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講壇】紅樓夢中爺們為何都可以娶小老婆

06-15

紅樓夢裡女性很多，特別是大觀園基本就是個女兒國。這些女性一類是主子，即夫人、奶奶和小姐；另一類是僕人，即丫鬟和管家的婦女。讀過《紅樓夢》的讀者都知道，紅樓里的丫鬟與主子的關係是很貼近的，比如晴雯和寶玉，誠然不是一般的主子和奴婢的關係。比起其他丫環來，寶玉待晴雯很是優厚，由於主子待丫鬟們好，丫鬟們大多被收為爺們的小老婆。這是為何呢？

紅樓夢中賈府里的男人大多都有二個以上的小老婆，而且都是在爺們結婚以前就收進來的，我們先看看賈府的爺們。

賈寶玉的父親賈政是個做事做人都比較認真的人，你幾乎看不到賈政到底有什麼缺點。用賈政那個時代的道德標準去衡量他的話，賈政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好乾部。賈政有二個小老婆，一個叫趙姨娘，一個叫周姨娘，她們在書中被多次提到。其中，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的趙姨娘，是寶玉的母親王夫人的眼中釘。

書中第三十九回，寶玉的嫂子李紈感嘆說：「想當初，你大爺在日，何曾沒有兩個人？你們看，我還是那容不下人的？天天只是他們不如意，所以你大爺一沒了，我趁著年輕都打發了。」這說明賈寶玉的哥哥也有二個小老婆。

《紅樓夢》第六十五回寫道興兒和尤氏姐妹聊天，說到賈璉時說：「我們家規矩凡爺們大了，未娶親之前，都先放二個人服侍的。二爺原有二個……」這句話告訴我們，不但賈璉有二個，寶玉也應該有二個，甚至寶玉的弟弟賈環也應該有二個小老婆。當然，在書中賈璉的小老婆不僅僅是二個。再說賈寶玉的弟弟賈環是那樣的形容猥瑣也收了丫環彩霞做小老婆，

紅樓夢中爺們收小老婆有兩條途徑，一個是「貼身丫鬟」、一個是「點名納妾」。

「貼身丫鬟」。是丫鬟們當上小老婆最直接的常規辦法。賈府中的爺們在結婚前，都已經把「貼身丫鬟」留下繼續侍候。由於爺們要結婚了，這些「貼身丫鬟」也就自然成為小老婆了，貼身丫鬟在爺們婚前婚後都可以任意和他們發生性關係，可以生孩子。賈寶玉和寶釵結婚後，襲人、秋紋、麝月這幾個「笨笨的」大丫頭自然而然成為寶玉的小老婆就是一例。

「點名納妾」。賈府中的爺們看中了那個丫頭，便會點名把她收為小老婆。賈珍跟前的幾個小老婆當時都是十八九歲。這些都是後來一個個被賈赦、賈珍看中點名收為小老婆的。

老祖宗給寶玉準備了二個貼身丫鬟。在寶玉的丫鬟中，有二個人是與眾不同的。這二個人，一個是襲人，一個是晴雯。這二個人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她們自己知道、別人也知道，她們將來是寶玉的什麼人。這二個人都是老祖宗給寶玉的，一個晴雯是因為相貌好，一個襲人是相貌不差脾氣更好。襲人當然知道老祖宗給寶玉的目的，所以早早的就遷就了寶玉的慾望。晴雯雖然也知道自己的地位，但因為心高氣傲，沒有經過正式的「小老婆認證」就不肯低頭，所以就吃虧了。

我們知道，林黛玉是個醋勁很大的小妞，動不動就吃醋，可是她從來就沒有吃過襲人的醋。而是高高興興地叫襲人「嫂子」。這就說明了連林妹妹也知道，賈府里的男人是不能沒有小老婆的。同樣，王熙鳳醋勁再大，也只好把自己的丫頭平兒獻出去給賈璉做小老婆。

雖然人人都把襲人看做是寶玉的小老婆，但其實襲人不是寶玉的小老婆。因為沒有正式收房，沒有經過「小老婆認證」這道手續。頂多，只能算半個小老婆，就像平兒一樣。有小老婆的實質，沒有小老婆的名義。當然，沒有小老婆的名義，不等於沒有小老婆的名氣。連賈芸和外面的妓女雲兒也知道襲人對於寶玉來說意味著什麼。

書中四十八回，寫鴛鴦的嫂子說：「當著矮人，別說矮話……這二位姑娘並沒有著你，小老婆長，小老婆短，人家臉上怎麼過得去？」襲人平兒忙道；「你倒別說這話，她也並不是說我們，你倒別拉三扯四的。你聽見那位太太、大爺封了我們做小老婆？」

紅樓夢的爺們為什麼都可以娶小老婆呢？

如果賈府的習慣，在正式結婚前就先有了小老婆，會不會不利於正式的婚姻關係？當然不會，因為（1）爺們有了小老婆就有人侍候他們的生活起居，使他們懂得珍惜、依戀溫馨的家庭生活。（2）爺們娶小老婆是當時社會大家族的身份象徵。（3）爺們在正式結婚的時候，可以有小老婆來服侍。爺們結婚時一般的丫頭，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是不適合服侍新婚夫婦的。所以，紅樓夢中的爺們都有娶小老婆的習慣。

賈寶玉的表哥、薛寶釵的親哥哥薛蟠在正式結婚前，薛姨媽就讓香蓮從「候補小老婆」正式轉正後，給了薛蟠。寶玉既然是老祖宗疼愛的孫子，同時也是榮國府的嫡系，如果沒有了這樣經過正式收房的小老婆，卻讓他的庶出的弟弟賈環在正式結婚前就收用了二個小老婆的話，連作為嫡妻的王夫人的面子上也過不去。

寶玉有三、四個小老婆不算多，你只要看看金庸的《鹿鼎記》就知道了。連爆發戶韋小寶都可以有六個小老婆呢。在賈寶玉生活的時代，小老婆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所以，賈寶玉有好幾個小老婆一點也不奇怪，寶玉屋裡的丫頭數量遠遠大於其他兄弟，寶玉的小老婆數量比別人多一倍，也是可能的。因為寶玉的小老婆名額多，所以連怡紅院的小丫頭四兒也看到了希望，悄悄對寶玉說，「同一天生日的是夫妻」——毛遂自薦要做寶玉的小老婆。如果寶玉只有二個小老婆的名額，當然是輪不到四兒的，但如果寶玉可以有六、七個小老婆的話，四兒的希望就大了。

紅樓夢中的爺們大多都有二個以上的小老婆，這說明了什麼呢？說明了當時的社會制度是極其黑暗的，它剝奪了女人的最基本的選擇權利，丫環們婚嫁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紅樓夢中的爺們娶小老婆現象是當時的社會悲哀，而且也是紅樓夢裡女性的悲哀。（文/劉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