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頂首楞嚴經貫珠集卷第八
大佛頂首楞嚴經貫珠集卷第八
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貫珠集卷第八
明 金陵華山律學沙門戒潤 述
此捲來意由前阿難請雲。我輩愚鈍，好為多聞，於諸漏心。未求出離蒙佛慈誨。得正熏修。身心快然。獲大饒益。世尊如是修證。佛三摩提。未到涅槃。云何名為。乾慧之地。四十四心。至何漸次，得修行目。詣何方所。名入地中。云何名為等覺菩薩。作是語己。瞪矇瞻仰。爾時世尊。贊阿難言。善哉。善哉。汝等乃能。普為大眾及諸末世。一切眾生。修三摩提。求大乘者。從於凡夫。終大涅槃。懸示無上。正修行路。汝今諦聽。當為汝說。阿難。當知妙性圓明。離諸名相。本來無有。世界眾生。因妄有生。因生有滅。生滅名妄。滅妄名真。是稱如來。無上菩提。及大涅槃。二轉依號。阿難。汝今欲修。真三摩地。直詣如來。大涅槃者。先當識此。眾生世界。二顛倒因。顛倒不生。斯則如來。真三摩地。以故逐一指出世界之差別。眾生之妄染競。今明三漸次。五十五位。結經名目。情想升沉。諸趣輪轉。故有此卷雄文。
【三漸次章】
大意。令識盡二顛倒因。即入菩提路也。阿難問位次。在行布中尋階級。世尊答妙性。在圓融處說離相。於此圓融法門。一切究竟。向何處立顛倒。證菩提。良以眾生無故從一圓融處幻出行布。自眾生迷為色陰之妄身。受想。行陰之妄心。一有身心。則分根塵識界。根為業本。塵為惑本。識為生死本。世尊悟色身為法身。受想行陰為本性。一了幻身即法身。則十八界一一修行。皆得圓滿。迷真逐妄。則有十二類生流轉。生生具八萬四千之種。今滅妄名真。則有五十五位還滅。位位顯斷惑證真之要。上明十二類生。乃釋生滅名妄。及先當識此眾生世界。今明三漸次等。乃釋滅妄明真。並顛倒不生。斯則如來真三摩地。其漸次及乾慧斷惑證真之相。但取其名。為後實證之階。則無前後矛盾也。
法喻前十二類生
阿難。如是十二類眾生。各從元習熏種。以成當類。不唯人定為人。鳥定為鳥。其一一類中。元由心境相織。正助互造。亦各各遍具。十二顛倒。成十二類。由其不思議熏。待等流異熟不思議變。一果現起名事造。餘果冥伏名理具。此一類畢。彼一類生。如是旋復十二。方為一動始終。然妄無實體。全是真心。是則顛倒妄具。即是妙凈真具。故五十五位之真。本於十二類生之妄。此十二顛倒。皆由一念顛倒妙圓。猶如捏目。見太虛中。亂華髮生。華生太虛。不礙太虛。十二亂想。顛倒妙圓。無妨妙圓也。妙離妄染曰真凈。圓光獨照曰明心。由心圓故。具足如斯。十二虛妄亂想。由心妙故。不待亂想滅以見真。以亂想空花。全無實體故也。上結無明熏真如。而成染事。為十二類生根源。所謂生滅名妄。下示真如。熏無明而成凈用。為五十五位菩提路。所謂滅妄名真。如是或凈或染。總不出真如隨緣不變。無明成事體空。
法喻示翻染成凈
用答至何漸次。得修行目之問。汝今修證。佛三摩提。即就於是。顛倒本因。即所熏無明業識也。元所亂想。即六亂能熏前七。俱生分別煩惱識也。今於本因想處下手。立三漸次。從微至著。自淺至深之工夫。先滅元所亂想。破前四陰。澄四濁。經歷諸位。次滅本因。破識陰澄命濁。方得除滅。顛倒之所因。必從染處下手者。所謂當處出生。隨處滅盡也。
先德雲。影由形起。響逐聲來。弄影勞形。不識形為影本。揚聲止響。不知聲是響源。除煩惱而趣涅槃。喻去形而覓影。離眾生而求佛果。喻默聲而求響。欲知迷悟一途。智愚非別。是以修證佛三摩地。必從本因。元所亂想而入。如凈器中。喻根中不生不滅。凈圓真心。雖為無明所染。不妨處染常凈。若能善用。亂想即除。凈心自現。故云凈器。蓋因本凈。故可洗滌令凈。若本不凈。豈可洗之凈哉。除去毒蜜。喻斷本因元所亂想。以諸湯水。並雜灰香。喻三漸次。戒定慧為治心之法。洗滌其無上法器。喻修斷之功。得無生忍。安立聖位。後貯十信。至妙覺之甘露味。成果地莊嚴也。
出漸次之名
謂修習真三摩提。當立三漸次。為修道初步。云何名為。三種漸次。一者防修形器。熏習凈法。即耳根圓通。入流亡所。除其助發淫等之因。謂五辛內助淫恚。外引魔業。故當除之。前四律儀為正戒。此助因為增上緣也。二者真修。斷滅虛偽生死苦因。刳其正性。刳者空剔剜去之義。正性者為因緣即殺盜淫。為眾生之正性。故宜刳削之。如人被毒箭所傷。必刳去所傷毒肉。則不傷命也。三者增進。上二是一助一正。正中但戒身業三事。其義不深。今則增進其行使六根不流逸前境。返流全一。六用不行。校上淺深。故名增進。違其現業。現業即根境緣。以舊種為現根境。而根境六亂妄想流逸奔境。名現業。脫塵內伏。則違反六根。現行之業也。又新熏種。故次違之。違則情愛自枯。正助皆涸。所以用三漸次之行除三緣之首。三緣既除。無生忍入。然妙性圓明。離諸名相。三種漸次。及諸聖位。皆世尊隨機順應。故於無漸次中立漸次。無聖位中立聖位耳。若上根利智。則狂性自歇。歇即菩提。何藉劬勞。肯綮修證。
別釋修習
除其助因。且征名標類示依。云何助因。阿難。如是世界。十二類生。各有形命。未得法性身。日用最切要者飲食。若無飲食。命不能自全。食以資益為義。十二類稟報不同。所食亦異。故依四食而住。所謂人百有執受身。所食必有分段。故以段食益之。一分一段之食。如刀段食。飯面菜等形段。亦如畜道食草飲水各有分段之想。此通人畜。以欲界食香味。正消變時有滋益義故。譚子云。牛可使之負。馬可使之駕。鷹可使之擊。犬可使之守等。皆以食為資養故也。鬼神無執受身。但以觸食。歆之。根境識三。和合能引。意識相應觸對前境。攝受喜怒哀樂。資益諸根及心心所。此通鬼神。以鬼道觸氣飽足故。禪天之上。無香味二塵。故以思食益之。思食者。以意識相應。思與欲俱轉。於可意。希望偏勝。境有資益。故為食義。此通禪天。思食即至。不假炊爨。或但思之即飽故識食者。四空無身形色像。唯保第八識。但以識想故以識為食。自養住故。瑜伽師地論雲。所言食者。謂餐。啖。咀。嚼。吞。咽。嘗。吮。唯識雲。食以資益。諸根大種。心心所法。能生喜樂。相續執持等。是故佛說三界。一切眾生。皆依食住。而食為命根之所系。故甘毒者不可不擇也。
勸戒明過
阿難。一切眾生。食無毒者名甘。故生。食五辛者名毒。故死。甘者養人。乃茹素助道物也。毒者傷人。即五辛害道物也。此舉身命安危之相。繫於食之甘毒。引明慧命所系猶宜慎之。是故眾生。求三摩提。修圓通時當斷世間。五種辛菜乃危慧命之毒。故應絕之。
孤山雲。五辛者。《楞伽經》謂蔥。蒜。韭。薤。興渠也。應法師雲。興渠梵音。訛也。正雲興宜。慈愍三藏雲。根如蘿蔔。出土辛臭。冬至彼土。不見其苗。以此方無故不翻也。是五種辛。修遭之人。若不斷除。即如世人食毒無異。雖不能致死。熟食必壯肝火。故發淫。生啖必動肝氣。故增恚。貪痴全具。此三者。能傷法身慧命也。佛智所鑑。不炎毫釐。物性必然。宜敬信而戒之。
天仙不聽經
阿難正修行人。決不宜食辛。如是世界食辛之人。縱能有定有慧。宣說十二部經。十方天仙。天則精修五戒十善。仙則清心寡欲養生。皆為聽經。護持之眾。今見此人。嫌其臭穢。成皆遠離。今之世人。具齋戒者。尚於食辛之人。多畏避之。何況天仙。
常與鬼住
諸餓鬼等。元食五辛臭穢之眾。歆於不凈。得其便。因彼人食五辛之次。或於睡後。諸鬼俟便。舐其唇吻。彼食辛人。常與鬼同住。天遠。故福德從此日銷。鬼近。故令心所長。皆無利益之事。每見天時疫癘。世人咸謂辛能避瘟。不知由業力所使。顛倒滋禍如此。不可不警也。
聖善不護定
是食辛人。雖修三摩地。菩薩天仙。十方善神。不來守護。
魔害不息
承上又不止諸餓鬼等同住。暗損福德多增罪端。而亦大力魔王。得其方便。現作佛身。來為說法。其害甚大。非法毀其禁戒。為小乘道贊淫怒痴。為相傳之法。此人由食五辛。助引魔業之故。命終之後。自為魔王眷屬受魔福盡。墮無問獄。
結
阿難。若修菩提者。必先永斷五辛。是則名為第一增進。修行漸次。
別釋真修刳其正性
且征名標定示戒。
對助而言。故曰正。蓋淫殺。若固有之物。不待教而自能。與身俱。與性俱有。實生死之正性。不助則易斷矣。云何正性。阿難。如是眾生。除助因已。欲修入三摩地者要先嚴持。清凈戒律。以戒定慧為正性。永斷淫心。等為助因。要先除淫等。正性之助。首要不餐酒。預防助欲性。故不食肉。斷殺心。恐傷慈故。凡可食者。皆有微細眾生。須擇出以火凈而食。無啖新鮮生氣之物。防生穢濁之染。此亦杜漸之至。況有情有命。而貪食耶。凈食有五。十誦律雲。謂火凈。刀凈。瓜凈。鸚鵡嘴凈。手不生凈。如高柴。方長不折。茂叔。庭草不除。亦皆此意。
勸修示觀明次第戒益
阿難。是修行人。若不斷淫。及與殺生。得戒定慧出三界者。無有是處。當觀淫慾。猶如毒蛇。則不敢狎。如見怨賊。則不敢近。近則身命自喪。淫慾亦然。法身慧命即斷矣。離此門者名出塵網。故以毒蛇喻之。而教令觀察也。
寶積經雲。文珠言。天子若人一心專精自受。貪慾心發。即應覺知方便散除。還令寂靜。云何除散。應作是念。此是空。此不凈。求此欲心。生處滅處。從何處來。去至何所。其中誰染誰愛。誰為染者。誰為染法。如是觀時。不見能染。不見所染。不見染事。以不取故。則無有舍。以不舍故。則無有受。以不舍不受。則名離欲寂靜涅槃矣。是故修寂靜者。觀淫事。如毒蛇。怨賊。淫心即滅。必先持聲聞。四棄八棄。執身口七支不動。使無身犯。執者。把住義。即續法身慧命之工夫。後行菩薩。清凈律儀。執心一念不起。使無思犯。未持戒前。淫殺相襲。偷劫相負。無有禁遏。今者禁戒成就。則於世間。淫心斷滅。永無相生之道。殺心斷滅。永無相殺之業。淫殺一斷。偷劫不行。偷既不行。自然無相負累。亦於世間不還宿債。是名持戒真清凈人。戒德既成。因修三摩地定。戒定相資。心見通徹。不待當來。即現生父母所生肉身。通達無礙。眼根清凈。不須天眼。肉眼見量。自然得天眼通。觀見十方世界。即色陰盡相。十方洞開。無復幽暗。按位當在初信。小乘之初果。此菩薩初斷見惑之時也。睹佛聞法天耳通。即耳根清凈。親奉聖旨。他心通。得大神通。游十方界。神境通。即身根清凈。鼻舌二識。亦在其中。亦受陰盡相。去住自由。無復留礙。得意生身。隨往無礙。按位當在二信。對小乘之二果。宿命清凈。得無艱險。宿命通。即意根清凈。是想陰盡相。於覺明心。如去塵垢。本喻中戒定之功。除去毒蜜。於六通。未及漏盡。論觀行。已修空假。一倫生死。首尾圓照。故得徹通宿命。除本願力。永不誤入。險難惡趣。按位當在四信位。對小乘之三果。
結名
是則名為。第二增進。修行漸次。《寶積經》論雲。以戒故。於奢摩他分同。戒是三昧因故。以多聞故。於毗婆舍那分同。能領得無漏智故。
別釋增進
違其現業。征名示益以顯戒生定慧。云何現業。現即現行無明。業即淫殺盜妄。由眾生無明。現行六塵境界。故起淫殺盜妄之業。阿難。如是清凈持禁戒修正定之人。欲界九品思惑既盡。則心無貪淫。內不貪淫。於外六塵不多流逸。但不多流逸而未許絕無。以根中無始虛習。尚未凈盡。所對之塵猶在。現業未違。非全不流逸也。此下忘塵盡根。始違現業。因不流逸。於外則不隨前塵所起知見。工夫漸火。複本旋元。自歸真諦。外無所入。內無所出。塵既不緣。根無所偶。始反欲流。全一精明。則六受用之染。對境自違。不行分別。元一精之凈根。始得寄根明發。如鏡照相。了無分析。此正行陰盡相。六根虛靜。自無馳逸。約小乘。斷思惑盡。大乘。即初於聞中。入流亡所。以至盡聞不住。及初伏客塵煩惱。並此根初解。先得人空。
南台和尚頌雲。南台靜坐一爐香。終日凝然萬慮忘。不是息心除妄想。都緣無事可商量。此是古德腳踏實地處。按位齊七信。當小乘四果。
由根不接塵。則世界清凈。故見十方國土。皎然清凈。表裡洞徹。譬如琉璃。內懸明月。此識陰盡相。下文識陰若盡。十方世界。及與身心。內含寶月。如吠琉璃。按位。與後三信齊也。塵不交根。無所系故。身心快然。身妙心圓。平等不動獲大安隱。圓覺雲。四大不動。當知覺性平等不動。作凡夫時。顛倒妙圓則身心世界。皆是真心中物。根塵拘礙。何等苦惱。今修行時。顛倒不生。則身心世界。總一妙圓平等。根根塵塵。周遍法界。即空覺極圓。與空性圓明。成法解脫。故曰獲大安隱。一切如來密圓凈妙。密謂秘密。深固幽遠。無人能到故。圓謂圓滿。交徹含攝。重重無盡故凈謂清凈。明相精純。纖塵不立故。妙謂神妙。一切變現。皆不為礙故。此皆果上四德。故曰密圓凈妙。前三贊體。後一贊用。若單贊諸佛之用者。如來法身。遍一切處。能與眾生作平等緣。隨緣應感。言思莫及。故曰密。無生不具。無法不周。故曰圓。居塵不染。隨類不雜。故曰凈。自他平等。凡聖無礙。故曰妙。如此四德。皆現其行人妙圓平等身心中。即去泥純水。名為永斷根本無明。解脫法已。俱空不生。生滅既滅寂滅現前之象。
結
是清凈持禁戒以生定慧之人。其功至此。始得不生不滅果地覺為因地心。故曰即獲無生法忍。獲即見義。忍即安住義。今見無生理。以為因心。安住修道。直至畢功。方證無生。正此因心。證果地覺也。是知見道修道證果有異。無生忍本無有二。雖歷修證階級。入位住位之時。不見少法生。出位之時。不見少法滅。以此不生不滅因心。證諸果位即位無位故曰忍。此即因定發慧。貯甘露也。宗門諸祖所證極理。皆是此象。當天台斷界內思惑。今賢首宗正斷見惑時也。
依忍立位
從是三種漸修而得忍位。於忍位中隨所發度行。安立五十五之聖位。是則名為第三增進修行漸次。所謂先悟毗盧性海。後入普賢行門。故下文住以成德。行以成行。向以成願。地以斷惑證真。皆以此位為基也。此中泒（gū）惑次第。在悟邊說。斷界內惑界外塵沙無明。在聖位章斷。答前至何漸次。得修行目竟。
【聖位章】
大意承上觀行位。無生忍中。安立因位聖階也。如世間人。初登鄉薦。次由進士。以歷邑宰京卿。後至台鼎。位極人臣。位序以後望前。高下懸絕也。今經初乾慧而後歷聖位。亦復如是。
躡三漸次
成乾慧地。而為因位。阿難。眾生愛欲相滋。故有潤業無明。根境相偶。故有發業潤生無明。是獲無生法忍之善男子。返流全一。六用不行。不貪淫故戒蘊成就欲愛乾枯。斷潤業無明矣。定蘊成就根境不偶。則無造業潤生無明矣。即前塵既不緣。根無所偶。則永斷世間。相殺相生之業果。既二無明斷伏。則現前所有半生殘質。不復續生。未來之業因。所謂三緣斷故。三因不生。蓋以欲愛潤業。根境造業。生死相續。惟此而已。今欲枯境謝。違其現業。故殘質不續生也。若執幻身。以為實有。而淫殺盜之心續生矣。若執心內伏。根塵不交。現行之心。自然虛明。虛明之性。即是智慧。久而虛明無雜。則純是智慧。然此慧性。本自明圓。瑩十方界。即前六用不行。十方國土。皎然清凈也。
結答
阿難。汝問云何名為乾慧之地。謂無生忍中。乾有其慧。名乾慧地。雖然。但以欲習初乾。名乾慧地。非真乾慧。由有根中無始虛習。四十二品無明全在。所謂枯木倚寒岩。三冬無暖氣。以未與如來。本覺真如。法流水接。由無欲愛潤生。故名乾慧也。
接有三種。一相似接。即十信。二分證接。即三賢十地。三究竟接。即等妙。此三種接。故名乾慧。今乾慧立三漸次之後。五十五位之先者。以諸位中。皆有乾慧之義。乾則乾識之生滅分。慧則轉識之不生滅分。所謂分破分證。以此經修證專以斷欲為本。故修時。先審煩惱根本。發業潤生。終時先斷。二種無明。見無生忍心地。得此忍心斷欲。立此地名雖立此位。不著位相。故前雲從此發行。安至聖位。乃知信等通名聖位。非天台判三賢為外凡．四加行為內凡。地上名聖。此約不生不滅。、為本聖心所履故無凡位。及後始獲。金剛心中。初乾慧地。方見此非主也。無生忍心。即金剛心也。以此心歷階級。故曰忍心。以一忍心。發諸位乾慧。直至等妙而後己。大經善財初見文殊及五十三參已。仍見文殊。序雲。契文殊之妙智。宛是初機。入普賢之行門。曾無別異。即此義也。上為信位方便。約現行增進初心。
立十信位。信者。純真無妄之謂信。與心相應之謂信。信得聞性本自有。信得顛倒不生。妙性圓明。離諸名相。信得自心是佛。必以中道心。純真無妄。則因心與果覺相應。故等妙雖懸。可以逕造。是知信中道理故稱妙信。此十信中以初信為首。後之念進慧等九位。皆信妙德。
初信
即以此乾慧觀心。契中道理。不偏空而趣空性。不著有而空諸有。是謂中中流入。入之既深。乃能心精發化。而圓妙之用如花開敷。昭昭於心目之間。沒有半點疑滯。復從此不偏不滯。所證之真妙圓心。重發真妙之信。不隨空有生心。直信自心本無生滅。故曰妙信常住。由常住故。我想法想非法想一切妄想。俱時滅盡無餘。即如是漸增。聞所聞盡矣。亦是聖凡見息。因果情忘。唯一精真湛不搖處。故結雲以中道智契純真理。一信永信。決了無疑。名信心住。住者不退之謂也。
二信
真信明了。此句牒上義。謂從真妙圓重發真妙。故日真信。妙信常住。昭然不昏。故曰明了。由心會妙理。真性融徹以理融事。則根塵一切圓通。故陰不覆蓋。處不區分。界不隔判。三事即不能為礙。如是乃至過去未來。無數劫中。死而捨身。生而受身。一切愛欲習氣。皆現在前。是善男子。皆能憶念。如察秋毫。得無遺忘。名念心住。見惑此盡也。
三信
進斷思惑。此下位次首句皆承上位。後不繁錄。謂上妙圓之信。泯中道理。故純一真實。即此真實。精明之信。發化無盡。而彼無始無數劫中。生死習氣。通同化為。一精明矣。唯以此一精明之信。進趣道中真凈之理。名精進心。
四信
由上習氣既消。通一精明。精明即是智慧。是轉習氣。而成智慧故。又進趣真凈。心精現前。無復餘習純以智慧。名慧心住。
五信
執持以上智慧之明。周遍乎寂湛理中。全智成理。如是寂智妙理。常凝不動。名定心住。雖前智慧精明。若無定力執持。則妄念起。而智不周遍。正念失。而智不常凝。所謂無定之照。風中之燈故知周遍者。定用也也。寂湛者。定體也。寂妙常凝者。定相無間也。即用即體。如理如智。名定心住。此五皆言根者。如果木之有根也。以下五信屬五力。如樹結根既久。有不可拔之力用故。
六信
由智得定。今定久生光。光即慧性。定慧二者。均相發明。行人定慧並運。則此明性。越深越入。而無滯礙。是故唯進無退。名不退心。
七信
前雖有進無退。而勤勇無間。尚涉工夫。至此心雖精進尚不見有勤勞之相。故曰安然保持。工夫不失。見思緣影己盡。仗中道觀。分破無明。真如漸顯。則與十方如來。氣分交接。名護法心。
八信
由前定慧資明。故得覺明保持。保持力久。心光發暉雖與如來氣分交接。蒙佛慈光攝受。猶有自他之分。今此能以神妙慧力。妙契法身回佛本覺慈光。向自己始覺心佛安住。實無二體。心不離佛。佛不離心。猶如雙鏡。光明相對。其中妙影。重重相入。傳耀無盡。名迴向心。
九信
行人心光朗照非傍人可知。故稱為。由迴向力。獲佛之常住凝然妙定。此常凝定相。即是無上妙凈。第一義諦。行者既能安住妙凈。無為之中。毫末不漏落於有為。一滲有為即名破戒是則心越密。而戒越嚴。所謂佛性如戒珠也。得無遺失。名戒心住。
十信
前雖不失，猶未純熟。常防其失。故未得自在。至此功用已純。是故安住性戒之中。無所系縛。身心自在。則能游遍十方。此從住戒不動之體。漸發自在之用。無求不達。無適不可所去隨願。名願心住。
竊玩十信文義。前尢俱屬內功。第十乃能放心於外。初一是信之體。後九是信之妙德體德相成。通名信位。然其次第堅入。則後後勝於前前。又此十信。所稱中道。猶相似中道開登初住去。方是真中。相似者。若鍮（tōu）似金。如瓜比瓢。故名相似覺也。
立十住位次。謂以現行研窮。開本覺常住真心。所謂盡聞不住。以無住為住。故得住名。又從初至十。各斷一品無明。增一分中道。注云。即是十番。進發無漏。同見中道佛性。第一義義諦以不住法。從淺至深。住佛三德。及一切佛法。故名十住。華嚴每位約現行有入。住。出等三相。
躡前總標
阿難。是善男子。以三漸次。及乾慧地。以真方便發此十種信心為住。
別釋初住
但十種心。歷別未圓。至十信滿。而其心寂照雙流。精明發暉。此明勝進入心。使十用涉入。無次第相。此當住心。圓成一心。此當出心。名發心住。是以十信觀行。勝進功圓。總成初住一位也。則此無明。須漸班研窮深入。所謂理須頓悟。乘悟並消。事非頓除。因次第盡。故向後四十四心。由是而立。
起信具三發心。一者信發心。即十信與初住。二者解行發心。即初住至十迴向。三者證發心。即十地等覺。今經圓教。准演義鈔雲。初信斷見惑。七信斷三界思惑。九至十信斷塵沙。十住斷滅相。行向破異相。十地破住相。等覺破生相。住。行。向。地。等。妙。共斷四十二品無明。
二住
既從乾慧。心體中。十種信用。發明圓妙。總成一心理境瞭然。是故如凈琉璃。內現精金。欲進後住。即以前初住之妙心。以為基地。始堪踐履。從此步步。以腳踏成實地。意以中觀之智。游履此心。凈治無明。使其出生無量德用。如地發生萬物。故喻如地。正觀雲。履即操履之謂。如人行。住。坐。卧。常不離地。喻此行人趨操營為。具不離理故。名治地住。
三住
由十心履以成地。然後涉知。於見色聞聲處。日用動靜邊。一一天真。心境無奪。故云俱得明了。見聞不惑。無有錯謬。如此游履十方。任運縱橫。理智冥符。不落空有。空不能留。有不能礙。故曰得無留礙。所謂百花叢里過。片葉不沾身。如是凈念無間。名修行住。
吳興雲。上治地由境得名。此修行從智受稱。境發於智。故曰心地涉知。以智遍修。故云游履十方等。正觀謂初開發妙心。二治心如地。三依地起行也。
四住
上位菩薩修行之行。與佛行同。即始本冥符。行契理中。是受佛氣分。前文七信。十方如來氣分交接。與今何異。蓋前雲接。今雲受。淺深可知。雖真似不同。總成佛行。故前後文。皆言氣分也。如中陰身者。引事例理。使人易知。人死之時前陰已謝。後陰未生。中間瞥現。名中陰身。而自求同業。以為父母。托後生陰。以成胎。故凡眼不見。冥冥一信相通。故云陰信冥通。此位菩薩。前已發菩提心。後來證菩提果。今修行因心。不過求權實二智父母。父喻權智。母喻實智。妙行密運暗與佛同。受佛氣分。潛入如來智種。世以王種為貴。出世以佛種為貴。是名生貴住。
五住
上初入聖胎。此長養聖胎。承上冥契真理者。既游道胎。得為佛種。乃可親奉覺胤。如胎已成。人相不缺。六根圓滿。具足方便。克肖於佛無所乏少。故名方便具足住。
六住
由上人相不缺故。容貌如佛。外喻應用。心相亦同內喻理智。既然內外同佛。則成等正覺之心堅固矣。故名正心住
七住
身心合成。躡前表裡一如。合成佛德耳。日益增長。唯進無退。名不退住。
八住
十身有二種。一者聲聞。緣覺。菩薩。如來。及法身。智身。虛空。業報。眾生。國土身。二者菩提。願。化。力。莊嚴。威勢。意生。佛。法。智也。然此覺體十身。靈相前則增長。此則一時具足。雖然一時具體而微。其力未充。故名童真住。
九住
十身形成滿月。威儀赫奕。出胎親為佛子。堪紹法化。名法王子住。正觀曰。喻破障起用也。溫陵曰。自發心至生貴。名入聖胎。自方便具足至童真住。名長養聖胎。今長養功終。故名法王子住。
十住
上雖出胎稱法王子。年在幼沖。名未成人。今則年齒方剛。道成德備。則表以成人。堪紹委政。引喻例明。如國大王。以諸國事。分委太子。出則撫軍。入則監國之義。彼剎利王。世子長成。太子世子。異其文耳。春秋曰。會太子於首止。禮曰。文王世子。天子之子也。陳列灌頂者華嚴雲。轉輪王所生太子。母是正後。身相具足。坐白象寶妙金之座。張大網縵。奏諸音樂。集諸王百僚。取四大海水。置金瓶內。王執此瓶。灌太子頂。是時即名。受王職位。菩薩受職。亦復如是。諸佛智水。灌其頂故。名為受大職菩薩。彼第十法雲地。名灌頂菩薩。今此十住。是分得也。然圓教分真以來。悉有應用。不無優劣。故初住百佛世界。現十界相。利佑眾生。位位堅入。倍倍增勝。經中所謂各就一義。若論一位。具足諸功德。則十義俱遍。十住即爾。餘位皆然。既有成人之大德。可當大任故分政化導十方。名灌頂住。
立十行位次行者。言其道全德備。廣行佛事。故利他之事漸顯矣。四教儀注云。從十住後。實相真明。不可思議。更十番智斷。進破十種無明。一行一切行。念念進趣。流入平等法界海。諸波羅密。任運生長。自行化他。功德與虛空等。故名十行位也。
一施行
阿難。是上表以成人之善男子。成佛子已。具足無量如來。靈妙智慧德相。乘此妙德。以身命法財廣施十方眾生。隨順不逆故名歡喜。
二成戒行
由 隨順歡喜故。善能利益。一切眾生。華嚴雲。一切眾生住上戒。乃至菩提涅槃。又自得度。令他得度乃至自快樂。令他快樂。彼此皆利故名饒益行。
三忍行
因上戒德圓明故能自覺覺他。隨順苦樂等境。忍受不逆。得無違拒。名無嗔恨行。正觀雲。歡喜自覺饒益覺他。二行相成。隨順覺性。而無遺行。長水雲。自覺故。無明不能違智。覺他故。有情不能拒他。二利兼成。故名無嗔恨行。
四進行
因上忍力堅強。以成精進能於一切種類。出生若干種意生身。化利若干種眾生。窮未來際。乃至三世。畢竟平等。而無出沒。如是窮盡十方通達而無往來。現無盡身。度無盡生名無盡行。
五禪行
承上種類。出生一切行。故知一切種類。別異無量。而行行契合。同乎一心。所謂善入一切諸禪定。知諸三昧同一性也。乘一心體而行眾行。入種種法門。隨機說法。得無差誤。不著法相。故名離痴亂行。
六慧行
即理事無礙慧行。由上禪定善巧出入。則於同中。顯現群異。即理不礙事。以真融俗。是一為無量。一一異相。各各見同。即事不礙理。以俗融真。是無量為一。事理雙顯。真俗並融矣。故名善現行。
七方便行
即事無礙智行。兼下三行。皆是滿足智度而言。不但上之同異互融。擴而充之。則大小相容。一多無礙。如是乃至。十方虛空。現滿足微塵。是界入塵。而界不小。故小不礙大。一一塵中現十方界。是塵含界。而塵不大。故大不礙小。而毫無執著。是故現塵現界。不相留礙。等神通道力。正觀雲。上理事無礙。故得事事無礙融通也。一塵滿空。即普遍。塵中含界。即廣容。塵含世界。不可以小著。界入微塵。不可以大著。故名無著行。無著即方便度也。
八願行
即究竟彼岸智行。承上現塵現界。互融無礙。種種微妙。無非大用現前。全彰法界。咸是第一波羅密多。究竟實相。彼岸第一法。不住生死。不住涅槃。不住中流。此般若名尊重行。即願度也。
惟日雜難經雲。波羅。為度生死。密。為無極。大品雲。智慧輕薄般若尊重。上來理事無礙。事事無礙。皆是功行到處。非是不思議。發真如用之妙。若認此以為妙用。便是驢前馬後。奴兒婢子邊事。非尊重也。雲居雲。如人頭頭上了。物物上通。只喚作了事人。終不喚作尊重者。此義也。
九力行
即說法度生智行。此上法界全彰。滅塵合覺是故能發真如妙覺明性。如是圓融無礙。德既同於如來。行亦齊於諸佛。則此一言一行。能成十方諸佛軌則。佛事。名善法行。即力度也
十智行
即不違實相智行。一切諸佛會歸藏性。以事理相融而理能奪事。故得一一皆是清凈無漏妙行。無思成事。稱性而行。一真無為。性本然故。純潔精真。遠諸留患。名真實行。即證理智度也。此十依理髮行。從體起用。涉俗利生。所謂覺所覺空。證不空如來藏也。
立十向位次顯悲智等運。真俗互融。位位願願圓滿中道。此迴向法。不過三處。謂迴向眾生。迴向菩提。迴向實際也。准大經。迴向。即是發願。良以有行無願。行必茫然。有願無行。願必虛設。故行願相資。方入如來大涅槃海。
結前起後
阿難。是上十行。善男子。從初行。至七行。滿足稱性神通。至八九行。成佛事已。一一稱真如性。至第十行。於己則純潔精真。度生則遠諸留患。若猶耽著無為。成自了漢。又非遠留患者。今回己之十行。涉俗度生。
一離相迴向
夫迴向端在度生。正當度眾生之時。不見有眾生可度。若有能度之我。所度之人。則著四相。不名菩薩。故度盡眾生。滅除度相。則終日有為。而實無為。故回有為行。向無為心回無為心。向涅槃路。是名救護一切眾生。離眾生相迴向。正觀。謂回無為心。則不住於空。故能救護眾生。向涅槃路。則不住於有。故能離眾生相。
前十住。多是出俗自得為體。十行。多是入俗。利他為用。今真俗相回。理事相向。故名迴向。問。前十行位。涉俗之時何以不言諸度相。答。行位從體起用。且論神通化物。故不雲滅度相。今位攝用歸體。故要除度相也。有僧問黃檗。佛度眾生不。檗雲。實無眾生。如來度者。我尚不可得。非我何可得。佛與眾生。皆不可得。僧雲。現有三十二相。及度眾生。何得言無。檗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又南嶽大師雲。三世諸佛一口吞盡。何處更有眾生可度。此是真迴向也。
二不壞迴向
壞其可壞者。即上滅除。度相之滅相為可壞。遠離諸離者。即上離眾生相之離相亦遠離。以至離無可離。壞無可壞。名不壞迴向。以上迴向眾生。
三等佛迴向
本覺湛然者。謂自己本覺顯現。故本覺得齊佛覺。名等一切佛迴向。
四至處迴向
精真。即本覺體發明。即從本覺體上。發揮妙用。地如佛地者。上則初齊佛覺。今則同於佛地。謂從自己因地心中所含無邊境界。全同諸佛果地。所現無邊剎土。德用周遍。是故佛境無盡。故名至一切處迴向。
五無盡迴向
世界。即所至之處。如來。即所同之佛。前分自他。此融為一。故互相涉入。得無掛礙。以如來涉世界。則一一毛孔。有無量寶剎。莊嚴微妙。不礙如來。入諸法界。前雲。於一毛端。現寶王剎。以世界。涉如來。則一一微塵有無量如來。轉大法輪。不礙世界。入諸如來。前雲。坐微塵里。轉大法輪。且法身世界。各各無盡。故名無盡功德藏迴向。
六平等迴向
攝前依正互入。圓融交涉。通為一真。草莽生毛皆是成佛真體。故於同佛地。地中各各生清凈因。依此清凈因而發揮。取涅槃道果。所謂物物燈明智體。頭頭普賢行門。如金之作器。器器皆金。故得名為隨順平等善根迴向
七等觀迴向
真根。即上平等善根。此根既成則性真圓融。本用法界。故見十方眾生。皆我本性。我之性根。既圓滿成就。即是成就眾生。自然不失眾生。所求所願。故名隨順等觀一切眾生迴向。
育王裕禪師上堂曰。盡大地是沙門眼。遍十方是自己光。此是信得十方眾生。皆我本性者。僧問五祖演。如何是臨濟下事。演曰。五逆聞雷。曰。如何是雲門下事。演曰。紅旗閃爍。曰。如何是溈仰下事。演曰。斷碑橫古路。曰如何是曹洞下事。演曰。馳書不到。僧禮拜。演曰。何不問法眼下事。曰留與和尚。演曰。巡人犯夜。此五種善根。各有所契。又洞山指雪峰見德山。嵩山。慧安指南嶽見六祖。石頭指葯山。見馬祖。馬祖指丹霞見石頭。此皆隨順等觀。一切眾生迴向者。所謂圓洞太虛。無欠無餘也。已上四位。皆迴向佛道。
八真如相迴向
即一切法者。謂彼所修。世出世間諸法。即種種境相事行等。離一切相者。即不著世間。不取眾生。其心清凈。無所依止等。前雖上求下化。總未出即相離相之間。今則唯即與離。二無所著方契真如相。故名真如相迴向。
九解脫迴向
前即離雙離。得證真體。此發真用故脫縛兩忘。真得所如。既得所如。則在在皆如。所向任運。十方無礙。名無縛解脫迴向。
十無量迴向
蓋上無著。獲德性之全體。無礙獲得性之大用。故爾性德圓成良由體無不遍。用無不周。故舉一毛一塵。皆等法界。無有限量。前雖如是。猶在法界量里。尚未消其限量。今則根根塵塵。周遍法界。則法界限量情滅。不墮諸數。故名法界無量迴向。此三位。皆真如實際迴向。
以上十迴向竟。他經別教。謂前三名三資糧位。資謂資具。糧謂糧食。所積既多。所適必遠。如適千里者。必三月聚糧。今經圓教。從真妙圓。重發真妙。信得自心。假十住以成自利德。十行以成利他德。十迴向以成自他互融德。萬德既備。堪登地位也。
立四加行次。謂資糧住極。猶有微礙。於此復立加行位。自非世尊洞徹奧密。熟能辨之。況前將欲復真之初。從真方便。歷住行。向。但名相似覺。必由四加行。欲真之念切。融前四十心為一味。名隨分覺。雖泯前心之微礙。非離前心有別行。唯識四種加行位。各有能發定。所發觀。及所觀發。今詳此經。都無此義。但以心佛。二字對辨。觀智雙泯。至初地。斷其欲真之粗念。登八地。斷其欲真之細念。至等覺圓證法身。無明俱斷。為究竟覺。故此加行。本文甚明。無勞餘證也。
結前起後
明加行為入地之勝進。
阿難。是善男子。始從乾慧一心。漸歷信住行向。各十心總歷四十一位。皆以中道了義修證。儘是清凈四十一心。福慧資糧己備。識情將盡。地位可期。大抵登地功高。未便易入。故又次成四種。微妙密圓觀照。加功用行。空蕩其禪那。然後蒞斯聖位。如前圓妙十。重發真妙。是為猶妙也。
第一暖地
前者雖齊佛覺。猶未為己心。今者。即以佛覺。用為已心。皆是創得佛智功用未純。若顯未顯之際。故曰若出未出。猶如二木鑽火欲然而未然其木。暖相現前。名為暖地。
翠堂真上堂。舉龍牙頌曰。欲道如鑽火。逄煙未可休。直待金星現。歸家始到頭。神鼎頌曰。欲道如鑽火。逢煙便可休。莫待金星現。燒腳又燒頭。真日若論頓也。龍牙正在半途。若論漸也。神鼎猶少悟在。於此且復如何。諸仁者。今年多落葉。幾處掃歸家。據翠岩見處。燒不盡現柴。用不盡現火。胡用鑽然。雖然如是。須是出格人始得。
第二頂地
前回佛智為己心。今又以己之因心成佛智之所履。前則借果行因。今則援因成果。雖念念如理而行。但若依。而真如。猶未究竟也。若非依。以真如無相。無所依也。喻如人登高山。身入虛空。而足跟未離地。下有微礙。唯識雲。現前立少物。謂是唯識性。以有所得故。未是真唯識。少物。即微礙也。未能挾日月而游八表故。名為頂地。
大般若。以執著虛空法身。為頂墮者。此也。唯識雲。頂位有二。一約加行。二約善根。謂尋思之極。登上上品善根。名之為頂。俱舍有二。一約最勝。二約有還。謂動善根中。比諸法最勝。此是進退兩際。猶如山頂。洞山問僧甚麼處來。曰。游山來。山曰。還到頂么。曰。到。山曰。頂上有人么。曰。無人。山曰。恁么則不到頂也。曰。若不到頂。爭知無人。山曰。何不且住。曰。某甲不辭住。西天有人不肯。山曰。我從來疑這漢。若此僧者。到頂不住。更有何礙。
第三忍地
自始焉。中中流入。以至即以佛覺。用為己心。又以已心成佛所履。然日用日成。猶存二相。非善得也。至此則全身是佛。全佛是心。故曰。心佛二同。而又善得中道。觀智將泯。緣影未斷。喻如忍事人。欲懷之於心。而又非可懷者。欲出之於口。亦非可出者。是於所忍之事。將忘未忘。即如善得而不實。名為忍地。
第四世第一地
數量銷滅者。承前米忘。己因心數量。為迷中道。未忘佛果智數量。為覺中道。是二有所目之數量。至此心佛兩忘。中道泯絕。是為數量消滅。曰迷曰覺。二無所目也。數量滅。迷覺盡。中道亡。高出乎世人之外。名世第一地。俱舍雲。此法是有漏。故名世間。此法是最勝。故名第一。婆沙雲。世第一法。表聖道之始。異生之終。所謂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若進而登地。方名出世。超乎妙覺。又名出世第一地也。
正脈雲。此四加行。初位。佛即是心。次位。心即是佛。三位。即心即佛。四位。非心非佛。故不離心佛。而事位彰彰矣。南泉雲。莫認心認佛。設認得是境。古人喚作所知愚。故馬大師雲。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也。上四加行竟。
立十地位次。由分證菩提。以成無上道故。良以非信不能入理。非住不能成德。非積德不能自利。非自利不能利他。故於眾德既成。神通已就。大願已滿之後。復立四種妙圓加行。以淘汰情量。必使心佛兩忘。纖塵不立。中道不存。然後登地。言地者。謂蘊積前法。至於成實。一切佛法。依此發生。蓋地以堅實為體。發生為義。若據前文。以果地覺。為因地心。則自發心住。以至等覺。皆屬因地。究竟妙覺。方為果地也。論圓教初住。以至等覺。皆是分斷無明。分證真理。而復用四種加行入地者。若以頓悟言。則因該果海。果徹因源。初發心時。便成正覺。若以修證言。十地既稱真修。顯彰地前。皆是似修。佛住既是真證。彰顯十地。亦是似證。是則初心究竟。理須頓圓。而歷位漸等。序而不亂。圓融行布。兩不相礙也。
初地
阿難。是善男子。由前四種加行。重重的拂遣。數量消滅。方得超出世間。於佛大菩提果。善得通達。若據唯識。此菩薩斷異生性障。初得聖性。即證遍行真如。目此為通達位。以真如無有一法不在故。覺通如來者。覺是菩薩始覺。如來是本覺。以始通乎本。故能窮盡佛之妙理境界。此菩薩初通佛覺。初進佛境。名歡喜地。
二地
前位是斷九界之異性。而入平等佛性之同。然同性在而亦垢。必此同性亦滅名離垢地。
三地
前之法垢己離。方稱凈極。故凈覺光明。自然發生。所謂凈極光通達。發光明地。
四地
前雲明生。如火始然。今雲明極。如大火聚。故慧覺圓滿空。名焰慧地。
五地
地前智名異。地上智名同。今凈極覺滿。則同異爍絕。故異同所不及也。若有異可及。則凡情可勝。若有同可及。則聖解可勝。今則一切同異。皆已爍絕。故凡情聖解。所不能至。名難勝地。
六地
凡情聖解。悉已剷除。無為真如。性靜妙體。自然明露。名現前地。
七地
真如既已明露觀智進趨。可盡真如之邊際。以尋常望之。而不見其涯。窮之而不見其量。今則遍界。滿空無不是矣。故名遠行地。
八地
一真如心。既盡其真際則全體無方。真智任運不假功行。得大自在。以此菩薩根身器界。一塵一毛。皆是真如不動之體。自違現業。所獲無生法。至此方得親證。徹法底源。故名不動地。
九地
前位能純一真如。全體未能發用。今因諸佛勸勉。故發真如大用。自乾慧以來。方結名善慧地。
大經雲。此地菩薩。為大法師。假使大千世界。所有眾生。一一皆以無量言音。而興問難。各各不同。此菩薩仍以一音普為解說。令其樂聽。各得法喜。辯無所屈。義無所滯。四辯懸河。混混不竭。此即真如之用也。真如用者。即善慧名也。
通結前位阿難是上諸位菩薩。蓋從證妙真如性。由是歷位修斷。至此已往如全體大用。皆悉現前。而修習出世功畢備。故曰修習畢功。方稱功德圓滿。正顯此位。死中發活。廣修諸行。廣度眾生。廣作佛事。故以此住為修習之始。而以妙覺。所證為終。是以亦目此地。名修習位。
十地
慈心覆陰妙智如雲。是菩薩之因德也。涅槃海是如來之果德也。菩薩至此。則悲智如陰如雲故鄰於佛果。而覆涅槃海。融前九位。通成一心。乃寂滅現前。故名法雲地。
十一地
如來已先證入妙覺果海。自覺已圓。無復進取。唯以權智。下合眾生。故倒駕慈航。逆流而出。如是菩薩。覺行未滿。還當進取。唯以實智。上合覺心。故望果海。順行而至。由是等覺菩薩。與妙覺佛。出入相撞。故曰。覺際入交。入交者。即法流水接也。初乾慧地曰。未接。今等覺地。曰入交。足知前後。乾慧無二。但交與不交分二位也。工夫至此。忽然超越。世出世間而入妙覺。故曰名為等覺。謂菩薩覺。與如來覺。等無差別也。
結顯聖位始終慧心
阿難。自從凡夫。欲愛乾枯。根境不偶。而成初乾慧心。用金剛心智斷前四住無明。即被有二流。出分段生死。如澄濁水。沙土自沉。清水現前。名為初伏。客塵煩惱。但無明深厚變易生死未忘故。歷五十四位。至等覺後心已。如是位位。以如幻金剛觀心智斷。則生相無明一流才乾。而出變易生死者。是覺始獲如幻金剛三昧心中。初乾慧。地歷諸位。而不變。曰金剛。心歷諸位。以斷惑無餘曰金剛智。前慧性明圓。瑩十方界。此心也。執心虛明。純是智慧。此智也。今得此心地。所謂五住究盡。二死永亡。此方真如去泥純水。名為永斷根本無明。方入妙覺。是則位有始終。觀無前後。慧性本一。因無明障蔽。今復元體。以力行淺深。故有初後之名。古德有語問。何故初乾慧地。至等覺而始獲。答。以乾慧之體。始終無二。今稱始獲。以初之乾慧。譬初生之月。後之乾慧。如望夜之月。然初生之月。與望夜之月。實無有二。初生之月。陰氣尚多。望夜之月。陰氣盡去。光明熾盛。始稱圓滿耳。然不可謂初生之月。異乎望夜之月也。此乾慧心。亦復如是。初之乾慧。已用金剛慧斷異相無明。已得一分光明顯露。如初生之月。今至等覺。亦用金剛後心。斷生相無明始得光明圓滿。如望夜月。若以易卦。喻初乾慧。如復卦一陽初復也。十住如臨卦。十行如泰卦。十迴向如大壯卦。十地如夾卦。至等覺之乾慧如乾卦。至此則陰盡。而陽體始全矣。故前雲。以不生不滅為因地心。然後圓成果地修證。言圓成者。謂圓滿成就也。既稱妙覺為圓成。則知初住已後皆分證矣。
妙覺佛果
如是重重。一名一位曰單。即乾慧暖頂忍世第一等妙也。一名多位。曰復。即信住行向地也。單位有七。複位有五。共為十二。由凡夫顛倒妙圓。從真起妄。有十二類眾生。今聖位顛倒不生。了妄歸真亦十二種之修證。就修證言。十一為因。後一為果。故曰方盡妙覺之所為。覺之妙者。不越乾慧。以乾慧。始因乾欲以得名。修至等覺而始獲。歸到妙覺而始盡。初時慧性圓明。瑩十方界。今時妙覺圓成。證無上道。前等覺為因。猶有妙覺為上。今妙覺為佛果。更無有上於佛道者。是妙覺為窮源盡性之地也。始獲無生法忍修立聖位。終獲初乾慧地。成無上道。正顯因該果海。果徹因源。寂滅不思議。成就一切智也。
結詞應雲。阿難汝請十方如來。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祥那。最初方便。從是金剛，心中。初乾慧地。名初方便。如是歷奢摩。三摩禪那。重重單復。十二方盡妙覺。成無上道。即是十方如來。得成菩提之樣子也。下文說明觀行。在金剛觀察。如幻十種深喻。若中下根人。能作此觀。日夕無間。亦同上根歷位直入。故二十五聖工夫。有積劫因力而得者。有不離世尊座前而得者。皆由正觀力也。
結明諸位觀行
是種種因地與果地。皆以金剛慧觀察。謂觀一切諸法當體全空。猶如金剛。能壞一切。所謂如幻三摩提。十種深喻。十觀者。觀一切業如幻。一切法如焰。一切身如水月。妙色如空。妙音如響。諸佛國土。如乾闥城。佛事如夢。佛身如影。報身如像。法身如化。由此觀察。不可取捨。一切空故。不但觀有為法空。即無為亦如夢幻。故曰十種深喻觀察。即金剛慧斷其惑也。古德曰。修習空華萬行。宴坐水月道場。降伏鏡里天魔。證得夢中佛果。此十種非小乘觀。乃是奢摩他。空如來藏。自性本定。於是定中。用諸如來。毗婆舍那。中道觀智。寂照清凈。修因證果。漸次工夫。深入妙覺。
歸重初心
意欲學人。下學而上達也。阿難。如是皆以三種漸次。逐一增進而成。乾慧初心之始。故善能隨所發行。安立聖位。成就中間。五十五位真菩提路。上漸次深入。出前隨所發行之功行言。此雲皆以三增進成就菩提路。出前從是漸修之次第言。信住行向地為五十。乾慧四加行為五位。自乾慧至十地。是入菩提家之路故列名。等妙。是到菩提家故不列名也。善能二字。宜重看。若助因不除。則為魔王眷屬。不得正性。難出三界。非違現業。不得獲無生忍。
天台曰。非止不能空惑。非觀不能照真。非中不能流入。雖三漸次三觀之功。非金剛如幻觀察。不能入位出住。法法俱乾。合乎妙覺。由如是深喻深入漸次增進。故此善能成就諸聖位也。問。華嚴與此經位次。有同異否。答。有同有異。同者。華嚴不立信位。加行等妙。但曰初發心時即得菩提。與今從是漸修。安立聖位之義者是也。異者。彼是圓宗稱性法門。一念信心。即得聖位。不說斷證。此是圓通逆流法門。從乾慧地流入果海。故說漸次者是也。問。此與六即義同否。答。約義亦同也。此經不分內凡外凡。皆曰聖位者。理即也。雖不分凡聖。而有五十五位者。名字即也。乾慧者。觀行即也。十信者。相似即也。十住至等覺者。分證即也。妙覺者。究竟即也。此是十方，如來得成菩提之路。方是阿難全道力之全法也。
結示正規
直令行人始終地位。中間永無諸委曲相。若人作是三漸次三觀金剛如幻十種深喻觀者。名為十方如來。同一道故之正觀。若人作他聲支不了義偏定觀者。名為邪觀。吳興雲。須知圓教之外。三乘所修皆屬邪觀。邪之一字。對勝言劣為邪。非叛道之邪也。此雖結前起後。為後陰魔之案。阿難方行等慈。見相發心。殷請得成菩提等妙方便。執內執外。執因執自之邪正心跡。曲直唇鋒。始披判矣。我輩發心趨菩提路人。寧不熟究楞嚴。作是正觀。得究竟堅固哉。初卷至此。方盡無始菩提涅槃元清凈體一科。證道分竟。
『結 經 分』
【請立經名章】
大意。使聞名思義持法歸心也。此經以修楞嚴大定直證常住真心。性凈明體為要旨。心性。即大佛頂。此大佛頂。即在吾人邪染心中．故始以阿難淫習發起教源。能令多人斷生死根。修入三摩地。終以文珠請名奉持。要非自住三摩地根本大智。莫能總持全經妙旨。故佛示五名。總為究竟一切事。入堅固大佛頂法為正觀也。
敘儀
當爾世尊宣明證果文畢之時文殊師利法王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
正請
佛示見修證道。總一大佛頂。阿難已悟退座。而我自聞迦音。率沙眾而來聞法。從前所說業已盡知。但佛前責阿難雖復一憶持十二部清凈妙理。只益戲論。今阿難與眾既悟大佛頂。不知當何名是經。此於大佛頂總中問名也。又責曰。縱汝歷劫修習不如一日修無漏業。又雲。安立道場。持咒遠魔。既雲阿難縱強記。不免落邪思。有奉持則落邪思。我及眾生。云何奉持。
答五名
佛告文殊師利。是經名大佛頂。大即稱讚之詞。言諸佛以正智證真理。是以心證心。不見有能所之相。乃大而無外。無上最尊之頂法也。悉怛多般怛啰。此雲大白傘蓋。言傘蓋者。覆被一切眾生。白者。纖塵不染。無上寶印。含育十方如來妙覺王剎。乃佛祖相傳之心印。由眾生生生迷此。故觸處成礙。如來悟此圓通法界。清凈寶覺。故曰清凈海眼。此約智理而立名也。若約人法喻顯密體相用立名。如來是人。大佛等是法。寶印海眼是喻。無上下是顯。大佛下是密。大者。密咒之體。化佛報頂是體中之相用。此之清白梵相。覆庇一切眾生。含育十方諸佛。故云悉怛多等。阿難由此咒印脫染污之淫室。獲本有之妙心。世尊持此教化娑婆降伏魔外。故云無上寶印。我佛頂光灌諸佛菩薩頂。諸佛頂光灌我佛會眾頂。光光互照。法法通明。故云清凈海眼。亦名救護親即阿難。因即摩登伽。以秘密神咒。度脫阿難。及此會中。性比丘尼淫難。令彼得菩提因心。入遍智果海。依功用立名也。若約得度因果立名。救字約文殊提獎。護字約佛頂之心咒。親因二宇有總別。約總。指佛與阿難為天倫。阿難與伽女曾為夫妻。故阿難與佛同時發心。與伽女同了宿世恩愛。約別。指十二類眾生。三緣斷故。三因不生。亦斷因緣。則同佛為親友。則依法為佛之母。此句總揀度脫下別釋。由大佛頂咒之功用。一能度脫阿難幻術之所加。二能使伽女或得出纏。各得菩提因心。入遍知海。得菩提心者。不歷僧祗獲法身也。該前三卷經文。入遍知海者。即得耳根入流。知三漸次。三觀。金剛如幻十種深喻。歷諸位也。該後四五六七八卷經文。亦名如來密因。謂此日用尋常。見色聞聲處。即是真因。凡小不知曰密。依之而修。則修無所修。依之而證。則證無所證。故曰了義。是諸佛所修所證。正因正果。無不圓滿故。此約人法立名。又約果人因法立名。如來者果人也。密因等。因法也。如來稱為兩足尊者。由福慧二因修證也。既稱密因。心行處滅。何假修證於其間。凡有修有證者。定非了義。唯密修密證得。故稱了義。此該十卷經文。趙州因尼問如何是密密又。州以手掐之。尼曰。和尚猶有這個在。州曰。卻是你有這個在。慈受深頌曰。密密深深義最長。凡人冷地錯商量。師姑若會趙州掐。鐵打心肝也斷腸。亦名大方廣妙蓮華王。以體相用三。清凈本然。周遍法界。因果交徹。無不自在。故華嚴法華二題合名。十方佛母陀羅尼咒。出生一切諸佛。總持法門。約顯密立名也。若約人。與法喻顯密二教立名。大方廣者顯教也。陀羅尼咒者密教也。妙蓮華王人也。佛母喻也。圓教莫如大方廣佛華嚴經。以此經圓彰四法界故。頓教莫如妙法蓮華經。以此經唯為一大事故。佛母陀羅尼。莫如大准提咒。以此咒隨心應求故。今楞嚴全具。可謂至極圓頓。不可思議之法門也。大即佛頂之體。常遍義。所謂常住不滅之真也。方即佛頂之相。軌持義。所謂七大遍周也。廣即佛頂之用。變化義。所謂一為無量也。妙蓮華王者即光中湧出千葉寶蓮。有佛化身。宣說神咒也。十方佛母陀羅尼者。以咒能出生諸佛。故如母也。亦名灌頂章句。以此經在灌頂部中流出。故為諸佛之頂法。諸菩薩萬行首楞嚴之大定。此約教行立名也。若約密部人行定立名。西域經分五部。東曰金剛。南曰寶生。西日蓮華。北曰羯磨。中曰灌頂。灌頂即密部也。該經中咒也諸菩薩人也。萬行行也。首楞嚴定也。因諸菩薩修入此定。於一心中具足萬行。故得一切究竟也。當知此經顯密理智教行人法。無不包容。以具有如是種種功德。是故有種種名目。天台凡釋經題具有五義名。體。宗。用。教相。今以大佛頂為名。實相為體。圓滿菩提為宗。微密觀照為用。以五味為教相。由具如是之實。故立如是之名也。
答奉持
阿難畜積多聞成過。所以憶持無功。汝等自住三摩地中。既聞是已。當奉佛命持之於心。勿令失也。
敘益
說是語己。即時阿難及諸大眾。得蒙如來重為開示秘密心印般怛啰。無上神咒之妙義。兼聞此經五種了義名目。則知玄妙至理。本自具足。故曰頓悟妙奢摩他。三摩。禪那。舉一即三。言三即一。始從無生法忍。修習五十五種聖位。一階一級。漸漸增上妙覺果海了義上乘理趣。忽爾觀智圓融。諸妄消亡。故得心慮虛凝。斷除三界。修心六品者。三界有九地。每地有九品思惑。修心是修道位人。從二果至三果皆名修道。此六品者。指下界一地中。前六種惑。斷此六品證二果。故云修心六品也。尊者初果人。是見道位。今言修心者。指二果說耳。以修惑對見惑。則名微細煩惱。此是聞經悟心所斷之惑。豈同前尚以緣心。允所瞻仰哉。問。文中頓悟禪那。修進聖位。及增上妙理。雲河斷惑指小乘耶。答。理雖頓悟。而事漸除也。
細論此六品者。以六識俱生。煩惱種子。必須修道心中斷。此有二。一利根二乘。將九處九品合為一聚。九品止用一生別斷。令尊者利根。故不止言斷除欲界六品。而曰三界六品。二鈍根二乘。必須三界依九地而斷。俱舍雲。苦下具一切。集滅各離三。道除於二見。上界不行嗔。釋曰。見道苦諦下具十煩惱。貪。嗔。痴。慢。疑。身見。邊見。邪見。見取。戒禁取。集滅二諦下。除身邊二見。戒取。道諦下除身邊二見。此在欲界四諦下斷三十品。上二界四諦下於前三十二中各除一嗔各有二十八。二界共有五十六。並欲界三十二。是初果見道。以八忍八智。斷八十八品之惑也。思惑者。即十隨眠。欲界有四。即貪。嗔。痴。慢。色。無色。各三。即貪嗔痴。於三界分九地。隨地開為九品。是二果三果修道。以十八心。九無間。九解脫。斷八十一品思惑也。而欲界九品。共潤七生天上。七返人間方斷。謂上上品獨潤二生。上中品上下品共潤二生。是獨也二。共也二。中上品獨潤一生。中中品中下品共潤一生。是名獨也一。共也一。斷此中中品盡。名斯陀含向。斷中下品盡。名斯陀含果。名一往來也。下上品獨潤半生。下中品下下品共潤半生。是名獨也半。共也半。斷此下中品盡。名阿那舍向。斷下下品盡。名阿那含果。名不來也。由三果人。不來三界受生。起色界上。寄生凈居。斷色界四地惑。已超無色界。斷色界四地惑。與無色界四地惑。八九共七十二品。斷七十一品。名阿羅漢向，斷七十二品。名阿羅漢果出三界。名無學位。問。七識中俱生煩惱障種。及俱生所知障種。何如。答。七不能入生空觀。故彼煩惱無漸斷。三乘將證果時。一剎那中。三界頓斷。今阿難備聞如來密因修證了義。方證二果者。是表多聞之劣。彼所知俱生者。菩薩將成佛時。一剎那中。一切頓斷。以七俱生所知任運內執。無分別故。問。阿難始獲二果。當是欲界前六品惑。何雲第九地後六品耶。答。約其外現之權乘。佛滅後入定欲卧。方得無漏者。定是斷欲界前六品。證二果也。毗婆沙律雲。阿難思惟。明日聖眾集法。我云何以初學地入中。即從初夜觀身。已過中夜。未有所得。思惟佛言。汝已修功德。若入禪定。速得羅漢。佛言無虛。當由我心精勤太過。今當籌量取其中道。於是從經行處。下至洗腳處。洗腳已。入房坐床。欲少時息。倚身欲卧。腳已離地。頭未至枕。於此中間。便得羅漢。約其內秘之實。不歷僧祗獲法身。希更審除微細惑者。定是斷第九地後六品成無學也。又阿難。下。有大眾二字。不以一人而拘眾也。已上七卷半。明修證了義直心同佛一道。乃佛說之正觀完菩提涅槃元清凈體一科。下二卷半。明修證不了義。諸委曲相。同眾生異類。乃波旬說之邪觀。完生死根本一科。故不顧其所愚。而從新以問佛也。上結經分竟。
『助 道 分』
【情想升沉章】
大意躡跡別明諸趣生起之由。申明無始生死根本義也。由前一往開示迷悟因果。至前章方周。法會已圓。即可罷座。大眾應散。今復重興後問者。以前立二大科。上明無始菩提涅槃元清凈體。不生不滅為本修因。而證不生滅之果竟。故下廣明生滅為因。感生滅之果。前雲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業果自然如惡叉聚。故有別明諸趣一科。又雲諸修行人不能得成無上菩提。乃至別成聲聞緣覺。外道天魔。及魔眷屬。故有詳辨魔境一科。此皆因地不真。果招紆曲。是初修心人最緊極要。故詳明之。令人搜砂揀金。不誤認瓴甋（Líng Dí）為璠玙（Fán Yǚ ）也。
敘儀
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大威德世尊。慈音無遮。此示從真起妄。妄非真外。後示滅妄歸真。真非妄外。顛倒妙圓名眾生。顛倒不生即佛。慈音教誨不倦。誠為方便善巧。開示眾生觀行。研窮根中無始俱生無明。是為微細沉惑。此惑雖不能頓斷。一超直入。令我今日一聞法音。即獲斷除三界修心。六品微細煩惱。業已心慮虛凝。身不為見惑所動。心不隨思惑所擾。是為身心快然。得大饒益矣。
躡跡起問
世尊。前誨妙圓離相。若此妙性圓明。離諸名相。本來無有世界眾生。與夫令汝諸根若圓拔已。內瑩發光。如是浮塵諸變化相。應念化成無上知覺。則是真凈妙心。本來一切佛處。遍圓一切菩薩法處。如是乃至無情之大地草木。有情之蠕動含靈。本元真如。即是如來成佛真體。佛體真實。本無妄也。情與無情。只該有佛一體之實。云何復有地獄。餓鬼。畜生。修羅魔外。人。天。等道。後答雲。因彼妄見。有妄習生。世尊。此六道眾生。為複本來自有。為是眾生從妄習生起。若謂本來有。則妙性中元有虛妄染法。何謂真凈妙心離諸名相耶。若謂因妄有生。則地獄等道現前是實。何謂轉煩惱成菩提。轉生死成涅槃。下答雲。由是眾生別作別造。於世界中入同分地妄想發生。非本來有於中含有妄想是一。何以有六道不同之疑問。下答雲。因有情想之不同。故有七趣升沉之差別。
引證妄有業報
意謂妄有非實。方顯。佛體之真。令修行者滅妄歸真。今觀造業眾生現受果報。即是妄性無體。妄業如何受報。世尊如寶蓮香比丘尼犯淫謗戒。自本持菩薩戒者。本以不動三業為持。忽爾實實私行淫慾而不懺悔。更自妄言行淫非殺非偷。無有業報。發是語已。先於女根生大猛火。後於節節猛火燒然。墮無間獄。又則眾生既是無生。云何生陷地獄。如琉璃大王犯殺戒。
按琉璃大王佛在世時。匿王紹位。使臣求親迦維羅國釋種家。時摩訶男婢出一女。顏貌端正。送與匿王。後生一子名曰琉璃。及年八歲。與梵志子名好苦。因往探外氏。彼釋種五百剎利共造講堂延佛。禁一切人不許先登此堂。琉璃太子不知誤登法座。其諸釋種呵曰。此婢生物。敢於中坐。太子出。語好苦曰。此諸釋種辱我至此。若我紹位。汝當告我。後琉璃紹位。好苦以前事告之。琉璃集兵往伐釋種。佛告比丘。往昔之時。此羅閱城有捕魚城。時世飢儉。彼村有池多魚。時城多人向彼池中捕魚食之。池中有二種魚。一名麩。二名多舌。各懷抱怨。時有一小兒在岸見魚跳而喜。以杖打魚頭。爾時羅閱人者。今釋種是。麩魚者琉璃王是。多舌魚者梵志好苦是。小兒者即我身是。以是因緣琉璃王殺釋種。而我頭作疼三日。是謂懷宿恨也。善星比丘犯妄語戒。
出事
琉璃為匿王太子廢父自立。挾宿嫌故。誅瞿曇族姓。取萬二千釋種諸女。刖劓耳鼻。截斷手足。推之坑塹。佛記其七日當入地獄。王謂佛語不虛。必有此報。故從海避之。水中忽然火起。焚舟而沒。此業果之實。非無因也。善星妄說一切法空。善星是佛堂弟。出家之後。念得十八香象駝經空欲界惑。感四禪定。後親惡友。退失斯定。見後有身。生惡邪見。言無佛法。及與涅槃。遂於尼蓮河側。遙見佛身。將起惡念。生身陷入阿鼻地獄。此是理路不明。撥無因果。由業力強。肉身生陷。後答雲。非從天降。亦非地出。亦非人與。自妄所招。還自來受。此業報之實。非無生也。又謂世界既本無住。云何又有地獄。此諸地獄為有一定同分處。屬妙性本來自有之實耶。為復自然。彼彼發業。各各私受。屬忘習生起之不實耶。彼彼發業。猶言各各造業。佛答雲。循造惡業。雖則自招。眾同分中。兼有元地。此總顯迷中差別之體。故世尊委答。曲盡迷情。先舉答意。以質問端。不知一真之實體。無作無受。而七趣之妄業。畢竟不忘。須假楞嚴大定。乾枯諸業。如性依舊圓明。妄想本無施設也。
請決
惟垂大慈。開發小乘知淺。喻同幼小之童。疑昧之蒙。令諸一切持戒眾生。指修三漸次之人。聞決定義。指三無漏學。以先所聞。要先持此三種律儀。皎如冰霜。今則犯此三種罪過。墮阿鼻獄。願佛重宣此義。令諸眾生歡喜頂戴。謹潔初心。無犯戒也。決定二字。首決定發菩提心。發覺初心。二決定義。宣說修行三決定義。
酬上問總明內外二分為七趣因
由前問恰稱世尊本懷。故佛告阿難。快哉。上合佛心。下合眾生。犯戒退心。皆為邪見。此問令諸眾生。一聞所示。於戒無犯。不入邪見。而歸正道。汝今諦聽。當為汝說。
標自外分為升沉之元
阿難。一切七趣眾生之體。實是本來真凈。無諸妄染。此答佛體真實。汝問云何復有地獄以至人天等道。蓋由迷真凈心。遂起妄見。因彼妄見。有妄習生。故有七趣矣。妄見者。即煩惱現行。妄習者。即業習亦即情想也。由惑業以為因。因此分開內外二分。內分者。情也。由動於中。從身起念故。外分者。想也。由想緣外。從勝境起念故。
別釋內分
阿難。內分者。以諸眾生隨情任愛。安然本位。不求增進。即是眾生分內之愛染。因諸愛染者。喜。怒。哀。樂。愛。惡。欲。等。種子也。由因最初對境起著。為愛染耽戀不舍。故發起現行之妄情。情積不休。能滋貪業而生愛水。無不流矣。水是有形之物。屬於色法。愛情起於妄想。屬於心法。良由妄心能融妄色。所謂融通妄想也
驗其愛水下沉之相
是故眾生心憶珍饈。而好殺生美味所致。故口中水出。心憶前人。或情好則憐其孤游。或情薄則恨其失約。故感目中淚盈。天童華曰。珊瑚枕上千行淚。半是思君半恨君。好愛惡憐恨所致也。貪求從內發。財寶從外來。內外合故。心發愛涎。舉體光潤。好盜貪適意所致也。心著行淫。男女二根。自然流液。好行淫。欲心所致也。總一愛染之相。
結諸情因
阿難。諸愛之物。雖各差別。而流液結縛是同。故爾情愛潤濕為水流下而不升。自然從墜。此名內分義也。
別釋外分
阿難。外分者。即眾生分外之想事也。以諸眾生乘彼想心。不安本趣。而志求出離。即是眾生分外。因慕諸聖境。如渴之仰水。猶是心懸勝概。發明虛想。則神馳浩遠。想積不休。能生勝氣。氣必自下而上。超越分外名之為勝。遂無往不達矣。
驗眾生想氣超越之相
是故眾生心持禁戒。無犯。則消重濁之煩惱而舉身輕清。心持咒印。則正氣剛強。無諂無諛。顧盼則為雄毅。心欲生天。則常希上升。是故夜夢之間想自飛舉。謂之夢由想成。故稱夢想飛舉。以其心存佛國。則聖境冥然現前而三昧唯心。外分義可明矣。內積勝氣。外慕心切。故事善知識能自輕身命。斯皆勝氣虛想所致耳。
結諸想因
阿難。諸想之境雖有差別。而能想之心任運。輕舉是同。以虛想為勝氣。故上升飛動而不沉墜。所以飛動自然超越。皆虛想之因。此名外分義也。然此內外二分所明。只情想二字。良因情想。感成七趣之報。情由潤墜。故屬三途惡趣。想因輕舉。故屬四善道也。上明情想為七趣因竟
明情想招七趣升沉果
阿難。一切世間。七趣眾生。皆由生死相續。生時從順情想所造善惡業。以習相近無以違逆。故有生。死時從情想所習之善惡業。變化流轉於各類故有死。所以臨命終時。是現陰之將盡。後陰未定。中陰未舍暖觸之際。一生所造善惡業相。俱時頓現。若生平順習善業。臨終時善心起而寶殿生佛國天堂去矣。若生平順習惡業。臨終時惡念起而火城現地獄鐵床至矣。所謂遊魂為變者。此也。且諸眾生皆愛生而惡死。故於是時死而逆其現前之苦軀。生而順其生平善惡之業習。謂之二習相交。重者先墜。唯善惡殊途。故升沉遂別。然生順死逆。二習相交者言作惡之人。生順而死逆。作善之人。生逆而死順。如作惡人生時愛女色之樂。皆順情縱意。及其死也。縱有金車玉女現前。皆拂其意。若作善人。生時逆女色之樂。堅守禁戒。及其死也。則金幢玉女以迎之。皆順其意。故善惡二習。逆順相交也。顯識經雲。大樂白佛言。世尊。眾生捨身。云何生諸天中。乃至云何生地獄中。佛言。眾生臨命終時。福業資者。棄本視為天妙視。見六欲天。見身動搖。見天宮殿等。乃至若睡不睡。安隱捨命。將舍壽時。天父天母。同坐一座。天母手中。自然花出。天父見花。顧謂天母慶子之歡。時將不久。天母遂以兩手搖弄其花。弄花之時。命便終盡。無相之識。棄捨諸根。持諸根事。棄捨諸境。持諸境業。棄捨諸界。持諸界事。遷變果報。猶如乘馬。棄一乘一。如日引光。如木生火。識資善業。速托華內。天父天母。同坐視之甘露。欲風吹華。七日寶鐺嚴光。耀炫煥煜。天童朗潔。現天母手。若眾生積不善根。命終之時。作如是念。我今此身棄捨父母親知所愛。甚大憂苦。見諸地獄。及見己身。應合入者。見足在上。頭倒向下。又見一處地皆純血。見此血已。心生味著。緣味著心。便生地獄。腐敗惡水臭穢。因力識托其中。譬如糞穢臭處。自因蟲生。故知心作天堂。心作地獄也。
明想多情少者生逆而死順上升於天
若生前純想無情。即輕清飛舉。上升必生天上。謂三界諸天。皆想善業所感。若飛舉想心之中。有兼福兼慧。六度所修及與凈願。而心想佛國者。自然隨想往生。心目開通。見十方佛。故一切諸佛凈土。隨願往生。如想念西方。即生西方之類。情少想多者。輕舉非遠。豎不越四天。橫不出輪圍也。一情九想者。即為飛仙。二情八想者。為大力鬼王。三情七想者。為飛行夜叉。四情六想者。為地行羅剎。暫時游於四天。所去無礙。其此四類中。若有善願善心。而護持我佛之妙法。或護禁戒。隨持戒人。或護神咒。隨持咒者。或護禪定。保綏法忍。綏。安也。是等轉噁心而為八部之眾。親住如來座下。護持教法也。即五情五想。均齊平等。上不飛於天。下不墜於地。生於人間。然而上智下愚。情想均等。聰鈍皆具。由彼想明益進。斯聰者愈聰。遂成上智。若情幽日進。斯鈍者愈鈍。遂成下愚。若使高明者。日用於暗昧處用心。此心亦日就暗昧。則轉聰為鈍。若使昏鈍者。在高明處用心。此心亦日就高明。則轉鈍為聰。故關伊雲。升魄為責。降魄為賤。輕魄為明。重魄為暗。不明不暗者。魂魄半之。故知人所具者。皆半明半暗。若暗者習明。則反暗為明。明者習暗。則反明為暗。此聰鈍愚智之所由分也。
情多想少者生順而死逆
下墜於地情多想少者。則六情四想。流入橫生。若情重而想稍輕者。則為毛群。情輕而想稍重者。則為羽族。七情三想。沉下水輪。生於火際。此水輪火際。即寒獄第八故。又受氣分於猛火。所以身為餓鬼。常被焚燒。或得水飲亦化為火。故曰水能害己。無食無飲。經百千劫。八情二想生有間獄。九情一想生無間獄。有間即十八獄。無間即入無間地獄。下洞火輪。即八熱地獄。其身在火輪而又近風輪。故身入風火。二交過地。而身處此其苦不可言。故謂之輕生有間。重生無間。二種地獄。若純情而無毫想者。即沉入阿鼻大無間獄。無間有五。謂受罪。苦具。身量。劫數。壽命。此五無遮無間。名五無間獄。惟情業最重。遂入之。劫壞乃出。若沉心中。有兼謗大乘法者。令無窮人。生邪見故。如善星比丘。及寶蓮香比丘尼之類。毀佛禁戒。誑妄說法。虛則無修行之功。妄貪信施。濫則無道德之寶。妄膺恭敬。五逆殺父。殺母。殺阿羅漢。出佛身血。破和合眾是也。十重梵網經。所治殺生。乃至謗三寶。此劫雖壞。更生十方阿鼻地獄。無有出期。可不畏哉。
結答
由前問雲。此諸地獄。為有定處。為各種受。故答諸地獄果。循純情所造。惡業為因。雖則自招私受。在眾同分中共變之獄。兼各有私受一定之元地。元地即定處。非無因也。正言別造同受也。故知七趣皆以情想為本。若不著於情。則三途空。不著於想。則天堂空。情想一空。雖在人間。宛然凈土。亦有元地。故曰此必能壞一切。能成一切。故一切法。皆是佛法。天。人。鬼。神。畜生。地獄。皆心所為。好惡由心。要生亦得。要不生亦得。若了心外無法。即無一法當情。一切皆是解脫。所以雲。阿鼻依正。全處極善之自心。諸佛法身。不離凡夫之一念。
【別明地獄章】
大意明十習為三途因。三途六交。為十習果。令人畏地獄苦。發菩提心也。
結前
前明情想為七趣因。七趣為情想果。阿難。此等非天造地設。亦非人與。皆是彼諸眾生。自業所感。
起後
造十習因受六交報。
征因云何十因。
釋淫習因果
阿難。一者世人淫習染心。為因交媾承接。發於相摩。發者。臨時之動。摩者。貪求觸樂。研磨不休。自耗其精。則火界熾然。於其生也。尚有焦渴內熱等疾。則其死也。身見大火宜矣。如是故有大猛火光。於中發動。
設喻驗實
如人以手自相摩觸。暖相現前。由此發於相摩之業習。成於研磨不休之種習。因此二習。交熾相然。正所謂死逆生順。二習相交。遂感果報昔之錦衾角枕。為今日鐵床之基。昔之交相摟抱。為今日銅柱之媒。因果相符。不爽毫髮。故有鐵床銅柱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若色目而見行淫之事。同名慾火。言人不染則已。染則焦頭爛額矣。菩薩見欲。如避火坑言不墜則已。墜則喪身失命。毒哉火矣。是如來之所訶。菩薩之所避者也。
貪習因果
二者貪習交計。發於相吸。貪謂吸取於有。有具染著為性。計謂算計。如握牙籌鑽李核。簡發而櫛。數米而炊之類。此貪屬水。吸攬不止。如是故有積寒而成堅冰。凌逼侵奪。於中凍冽。
喻明
如人以口吸縮風氣。有冷觸生。由此發於相吸之業習。成於吸攬不止之種習。二習相陵。故有吒吒。波波羅羅。忍苦之聲。青赤白蓮凍冽之色。如此寒冰等事若肯回心。反求諸己。打開自己寶藏。則取之無禁。用之不竭。何用交計哉。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而見多求者。同名貪水。貪水若今之貪泉。飲之使人生貪。謂多求之人。愈得愈為不足。必溺死而後已者也。菩薩見貪如避瘴海。南海有瘴癘之氣。觸之即死。甚言可驚避也。貪利如此。餘貪亦然。可不慎歟。
慢習因果
三者慢習交陵。發於相恃。慢有恃己於他。高舉為性。生苦為業。謂有慢於有德。心不謙下。由此生死輪轉無窮。受諸苦故。陵。欺壓也。恃倚也。驕慢者。必有所倚。如倚財。倚勢。倚名位。文學。智。勇。才能乃至於一技一藝必倚恃其長。而後凌人傲物。殊不知世法平等。無有高下。一慢生而舉趾高。心逸盪矣。若水之後波陵前波。然賓士流蕩不息。如是故有騰逸奔波。積波為水之境。
喻明
如人口中鼓其舌根。絞其上齶。自相綿味。因而口中水發津津流出。由此發於相恃之業習。成於馳流不息之種習。二習相鼓。故有血河。灰河。熱砂。毒海。融銅灌吞諸事。皆所感之報。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若色目而見我慢者。名飲痴水。西土有水。飲之則痴。菩薩見慢。如避巨溺之海。恐汩沒法身也。
嗔習因果
四者嗔習交沖。發於相忤。嗔習者。於苦苦具。增恚為性。惡行所依為業。謂嗔必令身心熱惱。起諸惡業。不善性故交沖者。彼此搪突也。一言不合。怒氣相衝故。忤者。逆也。由於彼此忤逆結構不息。則氣動於內而心熱發。其嗔火鑄氣為金。如是故有刀山鐵橛劍樹。劍輪斧鉞。槍鋸之境。
喻明
如人銜冤。殺氣飛動。由此發於相忤之業習。成於忤結不息之種習。二習相擊。故有宮者去其勢。割者劓其鼻。斬斫者斷其手。而截其臂剉其骨。刺其肉。或槌或擊種種諸事。殊不知隨順眾生。即是隨順覺性。嗔火若除。氣金不鑄。則無所容其刃矣。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若色目而見嗔恚之事。名利刀劍觸之即死。犯之即傷。菩薩見嗔如避誅戮也。
詐習因
五者詐習交誘。發於相調。引起不住。詐即小隨之諂。為罔他故。矯設異儀。險曲為性。誘哄賺也。調者。謂以諂言調弄勾引也。引起他人不住本位。一入彼之綣繢。若緝縛木禁索絞。必固無所逃脫也。
如是故有繩木絞校諸事。校。枷校也。易曰。荷校滅耳是也。然狙詐設巧誘人者。必浸潤已久。令心中悅服。然後引入殼中。正如水浸田。草木潤而生長。由此發於相調之業習。成於引起不住之種習。二習相延引之。故有扭。械。枷。鎖。鞭。杖。撾。棒。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若色目奸偽。同名讒賊。讒賊者。謂以讒言傷人喻如賊害。菩薩見詐。如畏豺狼。
誑習因果六者誑習交欺。發於相罔。誑者謂利養矯現。有德詭詐為性。邪命為業。罔者。欺其不知不見而謾之。說有為無。指空為有。誣罔不止不動聲色。而羅網四張。作諸奸惡。人不覺知。飛心造奸。由彼志在誣謾他人。如是故有塵土屎尿。穢污不凈。以遮沒之。令彼亦不見也。
喻明
如塵隨風。各無所見。由因發於相罔之業習。成於誑證不止之種習。二習相加。故有沒溺。騰擲。飛墮漂淪諸事。謂因中以誑語陷人。故有感沒溺。因中以誑語撮弄人。故果感騰擲。因中以誑語天淵人。故果感飛墜。因中以誑語沉浮人。故果感漂淪諸事。豈知不誑。不妄。不自欺。皆是成佛之正因乎。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若色目見其欺誑。同名劫殺。逢此必傷命也。故菩薩見誑。如踐蛇虺。蛇虺者。暗地害人。踐此難治其毒。郭璞曰。有一種蛇。名蝮虺。身廣三寸。大頭大背。夫如來不誑不妄。所以解脫。菩薩明知明見。所以正行也。
怨習因果
七者怨習。怨即恨心。由忿為先。懷惡不舍。結怨為性。熱惱為業。凡人交處必生嫌憎發於銜恨。銜包藏也。由包藏其恨也。如是故有飛石。投礪。匣貯。即匣床也。車檻即囚車也瓮盛。如請公入瓮之類。囊撲者。以囊貯人而撲殺之。如史記。始皇囊撲兩弟是也。
喻明
如陰毒人。懷抱畜惡。發於銜恨之業習。成於交嫌之種習。二習相吞。相吞者。謂銜恨之人。唯欲嚙其肉而啖之也。殊不知視怨如親。不念舊惡。銜恩而不銜怨者。乃出世之正因也。因怨含恨。故有投。擲。擒。捉。擊。射。拋。撮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若色目而見怨家。名違害鬼者。違背正理。暗中害人。鬼中最惡之鬼也。菩薩見怨。如飲鴆酒者。鴆鳥最毒。翼毛劃酒飲之即死。
見習因果
八者見習交明。見者。於諸諦理。顛倒推求。染慧為性。招苦為業。邪見行相差別者有五。如薩迦耶。此雲身見。即第一。謂正身有我。種種計著。二邊見。於一切法。執斷執常。三邪見。邪悟於理。拔無因果。四見取。非果計果。如以無想為涅榘。五戒禁取。非因計因。如持牛狗等戒。為生天因。由彼邪悟諸業。發於違拒。出生惡見彼此是非。故曰相反。如是順邪反正。各執己見，不肯舍私從公。故有王使主吏。證執文籍諸事。
喻明
如行路人。來往相見。此即狹路相逢。無處逃避也。發於違拒之業習。成於相反之種習。二習相交。故拘之同審。乃有勘問權變詐術。誘出其言。亦即攻發人之陰私所致。考訊其事。推詳窮鞫。察訪是非披究在業鏡台前。令其照明。善惡童子。手執文簿辭辨諸事。無
所隱諱也。豈知離四句。絕百非。是如來之正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若色目諸惡邪見者。同名見坑。謂凡墮一見。皆不能出也。菩薩見諸虛妄偏執。如臨毒壑。謂諸毒之中。見毒最深。能陷法身。故以壑喻之。
枉習因果
九者枉習交加。發於誣謗。枉者情本無罪。加之以罪。理本不曲。強之以曲。由逼害良善損惱於他。心無悲憫。是害所設。證謗者。謂以本無之事加謗。由倚聲勢而枉逼良善。今之以氣壓人者。寧不畏哉。如是故有合山。合石。碾。磑。耕。磨。之果。而無逃遁也。
喻明
如讒賊人。逼枉良善。發於誣謗之業習。成於逼枉之種習。二習相排。故有押捺者。謂心不服。強押之而遏捺也。捶按者。意不甘心。強按之而槌擊也。蹙漉者。謂拈其手足。壓之而漉出其血者也。衡者秤錘。度者衣尺。用以秤其罪過輕重。量其長短愆尤。諸事不一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若色目而見怨謗。同名讒虎。謂讒言傷人如虎。菩薩見枉如遭雷之霹靂。
訟習因果十者訟習交喧。發於藏覆。訟即覆習。由覆發訟。故覆者於自作業。恐失利養。隱藏為性。悔惱為業。喧者。諍兢謂攻發陰私。故成訟也。由平生不能自見其過。而內自訟。反吹毛求疵。攻人之惡。而又自匿其惡者。如是故有鑒見照燭之境。在業鏡火珠前。陰隱全露。無所容覆矣、所以攻人之惡者。人亦攻之。如於日中不能藏影。發於藏覆之業習。成於交喧之種習。二習相陳。故有惡友。業鏡。火珠。披露宿業。對驗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若色目而見覆藏。同名陰賊。者。暗藏害人人雖不知是賊。而實是賊。菩薩觀覆。如戴高山。履於巨海。愈重而溺愈深也。已上十習。貪嗔慢見四根本煩惱。淫即貪一分攝。詐即小隨之詐與誑。皆貪一分攝。枉亦嗔一分攝。訟即小隨之覆。貪痴一分攝。此十雖因果並彰。而所重在因。故曰十因。此十方諸佛。洞見其根。十方菩薩。謹潔無犯。唯有諸佛說無七趣。菩薩尚現七趣身。同類攝化。以斷無明。除此言無。即是妄說法空矣。今時有等增上慢人。大言自肆。男視如來。奴視菩薩。以為言不足信。只恐惡果難逃戒之哉。
明六交報
前十二種生中。言一因中。具足眾因。此言一果中。具足眾果。前明一根返源。六根解脫。此明一根造業。六根受報。六識造業者。引滿二業。皆六識所招也。惡報從六根出者。以六根屬第八識故。若粗而言之。造業者是六識。受報者是業識。究竟言之。縱是業識自作自受。以由業識引起六識。故前文審業本誰作誰受。而卒雲自作自受。故征因訖當征其果也。云何六報。阿難。一切眾生。六識雖然造業。皆由因而得果。所招惡報。從六根出。
征明
云何惡報。從六根出。
釋眼根交報
一者見報招引惡果。謂眼識與意識俱造業因。招引眼根受惡果也。
命終見境
此見業交六根之時。見業屬火。則臨終時。故先見猛火。滿十方界。亡者神識。飛墜乘煙。入無間獄中。成論雲。極善極惡。皆無中陰。所以直入六交。皆言直入者。就重言也。
入獄見境
發明明暗二相。一者明見。由被因中。不能反觀自性。唯是流選奔色。故在地獄中。與人間見明見暗無異。由人間明目張胆。造業無畏。故在獄中。則能遍見種種惡物。如鐵蛇。銅狗。劍樹。刀山。牛頭。阿旁之類。生無量畏。二者。暗見。由在人間暗地瞞人。作諸惡業。恬不介意。故在獄中。寂然不見。生無量恐。蓋畏生於境。而恐藏於心也。
明交報
因中耳所聽者。或鼓樂弦歌嬌聲艷語。今在獄中。如是見火。燒聽。耳中但能聞為鑊湯。洋銅之聲。因中鼻所嗅者。龍涎。麝臍。花香。酒氣。今為見火燒息。鼻中但能嗅為黑煙紫焰。因中舌所嘗者。膏梁美味。適悅其口。今為見火燒味。其舌但能嘗為焦丸鐵糜。因中身所觸者。吳姬越艷。柔軟細滑。今為見火燒觸。其身但能觸為熱灰爐炭。因中所思者。俛(mían)仰天地。盤旋九州。今為見火燒心。其心但能思之生其星火進灑煽鼓空界。此由不能返見循元。流逸奔色之報。所謂生順死逆是也。
耳根交報
二者聞報。招引惡果者。謂耳識與意識俱造業因。招引耳根受報。
命中見境
此聞業交六根之時。則聞聽屬水。臨命終時。先見波濤沒溺天地。亡者神識。降注乘流。入無間獄。此於大浸稽天而不溺者異矣。
入獄聞境
發明開閉二相。一者開聽。耳有所聞。但聽種種鬧亂嘈雜。波濤洶湧。一切不可樂聲。令精神愗（mào）亂。而無主也。二者。閉聽寂然無所聞。令幽魄沉沒而無覺。以因中責人則明。恕已則昏。故受報時如是。聞波注聞。耳中則能聞為責罪。為詰情之事。因中鼓其勝氣。喑鳴叱吒。嗔目裂眥（zī）。故聽水注於見火。則眼中所見之境。但能化為雷。為吼。為惡毒氣。因中唾霧迷人。含沙射影。故聽水注於息。鼻中所嗅之境。則能化為雨為霧。灑諸毒蟲。周滿身體。番成害己。因中所嗜侯鯖。禁臠。並三難。八俎。一切珍饈之味。今聽水注其味則舌上所嘗之境。但能化為膿。為血。種種雜穢之物。因中觸體者。孌童季女。氣息香潔。今為聽水。注於觸。則身中所觸之境。但能為畜。為鬼。為糞。為尿。因中用威作勢。出其不意。而加害人。使人措手不及。今為聽水注於意。則中心所思之境。但能為電。為雹。摧碎心魄。此由不能返聞自性。流逸奔聲。招報者也。
鼻根交報
三者嗅報招引惡果者。謂鼻識與意識俱造惡因。招引鼻根。受惡果報。
臨終見境
此嗅業交。六根之時。鼻息屬氣。具出入息。吸則從上而入。呼則從下而出。則臨終時。先見毒氣。充塞遠近。亡者神識。從地湧出。其上。又從上而墜下。入無間獄。
入獄嗅報
發明通塞二相。一者通聞。謂鼻有所嗅而被諸惡臭穢之氣熏極鼻根使心擾亂也。二者塞聞。謂無所聞故。氣掩不通。悶絕於地。而無所知覺也。由因中恃虛氣以沖人。故行處皆通。如是嗅氣沖息。則鼻根所嗅之境。但能化為質礙而不通。為履是足所依。自不能行者也。因中恃火以害人。令息沖見。則眼根所見之境。但能為火為炬。而自燒。無所躲避。因中恃聽之聰利。而無所不達。今氣沖聽。則耳根所聞之境。但能為沒。為溺。為洋。為沸。因中以滋味為（口+厭）展飫為爽口。今息沖其味。舌根所嘗之境。則能化為餒為爽。皆成爛壞。魚敗曰餒。羹敗曰爽。所謂神奇化為腐朽也。因中恃氣以利刀劍觸眾生肉。四分八裂。為醯為脯。以肥己身。今息沖觸。則身根所觸之境。但能化為綻裂。為腐爛。為大肉山。有百千眼。而為無量蟲所咂食。謂四兩還半斤也。因中恃氣瞞心昧己。暗裡中人。使人不覺。今息沖思。則心所思之境。但能化為灰。為瘴。為飛砂礪。擊碎身體。所謂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此皆不能反息循元。流逸奔香之報也。
舌根交報
四者味報招引惡果者。謂舌識與意識俱造業因。招引舌根受惡果報。
臨終嘗境此味業交。六根之時。舌根屬兌。兌為金。因中為此舌根用諸羅網。網諸禽獸以滋己之口腹。則臨終時。先見鐵網。猛焰熾烈。周覆世界。亡者神識。從上而下透掛其網。倒懸其頭。而直入無間獄。
入獄嘗報
發明吸吐二相。一者吸氣。謂氣從外入者屬水。故結成寒冰凍冽身肉。二者吐氣謂氣從內出者屬火。故飛為猛火。焦爛骨髓。如是因中為此味故。食啖生命。令彼忍痛。受苦。故令嘗味。歷嘗則舌根所嘗之報。但能為承為忍。受其痛也。為此味故。用火炮炙。故味金歷見。則眼根所見之報。但能為然金石。不敢食也。為此味故用刀剖割。故味金歷聽。則耳根所聞之聲。但能化為利兵刃。而害。為此味故。以籠取禽故味金歷息。則鼻根所嗅之氣息。但能化為大鐵籠。彌覆國土。為此味故。用弓弩以觸禽獸。今味金歷觸。則身根所受之報。但能化為弓。為箭。為弩。為射。為此味故。懸想飛禽。從空而下。故味金歷思。則意根所思之報。但能化為飛熱鐵。從空雨下。此由不能旋味循元。流逸奔味之報也。
身根交報
五者觸報。招引惡果者。身識與意識俱造。招引身根。受惡果報。此身根所對。是中有男女身分之樂觸。是故此觸業交六根。則臨終時。先見大山。四面來合。無復出路。亡者神識。見大鐵城。火蛇。火狗。虎獅子。牛頭。獄卒。馬頭羅剎。手執槍矟（shúo）。驅入城門。向無間獄。
入獄觸報
發明離合二相。一者合觸。感合山逼體骨肉血潰。二者離觸。則感刀劍觸身。心肝屠裂。此身為五根之身。因中為此身奔走道途。閒遊園觀。如是合觸之身根。歷觸則身根所觸之報。但能化為道。為觀。為廳。為案。道趣獄路。觀獄王門關兩觀也。廳案皆治罪之處。亦身根所依處也。因中為此身而觸色。故今身歷見。則眼根所見之色。但能為燒為爇之苦。為此身而觸聲。故今歷聽。則耳根所聽之聲。但能為撞。為擊。為剚（zì）。插刃於肉。為射。插箭於身。皆不可聞之觸也。為此身而觸息故歷息。則鼻根所嗅之息。但能為括為袋。謂猶括囊結其口。而不出氣也。為考為縛。謂系其身。而不容轉動也。為此身而觸味。故今歷嘗。則舌根所受之味。但能為耕。為鉗。為斬。為截。不可口之觸。為此身而攀緣故。歷思。則意根可思之境。但能為墜。為飛。為煎。為炙。不可意之觸。以思則或升或降。或熱惱故。由此不能反身以自修。而為流逸奔觸之果報也。
意根交報
六者思報。招引惡果。謂意識造業。五識皆具業因。招引意根先受惡報。意為主。無明風所自出。故此思業交六根之時則臨終時。先見惡風。吹壞國土。亡者神識。被無明風。吹上空中旋從空落。乘風上下。墮無間獄。此與御風而行者異也。
入獄思境
發明覺迷二相。一者不覺迷極。則荒亂而奔走不息。二者不迷覺知。則苦有無量煎燒。痛深難忍。蓋心無方所。莫知其鄉。故如是邪思。結思則意根所思之境。但能為方向。為處所。因中掩其不善而著其善。故邪思結見。則眼所見之境。但能為鑒為證。使無隱其噁心邪思。結聽。火結聽水。故使流者結為大石。熱者化為冰霜。明者化為土霧。則耳根所聞者。但能為大合石。為冰。為霜。為土為霧。邪思結息。則鼻根所嗅之境。但能化為大火車。火船。火檻。此皆栽物之器。氣所化也。氣能載物故也。心火結嘗。則舌根之境。但能為大叫喚為悔為泣。以痛苦難忍。號天叩地無及矣。此邪思之結觸。則身根之報。番覆無定。但能為大為小。為一日中。萬生萬死。為偃為仰。亦不可定也。此由不能反思自咎。流逸奔法之報也。
問。何故一根作業。五根皆遍受報。答。以六根造業。性中相知。故報亦相通。用中相背。故諸根各別。唯識之理。信其不誣。此六根交報。皆是不思議業力熏變。而業力甚深。尤不可測。唯佛眼洞明其端倪。實非思議心所能知也。若以因果對論。則毫末不爽。故宗鏡雲。十因既作。六報寧亡。皆是一念惡覺心生。顛倒想起對境作因成之假。隨情運相續之心。不以智眼正觀。遂陷凡夫業道。雖則一期狥（xǔn）意。罔思萬劫沉身。是以一切如來同宣。審宜刻骨。十方菩薩皆懼。實可驚心。
結
阿難。是名地獄十因六果。皆是眾生。迷妄所造。此結前妄業。皆是迷真實心。而循業發現。非實有也。若果識得自心。則大地無寸土。況地獄乎。
發明重輕因果
若諸眾生。六報十因。惡業具足一時同造。此則極重入無間阿鼻大地獄。受無量苦。經無量劫。若六根亦具足十因。但前後異時各造。及彼所作。或兼一境。或兼一根各造。或兼二根二境各造。乃至三四根三四境各造。又輕於前。是人則入八無間獄。若身口意三根。唯作殺盜淫三因。餘不兼涉。稍輕於前。是人則入十八地獄。泥犁經雲。火獄有八。寒獄有十。或是十八鬲子地獄。三業不兼者。中間或為只一殺一盜。或缺於淫。中間或具盜淫而缺於殺。或具淫殺而缺於盜者。此又輕於前。是人則入三十六地獄。若能見所見。一根一境。於殺盜淫。單犯一業。或身殺身盜身淫。或口殺口盜口淫。或意殺意盜意淫。此又輕於前矣。是人則入一百八地獄。
結別作同受
此諸地獄由是眾生。別作別造。謂各各私造其業。是同於世界中。入同分地獄也。前問此之地獄。為是本來自有。為是眾生妄習生起。是故結答雲。妄想發生。非本來有。嗚呼。地獄之苦。比於人間牢獄。更萬億倍。乃恬不知畏。而甘心造業。自墮其中。何愚痴之甚也。或謂虛談三世報應。妄說六道輪迴者。不亦可憐憫哉。莊子曰。為不善於顯明之中者。人得而誅之。為不善於杳冥之中者。鬼神得而誅之。真可畏哉。
【別明鬼趣章】
大意獄罪畢而入鬼趣。令悟妙圓明心妄本無也。
總標
獄罪有出而不出者。夫戒為眾生出苦之具。佛為眾生拔苦之師。法為眾生盡苦之地。眾生若謗若毀。前情想升沉章末。已明此等。更生十方阿鼻地獄。永無出期。此章言十因報盡出而為鬼。特先揀其已明。複次阿難。是諸眾生。若非是破律儀者。非是犯菩薩戒者。非是毀佛涅槃法者。所造諸餘雜業。即前十因於地獄。其罪重者。歷劫業火燒然。後還業識身空。地獄罪畢。受諸鬼形。
別釋怪鬼
愛染生情。情始乎貪。故十習因先以貪言之。蓋好德者。視金玉如瓦礫。若多貪求之人。視糞土如黃金。若眾生於本因。輕身貪物。愛畜珍奇為罪。是人地獄罪畢。乘其餘習。遇物成形。如附金玉芝草。而為精為靈。名為怪鬼。
魃鬼
好德之人。心如盤石。了不可動。唯好色者。觸情流轉。故曰貪色為罪。是人罪畢。所有餘習。遇風成形。或東或西。隨風不定。名為魃鬼。為亢陽所致也。
魅鬼
若詐習之人。唯以甘言魅惑前人。故貪惑為罪。是人地獄罪畢。餘習未忘。故遇畜成形。名為魅鬼。若狐精猿精。現美色以媚人也。
毒鬼
若怨習之人。發於銜限故曰貪恨為罪。是人地獄罪畢。餘習米忘。遇蟲毒以成形。名蠱毒鬼。以毒人。若南方有妖術。令人成蠱痛者。此鬼主之也。
厲鬼
其嗔習之人。發於相忤。憶念舊惡。刺心入骨。俟其勢衰以圖報。故貪憶為罪。是人地獄罪畢。餘習未忘。遇衰成形。名為厲鬼。若今行瘟行瘧之類是也。
餓鬼
其慢習之人。發於相恃。由內無實德。虛驕恃氣以傲人。故曰貪傲為罪。是人地獄罪畢。餘習未忘。遇氣成形。名為餓鬼。無飲食充腹。唯存懨懨氣息故也。
魘鬼
其誑習之人。發於相罔。昧良心而瞞人壓人。終身處於暗昧之地。故曰貪罔為罪。是人地獄罪畢。餘習未忘。遇幽為形。名為魘鬼。猶在暗裡。尚能欺壓在寐之人也。
魍魎鬼
其見習發於交明。殊非正見亦是邪明。故曰貪明為罪。是人地獄罪畢。餘習未忘。遇精靈為形。名魍魎鬼。由彼見地不真。杳冥恍忽。即為鬼物。亦似有如無也。
役使鬼
其枉習之人。發於誣謗。成人之惡。然明知是枉。不過強彼承認。以是貪成為罪。是人地獄罪畢。餘習未忘。遇明為形。名役使鬼。由彼明了。故為天神役使也。
傳送鬼
其訟習之人。發於交喧。結黨羽以相執證。故曰貪黨為罪。是人地獄罪畢。餘習未忘。遇人為形。名傳送鬼。即今所謂附巫祝。而傳吉凶者是也。良以因中結黨。訐露人之陰私。以傳遞人。故為鬼亦附人。以陰私告人也。
結
阿難。是人皆以純情墜落地獄。情屬水。今以業火燒乾情水。則地獄因窮果盡。地獄罪畢。上出為鬼。此等皆是自妄想業之所招引。若悟菩提大事。則妙圓明心中。本無所有。諸鬼業習。所謂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應須還宿債。故下鬼業盡而作畜生也。
【別明畜趣章】
大意令悟自作自受。菩提心中。三途皆幻妄也。
總標
複次阿難。前之鬼業既盡。是諸罪人。則情與想。二俱成空者。但空阿鼻之純情。無間之九情一想。有問之八情二想。餓鬼之七情三想。此皆業火燒乾。如人病後。情想俱無。尚留六情四想。為潤生而生。毛群羽族中。方於世間。與元負人。怨對相值。身為畜生。畜謂畜養。謂彼橫生。稟性愚痴。不能自立仗他畜養。故名畜生酬其宿債。
別釋梟類
昔因貪習。為物性之鬼。猶所著之物銷。鬼報亦盡。隨其餘習。生於世間。多分為梟類。梟為不孝鳥。附塊為梟雛。雛大反食其母。皆大怪事。謂之怪鳥。
咎徵因貪色之餘
習而為風魃之鬼。由所鼓之風銷。鬼報亦盡。隨其餘習。生於世間。多為咎徵者。凶事之先驗。如商羊舞水。江豚拜風等。一切異類也。
狐類
因貪惑之習。而為畜魅之鬼。由所成之畜死。鬼報已盡。隨其餘習。生於世間。多為狐類。作妖媚以惑人也。
毒類
昔因怨習。而為蟲蠱之鬼。由所成之蠱滅。鬼報已盡。隨其餘習。生於世間。多為毒類。奮咀螫以害人。蓋魅多憑狐。故卒為狐。蠱集於毒。故終為毒類。真餘習所使也。
蛔類
昔因嗔習。而為衰厲之鬼。由所著之衰窮。鬼報已盡。生於世間。多為蛔類。蓋昔依人而作厲虐。今依臟腑而消飲食。雖是餘習。亦由至暴而化為至柔。
食類
昔因慢習而為受氣之餓鬼。由所著之氣銷。鬼報已盡。生於世間。多為食類者。其空腹高心。人所切齒。皆欲寢其皮。而食其肉。故卒為食類。所以謙為至德地。
服類
昔因詐習。而為綿幽之鬼。由所消之幽消。鬼報已盡。生於世間。多為服類。常從暗中欺人。故為牛馬驢騾。明中為也。
應類
昔因見習和精。而為魍魎之鬼。由所愛之和消。鬼報已盡。生於世間。多為應類雁寒鴻。應節而至亦明見其餘習也。
休徵
昔因誣謗之惡。而為明靈之鬼。由明滅。鬼報己盡。生於世間。多為休徵。如喜雀蜘蛛。以及祥鳳瑞麟。以報祥禎。一切諸類也。
循類
昔因訟習貪黨。而為依人之鬼。由所著之人亡。鬼報已盡。生於世間。多為循類昔循人。今雖在異類。亦馴擾可畜。犬。貓。猴。之類是也。
總結三塗
阿難。是等皆以地獄業火乾枯。而為餓鬼。則情想俱空。與元負人相值。酬其宿債。傍為畜生。此等亦皆是自己虛妄業因之所招引。若悟菩提。於反掌則此妄緣。本無所有。如汝前所言者。寶蓮香等。及琉璃王。善星比丘。如是惡業。非外有也。本自發明。非從天降。亦非地出。亦非人與。乃是自己妄想業因之所招感。故還自來受其果。元自作自受。菩提心中。實無一法外來。皆為浮虛妄想凝結所成。如水成冰耳。下章盲生業盡復生人形。
【別明人趣章】
大意息其業計顛倒。令現前聞法者直趣菩提也。
承前總標征剩
複次阿難。從是鬼道復為畜生。以六情四想為潤生。酬償先債。債畢即當兩無交涉。若彼酬者。復有分越所酬之物。則此等眾生。又以情想均等為潤生。還復生為人中。而反征其昔有越分所酬之剩。負征如彼稅之徵。剩餘也。言復索其所負之餘債也。
勝酬
如彼負剩之人。或有善業力勝。兼有福德。而處富貴則就於人中。不舍人身。酬還負彼之剩力。或遭竊取。或遭劫奪之類。
劣酬
若善業力不勝。無福德者。而還為畜生。償彼餘剩之直。
負債易償
阿難。當知分越所酬之人。若但過用被負重致遠之錢物。或但過役其耕治田地之力。則償彼餘直之時。亦但酬還其錢力而完足無剩。則自停止。
負命雖酬
若使過用其錢過役其力。如於中間又復殺彼身命。或食其肉。如是乃至經微塵劫。相食相誅。猶如汲井轉輪。互為高下。無有休息。除非自己以奢摩他觀。而得其道。及佛出世。怨結方能解釋。不然。則此怨害。終身不可定寢。願諸仁者。當以慈心。常加愛護。不宜過用其力。尤不宜貪口腹。以傷其生。不負如來叮嚀苦口相勸。亦見得人道之難也。夫人。於六趣中。能止息煩惱。故人即止息義。又人者。忍也。謂於世間。或違或順能安忍故。
別釋頑人
汝今應知。彼梟倫者。昔因貪物為怪為梟。與元負人。酬債已足。復轉人形。生人道中。參合頑類。參合者。帶畜生之餘習。而拳雜混合於人中也。頑類者。頑無所知之一類。心無惻隱不知禮義。不識廉恥。毫無倫理。不可化而為善者也。
異人
彼咎徵者。由本於貪淫。溺愛不明。事事皆成過咎。故為咎徵。征者。明也。人有過咎。而先與明之。與元負人。酬債已足。復轉人形。生人道中。參合異類。異者。怪異如五種不男不女之類。雖復人形。猶然愚痴昏鈍。不得精明。所謂使人愚蔽者。愛與欲也。
庸人
彼魅鬼而為狐倫者。昔為狐媚酬債已足。復轉人形。唯是曲情飾貌。搖尾乞憐。以諂世求容。不能卓然自立。故生人道中。參於庸類。所謂因人成事。碌碌庸人也。
狠人
彼蠱鬼而為毒倫者。與人怨害。酬足已畢。復轉人形。即蜂目狼聲。剛愎自大。故生人道中。參合狠類。所謂甘心奮毒。以螫人。不自知其非也。
微人
彼厲鬼為蛔倫者。昔以衰氣附物。而成蛔類。先債酬足。復轉人形。而成微賤之人。故曰生人道中。參合微類。雖親附人。不齒錄者也。
柔人
彼之餓鬼為食倫者。由傲物而為人切齒。成其食類。與元負人。先債酬足已畢。復還人形。無丈夫氣。不能奮發而委靡。生人道中。參合柔類。所謂不振之徒也。
勞人
彼魔鬼為服倫者。由宿生負重致遠僕僕不休。先債酬足已畢。復轉人形。生人道中。參合勞類今被人之驅役。為牛馬走使。勤劬勞頓不息。
文人
彼魍魎鬼為應倫者。由宿有聰明。知見不真。故墮為魍魎。先債備能酬足。今復人形。生人道中。參於文類。言文類者。只是小有才。通文解義。與人應接。不失其序。亦有可觀。非經天緯地之文也。
明人
彼役使為休徵者。由宿昔托明成形。先債酬足。復還人形。生人道中。參合明類。言明類者。乃應世一隙之明而已。非輝天鑒地之大明也。
達人
彼傳送鬼為循倫者由宿昔循順人心。先債酬足。復生人形。生人道中。參於達類。據上十種。則知人道參乎想明者十三。合乎情幽者十七。所以昏愚頑鈍者多。文明特達者少。向上者少。下流者多也。然此界為五趣雜居。故究其用心。則人趣中。五趣皆有復形者。不止畜生一類。
如天竺僧耆越。晉惠時入洛陽。諸比丘作禮。越指支法淵曰。此菩薩從羊中來。又指竺法興曰。此菩薩從天中來。又僧曇翼。生時脅有雉毛。故名翼。因宿生聽法華經。得脫雉身故。然則人中諸類。皆有不止一婁。如富貴而慈善者。似天中來。聰明而瀟散者。似仙中來。兇狠而剛愎者。似修羅中來。貧賤而常凍餒者。似餓鬼中來。頑痴而無知識者。似畜生中來。常牢禁而囚首垢面者。似地獄中來。夫種類不同。勝劣各異。則知來路定非一處。今則偏就畜生一道復形者說。以見人身難得。而袈裟之下。一失人身。尤難復也。裴公雲。鬼神沉幽愁之苦。鳥獸懷獝（xü）狘（xuè）之悲。修羅方嗔。諸天正樂。可以整心慮趨菩提。唯人道為能耳。人而不為。吾末如之何也已。可不自惕自警耶。
總結以警
阿難。是等皆以。昔在人道中。作三塗業囚。受三塗果報。而宿債畢酬。三塗業盡。而復形人道。皆無始來。無明障心。煩惱障慧。不愛物命。恣情殺啖以為活計。如是業計顛倒。劫劫生生。相生相殺。酬償宿債。債盡而復人形。反征其剩。雖得人身。苟若不遇如來出世。不聞如來正法。令其轉殺為慈。仍於塵勞中。法爾輪轉。則此人身不久。又入三塗。為鬼為畜矣。蓋其得人身也甚難。失人身也甚易。所以如來痛說。此輩名為可憐憫者。下章自人道進修仙道也。
【別明仙趣章】
大意今發心人。必依正覺修三摩地。不致報盡散入諸趣也。
總標仙道之自
說文雲。仙者。遷也。老而不死。遷入山也。仙趣有處不別開者。人道攝故。次於天者。少持其戒。無定慧故。前三塗皆以十習為因。初得人身。猶帶十種餘習。今此仙趣。則於十習無干。但是厭畏無常。希求常住。而不得其師道。故錯亂修習為可惜也。若洞賓遇黃龍。而棄瓢摵（shè）琴不亦幸乎。阿難。復有從人道進修。不依如來常住真心。發起正覺智。修三摩地。而證究竟堅固之理。若遇邪師。別得生理。不知此身堅固妄想所成。終從變滅。反誤認有性可修。有命可接。使之長生不死。殊不知此修。皆是妄念存留虛想。固守色陰之形。縱令久住。八萬劫終。必落空亡。此人游于山林之間。人跡不及之處。所謂名山洞府。崑崙等處是也。所有十種仙之別道。所用工夫。雖有優劣不同。而存想固形。為其要訣也。
別釋地行仙
阿難。彼諸眾生。為堅固其形。如煉胡麻紅鉛以為其服餌。如是服之。而不休息。縱得食道圓成。但可壯體延齡。不能飛舉。故名地行仙。
飛行仙
若諸眾生。為堅固其形。如生啖黃精鬆柏。草木如是服之而不休息。縱得葯道圓成。但能身輕足快。行則如飛。名飛行仙。
遊行仙
若諸眾生。堅固其形。而養鉛汞煉丹砂。九轉火還於金石如是煉之。而不休息。縱得化道圓成。但可化白石為黃金。化凡骨成仙丹。而用行無礙。名遊行仙。
空行仙
若諸眾生。為堅固其形。一動一止之間。如煉精化神。煉神還虛。如是凝神定氣。而不休息。此人縱得氣精圓成但可羽化飛升。名空行仙。
天行仙
若諸眾生。為堅固其形。如鼓天池之津液。能令水升火降。金丹內結。啖精吐液。而不休息。此人縱得潤德圓成。肌膚若雪。顏貌如童。不食五穀。不交世欲。與天相似。名天行仙。
通行仙
若諸眾生。力堅固其形．如餐日月之光華。吸雲霞之精色。如是吸粹既久。而不休息。此人亦得吸粹圓成。則精氣貫通物理。入金石蹈水火而毫無妨礙。名通行仙。若五通仙之類。
道行仙
若諸眾生。為堅固其形。專以咒禁之力。固守色軀如是咒持既久。而不休息。凝神永命。此得術法圓成。名道行仙。此西域多傳此咒。於井中持誦三年。自能從井飛出。
照行仙
若諸眾生。為堅固其形。如仙書初繫心於臍輪下。透尾閭。升夾脊。以至泥洹。所謂夾脊雙關透頂門也。如是思念行之。而不休息。此思憶圓成。謂之迴光返照。名照行仙。
精行仙
若諸眾生。為堅固其形。如以坎男離女。匹配夫婦。交遘而不休息。此感彼應。精氣圓成。名精行仙。
絕行仙
若諸眾生。為堅固其形。觀萬物生於變化。如是存想化理。久而不休不息。乃能覺悟。此仙道圓成。則可移山倒海。改易四時。此仙道之絕行。名絕行仙。
結妄
阿難。是十仙等。皆於人道中冶煉身心。不遇明眼宗師。不知修習正覺道果。別得長生之理。縱得壽千萬歲。休止深山。或大海島。絕於人境。豈知此長。僅足勝短。譬如蕣（shùn）華之於松柏。蟪蛄之於冥靈。雖修短不同。豈不死耶。故黃龍斥為守屍鬼。玄沙呼為魂不散底死人。斯亦在輪迴數中。妄想流轉。以不知性本無生。命非妄立。而執此為長生久視之道故也。若遇聖師。幡然改悔。則入三摩地。若不修如來三昧道理。仙報一盡還來人間。散入諸趣改頭換面。仍墮異類中也。
且夫非想天人
壽八萬劫。報終還受飛狸之身。況神仙壽止千歲。尚未及四空天之一晝夜者。而眾人匹之。不亦悲乎。故學人當憂聞道之不早。勿憂年壽之不永也。仲尼曰。朝聞道。夕死可矣。至哉言乎。近見羨長年者。悉是一種痴富貴人。求住人間。長享欲樂。若果長生可求。樂欲可久。則秦皇漢武。當不速死。富貴之習迷心如此。真可發一笑也。倘有志。費盡許多精神。何不學十念往生。即得無量壽也。寧不簡要哉。
【別明欲天趣章】
大意令修道人。形心俱凈。依常住心為本修行也。
總標天趣之因
天者。自在義。又雲。光明照耀義。又天者．巔也。首出庶物義。天有三。為欲界。色界．無色界。欲界天。自須彌腰頂。以至空居。共有飲食淫慾睡眠具足三欲。故欲天男女嫁娶妻妾。亦如人間。所謂四王忉利身相抱。夜摩執手兜率笑。他化自在眼相覷。此是六天真快樂。但諸天人皆無骨肉。亦無大小便利不凈．身有光明。無分晝夜。報得五通。形無障妄。是知天趣為為欲界極尊也。阿難。諸世間人。不求如來常住真心。為本修因。而以十善為本修因。希求世樂。夫五欲為果。由無正觀修行。是故未能舍諸妻妾恩愛此人持不淫戒。而淫有邪正。自己妻妾為正淫。他人妻妾為邪淫．是知尚有己分正淫在也。
別釋四王天
於邪淫中。不但身不犯。而心亦不流逸。以邪淫念既不動。故愛水亦澄瑩。意地生明。命終之時。舍肉身而後受天身。所居報土。在須彌腰。鄰於日月。如是一類。名四天王天。以山腰四面。有持國。增長。廣目。多聞。各居一面。各護一洲是也。是知人道之流。而為地獄三塗者。尚淫習為首也。人道之升。而為上界。諸天者。伏淫習為首也。人道之升。而成聖成賢者。斷淫習為首也。淫習之為害。不啻如怨賊毒蛇也。
忉利天
此人不但邪淫之不流。即於自己妻房。淫愛微薄疏淡減少。不多流逸。或於清凈獨居之時。間有念起。不得清凈全味。比之前人。已超一倍。命終之後。超日月明之四王天。居人間須彌山頂。如是一類。名忉利天。此雲三十三天。帝釋所統之界。已上二天。猶未離地。此二天形交成淫。與人無別。但風氣一泄。欲漏使除。非若人間。有不凈流溢也。
時分天
逢欲暫交。去後更無思憶。追戀之心。此人靜居已得全味。於人間世。欲心動少而靜心尤多。倍勝於前。命終之後。於虛空中。朗然安住空界。
問。空居既無界地。宮殿何居。答。七寶琉璃。與大地無異。但欲下時。即空豁無礙。例如人間大地。聖賢天鬼。皆能上下虛豁無礙。當知萬法虛妄。業力使然。故虛實並現。昧者未達。
若論此天之高。較之須彌山更高一倍。故日月光明。上照不及。是諸天人等。各自身有光明。互相照耀。如是一類。名須焰摩天。此雲時分。以蓮花開合為晝夜是也。正法念經雲。此天人或一百一千。共聚一蓮花須同坐。不隘不窄。以善業力故。此天唯摟抱咸淫。不交博矣。
知足天
一切時靜。言動靜之間。全無淫念。校前動少靜多。又加一倍矣。但有極得意之境。必可應之觸。自來強逼。未能無心違戾。猶順從彼意。命終之後。生知足天。能於五欲生知足矣。上升精微。不接下界。諸人天境。乃至劫壞。三災不及。如是一類。名兜率陀天。是指彌勒內院言。此天有內院。外院。五十重。每一重有五百億天宮。內則四十九。外則一也。彌勒菩薩所居大摩尼殿。居其中焉。此無漏報土。是為別報天。如阿那含之寄居四禪也。以此內院。是補處菩薩寄居之處。即外院不得窺其堂奧。況下界諸天乎。故曰精微而不接下界諸天人之境也。縱使劫壞三禪。而此內院。三災不及。亦未嘗壞。以是聖人後得智所現故。上生經雲。今此天主。名曰彌勒是也。已具三品九婁。行者念念發弘誓願。得生彼處。以無漏力三災不及。今言三災不及。者。通敘內外院。蓋外院由第九品中一分不精進者。所生之處。生七日後。彌勒菩薩。放光雨花。引入內院。小摩尼殿。尋為說法。俾發起精進力故。然後引之。令入內院。二院之外。又有業報一天。乃有漏故所成。是為總報天也。修十善業者得生彼處。以有漏果。故三災可壞。是雖居同一天。然以總望外院。尚如仙凡之隔。況內院乎。此文或先言外天。而後兼內院。譯者過於省文也。梵語兜率。此雲知足。故此天但以一笑成欲。又不同於把乎矣。
變化天
前有應觸。尚有應心。此言我無欲心。應汝行事。但於欲境橫陳於前時。雖然隨他應觸。而了無欲味。猶如嚼蠟。此又勝前一倍。命終之後。生越化地。越化者。謂能超越下天．又能自化樂具。如是一類。名樂變化天。
他化天
此守戒人。心希上界。了無一念世間情慾之心。但同世權設行事。至於行事。交合之時。不但全然無味。抑且心中瞭然超越。毫無沾染。此又勝於前。故曰命終之後。遍能出超化。即變化天。無化境。即兜半天。如是一類。名他化自在天。諸欲樂境。不勞自化。皆由他化。而自在受用也。此上二天。以相視為淫。故益勝下天也。
總結
阿難。如是六天。形雖出動。此動字。單指欲心。躁動世人為欲所動。若奔流逸如醉象狂猿。莫能控御。今能漸制。以至靜。故曰形雖出動。心跡尚交。未至真於無心焉。自此已還。故總名為欲界。從阿鼻至此。皆欲界攝。謂之五趣雜居地也。
大佛頂首楞嚴經貫珠集卷第八（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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