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是教育的起始——分辨學生的眼神

觀察是教育的起始——分辨學生的眼神

　　有了觀察就可以派生很多行之有效的方法，觀察的主要方面是孩子的眼睛及表情。　　　　據有關資料記載：人的表情有25000種以上，什麼高興、痛苦；興奮、沮喪；焦急、豁達；厭煩、不安等等連文字不易分辨的表情都能準確地表達出來。孩子們，由於社會閱歷較少，任何心理變化，都將一絲不漏地反映在臉上，尤其是眼睛。心理學家認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常見的瞳孔語言為，在表示反感和仇恨時，瞳孔縮小，露出刺人的目光，相反，睜大眼睛則表示具有同情心和懷有極大的興趣，還表明贊同和好感，等等，這當然需要仔細觀察，只要是有一個很好的心理情境，分辨這些情感還是非常容易辦到的。　　　　面對課堂上那五十多對烏黑髮亮的眼睛，能讓我驀然地產生某種震驚，說不好什麼地方被感動，真有些莫名其妙，以下實錄我的教育生涯中的幾次嘗試，我是這樣分辨這些眼神的。　　　　【只是「膽怯」嗎？】　　　　數學競賽已經開始，孩子們都在全神貫注地答卷，突然一個腦袋在門邊一閃，我看到一個遲疑的眼神，馬上使我想到她沒有來參加比賽，等我追出門去，腳步聲已經傳到樓下，她可是我們班數一數二的優等生，數學考試經常是第一名，只是最近的一次考試中，有一個男孩的成績比她高了二分，我感到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是一個不祥的眼光。當今教育方針重要的一條是面向未來，面向未來是要培養現代人才，現代人才的重要素質就是要敢於竟爭，逃避竟爭不只是膽怯的表現，還是落伍的開始，這種想保持自己暫時優勢的心理，實質上是在自欺欺人，是自我評價的一個反映，不應讓這個苗頭再滋生下去。她在與我講心裡話時說：「就像在跑步，總感到一個腳步，就在自己的身後響起，突然發現力不從心了，不行了。」我跟她講：「不要怕別人超過你，你應該歡迎別人超過你自己，跑在前邊，並不好受，他要是超過了你，那麼你應該咬緊牙關，窮追不捨，讓腦後的腳步聲，也在他的耳邊響起，事物只有在竟爭中得到發展。」這以後她又恢復了常態，有條不紊地安排自己的學習了。　　　　【後悔的眼神】　　　　一群已經初中畢業了的學生，在一起聚談。上中專的學生說到他們平穩的生活，眉飛色舞。上職高的學生談及他們的職業訓練，豐富多采。只有上高中的學生坐在那裡靜靜地聽，那種茫然、渴望、羨慕的神色在他們瞪大的眼中閃動。我清楚地知道他們在班裡都是佼佼者，他們有權享受這種生活，只是他們自己放棄了這種選擇，而現在正承受著自我和外在的雙重重壓，又要在這重壓下苦苦探索。外界如此絢麗的生活，怎麼會不吸引人呢？我問：「你們後悔嗎？你們學過魯迅的《祝福》吧，祥林嫂是怎麼死的，固然封建禮教是殺死她的元兇，但導致祥林嫂直接死亡的原因是她的後悔心理。她後悔怎麼沒有想到狼秋天也會來，這種後悔的情感最終使她的精神全面崩潰了，及至喪失全部生活的希望。」我跟他們講，開弓沒有回頭箭，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道路，只要是自己選擇的就決不應後悔，一直沿著這選定目標走下去，既使是失敗，也在所不惜。　　　　【反抗的眼光】　　　　一個女孩哭著告訴我：「××用非常難聽的話罵人。」我到教室一看，他已經跑了，顯然這種惡作劇極為有害，我強把他找來，他開口就說：「我沒罵。」我最恨撒謊的人，實在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劈頭蓋臉地訓了他一頓之後，我突然發現他那倔強的眸子在眼眶裡轉了半圈，停留地天花板上。我覺得這次教育失敗了，是我戳傷了他的自尊心，使他與我產生了對抗情緒，再說下去肯定是無益的了，我沉默了半分鐘，告訴他明天再談，讓他走了。我想起心理學家提出的「延時教育法，本來事情可以辦得更好些，事情發生後，他自己跑了，實際上已經是悔過的開始，而我沒有抓住這個有利的時機，強把他找來，又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做充分的內心評價與估量，言詞過重地損傷了他的自尊心，使他產生了情感障礙。我真感到正確教育孩子的確是很難很難。　　　　人們的素質或能力的養成，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同樣人的心理缺陷和不足也大多不是天生具有的，都是有一個量變中的積累，是個漸變的過程。像【只是膽怯嗎】中的「她」，逃避是懷疑自己的開始；像【後悔的眼神】中的「他們」，後悔是退縮的起步。這就像走在一個斜度極緩的長坡上，使人不察其遞降的痕迹，不見其變化的細微，而似乎與從前一樣，但自信卻離他們原來越遠，而自卑就被確定下來。觀察就是要發現那第一次的懷疑或退縮。教育就從這第一次開始，若等到從第一名降到十名開外，那麼糾正的難度就大多了。像【反抗的眼光】中的「我」，說得好聽些是延時教育，實質上是退縮，或者說是對生命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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