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花草同享陽光

與花草同享陽光

雁群

寫作之餘，我喜歡擺弄陽台上那些花草，任小城煙霧蒙蒙。只為花香馨心，草悠樂心。十年前入住這套房子時，朋友送我一缽君子蘭，作為喬遷賀禮。這株君子蘭初來乍到時，瘦弱的苗身，只有三片葉子，我稱之為三葉君。把它放置在陽台上，無論近觀還是遠看，總感覺它像一棵小青菜——主要是心中無花，所以眼中無它。起初對它沒怎麼上心，只是泥土乾燥時，澆澆水而已。 三年後的春節前，我驚喜地發現，三葉君長大了。它不僅有了十多片葉子，而且基莖有點鼓起來了——很快就要開花了。這時我才把它當作寶貝，擺在光照最合適的位置，時不時地看它、澆它，還為它抹除葉子上的污垢。這年春節期間，里紅外黃的君子蘭花給我家增色不少。友人來訪，我自誇耀一番，友人更像讚美漂亮女孩一般，這個稱「葉子圓潤豐滿」，那個誇「花兒鮮艷多彩」。一株小苗，在陽光的照耀下，居然有如此大的變化。一段時間，我以它為樂，有事沒事，拿塊乾淨毛巾擦拭那油亮的葉子，折騰一月，葉子生了黃斑，查資料知，君子蘭生病了。一盆長勢喜人的花兒在我過份的關愛下，漸弱，幾月後，完全枯萎。世界上有些東西就這樣，愛過則害，事與願違。心中越是看重，捧了又捧的東西，往往會帶來預想不到的失望。於人於物，碳火樣熾熱的愛撫，不如陽光般溫和的關懷。人與花兒也是有緣份的。前幾年，當我看到鄰居家葉如翠蓉花似玫瑰的茶花時，頓生喜愛之情。我經鄰居允許連折幾枝，像銀針扎人穴一樣，小小心心地把茶花枝條插入花盆土中，期待二十多天後，不但長不出新芽，而且連老葉也全掉光了。想盡各種辦法，還是屢試屢敗。這樣連續了幾年，至今還沒有茶花樹苗在我的陽台上撒嬌，只好打消了培植它的念頭。每到春天，我看著鄰居陽台上的茶花婀娜多姿，只好張眼羨慕，卻無法伸手撫摸，心裡常嘀咕為何好花只為伊人飄香。不過，有時眼前一亮，又覺得站在我的角度欣賞，可能會比鄰居有更美的視覺享受。花兒，開在他人的窗前，也會美在我的心中。以前有人對我說，市售的外地花卉養不得，它們不適應本地環境。因此，多年來，我常在街邊駐足觀賞花商的鮮花，卻沒有產生過買一盆回家的念頭。今年春天，看到一盆仙客來好漂亮，淡香襲人，那些粉色的花兒簡直就是一隻只將要飛舞的蝶。看看沙塵暴下的小城，再看看那盆仙客來，定了主意，買一盆！每晚回家，花香朴鼻，心裡美滋滋的。天氣漸熱，花兒不再鮮活，紛紛耷拉了，過了些日子，葉子也象被開水燙過一樣，軟作一團。再查資料，才知仙客來原產於地中海沿岸，耐不得南方夏季的爆熱。為盆花換新土時，一些草籽寄於土中，過一段日子後，小草沾盆花的光，長勢大增，我看無大礙，就留著它們與花兒作伴，有一棵馬齒莧長得特別旺，似乎要與粗壯的橡皮樹一比高底，盛夏時開出幾朵淡黃色的花兒，我多了些注意在它身上。心想，把野草移種到室內，會不會延長生命，甚至四季常青？天漸冷時，馬齒莧枯萎了。看來，註定的命運，即使有再多的溫暖，也不會有改變。日子久了，我漸懶散，偏愛觀葉植物，明知它們開不出艷麗的花朵，自然無需期待，無需太多的呵護。與我很有緣的是吊蘭，隨意拔一株種在花盆中，兩三個月就生機勃勃。吊蘭是「空氣凈化器」，這樣，就在每個房間種兩盆，任它隨意生長。還有纖柔清秀的文竹，放置在半蔭處，悄然間，幾枝新芽破土而出，給我驚喜。會開花的植物大多嬌柔，費時費心，不開花的植物四季常綠，那盆虎尾蘭，那盆萬年青，像懂事而堅強的小男孩，半月不去管理，依舊健壯。一株橡皮樹在兩年間，長到一米七高，家人走到它旁邊，總要和它比比身高。它好像也成為我們家中的一員。與花草一同分享陽光，如讀書，如寫作，又如會友，讓人增添一份歡暢。2007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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