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婚後2年夫妻出裂縫 外出散心3年妻子已去世 2012-10-17 13:27:44 來源:廣州日報(轉自光明網) 楊柳岸,曉風殘月。 柳永的名篇《雨霖鈴 寒蟬凄切》或是夫妻暫時分手之作 愛情這東西,雖然是以999朵玫瑰式的浪漫劇拉開帷幕,可最終還是以「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的現實劇收場為佳。浪漫劇的愛情是天空絢爛的煙花,現實劇的愛情才是泥土上紮實的花草,哪怕是狗尾巴花也好。
因此,咱們可別盡信那些說的、唱的、寫的、演的愛情,尤其是擅長寫情感類文章的才子的愛情,他們的感情生活,寫的比練的精彩多了,如果用正常人追求常規狀態的眼光去看,他們的感情世界可能很不堪。 大宋詞壇第一多情才子柳永,最讓人傳唱的愛情名章是《雨霖鈴寒蟬凄切》,千里煙波,曉風殘月,與子執手,淚眼相看,何等情深,然而,這背後的不堪,卻是常人所不知曉的。 懸疑: 相看淚眼 無語凝噎
後面是否有感情危機 愛情,一定要秀,才看得見,才讓人讚歎,尤其是名流的愛情。在現代社會,用綜藝節目來秀,用走紅地毯來秀,沒有現代化傳播手段的社會,用詩歌來秀,用詞曲來秀。 柳相公——柳永的本意未必要秀,但他的《雨霖鈴寒蟬凄切》卻讓這場離別版本的愛情秀上千年,此次愛情離別秀髮生在宋真宗咸平六年,即公元1003年,距我寫稿的年份恰好1009年,恰好也是清秋。 良辰好景虛設 天氣在作秀,一場暴雨剛歇,「驟雨初歇」,有些涼意,氣候的涼意滲透到自然界的動物,因此寒蟬也在作秀,它為了離別的人兒,凄切地吟唱,「寒蟬凄切」。
場地也被安排來作秀:古路長亭,這道布景,被及時地搬上了離別的舞台,布景師還給用來餞別的長亭,籠罩上一層暮色,「對長亭晚」。 交通工具也在作秀,大宋汴梁城外港口碼頭的「蘭舟」,卻在留戀的氣氛中催促人出發,越是催促,越是不舍,「留戀處,蘭舟催發。」好,天地都在為你們的離別作秀,作秀的人兒,快快出來吧。 離別的痴男怨女登場作秀了,怎麼做呢?手拉著手,眼對著眼,手裡握著的是當下的體熱,眼裡飽含的是未來的離情,親,說點什麼嗎?最好的作秀就是不說,而且還要喉頭梗塞,欲說不說,效果最佳,於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這真的有點像以明星夫妻為主角的綜藝節目里的恩愛秀,感動秀:執手,淚眼,無語,擁抱,抽泣……只不過柳永的離別秀引爆了千年的淚點,而明星夫妻秀只能引爆當晚黃金時間的淚點而已。 說到這裡,要插入一點典故,從教材到辭典,都說這是柳相公與女朋友離別時的寫照,但是我最近讀到薛瑞生《樂章集校注》,此書有一個觀點:這是柳相公與柳娘子的一次暫別。分別的女主角不是青樓美眉,卻正是明媒正娶的柳夫人。看看人家的考證,還是有些道理的。 從離別時地來分析此次離別秀。地點是在大宋都成汴梁城外的碼頭,時間是1003年清秋。離別的男主人公——柳永,雖說是福建人,出生在山東濟寧,卻是在汴梁城度過自己的青少年時代,進入自己的婚姻時代。
1001年左右,柳永在汴州娶妻,婚後大約第三年,前往杭州,此時的柳永,不過十七歲,還未成年呢,在情場估計羽翼尚未豐滿,純心尚未變成花心,此時前來送別的,應該是家中原配:柳娘子。 瞧瞧這小夫妻離別,才多大點的事,有點文化就不同,驅策眼前的清秋暮色作秀還不夠,還要驅策寬闊的長江中下游地域(即詞中的「楚天」)來作秀,千里的煙波,沉沉的暮靄,都低低地垂下,和人一樣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不僅驅策廣闊悠長的空間作秀,還要驅策未來的風景來作秀,把酒後醒來的風光用作離別的布景:「楊柳岸,曉風殘月」。 可以作秀的因素都使用完了,最後還要表決心:親,在沒有你的歲月里,所有良辰美景因為沒有你,而形同虛設,千種風情因為沒有你,我也懶得跟人去說,路邊的野花我沒心思采,「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這是一次最成功的愛情離別秀,感動千年。然而,我們知道,名流的愛情秀之後,往往是分手危機的潛伏,柳永與柳夫人的愛情,在美麗動人的離別秀之後,是不是也有感情危機呢? 解密:柳永在詞作中承認與老婆有感情危機 還是順著薛瑞生老師的思路去剖析柳永的愛情心理,要承認,這不是我個人的發現,我只是將學者的發現用文學的筆法去演繹。 柳永估計是在1001年結婚,妻子美艷且賢惠,後人的口水不能做證據,還是用柳永自己的話來證明吧。柳娘子很美艷,身材好:「宮腰纖細」,「如描似削身材」;很嫵媚,「舉措多嬌媚」,「佔得人間,千嬌百媚」;冰雪聰明:「蘭心蕙性」;體貼:新婚之夜,怕夫君應酬太累,不圖自己快活,卻先叫配偶休息,「與解羅裳……卻道你但先睡」。 柳永反省婚姻生活 瞧柳才子把他嬌妻誇得跟什麼似的,從善良的文藝大叔的角度出發,我寧願相信柳才子的描繪是真實的,柳娘子人美,氣質好,善解人意,至少,還找不出說柳娘子長得不堪的反面證據。作為一個文藝青年,或者一個文藝大叔大嬸,你一定要相信美好,如果不相信美好,就沒有文學,甚至沒有世界,請各位謹記。 然而,無論是才子還是草根,無論是古人還是今人,婚姻似乎都有一個瓶頸期,這個時期是不是出現在婚後兩三年,還不到七年之癢的時段呢? 婚後二三年,柳永夫妻的感情出現裂縫了,還是用當事人的文字來說話吧。且說柳永與妻子分別,在前往杭州散心的途中,開始冷靜地思考這些年來夫妻二人的感情經歷和生活經歷,他大有感慨,譜了一首新曲,名為《駐馬聽》,對這些經歷做了簡要的總結。 首先,他認為這三年的婚姻生活還是以恩愛為主調的:「二三載,如魚似水相知」。幸福的日子總是雷同的,所以一筆帶過。 接下來,便是婚姻生活的糾結:柳才子認為,問題出在老婆的性格上,柳太的性格實在是太不好伺候了,儘管柳才子對老婆多愛多憐,百依百順,「深憐多愛,無非盡意多隨」,可是單方面的積極舉動並未換來對方的積極互動,娘子十分任性,放縱性情,也實在太過了些,「恣性靈,忒煞些兒」,恣意使小性子,太甚了些。當然,為尊重女性,我在這裡要聲明一點,因為沒有柳太方面的陳詞,因此無法斷定是不是因為她太任性造成婚姻感情危機。 最後,柳永相公對婚姻的走向,夫妻二人感情的發展,做了悲觀的預測,他認為二人的感情而今「漸行漸遠,漸覺雖悔難追」,感情的兩條線越來越遠,失去交集,心裡後悔,卻也追不回過去的狀態了,真所謂相愛容易,相處太難。就算日後回來重聚,也難以舊情復燃,二人再也回不到從前:「縱再會,只恐恩情,難似當時。」 最大的悲情是,想回到過去卻回不去,感情沒了就是沒了,而且這和柳永的花心無關,當時的柳永似乎還不曾是青樓貴賓。 戀人分手,夫妻感情破裂,是無法量化的,你永遠也弄不清楚愛情在什麼時候掉鏈子了,你們彼此什麼時候不相愛了。 心細如髮的柳相公也沒能追查到這一細微的變化,他在南下途中寫下《八六子》,細緻地描摹了這種面對感情壞死,卻無法診斷病因的無奈心態:「漫悔懊,此事何時壞了?」什麼時候「壞了」?也許是一個眼神,也許只是一次生氣,也許只是……壞了就是壞了,找不出病因,尋不到良方,這就是愛情。 從柳永一路的反思,追悔和無奈,我們可以大膽地判斷當初在汴梁渡頭別離的緣由:小兩口進入了感情和婚姻的瓶頸期,沒有辦法補救,那就先分手一段時間,等兩人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柳娘子抑鬱而亡 問題是所有世紀都共有的,但解決辦法是不同的。在一千多年前的那個時代,不能分居,不能友好分手,再各自找另外一半,那麼,就讓男方出去散心旅遊,女方這裡,卻只能憋在家裡。卻憋出病來,等柳永散心三年歸來,柳太已病重,撒手而去。 想像一千多年前的那個孟秋之暮,一對仍然相愛,卻無法相處的夫妻,約好暫時友好分開,讓時間和空間去解決問題,期盼愛能重來,結局卻是「暮靄沉沉,良辰美景虛設」,那種無奈,豈止是分手不舍而已,裡面因為愛情組織的壞死而無奈,而期盼復活的心情,我們能解讀得懂嗎?(劉黎平) 木柳書屋歡迎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