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個人，曾讓你卑微成狗

06-15

文 | 壹默瞭然

題記：「那個曾讓我哭成狗的人，再見了，再也不見。」

向宇愛上了一個女孩，女孩跟他在同一寫字樓里上班。

聊了一個多月的天后，女孩終於答應下周和他一起午餐。

向宇心花怒放，知道女孩喜歡優雅的餐廳，於是翻看大眾點評網，又忙不迭請教同學，刪選出一家符合女孩偏好的西餐廳。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提前實地趕去了那家餐廳，試吃了一次。感覺環境、菜品和服務都很不錯，才約上女孩。

臨去餐廳前，他把車裡里外外擦洗得乾乾淨淨，備好女孩喜歡喝的飲料，和女孩喜歡聽的CD，還給副駕駛座添置了靠枕和頸枕，貼心到每一個細節。

那天，在精心選擇和布置的環境下，他和女孩交流得很愉快，兩人開始進一步交往。

女孩喜歡看村上春樹的小說，為了和女孩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向宇把村上春樹的全套作品買來，一本一本啃。

女孩喜歡聽音樂，向宇下載了所有女孩喜歡的曲子，一有空就聽。看到女孩喜歡的演奏會，無論多麼熱門，想盡辦法買上票，邀請女孩一起去觀看。

女孩練習書法多年，向宇收集來很多的書法帖子瀏覽，到碑林之類的景點旅行，也不忘花高價給女孩帶上一份拓片。

雖然向宇自身並不喜歡這些，可是出於對女孩的愛，他都甘之如飴地做著。

女孩住城市東邊，向宇住城市西邊，他每天早晚都繞大半個城市，接送女孩上下班。除了出差，風雨無阻。

那情形，就像電影《真愛至上》中那句台詞，「一天中我最愉快的時刻，就是送你回家。」

心裡有愛，做什麼都浪漫。他把女孩寵上了天，絲毫不感到疲倦，反而有濃濃的幸福感。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卑微的開始表現，就是遷就。

幾個月後，女孩愛上了另一個男孩，慢慢開始疏遠他，也不回他的微信。

向宇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每次舔著臉找她聊天，結果幾天都沒迴音。

忍不住厚著臉皮打電話，女孩草草敷衍兩句，說我很忙，有空打給你，就掛了。

她的冷淡，讓向宇的心空落落的，心痛到窒息。

他怕女孩反感，不敢輕易再打電話，只能時刻隱匿在黑暗裡，偷偷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女孩的一個不以為然的承諾，他卻眼巴巴地苦苦守侯。可是兩個禮拜過去了，女孩依然沒有打電話給他。

向宇滿心的期待轉為失望，象從高空狠狠墜落。他按捺不住，鼓起勇氣又去找女孩。

女孩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向宇的世界在那一刻瞬間崩塌了。

他已經習慣了圍著女孩轉，不知道沒有女孩的日子，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他擠出一絲苦笑，問女孩，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嗎？告訴我，我改。

女孩突然很煩躁，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爽快啊，我們又沒確定戀愛關係，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可是向宇捨不得，還是想和女孩在一起。他越心急，就表現得越糟糕。

他天天等女孩上下班，但女孩看到他就繞道走，不願意再坐他的車。

很快，女孩的男朋友開車來接送她上下班了。看著女孩和他親昵的樣子，向宇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那一刻，恨不能衝上前去砸了那輛車。

晚上，他瘋狂地開車來到了女孩樓下，發微信讓女孩下來說清楚。

女孩說，沒必要，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隨後拉黑了他的微信和電話。

那晚，向宇在車裡像頭困獸，一支煙接著一支煙，把自己的肺都要熏黑了。

煙抽完了，他淚流滿面，趴在方向盤上哭成了狗。

直到早上，小區里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出門上班了。他知道糾纏不清的樣子特別丑，不想女孩出來看到自己沒志氣的樣子，才發動車子離開。

馮唐在《萬物生長》中說過，「一個人經過一個女友就像一個國家經過一個朝代，好像清乾淨了，但是角落裡的以及腦子裡的印記會時常冒出來，淋漓不凈。」

幾年後，向宇偶爾想起那個晚上，依然能感覺到那種錐心的痛。

向宇渾身的精氣神都被抽空了，請了一天假，回家倒頭就睡。可是腦袋就像炸開了似的，怎麼也睡不著。

次日清晨，強打起精神去上班。可是身體不聽使喚，每走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好讓自己不會隨時倒下。

那是他最難過的一段時間，他愛她，卻無法聯繫她。

世上最難斷的，大概就是感情，明知不可能，還是令人不能自拔。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日日夜夜的折磨。衣帶漸寬終不悔，分分秒秒的牽掛。

向宇整夜整夜地睡不著，陷入自我評價極低的狀態里，情感和理智不斷拉扯，難分勝負。

他知道自己應該瀟洒地揮揮手，不回頭。可是，內心卻依然願意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去迎合女孩，全心全意想要表現好一點、更好一點，只要女孩不離開她。

誰說過，離開一個人的時間，大約是戀愛時間的二倍。

向宇也記不清過了多久，也許是三個月，也許更長。

某天清晨醒來，看到窗外的微光從窗帘的縫隙透進來，突然感覺胸口不再那般疼痛了。

他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輕鬆和喜悅，覺得該讓過去過去了。

不被愛只是不走運，而不會愛始終不幸。越是沒人愛，就越是要愛自己。

若干年後，兩人已各自成家。

當他在街頭和女孩再次相遇，竟覺得非常陌生。

他感覺難以置信，當初怎麼會對她如此迷戀，在她面前那麼低聲下氣，那麼不由自主地恐慌和軟弱。

那種感覺，就像尼采研究叔本華時的獨白，「我自問，在他那麼不愛的世界裡，我怎麼能夠表現出那麼多的愛？」

我們都曾在某個時間段，為了某一個人，忘乎所以，失去理智，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我們以卑微的姿態，在那場關係里存活，認為對方遠比自己更重要，拚命去適應對方，以至於放棄自我。

其實對方一直就是那個樣子，是我們自己，助長了那份不平等的情感契約。

時過境遷，才慢慢發現，其實那並不是愛。

因為，在愛情里迷失了自我，其實是一種索愛，也不會真正有利於所愛的對象。

因為，沒有任何的愛情，可以讓你卑微至此；如此卑微的愛情，也是不會得到善終的。

愛你的人，她會疼惜你的尊嚴，絕不會讓你那麼卑微。

不愛你的人，你做什麼都沒有用，你的卑微只會讓Ta更看不起你，更加不懂得珍惜你。

道理都懂，可是，縱然你再高冷，卻總有那麼一個人，讓你卑微成狗。

生性涼薄的張愛玲，也曾在送胡蘭成的照片背後寫道，「當她見到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心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然而張愛玲的低眉順眼，還是無法阻止胡蘭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軌。最終，張愛玲還是主動和他斷絕了來往。

我們曾經那麼卑微地愛過一個人，愛到把最初的自己都忘了。

卑微到任何尊嚴都可以失去，甚至超越自己底線，還笑著原諒。

我們忘了，自己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寶。

我們忘了，自己愛一個人卑微到了塵埃里，可是沒有人會愛塵埃里的你。

愛情是不相信卑微的，從你放低自己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在消耗掉最好的自己了。

無底線去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付出越多，被嫌棄得越重。用情至深的結果，是萬劫不復。

有沒有那麼一個人，讓你卑微到塵埃？如果有，果斷放手吧！

想要愛別人，想要得到他人的愛，都要先學會愛自己。

作者簡介：壹默瞭然，滬上女子，曾是媒體人、地產人，現為自由撰稿人。文字里詩意，煙火中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