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經典劇里的香港「公檢法」

06-15

說起TVB的經典劇集，一定少不了1992年的現代法律電視劇《壹號皇庭》，此劇在當時開創了專業劇的先河，無線在此劇後陸續開拍了不同類型的專業劇，如《刑事偵緝檔案》、《法政先鋒》、《鑒證實錄》、《陀槍師姐》等，但始終逃不開的是那份對於法律濃厚的情結，在眾多劇集中觀眾對香港司法機關產生了深層次的了解，對司法制度和法律也有了直觀的認識。

先說說香港警隊里的「阿sir」，劇集中我們看到的香港「阿sir」總是威風凜凜，有幾個耳熟能詳的名稱：「藍帽子」、「飛虎隊」、「O記」、「紅粉部隊」等，他們會針對不同的違法犯罪展開調查和處理。值得一提的是近年來，香港警隊成功應對「佔中」「旺角暴亂」，打擊各種罪行並贏得廣泛尊重和讚譽，這與他們的嚴格規管、柔性執法密不可分。《鑒證實錄》里警探曾家原遭到市民投訴，警方內的投訴警察科就會對警員的違法違規行為展開細緻調查。對於巡邏警察要求執勤時高度專註，不能夠打私人電話、辦私人事項，如果巡邏時顯出疲憊或者不專業，也會隨時可能被投訴。此外警隊對於警察持槍拔槍也有嚴格規定，危急情況下的用槍必須用文字報告，開槍後還需接受核查和心理疏導等。在執法過程中，香港「阿sir」則是秉持以柔克剛的態度，以服務的心態執法。如在《陀槍師姐》中，衛英姿執勤時發現車輛超速，在攔下後會禮貌的告知：「先生，請給我看一下駕駛執照，你犯了什麼什麼條例，我要給你開一個告票」。可以說，劇集中香港警察保護市民、維護法紀的形象深入人心。

《壹號皇庭》里刻畫的丁柔使我最早認識了香港檢察官這一職業，從來都是那麼從容淡定，亘古不變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盡通透。香港的刑事檢控制度起源於英美法系，律政司代表香港特區政府承擔對刑事犯罪的檢察職能，完全獨立於司法審判組織體系之外。律政司下設刑事檢控科、民事檢控科、法律草擬科、政策及行政科、國際法律科以及一個專責事務小組。其中刑事檢控科是最大的業務科，承擔著香港大多數刑事案件的起訴工作，也是香港最主要的公訴部門。值得注意的是，香港律政司屬於政府序列的行政機關，其通過行政權的行使來實現對刑事犯罪的檢控。在這種設置體制下，香港檢察機關所行使的權力與內地檢察機關相比要小得多，比如律政司就不具有對於職務犯罪偵查的實質性權力，這類案件統一由香港廉政公署受理管轄，所以在香港很難拍出《人民的正義》這種劇目。受英國刑事起訴分散模式影響，香港對刑事犯罪提起公訴的權力分別由檢察官和警察行使，對於部分輕微刑事案件的起訴權是由警察掌握的，但仍是以律政司的名義提起訴訟。就律政司的職能而言，可以看作是政府的法律諮詢服務機構，這與內地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地位有很大區別。

TVB的律政劇中，經常可以看到頭戴司法假髮的香港法官，有一種說法是為了強化法庭和審判者的威嚴和權勢，使之不受主觀影響繼而保持公正的態度，關於這一說法，賀衛方教授說過「法官這種職業手握生殺予奪大權，權力重大，他必須有某種神聖特質。當事人也有一種期望，期望他能夠超越常人之上」。《法外風雲》中的陸思凝法官，在法庭外重情義，在法庭內英明果斷，她對於法官個人情感是否參與司法過程的看法是：裁判中不是排除個人情感，而是理性防範和控制個人感情對於司法裁判的消極影響。劇集中，香港的法官與當事人雙方無障礙普通話溝通的場景比比皆是，但現實中香港與內地和英國都完全不同，那就是法官的國籍。「佔中」履職判決事件讓很多人開始關注香港司法的外國法官現象。除了終審法院和高等法院的兩個首席法官，確實必須是「由在外國無居留權的香港特別行政區永久性居民中的中國公民擔任」，其他的法官既不必是香港人，更不必是中國人。在香港法院的網站公布的法官名單中，終審法院的22位法官有18位是歐洲姓氏。次一級的高等法院，35位法官中也有13位是歐洲姓氏。只要在英美法系地區（主要是英國和澳大利亞）有過一定的業務經驗並且通曉英文，再經過一個以現任法官為主的獨立委員會推薦，就可以圓自己的香港法官夢。

大陸法系與英美法系的差別不僅體現在司法制度的區分上，在TVB的劇集中也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因歷史遺留問題，如今的香港司法呈現一種多元化的狀態，在TVB中亦能夠看到它的縮影。可以說，TVB向世界拉開一幅巨幕，在那裡我們看到了真實的香港，而在眾多法律劇中我們看到了鮮活的香港司法。

【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

作者：馬宇飛，江蘇省徐州市鼓樓區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