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演出 | 【奧涅金】群星閃耀德國舞台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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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閃耀德國舞台莫斯科大劇院主演客座斯圖加特《奧涅金》

文陳亦璐

攝影斯圖加特官方、陳亦璐

1月6號，斯圖加特國家劇院的《奧涅金》成為了2015年開年德國芭蕾界最引人關注的一場演出，莫斯科大劇院五位主演蘭特拉托夫、奧布拉佐娃、楚丁、蒂霍米洛娃和比克提米洛夫應邀客座斯圖加特，演出當晚奧涅金的首演者海蒂、卡爾斯魯厄芭蕾舞團團長凱爾、斯圖加特芭蕾舞團現任團長安德森以及首席佛格爾等德國芭蕾界重量級人物出現在現場。《奧涅金》出自俄國詩人普希金的同名長篇詩體小說，而目前最成功的芭蕾版則由克蘭科為德國的斯圖加特芭蕾舞團編排而成，半個世紀以來該版演遍歐美亞洲眾多知名芭蕾舞團，我國中央芭蕾舞團也曾引進該版。在莫斯科大劇院現任團長菲林的斡旋下，這一版於2013年正式在莫斯科大劇院的演出，此次客座的五位演員中三位首席兩位獨舞均是當年莫斯科大劇院首演的主力。俄羅斯王牌舞團的演員在技術上的優勢是毋庸置疑的，幾位客座主演不論是在柔韌、跳躍、旋轉還是托舉等技術上都高人一等，舒展的肢體延長感也更讓本就身材比例出色的俄羅斯演員在舞台上顯得更為修長輕盈。同時對於這部典型德國戲劇芭蕾的演繹也更證明了這批優秀演員在角色塑造能力同樣是世界頂級。

一直以來俄羅斯本土培養的演員被視作在古典劇目的技術上無與倫比，但對現當代戲劇作品的演繹卻風格並不對路，而如今80後90後的俄羅斯演員演繹的作品同樣愈發多元，儘管莫斯科大劇院演出芭蕾版《奧涅金》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一批80後的演員都早已接觸過這個題材，作為俄羅斯人的文學驕傲，《奧涅金》原著本就是芭蕾學校文化課的必修。同時像蘭特拉托夫、奧布拉佐娃、蒂霍米洛娃這幾位出身芭蕾家庭的演員從小受父母耳濡目染，奧布拉佐娃曾在採訪里提到她兒時就在聖彼得堡的劇院里看過奧涅金歌劇版的演出，並且十分希望這個題材也能被芭蕾舞者演繹。蒂霍米洛娃也曾提起小時候父親出國演出，為她帶回來了一些海外錄像，其中就包括克蘭科的《奧涅金》，那時她就很希望這一經典劇目同樣能在俄羅斯演出。《奧涅金》的成功演出是這一代俄羅斯舞者的厚積薄發。三幕六場諸多舞段的大戲在幾位主演流暢的演繹下一氣呵成，舞段配合流暢，情感演繹亦流暢。作為目前莫斯科大劇院最年輕的首席蘭特拉托夫此前已經在莫斯科大劇院全球直播的《舞姬》和《幻滅》中擔任男一號，其俊秀帥氣的外形在扮演奧涅金的時候非常有說服力，不僅是外貌的帥氣，更是表演中時刻帶著奧涅金又帥又酷玩世不恭還略帶神秘的少女殺手氣質，也就難怪一直沉迷於小說對社交毫無興緻的塔基亞娜會對這位公子動心。同時蘭特拉托夫對奧涅金對待塔基亞娜的變化也交代得很清晰，最初對塔基亞娜鼻孔朝天的輕視到最後卑微追求的仰視。編排上第二幕舞會一場戲上奧涅金的舞段並不多，但蘭特拉托夫完全做到了讓劇情聚焦在奧涅金身上的效果，當台上賓客滿座的時候，奧涅金是一臉不耐煩，故作清高；當塔基亞娜和他獨處的時候，他無情拒絕了塔基亞娜的表白；在塔基亞娜傷心跑開的時候，他又去招惹了奧爾加；當貴客到場被介紹給塔基亞娜的時候，坐在牌桌前的奧涅金又開始打起新的主意。克蘭科的編排在第二幕是關鍵人物最齊全、衝突最激烈的部分，好的編導將動作設計出來，普通的演員照本宣科也能體現劇情的絕妙；而好的演員，則是簡單的舉手投足，都能帶出別人演不出的人物氣質。當好的動作編排碰上好的演員演技，那才是作品之幸，觀眾之福。

扮演塔基亞娜的奧布拉佐娃因其甜美的外形被中國舞迷昵稱為「奶油娃娃」，以往這類甜美蘿莉相貌的演員都會被視作扮演劇中奧爾加的類型。特別是在優秀演員眾多的俄羅斯，很多時候人選的挑剔先從外形開始，比如很多四肢不夠修長的演員不論技藝如何優秀也往往很難在俄羅斯的大團主演天鵝湖。而今開始頻頻涉足現當代劇目的莫斯科大劇院讓奧布拉佐娃有了更多證明自己的機會，在去年莫斯科大劇院首演《茶花女》時奧布拉佐娃獲得編導大師諾伊梅爾的青睞得到茶花女瑪格麗特這個角色，諾伊梅爾大師對奧布拉佐娃的評語是「我不在乎你是高是矮，是金髮還是黑髮，你就是茶花女。」同樣在演繹塔基亞娜的時候奧布拉佐娃也證明了相比外形特點，內心表達上對人物的貼切更為重要。在克蘭科的版本中，「鏡子」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塔基亞娜和奧涅金的「初見」嚴格來說不是面對面的相遇而是鏡中倒影，這一細節深究起來可以呼應後面的鏡子雙人舞，寓意上又暗示這場鏡中花水中月的錯戀。塔基亞娜在看到奧涅金的時候先是嚇得從椅子上驚起，之後她一邊退著離開，一邊看著奧涅金，似是打量，也或許似曾相識，很明顯愛做夢愛幻想愛小說的塔基亞娜此刻已經動心，認為帥氣的奧涅金便是書中所說的才子良人。

蘭特拉托夫的奧涅金面對塔基亞娜是先輕視後仰視，而奧布拉佐娃演繹塔基亞娜面對奧涅金也同樣通過眼神交代出了變化。在第一幕里奧布拉佐娃是始終害羞靦腆，第二幕的舞會中由於被拒絕，害羞之外又多了一份尷尬倉惶。而在決鬥發生之後，塔基亞娜仰起頭質問地看向奧涅金，此刻塔基亞娜就已經對奧涅金失望。時過境遷，成為了公爵夫人的塔基亞娜在舞會上重逢奧涅金，眼神平靜從容。難怪奧涅金差點認不出塔基亞娜，連觀眾也可以感受到塔基亞娜氣質上的蛻變。除了奧涅金-塔基亞娜這條主線，連斯基-奧爾加這一組當晚也同樣精彩，通常的客座邀請都由明星演員出演男女主角，二號人物可以由客座明星演繹的場次並不多，所以能看到這樣一組連斯基-奧爾加的扮演者更是機會難得。蒂霍米洛娃在相貌上本就與奧布拉佐娃有幾分的相像，於是完全符合了普希金筆下一對親姐妹卻又性情不同的特點。相比憂鬱心事重重的塔基亞娜，蒂霍米洛娃扮演的奧爾加是陽光開朗毫無心機，青梅竹馬的連斯基則是知書達理忠厚老實，好好一對門當戶對的小情侶原本無憂無慮，卻因為奧涅金造成的誤會天人永隔，同樣讓人唏噓。戛然而止的連斯基，遠嫁他鄉的奧爾加，還有被迫長大的塔基亞娜，以及終於不想再荒唐下去卻無法重來的奧涅金。在這個故事裡因為一場決鬥而讓兩段愛情不得善終，四個人的命運因此改變。普希金的文筆催人淚下，克蘭科的編排精妙絕倫，莫斯科大劇院的明星們同樣演繹得震撼人心。

演出當天斯圖加特芭蕾舞團還貼心地為觀眾們安排了演員簽名會的時間，在第二幕結束後的幕間休息中請連斯基和奧爾加的扮演者楚丁和蒂霍米洛娃同觀眾見面，簽名會上很多觀眾還向演員贈送了禮物和鮮花，演出結束後還有很多觀眾特意到劇院出口等待蘭特拉托夫和奧布拉佐娃，莫斯科大劇院諸位明星此番德國客座的人氣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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