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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動蕩的亞細亞——透過伊朗看亞洲

    1979年4月,霍梅尼領導的伊斯蘭革命沒有給伊朗帶來繁榮和公平、正義和自由,取代巴列維王朝的是極端的封閉和宗教的狂熱以及試圖輸出伊斯蘭革命給周邊世界帶來的恐怖和不安。伊朗人沉痛的說,我們本來以為霍梅尼將給我們帶來甘霖,誰知道是一場滔天洪水。20多年過去了,人們滿懷善意的期望伊朗的改革派取得勝利,現代化的陽光儘早的照耀這方有著164.5萬平方公里、6672萬人(2001年數據)的土地。然而,似乎有著改革傾向的前總統拉夫桑賈尼和現任總統哈塔米並沒有如人們所期待的那樣給伊朗帶來什麼變革,到2000年代,伊朗人均GDP比1970年代反而下降了40 %,社會財富被權勢集團和神職人員高度壟斷,巨額的石油收入源源不斷的流入特權階層的腰包,大阿亞圖拉和毛拉們壟斷著世俗和宗教的大大小小的權力,改革派人士在議員選舉中也被神職人員排除在外。2005 年的總統選舉結果更是大出人們意料:極端強硬保守且有軍方背景並得到大阿亞圖拉哈梅內伊支持的艾哈邁德—內賈德當選為總統。艾哈邁德—內賈德當選後誓言:推進財富的平均分配,加快推進伊斯蘭化(如在電梯上將男女分開,男人必須蓄鬍子),伊朗核進程不能中斷,向世界輸出伊斯蘭革命。7月28日這位新當選總統卻被美國指認為曾參與1979年攻打美國使館、綁架美國人質的學生領袖。加之伊朗與裏海周邊四國在劃界問題上談判破裂,今年又成為有明顯冷戰色彩的上海合作組織觀察員,本來波詭雲譎的亞洲局勢平添了更多動蕩的因素,遲遲不能邁入現代化門檻的亞洲顯示出一種與主流文明對抗的賭氣似的破罐子破摔的趨勢。        縱橫歐亞大陸的波斯帝國曾經是那樣叱吒風雲,為人類提供了一種在農業文明早期行之有效的專制集權的治理模式,而今的伊朗希望成為地區性大國甚至世界性大國的願望可以理解。然而,如今的伊朗卻成為亞洲乃至世界的嚴重的不安定因素。人們不由得要問:伊朗究竟怎麼了?伊斯蘭世界究竟怎麼了?亞洲究竟怎麼了?世界究竟怎麼了?人類文明是否具備足夠的智慧和勇氣,帶領我們走出仇恨和偏見的泥沼?        一. 輝煌和挫折    前550年,波斯帝國阿契美尼德王朝居魯士大帝向外擴張,佔領小亞細亞、「兩河流域」、敘利亞等地。帝國疆域最大時,東達印度河,西臨愛琴海。前330年為馬其頓亞歷山大所滅。早期宗教信奉瑣羅亞斯德教(祆教)。此後逐漸衰落,公元7世紀以後阿拉伯人、蒙古人、阿富汗人、土耳其人先後侵入,逐漸伊斯蘭化。18世紀前期復國。19世紀英國、俄國侵入,1925年建立巴列維王朝。1979年4月王朝被推翻,建立了政教合一的伊朗伊斯蘭共和國。        上述變遷與亞洲的好多國家都有似曾相識之處:伊拉克,印度,中國,沙烏地阿拉伯,蒙古,土耳其都曾是盛極一時的大帝國。然而,隨著人類文明的逐步發展,在文明的挑戰和應戰中未能找到出路的文明逐漸湮滅頹圮,這些風雲一時的帝國都無可挽回的衰敗沒落了。昔日的輝煌更顯出今日挫折的無奈,而且輝煌程度越高受挫感就越深。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是亞洲最後的輝煌收場者,也是亞洲最有勇氣最有智慧接受普世文明的國家。在凱末爾的帶領下,土耳其開始了艱難的現代化之旅:政教分離原則一以貫之,政治民主化、宗教世俗化、軍隊國家化成為國家的基石,確保現代化進程不被傳統力量所羈絆。雖然因襲著傳統的現代化之旅顯得步履蹣跚,但從土耳其接連挫敗伊斯蘭教派政黨插手政治的圖謀來看,代表著最大多數人的最大福祉的現代化進程在土耳其已經深入人心。        然而,「亞洲總是大帝國的家園,專制主義的溫床,暴君的老巢,人類不幸和黑暗的舞台。一種奴隸精神統治著亞洲,並且從來沒有離開過。在亞洲大陸全部歷史中,從來找不到自由精神的痕迹,只有規模龐大、聳然而立的專制帝國。暴君是唯一的主宰,全體臣民都是他的奴婢,這種普遍絕對的隸屬依附關係,構成了東方世界野蠻統治牢不可破的歷史基礎,構成亞洲各國始終不斷瓦解、不斷重建、平陂往複周期性地震蕩-沉寂的唯一動因,並由此滋生出這個歷史未破曉地區的全部精神結構:暴力、謊言、虛偽、奸詐、告密、詭譎、迷信、腐敗、權爭、無道……」(王康語)。時至今日,少數認可現代化理念的亞洲國家「脫亞入歐」的趨勢越來越明顯(如土耳其,日本,以色列,喬治亞,亞美利亞,亞塞拜然等),而大多數亞洲國家仍然未能擺脫受挫所帶來的巨大的失落或者虛驕,在歷史敘述中總喜歡把自己的衰敗歸咎於帝國主義的侵凌和掠奪(最好的例子是日本韓國新加坡這些被帝國主義侵略過的國家也能迅速走上現代化道路),不能正視自己和別國的巨大差距,不願在思想和制度層面以歐美為師,總是強調國情特殊論。精英階層不願放棄自己的特權;草根階層不願(出於思想的惰性、慣性)或者不能(出於權勢的壓制和恫嚇)擺脫自己的蒙昧狀態,紛紛把自己的大腦和嘴巴交給主流媒體 ,成了動物莊園里的失語的山羊。於是像馬哈蒂爾之類別有用心的政客得售其奸,煽動自己的那幫愚民們仇恨西方世界和猶太人。在文明的挑戰面前,東方人再次暴露出自己思維的封閉和惰性,並使自己與別人的差距越拉越大。        二、宗教和世俗    真正的宗教信仰「直接關涉人的本真生存,它體現為人的靈魂之轉向,擺脫歷史、國家、社會的非本真之維,與神聖之言相遇」(劉小楓語)。靈魂的歸依、生命的意義、終極的追求都有賴於宗教信仰給我們答案。唯物者實際上是將人類的心智歸零化、返祖化,是對人類心靈的最大侮辱。        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信仰和世俗是在不同道路上驅馳的兩駕馬車。基督宗教經歷多年的探索之後,在這個問題上廓清了迷霧:耶穌摯愛的信條得到光大以消解這個世界的仇恨和殺戮,上帝面前一律平等讓人們認清任何一個人都是生來平等以及偶像崇拜的荒唐和可笑,並且衍生出自由平等摯愛等題中應有之意。在奧古斯丁、托馬斯·阿奎那、馬丁·路德、加爾文、朋霍費爾、舍斯托夫等眾多神學家的詮釋下,上帝對人的導引得以完成,人的精神空間得到最大的拓展,人的靈性得到最大限度的舒展。 敬畏和自主、謙卑和自信、靈動和固守就這樣奇妙的融為一體。神學家的這種永不停息的探索精神使得基督宗教成為一種因應時代變化和人類心靈變化的宗教,成為一種拋棄早期宗教中的仇恨殺戮的宗教,成為一種摒棄把神權和政權混為一體的宗教,成為一種超脫世俗又引導世俗關心世俗的宗教,成為一種在世俗權力和廣大民眾之間起平衡作用的宗教,成為一種限制至高無上的世俗權力自我神聖化的宗教。        相比之下,佛教更注重書齋式的的辯論和領悟,過分關注彼岸世界的得救——這種得救甚至不能算得上是靈魂意義上的得救,因為彼岸世界的功名利祿、等級森嚴與此岸世界並沒有多大差別;佛祖悲天憫人的姿態缺乏一種分擔世俗苦痛的親在感。這些抵牾之處使得佛教在此岸和彼岸之間難以協調。        印度教則是一種糅合了婆羅門教、耆那教、佛教等因素的宗教,這種宗教崇拜毀滅之神濕婆,崇拜保護之神毗濕奴,崇拜濕婆之妻烏瑪。印度教有著明顯的維護世俗社會的種姓制度的等級意識。「印度教對大眾並不夠好,它暴露在我們面前的是千年的挫敗和停頓。它沒有帶來人與人之間的契約,沒有帶來國家的觀念。它奴役了四分之一的人口,經常留下的是整個的碎裂和脆弱。它退隱的哲學在智識方面消滅了人,使他們不具備回應挑戰的能力;它遏止生長。所以印度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自身:脆弱、挫敗、退隱。」(奈保爾《印度:受傷的文明》)這也許可以回答為什麼印度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主國家卻沒有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最自由的國家這個問題——印度教本身不能導引出自由平等和摯愛,而缺乏這些因素的文明毫無疑問是一種缺乏活力的文明。        伊斯蘭教「鎖綁幽閉」(奈保爾語)的特點不僅僅表現在原教旨主義者身上。從一些伊斯蘭國家政教合一這種捆綁式做法來看,伊斯蘭教信仰者對宗教的感召力和政權的合法性似乎都缺乏一種充分的信心。沒有必要過多的為《古蘭經》中是允許還是提倡穆斯林一夫四妻去做闡釋——畢竟公元7世紀的教條需要做因應時代變化和心靈舒展的變易,就像新約對舊約加以變易那樣。男女不平等的最大問題是:母親所受到的不平等的屈辱待遇直接給小孩一個明白 的提示——不平等在穆斯林世界裡是天然存在的。我曾看到這樣一則新聞:一個十六七歲的巴勒斯坦小夥子受到蠱惑,說成為人體炸彈後可以進入天堂與72個處女作愛。但後來這個小夥子害怕了,向以色列警方投降。一種征服了那麼多人的心靈和那麼廣大地盤的宗教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這是伊斯蘭世界的悲哀和恥辱,這更是伊斯蘭教思想家和政治家的悲哀和恥辱。伊斯蘭思想家對宗教思想進行改革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然而巴基斯坦伊斯蘭宗教領袖俾路支在倫敦爆炸案後卻說,這是西方世界對伊斯蘭世界的別有用心的污衊和誹謗。蒙昧錮蔽一至於斯,也讓人對巴基斯坦伊斯蘭學校的小孩讀經時的那種茫昧的眼神和伊朗電影《白氣球》中的兄妹倆的孤苦無助發出一聲嘆息。        三、寬容與偏執    雖然伊斯蘭極端主義者絕不等於所有的穆斯林,然而伊斯蘭世界裡有那麼多恐怖主義者,這就表明這種宗教本身確實需要變易和改革。前已述及,真正的信仰是關注人的最本真的生存和靈魂的轉向,而不應該去執著於男子蓄鬍須女子蓋頭巾之類的瑣碎規定,不應該去追殺對宗教信仰提出異議的拉什迪。先知的啟示要靠後人不斷的完善和補充,固守教條只能說明後繼者的慣性和懶惰。廣袤曠野上的農耕者和游牧者把眼光投向神秘的星空和蔚藍的海洋,探尋人的心智的發育所需要的靈動、人類社會和諧相處的奧秘,傾聽先知對後繼者的啟示,驅走仇恨和偏執對心靈空間的淤塞。        偏執者往往自以為獨家壟斷真理。伊朗是伊斯蘭教什葉派信奉者,與遜尼派和瓦哈比派視若仇讎——伊朗穆斯林在麥加朝聖時向沙特穆斯林提供武器;把西方世界看作魔鬼撒旦、美國看作首席撒旦,也不相信東方世界。伊朗穆斯林的使命就是向世界輸出伊斯蘭革命。雖然最近淡化這一意識,但新當選總統艾哈邁德—內賈德舊話重提,不由得讓人們對這種傾向保持高度的警惕。暫時的結盟和利益不應該對偏執者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給全世界可能帶來的滅頂之災視而不見。給整個世界帶來巨大災難的俄羅斯——酷似葛摩巨蜥一樣的龐大兇惡的食腐性動物——堅持把核技術賣給伊朗,則讓人愈加看清普京一世這個眼神陰鷙的克格勃,愈加讓人明確列寧說過的俄羅斯的可怕的東方專制主義隨時可能在這個飽受特務訓練充滿意識形態偏見的新沙皇這裡死灰復燃。        寬容不是沒有底線沒有原則的,寬容必須建立在重疊共識的基礎之上。重疊共識是具有普世價值的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是一個社會的追求。少數人壟斷財富所有權、教義的解釋權絕不是現代社會所能接受的。而政教分離、政治民主化、軍隊國家化、教育普及化的現代化之路是達成民眾福祉的最優化選擇。國家現代化與人的現代性也許是雞與蛋的關係。現代化是一個連續的續譜,是傳統性不斷削弱和現代性不斷增強的過程(西里爾· E ·布萊克),人的現代性則是指具有開放精神,對知識渴求,具有效能感,尊重他人,計劃、時間觀念、信任他人等(英克爾斯)。無論是國家的現代化還是人的現代性都是為了使人從有形無形的桎梏中解放出來,而不是讓人成為跪倒在神棍面前的奴婢,或者是大大小小的戰爭狂人叫囂的可以死掉的三分之一、三分之二。        這是一個需要偉人的時代,這是一個需要擺脫仇恨和殺戮的時代。亞洲,你能走出掠奪橫暴、劫持綁架、思想有罪、等級森嚴、殘民以逞、苦弱無助、心智茫漠的泥沼嗎?人類,你有能力擺脫反噬己身的宿命結局嗎?你有足夠的智慧和勇氣把光明、和平、自由、平等、摯愛灑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嗎?

作者:帕希諾 回復日期:2005-8-5 11:46:30 

  二、宗教和世俗      真正的宗教信仰「直接關涉人的本真生存,它體現為人的靈魂之轉向,擺脫歷史、國家、社會的非本真之維,與神聖之言相遇」(劉小楓語)。靈魂的歸依、生命的意義、終極的追求都有賴於宗教信仰給我們答案。唯物者實際上是將人類的心智歸零化、返祖化,是對人類心靈的最大侮辱。            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信仰和世俗是在不同道路上驅馳的兩駕馬車。    ------------------------------  精到!極好!    既要統治人的思想,又要介入世俗的政權,這是穆罕默德的原罪!  也是中東所有混亂的最終禍根!    仔細想一想,跟其他宗教比一比,不難發現,這種貪婪的政教合一思想是伊斯蘭所有事件的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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