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精萃短文（62）——幸福是種感覺

幸福是種感覺李大偉幸福屬於皮膚科，是有痛癢、知冷暖的感覺，簡稱：「幸福感」；特徵：「自我感覺良好」。經過學者們的加減乘除，推導出一枝杈：「幸福指數」，衍生出一堆看得見的物質裝備：房子、車子、票子。幸福成為欣賞物，需要視覺，歸於眼科了。幸福指數是盤「頭餐」，是系列「混搭」，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物質，誘惑兼導遊，誤導「缺常識、缺心眼」的「小子」們一路狂奔，追求幸福指數，結果換來一長串按揭賬單，白領成為「工資白領」的縮寫，從此「心為形役」。所謂資產總量大到「中等」者的基本配置，上世紀：「電燈電話」；本世紀：「有房有車」。郊區：樓上樓下；市區：兩室兩廳兩衛。眼熱同事遷入大房子，奉行丁克的小夫妻倆賣掉小房子，按揭大房子，從此富翁變「負翁」，房東變房奴。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出行首選地鐵。坐地鐵上下班，早上翻晨報、晚上翻晚報，或者閉目養神，達到買洗衣機的境界：「它工作、你休息」。既快捷，又準時，還省錢。下車後，走段路，看街景，開眼界，練腳筋，捎帶健身。而如今為了活給別人看，買車開車，早出晚歸，自己馱自己，自己玩自己。過去「我們走在大路上」，今天「我們堵在大路上」。久而久之，肚腩凸了，錢袋凹了；火氣大了，血壓高了；幸福沒了，只剩下幸福指數。在上海，省錢省心的地鐵不坐，偏要開費油費神的私家車，好比坐公交車硬要塞給駕駛員小費，不是比誰更富，而是比誰更傻。但是按照幸福指數，越傻積分越高。「從喝涼水到喝糖水」有幸福感；「從喝糖水到尿糖水」只有幸福指數。一個女人，一群孩子，有幸福感；一個孩子，一群女人，只有幸福指數。這次到境外某國，參觀皇宮，導遊津津樂道：從前某某皇帝擁有五百多個老婆……在旁人看來，這是個人物；在我看來，這就是個動物。擁有五百多個老婆，就是擁有五百多個任務，皇帝就是巡夜敲更的。即便每晚點亮一盞燈，還是吃力不討好，不成為人渣，就成為藥渣。儘管做老公的對太太常常搖頭，調侃說：婚前讓人心痛，婚後讓人頭痛。但據我觀察，許多朋友還是很信奉一夫一妻制的，而且顧家，一說起家，臉上充滿了幸福感。再看那些喜歡拈花惹草、號稱「一房一妻制」的人，以為女人越多，幸福指數越高，從給力到吃力，到力不從心，按下葫蘆浮起瓢，幸福感其實很低。人生好比自助餐，什麼都是你的，因為你都可以吃；又不都是你的，因為你吃不了，也吃不消。比如有痛風病的，海鮮再好，也不屬於你；倘若有三高，野味再貴，也不屬於你。理智的生活態度是：你只能吃屬於你自己的。可惜，最大的誤區是「比較」，理論基礎就是幸福指數，時尚應運而生，勾引我們隨波逐流、貪得無厭，流行什麼買什麼。流行LV包，志在必得，將錢裹在錢包里，將錢包裹在拎包里，終於形式大於內容，面子大於里子了。然後挺胸凸肚，「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頑童追在後面喊：「傻大姐，逛大街，順著道，別走斜。」流行就是跟著別人、按別人的模式、過別人的日子。鍾愛黃酒，偏要茅台，這樣價格高了、面子有了、指數高了，結果醉了、吐了，幸福指數達標了，幸福感覺沒有了。花自己的錢還糟踐自己，將自己典押給幸福指數。倘若為自己活，奉勸諸位崇尚這兩個「不」：「不比較、不計較。」別被幸福指數勾引。金錢買得到燈光，買不到陽光；買得到補藥，買不到健康；買得到女人，買不到愛情；買得到房，買不到家。買得到的是幸福指數，買不到的是幸福感覺。幸福的感覺是什麼？是舊布鞋，穿著合腳；是貼身內衣，適者為佳；是卡拉OK，自我感覺良好

過這樣一種生活涼月滿天過這樣一種生活：既堅持勞作，又隱退心靈，保持精神一隅的寧靜。讓思想嚴肅、莊重而純真，讓生命甜美、憂鬱和高貴。學會沉默，因為沒有太多閑暇。學會盡義務，愛孩子，愛愛人，愛父母，愛他們勝過愛那些所謂緊迫的事務。既不被別人左右，也不去左右別人。過這樣一種生活：一日之始，即意味著將會遇見好管閑事的人，忘恩負義的人，傲慢的人，欺詐的人，嫉妒的人，孤僻的人。但是，不要恨，要憐憫，因為他們知道善惡而無力選擇善，知道美醜而不知己身丑。過這樣一種生活：每時每刻都要思考，以擺脫別人的思想，也不把幸福寄予別的靈魂。不去注意別人心裡在想什麼，像往泥里鑽的葡萄根，注意自己心裡在想什麼。不讓自己的心聲寂寞地說出來，又寂寞地消散，要聽得懂你的靈魂在唱歌。過這樣一種生活：不因為想得到，所以去傷害；因慾望而引發的罪惡比因失去而引發的罪惡更罪惡。過這樣一種生活：尊重自然，花正開放，果實腐爛之後卻留香，谷穗低垂，貓跳躍，小魚在水裡遊動。尊重自然會使心靈愉悅。過這樣一種生活：不因裝得有學問而喪失自己的思想，不喋喋不休和忙忙碌碌。讓嘴巴空閑下來，身體如果有可能的話，也不必轉動得像陀螺。過這樣一種生活：知道安寧不是別人給的；知道沒人可以隨心所欲；知道被稱讚、被仰望、被逢迎，不等於被接受、被喜愛、被尊敬。既然被接受、被喜愛、被尊敬都比不過心靈的自足重要，那麼被稱讚、被仰望、被逢迎更沒什麼大不了，被仇視、被輕蔑、被詆毀，更沒什麼大不了。過這樣一種生活：保有野心，妄想保持完整的靈魂，沒有奴性，沒有欺偽，不太緊密地束縛和被束縛，又不太疏離地分離和被分離。心靈的磨練好比在樹身上揭皮，心靈的凈化好比在血液里提純，兩者既痛苦又必要。過這樣一種生活：尊重自己的意見和看法，尊重自己產生意見和看法的能力，也尊重別人產生意見和看法的能力，只要它從心而發。過這樣一種生活：有人讚揚你，看看他是什麼樣的人，看看他對你的讚揚是多麼的狹隘，然後讓你的心靈安靜下來。時間無盡，你和讚揚你的人卻馬上要消失，想到這裡，有什麼好得意？過這樣一種生活：像王者一樣沉思。簡單與自在是孿生薑維群誰都想活得自在，可這自在用錢還買不來。越是有權有錢就越想自在，殊不知這權錢二字和自在二字之間還畫不上等號，你說怪也不怪？現在權錢二字最直接的換算物是汽車，配了司機坐上汽車，可謂「也無風雨也無晴」了；奔波沒了，油門一踩，一百二百。坐上汽車就自在了？你可以去問問那些「汽車族」，早上起大早奔游泳館，晚上還得去遛（散步），常常放著電梯不用爬樓梯，女的要減肥，男的降血脂。把坐汽車的那份自在再用鍛煉「鑿巴」回來。於是有人說，「打工出汗的是窮人，打球出汗的是富人；養豬的是窮人，養狗的是富人；種稻的是窮人，種草的是富人……」行為一樣，但目的不同，於是形成霄壤兩極。富人這些事兒叫啥？叫「講究」。「講究」是富人的專利，這毋庸諱言。但「講究」不見得是個自在的事。在歐洲中世紀，貴婦人很講究，為了長裙曳地出現細腰纖纖的效果，那腰要生勒呀。就像封建社會婦女的三寸金蓮，很講究啊，但那是身體被摧殘的結果。這細腰、這金蓮，能自在么？再說，燈紅酒綠，你酬我酢，吃喝多了脂肪肝，酒飲過量了壞脾胃，但身在官場商場身不由己呀，所以說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人本來是追求自在的，可又都在破壞著自在。記得舟山普陀禪寺有一聯道：「自在自觀觀自在；如來如見見如來。」個中禪機頗深：自在需要「自觀」，自己看明白了自在才能真正地得到自在。有的人巧取豪奪或以權謀私，營造豪華的巢，養著幾房的「奶」。一怕劣跡敗露被「雙規」，二怕「大奶」找上門，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你說他自在嗎？窮也好，富也好，自在是一種心態。心態平和，窮也會覺得自在；心態不好，再富也自在不起來。還以汽車為例，時下有這麼一句話：不買汽車，不知自己是窮人。一位朋友說，人一旦開上汽車就再也不和騎自行車的人比了。開兩廂的想換三廂，有了國產車想換進口車，車子高級了，就想人家有司機真美。所以一開上汽車，總覺自己還差一個檔次。如此一來，車廂內再舒服也不平衡，更不自在。自在是什麼？自在是生活的簡單。常言道自在輕鬆老百姓。平頭百姓想去哪去哪，想做什麼做什麼。名人權貴們可以嗎？英國王妃黛安娜，每天二十四小時的每一分鐘都有很多攝像機、照相機瞄著，自在嗎？最終讓這些「狗仔隊」逼得連命都丟了。至於戴著「帽翅兒」的，連看演出都要正襟危坐，本來是享受的事，卻西服領帶的，「自在」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奢侈。話再說回來，自在其實很容易，很多甚至是不招自來的。一談陶淵明，人們立刻想到他的田園詩，他放著彭澤縣令不做回家種地，不僅種出自家後半生的自在，還給中國詩壇拓出逍遙自在的平台。他「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早出晚歸很辛苦，然而他說，「四體誠乃疲，庶無異患干」。累肯定是累，但那些疾病「異患」就不來干擾了。所以他「俯仰終宇宙，不樂復如何？」他自在不自在？他是天地宇宙間最自在的人！然而他活得很簡單，只是一位田間耕作，每天喝一點酒作一點詩的人。他自在，源於生活的簡單，讀他的詩覺得更簡單。所以，連李白、杜甫的詩都沒趕上陶詩的自在。生活簡單和自在生活本來是孿生嘛。在此試問一句，您生活得簡單了嗎？您活得自在嗎？【《今晚報·今晚副刊》】一 點李子岳一點，不多，就是一點。為人處世：比別人多想一點，多做一點，多準備一點，多干一點，多堅持一點，多流一點汗，多吃一點苦，多品嘗一點寂寞。多付出一點，就多積累一點經驗；多付出一點，就多顯露出一點才華；多閃現一點美德，就離成功近一點。成功之道：理由少一點，肚量大一點，嘴巴甜一點，脾氣小一點，行動快一點，效率高一點，腦筋活一點，做事多一點，說話少一點。情誼之道：淡淡的一點友情很真，淡淡的一點戀情很醉，濃濃的一點問候很醇，淡淡的一點思念很深，淡淡的一點孤獨很美，淡淡的一點祝福最真。溫柔多一點，脾氣少一點，相處的日子就會好過一點。事業之道：讓需求簡單一點，心靈就會更輕鬆一點；讓外表簡單一點，本色就會更接近一點；讓溝通簡單一點，情感就會更融洽一點；讓過程簡單一點，內涵就會更豐富一點；讓效率更高一點，成果就會更豐碩一點。生活之道：多一點愛，少一點恨；多一點微笑，少一點憂愁；多一點閱讀，少一點嘀咕；多一點運動，少一點美容。生活本來平淡如水，放一點鹽它就是鹹的，放一點糖它就是甜的，放一點咖啡它就是苦的，放一點茶它就是香的，想調成什麼味道，全憑你自己。安靜一點，淡然一點，沉穩一點，隨意一點，並不意味著無能與無奈。一點，就是一點，何必多求？琢磨人心佚名比大山更高遠的是天空。比天空更遼闊的是人心。人心似水。水無形，人心也無形。人心，是世界上最難琢磨的東西，是東西也不是東西，它的上面黏附著許多自相矛盾的東西：善良與兇惡、誠實與欺詐、堅守與背叛……這些都如此天衣無縫地膠結在一起，即使沉浮江湖幾十年的人，也難以準確判斷。人心不是銅板，如果只看到其正面和反面，那麼就把世界看扁平了。江湖時代，人們可以選擇的東西並不多，惟一可以做的事情是正確地判斷。這是一生的功課，甚至是一生都不能窮盡的功課。了馬德了不了。人生的煩惱和苦痛，有時候，就糾結在這三個字上。了，是一种放下，是一種告別，是一種結束。要放下，發現情已深；要告別，發現愛已濃；要結束，發現欲罷不能。到最後，不是不願了，不是了不清，而是了不了。這個世界，大丈夫英雄氣短時短，俗世兒女情長時長，一樣的可奈何，卻是不一樣的無可奈何。本來不好了的，手起刀落，了了。原本容易了的，纏綿悱惻，卻一時半會兒了不了。一份情，結的時候是情緣；而了的時候，卻變成了情怨。這個世界的好多事，簡單起來真簡單，複雜起來太複雜。了，會痛；不了，會更痛。了不了，實際上，就是對這樣一種疼痛的妥協。人生，在某種抉擇面前，有時候，往前一步不敢，往後一步不忍，往前一步怕陷得太深，往後一步又怕撇得太乾淨。怕走不出來，又怕徹底走出來委屈了自己傷害了別人。就這樣，了吧，尚有一念微暖；不了吧，只剩半盞殘涼。於是，遠一陣子，近一陣子，密一陣子，疏一陣子，深一陣子，淺一陣子，收一陣子，放一陣子。一陣子，轉眼，成了一輩子。在旁觀者看來，快刀斬亂麻，了是那麼簡單。但在當局者看來，抽刀斷水水更流，了是那麼複雜。一個在局外，一個在局裡，一個清醒到理性，一個迷亂到糊塗。這個世界最好玩的地方是，旁觀者笑當局者糊塗，當局者笑旁觀者不懂，真正是相看兩不悅。殊不知，痴癲從來不買理智的賬，再偉大的理性，也有難以說服崇高情感的時候。其實，了，還是不了，世界都在那裡，你我都在那裡，情緣都在那裡。了不了吧。

林夕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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