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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種色彩,都有一個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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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雲霞,燦然成錦,此天之設色也;

地生草樹,斐然有章,此地之設色也;

人有眉目唇齒,明皓紅黑,

錯陳於面,此人之設色也。

蒼是一個古老的色彩字,它的本義是草色,後來引申為青黑色。《說文》中記載:蒼,草色也。《爾雅·釋天》云:春為蒼天。如:蒼山就是青山;蒼頭,舊指僕人,漢時奴僕皆以深色巾包頭,故名蒼頭。

蒼又指灰白色。白居易《賣炭翁》: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如:蒼華,形容頭髮灰白。

紅:帛赤白色。本意指淺赤色的帛,後世常用來指大紅綢子。《賀筵占贈營妓》有詩句:一曲高歌紅一匹,兩頭娘子謝夫人。其中的「紅」,指的是大紅綢子。紅最常用是表示顏色的粉紅色、桃紅色以及像鮮血一樣的赤色。

月白色是一種帶微藍色的白色,因近似月色,故稱月白。據《史記·封禪書》記載: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太一祝宰則衣紫及綉。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揚州畫舫錄·草河錄上》:白有漂白、月白;黃有嫩黃,如桑初生。

綠,形聲字。從絲,錄聲。《說文》:綠,帛青黃色也。本意是:青中帶黃的顏色。《楚辭·橘頌》:綠葉素榮。後也用來表示烏黑色。

綰用於色彩的並不多,大部分是指用繩子打結的意思,或是一種髮髻兒。宋·張炎《甘州》:一串歌珠清潤,綰結玉連環。綰在色彩方面指絳色,即一種深紅色。《說文》:綰,惡也,絳也。段玉裁改為:惡降也。注曰:謂絳色之惡者也。

古人很擅長在現實生活中尋找顏色之美。霜色,便是一個有溫度、有詩意的色彩字。霜色即白色。唐·周賀《贈神遘上人》詩:道情淡薄閑愁盡,霜色何因入鬢根。唐·劉滄《題書齋》詩:氣凌霜色劍光動,吟對雪華詩韻清。

黛,形聲字,代為聲旁,而黑則為黛之意。本意是青黑色的顏料,古代女子用以畫眉。《通俗文》記載:染青石謂之點黛。唐·杜甫《古柏行》:霜皮溜雨四十圍,黛色參天二千尺。魯迅《故鄉》:兩岸的青山……都裝成了深黛的顏色。

荼便是一個小的讓人容易忽視的顏色,它指的是茅草上的白花。荼白則是如荼之白色。《周禮書·考工記·鮑人》:革,欲其荼白,而疾澣之,則堅;欲其柔滑,而腛脂之,則需。

黃櫨,又是個很美的辭彙,風吹荷塘櫨花揚。指深秋草木枯竭之色。與秋香色近,但深於秋香色。

秋香色是暗黃色。《說文》中解釋為:淺橄欖色。《紅樓夢》第四十回:一樣雨過天青,一樣秋香色,一樣松綠的,一樣就是銀紅的。

藕色即新採的嫩藕的顏色,這是一種淺灰而微紅的顏色。《兒女英雄傳》第十五回:她穿著雙藕色小鞋子。

青。《說文》:青,東方色也。青原指靛青,是古代最常用的染料之一,後引申指藍色或深綠色。竹青則在青色的基礎上偏木色,多了些許暖感。

青色有很多種,黑色、淺藍色、深綠色都為青色。鴨卵青是透著灰色的青色。

鴉青色,暗青色。《紅樓夢》第三五回:寶釵 道:『用鴉色斷然使不得,大紅又犯了色,黃的又不起眼,黑的太暗;依我說,竟把你的金線拿來配著黑珠兒線,一根一根的拈上,打成絡子,那纔好看。

酡色,像飲酒後臉上泛現的紅色。錢鍾書《圍城》:也許是給太陽陶醉了,所以夕照晚霞隱褪後的夜色也帶著酡紅。《十月》1981年第4期:兩桶水滿滿地,壓上她那瘦小的肩膀和纖弱的腰肢上,使得她滿臉酡紅,氣喘吁吁。可以說,酡是一個喝醉了的顏色。

白, 甲骨文字形,像日光上下射之形,太陽之明為白,從「白」的字多與光亮、白色有關。《說文》:白,西方色也。殷用事物色白。 古人還用以代表西方、秋季、金等。《荀子·榮辱》:目辨白黑美惡。

黑,會意字。小篆字形,上面是古「囪」字,即煙囪;下面是「炎」(火)字,表示焚燒出煙之盛。合起來表示煙火熏黑之意。《說文》:黑,火所熏之色也。本義是:「黑色」。《小爾雅》:純黑而反哺者,謂之烏。

藍,染青草也。藍在上古漢語中並不表示顏色,一般都是表示染料「蓼藍」,「藍」表示顏色是後起意,指暗藍色。如杜甫《冬到金華山觀》:上有蔚藍天。

灰,會意字,從手,從火。意思是火已熄滅,可以用手去拿。《說文》:灰,死火餘燼也。本意是:火灰。後指灰色,即白色和黑色的混合色 。藍灰色即藍色本色中夾雜了白和少許的黑。

黃,象形字。金文象蝗蟲形。當是「蝗」的本字。本意是:蝗蟲。後常指:黃色。《說文》:黃,地之色也。《論衡·騐符》:黃為土色,位在中央。《易·坤》:天玄而地黃,解得黃矢。《詩·邶風·綠衣》:綠衣黃里。

紫,形聲字,從糸,此聲。《說文》:紫,帛黑赤色也。本意是紫色,也就是「藍和紅組成的顏色」。檀,則是木色一種。紫檀即在檀色為主色的基礎上多了一點黑色和紅色。

素,《說文》:白 也。本意指本色的生帛,後來引申指本白色。

色彩可以說是人與自然對話的媒介,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均有靈性。色彩總是在無限的寂靜中表現著自然界深的結構,在色彩中不分大小。

妃、牙白、赫、緇、黎、丁香、嫣紅、杏黃、豆青、緋……我們並不缺少美,只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色彩不僅反映了生活,更是生活詩意表達的一種方式。

於方寸之間,生香國色,美不勝收。

文|整理自《中國語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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