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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撒馬爾干到長安

摘要:據說《清明上河圖》總長五米多的畫卷上面,有八百多個人物,但是其中只有畫卷後半部分城門前中心位置的那位牽著駱駝的,是唯一的胡人———這點不僅是從他的種族特徵來認定,也是從他牽的駱駝以及駱駝身上馱載的商品這一文化屬性判斷的。北宋都城汴梁在當時也是首屈一指的國際大都市,《清明上河圖》「千漢一胡」之異常,正如千年後人們看今日拍攝的廣州亞運會紀錄片,發現裡面統統是清一色的中國人面孔,不見其他膚色的人種,簡直是不可思議。

編輯心水

據說《清明上河圖》總長五米多的畫卷上面,有八百多個人物,但是其中只有畫卷後半部分城門前中心位置的那位牽著駱駝的,是唯一的胡人———這點不僅是從他的種族特徵來認定,也是從他牽的駱駝以及駱駝身上馱載的商品這一文化屬性判斷的。北宋都城汴梁在當時也是首屈一指的國際大都市,《清明上河圖》「千漢一胡」之異常,正如千年後人們看今日拍攝的廣州亞運會紀錄片,發現裡面統統是清一色的中國人面孔,不見其他膚色的人種,簡直是不可思議。 榮新江先生在《〈清明上河圖〉為何千漢一胡》里解釋說,造成這個現象的現實原因是北宋西邊受到西夏、吐蕃的阻隔,來自中亞的胡人要比唐朝少得多了,而且他們主要是使者,商業貿易被限制在貢賜形式之下,很難進行自由買賣。但還有一個更重要也更隱秘的原因在於:汴梁城中雖然生活著一些從五代延續下來的胡人家族,「但他們此時已經自我認定為漢人,周邊的漢人也毫無異議地把他們看做漢人」,「重文化而不重體質特徵來判定民族歸屬」。正如鄧小南教授曾經指出過的,長期相互通婚造成的血緣關係與逐漸發展起來的共有文化傾向、文化心理,使胡人一步步地融入了中原社會,他們的異族背景似乎已經被淡忘,「胡/漢」語境從北宋初年起逐漸消解。你的內心已經不把高鼻深目的他們當做「老外」,自然就不會在文藝作品裡煞有介事地把他們拉出來展示,以顯示你們懷揣同一個夢想什麼的。

榮新江先生這篇論文收錄在《隋唐長安:性別、記憶及其他》(復旦大學出版社2010年9月版)里,而這本書是「人文書系」其中的一種。榮先生最早致力於敦煌學,後來轉向中古時期的中外關係史,都做出了一流的成績,著述的《敦煌學十八講》、《從撒馬爾干到長安:粟特人在中國的文化遺迹》、《粟特人在中國———歷史、考古、語言的新探索》等都讓我這個門外的讀者心懷感激。如今他又向隋唐長安這個新領域出發,這種不固守一畝三分自耕田的勇氣真是叫人讚歎。這還只是一本小冊子,想必日後當有更厚重的著作擺到我們面前,這是不用說的。

我們現在生活在一個開放的世界裡———其實這是廢話,任何正常的國度、任何正常的時代,開放是必須的,也是由不得你選擇的。因此要了解中國,就得了解中國是怎樣與外來文明交流的。蘭州大學出版社有一套「歐亞歷史文化文庫」,仍然在陸續出版之中,也是很值得注意的一套書。雖然內陸歐亞的歷史文化對讀者而言可能稍微難了些,但是這實在是一塊非常重要、也非常迷人的地域,余太山先生就說:「東亞、西亞、南亞以及歐洲、美洲歷史文化上的許多疑難問題,都必須通過加強內陸歐亞歷史文化的研究,特別是將內陸歐亞歷史文化視做一個整體加以研究,才能獲得確解。」就像榮新江先生先後鑽研的敦煌學、中古時期中外關係史、隋唐長安研究這三個領域,其實都跟內陸歐亞的歷史文化無法分割開來。榮先生回憶田餘慶先生對他說過,「一隻腳要踏出去,另一隻腳要站在中原。」榮先生是為了強調後者說這話的,但是「一隻腳要踏出去」在他和田先生看來,無疑是題中應有之義,不須再說的。踏到哪裡去?自然就是內陸歐亞了。「歐亞歷史文化文庫」目前推出的是第一輯的十三種。除《隋唐帝國與東亞》([日]堀敏一著,韓昇、劉建英編譯,蘭州大學出版社2010年8月版)是譯著之外,其他都是中國學者的原創作品。說起《隋唐帝國與東亞》,不得不吐一下槽:這本書的相同譯本八年前在雲南人民出版社出過,收錄在「漢譯內陸歐亞歷史文化名著叢書」之中,現在價格翻了一番。□雷劍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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