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議會選舉慘敗迫使安倍尋求G20外交突破

作者：陳洋 鳳凰國際智庫日本觀察員

根據朝日新聞報道，在7月2日結束的東京都議會選舉中，由東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Yuriko Koikei）領導的「都民第一之會（Tokyo Citizens First Party）」共獲得49個席位成為都議會第1大黨，而自民黨則從選前的57席減少至23席。針對此次慘敗，安倍晉三首相3日對媒體表示將「深刻反思，重返初心。」

在日本的眾多選舉中，除了國會兩院選舉外，就只有東京都知事選舉與都議會選舉才能讓所有政黨高層暫時放下繁忙工作來為各自的參選人到處吶喊助威。與都知事選舉不同，都議會選舉往往具有風向標的作用，故而格外受到重視。比如，在2009年7月的都議會選舉中民主黨（現為民進黨）大獲全勝，此後便促成了9月的政黨輪替，鳩山由紀夫（Yukio Hatoyama）政權誕生；2013年6月的都議會選舉中自民黨大敗民主黨，藉此氣勢一舉贏得同年7月的參議院大選，由此奠定了安倍政權在國會中的強勢地位。東京都議會的選舉結果可以說將會對日本政局產生深遠影響。

當然，自民黨在此次都議會選舉中的慘敗並不意味著安倍政權會立即瓦解，但至少重挫了自民黨的士氣，也極大地衝擊了安倍晉三在黨內的向心力。由於2018年9月自民黨將舉行黨總裁選舉，而此次都議會選舉的失利將有可能威脅安倍的再度連任。2018年底，日本還將舉行眾議院大選。若參考2009年與2013年的歷史經驗的話，那麼自民黨在此次遭遇的「滑鐵盧」則為明年的眾議院大選帶來了巨大的不確定性。如果安倍晉三沒能連任黨總裁或自民黨在眾議院大選中敗北，那麼不論是延長首相任期至2021年，還是修改《日本國憲法》都將成為空談。

筆者在本次都議會選舉期間見到了安倍首相。

自2012年底再度擔任首相以來，安倍晉三率領自民黨連續贏得4次全國大型選舉的勝利。然而，自民黨在此次東京都議會選舉的遇挫，一方面是安倍政權在諸多議題上罔顧民意的結果，另一方面則與安倍晉三的醜聞有著直接的關係。稍早前6月15日，安倍政權強行在國會中通過了《有組織犯罪處罰法（Anti-terror Conspiracy Law）》。該法案將有可能導致政府過度監視和壓制公民權利，使日本加快邁向「監視社會」的步伐，由此引發日本民眾的強烈不滿。

與此同時，自今年1月至今，日本國內相繼爆發了受到媒體和輿論高度關注的森友學園（Moritomo Gakuen）事件、加計學園（Kake Gakuen）事件。這兩起事件不僅隱藏了安倍首相以權力影響行政程序正義的影子，而且也極大降低了日本民眾對安倍內閣的信任。根據朝日新聞3日發布的民調顯示，安倍內閣支持率降至38%，不支持率升至42%。誠然，最近幾年裡安倍晉三在經濟與外交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普通民眾從來都是有「潔癖」的現實主義者，安倍首相昔日的業績並不會令民眾容忍其今日的過錯，而此次都議會選舉的結果恰恰就是日本民眾不滿情緒的一次大規模噴發。

除了安倍首相的醜聞外，小池百合子的「都民第一之會」讓日本民眾有了全新選擇也是造成自民黨慘敗的重要原因。自2012年第二次安倍政權成立以來，執政黨與在野黨之間的民意支持率就一直呈懸殊狀態。產生這樣現象的主要原因就在於日本民眾別無可選，民進黨此前3年的執政令民眾失望透頂，至今無法重獲信任，而自民黨儘管也不被廣泛接受，但民眾別無他法只能勉強選擇。然而，自去年小池百合子在擔任東京都知事後大刀闊斧的改革與雷厲風行的做法讓日本民眾發現了權力的新的委託對象。愛屋及烏，小池新黨也就順理成章成了日本民眾的支持對象，即使該黨的絕大多數成員沒有從政經驗。鑒於當前的態勢，小池新黨若明年參與到眾議院選舉中的話，那麼將很有可能改變日本當前的政治格局。

最後，自民黨在此次東京都議會選舉的失利將促使安倍首相儘快通過發展外交與經濟來重振民意支持。發展經濟因為需要一定的時間，無法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所以預計安倍首相近期將會在外交方面下功夫。比如，藉助於周末G20峰會期間舉行的日韓、美日韓、日俄首腦會談來向國內展現安倍外交風采。由於最受日本輿論關注的中日首腦會談還未得到確認，所以這幾場首腦會談為安倍首相帶來的政治紅利將較為有限。鑒於稍早前朝日新聞報道稱日本政府希望在7月下旬舉行中日韓領導人會談的方案將無法實現，所以筆者預計安倍首相在此次G20峰會期間有可能以宣布加入亞投行或「一帶一路」合作項目的方式來推動中日關係的進一步改善。畢竟對當前的安倍政權而言，似乎只有改善與中國的關係才能真正幫助其走出內政泥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