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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因緣與內修外弘(2)

時空因緣與內修外弘(2)

五、認識把握遠離分寸,善巧對境做事修行

有的人對於念佛、打坐、持咒等修行方式比較相應,認為這才是真修行,但談到對境、做事卻不習慣,甚至會有抵觸的情緒,覺得這跟自己的修行沒有關係,認為對境做事不是佛法,或者是淺近的佛法,這就是前面提到的第四種誤區。

其實對境、做事與修行並不矛盾,我們應當從比較廣泛的意義上面來認識修行的概念。一方面,通過做事來護持團體,本身就是在積累依止團體的資糧,這是我們能夠長期在團體中修行的重要保障;另一方面,與念佛、打坐等離境的修行相對應,對境做事、歷事練心本身就是一種更加廣義的修行。因為所有的佛法都是對我們內心的一種訓練和調伏,這種訓練和調伏不僅僅是讓自己不起煩惱,更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能力去面對外在人事的具體境界,有沒有承擔心和動力。

如果學到最後越來越沒有承擔心和動力,佛法就會學錯,就會離大乘越來越遠。修行想要有成就,必須要有承擔心,能夠去挑擔子。如果覺得做這麼多事情很苦、很麻煩,做個出家人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苦、這麼麻煩,這樣下去就會增長樂簡畏繁的二乘習氣,乃至只是隨順好逸惡勞的世俗惡習。

小乘行者「少事、少業、少希望住」,但求今生速脫生死苦惱,不求無限生命中廣度眾生,因此所做、所修、所求都會比較淺狹,但也不是不做事,更不是不對境,如唐朝道宣律師《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隨戒釋相篇第十四》說:「《五分》:見僧卧具在露地,以不自敷、不使人敷故而不舉,亦墮。」(卷中)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諸雜要行篇第二十七》說:「《僧祇》:若佛生日、轉法輪日、若大會多出幡蓋供養支提,若卒風雨,一切共收,不得雲『我是行人大德』等。應隨近房安置,不得護房,應抖擻牒舉。何以故?汝等依是得活。若治床褥,打楗椎時不得徐行,當共治補,又不得雲『有德行』。」(卷下)從中看出,佛世時的比丘對常住事、常住物,是非常關心和負責的。佛制比丘要遊行乞食,與民眾有著廣泛接觸,受了飲食常常還要應民眾請求而咒願和說法,因此常常對境,在這過程中持戒利人。

當然,佛法學修,尤其初期學修者要適當遠離雜染境界,讓粗猛煩惱惡業不現行,以促使安穩學修進步,如《成實論》說:「問曰:行者何故遠離?答曰:諸出家人雖未得道,以遠離為樂;諸白衣等處在女色憒鬧之中,終無安樂。又若遠離,則心易寂滅,如水不擾自然澄清,故行遠離。又此遠離法為恆沙等諸佛所贊。何以知之?佛見比丘近聚落宴坐,心則不悅;又見比丘空處睡卧,佛則心喜。所以者何?近聚宴坐多諸因緣散亂定心,令應得不得、應證不證;空處睡卧雖小懈怠,若起求定則散心能攝,攝心能得解脫。

「又因取相故起貪等煩惱,空處無色等相煩惱易斷,如火無薪則自然滅。又經中說:若比丘樂於眾住、樂雜言說,不離眾故尚不能得愛緣解脫,何況能得不壞解脫!遠離行者必能俱證。又如燈離風則能明照,行者如是遠離行故能逮真智。」(卷第十四)但遠離境界,雖然不會為非作惡,但也不一定是持戒,要緣慮戒法,斗治煩惱,滅惡生善,息世譏嫌,弘護教法,才是持戒,如宋朝元照律師《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釋序文》說:「古師所明但不作惡即是持戒,今師不爾,必約動慮,體達教相,起行防遏,方成二持(止持、作持),安有卧地而名持戒?無記非業,豈得名持?」(卷上)

一些學佛者對佛法略知皮毛,尤其對行持根本所依的戒律開遮持犯知之甚少,而偏重遠離,不願對境做事,往往既非持戒,也無護持團體、弘揚利生的善行,無戒無福。長久下去,定慧修持也會虛浮無力,就落於「嘴裡喊的是大乘,心裡想的是小乘,行的連人天乘都沒有」的糟糕狀況,不僅今生對佛法弘揚不能有所貢獻,來生是否能得人身也是堪憂。

有的人持戒修行,不去見人,不去做事,自己關起來,遠離有情來修行,往往小乘行都不是,更談不上大乘。大乘道講發菩提心,講所有的功德都是在有情眾生身上來實踐、圓滿的,這很不一樣。也就是說我們要修的六度萬行這些功德都是要在眾生身上才能夠獲得,如果沒有眾生,佛也修不成佛。這就要求要面對具體人事的境界,去培養和增長我們的慈悲、智慧以及利益眾生的善巧方便。

有的人採取「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覺得看不到就不知道,他不願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這個心情去了解。因為如果了解了外面事情的話,別人的很多信息就轉嫁到自己身上了,功夫不到時就會受不了。比如面對一件事情,這些人持這種觀點,那些人持那種觀點,如果我們沒有寬廣的心胸和格局,聽了五花八門的信息以後就會受到影響。而大乘行者要去度人,就必須去承擔眾生的苦樂,了解方方面面的緣起。

《(八十卷)華嚴經》說:「菩薩如是善巧方便,行於世間修菩薩道,了知世法,分身化往;不著世間,不取自身,於世、於身無所分別;不住世間,不離世間;不住於法,不離於法;以本願故,不棄捨一眾生界,不調伏少眾生界。不分別法,非不分別;知諸法性無來無去,雖無所有而滿足佛法;了法如化,非有非無。佛子!菩薩摩訶薩如是安住如化忍時,悉能滿足一切諸佛菩提之道,利益眾生。」(卷第四十四)

《思益梵天所問經》說:「分別知諸法,樂說辯無盡,於無央數劫,開示法性相。智慧度彼岸,善解陰界入,常為眾生說,無取無戲論。」(卷第三)菩薩為利益眾生,要分別知諸法:這個是色法,這個是心法、心所法,這個是色法裡邊的什麼法等等,都能看得很清楚。比如很多事情堆在那裡,每個人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們都需要什麼,你要去分別。有些人是思想認識不清的問題,就要給他講道理;有些則是生活的一些層面需要人去關心,你去關懷關懷,他的心就安了,講道理反而對方不一定能聽進去,就好像肚子餓的時候,你跟人家講佛法,他覺得吃飯更要緊一樣。 

大小乘智慧差別的原因關鍵就在於願心不同,小乘行者只求獨自寂靜安樂,不去廣度一切眾生。大乘菩薩要度人,就要去對境做事,以種種善巧方便利益人、接引人,菩薩要學五明的原因也在這裡。如果我們不了解這些道理,佛法就很容易學偏。

因此千萬不能以一個狹隘的觀念去看待修行,一味地去遠離境界,弄不好的話,我們連二乘都修不成,會修成很奇怪的一種樣子。

當然也不是不要遠離境界,出家人的比丘(尼)戒和菩薩戒對此都有很多要求,在家人可受的八關齋戒也要求在齋日「不歌舞伎樂及故往觀聽」,但所遠離的主要是雜染境界,而不是遠離一切境界。不要因為會面對一點點雜染境界,就因噎廢食,連護持三寶、弘揚教法的事情統統廢棄,更不要什麼人都不想打交道、什麼事都不想做,只想獨自清閑。若作為短期的精進專修是可以的,長期這樣或希求長期這樣就不行。如同一個重病人不宜吹風,要呆在屋子裡養病,但不能因為怕風,就將屋子都封死,一點氣也不透,時間久了,人也就不行了。

有這樣一個實例,一個人在一個地方閉關修行了12年,出來以後是這樣一種狀況:第一、他沒有力氣走路,走50米都不行;第二、他不知道現在是早晨6點,還是晚上6點,或是中午12點,他沒有時間概念。因為他閉關的第一個前提就是要去訓練把時間忘記掉,否則他閉關就閉不了,雖然他也有表,但搞不清楚幾點鐘,沒有時間意識,所以根本就搞不清楚幾點要幹什麼;第三、他沒辦法與別人用語言交流,因為他表達不出來。他閉關時每天就是念佛,基本上不說話,慢慢地連語言表達能力都退化了。他12年都在閉關用功。

但這樣的話,即使再懂佛法,又有什麼用呢?不能去弘法、領眾,也不能寫作、講經,連自己的生活都要別人來照顧,不能自食其力。如果這樣去修行,最後會修成一個廢人。這當然是一個極端的例子,關鍵是要基於解脫道和菩提道的精神把握好遠離的分寸,善巧觀察取捨,如同儒家《論語》說:「子曰:暴虎馮河(徒手博虎,徒步涉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

例如《瑜伽師地論·初持瑜伽處戒品》說:「若諸菩薩安住菩薩凈戒律儀,他來延請,或往居家,或往余寺,奉施飲食及衣服等諸資生具,憍慢所制,懷嫌恨心,懷恚惱心,不至其所,不受所請,是名有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若由懶惰懈怠忘念無記之心,不至其所,不受所請,是名有犯有所違越,非染違犯。

「無違犯者:或有疾病,或無氣力,或心狂亂,或處懸遠,或道有怖,或欲方便調彼伏彼出不善處、安立善處,或余先請,或為無間修諸善法,欲護善品令無暫廢,或為引攝未曾有義,或為所聞法義無退,如為所聞法義無退,論義決擇當知亦爾,或復知彼懷損惱心詐來延請,或為護他多嫌恨心,或護僧制,不至其所,不受所請,皆無違犯。若諸菩薩安住菩薩凈戒律儀,他持種種生色可染末尼真珠琉璃等寶,及持種種眾多上妙財利供具,殷勤奉施,由嫌恨心或恚惱心違拒不受,是名有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舍有情故。

「若由懶惰懈怠忘念無記之心違拒不受,是名有犯有所違越,非染違犯。無違犯者:或心狂亂,或觀受已心生染著,或觀後時彼定追悔,或復知彼於施迷亂,或知施主隨舍隨受,由是因緣定當貧匱,或知此物是僧伽物、窣堵波物,或知此物劫盜他得,或知此物由是因緣多生過患,或殺或縛或罰或黜或嫌或責,違拒不受,皆無違犯。……

「若諸菩薩安住菩薩凈戒律儀,如薄伽梵於別解脫毗奈耶中,將護他故建立遮罪,制諸聲聞令不造作,諸有情類未凈信者令生凈信,已凈信者令倍增長,於中菩薩與諸聲聞,應等修學無有差別。何以故?以諸聲聞自利為勝,尚不棄捨將護他行,為令有情未信者信、信者增長,學所學處,何況菩薩利他為勝!

「若諸菩薩安住菩薩凈戒律儀。如薄伽梵於別解脫毗奈耶中,為令聲聞少事少業少希望住建立遮罪,制諸聲聞令不造作,於中菩薩與諸聲聞不應等學。何以故?以諸聲聞自利為勝、不顧利他,於利他中少事少業少希望住可名為妙,非諸菩薩利他為勝、不顧自利,於利他中少事少業少希望住得名為妙。

「如是菩薩為利他故,從非親里長者居士婆羅門等及恣施家,應求百千種種衣服,觀彼有情有力無力,隨其所施如應而受,如說求衣求缽亦爾。如求衣缽,如是自求種種絲縷令非親里為織作衣,為利他故,應畜種種憍世耶衣諸坐卧具,事各至百,生色可染百千俱胝,復過是數亦應取積。如是等中少事少業少希望住制止遮罪,菩薩不與聲聞共學。安住凈戒律儀菩薩,於利他中懷嫌恨心,懷恚惱心,少事少業少希望住,是名有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若有懶惰懈怠忘念無記之心,少事少業少希望住,是名有犯有所違越,非染違犯。……

「若諸菩薩安住菩薩凈戒律儀,於諸有情所應作事,懷嫌恨心,懷恚惱心,不為助伴,謂於能辦所應作事,或於道路若往若來,或於正說事業加行,或於掌護所有財寶,或於和好乖離諍訟,或于吉會,或於福業,不為助伴,是名有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若為懶惰懈怠所蔽,不為助伴,非染違犯。無違犯者:若有疹疾,若無氣力,若了知彼自能成辦,若知求者自有依怙,若知所作能引非義,能引非法,若欲方便調彼伏彼廣說如前,若先許余為作助伴,若轉請他有力者助,若於善品正勤修習不欲暫廢,若性愚鈍於所聞法難受難持如前廣說,若為將護多有情意,若護僧制,不為助伴,皆無違犯。

「若諸菩薩安住菩薩凈戒律儀,見諸有情遭重疾病,懷嫌恨心,懷恚惱心,不往供事,是名有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若為懶惰懈怠所蔽,不往供事,非染違犯。無違犯者:若自有病,若無氣力,若轉請他有力隨順令往供事,若知病者有依有怙,若知病者自有勢力能自供事,若了知彼長病所觸堪自支持,若為勤修廣大無上殊勝善品,若欲護持所修善品令無間缺,若自了知上品愚鈍其慧鈍濁,於所聞法難受難持,難於所緣攝心令定,若先許余為作供事。如於病者,於有苦者為作助伴,欲除其苦,當知亦爾。」(卷第四十一)

在修解脫道、菩提道的過程中,如何把握好遠離的分寸?很重要的一個善巧方便就是積極依靠師、法、友團體,一方面可以得到團體的監督和保護,犯了大小過失可以迅速向師、友發露懺悔,懺悔則清凈;另一方面,依靠團體力量易於住持佛教、弘法利生。依靠師友團體,防治煩惱和做事利人兩方面就容易得到很好的兼顧。

六、明確依循正確觀念,善巧承擔團體事務

我們明確了個人與團體、修行與環境、大小乘的差別等一些重要觀念之後,就不會排斥承擔團體的事情,也不會覺得做這些事沒有必要、跟我的修行沒有什麼關係,而是會以一種歡喜心去積極承擔。比如說辦法會,在幾天當中跟這麼多人結了善緣,讓大家生歡喜心,對佛教產生好感,功德是非常大的。大家回去一傳十、十傳百,就會普遍改善人們對佛法的看法,就會積累到更多的福慧資糧。

實際上我們每個人的付出都是微不足道的,主要是靠團體共業的力量促成的。如果我們很真切地認同這一點,個人所有的辛苦都不在話下,因為你知道這件事情有意義、有功德,自然而然就願意去做。反之,如果我們不了解團體的宗旨理念,認識不到這件事情的意義,就會覺得亂,覺得那麼多人吃飯、喝水都是問題,覺得最好少來一點人,甚至都不要辦這個法會,是有可能產生這種片面認識的。

所以我們要不斷去熏習正確的觀念:團體對我們很重要,增上環境的培養很重要,在承擔當中歷事練心,廣積資糧,這本身就是重要的修行。

但是我們在承擔做事當中如果把握不善巧的話,還是會產生種種的邪見。比如有人說:「事情做多了會導致散亂」,這個觀點需要認真辨析。首先,散亂的原因不在於做事,而在於不能攝心。如果能夠攝心專註,做再多事也不會散亂;如果心不專註,不做事也一樣會散亂。

其次,我們是不是真的「事情做多了」呢?做事情多不多,一個是看質,一個是看量。質和量是可以衡量的,你一天幹了幾個小時,幹了幾樣事情,一個月幹了多少個小時,幹了多少件事情,包括這個質干到什麼程度,都是可以衡量出來的。我們可以仔細地算一算,一個人每天有24個小時,學修上面聞思、看書、看經、聽磁帶、討論8個小時;生活上面吃飯、睡覺、洗衣服、洗澡等8個小時,此外還可以為常住工作8個小時,學修、生活、做事完全是可以兼顧好的。

但我們現在為什麼做不到呢?主要是因為做事效率太低,無形中自己浪費了大量的時間。作為一個學佛的人,至少不應該比社會上一般人的效率還低。如果不是這樣,那就要好好去反省:本來一分鐘可以談完的話,你卻跟他談了幾十分鐘;本來一句話就可以講清楚,你卻給他講了幾十句;本來這件事情可以一口氣幹完,你卻把它弄得很瑣碎,干一下這裡又弄一下那裡,說明我們不會合理安排事情,不會善用時間,這些都是要去學習和改善的。

怎樣合理安排事情呢?有「八字原則」:總別、本末、輕重、緩急。要分清楚大事、小事、根本事、枝末事,不能泛化地理解。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有些事可做可不做,有些事根本不必做,有些事必須親自去做,有些事可以組織大家一起做,有些事可找別人做,這些關鍵點必須時時刻刻把握得很清楚,否則就會很累。

如何善用時間呢?比如說我們一天的功課:幾點上殿、幾點用齋、幾點拜佛、念經等等,這幾個時間是公共時間,你把這幾個時間固定好,這一天的身心就會很安穩,工作效率自然也就會高。所謂公共時間就是要隨眾共修的,原則上個人要同大家一起參與,是必須要保證的。除此之外的才是個人時間,你要做的事情就要安排在公共時間以外。如果我們的團體意識不強,不管什麼公共時間、個人時間,都是我行我素,我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最後肯定會把自己搞亂,弄得疲憊不堪。 

我們也許會這樣想:理論上講,學修、生活、做事是可以兼顧的,但是我條件不夠,做不到啊!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現象:一些出家人一旦忙起來,往往早晚殿都難以堅持。如果想修行了,就容易一天到晚喜歡聞思、學修,不願意忙一點事情,覺得沒有意思。這其實都是根源於人的知見——你認為自己不行,沒有能力兼顧學修、生活與做事,那就會真的不行。

其實人的潛力是很大的,就看你要不要去開發它。有些小廟裡的老和尚,一兩個人也能把廟修起來,他平時也要照顧客人、做早晚功課、煮飯等等,樣樣都能挑得起來,很多事情就是自己要不要去乾的問題。一個廟裡人比較多,弄不好的話,人的潛力不僅不容易得到發揮,反而會漸漸喪失掉。

我們會認為說:我不需要去做這麼多、承擔這麼多,這方面我不行,只要管這一點就可以了,然後找很多佛法的理由為自己開脫。這樣慢慢下去,人的心力就越來越不行,就會變得越來越懶惰,弄不好的話就會變成一個不知道為別人服務、只知道別人要為我服務的人。

歷史上中國佛教四大名山裡的寺院都是在深山老林、人煙稀少的地方修建的,人力、物力、財力都非常缺乏,古人照樣把廟給修起來了,他們都是很拚命的,最後自然就能成功。現代人物質生活越來越優越,缺乏的就是這種勇猛精進實幹的精神。如果沒有這種精神,即便天天坐在那裡學,也很難學出什麼名堂來,因為沒有那種勇悍的精神。

七、培養學修大局意識,信解緣起發心弘教

我們學佛修行的動機是要解脫生死、成佛利生,但成佛利生不是短時期的事,是無限生命中多生多劫要走的路,要成辦眾多因緣。修行產生種種誤區的原因,關鍵在於對學修缺乏整體性認識。這種整體性的認識不僅僅是對個人修行的道次第而言,還體現在對於個人、團體、佛教,乃至整個社會種種時空因緣的把握上面。

前面說到必須把個人修行放在團體中來考慮,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同樣地,還必須把團體放到整個佛教的整體當中來考慮,把佛教放到整個社會的背景中來考慮,這樣才能夠把各方面的事情做好。個人、團體、佛教都是不能孤立存在的,也絕對不能脫離現實社會,而且還必須要緊緊同時代發展的脈搏相呼應,這點特別重要。

不論世間法還是佛法,時間跟空間是重大的緣起。比如春耕,如果該播種的時候不播種,超過兩天三天還說得過去,等過了一兩個月,你再種什麼好的種子最終都是顆粒無收,因為時節過了。既便勉強發芽,最後仍結不出好果實,那麼,所有的翻土、澆水、施肥等工作,就全都白費了。空間也是很重要的,再好的種子放在石頭上也是沒辦法生長的,即便發了芽也很快會被太陽曬焦。

再比如說,只有國家興旺、國力強盛,在國際上有地位了,你出國在外,人家才會很尊重你;如果你生到非洲一個很小很落後的國家,儘管再聰明再有能力,到外面也不容易受到人家的重視。這就是國家這個整體對於我們個人的重要性。團體也是一樣,如果你在一個很重要的社會團體當中供職,走到外面,別人就會很客氣,會尊重你;如果不是這樣,別人不一定會尊重你。因為如果你不屬於一個團體,就是一個自由人,跟團體、跟整個社會沒有很深的聯繫,個人的緣起作用就很渺小。

學修佛法也是一樣,如果不了解時空因緣,就很容易閉門造車、固步自封,弄不好就會走到死胡同裡面去。因此在修行的一開始就要樹立起一種整體觀念,把握好時空因緣,將方方面面的事都考慮清楚。只有從整個時代的大背景下來考慮,才能知道佛教如何去發展,團體與個人應該怎樣做。

因此,關於如何學修佛法,應該建立起全面的、整體性的認識,培養一種大局觀念。從個人、團體乃至整個佛教考慮問題都應該有不同的層面和角度,能夠站在整個佛教何去何從的角度去考慮事情,才能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佛法的殊勝。只為自己學與為整個佛教而學是兩種不同的發心,前者是不可能有大氣象的。我們在一開始就要培養為整個佛教而學的發心,以佛法的興衰為己任,以後才會有大的成就。

作者:學誠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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