黃彬華：中日關係有緩和無突破

日本首相野田佳彥聖誕節匆匆訪華，不是忙裡偷閒，而像是在辦年貨，要趕在年關前清還舊賬。中日是一水之隔的鄰國，兩年多來由於日本忙於換首相，自民黨的麻生太郎之後，民主黨上台更頻繁換相，竟然就沒有一個政府首長走訪過中國，除了說明日本國際地位在下沉，就是中日關係依然還不正常。

　　日本民主黨2009 年9月上台執政，鳩山、菅直人、野田接連拜相，前兩位民主黨首相也不是不重視首腦外交，而是走馬燈換相，來不及走訪鄰居已經被迫下台，空留下一個外交大缺口。野田佳彥顯然有前車之鑒，這次匆忙走訪北京，一要彌補前任的疏忽；二要有所突破顯示他不重蹈覆轍，以此打破日本首相必然命短的魔咒。野田自稱是個生命力特強的「泥鰍首相」，說明他不僅有野心還有抱負。

尋求中日戰略互信

　　野田逗留北京的行程不足24小時，接著還要飛往新德里進行平衡外交，甚至是遂行其圍堵戰略，說明中日關係還沒有暖和，又開始在吹北風了。有些傳媒有意替野田轉圜，說明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40周年紀念的大日子，野田雖是匆匆訪華，卻是年終的中日關係壓軸戲，也是進行關係大規模改善的第一層熱鋪墊，明年將可見到更大規模的交流和合作的深化。

　　但中日關係所處的現實環境依然寒冷，加上野田內閣的民調又在節節下降，上台第100天它的支持率已遠遠落後於不支持率，也就是處於31%支持對43%不支持（《朝日新聞》調查）的低空飛行狀態，野田內閣還有沒有「明年」，也是令人擔憂的事情。

　　野田在北京會見中國總理溫家寶，後者告訴野田：「中日要做好鄰居、好夥伴，不要做對手。」中國對日本的外交基調不變，就是增進戰略互信，深化務實合作，增進人文交流。但日本除了要從中國取得更多實惠，還在千方百計提防中國，甚至領導外圍國家圍堵中國，因此中日關係冷淡的基本狀態不變，所謂增進戰略互信，還在畫餅充饑。

　　由於野田內閣執政以來，他採用兩面手法，抗衡中國與利用中國的戰略日益明顯，使到中國也不敢對他的來訪敞開大門，沒有跟他談東海問題，包括共同開發油氣田等計劃，使到日方極端右翼傳媒強烈指責，野田首相此次訪華毫無收穫。但他似乎另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令日本首相大開眼界的事件，是朝鮮最高領袖金正日的突然逝世，烘托出東北亞問題的複雜性，而非單純宣傳中國的軍力擴張，使日本人民恐慌。

　　朝鮮最高權力者金正日突然逝世的消息傳出之後，由於中國的呼籲有關國家應讓平壤和平過渡，東北亞的和平與穩定才能維持，而美日韓等國又確實摸不透朝鮮狀況的狀態下，確實沒有輕舉妄動，為局勢添亂，這又突顯了中國的崛起，不僅不是什麼新的威脅，而是一股穩定的力量。野田第一次涉足國際政治，親臨區域問題的巨變，也許他會感受到單靠冷戰思維，「脫亞入美」傳統觀念，並不能為現代日本尋求到一個國泰民安，又經濟繁榮的再開國之道。

　　野田雖然向中國示好，強調他在1984年已經參加3000人組成的「日中青年友好交流團」訪問過中國，自稱為「日中交流之子」。但過去中國接觸過太多的「小泉」，習慣了「聽其言，觀其行」的對應方式，對野田相信也會採取同一策略，因此不能期待中日關係即刻會有雨後轉天晴的佳境。

　　朝鮮半島問題絕對不會因為金正日的逝世而有重大的改變，甚至會變得更複雜和更嚴峻。現在連美國都已開始放低姿態，設法讓平壤能夠逐步改弦更張，而日本依然一味以綁架問題來激發日本人的愛國民族主義，並且以此激怒和羞辱平壤，但它不能根本解決問題，更不能因此改變朝鮮半島的局勢。野田在北京意外獲得的體驗，也許有助他開拓視野，今後使他在政壇上會有更成熟的表現。其實這才是日本需要的收穫。

　　作者是新加坡退休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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