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活動】虞山抱琴客｜詩詠虞山全國詩詞大賽始末與概論

06-15

拊手關河歸舊服，側身天地荷成功

——詩詠虞山全國詩詞大賽始末與概論

虞山抱琴客

去年的九月末，炎威未退。在菱花藝文社的推動下，在常熟市文廣信局的大力支持下，詩詠虞山的詩賽正式開始了。

環視全國，今年的詩賽多如牛毛，除了文化部，中國文聯組織的已延續幾屆的「詩詞中國」、「百詩百聯」等大型賽事外，其它地方性比賽也都各逞其妍。人們說今年是比賽年，詩人們活動頻繁，不亦樂乎！其中最引人關注的是兩個比賽：首屆「湘天華杯」全球詩詞大賽和第一屆「榮昶杯」新國風詩詞大獎賽。讓我驚訝的是，不知是有意還是偶然，這兩個比賽和「詩詠虞山」是同一天截稿。有朋友說，這實際上是今年的三個重要比賽了，你們「詩詠虞山」難度最高，獎金最少。我當時非常擔心這次比賽稿子的數量和質量，除了邀請一些高手來參與之外，在網路宣傳上也盡量做到把虞山風光、虞山文史和虞山詩派的介紹，陸續詳盡高密度地推送。非常感謝朋友們的鼎力支持，沒有你們不計報酬的付出，就沒有這次詩賽的成功。

虞山，被稱為「吳文化第一山」，其文脈源遠流長。從吳國先祖仲雍、周章，到文開吳會的言子；從文人畫的關鍵性人物黃公望，到虞山畫派的創始人王石谷；從三百年來琴重虞山的「虞山琴派」代表人物嚴天池，到延承革新的吳景略；從「草聖」張旭，到人稱「同光書壇第一人」的翁同龢；從開虞山印風的林皋，到名揚印壇的趙古泥，可謂宗師名家，群星璀璨。更值一提的是明末清初的「虞山詩派」，以家國情懷，演繹了一段波瀾壯闊的詩壇盛事。尤其是錢謙益步韻杜甫《秋興八首》的《後秋興一百零四首》，被陳寅恪譽為「明清之際的詩史，較杜陵猶勝一籌，乃五百年來之絕大著作也」。此後三百多年，一脈如縷，綿延不絕，錢曾、錢陸燦、瞿式耜、馮舒、馮班……楊雲史、黃摩西、沈石友、張鴻、徐兆瑋、曹大鐵等等，無不秉承前旨，又發揚光大。其中曹大鐵先生除能詩之外，更是以詞名世。本邑另一巨擘，國學大師、著名詩詞大家的錢仲聯先生贊其「可補史事之不足，且事中又有大鐵之人在焉，斯足當『詞史』而無愧矣！」 1987年中國作協把他評為「中國當代舊體詩詞十大作家」之一。大鐵先生對於詩詞界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在近體詩中，七律是塊試金石，步韻《秋興八首》則是七律創作的巔峰。而「虞山詩派」的七律，沉雄博麗，昌大宏肆，無論從技巧、才學、情懷來看允稱清代第一。寫作具有「虞山詩派」特質的七律，是一件真正富於挑戰性的創作活動，是檢驗、馳騁詩才的絕佳方式。詞牌《賀新郎》，古來也是填者眾多，名篇紛呈。大鐵先生以宏豐的腹笥獨賦七十二首，家國故事，穿插其間，其篇制之大，在我國詞史上自陳維崧作此調一百三十三首後，未曾有過，可謂「虞山詩派」的一種延拓。因此，我們提倡以七律《秋興八首》和詞牌《賀新郎》為模本的創作，是對傳統文化的又一次深度挖掘。適值曹大鐵先生誕辰100周年之際，也是對這位「虞山詩派」優秀傳承者和踐行者的最佳紀念方式。

一位老詩人感嘆說，他寫了幾十年至今不敢步韻秋興八首，到七十歲看看是否能步韻一次。而在虞山，除了錢謙益步韻的一百零二首外，錢仲聯先生跨越數十年，也步韻了五疊四十首，可見虞山人文之深厚和秋興八首對於虞山的重要性。這是最適合舉辦這個賽事的地方。

古人長已矣，展望今天，傳統的復興已經勢不可擋，一個確認我們文化個性的年代正在形成。曾幾何時的「破四舊」，「全盤西化」，把傳統已變成一堆灰燼，現在終於慢慢開始燃燒，並漸成燎原之勢。我們有責任使傳統在我們血液里慢慢蘇醒過來，並成為我們的一種思考方式和動力，這一天應該不會太遙遠。傳統不是純粹的復古，它是一條漂泊遊子的歸鄉之路，只有在家中重新積聚能量，調整方向，才會使我們走的更遠。我們看到了當今中國的一些可喜變化，對自然和傳統的尊重，已經升華到山水精神，國民意識階段，而山水精神，國民意識又回過頭來反哺著自然和傳統，這就是我們今天「詩詠虞山」的時代背景。「詩詠虞山」，不是光描寫虞山的自然風光，更要從中體味虞山所承擔的厚重的人文積澱和虞山人崇文敬學的歷史淵源。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至今虞山在詩文琴棋書畫印等文藝領域的綜合實力，仍然遠超各大縣級市。一個一百多萬人的小城市，大型展覽廳就有五六個，文藝機構星羅棋布，滋生了一大批文藝愛好者和從事專項工作的文藝家。曾聽說過一個笑話，說虞山人碰頭第一句話不是說你賺多少錢，我工作如何？而是你臨了哪本帖，在彈什麼曲子！我希望以後虞山人碰頭還會說你在寫什麼詩，填什麼詞？風雅常熟，將漸漸演變成一個宜居宜文之地。

時勢嬗變，當藝術推進到一定高度時，必然需要詩文營養的補充，而虞山詩派倡導的詩學主張：「靈心」、「世運」、「學問」，就是虞山文藝界的一泓挹之不盡的源泉。論整個文化積澱，藝術高度，廣博氣象，說虞山詩派是整個虞山文藝的頂峰應該不為過。這次詩賽，如果在前十年，估計不會成功，因為那時整個中國的詩詞界水平不足於支撐這麼個專業性很強的詩賽，感謝信息時代的諮詢手段和這幾年的風氣扭轉，使我們增加了很多潛在的實力派寫手，這次機會就是留給他們的。在這裡我引用錢謙益的一句詩，來表達此刻我對詩友們的真誠願望：「拊手關河歸舊服，側身天地荷成功」。

這次詩賽評委們的共同感覺是很成功，好詩很多，詩友們用心了。但也有缺點，就是由於詩友們對虞山人文的陌生，一些作品主題雖然切准，而未真正深入，他們只是在描寫風景，而非神遊故國，只是在陳述故事，而非感同身受。很多作品，乍看語言通順，意境優美，但細細琢磨，所描繪的景色似乎放到哪裡都能成立，甚至第一首末句的砧字也直接用了過時的搗砧的意思。這種寫作上的模仿，在藝術上是粗糙的。事實上虞山尚湖的景色，自有其超逸群倫的獨特靚麗處。

虞山派的詩歌語言風格是音韻鏗鏘、意象密麗、澀而不滯、順而不滑。這次比賽如果全部按照虞山詩派的語言風格來論，估計許多人就會出局。所以我們退而求其次，不在語言風格上強求，只要求語言流暢達意即可。但這不是意味著就可以浮華點，打油點了，那些接近老乾體的詩，當然不行，堅決剔除。相反，有些是過於拘泥原韻文字的詩詞，如果我們覺得硬湊和費解處頗多，也會堅決淘汰。

虞山詩派的用詞用典是體現學問和功力的，強調巧妙妥帖，意思外還有意思，可惜我們一些詩友的用詞用典和描寫的情景卻和我們當地人的感覺產生了偏差。比如，很多人把常熟當成了常州；把劈開劍門的劍寫成了越地的幹將莫邪；把張翰的蒓鱸之思當成了常熟發生的故事（這是發生在離常熟不遠的吳江的故事）；把關河寫到了江南（關河原始含義是四塞：函谷關、武關、大散關、蕭關與渭河、黃河組成的關中地區，和江南的意象內涵不符）；把吳江當成長江。特別是吳江，這幾年的詩賽中，我見到了很多詩友把它當作東段長江，這肯定是不對的。在古詩詞里，吳江都指吳淞江，所謂「楓落吳江」，落的就是吳淞江。

虞山詩派的靈心是指言志的真情、對事物的感悟能力、時空想像力和語言的創造能力。一些羅列景物或者純粹玩復古語言，無感情，無想像力的作品，功力再好，我們只能排除出「詩詠虞山」的入圍行列之外。

最後，虞山詩派的世運是最難把握的，對於那些不小心陷入歌功頌德俗套的詩，我們只能拒絕入選！當然，我們還可以退而求其次地把歷史也算在世運之中，以史為本、反對空疏，也是個虞山詩派的特點。

另外，在詩詞的一般性技術層面上，步韻秋興，最難的有幾個韻：陰、砧、槎、笳、肥、班、陂。要寫得既符合場景，又自然渾成，實屬不易。除了各種硬湊的詞之外，我們確實見到了不少寫得自然而然好詩句。比如：詩友劉國芹的《乙未學詩步韻草堂秋興八首詠牧齋並序》：

一

東澗清流入鳳林①，虞山氣脈隱蕭森。

中埋幽骨滿秋草，上有長雲半野陰。

過眼榮枯非故國，白頭悔恨是初心。

甘陵舊跡容懷謁②，今已無人賦藁砧。

註：①牧齋號「東澗遺老」，著有《東澗詩集》。

②陳寅恪《柳如是別傳》第一章《緣起》詠紅豆詩有「東山蔥嶺意悠悠，誰訪甘陵第一流。」之句。

這組詩可見作者是做足了功夫，我們對這種認真對待詩賽的精神表示敬意！

又比如：鹿祥兵的《「夢尋江南，詩詠虞山」徵稿》

二

客自沉吟舟自斜，江南無處不繁華。

九州誰復開三徑，四海今來共一槎。

日語歐風兼美韻，吳箏羌笛雜胡笳。

請君看取秋堤上，搖曳煙波萬國花。

這首詩似乎靈心世雲都具備了，但未能入圍，頗為可惜。

其次，在結構上秋興八首最重要的是渾然一體，不管你在其中如何倒敘插敘，跌宕起伏，總之要氣脈順暢，表達完整。這次詩賽有很多這類詩。

比如專寫錢牧齋的胡長虹的《詠錢牧齋步韻杜甫秋興八首》、丁賢慎的《虞山謁牧齋墓，感其平生，步韻老杜秋興八首以詠之》、李昂的《杜工部秋興韻折腰八首吊虞山錢牧齋先生》、陳磊的《步韻杜甫秋興八首為紀念虞山先生錢謙益逝世三百五十一周年而作》、張蕾的《虞山八首步工部韻題牧齋先生》。

專寫柳如是的有：陳充的《柳如是八首（次韻秋興八首）》、陸惠芬的《錢柳虞山情一組（步韻秋興）》、曹利生的《詠柳如是八首》。

總寫錢柳的有：黃寧輝的《感錢牧齋與柳如是舊事兼懷明清易代為賦組詩，步韻少陵《秋興》八首》、希國棟的《虞山錢柳八詠》。

專寫某一景點的有：王九大的《步韻杜甫<秋興八首>詠虞山興福寺》

還有立足常熟撫今追昔的顧曉頁的《登虞山次韻老杜<秋興>八首》，趙旦的《抗戰勝利七十周年紀念日偕友游虞城諸景有感而賦》、杜均的《虞山八題用杜甫秋興原韻》、奚幸恆的《虞城雜詠（步少陵<秋興>韻）》、黃河的《虞山八首》。

也有因寫一人而關涉虞山諸景物的金光熙的《舊從常熟錢持雲先生學畫，先生履跡遍虞山，劍門猶喜。後立墓於斯，先生曾言學畫者必學詩。今逢常熟賽事，強作八首應之，以懷先生》；更有如李振華的《詩詠虞山八首》，「從文脈、劍氣、詩情、畫意、琴韻、書跡、篆味等七方面寫常熟之人文淵藪，最後歸結到山勢，構想奇而遣辭妙，境界窈而線索明，試套用劉彥和之語贊之曰：若乃山林皋壤，實文思之奧府，略語則闕，詳說則繁。然則常熟人文如此之盛者，固吳人之多才，抑亦江山之助乎？」（評委語）

這些詩都從不同角度延拓了七律這個體裁的內涵，使這一千古佳制再一次煥發出異彩。

當然，我見到最多的還是八章各寫一景或各寫一人，而且多數寫得非常好。比如有專寫常熟各大景點的傅丁本的《秋遊虞山八首，學步少陵「秋興」原玉》；還有專寫常熟各大鄉鎮的朱保平的《步杜甫秋興八首，詠八大鄉鎮》；還有專詠常熟各大書畫家的馮德宏的《步韻杜甫「秋興八首」贊虞山歷代大書畫家組詩》；還有專詠虞山各大名人的李如啟的《詠虞山人文用少陵秋興韻八首》、李葆國的《詩詠虞山（步秋興八首韻）》。其中分詠虞山人物景點的趙京戰的《虞山八首（步杜甫《秋興八首》韻）》、陳逸卿的《虞山人物詠步韻杜甫秋興》、徐克明的《步學杜聖《秋興八首》韻詠常熟》、黃匡的《「夢尋江南，詩詠虞山」應徵詩》、安全東的《虞山八詠（步杜甫秋興八首韻）》、朱佳倫的《次韻秋興八首》、黃嘉的《詩詠虞山八首》，也很出色。

在描寫人物這個環節上，對錢謙益的評價是重要一環。我們除了對貳臣、叛徒等俗套的冷嘲熱諷之外，還有無新鮮的評價。我看到了丁賢慎《虞山謁牧齋墓，感其平生，步韻老杜秋興八首以詠之》里的：「無奈孤擔千指背，不堪兼濟二臣心」；看到了張蕾《虞山八首步工部韻題牧齋先生》里的：「從來生死皆遺恨，史筆無情似斧砧」，頗感別有良識，令人感動！

這次比賽的詞側重於歌詠曹大鐵先生，大鐵先生詞學主張以史（世運）入詞，裡面用典頗多。除了和步韻秋興八首存在的同樣問題外，寫得好的有：

黃寧輝的《感錢牧齋平生遭遇為賦「賀新郎」組詞》,用典嫻熟，語感滄桑，深具歷史感。

董雲成的《賀新郎·三闕詠柳如是》，與自己的步韻秋興相呼應，秉以詞為史之旨，敘述了柳如是三個重要人生階段，可謂心血之作。

李汝啟的《賀新郎·擬錢牧齋、柳如是問答》，構思獨具匠心，寄託遙深。

顧偉林的《賀新郎·詠柳如是》，用詞典雅，述懷高古，令人頓生千古之悲。

而宗川的《賀新郎·謁河東君墓》，筆墨如劍，議論精警，感情真摯激越，也非常突出。

還有顧敏燕的《賀新郎詞三首》，寫虞山幾個景點，情渺渺而韻醰醰，讀之如身臨其境。

徐克明的《賀新郎·紀念國學大師錢仲聯先生108周年誕辰》，對錢仲聯先生的經歷、學問如數家珍，作了充分的肯定。

而趙怡的《賀新郎·讀鐵公<虞山林壑圖>》，「觀長卷，訪舊居，継而形之於夢，對鐵公之欽慕可謂至矣。詞亦清空疏暢，誦之餘味深長」（評委語）

沈雙建的《賀新郎·曹大鐵三題》，激烈中不失婉約，典雅中不失通俗，嚴正中不失活潑，是謂佳作。

王中偉的《賀新郎·讀虞山曹大鐵先生詩詞有懷》，得此調聲情體氣，探才人玄旨幽悰，綿邈中有飛揚之致。（評委語）

許君昊的《賀新郎三首～步韻曹大鐵》，三首步韻，一氣呵成，深得宋末諸家詞旨，未明就裡，就已被感染。彷彿意蘊豐厚的朦朧詩，特為摘出，以備大家關注。

朱兆麟的《賀新郎·曺大鐵先生百年祭》婉轉蒼健，正氣而深情，非常切題。

其餘如周冠軍、邱志敏、等的寫大鐵先生的賀新郎各有不俗表現。

在這些詞中，

我感動於周慧卿的「臨皋望去西湖遠。碧波平、斜陽墜處，幾家庭院。」

我感動於孫雙平的「何寺能藏海？望高崖、雲垂剎影，霞塗檐彩。天下波濤關牆內，任他恣狂澎湃。但呵護、柳姿花態。」

我感動於安傑的「安得浣腥膻！嘆天地，黃雲枯草，漫隨風卷。江表詞人瞻馬首，嗤他青廬象簡。終未是，談天老衍。」

我感動於馮德宏的「自古三吳地，只琴川、松連天目，汐歸江水」

我感動於廖國華的「瘦損形容風不定，難損心頭沉重。更忍顧、陵移天動。樓外絳雲飄已杳，剩詩文凝作深深痛。」

我感動於張瑞芹的「半野堂中書四壁，夜靜猶聞佳敘。嘆只嘆、無緣感遇。不恨紅塵多變幻，恨紅塵不叫人長住。遙一拜，自來去。」

我感動於周文的「肝膽憑誰訴。記曾經、開樽能飲，登高即賦。」

有評者認為本次比賽詞勝於詩，我也不敢妄斷，在此聊備一說。

這次參賽的評論文章較少，其中曹瑞冬、陳曉江、孫永興的比較突出。這些文章可謂苦心孤詣，對虞山文化都有著不同深度的理解和深挖。其中陳曉江和孫永興都是本地不在主流文化圈的人物，虞山多野遺，於此可見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這樣高難度的詩賽，常熟籍的作者表現優異，在總計600多名作者，近4000首詩中，常熟參與人數達36人，步韻秋興八首26組，詞26首，居各大省市縣之首，充分證明了虞山文化底蘊之深厚。

王蟄堪先生云：「初評後稿件仔細看了幾遍，水平之高，為十年浩刼後各種賽事之冠，令人欣慰！詩以和杜八首論，詞以賀新郎三首論，皆非易事，而作者多能得題得體。今欲甲乙次第，伯仲後先，頗感棘手。勉為決出一二三等者，亦未必即是，其汰去者每每心有不忍，只得如此耳。」前輩鼓舞，情懷可見。

熊盛元先生也有同感云：「入選詩詞，均頗雅正，較之時下詩詞大賽獲獎作品，似更勝一籌。惟評定甲乙，煞費躊躇，雖反覆比勘，仍覺難分高下；又因評獎名次有限，不少絕佳之作，亦不得不忍痛割愛也。因賦絕句一首，以志所感云：虞山派衍杜陵神，更探菱花館外春。玉尺難量天下士，露華生恐未停勻。」殷殷之情，溢於言表。

於文政先生也發來評語云：「虞山詩幟，四百載餘緒綿綿，洎今之賽事，尤稱鼎盛。葉杜老秋興韻，已為大難，況復三首金縷。惟覺詩格詞筆之高邁，居多年各詩賽之佼佼。詳批數遍，勉強選掄，遺珠之憾，定所難免。」得此高評，令人感愧！

而周秦先生則認為：「步韻《秋興八首》，佳作不少，傑作難逢。大多貌襲，殊欠老杜、牧齋沈酣淋漓之氣耳。相比之下，【賀新郎】詞總體水平較高。」這也是一個極具客觀公允的評價，同時也指明了今昔詩壇的差距和我們的進步方向。

總之，文章千古事，詩詞水平高低是檢驗一個地方文化實力的重要標準，這次又是全國大賽，我們需更加慎重地對待。因為文無第一，我們縱然勉力為之，也只能說得獎者未必最佳，落選者也未必不佳。正因如此，歷來詩賽爭議者頗多，有辜負詩友熱情之處，還望大家諒解。詩賽期間，為了避免一些生造情景的產生，我特意在各大網站公開說明，如果不熟悉常熟地理人文，可以先把詩詞發我看，我會指出其中不妥之處。這也是對沒來過虞山，或對虞山沒有感性認識的詩人們的一種公平吧！我由衷希望詩人們通過這個活動，能為自己寫出最好的詩篇，也能為虞山留下最美的詩篇，得不得獎實在其次。

這次詩賽的參賽詩人，來自世界各地，海外有美國、法國、委內瑞拉、香港等，國內有廣東、上海、湖南、湖北、安徽、浙江、四川、遼寧、貴陽、黑龍江、新疆等。令人感動的是，上海、廣州、貴陽、南京、常州、蘇州、如皋等地的一些詩友，專程前來訪友探勝，虞山美景和虞山文化隨著他們的足跡，又一次進入了全中國的視野，三百年前獨領風騷的虞山詩派，又一次讓人領略了它的高度。以此來看，這非但是屆成功的詩賽，更是個物超所值的文化活動。由衷感謝所有參與詩詠虞山比賽的詩人們和各位辛勤工作的評委，套用一句本地話：歡迎你們常來常熟！

特別鳴謝：

詩評萬象的梅關雪、天涯的種桃道人、菊齋的飄然、中華國風的穿越梅嶺、吳門詩社的董學增、謝良喜、虞山風論壇的王曉明諸先生和虞山尚湖旅遊度假區管委會

備註：成文之日，詩賽諸獎尚未決出。

參見：

【詩詞活動】詩詠虞山獲獎作品集（詩部之一二三等獎）

【詩詞活動】詩詠虞山獲獎作品集（詩部之優秀獎）

【詩詞活動】詩詠虞山獲獎作品集（詞部）

【詩詞活動】詩詠虞山獲獎作品集（特別獎）

【詩詞活動】周秦｜詩詠虞山全國詩詞大賽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