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真生物董事長王弢博士專訪：腫瘤預防醫學現狀及發展深度專題探討

一、王博士您好，目前預防醫學在國內相對還處在起步階段，作為國內最早期從事腫瘤預防、預防醫學探索的專家，您能給大家介紹一下，到底什麼是預防醫學，它有什麼重要性？

王弢博士：預防醫學是以預防為手段，以防止或延緩疾病發生為目的的全新醫學分支。預防醫學一般和以治療為主的臨床醫學互為補充、互相呼應 —— 預防醫學重在健康人群對疾病的預防，而臨床醫學重在患者的治療康復。

預防醫學同時也是一門交叉學科，它在公共衛生學、營養學、免疫學、基礎醫學、臨床檢驗學、微生物學、基因學甚至分子生物學的基礎上產生。

重大疾病往往無法治癒，預防是切斷疾病發展的重要環節。就拿腫瘤來說，近二十年來腫瘤治癒率幾乎沒有大的改善，說明腫瘤臨床治療手段的效果仍存在巨大的局限。如果細分數據分析就會發現，越早期的腫瘤治癒率約高。以肺癌舉例，早期肺癌五年生存率達到 54%，晚期肺癌五年生存率不足 4%。如果可以早期發現腫瘤，那麼腫瘤有可能治癒；如果「癌前階段」發現，甚至完全可以預防進展為惡性腫瘤。

預防醫學，無疑正是人類戰勝重大疾病尤其是腫瘤的關鍵。

二、請您和大家談談目前國內外預防醫學的發展現狀如何。

王弢博士：預防醫學是一個老概念，但又屬於醫學實踐尚未完全挖掘的新領域，其研究和實踐正獲得越來越多的重視。

美國醫學專業委員會（American Board of Medical Specialties）明確將預防醫學列為官方醫學的分支學科，並且將其列為維護健康人的健康狀態、預防疾病、殘疾和死亡的首選。

預防醫學被聯合國以及美國重點應用於腫瘤的防治。如美國飲食、營養及癌委員會（DNC）的調查表明：結腸癌、乳腺癌、食管癌、胃癌及肺癌是最有可能通過改變飲食習慣而加以預防的。

隨著分子生物學的不斷發展，人類對於腫瘤的研究已從組織、細胞層面逐漸深入到了分子層面，更準確地揭示了腫瘤形成的分子機理和特徵；同時分子生物學在醫學上的應用正推動著分子診斷技術的發展，通過腫瘤的分子檢測可在癌症早期甚至是「癌前病變」階段發現癌症，改變了傳統醫學僅能在癌症中晚期發現病症的現狀，真正意義上做到有的放矢的預防。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近期剛剛批准 Exact Science 公司開發的 Cologuard 糞便檢測，除檢測出早期的大腸癌和腺癌，更能發現 60%~70% 癌前病變，從而對 45 歲以上大腸癌高發人群提供更好的預防。

在我國，腫瘤預防日益得到重視。我國素有「防病勝於治病」的觀點，中醫「上醫治未病」理念更是將預防醫學視為醫學的終極手段和成就。傳統養生為核心的預防手段缺乏系統性和科學指導，我國預防醫學發展尤其是腫瘤預防，尚未構建一套有詢證醫學證據的客觀體系。

普世華康（蘇州為真）所研發的腫瘤超早期篩查技術正是應對這種現狀，通過對健康人群的篩查發現「癌前病變」的高危人群，為這些有需要、有意識對腫瘤進行預防的人群提供科學和系統的預防手段，從而達到降低腫瘤發病率的目的。

三、大家都知道您主要從事腫瘤分子檢測這一領域的研究工作，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您是怎麼看待我國腫瘤預防領域的現狀的？

王弢博士：我國腫瘤預防形勢十分嚴峻，可謂「癌情洶湧」。

《2013 腫瘤登記年報》顯示：我國每分鐘就有 6 人患癌，3 人死於癌症，而縱觀最近二十年的腫瘤發病數據，我們可以發現幾個規律：第一，腫瘤發病率呈明顯上升趨勢，年輕化現象普遍；第二，呼吸道、消化道腫瘤發病率居高不下，乳腺癌、前列腺癌、甲狀腺癌等發達國家常見腫瘤發病率持續上升；第三，腫瘤患者五年生存率有小幅下降，但不明顯。腫瘤發病率高和很多因素有關，如老齡化、污染、生活習慣等，但降低發病率的關鍵是預防。

作為臨床醫學的重要補充，預防醫學並未得到足夠的重視，尤其是針對腫瘤這一類治癒率低下的重大疾病，這可能跟相關技術和產品的缺失有很大的關係，而這也正是我們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四、現在患癌的人越來越多，說明醫學發展重治療輕預防，醫生「只治不防，越治越忙」。在腫瘤的防治上，為何預防比治療更重要？

王弢博士：現代醫學雖然不能根治癌症，但是在挽救患者生命、提高生存幾率和生活質量方面做出的努力和成績同樣值得欽佩。問題在於傳統意義上的預防和預防醫學之間存在差異。

目前多數提到的預防是基於經驗醫學的預防，並未形成循證醫學的證據鏈，以及中國特色的科學鏈。但伴隨著分子醫學的發展、預防性檢測技術的不斷應用，將改變所有人對於預防醫學的認識。通過對健康人群進行癌症篩查性檢測找到真正的癌症高危人群和癌症早期患者，再針對這類人群進行從小樣到大樣的研究和證實，以得到個性化的預防解決方案並加以推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癌症治癒率低的問題。

從分子醫學的角度來看，癌前病變階段是癌症預防的黃金期，在此階段對癌症高危人群採取有效的預防措施可大大提高癌症發生率，更大程度提高治癒率，必將產生巨大的社會和經濟效應。基於分子檢測的高危人群篩查及干預效果評估，將帶來真正意義上的癌症預防產業的大發展。

五、貴公司研發的 preMiD^?血漿基因突變技術在癌症的防治領域得到了怎樣的應用？

王弢博士：preMiD^?是普世華康公司（原蘇州為真）開發的血漿多突變並行檢測技術，一次能夠檢測由腫瘤細胞所釋放且攜帶突變信息的循環腫瘤 DNA（ctDNA）數十個基因幾百個突變位點。

ctDNA 是新一代特異性癌症標誌物。血漿中檢出 ctDNA 代表體內存在癌變細胞，如 ctDNA 變化可以動態反饋干預效果。

因此，血漿 ctDNA 高靈敏度檢測技術可以達到傳統診斷難以做到的兩點：① 通過檢測腫瘤特有驅動基因突變，在健康人群中進行篩檢，可以早期甚至超早期發現癌症或癌症前期的人群。② ctDNA 含量干預前後的變化，可以動態直觀反應預防措施的效果，為大面積腫瘤防治的應用提供詳細的詢證數據支持。

六、preMiD^?血漿基因突變技術與傳統篩查手段相比，有哪些亮點？

王弢博士：preMiD^?屬於分子技術，具有腫瘤標誌物、影像診斷等都不具有特徵，包括：

1、無創檢測。preMiD^?對血漿進行檢測，是一種無創無輻射的檢測，安全可靠且適宜進行多次檢測。

2、超早期性。preMiD^?檢測的是誘發癌症的驅動基因突變，驅動突變可以發生在癌症組織形成之前的階段，因此健康人血漿中發現突變，傳遞的是身體內部有癌變細胞，可能是處於癌前病變或更早，也可能是癌症階段。腫瘤標誌物是癌症組織形成後的產物，一般用於中晚期癌症監控；影像主要是對組織病變的檢查，所以達不到癌變更早期發現的能力。

3、特異性。preMiD^?查出驅動突變，這個是癌變細胞特有的標誌，因此假陽性較低。腫瘤標誌物假陽性率較高，甚至出現陽性者中有 30% 以上非癌可能性。影像一般對突出組織塊就較好診斷效果，但同樣難以分辨良惡性。

4、動態監控。血液 ctDNA 檢測，尤其是期特異性，正常細胞不分泌干擾因素，讓癌症發現和監控做到精確動態的反饋體內狀況。影像和腫瘤血清蛋白標誌物等都具有滯後效益，難以直接動態反應體內癌變情況。

5、檢測方便無污染。preMiD^?是一種基於鏈式酶反應的熒光檢測技術，除承繼 PCR 高靈敏度的特性，也帶有檢測方便、閉管操作避免污染等優勢。

七、在業內，您被尊稱為「癌症早期篩查的佈道者」，在佈道者的進程中，您有遇到阻礙嗎，是什麼支撐您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王弢博士：我們都知道，癌症對於人類來說，一直都是「絕症」、「病魔」，誰家要是出了一個癌症病人，對於全家人來說都如同滅頂之災，近年來，隨著生存環境污染的加重、生活壓力的增大、食品問題的增多等等各種原因，癌症的發病率正不斷攀高。十年後每個三口之家將有一個癌症患者，這對人類來說無疑是極大的夢魘。在這樣的趨勢下，如何戰勝癌症已經是科學界、醫學界最為關注的話題。

目前在癌症的治療多數只是延長患者的生存期，但很多癌種的生存期不足 5 年。早年我曾從事於癌症藥物的研發，但在研究過程讓我逐漸意識到，僅是當癌症發生後再採取各類藥物進行治療並不能從根本上讓人類擺脫癌症的威脅。癌症是一個慢性病，其發展往往需要十幾年的積累，當其形成到中晚期無疑為時已晚。

我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改變目前癌症困境，因此我們逐漸從癌症檢測轉向預防檢測和服務領域，力爭在癌變發生早期，將其一網打盡，實現防患於未然。

這屬於世界前沿的課題。源於分子醫學的不斷發展，也感謝我們團隊多年的堅持和努力，preMiD^?技術就是在這樣一個大背景下誕生的，初步實現癌變過程監控和早期預警，這個技術當然仍有待不斷提升和完善，但畢竟我們已經跨出了第一步，近萬人開展了相關檢測，數百人從癌變發現到後期干預有成效，享受到尖端技術帶來的健康獲益。

創業艱難百戰多，前面的困苦和委屈都已成為過去，未來的路我們還要堅定走下去，我們的付出和努力已經有改變，有眾多朋友參與到這個事業中來，我們正在壯大，更在變得強大。

我相信，我們的團隊都相信，分子醫學帶給我們的是歷史機遇，而不僅是困難和淚水。

八、癌症早期篩查已經取得了顯著地效果，但我們知道在癌症預防領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未來 5 年您有怎樣的規劃？

王弢博士：中國醫師協會對早期篩查項目組織專家論證會，肯定了「這一技術的推廣應用有助於癌症高危人群的健康管理」。2014 年 5 月在 ASCO 大會，我們的技術作為中國第一個站在這個講台上闡述的公司，得到了全球六十多家媒體的專題報道。

我們已和數十家醫院、體檢和健康機構達成戰略合作。我們自己的核心服務平台也在架構過程中，蘇州、上海、北京、廣州等正在建設 preMED 獨立醫學檢測所，在上海、北京、浙江和四川共建專業預防康復服務平台，在澳門馬瀧醫院設立面向海外的「國際分子醫學中心」，籌劃干預和康復類特色產品，聯合光大銀行發行中國第一份健康信貸產品，探索和金融機構的深度戰略合作，與蘇州市疾控中心建立免疫細胞儲存庫，和蘇州大學合建分子醫學重點實驗室。

在服務體系建設上，融合移動互聯網 APP 和線下服務為一體的規劃正在逐步落實中。

我們深知要做好癌症預防還有很長路要走，僅靠一項早期篩查技術是遠遠不能滿足各個人群的需求，作為一家研髮型企業，不斷創新是我們的宗旨，打造全面、系統的防癌體系是我們的使命。在產品方面，未來 5 年將完善從健康大眾人群的癌症早期篩查（突變、甲基化、拷貝數等等）到早期癌症的檢測（特異性腫瘤標誌物）、突變誘因的檢測（免疫功能監測、致癌物質檢測等等）再到早期突變人群的干預治療、腫瘤治療後期患者的康復療養為一體。

我們期望打造綜合性健康管理服務平台，實現癌症預防、干預和康復的全覆蓋，努力建設成為世界一流的特色防癌機構。

編輯： yux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