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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老中醫之路之(11 )施今墨

一代名醫一施今墨【施今墨小傳】施今墨(188l~1969),浙江蕭山人,原名毓黔,字獎生。十三歲從其舅父李可亭先生學醫。成年追隨黃興先生,參與辛亥革命。民國初專業醫,素主中西醫結合,取長補短,畢生致力於中醫之革新.解放後曾受毛主席接見,參加過最高國務會議並任三、四、五屆全國政協委員。曾任兒童醫院、首都醫院、北京醫院顧問。先生十三歲即從其舅父河南安陽名醫李可亭先生學醫,後來進入京師法政學堂,接受革命理論。先生見到清廷之腐敗無能,認識到欲使我中華民族繁榮昌盛,非青年有志之士奮力革命不可,於是追隨黃興先生奔走革命。辛亥革命推翻了滿清政府,在南京成立了國民革命臨時政府,孫中山先生就任臨時大總統,黃興先生協助之。但多數官員仍似昔日之爭權奪利,不顧人民疾苦。先生深感夙志未酬,慨然嘆曰: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遂脫離宦海,專以醫為業。先生一生志抱革新,業醫亦趨革新。先生認為西醫有許多科學儀器輔助診斷,辨病明確,但治療方法不如中醫之多。故於五十多年前即採用西醫診斷手段,中醫辨證治療,療效顯著,聲名大噪。許多疑難病患者,經先生精心治療,多獲顯效。先生嘗謂:治疑難大症,必須集中優勢兵力,一鼓作氣,始能奏效。因循應付,非醫德也。先生善用《金匱》、《傷寒》之經方。每每合劑使用,加之先生所創對葯(藥物配伍),難免方劑稍大,藥味眾多,常被當時醫生所譏。其實,先生用藥組方,極有法度,絕非堆砌藥物,胸中無數。先生嘗曰:臨證如臨陣,用藥如用兵。必須明辨症侯,詳慎組方,靈活用藥。不知醫理,即難辨證,辨證不明,無從立法,遂致堆砌藥物,雜亂無章。有時先生亦常用單味葯或單方出奇制勝。如治內蒙古某婦患熱痹,關節紅腫疼痛,發高熱,日夜號叫。當時眾醫均以風、寒、濕痹治之,而先生診之曰:此熱痹也。處方一味紫雪丹3克頓服,日二次。服後痛減,即不號叫,但藥力過後,疼痛再發,熱亦未退,先生加量紫雪,每次6克,日二次。旋即高熱漸退,疼痛大減,已能安卧。但某醫認為紫雪不宜多服,病家遂即停用。然葯停後,熱再發,痛又大作。患者家屬再次求診於先生,先生曰;藥力不夠耳。遂囑用紫雪丹6克頓服,日三次。前後共用紫雪丹60克,病遂痊癒。可見先生並非僅善用大方,而亦善用單方、小方,關鍵在於辨證準確,又善用藥,故效如桴鼓。先生治病,重視審證求因。如某青年患腰椎增生,腰痛如折,行動困難,屢經中西醫治療未效。後求診於先生,經四診觀察,斷為腎虛所致。囑其每日服枸杞子30克,一個月後,腰痛大減,行動自如。囑其再服一個月,鞏固療效。此人今已五十餘歲,腰痛迄未再發,每每言及,盛讚先生之高明。又治民國初年某議員上嘔血,下便血,病情險惡,當時群醫束手,後延先生診治。先生觀前醫諸方均以止血為主,並無少效。先生沉思者再;中醫理論,上病取其下,下病取其上。嘔血宜降,便血宜升,而今上下俱病,升降均不相宜,當如何處置?先生認為,上下俱病當取其中,補中之葯以吉林野山參為最佳。囑其家人,急購老山參60克,微火嫩煮,頻頻飲服,不拘次數。經一晝夜,嘔血便血均止,人亦清醒,患者伏枕頻頻致謝。可見先生辨證精確,獨具巧思,諳熟藥性,用當通神。先生醫德極好,雖名揚海內外,但接人待事,謙恭誠懇,從不誹貶同道。專視他人之長,常忖個人之短。如對某病自己經驗較少,即推薦病人至有專長的醫生處診治;甚至對學生的治療經驗,也常常接受使用。先生虛懷若谷。如在解放前曾於重慶乘滑桿,見轎工口含一物,爬山越嶺,並不氣促,詢之,知為蚧蚧尾。後用於治腎虛之喘,屢屢奏效。先生在學術上有其獨到的見解,畢生致力於臨床實踐,認為祖國醫學理論必須與臨床實踐相結合,沒有臨床實踐只是空談理論並非良醫。對古人之論述,必須付諸實踐才能深有體會。從實踐中又敢於突破舊框框,方能推陳出新。諸如《內經》、《傷寒》、《金匱》、《本草》、《溫病》以及歷代名家著述,雖稱圭臬,亦須從臨床實踐中深入體會。先生嘗謂:絕不能拼湊癥狀以命證,亦不可拘執成方以治病。先生認為氣血為人身體物質基礎,實屬重要。因此提出:陰陽應為總綱,表、里、虛、實、寒、熱,氣、血為辨證八綱。這是先生對於中醫基礎理論八綱辨證的新發展。又如治外感發熱性病,先生認為:凡內有蘊熱,方易招致外邪:若無內在因素,僅有外因則多不能傷人。表證不可只知發汗,切應注意清里。既應解表亦應清理,在解與清二字上仔細推敲,故創立七解三清(即解表葯與清里葯之比例為七比三,下同)、三解七清、五解五清等法,用之得當,效如桴鼓。先生擅長治脾胃病,曾擬治脾胃病十法,即溫、清、補、消、通、瀉、澀、降,和、生。其意為:寒宜溫,熱宜清,虛宜補,實宜消,痛宜通,腑實宜瀉,腸滑宜澀,嘔逆宜降,嘈雜宜和,津枯宜生(具體用法詳見《施今墨臨床經驗集》,人民衛生出版社)。先生一生革新不息。如認為中藥湯劑服用不便,並且浪費甚多,曾設置製藥廠,提煉藥物,用量小,服用方便。雖因用人不當,半途而廢,但革新精神,可見一斑。又如三十年代尚無中醫醫院之設,先生創立中醫醫院,使用西醫診斷儀器,採用中醫辨證治療。當時規模雖小,但此創新精神,實為可佩。先生在辦學方面亦主革新,不存中西醫門戶之見。大力提倡中西醫學互相取長補短。一九三二年創辦華北國醫學院,課程設置以中醫為主,兼設西醫基礎課程,如解剖,生理等。到解放前為止,培養出五百多名中醫,現多已成為骨幹力量。先生此舉,可謂創中西醫結合之先河。先生為中醫事業,鞠躬盡瘁。國民黨統治時期,曾有廢止中醫之舉。先生奔走南北,聯合同道,在南京組織請願,在報紙上大聲疾呼,引起人民之響應,迫使國民政府撤銷廢止中醫一案。解放後,先生亦多次上書,維護中醫事業,雖屢遭某些人責難,甚至譏笑誹謗,而先生堅持擁護黨的政策,從事中西醫結合事業,不遺餘力。一九六九年八月二十二日在京逝世。臨終囑其兒女、門婿等,必須將醫案整理出書。他說:余雖身死,但我的醫術留給後人,仍為人民服務。並囑將遺體解剖,為醫學研究做出最終貢獻。一九八一年四月十六日為先生誕生百年紀念日,其子女,門婿及學生們在京舉行紀念會,交流施氏學術經驗,並將先生解放後所診之有效病例,積累成冊,定名《施今墨臨床經驗集》,由人民衛生出版社出版,以資紀念。從施今墨老師獲得的學識和教誨朱師墨·施今墨老師醫學淵博,經驗豐富,融通中西,推陳出新,兼以熱心挹菁拔萃,提攜後學,為祖國醫學的繼承和發揚,做出了重要貢獻。師墨雖蒙殷切誘導,侍診學習有年,但由於天分有限,努力有虧,自稽所獲,只是粗識途徑,不敢說已登堂入室,妄稱師傳門人。我跟施老師侍診學習之始,施師即及時指出:經典著作是祖國醫學之基本,是必修的功課。中醫內科則概括婦、幼等諸病證治。故歷來醫家,其凡精於內科者無不兼工婦、幼等科。張仲景為內科證治專家之鼻祖,在《金匱要略》中則有婦人諸病脈證並治之作。孫思邈著錄《千金要方》達六十卷之多,後來更著《千金翼方》以增充之,其內容對婦、幼等各科方治俱備,而尤備婦科。秦越人過秦為小兒醫,過洛陽為耳目痹醫,過趙則為帶下醫,可見中醫內科概括之廣,且為諸科之主。施老師認為;其有好逸惡勞者,怕下苦工,舍本求末。例如學習婦科,若只固守傅青主書不放,只慣用生化、四物等數方不變,以統治婦人諸病,此乃借傅青主婦科之盛名,以自高身價而以專家自炫,欺世盜名,不足為訓,非吾之徒也。如上足見施老師對門人的要求是十分嚴格的。他對治學態度的教誨是:必須鍥而不捨,志堅金石;縱覽群籍,精究專業;博採眾長,不偏不倚。對於脈證並治嚴格要求切重實際,遵循真理,正確辨證,對證施冶,深中肯綮,突出重點,整體考慮,全面衡量。他對德才並重,主張必須廣結師友,德才自尚,互相砥礪,真誠相見。(師墨附識;昔賢有言,多師為良師,良朋同師保。抗日戰爭期間,武漢淪陷,師墨遷滬開業,對《傷寒論》等經典著作有不夠了解之處,常去請教陸淵雷先生,先生雖以友道客禮相待,而師墨則尊之若師。師墨對孟河費氏學術,深為服膺。其傳人丁氏之《丁甘仁醫案》,粗看似亦一般,深入細讀,乃覺不同凡響。於是每日凌晨,即展卷究讀,不敢或懈,視同良師傳技,收到侍診見習之效。故嘗自訂銘辭;親炙施今墨,私淑丁甘仁。施老師還經常告誡門人:戒主觀,戒機械,戒玄幻,戒泛濫,戒故步自封,戒空論侈說。所以,施老師既反對厚古薄今,亦排斥非理性的標新立異。他又經常鄭重地指出;病是活的,多數是複雜而多變的,而且機樞相通,順逆相從,關係相應,矛盾相對,其間錯綜曲折,潛晦隱微,古今中外之上工高手,亦時苦未能盡窺其奧。所以在診治上,千萬要全面精察,苦心探索;靈活運用,謹密掌握,選葯准方,選方准病,不可執一葯以論方,不可執一方以論病,不可徇一家之好而有失,不可肆一派之專而致誤。其有厭學圖便者,只是慣用極少數成方、單方以統治萬病,非吾之徒也。記得有一次,有一位施老師的好友之子,要從施老師學習中醫。施老師命師墨隨便在書架上抽取一本書,那是《內經知要》。施老師叫他把書首薛生白的序言,念讀一下。因為那本書是木版的,沒有句讀符號,他念不下來。施老師宛轉地對他說:你把中文再學上一個時期,再來跟我學中醫,那就好了!從這裡也可看到施老師對門生的要求是既嚴格而又全面的。這也說明:中醫有必要學好中文,才有深入鑽研祖國醫學的工具,這同西醫有必要學好外語,才能廣泛吸收國際的先進醫學是一樣的。回憶初從施老師學醫時,對施老師治療婦科崩漏病常用赤石脂,禹餘糧、煅龍骨,烏賊骨、棕擱炭,陳阿膠等不理解,請教他根據是什麼。施師因我是初學,醫學知識還幼稚,所以只用簡單的物理比喻作解說:假如屋內牆壁壞了漏水,泥工補漏,須用泥土,稠膠和麻縷等摻合一起,才能補牢。對功能性子宮出血症,如其癥候宜用澀法,要達到補漏止血的效果,就必須採用質粘而性澀的礦土赤石脂、禹餘糧,質稠而善補的阿膠和纖維韌密而性能斂澀的棕櫚等,綜合施用,始能奏效。《傷寒論》第92方赤石脂、禹餘糧湯主治下焦滑脫性下利,亦是取其填澀作用而已。對天癸的解說,施老師曾經指出:天癸是男女共有的,似乎是指相當於現代醫學所謂主導生殖的性激素類內分泌。但有人常把月經稱為天癸。《中國醫藥大辭典》亦竟有今人則專指天癸為月經徇俗從訛的按語,可發一笑!關於八綱名稱問題,師墨認為八綱名稱欠妥,應改為一綱六目才對。陰陽為天地萬物之綱紀;表、里、寒,熱、虛、實,俱為陰陽總綱下之項目,豈容綱目混淆,等量齊觀。施老師亦認為:八綱之稱不當,應改為一綱八目,六目之上應再加氣、血二日,始更正確而包涵周到。至於中西醫結合問題,施老師約早在六十年前就已提出中西醫應互相學習,使其融會貫通。西醫應該學習中醫,中醫也應學習西醫,知已知彼,取長補短。師墨自出師門凡五十年,對上述教誨,終生牢守,奉為圭臬。故自執業以來,雖乏殊功,亦罕重衍,尚能未辱師門,問心較安,且雖僅咫尺之長,纖屑之就,而幸有薄獲,亦豈能少忘師門培育之厚惠!最後,特附陳紀念施師百歲誕辰《悼師》長律一章如下;一旦愕音至,百年生誼終!悲傷深且切,感仰永而隆!生誼非無限,遺徽卻不窮。聲名南北重,方技古今雄。誘掖成人美,勤勞濟世功。中西能結合,新舊自交融。實踐證真理,推陳啟迷濛。倡新一貫志,臨歿尚縈衷!先哲典型在,後賢傳統同。際茲崇四化,更慟失斯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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