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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曼德拉讓人值得一再回味的一段話

曼德拉:不必犧牲,你們走吧(2013-12-06 08:15:28)

標籤: 人文歷史文化

南非是接受西方文化最為深遠的一個非洲國家。甚至可以說,南非所接受的西方文化,恐怕比東方民主國家更到位一些。從南非傳奇人物納爾遜·曼德拉身上,我們看到了西方文化那濃重的影子。

1960年,當非國大在南非遭禁的時候,曼德拉就囑咐他旗下的那些年輕的非國大成員,說「沒有必要犧牲,你們走吧,去外國深造」。在這些流亡的非國大成員里,其中就有今天的南非總統姆貝基。今天回過頭去看,非國大的勝利已不再是最重要的話題,需要認真想一想的倒是曼德拉上面的那番話,在非國大面臨政治困境的時候,這個組織的領導人沒有號召他的黨員忠於他本人和忠於革命事業,更沒有號召他的黨員赴湯蹈火、肝腦塗地,而是鼓勵大家「臨陣脫逃」,一走了之。

當初,我看到曼德拉上面那段話的時候,很有些不適應,鬥爭怎能沒有犧牲呢?革命怎能沒有犧牲呢?換言之,不犧牲,哪有鬥爭的勝利,哪有革命的成功?我自小就生活在這樣的語境中:一些人的犧牲,是革命成功的必由途徑——這裡不存在談判、妥協,有的只是鎮壓→反抗→犧牲的惡性循環。等到革命成功,又進入這樣一個語境:我們今天的和平生活,是那些烈士用鮮血換來的。於是,生活在這一語境下的人們,就有了某種負疚感,好像欠了誰是的。欠了誰的呢?死人的債自然不用去還了,我們欠了那些活人的債,他們老在我們面前喋喋不休地強調江山是他們打下來的,我們也就只能乖乖順從,否則就是忘恩負義。這段看似多餘的文字,倘若不寫下來,也就無從理會曼德拉「不必犧牲」的理念,更無從解讀他的非暴力(1)抵抗原則。

從1960-1990這三十年間,非國大的非暴力鬥爭,儘管歷經坎坷,但畢竟在1990年迎來勝利的曙光。這一年,白人政府取消了對非國大的禁令,曼德拉也結束了被白人政權關押長達二十七年的歷史,姆貝基則結束了長達二十八年的流亡生涯,回到祖國。當年,在陰暗潮濕的羅本島監獄,曼德拉曾說:「在那些漫長而孤獨的歲月中,我對自己的人民(單指黑人)獲得自由的渴望,變成白人和黑人都獲得自由的渴望。」為了換來不流血的和平民主,曼德拉非但不支持「把白人趕進大海」,反而呼籲黑人「將武器扔到海里去」!曼德拉更是頂住黑人解放陣線內部的強大壓力,堅持與政府進行馬拉松式的多黨談判,團結一切力量,化解種族怨恨。

曼德拉不計前嫌,與德克勒克為首的白人勢力共同推動南非和平進程,避免了內戰,進而使種族隔離制度徹底被清除,南非於1994年首次實現了多種族平等大選,曼德拉當選為南非第一任黑人總統。南非曾是世界上種族衝突最激烈的地區,但在曼德拉的堅決倡導下,新南非並沒有沿襲「紐倫堡」式的國際審判方式去處理歷史宿怨問題,而是成立了一個「真相與和解委員會」。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出歷史真相,然後大家和解,而不是秋後算賬。

人們不會忘記,曼德拉從獄中釋放後不久,曾對記者說:「我就想在我的國家有議會民主!」這一直以來,都是曼德拉的一個夢想。為了這個夢,曼德拉和他的同事整整煎熬了三十年。這不是我們常說的耐心與毅力,而是對民主精神的不懈追求。在十九世紀下半葉至二十世紀上半葉近一百年的時間裡,世界上有很多國家都有過革命經歷,長則半個世紀,短則二三十年。革命就是流血,幾乎成為這些國家的一個鐵律。折騰了幾十年,革命成功了,人們回眸一瞥,卻發現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人們尚未恢復重建的信心,卻又看到一個極為不願看到的殘酷現實:先烈用鮮血換來的竟然還是跟從前一樣的專制政體!

就成本而言,暴力革命推翻前朝專制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曼德拉靠非暴力推翻前朝專制,也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同樣的時間,不一樣的成功渠道,哪個划得來?這筆賬恐怕連小學生都算得來的。更重要的一筆賬是,暴力革命推翻前朝專制政體,通常也會順勢建立起一個新的專制政體。而非暴力民主運動推翻前朝專制政體後,新的政體一般很難再回到前朝曲上去,而是像曼德拉時代的南非、甘地時代的印度那樣,「聽唱新翻楊柳枝」了。

我並沒有看到曼德拉在暴力與非暴力之間算什麼成本帳,也許他的議會思想里已經包含了這些積極因素。比如在談到南非為什麼要毫不含糊地選擇西方議會制度時,曼德拉的解釋單純得猶如一碗白開水:「我認為英國議會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制度,獨立和公正的司法制度總令我仰慕不已。」曼德拉就是靠這麼一條簡單的理由,抵制住了「議會制度不可能適用於非洲」的彌天大謊,更抵制住了「非洲適於一黨獨裁統治」的謬論。

1999年,曼德拉做出一個感動非洲、震顫全球的決定,他宣布自己將永遠告別總統一職,不再參加下一屆總統競選。這就是說,歷經二十七年鐵窗生涯後走向總統寶座的曼德拉,僅做了一屆總統就徹底退出了南非的政治舞台。曼德拉的這一決定,亦如他選擇議會制度的理由那麼簡單,他說,我老了,該回家了。當年華盛頓要求退出美國政治舞台的時候,大致也是這麼說的,就是渴望退休後,回到自己的家鄉,過一種寧靜的田園生活,在那裡,一直到死。

曼德拉的退休,不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激流勇退,因為曼德拉老了,南非的議會民主實現了,他現在所需要的就是回家休息。假如曼德拉沒有意向退出南非政治舞台,相信感念他的南非選民,也一定會讓他把總統寶座坐穿,以此答謝他對南非歷史的貢獻。但我們想想,如果是那樣,曼德拉還能是今天人們心目中的曼德拉嗎?

在這個世界上,最不乏見的是嗜權如命的癮君子,他們打著民主的旗號推翻前朝政府,而一旦自己坐上元首那把交椅,他比前朝更獨裁,也更戀權。每每觸及到這類政體毒瘤,就對應地想到把到手的權力奉還給人民的那些偉大的政治家,比如雅典的梭倫、美利堅的華盛頓、南非的曼德拉。這種聯想雖然未必能改變什麼,但卻是人類心靈史上不可或缺的美感。

(魏得勝著《風中的文化帝國》,中國社會出版社200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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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非暴力民主運動】在現代史上,堅持非暴力而達到民主進程之目的的,矚目的有三位,第一位是1940年代印度的甘地,有數百萬人追隨他。一邊是統治者的武器槍殺、鞭打、監禁和侮辱,一邊是被統治者平靜地接受懲罰。正是這種非暴力不合作運動,最終迫使英殖民政府做出讓步,於1947年8月14日,同意印度獨立。第二位是1960年代美國的馬丁·路德·金,他領導的民權運動,參與者事先都受過「非暴力行動」的技術訓練:參加行動的大學生一律服飾整潔,頭髮一絲不苟,以最有尊嚴的形象來到本來禁止他們去的地方。進入之後,以直視的目光正常地提出服務要求,保持不卑不亢的笑容,在受到拒絕甚至粗暴對待的時候,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並且保持自己的尊嚴。華盛頓和平大遊行,是黑人運動的頂峰,吸引了包括許多白人在內的二十五萬人,使1960年代美國黑人堅持非暴力爭取人權的運動達到了目的。第三位是1960年代南非的納爾遜·曼德拉,他的非暴力民主運動,使南非避免了內戰,也使南非在1994年首次實現多種族平等大選。非暴力民主運動的精神,均來源於英國1688年的不流血革命。這股英國風,堪稱人類運動史上最具人性光芒的一縷和風。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8a63830101fht7.html?tj=1南非前總統曼德拉逝世南非前總統曼德拉因長期肺部感染於當地時間2013年12月5日(周四)在約翰內斯堡住所去世,享年95歲。[我要寫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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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2-06 08:42:06)

    轉載

    標籤: 曼德拉財經

    在這個世界上,和納爾遜·曼德拉一起把生命中大部分時間放在監獄裡度過的人的確不太多;在這個世界上,和納爾遜·曼德拉一樣以不大規模流血的方式領導抗爭的人也不太多;在這個世界上,和納爾遜·曼德拉一樣領導民眾學會寬容的人更不太多。但是曼德拉,這個95歲的南非總統,黑人民權領袖,政治家,在自己的一生中同時做到了。

    這是一個有理想有期待的偉大人物,卻生長在一塊充滿了歧視、不平等、差別和缺乏獨立解放的土地上。因此他的一生,註定就是為南非的種族平等、人民自由去奮鬥。而荒涼羅本島的27年里,其實是曼德拉自我修鍊的27年。儘管他遠離非國大的政治中心,其理念到今天都在影響南非。

    曼德拉的一生中,大多數時間是以抗爭的面目出現的。而他所對抗的敵人,要比民族獨立時期更複雜。這是一種理念對一種制度的抗爭。以人的理念,對抗物的制度。在今天的約翰內斯堡,我們還能看到種族隔離博物館裡那些無法回頭走的鐵柵欄,這些鐵欄杆背後,是一個民族獨立解放之後,走向現代化的歷程。曼德拉在這個過程中的最大貢獻在於讓南非人民理解了,如何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制度的完善和法律的平等。

    更重要的是,他教會這個世界怎麼當一個現代意義上的政治領袖。他從歷史上學會了抗爭,卻教給未來如何寬容。在南非結束種族隔離制度之後,他和他所領導的非國大面臨一個重要的命題,清算還是寬恕。曼德拉和南非的宗教領導人選擇了後者,也實現了現代政治歷史上罕見的過渡。他們使用一種近乎告解的方式,來讓種族隔離期間犯罪的人們說出罪行,實現寬恕。這種現代政治的寬恕方式,在短時間之內實現了社會穩定和種族團結。今天人們之所以尊重曼德拉,不在於他消滅了多少敵人,而在於他拯救了多少敵人。

    一個偉大的人物,不在於他怎麼上台,而在於他怎麼下台。一場偉大的革命,不在於如何開始,而在於如何結束。時至今日,曼德拉早就告別政壇,他的辭世更多的是一種象徵性的告別。對於這樣一位長期卧床的老人來說,病痛的結束也未必是件壞事。但是他所留給這個世界的抗爭與寬容之間的關係,卻長久地縈繞在這個世界的心頭。

    文/央視評論員周慶安

    曼德拉的生命

    (2013-06-28 11:34:06)

    分類: 雜著及其他

    曼德拉的生命

    6月8日,南非前總統、畢生致力於種族平等和泛非主義理想實現的納爾遜.曼德拉因肺部感染,被送進了南非比勒陀利亞醫院,這是他自去年12月以來,因同樣的病患第四次入院治療。

    據當地媒體報道,連日來數十名各國記者冒著南半球凜冽的寒風,圍在比勒陀利亞醫院外徹夜守候,期待著「馬迪巴」(Madiba,曼德拉的昵稱)病情的明朗化。但正如塞內加爾《達喀爾太陽報》所評論的,南非政府和人民顯然尚未從心理上做好告別曼德拉的準備,自6月8日起直到6月22日上午,仍不斷發出「曼德拉病情在穩定、在好轉」的消息,但誰都知道,這位94歲高齡、歷經坎坷操勞的老人,生命已到了最後關頭。6月23日晚,南非官方終於承認,曼德拉已處於「彌留狀態」,儘管他的家人仍不願承認這點,而在盡著最後的努力,但大多數人已不得不做好心理準備,隨時與這位偉大人物告別。

    曼德拉曾一次又一次被人宣布「生命終結」——自然生命,以及政治生命,甚至在1962年差點被南非白人當局真的判處死刑,但一次又一次「死裡逃生」,令人無不嘆服其生命力之旺盛。此時此刻,或許正是盤點其生命力的最佳時機。

    自然生命:94載春秋

    納爾遜曼德拉1918年7月18日出生於開普省特蘭斯凱黑人領地庫魯鎮的一個「騰布王國」王室,當然,這個黑人「王國」早已徒具空名。他的父親早年死於肺結核,16歲時,他入讀克里斯伯里寄宿學校,3年的學業他僅用兩年就優異畢業,不久他轉校到希爾斯頓,並以熱衷拳擊和體育著稱。未幾他就讀於哈爾堡大學,在此期間因參與學生運動被除名,後來他通過函授,獲得了英國的法律學文憑,並獲得了律師執照。

    由於反抗包辦婚姻,他放棄繼承權逃到約翰內斯堡,幾經周折,得到在律師事務所實習的機會,並藉機完成了學業,不久他進入威爾沃特斯蘭德大學深造法律,並開始參加反種族隔離活動。

    曼德拉在此期間開始閱讀甘地作品,並深受其非暴力不合作精神感染,1948年,南非國民黨上台,開始強化種族隔離制度,曼德拉開始成為「非國大」活躍分子反抗種族隔離,並開設免費或低收費法律事務所,專為黑人服務。

    1956年12月5日,他和另外150人被控「叛國」而遭逮捕,馬拉松式的審判一直拖到1961年,所有被告都被無罪開釋。

    1961年,他被選為非國大武裝「我們的矛」總司令,雖然他主張非暴力,但仍積極履行自己職責,開始組織針對白人政權的破壞活動,並安排游擊隊員出國培訓;因為這段經歷,他被美國定性為「恐怖分子」,被限制入境,這項荒謬的禁令直到2008年7月才剛剛解除,此前即使貴為總統,他也只能進入紐約的一小塊地區——聯合國總部範圍。

    1962年8月5日,據稱因為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通風報信,正從事地下活動的曼德拉被捕,起先被判刑5年,後來卻被以「叛國」和「非法入侵」罪名起訴,試圖致他於死地。在那個腥風血雨的氛圍里,甚至許多曼德拉的親人、戰友和同情者也認為,他的生命將在54歲之際畫上句號,成為又一位被志同道合者緬懷的反種族隔離烈士。

    然而曼德拉的堅定信念、法律知識和好運讓他起死回生:那年7月25日,也即被捕前兩周,嗅到危險氣息的曼德拉在深夜將一把手槍、200發子彈,一些和「我們的矛」組織、綱領有關的文件,和一件軍服,深埋在約翰內斯堡郊區,被作為「我們的矛」地下司令部的利利斯里夫農場、離廚房約50步的地下。手槍和軍服,都是其在衣索比亞接受軍訓時,當地軍官贈送的禮物,倘這些被聞訊趕來的南非警察尋獲,他們就會如獲至寶地以此為「武裝叛亂」的鐵證,把曼德拉和所有被捕同伴控以叛國罪和「非法入侵罪」,並置之死地。

    曼德拉本人是法律科班出身,諳熟南非司法體系,在好友喬治.比佐斯等的幫助下為自己做了成功的辯護。在辯護中,他理直氣壯地承認組織了武裝鬥爭,但指出這是黑人長期非暴力鬥爭毫無結果、卻反遭沙佩維爾大屠殺那樣殘酷對待後不得已的抗爭,「因為南非共和國已取締非國大,不進行武裝鬥爭我們只能放棄抵抗」,在最後,他闡述了自己的理想——建立一個黑人與白人平等和睦相處的新社會,贏得了廣泛的同情。

    1962年,死裡逃生的曼德拉被送到與世隔絕的羅本島石灰礦服苦役。在那裡他被關在7平方英尺的單人囚室,生活條件十分惡劣。當時不論支持或反對他的許多人都認為,羅本島條件惡劣,曼德拉自知前途渺茫,身心勢必受到極大摧殘和打擊,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在島上與草木同朽,被世人悄悄地遺忘。

    然而曼德拉再次表現出頑強的生命力,他積極、樂觀,雖已過不惑之年,卻仍熱衷於鍛煉身體,組織囚犯足球隊、拳擊隊,跑步,每天做俯卧撐,還通過反覆鬥爭,爭取到在監獄院中種菜的權利。在羅本島期間,他努力彌合不同政見、不同派系獄友的關係,協調矛盾,求同存異,甚至抽空完成了其唯一一個大學畢業文憑的進修(倫敦大學函授法學學士學位,學生時代他因積极參加學生運動而未能獲得學位)。在飲食匱乏的囚徒生涯中,他仍執著地堅持養生之道,對彌足珍貴的飲食仍然採取節制態度。甚至,他還有閒情逸緻在鐵窗中給女兒澤妮寫信,提醒貴為史瓦濟蘭王妃的後者「吃雞不要吃皮,以免攝入過多脂肪,影響健康和形體」。對其他獄友的健康他也十分關心,經常拖著比他年輕得多、身體卻差得多的戰友參加各種鍛煉。

    從1964年到1982年,曼德拉的「羅本島生命」長達18年。1982年,他被轉移到開普敦波爾斯穆爾監獄。此時他已過古稀之年,身患肺結核等多種疾病,「病重」甚至「病危」的信息不斷傳出,以至於1984年5月,他的妻子溫妮.曼德拉被允許「接觸性探視」時,還以為曼德拉健康出了大問題。然而曼德拉在與妻子久別重逢後,僅僅用一句「這是我21年來第一次觸到妻子的手」,來概括這21年漫長而艱辛的生命歷程。

    1990年2月,在一年前接替中風辭職的頑固派白人總統博塔上台的德克勒克順應歷史潮流,釋放了曼德拉,他的「自由生命」自這年2月11日再度延續。

    1994年5月9日,曼德拉當選「新南非」的第一任總統,並成為這個國家歷史上首位有色人種總統,此時的他年事已高,國務倥傯,卻仍然堅持有規律的生活,攝入低卡路里飲食,和力所能及的體育鍛煉,1999年6月14日,任滿一屆的他履行諾言,功成身退,自此過起了漫長的退休生涯。

    家人是生命的一部分,但在這方面,曼德拉卻是百味叢雜,甘苦自知。

    他有過三次婚姻,6個兒女,但由於長期的地下鬥爭和牢獄之災,儘管他十分在意親情,卻在這方面飽嘗痛苦。

    他的第一任妻子伊夫林和她生了2兒1女,感情本來甚篤,但曼德拉長期置身於反種族隔離鬥爭,讓渴望正常家庭生活的伊夫林忍無可忍,最終逼迫曼德拉在「妻子」和「非國大」間二選一,曼德拉最終選擇了後者;他第二任妻子溫妮和他結婚當天,他就被法庭帶走,溫妮一面承擔起照顧兩個女兒的重任,一面勇敢地站出來,以曼德拉代言人的身份和種族主義鬥爭,贏得了「溫妮母親」的尊稱。然而曼德拉獲釋以後,溫妮由於長期獨局造成的心理陰影,使得她無法適應家庭生活,她開始酗酒,宣揚暴力,在她身邊集聚了許多偏激的少年,他們製造了許多惡性事件,令曼德拉和非國大的聲譽大受影響,甚至傳出她和年輕助手的緋聞,1996年,曼德拉不得不與溫妮離婚,2003年,溫妮以盜竊、欺詐等68項罪名被控有罪,判處入獄5年,緩刑一年。也許是年老多情,也許是飽經滄桑,退休後的曼德拉選擇了寬容,在談到溫妮時總會說「我的朋友」。

    更讓他飽受打擊的也許是兒女們的命運。伊夫林所生的2兒2女,大女兒在9個月時病死,大兒子馬蒂巴.桑貝吉勒於1969年、他在羅本島入獄時因車禍喪生,二兒子馬克賈托2005年1月死於艾滋病。由於長期的牢獄生活,他沒有時間照顧和關心子女,馬克賈托雖被他寄予厚望,卻因長期隔絕而感情漸漸疏遠,甚至寫不出給父親的回信,他因承受父親過多寄望而壓力巨大,學習成績一直平平,作為一個平庸的律師和生意人默默渡過一生,正因為疏於關懷的內疚,馬克賈托彌留之際,退休的曼德拉一直守候在病床前。

    值得他欣慰的是三個女兒都學有所成。伊夫林所生的次女梅基擁有人類學博士學位,曾在商界叱吒風雲,目前是著名的女權活動家和社會活動家,一直致力於種族平等,被認為頗有乃父之風;溫妮的兩個女兒,澤妮嫁給了史瓦濟蘭王國王子,由於身份特殊,是曼德拉27年牢獄期間見到最多的子女,父女感情甚篤,然而令她痛苦的是,儘管她十分同情和理解父親,卻不能與父親並肩奮鬥,因為她不僅僅是曼德拉的女兒,更是史瓦濟蘭的王妃。澤妮性格剛強,對母親溫妮同樣忠心耿耿;三女津吉才華橫溢,少女時代就能寫出漂亮的詩寄給獄中父親,1985年,25歲的她作為父親的代言人,在索維托加布蘭尼體育館當著數千人的面,朗誦了父親拒絕白人當局「有條件釋放」的聲明,成為舉世矚目的新聞人物,當曼德拉和溫妮離婚後,津吉曾作為「第一夫人代理」陪同曼德拉出訪。

    曼德拉的兒子死於艾滋病,除此以外他還有另外3名親人死於同樣原因。悲痛欲絕的曼德拉勇敢地承認了親人的死因,並大聲疾呼「不要歧視艾滋病人」、「親近他們,愛他們」,成為卓有成效的反艾滋病活動家。在當時的南非,艾滋病人還為社會所歧視,政治家的親屬即使患有此病也秘而不宣,曼德拉的勇敢鼓舞了其他在職政治家,此後多名政治家均相繼效仿,並投入到反艾滋活動中。2008年6月27日,曼德拉90大壽前,還特意組織了一次演唱會,為防治艾滋病募集資金。或許在暮年的他看來,延續他人的生命,就是用另一種方式延續自己的生命。

    如他本人所言,退休後的曼德拉最喜歡的就是過生日,他曾說「退休就意味著終於可以過生日了」,他的許多生日都過得頗不尋常:85歲生日上,他和前妻溫妮一笑泯恩仇;89歲生日,「國際長者會」成立;90歲生日,盛大的「曼德拉祝壽音樂會」和慈善晚宴在倫敦舉辦,不但再次吸引了全球輿論矚目,也成功為艾滋病防治募集了大筆資金,值得一提的是,音樂會一共售出46664張門票,這恰是他27年海島牢獄生涯的囚號。退休後的曼德拉深居簡出,正是一次又一次的生日,讓人們感受到他樂觀、頑強的自然生命力,也正是一次又一次的生日,無聲地反駁了「曼德拉已故」的傳言——他在2003年和2007年1月,曾分別被CNN和某白人右翼組織宣稱「已經病故」。

    7月18日近在咫尺,不知彌留之際的曼德拉,能否迎來其人生第95個他最喜歡的生日?

    政治生命:神秘的67年

    南非官方曾用一種獨特的形式,將曼德拉的政治生命「法定」為67年。

    2009年11月11日,第64屆聯大通過決議,將曼德拉生日——7月18日定為「曼德拉日」,以表彰曼德拉為「和平與自由」所作的貢獻,2010年曼德拉92歲誕辰,成為第一個「曼德拉日」,一個人的自然生命符號,就此和政治、歷史戲劇性交織。

    也就在這第一個曼德拉日上,南非總統祖瑪號召人們用67分鐘參加義務勞動,以紀念曼德拉投身反種族隔離鬥爭67周年。

    2011年,第二個曼德拉日,「67分鐘」由「南非標準」變成「國際標準」,呼籲「67分鐘義務勞動」的變成了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而曼德拉本人的側面輪廓像也被畫在南非航空公司全部58架客機的登機門和座位枕頭上,飛到全球各個角落。

    按照南非當地記者的解釋,「67年」,是從曼德拉少年時代第一次參加學生運動算起,一直到2009年,他在非國大因內部分裂而面臨大選嚴峻考驗之際果斷挺身而出,在關鍵時刻穩定選情,幫助非國大涉險過關為止,在那之後,曼德拉再未出現在政治場合。

    但也有人對此持有異議。他們指出,曼德拉最後一次公開露面,是2010年7月,南非世界盃決賽現場,那一刻對於他、對於南非、對於全世界,都絕不僅僅是個體育符號。

    即便反對曼德拉的人也承認,曼德拉有感染力、號召力和頑強的鬥志,在漫長的67年政治生命中,他不畏挫折,不受威逼利誘,執著地追求和實現自己的奮鬥目標。種族隔離制度在南非已存在了漫長的3個世紀,且南非歷史上從未有過統一的、多種族平等相待的國家,他的政治目標曾被認為迂闊而不切實際,不同色彩和諧共處的「彩虹國」,彷彿註定只能存在於幻想中。誰又能想到,他和同時代無數黑人、白人、其它有色人種中仁人志士的不懈努力,頑強奮鬥,竟真的能讓「彩虹國」從天上降臨人間?

    一些對曼德拉持批評態度的人指出,曼德拉曾左傾、激進、暴力,主張武裝鬥爭,他放棄武裝奪權,轉而強調「和平與自由」,則是在27年漫長牢獄生涯之際和之後,「是不能也,非不為也」。親手下令釋放他,並和他合作結束種族隔離制度的南非最後一任白人總統德克勒克,1993年和他同獲諾貝爾獎,次年又稱為南非副總統,和曼德拉共事,他們雖配合默契,卻始終不能成為朋友,正如德克勒克所言,即便曼德拉聲名如日中天,他也堅持認為,這位晚年的搭檔「有暴力主張和傾向」。

    這並非不是事實,曼德拉本人也從未諱言於此。但正如他在當年法庭辯論中所言,當年南非種族隔離政權的暴力和重壓,讓黑人除暴力反抗外別無出路。據喀麥隆《新思想報》回憶,1996年7月曼德拉途經喀麥隆首都雅溫得去倫敦訪問,特意停留一天,在喀麥隆國會發表演說,演說中,他回顧了當年領導「我們的矛」進行武裝鬥爭的歷史,指出自己在策劃武裝鬥爭階段,閱讀了毛澤東、卡斯特羅和格瓦拉的書籍,並竭力了解衣索比亞抗擊義大利,和喀麥隆、阿爾及利亞武裝鬥爭獲得獨立的歷史,並特彆強調曾受到喀麥隆獨立運動時武裝鬥爭的組織「喀麥隆人民聯盟(UPC)」啟發。從50年代末肯亞的「茅茅運動」起,至延續最久的納米比亞獨立鬥爭止,通過流血手段謀求反殖民、追求民族解放和獨立,就始終是黑非洲獨立運動的兩個主旋律之一,身為泛非主義忠實信徒的曼德拉,和他所領導的泛非主義組織——非國大,當然不可能免俗。

    然而和同期許多獨立運動領袖,及曼德拉的許多戰友不同,曼德拉的政治生命是在不斷成熟、成長中與時俱進的。當他的戰友們還將南非國家本身視作種族主義統治工具,將鬥爭目標定位為建設「沒有白人的黑人家園」,甚至在觀看電視橄欖球賽時為南非對手加油之際,他卻開始萌生「彩虹國」理念,為南非隊加油(儘管隊中每個隊員都是白人)。並將南非稱為「我們的國家」;當與世隔絕20多年的他神奇地感覺到,時代變了,打破種族隔離藩籬不再只有希望渺茫、犧牲巨大的暴力一途時,他便竭力說服獄中同伴,幫助非國大和反種族隔離運動向謀求「和平與自由」的道路轉型,並最終修成正果。

    一些觀察家認為,曼德拉在獄中長達27年,錯過了南非反種族隔離鬥爭最激烈、最關鍵的運動階段;他當選總統時已77歲高齡,且缺乏必要的行政治理經驗,未能讓原本號稱「非洲唯一工業化國家」的南非保持昔日的經濟光環,甚至最引以為豪的「彩虹國」理念和種族平等,也因「新南非」不斷發生黑人與白人、本土黑人與移民黑人間的衝突,而蒙上許多陰影。在他們看來,從這些事實可以推斷,曼德拉的政治生命並非十全十美,很多時候他僅僅是一個象徵和符號,而非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政治人物。

    的確,在曼德拉入獄前,他領導的反種族運動聲勢不大,成效不高,此後又長期身陷囹圄,幾乎與世隔絕。但正是漫長的牢獄生涯,令他有機會將原本四分五裂、見解分歧嚴重的非國大和反種族隔離陣營協調、統一,為了共同目標攜手奮鬥,也正是在這貌似與世隔絕、無所作為的27年里,他、非國大,乃至整個南非反種族隔離運動的政治生命都煥然一新,從一個主張武裝鬥爭、暴力奪權,對南非國家認同模糊混沌的解放組織,升華為一個主張建設各種族和諧平等,追求民主和平的、為世人普遍認同、同情和接受的主流政治力量,僅此一條,就足以為其政治生命,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毋庸諱言,曼德拉的5年總統生涯,在治績上並無太多亮點,且1997年起他便著手安排接班和隱退,「過渡人物」的痕迹明顯。但人無完人,作為承前啟後的「新南非」締造者,能夠讓「彩虹國」在其有生之年拔地而起,更能在5年任滿後功成身退,和平實現民主的政權更迭,縱觀二戰後黑非洲獨立運動史,能做到的又有幾人?人的政治生命並非無限無止,每一位、每一代政治家都有其歷史使命,曼德拉在其政治生涯中,已成功扮演了「彩虹國」締造者,和新舊南非政治過渡引導者的角色,甚至在隱退11年後,還挺身而出,為非國大「保駕護航」,對其苛求並無道理,「新南非」今天的種種問題,應責成今天仍活躍在政治舞台中心的新一代南非政治家,而非已「政治謝幕」的曼德拉。

    晚年的曼德拉仍在政壇偶露崢嶸。2007年,他發起成立由知名退休政治家組成的「國際長者會」,積極調停多起國際糾紛,並對南非和國際事務作出直言不諱的評論。但更多時候,他是沉默的,不在政治前台多亮相,甚至不願多接電話,他常說「請不要給一個退休老人打電話,如果需要我會打給您」。

    不管曼德拉的自然生命能否延續到第95個年頭,其政治生命已永恆凝固在「67」這個數字上。

    歷史生命:永遠的曼德拉

    不管他本人願不願意,他的支持者和批評者作何感想,曼德拉都已成為一個永恆的符號。

    自1982年起,非盟前身非統組織就定期呼籲釋放曼德拉,當曼德拉終於獲釋後,又立即成為泛非運動的一面「活旗幟」。幾十年來,無數非洲人憧憬著「非洲一體化」,在同一面非洲旗幟下,不同種族、民族的非洲人和諧相處,平等相待,從某種意義上,曼德拉的「彩虹國」是南非縮微版的泛非主義理想,而「非洲一體化」則是放大版的「彩虹國」。可以想見,在未來的日子裡,曼德拉和他的「彩虹國」理想,將繼續成為泛非運動的象徵和號召,他的歷史生命在這一層面,將延續並永恆。

    曼德拉是個體育迷,也是在體育世界身體力行,倡導種族平等的最著名人物。1994年,他最喜歡的服裝、被稱為「曼德拉微笑」的彩衫「馬迪巴」,作為重返國際體壇、第一次獲准參加世界盃足球賽的南非隊當作比賽服穿到美國世界盃賽場,令全世界為之振奮;1995年在他推動下,橄欖球世界盃在南非成功舉行,當南非隊最終奪冠時,他親自走下場地,和白人隊長皮爾納爾握手,被認為是歷史性的一幕。2010年南非世界盃閉幕式,年逾九旬的他出現在現場之際,整個世界都為之激動。如今的體育世界,「白與黑」的隔閡依然存在,足球看台上瀰漫的猩猩叫聲、揮舞的香蕉,球場上個別球員挑釁性的法西斯敬禮,以及層出不窮的球場暴力、看台血案,一次又一次地揭示著一個殘酷的現實:曼德拉憧憬的、沒有暴力、沒有膚色之別和種族隔閡的體育場仍然遙遠,只要這樣的現實依舊,人們就難以忘懷「曼德拉的微笑」,他的歷史生命就會在賽場上延續。

    1984年,英國樂隊「特別AKA」發行了第一張公開向曼德拉致敬的唱片「釋放曼德拉」;1990年,香港搖滾樂隊Beyond發行了至今膾炙人口、獻給曼德拉的歌曲《光輝歲月》;既是球星、又是著名搖滾歌手,本人因同系有色人種而曾遭歧視的荷蘭人路德.古力特,也曾為當時尚在獄中的曼德拉歌唱,並將曼德拉的名字刻在自己所獲得的「金球」上。歲月會流逝,世人會老去,但曼德拉的歷史生命,卻將在歌曲的傳頌聲中得到延續、獲得永恆。

    1994年白人種族隔離政權的倒台,和民選的南非新政府誕生,讓整個南非乾坤顛倒,原先享有特權的白人變成了弱勢,而原先被壓在最低層的黑人憑藉壓倒性的選票當家作主,這原本是民主社會的常態,是社會進步的表現。

    但正如許多人所痛切感受到的,雖然地覆天翻,南非卻依舊有「黑」有「白」,人們不論從政、做生意,首先需要想到的還是膚色,儘管原先的「白人優先」在南非某些領域(尤其政治領域)變成了黑人優先,儘管如今這些優先權是依靠一人一票、合理合法的程序獲得的。

    不僅如此,自種族隔離時代結束後,南非本國,以及許多國際社會人士都為民主、自由和平等的「彩虹國」建立而激動不已。但平等僅僅在政治層面上實現,而遠未落實到經濟層面,一方面,白人和外國投資者抱怨南非勞動力成本居高不下,勞動效率和社會秩序大幅降低,在南非投資變得無利可圖,另一方面,非國大和南非政府又不得不面對黑人和激進工會群體越來越強大的壓力,要求通過更強硬的手段,實現經濟資源的「平等分配」,讓黑人獲得和經濟地位相稱的政治地位。

    很顯然,這一切離曼德拉理想中的「彩虹國」,還有相當大的反差,南非如此,整個黑非洲、整個世界,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種族、宗教的不平等,還存在暴力、存在隔閡,曼德拉就會不斷被一代代後來人想起、提及,他的歷史生命就會永垂不朽。

    如今曼德拉的4米雕像佇立在約翰內斯堡國會廣場,在約翰內斯堡的衛星城、「黑人之都」索維托,巨幅曼德拉畫像,和畫像下方他的名言:「讓黑人和白人成為兄弟,南非才能繁榮發展」。這一切都無聲地提醒人們,曼德拉還是活的神話。懷念曼德拉(2013-12-06 09:15:24)

    標籤: 雜談

    中國香港著名搖滾樂隊BEYOND曾經為曼德拉寫過一首名叫《光輝歲月》的歌,以此用來形容曼德拉漫長曲折卻又輝煌的過去再貼切不過。在南非乃至全世界都在慶祝曼德拉國際日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這是不是曼德拉的最後一個生日,但高壽的曼老爹就象一座燈塔至今仍照耀著世界上每一個為尊嚴、自由和平等而奮鬥的人們。

    曼德拉的全名是納爾遜?羅利赫拉赫拉?曼德拉( Nelson Rolihlahla Mandela ),他於1918年7月18日出生於南非特蘭斯凱一個大酋長家庭,是騰布王朝(Thembu)非長子家族的一員。

    曼德拉是他們家族中唯一上過學的成員,他曾在福特哈爾大學、南非大學和金山大學就讀過,並在監獄服刑期間獲得了倫敦大學的函授法學學位。曼德拉從1948年起就開始積極投身政治運動,反對執政的南非國民黨推行的種族隔離政策,並因此而遭到當局的拘捕。南非政府先是在1962年8月以「煽動」罪和「非法越境」罪判處曼德拉5年監禁,又在兩年後以「企圖以暴力推翻政府」罪判處他終生監禁。曼德拉因此在監獄中度過了整整27年。這期間,曼德拉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在比勒陀利亞地方監獄中,曼德拉遭到單獨關押,不能與人交流,而關押室中甚至沒有自然光線,更沒有任何書寫物品。曼德拉在羅本島的獄室只有4.5平方米,由於是重犯他不能參加當時島上的囚徒自發組織的足球聯賽,甚至連看球都不能。但這一切都沒能擊垮曼德拉的意志。

    曼德拉在服刑期間堅持通過在牢房中跑步和做俯卧撐來鍛煉身體。在羅本島時,他還時常作畫,畫一些鐵欄杆外的風景。1982年被轉到開普敦的波爾斯摩爾監獄後,他迫使獄方讓他開了個小菜園子,在那兒他種了近900株植物。正是這種樂觀、積極、堅強的精神讓他笑到了最後,贏來了輝煌。曼德拉的一生經歷過太多的苦痛與折磨,然而這一切都沒有改變他樂觀、幽默、平和、寬容、堅定的高貴品質。他沒有因為種族主義政權的迫害而走向極端、施展報復,而是極力斡旋、促進和解;他沒有因為長期非人的囚徒生涯而失去理智、放棄希望,而是積極鍛煉身體等待勝利的到來;他沒有在聲望高漲時貪戀權位、中飽私囊,而是在一屆總統任滿後立即退位;他沒有在退休後坐享功名,而是積極奔走為慈善事業繼續貢獻心力。曼德拉的偉大不在於他所獲得的獎項,不在於世界各國政要名人對他的讚揚,甚至也不在於他為南非新民主政權的誕生所做的貢獻;而在於他平和、寬容、理性的精神正是全人類所應具有的精神,他處理矛盾和衝突的智慧與方法也是世界各地的衝突雙方所應學習的,而他的無私、奉獻與堅定的品質更是後代學習的榜樣。

    歷史是殘酷的,但又是公平的。曼德拉的高壽讓所有曾經的罪惡都在他面前倒下。種族隔離時期,他連選舉權都沒有,但他在1994年成為了南非總統;在羅本島坐牢時,他連獄友的足球比賽都不能看,但他在2010年看到了南非世界盃;新南非誕生的18年後,甚至連當年看守他的獄卒都已成了枯骨,他還在接受著世人的祝福。如果黃家駒還活著,他或許還會為曼老爹唱一曲《光輝歲月》:「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接光輝歲月,風雨中抱緊自由,一生經過彷徨的掙扎,自信可改變未來,問誰又能做到!」20131206唐師曾:曼德拉逝世

    (2013-12-06 09:14:13)

    轉載

    標籤: 曼德拉囚犯自由政治家南非

    中新社南非電:12月6日凌晨,南非總統祖祖馬6日凌晨在國家電視台發表講話說,「我們深愛的納爾遜曼德拉,我們民主南非的首任總統……在家人陪伴下,於12月5日20時50分平靜地離去。」

    唐師曾《我鑽進了金字塔 》 1998年,世界知識出版社唐師曾《戰爭三部曲》之《我鑽進金字塔》,2013年,長江文藝出版社第六章 從囚犯到總統 當今在任的國家元首中,從沒有任何人能像他那樣獲得如此廣泛的最高榮譽,這位空前的偉人就是南非總統納爾遜·羅利哈拉哈拉·曼德拉。迄今為止,他已是羅馬、佛羅倫薩、阿伯丁、格拉斯等上百個城市的榮譽市民;當選為蘇格蘭、利茲、倫敦等數不清的大學聯合會主席;大不列顛全國海員工會及無數個工會的榮譽會員;獲得包括中國北京大學在內的美、德、古巴、律巴布韋等數十所大學的榮譽學位和學銜。世界各大洲都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城市、街道、公園、廣場……德國還建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學校。他是印度尼赫魯獎、奧地利布魯諾·克賴斯基人權獎委內瑞拉西蒙?玻利瓦爾解放獎、蘇聯列寧國際和平獎、蓋亞那最高榮譽獎、西班牙人權協會獎、德國不來梅團結獎、東德國際友誼之星獎、歐洲議會薩哈羅夫獎、古巴普拉?希龍獎、英聯邦第三世界獎、美國肯尼迪人權獎乃至諾貝爾和平獎等眾多大獎的擁有者。1963年他被判終生監禁走進監獄時,是個健壯的男子;1990年走出監獄時已是71歲的古稀老人。鬥志和毅力使他在有生之年看到理想實現,成為南非有史以來第一位自由民選的黑人總統。1993年11月,我終於有幸見到了這位偉人。 他本應成為大酋長 1918年7月18日,曼德拉出生在南非特蘭斯凱省烏姆塔塔一個滕布族酋長家裡。他的曾祖父是當地著名的黑人部落首領,父親是操科薩語的滕布人部落酋長,據說有皇族血統,母親是虔誠的基督徒。在烏姆塔塔鄉間,曼德拉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黃昏,曼德拉同村裡的孩子圍在篝火旁,聽自發蒼蒼的部落長者講述美麗浪漫的黑人歷史,黑人英雄丁干、本巴塔、欣查等抗擊外族的故事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曼德拉在回憶童年時寫道:「我對政治的興趣是小時候聽村裡老人講述歷史時產生的。我曾暗暗發誓,在生活給我的快樂中,將包括為人民服務的機會。我將為我的人民獲得自由而做出貢獻。」 少年時代的曼德拉被母親送到當地一所白人傳教士辦的教會學校接受正規教育,聰敏好學的曼德拉發現教科書中的非洲歷史與黑人部落口頭流傳的歷史大相徑庭。放學後,曼德拉像其他黑人孩子一樣幫助父母放羊、種地,黑社會底層的悲慘生活給曼德拉很大教育。 教會學校畢業後,曼德拉進入惟一一所肯招收黑人學生的黑爾堡大學攻讀文科,由於父親去世,滕布族大酋長達林戴波成了他的監護人。黑爾堡大學有悠久的民主傳統,曼德拉如饑似渴地學習各種知識。大學三年級時,曼德拉因領導學生運動而被除名,他的監護人達林戴波大酋長強令他接受校方條件重返學校,可曼德拉斷然拒絕。大酋長又提出讓曼德拉娶妻成家,回鄉繼承酋長職位,處理部落政務,曼德拉再次拒絕,並宣布放棄自己的酋長繼承權,毅然離家出走,只身前往約翰內斯堡。 約翰內斯堡是南非最大的工業城市,沉浸在現代工業文明的氣氛之中,曼德拉先在一家金礦當警衛,還當過一段時間的拳擊手。在這裡,曼德拉結識了非國大領導人西蘇魯和奧利弗?坦博,隨之加入非國大。 「民族之矛」總司令 非國大成立於1912年,它在團結各部族聯合維護非洲人利益方面起了很大作用,但始終不肯越過「溫和、合法」的界限。曼德拉加入非國大後,一面函授修完文學、法學課程,一面與西蘇魯、坦博合作,於1944年在非國大內建立了非國大青年聯盟,任全國書記和全國主席。在青年聯盟推動下,非國大於1949年通過反對白人統治、爭取民族自決的政治綱領,決定以群眾運動反對白人種族統治。 1952年,針對南非國民黨上台後頒布的「集團住區法」、「人口登記法」,曼德拉組織了全國性的「蔑視運動」,這是南非歷史上首次有組織抗議種族隔離制度的群眾運動,曼德拉任運動總指揮。曼德拉的指揮才能令非洲政治家們敬畏,同時嚇壞了南非政府。成群結隊有組織的有色人罷工罷市,強行進入僅供白人使用的商店、郵局、車站、住宅區等公共場所。這場運動持續了四個月,蔓延到全國,給白人政府以沉重打擊。南非當局下禁令不許曼德拉參加政治活動,可他因指揮「蔑視運動」有功而當選為非國大副主席。 在此後的幾年裡,曼德拉開設了南非第一家黑人律師事務所,堅持用合法手段反對南非政府,總結積累鬥爭經驗。 「蔑視運動」使非國大威望猛增,成員從7000人發展到十萬人。針對這一情況,曼德拉制定了以其名字第一個字母命名的「M」計劃,著手在基層建立嚴密的街道小組,再逐級組成城鎮領導機構,接受非國大中央執委會領導,使非國大的組織日趨嚴密。1960年3月21日,警察開槍鎮壓沙佩維爾反對通行證法的示威群眾,打死69人,傷180多人。繼而宣布緊急狀態法,取締非國大。由於事先已有「M」計劃,非國大及時轉入地下。在白色恐怖下,曼德拉開始組建軍事組織「民族之矛」,親自擔任總司令。他隱蔽在一個白人朋友家中鑽研克勞塞維茨、利德爾-哈特、毛澤東和格瓦拉的軍事理論,選擇了以經濟目標為主的「破壞戰略」。 1961年12月16日,為紀念祖魯人抗擊布爾人入侵的「丁干日」,曼德拉的「民族之矛」在德班、伊麗莎白港和約翰內斯堡同時行動,襲擊政府機構和變電站,公開進行游擊戰。 為獲得國際支持,曼德拉多次秘密訪問英國,還會見了尼雷爾、布爾吉巴、本?貝拉、海爾·塞拉西等非洲國家領導人,並在安哥拉接受軍訓,成為令南非當局坐立不安的「黑色的煩惱」。1962年月5日,由於叛徒出賣,扮成司機的曼德拉在約翰內斯堡壘附近秘密被捕。同天,世界正注視目於好萊塢艷星瑪麗蓮。夢露的玉殞。 1962年10月,被捕的曼德拉在法庭辯護時,喊出了被壓迫者的心聲:「種族隔離制度是不道德、不公正、不能容忍的。我們的良心激勵我們抗議它、反對它、努力改變它。」雖然他從此身陷囹圄長達27年,但他一直在監獄裡以精神領導著南非黑人爭取平等和自由的鬥爭。 「無期徒刑再加五年」的鐵面人 他的監獄身份卡簡單明了:「納爾遜。曼德拉。466--64號,破壞罪,1962年月日1月7日起無期徒刑再加五年。」 在好望角外煙波浩淼的大西洋上,與世隔絕的羅本島監獄裡囚禁著當代「鐵面人」。身材魁梧的曼德拉的單人牢房僅有四平方米,沒有床也沒有桌椅,只有一席草墊和兩條毯子。直至到1973年曼德拉生病後,獄方才發給他一張床,但沒有床單和枕頭,一日主餐吃的是玉米粥和雜糧。每天早七點到下午四點,曼德拉與其他囚犯一起挖土修路、開採石灰岩,從事奴役性勞動,四周是鞭打、凌辱和警犬,風雨無阻。繁重的體力勞動使他體質日益虛弱,體重下降了50磅。南非當局企圖以長期囚禁和苦役消磨曼德拉的意志。 曼德拉每天三點半就起床,先鍛煉身體兩個小時,繼而開始學習。他的樂觀情緒感染了其他囚犯,促成改善政治犯待遇。他通過函授在獄中修完倫敦大學法律專業課程,又開始學習經濟和商業專業課程。曼德拉通過博覽群書了解外部世界,積蓄力量。為能看懂官方的南非荷蘭文報紙,曼德拉開始自學南非荷蘭文。由於曼德拉廣泛接觸囚犯,講述人生哲理,傳播反種族主義思想,囚禁曼德拉的羅本島監獄成了「曼德拉大學」。曼德拉在獄中堅持不懈地鬥爭,爭取到聽廣播、讀報、洗熱水澡等多項權利。南非當局擔心這會影響其他囚犯,秘密將他轉移到開普敦波勒斯摩爾中央監獄。在這裡,曼德拉拒絕以流放和放棄武裝鬥爭為條件的釋放出獄:「在他們給我們以一個政黨的合法地位之前,不得不繼續武裝鬥爭。」他嚴正指出:「自由是不能討價還價的。」「在監獄中,我對白人的仇恨減少了,但對制度的仇恨卻增加了。」正是基於這種認識,幾十年後曼德拉恢復自由之後,決不向仇敵或曾經折磨他的人報復,極富寬容雅量和道德勇氣。 1985年1月,美國喬治城大學法學教授、前水門事件調查委員會首席顧問達什獲准訪問這位已經與世隔絕了23年的偉人。達什寫道:「他身材修長,儀錶堂堂,看上去不到66歲。自製合體的咔嘰衣褲,沒穿囚服。平靜、自信、具有威嚴的舉止絕不像一個游擊隊員或激進理論家,而像一位國家元首。」 此時曼德拉的處境進一步改善。早晨三點,曼德拉開始做操、舉重、俯卧撐、跳繩和長跑,然後淋浴、瀏覽報刊、聽新聞廣播。早飯後看電視節目「早安,南非」,繼而是處理來往信件。共有十幾名士兵看守著曼德拉,其中三名幾乎與他寸步不離。 辛酸的夫妻 曼德拉結過兩次婚,早已離婚的第一位妻子為他生了三個孩子,其中一個夭折。這位妻子現在與曼德拉惟一的兒子在老家特蘭斯凱開雜貨店度日,女兒梅基住在美國馬薩諸塞州。 第二位妻子就是著名的溫妮,她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澤妮嫁給了史瓦濟蘭國王索布扎二世的第58個兒子,小女兒津妮成了作家,現在美國。 早在1956年還在念中學的22歲的溫妮在法庭上第一次見到曼德拉,當即被這位身材魁偉、儀錶堂堂的律師所吸引。當接到曼德拉請她去吃午飯的邀請時,竟激動得「找不到一件像樣的衣服」。曼德拉經常不斷地請溫妮吃麻辣的印度飯,拉她到體育館去看他如何鍛煉得大汗淋漓,由此拉開奇特的愛情序幕。 1958年6月,正受「叛國罪」審判的曼德拉獲准離開約翰內斯堡與溫妮結婚,可保釋候審只有四天時間,傳統婚禮才進行一半,曼德拉就趕回法庭受審。由於曼德拉的政治活動被判非法,從此新娘溫妮只有待午夜窗戶上神聖的叩打出現,才能與新郎柔情一番。 一天,溫妮為家裡那輛因老掉牙而趴窩的破車發愁,當天來了個穿藍工裝、戴寬邊帽的修理工。修理工命令溫妮上車,直開進一家汽車修理廠,溫妮這時才認出這個化裝成修理工的大個子竟是曼德拉。曼德拉幫溫妮賣掉破車又買了輛新車才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公共汽車站裡。 1962年曼德拉被判入獄時,溫妮剛懷上小女兒津妮。溫妮總是每月千里迢迢趕赴羅本島,在警察的嚴密監視下指定的路線乘船渡海,只為能隔著裝了厚玻璃的鐵窗看看一眼憔悴的丈夫。 獄中的曼德拉每天都撫摩身邊的溫妮照片,他在給溫妮的信中說:「婚姻的真正意義不僅在於互相愛戀,而且在於相互間的永恆的支持。這種支持是摧不垮的,即使在危險關頭也始終如一……我真想在你身邊,把你抱在膝上。」 直到22年後,南非當局才允許曼德拉夫婦直接接觸,「這22年中我們甚至沒碰過彼此的手」。當這對夫妻擁抱在一起時,連獄警也表示剝奪一個被判無期徒刑的男人擁抱妻子和孩子的權利22年之久是可惡之極的。 獲釋出獄勞燕分飛 1990年2月11日16時15分,南非開普敦維克托?沃斯特監獄大門打開,被囚禁了27年的曼德拉在警車和直升機護送下走出牢門。年已71歲的曼德拉鬚髮斑白,與夫人溫妮手拉手向群眾揮手致意。來自世界各地的2000多名記者彙集於此,報道曼德拉出獄,據南非報紙稱,第一張曼德拉出獄的照片當即以數百萬美元的高價被美國人買走。 曼德拉兩位妻子養育的一子三女已經長大成人並為他生了12個孫子孫女,兒孫繞膝,其樂融融,清晨,溫妮為她年邁的丈夫挑選合適的襯衫和領帶,擺好不含膽固醇的早餐,盯著他服完葯,敦促他到院子里會見客人。溫妮結婚31年後才首次經歷這種家庭主婦的生活,她表示:「我對這種狀況很不習慣。」比她大十八風歲的曼德拉「甚至不能洗涮一下他喝水的杯子。在監獄裡人們從不讓他做這類事。」 溫妮嫁給曼德拉時還是個年僅22歲的幼稚的女學生。在婚後的31年里,她獨自一人將兩個女兒撫養成人並堅持探視獄中的曼德拉。南非政府不斷地對她拘留、監禁、流放,溫妮住在無水無電漏雨的草棚中,吃未熟的米粥、帶泥的蘿蔔,子然一身面壁而坐。久而久之,她產生了被遺棄的感覺,養成了酗酒的毛病。一次,她在屋內換衣服,一名警察闖進屋來,暴怒的溫妮一躍而起撲將上去,將警察打翻在地,幾乎扭斷了警察的脖子。 溫妮把自己當做曼德拉的替身、非國大當然的接班人,時而表現出獨斷專行的作風,令非國大領導人十分不滿。九年的流放生活使她養成好鬥的作風,這與曼德拉「不反對白人,只反對白人種族主義」的溫和政策格格不入。溫妮組織的「曼德拉俱樂部」是一個以街頭流浪者為主體的衝鋒隊、頻繁地介入鬥毆、綁架、刑訊乃至謀殺。溫妮本人經常威脅當地少年加入她的組織,否則就將他們幹掉。 1988年12月,溫妮手下的人幹掉了與她政見不和的斯通比,司法當局在調查臭名昭著的「斯通比案」中發現溫妮本人也捲入了這場醜聞。此外,還有23起刑事案與溫妮有牽連。這使曼德拉十分尷尬,忿然命令溫妮立即解散「曼德拉俱樂部」,可溫妮置若罔聞。 曼德拉考慮多年的獨居生活和南非政府的持續迫害給溫妮生理心理造成的創傷,企圖以寬容撫慰溫妮,讓她擔任非國大社會福利部長。可溫妮我行我素,酗酒鬧事,公然與一個29歲的情人同行同止。曼德拉在忍無可忍之後,斷然撤銷了溫妮的部長職務,並與其分居。他對報界宣布:「鑒於我們的分歧,最好的抉擇是分居。但我對她的愛決不減弱,我希望諸位理解我正在受的痛苦。」 「南非黑人的真正領袖」 在南非,家喻戶曉的曼德拉是最受歡迎的黑人領袖,他的聲望猶如他受囚禁的歲月一樣令人肅然。索韋托「十人委員會」主席莫特拉納對公眾說:」如果有一個人能把南非各個組織的黑人團結起來,這個人只能是納爾遜?曼德拉。」 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南非黑人大主教圖圖說:「曼德拉是南非黑人的真正領袖,政府必須把他作為黑人領袖對待。」 出獄的曼德拉利用自己的威望取代年老多病的坦博,負擔起領導非國大的任務。他領導的談判代表團與開明的德克勒克政府間的談判取得了進展,並贏得南非最大部落祖魯族酋長布特萊齊的合作。曼德拉成了名副其實的南非260萬黑人的領袖,其堅定而又溫和的政治主張得到其他種族的理解和支持。 1993年夏,曼德拉列席在開羅舉行的非統國家首腦會議,一時成為大會的核心人物。當身著黑色西裝、雪白襯衫,系花格領帶的曼德拉氣字軒昂地緩緩走人會場時,儘管他走路時大腿略顯不適,但腰板挺直,形象特別高大。當時,開羅國際會議中心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歡迎這位領導人。這是南非代表首次被非統國家組織接受的象徵。 當時,我作為新華社攝影記者有幸一睹他的風采。曼德拉是非洲貴族與英國貴族風格的混合物,教會教育使他言談像個英國紳士,衣著風格也是英國式的。祖上的皇族血統使人覺得他舉止自尊自信甚至傲慢。曼德拉身高約在1。80米以上,頭髮花白,步態和緩瀟洒,怎麼看也不像75歲的古稀老人。儘管當時他參加競選總統尚無結果,可其優雅的紳士風度、敏銳的思維、略帶倫敦口音的英語表達,使他的政治魅力超過了在場的任何一位國家元首而成為眾多記者捕捉的目標。 一位中年女秘書始終不離他的左右,禮貌但堅定不移地把圍攏上來的各國記者控制在一定距離之外,以免這幫全身披掛、魯莽好動的傢伙碰著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曼德拉優雅地坐到代表席上,只有極少數人「POOL」(英文:池子。按國際通行慣例,在重大採訪中,因記者太多而實行的特殊採訪權制度。一般由主管當局和記者協商推舉國際著名新聞單位或資深記者享有特殊採訪權,代表全體記者採訪,所得採訪素材全體記者共享。獲得特殊採訪權的記者稱POOL)的攝影記者獲准進入會場,我亦有幸混跡其中,緊跟在曼德拉四周。我右側的WTN記者法魯克一上來就朝曼德拉大喊:「您想您能當選南非總統嗎?」直震得我右耳暫時失聰。也許因為我是當時在場唯一的黃面孔記者,曼德拉對這張以眾多白臉為背景的黃臉格外客氣,頻頻朝汗出如漿的我點頭微笑。 「Poo1」採訪結束,趁與曼德拉合影留念之機,我破壞攝影記者不得提問的慣例,向這位為自由而身陷囹圄27年之的鬥士表示敬意。我低聲告訴曼德拉:我是中國記者,正在寫一篇有關他傳奇的小文。這位目光炯炯的慈祥長者各善地望著我:「無論我們對誰產生多大的敬意,也不要把他寫成天使。因為每個人都是血肉之軀。」聯合國推薦的《曼德拉語錄》:

    I greet you all in the name of peace, democracy and freedom for all.

    以和平、民主和人人自由的名義,向你們全體致以問候。

    Our freedom cannot be complete while others in the world are not free.

    只要世界上還有其他人沒有自由,我們的自由就不完全。

    I will continue fighting for freedom until the end of my days.

    我決心繼續為爭取自由而奮鬥,直到咽氣的一刻為止。

    If I had my time over I would do the same again, so would any man who dares call himself a man.

    如果我可以從頭再來,我肯定會做同樣的事,任何有種的人也會這樣做。

    We are all human, and the HIV/AIDS epidemic affects us all in the end. If we discard people who are dying from AIDS, then we can no longer call ourselves people.

    我們都是人,而艾滋病毒/艾滋病最終會影響到全體人類。我們如果對晚期的艾滋病患棄而不顧,我們就不配稱為人。

    One way we can build a better future for children is by empowering them through allowing them to speak up for themselves.

    為下一代建設美好的將來的方法就是讓他們發表個人意見,從而賦予權力。

    The very fact that racism degrades both the perpetrator and the victim commands that, if we are true to our commitment to protect human dignity, we fight on until victory is achieved.

    正因為種族主義辱沒了犯行者和受害者,假若我們真心誠意地要保護人的尊嚴,我們必須把鬥爭進行下去,直到取得勝利。

    A blind pursuit of popularity has nothing to do with revolution.

    盲目地追求聲望是與革命無關的。

    Peace is not just the absence of conflict; peace is the creation of an environment where all can flourish, regardless of race, colour, creed, religion, gender, class, caste, or any other social markers of difference.

    和平不僅僅是沒有衝突;和平是創造一個不論種族﹑膚色﹑信仰﹑宗教﹑性別﹑階級、世襲地位或者任何其他差異的社會標誌,所有人都能好好地發展的環境。

    Our children are our greatest treasure. They are our future. Those who abuse them tear at the fabric of our society and weaken our nation.

    兒童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他們是我們的將來。那些虐待兒童的人損害了社會的組織,動搖國本。

    It is so easy to break down and destroy. The heroes are those who make peace and build.

    拆毀和破壞是很容易做到。締造和平、建設和平的人才是英雄。

    One of the very sad realities today is that very few people, especially young people, read books. Unless we can find imaginative ways of addressing this reality, future generations are in danger of losing their history.

    當前可悲的現象之一就是很少人,特別是很少年青人閱讀書本。除非我們能想像出針對性的辦法,今後世代大有忘卻歷史之虞。

    We join hands with our neighbors and the peoples of Africa to work for development and peace; for democracy and human rights.

    我們與鄰國和非洲人民一道為發展與和平﹑為民主和人權而努力。

    The time for healing of the wounds has come. The moment to bridge the chasms that divide us has come. The time to build is upon us.

    療傷止痛的時候已經來到。現在正是跨越我們之間的鴻溝的時刻。我們著手建設的時候到了。

    The road we have walked has been built by the contribution of all of us. The tools we have used on that road have been fashioned by all of us. The future we face is that of all of us.

    我們走過的路是我們大家共同建造的。我們建路所用的工具是我們大家共同鑄造的。我們的未來是我們大家共同擁有的。

    Education is the great engine of personal development. It is through education that the daughter of a peasant can become a doctor, that the son of a mineworkers can become the head of the mines, that a child of farm workers can become president of a great nation.

    教育是個人發展的巨大引擎。通過教育,農民的女兒能夠成為醫生,礦工的兒子可以成為礦山負責人,農場工人的孩子可以成為一個偉大國家的總統。

    We shall never forget how millions of people around the world joined us in solidarity to fight the injustice of our oppression while we were incarcerated.

    我們永遠不會忘記在我們被囚禁時,全世界數以百萬計的人與我們團結一致向壓迫我們的不公正進行鬥爭。

    Sport has the power to change the world. It has the power to inspire, it has the power to unite people, in a way that little else does.

    體育具有改變世界的力量。它具有啟發人的力量,團結人的力量,它起作用的方式是十分罕見的爭。

    A common touch is of immense advantage, especially on the part of a head of state.

    平易近人很有好處,尤其是國家元首這樣做。

    I had no time to brood. I enjoyed reading and writing letters and that occupied my mind completely, except when I learned of the harsh experiences of my family, that naturally disturbed me.

    我沒有時間進行盤算。我喜歡看書和寫信,我的精神都花在這上面,唯一的例外是當我得知家人的處境維艱,我的心緒就被擾亂了。

    My friends, let your watchwords be: truth and freedom.

    朋友們,請用這樣的口令:求真、要自由。

    To the youth of today, I also have a wish to make: Be the script writers of your destiny and feature yourselves as stars that showed the way towards a brighter future.

    對年青人,我還想許個願:掌握你們自己的命運,想像自己是天上的星星,照亮通往光明將來的大道。

    Freedom cannot be achieved unless the women have been emancipated from all forms of oppression.

    直到婦女從一切形式的壓迫中解放出來,自由才能得到實現。

    I hoped that life might offer me the opportunity to serve my people and make my own humble contribution to the freedom struggle.

    希望這一生能夠有機會為我的同胞服務,為爭取自由的鬥爭略盡棉力。

    There can be no keener revelation of a society"s soul that the way in which it treats its children.

    在如何對待兒童這方面最能展示出一個社會的靈魂。

    Those who conduct themselves with morality, integrity and consistency need not fear the forces of inhumanity and cruelty.

    有道德、氣節和致死如一的人是不懼怕不人道和殘酷的力量。

    We watched our children growing without our guidance… and when we did come out, my children said, We thought we had a father and one day he"d come back. But to our dismay, our father came back and he left us alone because he has now become the father of the nation.

    我們看著我們的孩子自己成長……當我們出獄時,我的孩子說,我們以為我們有一個父親,而有一天他會回來。但我們失望的是,我們的父親回來後沒理我們,因為現在他已經成為民族之父。

    As long as poverty, injustice and gross inequality persist in our world, none of us can truly rest.

    只要有貧困,不公正和嚴重的不平等仍在世界上存在,就沒有人能夠真正地停歇。

    I am continuing to struggle for human rights.

    我為人權奮鬥到底。

    We have pursued the journey to freedom and dignity for all.

    我們追求的是人人獲得自由和尊嚴的道路。

    As "No man is an island", so too are we not men of stone who are not moved by the noble passions of love, friendship and human compassion.

    因為「沒有人是一座孤島」,而且我們也不是石頭造的。我們都被崇高的愛情、友誼和人類的慈悲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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