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媒學術網——主流媒體的「另類」新聞模式

主流媒體的「另類」新聞模式——淺議四檔湖南電視新聞節目作者: 吳暢暢 

關鍵詞: 湖南 電視新聞 神話敘事 新新聞主義 新聞戲劇化 直播民生頻道 新聞變體 來稿選登┊閱讀:839次┊

內容提要 本文旨在分析2004年度至今,湖南電視在電視新聞範疇內推陳出新的四大媒介產品:〈晚間新聞〉(改版)與〈播報多·看點〉,〈新聞故事會〉與「直播都市」頻道,它們在電視新聞傳播型態上進行了可貴的探索,但由於人文精神的缺失與過度戲劇化的包裝模式卻讓這些新聞專業理念與實踐操作的探究最終流於邊緣化狀態,更重要的是,這些新聞領域的試探是否在內地這樣特殊話語意識形態的敘事語境中真正具有可行性,這種嘗試很難保證它的持續周期。

關鍵詞 神話敘事 新新聞主義 新聞戲劇化 直播民生頻道 新聞變體

湖南衛視在98年後的崛起,不能僅僅解讀為內地漸變的媒介生態環境與湖南本土媒介勢力叫板競爭的結果,很多情況下,湖南衛視在風光無限的幾年內幾乎嘗試了電視娛樂的一切可能。《快樂大本營》和隨後《玫瑰之約》引發的內地新型娛樂節目風潮使湖南電視逐漸在南方樹立起「娛樂重鎮」的口碑。

99年湖南衛視曾提出「新聞立台」的宣號,力圖表明電視新聞在整體節目結構中的主導地位,但新聞評論節目〈新聞調查〉歷經多次改版後收視成效與輿論影響卻日漸式微,〈湖南新聞聯播〉一度改頭換面〈新聯播〉最終不了了之,〈今日談〉節目莫名的撤換甚至曾準備於2003年推出的〈新聞走廊〉只是在節目預告中曇花一現後就銷聲匿跡,以上湖南衛視在新聞節目上種種舉措清楚的顯示了湖南電視在娛樂節目領軍內地後探索電視新聞領域的專業野心與市場企圖。

但是地緣優勢的極度乏匱,決定了湖南電視無法在新聞信息的來源、製作與開發利用上攀升到與北京、上海等內地一流城市電視媒體新聞視野與新聞理念的高度。而長沙本土市民娛樂風俗的根深蒂固,為湖南人的娛樂精神培養了豐厚的文化土壤,加上本土真正的電視先鋒湖南經濟電視台的催生和連續不斷的變革影響下,借鑒、吸收和改造海外新聞包裝與製作流程使其適合於內地政治和社會語境並有機的雜糅本土市井文化和娛樂形式的新聞節目便成為了湖南電視(包括湖南衛視與湖南經視)新聞類節目的主要訴求方向。

本文旨在分析2004年度至今,湖南電視在電視新聞範疇內推陳出新的四大媒介產品:〈晚間新聞〉(改版)與〈播報多·看點〉(湖南衛視),〈新聞故事會〉與「直播都市」頻道(隸屬於湖南經視),它們無疑在電視新聞傳播型態上進行了可貴的探索,但由於人文精神的缺失與過度戲劇化的包裝模式不僅讓這些新聞專業理念與實踐操作的探究最終流於邊緣化狀態,失去新聞本應粘附的厚度與人本價值,更重要的是,這些新聞領域的試探是否在內地這樣特殊話語意識形態的敘事語境中真正具有操控性,未免流俗或避免無謂的新聞資源競爭而劍走偏鋒,這種嘗試很難保證它的持續周期。

新新聞主義包裝下的民生新聞:《晚間新聞》

〈晚間新聞〉在內地尤其是平民階層當中的紅火,就連製作單位也始料未及。1999年,應和著湖南衛視〈快樂大本營〉等節目帶動的全新一輪娛樂風潮後提出的「新聞立台」口號,〈晚間新聞〉一改正襟危坐的播報形態和宣教的敘述口吻,以報道內容上的平民視角,不僅贏得相當的收視勝利和市場份額,更延續了1993年央視〈東方時空〉子欄目〈生活空間〉「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的草根精神,特別是將主流話語的內容也裹挾於世俗化的包裝之中,徹底抹平了新聞特權和壟斷,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新聞的多元化和民主化進程。[1]

新聞的世俗化傾向和民生關照,並不能完全代表電視新聞今後的傳播方向,關鍵在於湖南衛視找到了一個適合大眾語境和接受型態的新聞包裝方式。「新新聞主義」發軔於上世紀60年代的美國席捲10年光景的趨勢後70年代匆匆的銷聲匿跡,按照李良榮教授的觀點,新新聞主義其實為新聞特寫與通訊體裁的寫作提供了全新的借鑒範式,甚至可以說提供了變異的可能性。而在〈晚間新聞〉的節目樣式和傳播文本中,可以看到「新新聞主義」這種報刊新聞寫作模式在電視新聞當中的運用。

湖南媒介上層曾經提示:晚間新聞可以嘗試以另一種方式報道新聞。於是在新聞標題製作、導語與正文的寫作上,〈晚間新聞〉突破了傳統新聞一成不變的固定模式所導致的傳播瓶頸,如導語的幽默和懸念,正文的通俗和實在,標題的風味和意趣,以普通老百姓的生存環境和生存狀態作為新聞表現的來源和視角,尤其尊重大眾的心理接受維度和審美情趣。

而另一種突出的表現就是抓有興奮點的情節和細節,用鏡頭替代文字語言的白描功能,顯然更加直觀,極具現實性;在節目中充分記錄新聞人物的對話,記者始終以「第三者」的身份介入新聞現場以此為基點綜合材料和安排布局;一些在教科書上被划到了新聞背景範疇的東西在晚間新聞里突到了前沿、充當了主體。如關於孤寡老人伍土金被兒孫驅逐出家門而忍氣吞聲的住在廁所的事件,記者直接以旁觀者的身份介入事件的發展過程,新聞鏡頭的焦點也對準了老人兒孫無情的嘴臉,老人住所的簡陋和破舊,記者的主觀意念被清晰的呈構出來。

在2004年上半年引起關注的山村女教師張老師省吃儉用卻深患重病的感人事件中,新聞鏡頭捕捉的首先是張老師把三十八塊六毛錢攤在床上"摸底",以及那一籌莫展的神色,其次是那個裝衣服的塑料袋竟是一個裝豬飼料的袋子,還有一瓶桔子罐頭作為唯一的營養品。三五個細節鏡頭給人留下了刻骨銘心的感動,此後的跟蹤報道也是以細節、情節見長,以至於全國十幾個省市乃至省級領導都出面匯款支援張老師。[2]〈晚間新聞〉就是這樣通過細節的打造與情節的建構不斷的引發受眾對新聞人物與事件的密切關注。

但是,從內容層面上看,〈晚間新聞〉內容煽情化的特質是比較明顯的,這也是湖南電視近幾年來綜藝節目為吸引注意力不約而同使用的招數;而把藏族歌手張勇在湖南衛視全國龐大覆蓋和強大影響的優勢平台下以明星化方式包裝推出的時候,也讓人開始質疑新聞節目固有的社會意義,湖南電視人以獨步天下的方式把自身的娛樂情結在新聞節目中發揮到了極致;而節目主持人李銳過於集中過於誇張的「說」新聞並沒有如〈南京零距離〉中的孟非般詼諧、幽默、機警與莊重並行的風格,而往往流於一種市井氣質嚴重的調侃、反諷、戲說甚至情緒化的表達。

因此,儘管〈晚間新聞〉在全國叫好又叫座,但是這種民生新聞的表達型態並不能佐證和支持新聞庸俗化、娛樂化與遊戲化的趨勢。《晚間新聞》僅僅只是藉助「新新聞主義」的表現外殼,極力挖掘民生新聞中的貼近性、趣味性和娛樂性,迎合了當下人們消閑娛樂的消費方式和消費理念,但在這些真誠和自然的新聞調度中,普通人的自我表露只是在嬉笑怒罵中匆匆完成了過場,對社會弱勢群體和平民生活的關注缺乏必要的歷史和人文精神的反思,民生關照只停留在世俗關懷階段,卻未能通過記者和主持人的點播上升為人文關懷。儘管湖南衛視晚間新聞從去年11月2日改版後完全換了一副新面孔,欄目定位為"五性"新聞性、社會性、貼近性、趣味性、服務性,但新聞敘事人本主義的缺失而引發與人文價值的脫節始終貫穿於〈晚間新聞〉的始終。

民生新聞的「大新聞格局」:「直播都市」的新年啟航

由湖南經視整合後的「都市頻道」在2005年初重新定位成直播都市頻道,這一以民生和直播為頻道整體定位,構架出中國第一個本土專業民生頻道的舉措在內地頻道專業化和新聞頻道泛濫成災的背景下顯得的確有點驚世駭俗。以往湖南經視、湖南衛視都做過直播節目,但那是非常規性的,且大多經過剪輯和重新編排;而現在直播都市所提出的全直播概念是零時差、不作任何剪輯的直播。

在已經播出的10天常規節目中,可以看到,每天5檔正點民生、社區和公眾新聞(10點、12點、14點、16點和18點)的滾動播出形成了縱向新聞網路架構,特別的是頻道獨家在全省聯接交警監控錄像,並特邀交警執法人員現場評點省會路況,及時分流城區交通。[3]而18點至22點則成為了直播都市重點打造的黃金時段,五檔全新的新聞欄目《第一現場》、《世界大不同》、《都市一時間》、《尋情記》、《快活林》的集中編排引髮帶狀節目優勢,並以精、快、準的特點,刷新民生視角,真正讓公眾與民生新聞回落到平民百姓的生活與生存層面上。

在湖南,湖南經濟電視台一直是湖南電視改革的先鋒,1996年《經視新聞》最早讓觀眾見識到新聞直播的魅力,但階段性的直播並不能完全釋放新聞的張力和厚度,而立足湖南做直播新聞面臨的不僅僅是地緣上的劣勢,更在於地域觀念下的新聞視角的局限與輿論環境構建的困阻。直播都市在醞釀了數年後終以民生和世俗的低端定位取代了先前存在的各新聞頻道國計與國際的高端路線,同時以SNG直播的新聞採集作為頻道的主線模式,全天24小時遊走在湖南的大街小巷,為觀眾第一時間直擊事發第一現場,全方位滲透事件台前幕後,展現原生態,真正做到零時差--現場新聞現場報,以及零損耗--觀眾所見即記者所見,而非經過記者剪接和編輯的信息。[4] 很難斷定湖南經視上層人員此舉的真正意圖,但從直播都市頻道立下首年創收保底7千萬元的巨額指標來看,經濟利益的彰顯不言而喻,很難保證在未來的一年內如果產業效益不能平衡當初的宏大目標時,直播都市的命運會如同央視12套西部頻道般日薄西山,改弦易轍。

而直播都市全天播出的18小時當中,節目重播份額達將近5成,這讓人不得不懷疑直播頻道的直播特質與時效性,而政法類節目(《警界》、《搶鮮看法》)的過多介入,使頻道內容的定位上出現一定程度的模糊。問題的關鍵在於,地域性的公眾和民生新聞是否能夠真正構建起整個頻道的信息資源和內容表達,變動性、異常性和突發性是民生新聞的價值取向,但同時也具有一定的不可知性,所以,落實到具體的新聞實踐操作中,就很難避免新聞采編資源的浪費和新聞信息資源的過度開採與人為挖掘。此外,在內地尚未對傳媒是「第四種權力」表示確認時,直播都市以民生和公共新聞的傳播過多的參與社區與公眾生活之中是否對行政工作造成一定程度的困擾,反過來,百姓對民生新聞的依賴和訴求是否也表明新聞傳媒輿論監督與信息傳播的功能發生了從純粹的傳者轉變成「有求必應的媒體110」甚至充當「執法者」的角色異化呢?

〈午間新聞〉與〈城市語文〉的全新融合:〈播報多看點〉

湖南衛視在事前沒有過多渲染的情況下於2004年11月15日推出一檔時長40分鐘左右的新聞生活資訊類節目〈播報多看點〉,不僅取代了之前在各地媒體推介會上大肆宣傳的〈午間特號二人組〉,並且啟用了爭議頗多曾相繼製作被業內人士譽為「城市知識分子話語場域」的〈城市語文〉和〈象形城市〉的節目製作人李泓荔作為該檔播報節目的總製片人。

一如李先前出品的節目般,〈播報多看點〉節目伊始就劍走偏鋒,史無前例的推出「H3街頭報報」,H3取自happy(幸福),health(健康)與high(快樂)三英文單字的字首,讓街頭播報員在城市中心地段隨機的對行人敘述有關的健康、生活等資訊,在當下「將人際交流方式有機的融合在大眾傳播過程之中」的趨勢下,這種新穎的播報方式無疑讓人眼前一亮,它沒有拒絕人際傳播所獨有的親和力,而是巧妙的繞過內地電視界慣常採用的電話熱線或網路平台的模式,利用街邊播報的獨特形式向行人傳播相關的健康訊息,再利用電視新聞載體向大眾傳播。一方面,被播報者實際上成為新聞播報流程中的參與者,心理界限的打破與人際交流的引入有利於傳通效果的達成,另一方面,街頭行人的接受與反饋過程被電視媒介以大眾傳播的方式呈現在廣大受眾面前,放大並強化了前者的主導性色彩,「被看」與「看」的心理優勢容易激發新聞受眾強烈的收視行為與參與慾望。

但是,由於「生活助理」員可能首次介入這種新興的街邊交流活動,缺乏必要的人際溝通技巧與相應的健康知識背景,在播報新聞時也略顯緊張,僅僅停留在「播」的階段上,難免狀況連連,如生硬、「吃螺絲」等,更沒有自如親切的將健康生活資訊「講」或者「說」給街邊行人,也很難在剪輯過的電視畫面中看到這些行人的反饋結果,傳播流程常常限於 「傳者敘述——傳者提問『你知道了嗎?』——受者回答『明白了』」這樣簡單的模式,而忽略了對受眾選擇性心理機制的考量;而許多街邊行人不是躲之不及就是在鏡頭面前過分緊張,表情生硬,很難說他們真正的接受並理解了有關的健康訊息,相比港台受眾在鏡頭前自然成熟的交流反饋,內地受眾顯然在這種新鮮的傳通方式中還缺乏必要的參與意識與媒介素養,因此我們很難界定這樣的播報是否適合當前內地的社會語境與媒介生態。

而該節目的另一個亮點就是「專案看點」,與「H3街頭報報」一樣頗具新意,這是一個心理援助板塊,為生活壓力困擾、有各種心理障礙的人提供 「參加一日減壓實驗,體會第二人生」的媒體空間,其中的「心理諮詢、科學解夢」環節更可以解讀成港台盛行的迷信節目嫁接到充斥著自由主義、市場化、民主與法制建設等話語的內地神話敘事系統中的資訊節目變體。

在香港和台灣的眾多電視節目中,迷信和算命一直是保證收視率的制勝法寶之一,這也表明中國傳統的世俗宗教還作為一種有效的社會意識形態在港台社會發揮著作用。[5]如東風衛視曾在2003年上半年推出的〈東風千里眼〉節目的壓軸時段里就讓算命大師利用西方的「塔羅牌」和神秘學煞有介事的預測台灣選舉事件的走向與發展。在內地改革開放以來風起雲湧的民主科學口號的背景下,如何在新聞改革與自由主義市場化中尋找到平衡點成為當前各傳統媒體競相追逐的目標。

而從社會心理層面來看,經濟改革的市場化走向必然引發大眾消費熱情的膨脹,傳統情境下結盟、忠誠、信賴與依附模式的人際關係的崩潰使得人們陷入到一個普遍性的自戀循環;[6]而社會空間也開始蓄積和充塞著被媒介構造出來的「虛假的需要」,慾望難以滿足的焦慮和日漸嚴重的生存危機感。「科學解夢」不僅迎合了當下邊緣人格的焦慮已成為社會的普遍情感的現實,體現了相當的生活訴求和服務定位,更重要的是,其節目的社會意義在於提供一種個體性的情感記憶,用Floyd式的心理學框架去解釋受眾的夢境,對港台流行的算命模式加以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般的話語改造,既避開了內地主流文化語境下對算命與迷信一貫排斥的宣揚,也有效的成為了人們探索自身、滿足自戀的一種媒介化方式。只是當前中國的社會系統中,這種新聞理念的探索實在有些牽強,儘管遊離在「出軌」的邊緣,也在挑戰著內地廣播權威部門和審查機構的容忍底線。

新聞戲劇化:〈新聞故事會〉

〈新聞故事會〉在經視的出現,讓人著實佩服湖南電視人在新聞節目形式上的大膽探索,它每周播出四期,每期以省內發生的新聞事件為藍本仿效時下流行的電視劇或電影的拍攝方法用「事件重演」的方式再現於受眾,讓新聞頓時產生以前從未有過的戲劇張力與情節衝突,這無疑也是經視為贏得受眾市場而使出的一招在內地還方興未艾的新聞表達樣式,事實上,〈新聞故事會〉也與當初節目策劃者預料的一樣,該節目在湖南的收視率曾一度居高不下。

當前區域性的電視媒體競相在新聞節目型態上大做文章,如濟南電視台生活頻道的〈真實再現〉與〈正在進行〉,重慶衛視的〈霧都夜話〉加上上述的〈新聞故事會〉讓人覺得新聞比台灣做的還要富有戲劇性,只是戲劇的主題找對了方向,以生活、倫理、犯罪、生存等為新聞切入點,而不是敏感的時政話題,在內地逐步寬鬆的媒介應用環境中找到了中立而又有市場前景的支點。以老百姓說事,聳動而煽情的新聞表達外衣包裹著民生關照的內核。

首先,〈新聞故事會〉多以黃色新聞價值取向作為選題的依據,注重犯罪、醜聞、流言蜚語、離婚、性等問題,;其次,新聞標題的製作旨在產生出位和聳動的效果,易於引發受眾心理層面的好奇和觀張,如〈迷情陷阱〉、〈嫁個有錢人〉、〈小偷奇遇〉、〈六百萬徵婚〉,而在節目預告片中就反覆強調和鋪陳事件的迷離,曖昧與異常,突出和發掘新聞事件本身的特殊性、轟動性與奇異性,極力撩撥受眾的獵奇與窺視慾望從而造成收視的必然選擇;同時,在事件的「儀式化表演」過程中,常常借鑒流行影視劇的表現手法,如〈驛動的心〉就與2003年暑期韓國熱門偶像劇〈夏日香氣〉的情節如出一轍,這很容易吸引低年齡階段受眾的注意力與興趣,在強調故事性、人情味的同時,特彆強化新聞的戲劇懸念或煽情、刺激的因素,新聞企圖呼之欲出。

但是,這種新聞戲劇化是否會導致媒介社會責任的缺失與公信力的負載。〈新聞故事會〉取材大多過於陰暗與晦澀,也許製片方想以此揭露由於經濟改革而帶來的各式各樣的社會問題來引起人們的關注,但過度的強調人性隱晦面和渲染隱私以調動受眾的深層慾望,並非營造良性媒介輿論環境的適當途徑,相反節目在維護正義、勸人為善的名義下,大肆將一些社會醜惡現象公之於眾,只是在結尾處象徵性地加上評論,在這一過程中,以防後效的目的沒有達到,受眾的獵奇心理倒是得到了滿足,媒介的利潤也大幅飈升,這讓人對〈新聞故事會〉及其諸多同類型的節目是否會蛻變成區域性電視媒體中「黃色新聞」的集中營,而建立起與受眾催眠效果般的傳播關係產生憂慮。

本文目的不限於在傳播層面對上述四檔新聞節目做吹毛求疵的批評分析,而是想探討作為內地省級媒體的代表,湖南電視在克服地緣弱勢努力創造屬於自身的新聞話語型態,娛樂性因素被無窮盡的挖掘,民生關照與公眾討論,強調實用與好用,社會新聞的戲劇化與情節化處理等各種新聞實踐與新聞理念的嘗試旨在使湖南電視新聞在內地新聞語境中能贏得與娛樂節目同等分量的位置。但實際效果卻很難盡如人意:〈晚間新聞〉在2000年前後的高峰期後已開始略顯疲態,儘管改版後〈老鄉見老鄉〉等全新欄目的豐富,相較於〈南京零距離〉等民生新聞節目已有些力不從心,而播出時間的頻繁變動在一定程度也分流了一部分受眾;〈播報多·看點〉本身還處於探索時期,筆者截稿時,解夢環節的下撤也應徵了搬照海外新聞節目引入「科學釋夢」作用於平凡人的改造形式仍然很難適應內地的政策環境,儘管受眾的需求似乎被出離的撕裂了小口;〈新聞故事會〉的戲劇化表達形式在各地仍然保持相當數量的擁蹙,對受眾潛在的慾望引導與心理影響是不言而喻的,無可否認這是保持新聞好看,社會新聞另類表現的有效途徑,但如何保證新聞嚴肅性社會性與娛樂功能引導之間的平衡是這類節目今後的發展方向;而「直播都市」在帶給我們驚喜的同時,卻也不得不面臨新聞採集資源與新聞時段大量浪費的潛在性與危機感。

但作為有益的新聞形式探索,湖南電視在經歷了2001年至2002年發展的瓶頸後,保持娛樂優勢的同時,也逐漸開發相對於內地主流新聞節目稍顯另類的新聞媒介產品來獲得市場與口碑的雙贏,只是在凸顯民生關照的口號下,如何讓人文關懷精神進入新聞文本的終端,如何用親和力與貼進性打造更適合內地政治與文化語境的新聞話語而非一味的追求表達的差異與獨特,從而擺脫湖南電視新聞難以認同的尷尬亞形態的局面才是湖南電視新聞今後的關注重心。

參考文獻

[1] 時統宇 :《中國電視世紀悖論:人文精神與世俗精神的碰撞》,選自《新聞傳播學前沿》 北京廣播學院新聞傳播學院編2004年版

[2] 詳細請參見 湖南衛星電視頻道網站 www.hunantv.com 晚間新聞

[3][4]詳細請參見 《湖南經視將打造中國首個專業民生頻道 明年推出》,紅網www.rednet.com.cn

[5] 呂新雨 :《媒體的狂歡》,選自《讀書》2000年2期

[6] 陳衛星 :《傳播的觀念》,人民出版社 2003年,P291

Email: wuchangchangpkk@yahoo.com.cn

MSN : wuchangchangpkk@hotmail.com

作者:吳暢暢 雲南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昆明,雲南,650091

推薦閱讀:

英國議會制政體理論與制度模式的相關分析
農民與國家關係的演變模式及前景
社群經濟和粉絲經濟誰更好?
廣東模式--粵北黃四郎與水深火熱中的粵北人民
新模式:立式辦公健康優選

TAG:學術 | 新聞 | 媒體 | 傳媒 | 另類 | 流媒體 | 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