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學術的最高成就是人格成就      溫獻偉

學術的最高成就就是人格成。這是一句名言,誰說的,遺忘了。不過,我很想將這句話送給中國人民大學歷史學院孫家洲教授,以及他所指導的碩士研究生郝相赫。這幾天,這兩個人太火了。一封「師徒絕交信」引發公眾空前熱議。事情的起因,源自郝相赫在朋友圈內「對北大閻步克先生、韓樹峰先生無端嘲諷」,加上此前「在微信上屢屢發表攻擊他人的言論」,因此,孫家洲教授決定斷絕與郝相赫的師生關係。「逐出師門」這種事情,我們在不少影視劇見到過。現實之中,師輩們清理門戶,將徒弟逐出師門,也可以視為師傅能夠動用自身的最大權力、給予徒弟最高懲罰的手段。因此,這件事情就被塗抹上了一層「嚴重」的色彩,各路人士對此也是見仁見智、屆說不一,激辯呈現空前的「白刃化」。在事件風波之中,我們需要注意兩個詞:無端、妄議。「無端」是事件的核心起因,「妄議」則是郝相赫的道歉信中的核心之言。這兩個詞的疊加,讓事件具有了初步的事實——郝相赫對北大兩位師長關於「垃圾學者」的攻擊言論,就是一種「沒有根據的亂說、瞎說」。孫家洲教授為了維護同行的師道尊嚴,憤而將「垃圾學生」逐出師門,似乎也就變得順理成章。只是,且慢。在本人看來,獲得多數人點贊的孫家洲教授,儘管十分「仗義和正義」,但其行事處理方式依然欠妥,這源自一種「比較論」——因為作為關鍵人物,事件發酵至今,面對人身攻擊,原本最應該憤然作色的兩位北大教授,卻始終選擇沉默,不予回應。我不知道,孫家洲先生是否與北大兩位教授相熟,然而,無論相熟與否,北大兩位教授表現出來的都是一種難得的雅量,一種「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淡然,而孫教授,看似「執言仗義」,實則缺少的是一種文人應有的雅量、度量。當然,從行為本身而言,孫教授並沒有什麼過錯,我想說的是,在此事的處置之上,以孫教授的學養識見,完全可以更加完美一些,甚至,這件事完全可以成為「一段佳話」而留世。可惜,針尖麥芒,劍拔弩張,學生道歉了,孫教授目前似乎還怒火難平。事件很難說最終誰贏了。再看學生郝相赫,固然擁有學術批評、乃至挑戰學術權威的權利,但也並不意味著言語和行為可以越界、逾矩。更何況,將道聽途說的一些事情,放在「准公眾平台」的微信朋友圈中傳播,用放肆的語言進行人身攻擊,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其錯誤的行為,甚至還可能涉嫌違法。如今,郝相赫真誠道歉了,也算是對其錯誤行為的一種反省。這場事件中,我們還須注意和警惕這樣一種頗具代表性的觀點,有評論煞有介事地說,郝相赫的言行,代表著一個「個性學生時代」的到來。真是挺可笑,如果一個人擅長將人身攻擊當成利器,擅長以一種貌似反主流的言行招搖過市,如此便體現著某種個性的話,那麼,這種個性也只能是一種痞子化個性。因為,年少輕狂不是錯。我們雖然可以寬容年輕人的一時輕狂,但至少不應該鼓勵、標榜甚至過度拔高這種貼上「輕狂」標籤的不良言行。豐子愷說,「有些動物,皮毛最值錢,譬如狐狸;有些動物,肉最值錢,譬如牛;有些動物,骨頭最值錢,譬如人。」由此看,真正的個性,應該是與「骨頭」相關聯的一個名詞。它的外在表現,可以是輕狂,但其邊界,應以不傷害任何善良為前提。當然,事件還可能存在一種事實,郝相赫的道歉,基於個人前途考量,屬於「迫於壓力的違心之舉」。就像網友指出的那樣,郝相赫的道歉「含金量不夠,沒有走心」。倘如是,我們就需要反思,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力量,造就了像郝相赫這樣有文化、有知識,唯獨缺少真誠的「中國式道歉」?學術的最高成就是人格成就。人格成就,我的理解,應該是集「正直、善良、真誠、包容、勇氣」等品質於一體的綜合體現。孫教授和郝相赫都是搞學術的,作為精英人士,他們原本應該得到社會的尊崇。只是,一場風波,就像一面鏡子,照己照彼,弄的彼此都挺尷尬。人身攻擊有多爽?保持雅量又有多難?一句話,這種不應有的尷尬,就來自兩位精英人士的人格成就的某項缺失。在一個充滿弄虛作假、排擠打壓、甚至相互傾軋的學術圈中,不能保持和獲得自己的人格成就,學術做得再大,也只能是銀樣鑞槍頭。只可惜,現如今的大學校園,名來利往,誰還稀罕什麼人格成就呢。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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