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老先生是佛學家還是學佛家

季羨林老先生是佛學家還是學佛家?

季羨林老先生是佛學家還是學佛家?(一)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3d94f40100c2d2.html

有一位佛友在年前給我留言,提了一些問題。我答應他專門寫一篇文章回復。他的問題是這樣的:

希熱多吉師兄:

你好,在你的博客中學到許多佛學知識,但仍不能使我滿意,感覺許多佛教的理論中的內容都是為適應當時的歷史環境,而不斷演化改進過來的,有些內容似乎有些牽強。我記得從一本書中看到,愛因斯坦曾經說過,我相信人死後會有類似的靈魂的存在,但絕對不是擬人的,不是像人們想像的那樣,我從佛教的圖書或壁畫中看到的佛教人物形象總是著古時候的衣服,使用古時後的用具,難道他們存在的世界總是一成不變的嗎,總是停留在古代,而我們人類的世界一直在不停的發展,日新月異了,隨著科技的發展,汽車,火車、飛機,宇宙飛船,電腦等等都已出現,人類社會制度,組織方式等等都與古時候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好像人們描述的仙佛的形象總是停留在過去。

另外你看過季羨林老先生的《禪與文化》這本書嗎,書中他老人家對佛教的起源發展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分析,好像很有道理,結論就是佛教是迷信的,我雖然不能接受他的觀點,但又不能拿出否定他的論據,畢竟他是搞研究的,懂梵文,了解古印度歷史,並且有許多歷史資料作證,請問師兄你是如何看待這些的,由於文字表述能力有限,說的有些散亂,請見諒。

(2009-01-18 13:19:33)

這位佛友的留言可以說帶有相當的普遍性,對於那些不了解佛教的人士來說,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很正常的。我想逐一來回答這些問題。

引用:在你的博客中學到許多佛學知識,但仍不能使我滿意,感覺許多佛教的理論中的內容都是為適應當時的歷史環境,而不斷演化改進過來的,有些內容似乎有些牽強。

回復:如果我的佛學博客中一千多篇的文章仍不能使您滿足,說明我還需要繼續努力。不過我很想問一下這位佛友,這一千多篇文章,您看了多少?如果您全部都看了,仍然「感覺許多佛教的理論中的內容都是為適應當時的歷史環境,而不斷演化改進過來的,有些內容似乎有些牽強。」那麼我不得不認真的告訴您,您恐怕並沒有認真和仔細的看這些文章,或許連一半的文章都沒有看完。佛教的核心理論是「四法印」,所有的佛法都不離這四法印。學佛的人都明白,四法印是超越時間和空間概念的,不管在什麼時間,什麼空間,四法印都可以被任何人所印證。因此,您感覺的「許多佛教的理論中的內容都是為適應當時的歷史環境,而不斷演化改進過來的」,只此一句就足以說明了您根本不知道佛教的核心理論是什麼。我說這個話您可能接受不了,甚至會覺得我的話說得很重,不過我想誠懇的告訴您:這是事實。因此我建議您從我的博客中找出所有有關「四法印:的文章,好好讀一遍,要認真的讀,而不是走馬觀花、蜻蜓點水的讀,您要向我保證您能理解四法印在說什麼。四法印絕對不是很深奧難懂的理論,我跟很多沒有什麼文化的人都講過四法印,他們都可以理解並且信服。

引用:我記得從一本書中看到,愛因斯坦曾經說過,我相信人死後會有類似的靈魂的存在,但絕對不是擬人的,不是像人們想像的那樣,我從佛教的圖書或壁畫中看到的佛教人物形象總是著古時候的衣服,使用古時後的用具,難道他們存在的世界總是一成不變的嗎,總是停留在古代,而我們人類的世界一直在不停的發展,日新月異了,隨著科技的發展,汽車,火車、飛機,宇宙飛船,電腦等等都已出現,人類社會制度,組織方式等等都與古時候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好像人們描述的仙佛的形象總是停留在過去。

回復:大乘佛教有一部著名的經典《金剛經》,《金剛經》上有一個非常著名的偈子:「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這個偈子就回答了您上面所提出的問題。關於這個偈子是什麼意思,在說什麼,我曾經專門寫過一篇文章「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見如來。何解?」您有時間的話,可以看看這篇文章。

我們都知道,佛教已經有2500多年的歷史,不同的歷史時期,人們對佛教的造像是不同的,並非如您所說是「一成不變的」。漢傳佛教、藏傳佛教和南傳佛教在不同的歷史時期的造像、壁畫是完全不同的,要想看出它們的區別並不需要有什麼佛教的常識,只要有正常的視力和一個清醒的大腦就可以了。

我認為,如果在一幅1000多年前的佛教壁畫上,出現一個坐著汽車用著電腦的僧人形象,那您才應該感到奇怪才是。為什麼您會對壁畫上那些古人穿古人的衣服,用古人的器具而感到奇怪,這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引用:另外你看過季羨林老先生的《禪與文化》這本書嗎,書中他老人家對佛教的起源發展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分析,好像很有道理,結論就是佛教是迷信的,我雖然不能接受他的觀點,但又不能拿出否定他的論據,畢竟他是搞研究的,懂梵文,了解古印度歷史,並且有許多歷史資料作證,請問師兄你是如何看待這些的,由於文字表述能力有限,說的有些散亂,請見諒。

回復:季羨林老先生是公認的「佛學家」,但並不是公認的「學佛家」。佛學不是一門靠研究就可以搞明白的學問,佛學需要實證實修,簡言之,佛學是需要靠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才能印證的學問。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有人問西紅柿有沒有毒?是什麼味道?一位大學者從植物學、遺傳學、環境學甚至從地形、地貌和水質等各種角度來論證「西紅柿有沒有毒?是什麼味道?」他可能為此研究了一輩子,但是他就是不去親自嘗一嘗這個西紅柿,所以他到死也不知道西紅柿到底有沒有毒?是什麼味道?而有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他沒有什麼高深的理論,也沒有什麼研究的手段,他只是拿起西紅柿嘗了一口,就知道了西紅柿是沒有毒的,味道是酸甜的。

季羨林老先生就是那位研究了一輩子西紅柿但是不知道西紅柿是什麼味道的人,這是他作為一個「著名佛學家」的最大遺憾。他比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更接近佛學的理論,但是這有什麼用呢?佛教的智慧甘露他一樣嘗不到啊!

季羨林老先生是佛學家還是學佛家?(二)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3d94f40100c2d4.html

我們可以從一個角度來看看佛教的思想是否對這位老人有過一些影響?!有人曾經總結過季羨林老先生的一些經典語錄,我摘錄一部分:  

1、對待一切善良的人,不管是家屬,還是朋友,都應該有一個兩字箴言:一曰真,二曰忍。真者,以真情實意相待,不允許弄虛作假;對待壞人,則另當別論。忍者,相互容忍也。  2、根據我的觀察,壞人,同一切有毒的動植物一樣,是並不知道自己是壞人的,是毒物的。我還發現,壞人是不會改好的。  3、好多年來,我曾有過一個「良好」的願望:我對每個人都好,也希望每個人都對我好。只望有譽,不能有毀。最近我恍然大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4、時光流失,一轉眼,我已經到瞭望九之年,活得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算。有人說,長壽是福,我看也不盡然。人活得太久,對眾生的相,看得透透徹徹,反而鼓舞時少,嘆息時多。  5、走運時,要想到倒霉,不要得意得過了頭;倒霉時,要想到走運,不必垂頭喪氣。心態始終保持平衡,情緒始終保持穩定,此亦長壽之道。  6、自己生存,也讓別的動物生存,這就是善。只考慮自己生存不考慮別人生存,這就是惡。

7、每個人都爭取一個完滿的人生。然而,自古及今,海內海外,一個百分之百完滿的人生是沒有的。所以我說,不完滿才是人生。  8、西方採取的是強硬的手段,要「征服自然」,而東方則主張採用和平友好的手段,也就是天人合一。要先於自然做朋友,然後再伸手向自然索取人類生存所需要的一切。宋代大哲學家張載說:「民,吾同胞,物,吾與也。」

9、你們的生命只有和民族的命運融合在一起才有價值,離開民族大業的個人追求,總是渺小的。我們從老人的這些「經典語錄」可以感受到,佛教思想對這位老人的一生,其影響力是極其有限的,以至於老人活了九十多歲,其對人生的態度、對世界的態度讓我為之嘆息,我相信任何一個有著正知正念的、修行中的大乘佛教弟子也會和我有著同樣的感受。這不能不說是老人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季羨林先生的介紹:

季羨林,字希逋,又字齊奘。著名的古文字學家、歷史學家、東方學家、思想家、翻譯家、佛學家、作家。他精通12國語言。曾任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委員、北京大學副校長、中國社科院南亞研究所所長。1911年8月6日出生於山東省臨清市康莊鎮。北京大學教授,中國文化書院院務委員會主席,中科院院士,中國語言學家,文學翻譯家,梵文、巴利文專家,作家。對印度語文文學歷史的研究建樹頗多。1930年,考入清華大學西洋文學系,專業方向德文。從師吳宓、葉公超學東西詩比較、英文、梵文,並選修陳寅恪教授的佛經翻譯文學、朱光潛的文藝心理學、俞平伯的唐宋詩詞、朱自清的陶淵明詩。與同學吳組緗、林庚、李長之結為好友,稱為"四劍客」。同學中還有胡喬木。喜歡"純詩",如法國魏爾蘭、馬拉梅。比利時維爾哈倫,以及六朝駢文,李義山、姜白石的作品。曾翻譯德萊塞、屠格涅夫的作品。大學期間,以成績優異,獲得家鄉清平縣政府所頒獎學金。1936年春,季羨林選擇了梵文。他認為「中國文化受印度文化的影響太大了,我要對中印文化關係徹底研究一下,或許能有所發現」。因此,「非讀梵文不行」。「我畢生要走的道路終於找到了,我沿著這一條道路一走走了半個多世紀,一直走到現在,而且還要走下去。」(《留德十一年》)「命運允許我堅定了我的信念。」季羨林在哥廷根大學梵文研究所主修印度學,學梵文、巴利文。選英國語言學、斯拉夫語言學為副系,並加學南斯拉夫文。季羨林師從"梵文講座"主持人、著名梵文學者瓦爾德施米特教授,成為他唯一的聽課者。一個學期40多堂課,季羨林學習異常勤奮。佛典《大事》厚厚3大冊,是用混合梵文寫成的,他爭分奪秒,致力於讀和寫,"開電燈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

1945年10月,二戰終結不久,即匆匆束裝上道,經瑞士東歸,"宛如一場春夢,十年就飛過去了"。離開哥廷根35年後的1980年,季羨林率中國社會科學代表團重訪哥市,再謁83歲高齡的瓦爾德施米特恩師,相見如夢。後來作感人至深的名文《重返哥廷根》。1946年5月,抵達上海,旋赴南京,與李長之重逢,經李介紹,結識散文家梁實秋、詩人臧克家。在南京拜謁清華時期的恩師陳寅恪,陳推薦他去北京大學任教,遂又拜見正在南京的北京大學代理校長傅斯年。秋,回到北平,拜會北大文學院院長湯用彤。

解放後,繼續擔任北大東語系教授兼系主任,從事系務、科研和翻譯工作。先後出版的德文中譯本有德國《安娜·西格斯短篇小說集》(1955年),梵文文學作品中譯本有印度伽梨陀娑《沙恭達羅》(劇本,1956年)、印度古代寓言故事集《五卷書》(1959年)、印度伽梨陀娑《優哩婆濕》(劇本,1962年)等,學術著作有《中印文化關係史論叢》(1957年)、《印度簡史》(1957年)、《1857-1859年印度民族起義》(1985年)等。1956年2月,被任為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委員。1954年、1959年、1964年當選為第二、三、四屆全國政協委員。並以中國文化使者的身份先後出訪印度、緬甸、東德、前蘇聯、伊拉克、埃及、敘利亞等國家。"文革"中受到"四人幫"及其北大爪牙的殘酷迫害。1978年復出,繼續擔任北京大學東語系系主任,並被任命為北京大學副校長、北京大學南亞研究所所長。當選為第五屆全國政協委員。 1983年,當選為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委。  1956年任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學部委員,曾任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委員兼外國語言文學評議組組長、第二屆中國語言學會會長、中國外語教學研究會會長、中國民族古文字研究會名譽會長、第6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和常務委員、《中國大百科全書》總編輯委員會委員和《語言文字卷》編輯委員會主任等等。其學術成就最突出地表現在對中世紀印歐語言的研究上頗多建樹。主要著作有:《〈大事〉偈頌中限定動詞的變位》(1941年,系統總結了小乘佛教律典《大事》偈頌所用混合梵語中動詞的各種形態調整)、《中世印度語言中語尾-am向-o和-u的轉化》(1944年,發現並證明了語尾-am向-o和-u的轉化是中世印度西北方言健陀羅語的特點之一)、《原始佛教的語言問題》(1985年)(論證了原始佛典的存在、闡明了原始佛教的語言政策、考證了佛教混合梵語的歷史起源和特點等)、《〈福力太子因緣經〉的吐火羅語本的諸異本》(1943年)(開創了一種成功的語義研究方法)、《印度古代語言論集》(1982年)等。作為文學翻譯家,他的譯著主要有:《沙恭達羅》(1956年)、《五卷書》(1959年)、《優哩婆濕》(1959年)、《羅摩衍那》(7卷,1980~1984年)、《安娜·西格斯短篇小說集》等。作為作家,他的作品主要有《天竺心影》(1980年)、《朗潤集》(1981年)、《季羨林散文集》(1987年)、《牛棚雜憶》等。  1978年-1984年兼任北京大學副校長。其著作已彙編成《季羨林文集》,共24卷。 1988年,任中國文化書院院務委員會主席。並曾以學者身份先後出訪德國、日本、泰國。先生長年任教北大,在語言學、文化學、歷史學、佛教學、印度學和比較文學等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詣,研究翻譯了梵文著作和德、英等國的多部經典,現在即使在病房每天還堅持讀書寫作。70年代後期以來擔任的學術回體職務有:中國外國文學會副會長(1978年)、中國南亞學會會長(1979年)、中國民族古文字學會名譽會長(1980年)、中國外語教學研究會會長(1981年)、中國語言學會會長(1983年)、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副會長(1983年)、中國史學會常務理事(1984年)、中國高等教育學會副會長(1984年)、中國作家學會理事(1985年)、中國比較文學會名譽會長( 1985年)、中國亞非學會會長( 1990年)等。 1998年4月,《牛棚雜憶》出版( 1988年3月一 1989年4月草稿,1992年6月定稿)。出版界認為"這是一本用血淚換來的和淚寫成的文字。這是一代宗師留給後代的最佳禮品"。季羨林的學術研究,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梵學、佛學、吐火羅文研究並舉,中國文學、比較文學、文藝理論研究齊飛。季羨林的學術研究涉及的範圍:  1.印度古代語言,特別是佛教梵文  2.吐火羅文  3.印度古代文學  4.印度佛教史  5.中國佛教史  6.中亞佛教史  7.唐史  8.中印文化交流史  9.中外文化交流史  10.中西文化差異和共性  11.美學和中國古代文藝理論  12.德國及西方文學  13.比較文學及民間文學  14.散文及雜文創作  這個分類只是一個大概的情況。季羨林的學術成就:  綜合北京大學東方學系張光麟教授和令恪先生所述,季羨林的學術成就大略包括在以下10個方面:(1)印度古代語言研究--博士論文《〈大事〉渴陀中限定動詞的變化》、《中世印度語言中語尾-am,向-o和-u的轉化》、《使用不定過去式作為確定佛典的年代與來源的標準》等論文,在當時該研究領域內有開拓性貢獻;(2)佛教史研究--他是國內外為數很少的真正能運用原始佛典進行研究的佛教學學者,把研究印度中世語言的變化規律和研究佛教歷史結合起來,尋出主要佛教經典的產生、演變、流傳過程,藉以確定佛教重要派別的產生、流傳過程;(3)吐火羅語研究--早期代表作《〈福力太子因緣經〉吐火羅語諸本諸平行譯本》,為吐火羅語的語意研究開創了一個成功的方法,1948年起即對新疆博物館藏吐火羅劇本《彌勒會見記》進行譯釋,1980年又就7O年代新疆吐魯番地區新發現的吐火羅語A《彌勒會見記》發表研究論文多篇,打破了"吐火羅文發現在中國,而研究在國外"的欺人之談;(4)中印文化交流史研究--《中國紙和造紙法輸入印度的時間和地點問題》、《中國蠶絲輸入印度問題的初步研究》等文,以及《西遊記》有些成分來源於印度的論證,說明中印文化"互相學習,各有創新,交光互影,相互滲透";(5)中外文化交流史研究--80年代主編《大唐西域記校注》、《大唐西域記今譯》,並撰10萬字的《校注前言》,是國內數十年來西域史研究的重要成果,而1996年完成的《唐史》更展示了古代中國、印度、波斯、阿拉伯、埃及、東南亞,以及歐、美、非三洲和這些地區文化交流的歷史畫卷,有重要的歷史和現實意義;(6)翻譯介紹印度文學作品及印度文學研究--《羅摩衍那》是即度兩大古代史詩之一,2萬餘頌,譯成漢語有9萬餘行,季羨林經過1O年堅韌不拔的努力終於譯畢,是我國翻譯史上的空前盛事;(7)比較文學研究--80年代初,首先倡導恢複比較文學研究,號召建立比較文學的中國學派,為我國比較文學的復興,作出了巨大貢獻;(8)東方文化研究一一從8O年代後期開始,極力倡導東方文化研究,主編大型文化叢書《東方文化集成》,約50O余種、8OO余冊,預計15年完成;(9)保存和搶救祖國古代典籍--9O年代,擔任《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傳世藏書》兩部巨型叢書的總編纂;(10)散文創作--從17歲寫散文起,幾十年筆耕不輟,已有80餘萬字之多,鍾敬文在慶賀季羨林88歲米壽時說:"文學的最高境界是樸素,先生的作品就達到了這個境界。他樸素,是因為他真誠。""我愛先生文品好,如同野老話家常。"  80年代後期以來,季羨林對文化、中國文化、東西方文化體系、東西方文化交流,以及21世紀的人類文化等重要問題,在文章和演講中提出了許多個人見解和論斷,在國內外引起普遍關注。季羨林先生的品格  季羨林先生為人所敬仰,不僅因為他的學識,還因為他的品格。他說: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丟掉自己的良知。他在他的書,不僅是老先生個人一生的寫照,也是近百年來中國知識分子歷程的反映。季羨林先生備受關注的《病榻雜記》近日公開發行。在書中,季羨林先生用通達的文字,第一次廓清了他是如何看待這些年外界「加」在自己頭上的「國學大師」、「學界泰斗」、「國寶」這三項桂冠的,他表示:「三頂桂冠一摘,還了我一個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歡喜。」

一辭「國學大師」  

「環顧左右,朋友中國學基礎勝於自己者,大有人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竟獨佔『國學大師』的尊號,豈不折煞老身!」現在在某些比較正式的文件中,在我頭頂上也出現「國學大師」這一燦爛輝煌的光環。這並非無中生有,其中有一段歷史淵源。  

約摸十幾二十年前,中國的改革開放大見成效,經濟飛速發展。文化建設方面也相應地活躍起來。有一次在還沒有改建的北京大學大講堂里開了一個什麼會,專門向同學們談國學。當時主席台上共坐著五位教授,每個人都講上一通。我是被排在第一位的,說了些什麼話,現在已忘得乾乾淨淨。一位資深記者是北大校友,在報上寫了一篇長文《國學熱悄悄在燕園興起》。從此以後,其中四位教授,包括我在內,就被稱為「國學大師」。他們三位的國學基礎都比我強得多。他們對這一頂桂冠的想法如何,我不清楚。我自己被戴上了這一頂桂冠,卻是渾身起雞皮疙瘩。

  說到國學基礎,我從小學起就讀經書、古文、詩詞。對一些重要的經典著作有所涉獵。但是我對哪一部古典,哪一個作家都沒有下過死功夫,因為我從來沒想成為一個國學家。後來專治其他的學術,浸淫其中,樂不可支。除了尚能背誦幾百首詩詞和幾十篇古文外;除了尚能在最大的宏觀上談一些與國學有關的自謂是大而有當的問題比如天人合一外,自己的國學知識並沒有增加。環顧左右,朋友中國學基礎勝於自己者,大有人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竟獨佔「國學大師」的尊號,豈不折煞老身(借用京劇女角詞)!我連「國學小師」都不夠,遑論「大師」!為此,我在這裡昭告天下:請從我頭頂上把「國學大師」的桂冠摘下來。  二辭「學界泰斗」  「這樣的人,滔滔者天下皆是也。但是,現在卻偏偏把我『打』成泰斗。我這個泰斗又從哪裡講起呢?」這要分兩層來講:一個是教育界,一個是人文社會科學界。先要弄清楚什麼叫「泰斗」。泰者,泰山也;斗者,北斗也。兩者都被認為是至高無上的東西。  光談教育界。我一生做教書匠,爬格子。在國外教書10年,在國內57年。人們常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特別是在過去幾十年中,天天運動,花樣翻新,總的目的就是讓你不得安閑,神經時時刻刻都處在萬分緊張的情況中。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一直擔任行政工作,想要做出什麼成績,豈不戛戛乎難矣哉!我這個「泰斗」從哪裡講起呢?  在人文社會科學的研究中,說我做出了極大的成績,那不是事實。說我一點成績都沒有,那也不符合實際情況。這樣的人,滔滔者天下皆是也。但是,現在卻偏偏把我「打」成泰斗。我這個泰斗又從哪裡講起呢?為此,我在這裡昭告天下:請從我頭頂上把「學界(術)泰斗」的桂冠摘下來。  三辭「國寶」  「是不是因為中國只有一個季羨林,所以他就成為『寶』。但是,中國的趙一錢二孫三李四等等,等等,也都只有一個,難道中國能有13億『國寶』嗎?」  在中國,一提到「國寶」,人們一定會立刻想到人見人愛憨態可掬的大熊貓。這種動物數量極少,而且只有中國有,稱之為「國寶」,它是當之無愧的。可是,大約在八九十來年前,在一次會議上,北京市的一位領導突然稱我為「國寶」,我極為驚愕。到了今天,我所到之處,「國寶」之聲洋洋乎盈耳矣。我實在是大惑不解。當然,「國寶」這一頂桂冠並沒有為我一人所壟斷。其他幾位書畫名家也有此稱號。  我浮想聯翩,想探尋一下起名的來源。是不是因為中國只有一個季羨林,所以他就成為「寶」。但是,中國的趙一錢二孫三李四等等,等等,也都只有一個,難道中國能有13億「國寶」嗎?這種事情,痴想無益,也完全沒有必要。我來一個急剎車。為此,我在這裡昭告天下:請從我頭頂上把「國寶」的桂冠摘下來。三頂桂冠一摘,還了我一個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歡喜。

季羨林的著作書目:《中印文化關係史論叢》(論文集)1957,人民《<羅摩衍那>初探》(理論)1979,外國文學《天竺心影》(散文集)1980,百花《季羨林選集》(散文集)198O,香港文學研究社《朗潤集》(散文集)1981,上海文藝《季羨林散文集》1986,北京大學出版社

主要著作:

《〈大事〉偈頌中限定動詞的變位》(1941年,系統總結了小乘佛教律典《大事》偈頌所用混合梵語中動詞的各種形態調整)

《中世印度語言中語尾-am向-o和-u的轉化》(1944年,發現並證明了語尾-am向-o和-u的轉化是中世印度西北方言健陀羅語的特點之一)

《原始佛教的語言問題》(1985年)(論證了原始佛典的存在、闡明了原始佛教的語言政策、考證了佛教混合梵語的歷史起源和特點等)

《〈福力太子因緣經〉的吐火羅語本的諸異本》(1943年)(開創了一種成功的語義研究方法)

《印度古代語言論集》(1982年)等。

作為文學翻譯家,他的譯著主要有:《沙恭達羅》(1956年)、《五卷書》(1959年)、《優哩婆濕》(1959年)、《羅摩衍那》(7卷,1980-1984年)、《安娜·西格斯短篇小說集》等。作為作家,他的作品主要有《天竺心影》(1980年)、《朗潤集》(1981年)、《季羨林散文集》(1987年)、《牛棚雜憶》等。縱觀季羨林老先生的一生,是治學的一生,涉獵之廣,精通語言之多令人嘆為觀止,為吾輩敬仰。但季羨林老先生的一生卻不是修行的一生,我們從他的生平可以看到,他在佛教領域的研究主要是在語言、佛教起源發展和歷史這三個方面,對於佛教的思想和理論研究鮮有著述。因此,嚴格來說,「佛學家」這一稱謂冠在老人家頭上都是有些勉強的,稱老人為「佛教研究家」還妥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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