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與胡蘭成的「色戒」

06-15

在張愛玲的故事裡，胡蘭成的愛情是傾城之戀。但在世人眼裡，他們是尋歡男女，背棄社會倫理，即使胡蘭成對張愛玲留下了子宮頸短折斷這麼大的傷害，她依然視胡蘭成為自己的英雄。

張愛玲出身名門，她的爺爺張佩倫是晚清翰林院學士，奶奶是晚清重臣李鴻章的女兒。但張愛玲卻有一個不幸的童年——早年父母失睦，終致離婚。

家學淵博的張愛玲多才多藝，家庭的不幸又使張愛玲早熟。七歲時她就開始寫小說，中學時代在校刊上發表了散文《遲暮》、《秋雨》，小說《牛》、《霸王別姬》，發表的第一篇作品是一幅漫畫——她用這5元稿費買了一支唇膏。

胡蘭成是張愛玲的第一任丈夫, 汪精衛麾下的第一大才子, 做過汪偽《中華日報》的總主筆, 出任汪偽中央委員,宣傳部次長,行政院法制局局長等，也是不折不扣的的大漢奸。胡蘭成有一枝生花妙筆, 40年代即以政論文名世,抗戰勝利後,胡放棄政治轉向學術,撰有不少著作,較出名的有:《今生今世》、《山河歲月》、《禪是一枝花》、《中國禮樂》、《中國文學史話》、《革命要詩與學問》、《今日何日兮》等。

打開百度App，看更多美圖

胡蘭成與張愛玲初識於 1944年,不久結婚, 1946年分手,時間大約兩年多一點。胡是通過蘇青認識張愛玲的, 見面之後, 左磨右纏, 不到五六個月的時間, 就將張愛玲纏到了手。張愛玲如此才女,且有貴族血統(張的祖母是李鴻章的女兒) ,而胡不僅比她大 15歲,且是有婦之夫,胡有何手段令張愛玲傾倒?說來奇怪,張愛玲如此自負的人,居然如此高抬胡蘭成:

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果真胡蘭成才高八斗, 而張愛玲又有戀父情結?說不清楚。或者張愛玲終究不過是一位普通女人,愛文學,愛才,愛奉承,且又與外界較少接觸,因此被胡蘭成的花言巧語迷住。過去我們以為張愛玲是個著名作家, 就一定與眾不同, 這是我們有意無意間將張愛玲神化了。

張愛玲之愛胡蘭成，完全是「無我」，陷於非理性的狀態。胡蘭成是漢奸，她希望抗日戰爭永遠不要結束；胡蘭成另有所愛，甚至和張愛玲的朋友上了床，與其侄女或許亦有不倫之戀……她也不在乎。張愛玲在書中道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隱私」，她被胡蘭成拋棄後竟查出自己患了「子宮頸折斷」的難言大病。可見，胡蘭成對她的摧殘和蹂躪如暴風驟雨，讓她刻骨銘心，乃至深入到了骨髓和靈魂！在胡蘭成可以「折斷」她「子宮頸」的暴力面前，張愛玲就「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還要開一朵絕望的艷麗的花，卑賤已極地不無驚懼與迷戀地帶著死屍的腥味、燦爛地向著胡蘭成微笑。張愛玲高貴到會寫小說，但在漢奸面前，還是有了下賤的一面！

張愛玲在《小團圓》（片段節選）中，對性的描寫是這樣的：

木闌乾的床不大，珠羅紗帳子灰白色，有灰塵的氣味。褥單似乎是新換的。她有點害怕，到了這裡像做了俘虜一樣。他解衣上床也像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不疼了，平常她總叫他不要關燈，「因為我要看見你的臉，不然不知道是什麼人。」

他微紅的微笑的臉俯向她，是苦海里長著的一朵赤金蓮花。「怎麼今天不痛了？因為是你的生日？」他說。

他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像魚擺尾一樣在她裡面蕩漾了一下，望著她一笑。他忽然退出，爬到腳頭去。「噯，你在做什麼？」她恐懼的笑著問。他的頭髮拂在她大腿上，毛毿毿的不知道什麼野獸的頭。

獸在幽暗的岩洞里的一線黃泉就飲，泊泊的用舌頭捲起來。她是洞口倒掛著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遺民，被侵犯了，被發現了，無助，無告的，有隻動物在小口小口的啜著她的核心。

然而彼此都是彼此的夢中情人，怎麼會不愛，愛情本身就很自私。而最讓張愛玲心寒的，是胡蘭成的封建，他甚至相信有狐妖，覺得男人就該三妻四妾，這是根深蒂固的，張愛玲自己也說，總不能砍掉它的枝幹吧？愛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所以分手也是因為世界觀不合適。不過單說胡蘭成這個人，確實自私的可以，意淫能力之強，真心把自己當做賈寶玉。

1947年6月10日，張愛玲在給胡蘭成寄去了她的電影劇本《不了情》和《太太萬歲》的三十萬元稿費的同時也寄去了一封訣別書。從此，兩人正式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