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公案漫議-- 假我與真我1
幾千年前有一個禪宗的公案,一個師傅問弟子,
你是誰? 我是我。 誰在回答我?我在回答你。 誰知道你在回答我? 我知道我在回答你。
師傅第一句問你是誰?然後弟子說我是我,比如說現在有人問你你是誰,或者你到一個陌生的團體,你要讓人家知道你是誰,你會說些什麼? 都是一些標籤、符號。如果我試圖告訴別人我是誰的時候,我們通常會尋找很多離開自己,在過去的生命經驗里、或者在城市、在父母、在孩子,然後找出一堆的標籤,來區別我這個人,來告訴別人我是誰。
我們可以把它通稱為「社會我」,什麼是社會?兩個以上就是複數了。所以你的自我和另外一個自我相同的那一剎那,「社會我」就產生了。
師傅的第二個問題誰在回答我?弟子一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在頭腦裡面很多抽象的世界、過去生命的經驗,在別人身上尋找的這些能量,突然之間回到自己的存在上,我在這裡啊!在這裡回答你的人是我,我就在這裡,所以是回到自己的存在上面。
師傅的第二個問題是誰在回答我?我在,我在回答你,馬上回到自己的存在上。本來我是要講給你們聽的,但是我喝了一口茶以後,我發現有茶葉在我的牙齒上,我馬上就從你們的身上回到我的存在上面。
第三個「我」,誰知道你在回答我?我知道我在回答你。什麼是知道?你能感知到這個世界的存在、你能看。我們的自我最具體的就是身體,皮膚以內的世界,你的身體是你自我最具像的一個部分,自我除了身體以外還有你的情感(情緒、感覺)、還有你的思想(思維)。你的自我世界裡,除了你自己以外,沒有人能夠知道,你感到難過的時候,你身邊的人可以猜到或者是感受到你正在難過,但是他能不能像你一樣去感覺到你自己的難過?不能。所以自我是你自己的世界,當你的自我和另一個自我開始碰撞了,就開始形成社會,就開始有社會了。所以人和人,一個自我和另一個自我,產生了關係就有社會了。儒家講的所有的人倫都是「社會我」。我們從小到大的教育都是社會我。我們從小到大的教育,包括你們現在,在生活中都很努力的想要扮演好社會我。包括今天來這裡學習,很努力的想當一個好媳婦、好女兒、好媽媽、好妻子、好妹妹。教育成功和教育失敗,判斷的點在哪裡?一個媳婦,婆婆罵她兩句以後,她就把婆婆按在地上,揍她一頓,這樣的媳婦教育成功還是失敗?所以教育都為了社會我,你們從小到大學校里有沒有教過你們怎麼感受自我、怎麼調整自我?怎麼讓你的自我理念那些豐富的情緒能量,可以做到建設性的,建設性的憤怒、建設性的悲傷、建設性的恐懼,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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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1500年來禪宗公案的秘密,引導你從公案中去辨識戒、定、慧的真相,逐步奠定習禪的基礎——正直的知見和清凈的戒行,進而走回世尊的正法律中來。
一、因果篇
1.1不昧因果(指月錄卷8)
百丈上堂說法完畢,聽眾已經散去,唯有一老人不走。
百丈:「你是什麼人?」
老人:「我不是人類。過去迦葉佛時,我曾經住在此山。有個學生問我:『大修行人還會落入因果嗎?』我回答:『不落因果』;因此,500生墮入野狐身。今天要請和尚代我回答這句話,讓我得以解脫野狐之身。」
百丈:「你問吧!」
老人:「大修行人還會落入因果嗎?」
百丈:「不昧因果。」
老人:(言下大悟,作禮)「我已解脫野狐之身了,我就住在山後,請依照出家人的葬丁埋葬我——
百丈:「吃過飯後,給亡僧送葬……」
眾人:「大家都很平安,涅堂里又沒有病人,怎麼送葬?」
百丈:(帶大家到山後的岩石下,挑出死狐狸,依禮加以火葬。)
當晚。
百丈:(說明前因)
黃檗:「古人答錯一句話就墮入500世的野狐身,如果當初答對了,不知道又會做個什麼?」
百丈:「靠過來,我告訴你!」
黃檗:(上前,先打百丈一巴掌。)
百丈:(笑曰)「本以為鬍子發紅的達摩老道已經夠厲害的啦!偏偏又碰到一個滿嘴紅鬍子(荒唐語)的傢伙!」
1.1a野狐禪
甲:(輕聲)「哈羅!起禪啦!哈羅!出定了!」
乙:(發出意念)「噓!安靜!初夜、後夜正是修習禪定的好時段。」
甲:「初夜已過,請出安止定住於近行定好嗎?有事拜託你。」
乙:「你是誰?」
甲:「白天從你門前相思樹上經過的那支果子狸啦!」
乙:「原來是白心,人狐殊途,不要來打擾我。」
甲:「我不是普通的狐狸,我是百丈禪堂里那支野狐狸,跨越千年的時空來這兒巧遇你的啦!」
乙:「百丈不是早已度脫你500世的野狐身了嗎?」
甲:「百丈清規(農禪制度)徹底破壞了世尊的正法律(比丘律規定不得墾土掘地,不得伐斷草木,不用有蟲水…等等。)他連比丘基本的戒德都不具備,如何能度脫我的野狐之身?」
乙:「不管百丈是不是破戒之人,但他告訴你『不昧因果』的答案,還是蠻富哲理的,不是嗎?」
甲:「話是很精彩沒錯,也讓我一時之間得以頓悟。但是,並非認同『不昧因果』的妙答,就足以斷除三結,永遠解脫畜生之身。姑且不談親證『不昧因果』的困難度,只談真正能夠深入思維『因果的法則』就好了,如果沒有婆舍那(內明)的功夫,還是止於一般邏輯的概略思維而已。」
乙:「那你自己何不進入內明禪思(Insightmeditation)之中,好好地思維因果的法則?」
甲:「內明禪思?別說我啦!就是百丈都做不到。精準的禪法早在百丈之前就已消失殆盡了!」
乙:「那你找我幹什麼?」
甲:「當然是請你度脫我的野狐身。」
乙:「拜託!我何德何能度脫你?笑話一籮筐!再說,如何度脫你?」
甲:「翻案呀!平反無辜的受害者,為我和世世代代的禪者洗清『野狐禪』的罪名,再授我不動搖的法門,當可助我解脫野狐之苦。」
乙:「我又不是禪門包青天,如何翻案平反?至於不動搖的法門,先具備三皈五戒的條件。」
甲:「別推辭了!為了糾正華人毀謗三寶為『小乘』的罪業,你曾經提起纏訟2000年的『菩薩公案』自訴,如今請你平反1500年不到的『禪門公案』,絕不會為難你的。」
乙:「沒興趣!別人也不會相信翻案的內容。」
甲:「這就厚彼薄此,太不公平了,豈有此理!」
乙:「別動怒!慢慢說,如何不公平?」
甲:「1999年間,你曾經熱心地揭開2000年來西方極樂世界的秘密,現在、未來將會陸續幫助多少凈土行者走回世尊的正法中來,你知道嗎?你以為沒有人在乎嗎?如今華文地區所盛行的也不過是『禪宗』和『凈土』兩支,如何你單獨悲憫凈土行人而全然不顧禪者的死活?」
乙:「謝謝你這麼抬舉我!其實在揭開西方極樂世界的秘密時,就已經同步述說了各種禪修的業處和境界,你這樣的指責是不客觀的。」
甲:「對不起!我一時心急,口無遮攔。我的意思是請你說清楚、講明白,要揭開1500年來禪宗公案的秘密,不能只是點到禪的業處和境界為止。」
乙:「抱歉!我不想再關心這些紅塵俗事了!」
甲:「不想再關心這些紅塵俗事?說得倒好聽!2002/3/22,19:00你到台中市中山堂去幹什麼?」
乙:「去看雲門舞集。」
甲:「不再關心紅塵俗事的人會跑去觀賞歌舞伎樂嗎?」
乙:「票是兒子送的春節紅包,不忍心掃落他的一片孝心,所以去了。」
甲:「主題是什麼?公演的水準如何?」
乙:「主題是『流浪者之歌』;我對跳舞和藝術都是門外漢,無法評論演出的水準。」
甲:「不是要你從藝術的角度來評論,請你從『禪』的角度來評量。」
乙:「很好,時空的長河靜靜地流泄在得道立禪者的頭上,時而被黑暗籠罩,時而光亮無比,彷佛散發著智慧的光芒。世世代代的禪者不畏生死,前仆後繼,跨越生死的大漠流沙,時而歷經煎熬,時而興奮昂揚,精彩的演出應可譽之為『雲門舞禪』。」
甲:「對林懷民先生有何評-?」
乙:「我不認識林先生,只是當天上樓梯的時候跟他照個面,他親切地關照我們一下。再來就是謝幕的時候,看到他溫文儒雅的翩翩風采而已。」
甲:「就從『雲門舞禪』的角度來談林懷民先生好了。」
乙:「我覺得以他長年對文化工作的執著和日趨高明、巧妙的表達方式來看,真的不愧為『一代雲門舞禪宗師』。」
甲:「既然不愧為雲門舞禪宗師,那比起妙天禪師又如何?」
乙:「為何拿妙天禪師來做比較?」
甲:「因為妙天禪師公開宣稱自己是禪宗第85代,中華58代,臨濟48代宗師(見禪天下No.2)。」
乙:「這關林先生的『雲門舞禪宗師』什麼事?不要強迫我比較,好嗎?」
甲:「妙天禪師於1995/12/7也曾在桃園綜合運動場盛大公演,據說觀眾人數逾60000人。1999/12/12又在桃園巨蛋體育館公演,觀眾達20000餘人,都有照片為證(見智慧禪學)。」
乙:「我未曾參與盛會,不便置評。」
甲:「那就看看照片上的龐大氣勢好了。」
乙:「演出的水準不能光以觀眾的人數來衡量。」
甲:「那當然,還有舞台的布置、燈光、氣氛,演出者的服裝、肢體語言…等。你看這是妙天禪師的服裝,多堋考究莊嚴!這是青海無上師觀音式的白紗頭飾,這是她的會場布置,有鮮花、布幔、流蘇、琴韻,瀰漫著乾冰的煙嵐,投射出柔和而變幻的燈光。觀眾在悠揚的樂聲中,如痴如狂,已經到了渾然忘我的境界了,簡直就像西方極樂世界化現人間一般!」
乙:「幹嗎又扯上青海無上師?」
甲:「兩位大師都主張『印心禪法,一世成佛』,都很注意形象包裝和舞台效果,在台灣的演出也都相當轟動。他們各自擁有廣大的群眾,其中不乏許許多多理工科學的博士弟子,而且狻有英雄惺惺相惜的美譽。」
乙:「你這樣東拉西扯,重點在哪裡?究竟所為何來?」
甲:「問你到底誰的演出最好?誰才是真正的『禪門宗師』?『臨濟宗師』或『雲門舞禪師』。」
乙:「笑話!我連妙天禪師演出的具體內容都不知道,如何評判?」
甲:「妙天禪師曾於1989/4/27於北投無量壽無量光精舍公開演出,為108根尖釘打造而成的『法座』作法加持,然後上座長達一個小時,為十方眾生祈福。觀眾們一臉驚愕,都看傻眼了,有照片為證(見智慧禪學)。」
乙:「坐釘床?那不是道教的丁式嗎?怎會在禪門演出?歷代禪門公案里好像並沒有哪一位祖師大德演出這一齣戲碼。傳統上,它好像是屬於乩童或鸞生的節目。」
甲:「前一陣子,有個中學老師竟然帶學生做實驗,在電視上公開破解『釘床』的秘密,說108根鋼釘密密麻麻的,把力量給分散掉了,自己還當眾打赤腳站上去印證一下『一時成道』的功力。還說坐釘床一點也不稀奇,不要被神棍給騙了。這下可好了,把乩童和鸞生們的『心』都給『印』碎了!不知道那些理工博士們看了作何感想?」
乙:「禪門公案里,本來就有數說不完的鬧劇、默劇、血祭、相聲、雙簧、苦肉計、連環套…等。儘管表面上看來,祖師大德演出的方式有些荒腔走板,甚至荒謬絕倫,但還是要試著去檢驗劇情的內涵,看看演出者是否真的開悟、成道了?」
甲:「悟覺妙天宗師,既然敢稱『悟覺』,應該是真的開悟了吧!」
乙:「不妨檢視一下他發現真理的『悟覺公案』看看。」
甲:「有!有!妙天禪師在『禪的境界』里開示說:『有一天,當我禪坐時,如果那陣子常吃木瓜,就會在定中看到木瓜的影像;如果是吃桂圓,就看到桂圓;吃西瓜也一樣。後來,我發現一個真理,當水果的形體越小,它的葉子也越小,反之則越大。為什麼會如此?因為葉子大,吸收陽光的面積也大,供應的養料也比較多。所以如果要改良水果,就應該從改良葉子的大小下手。這是一個從禪定中發現禪的真理的實例。』禪師首創的太陽百歲禪,可能就是源於這個真理的啟發。」
乙:「什麼叫真理?真理要具備什麼條件?」
甲:「要有普遍性、重複性,要能經得起時空的考驗,放諸四海而皆準,俟百世而不惑。」
乙:「就不同種類的水果而言,木瓜、△梨、波羅蜜的葉子那個大?」
甲:「單片而論,木瓜葉的面積最大,大約是△梨葉的6 ̄8倍大,△梨葉大約又是波羅蜜葉的4 ̄6倍大,波羅蜜葉最小了,還不如小朋友的巴掌大。」
乙:「果子那個最大?」
甲:「波羅蜜果最大,大約是木瓜、△梨的3 ̄5倍大,比壯漢的頭還要大。」
乙:「楊桃、桂圓、荔枝呢?」
甲:「楊桃的葉子大概只有一個板大,果子大約有10 ̄15個荔枝、桂圓大。」
乙:「同一種類的橘子,為什麼『橘逾淮為枳』,到了淮北橘子就變成了枳子?」
甲:「氣候和土壤都不一樣了。」
乙:「氣候單指陽光而已嗎?影響植物成長的要素有哪些?」
甲:「陽光雖然很重要,但是濕度、雨季、旱季、風力…等氣候因素都會影響植物的成長、開花、結果。植物的成長直接受到基因、水、土壤(肥料)、細菌、昆蟲…等要素的影響,它的變因並非只有陽光而已。」
乙:「即使就陽光的利用而言,果實難道是使用葉子行光和作用所產生的葉綠素嗎?」
甲:「應該不是。」
乙:「就同一個種類的水果而言,如果要果子長得碩大,應該施什麼肥料?」
甲:「磷肥。」
乙:「如果要葉子長得闊大,要施什麼肥料?」
甲:「氮肥。」
乙:「光施氮肥,葉子長大了,果子就一定豐碩嗎?」
甲:「反而不開花,甚至結不出果子來。」
乙:「控制葉子成長的基因跟影響果子大小的基因是同一個嗎?」
甲:「根據生化專家的研究報告顯示並非如此。」
乙:「既然基因、組織所要的營養成分都不一樣,那麼改良葉子跟果實大小之間有什麼因果關係存在呢?」
甲:「這要請博士們再仔細想一想因果的法則了!」
乙:「羯臘摩經上,世尊說:『勿相信臆測,隨便假設就導致結論,沒有穩住第一點之前就急著斷定第二、第三和第四點。勿因類比而相信,例如:因為看見盆中水,就相信世界是有邊緣的;看到房舍、城市有建造者,就相信有造物主。』否則,就容易犯了以偏概全的毛病,走入邪見。世尊說『緣起甚深』,因果的法則豈是凡夫單因單果的臆測所能解析的。」
甲:「我答錯一句『不落因果』而已,後果就這麼凄慘;那麼誤導因果的人又該怎麼樣?」
乙:「這要看說話當時的心態,如果『沒有證悟真理,卻假裝說已經證得』,那就犯下了『大妄語罪』,最嚴重的情況可能會墮入地獄。如果是因為修習正法律而提升了自己的意識層次,因而誤認為自己已經開悟了,並未存心欺騙別人而說錯話,那又另當別論。不過你又怎麼知道自己是因為『不落因果』這句話而墮入野狐身的?難道你有回溯500世的宿命通?」
甲:「狐仙哪有那麼大的能耐?我自己反省、猜想的啦!」
乙:「臆測因果?難道不怕也跟著走入『陽光、葉大、果大』的因果邏輯里?」
甲:「姑且不談宿命的因果,當時我如果坦白說『不知道』就好了!」
乙:「大師級的人物要坦承『不知道』,並不容易。」
甲:「好了!劇情已經摘要地述說了,你也大致檢定了。請下結論吧!誰的演出最好?誰才是真正的『禪門宗師』?」
乙:「以妙天禪師敢說、敢坐、敢宣揚封號的魄力,加上風度翩翩的丁表搭配著戲劇性的加持方式,又有能言善道的口才,應該相當符合曆代祖師所傳承的性格和風範,因此宣稱為『臨濟48代宗師』,應該不會讓人感到意外。只是不知道同為臨濟法脈的聖嚴大師、惟覺大師或星雲大師會有什麼看法?或許也可以聽聽大師們怎麼說。」
甲:「難道雲門就比不上『48代宗師』?」
乙:「依個人的看法,雲門演出的品味早已超越臨濟、曹洞。」
甲:「怎麼說?」
乙:「雲門演出『流浪者之歌』的整整90分鐘里,沒有用到一個『字』,沒有說過一句『話』,它在最後用一圈又一圈的稻浪,沈默地寫下了無字的『大圓滿公案』,真正達到了中國禪宗所謂『不立文字,言語道斷,心行處滅』的最高境界。尤其是捧著熊熊烈火而出那一幕,當可用以燒盡千年公案中的血腥、殘暴、狂妄、猥褻、虛幻乃至歇斯底里。」
甲:「多謝居士引出雲門烈火。我將於明日午時在三棵相思樹叢下遷化,請居士燒毀巢洞,親臨祭終,灰燼灑於門前曹溪。願我未來世能受三皈五戒,聽聞不動搖的法門。」
乙:(默然出定)
二.血腥篇
2.1斷臂求法(景德傳燈錄卷3)
神光:(朝夕前往禮謁參學)
達摩:(端坐面牆,不聞不問。)
那年12月9日,天下大雪。
神光:(站在門口不動,積雪過膝。)
達摩:「你在雪地中站了那麼久,到底要求什麼?」
神光:(悲泣)「唯願和尚慈悲開甘露門,廣渡群品。」
達摩:「諸佛無上妙道,曠劫精勤,難行能行,非忍而忍,豈能以小德小智、輕心慢心,而希望得到真理!你是白辛苦一場了!」
神光:(暗中取出預藏的刀子,切斷左臂,放在大師面前)
達摩:(知道是法器)「諸佛最初求道,為法忘軀,你今天在我面前斷臂,也可以求道了。」
神光:「謝謝大師!」
達摩:「今後你就更名為『慧可』吧!」
2.1a血祭達摩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剛剛飛越了大約1480年的時空,到嵩山少林寺來拜訪你。」
摩:(端坐面壁,不理不睬。)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剛剛飛越了大約1480年的時空,到嵩山少林寺來拜訪你。」
摩:(端坐面壁,還是不理不睬。)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剛剛飛越了大約1480年的時空,到嵩山少林寺來拜訪你。」
摩:(端坐面壁,依舊不理不睬。)
乙:「璧觀婆羅門!我已三次問訊,你並未面壁作觀,亦未入定,為何故意不聞不問,豈非成了傲慢婆羅門?」
摩:(還是無動於衷)
乙:(暗中取出沾滿蕃茄醬的牛排刀,快速往大師的左臂擦拭過去)「看刀!」
摩:「嘿!休得無禮!為何捅我一刀,讓我左臂血紅一片?」
乙:「大師!別怕,那是蕃茄醬。請你吃肯德基炸雞翅,左翅膀喔!」
摩:「罪過!罪過!少林凈地你竟敢攜帶葷腥之物進來。」
乙:「大師,我專程來祭拜供養您你。」
摩:「我不吃炸雞。」
乙:「我知道,你喜歡血淋淋的生肉左蹄膀。」
摩:「胡說!」
乙:「我哪有胡說!當年神光不就是切下自己的生鮮左臂,奉獻在你面前,你才肯收他為徒的。不是嗎?」
摩:「諸佛無上妙道,曠劫精勤,難行能行,非忍而忍,豈能以小德小智、輕心慢心,而希望得到真理!神光斷臂正是為法忘軀的表現。」
乙:「我佛慈悲,教導眾生從無預設條件。例如:殺人如麻的央掘摩羅(小德),愚笨的周利盤頭伽(小智),自以為是的事火迦葉(輕心),存心盜法的須深(慢心)…等,一群又一群無知又頑固的人天,都在佛陀的循循善誘之下證得了真理。正因為眾生愚痴無聞,所以普遍地要佛陀的教導。佛陀也從未因自己曠劫精勤的辛苦,而刻意要考驗、選別或刁難眾生。神光斷臂猶如魔教的血祭,為禪者豎立了血腥恐怖的惡例,大師也嚴重扭曲了佛陀的慈悲和智慧。」
摩:「忤逆!找碴之人所為何來?」
乙:「翻案平反並數說你的罪狀。」
摩:「還不夠嗎?」
乙:「還有,神光既已斷臂,你為何還容許他出家?」
摩:「這樣的求法熱誠還不配出家嗎?」
乙:「戒律上明文禁止讓殘人士出家(可為在家居士),你不知道嗎?」
摩:「2002年了,你還歧視殘人士嗎?」
乙:「不是歧視,是基於愛護殘人士。僧團的修行生活非常獨立、艱辛,必須托缽、取水、濾水、經行、遠遊、獨住、禪思,還要堅強地應付瘧疾、暑熱、瘴氣…等疾病的侵襲;殘人士在僧團里沒有人能長期伺候、照顧他,實在不適合出家生活。」
摩:「手臂都已經切下來了,還不讓他出家,說得過去嗎?」
乙:「這麼說,世尊所制的戒律,都不如人情世故來得重要了。」
摩:「大膽!在家人竟敢偷看出家戒本。」
乙:「少來了!不要惱羞成怒,自己破戒不知懺悔,還要恐嚇在家人不許看戒本。」
摩:「滾出去!否則叫我徒子徒孫用少林武功把你打入地獄。」
乙:「早已不動搖,大師如何能入我於地獄?我走就是了,不要這樣子吹鬍子、瞪眼睛的,好嗎?」
2.2南泉斬貓(景德傳燈錄卷8)
東西兩堂和尚各爭貓兒。
南泉:「說出個道理來救救貓兒,說不上來我就把貓兒給宰了。」
眾人:(答不上來)
南泉:(斬貓,貓血四射而亡)
趙州:(自外歸來)
南泉:(告知此事)
趙州:(脫掉鞋子把它戴在頭上,然後走出去。)
南泉:「你剛剛如果在這兒,就能救下貓兒了。」
2.2a當斷不斷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剛剛飛越了大約1200年的時空來這兒拜訪你。」
泉:「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乙:「當然是你斬貓的肅殺之風把我吹來的。」
泉:「聽說老衲『南泉斬貓』的公案已經成了歷代禪宗子孫膾炙人口的標準教材之一,你怎麼說?」
乙:「大師當懺悔!」
泉:「為何要懺悔?」
乙:「你公然在兩堂和尚的面前殺貓,殘忍至極,犯了戒律里『屠殺畜生』的波逸提重罪。」
泉:「我是為了兩堂和尚爭執不休才殺貓的,有何罪過可言?」
乙:「依照大師的邏輯,如果有兩個男人為了一個美少女而爭風吃醋,是不是也要把那個美少女給殺了呢?」
泉:「人不同於畜生,殺了美女,不人道,也不能解決問題。」
乙:「殺貓也不能解決問題。你知道趙州為什麼要把鞋子戴在頭上嗎?」
泉:「弔喪,為貓兒之死哀悼。」
乙:「弔喪,為你的顛倒是非而哀悼——鞋子當帽子戴以示抗議。」
泉:「怎麼說?」
乙:「佛世時有個比丘因為淫慾心重,就把自己的**給割斷,佛陀責罵他當斷(的煩惱)不斷,不當斷(的**)卻把它給斷了;你現在也是一樣,當斷(內心的恨)不斷,卻把貓兒的命根給斷了。這不正是顛倒是非,把鞋子當帽子戴嗎?我看,與其殺貓還不如殺了你自己!」
泉:「為什麼要我自殺?」
乙:「兩堂和尚因細故而爭吵,證明平時的管教、訓練不夠,你身為禪師難辭其咎,竟然又把責任推給無辜的貓兒,這是什麼邏輯?和尚爭吵,干貓底事?你殺得了貓兒,卻殺不了兩堂和尚和你自己心裡頭的恨,你不如自殺算了!」
泉:「怎麼個自殺法?」
乙:「公開懺悔,引咎自辭,隱居思過,這就是我勸你『自殺』的意思。」
泉:「但是我已經成了禪宗祖師,怎麼好意思公開認錯悔過?要我如何面對世世代代的徒子徒孫?我寧可不要懺悔!」
乙:「佛陀時代的無恥比丘們(六群比丘和十七群比丘)尚知懺悔,你竟連他們都不如,如之何?如之何?」
泉:「不要罵人如刀切菜,換做是你,遇到這樣的場面,看你如何處理?」
乙:「好啊!把那支還沒被宰殺的貓兒抱過來給我,然後升堂召集兩堂和尚,看看我怎麼處理!」
2.2b刀下留貓
泉:「已經升堂了,你說話呀!」
乙:「諸大師!你們看這支貓兒黑背白肚,長得多可愛!1980年代,北京有個老鄧說:『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只要會抓老鼠的就是好貓。』你們怎麼捨得讓它被殺了?可別陷大師於不義,讓他被千秋萬世的後人所恥笑。」
泉:「廢話少說,再答不出話來,我還是要宰了它。」
乙:「我來到這兒跟大家見面,目的不只是要化解兩堂的爭執並挽救這支貓兒的生命,最重要的是不要讓各位錯誤的行徑成為千古的典範繼續流傳下去,殘害世世代代禪友的慧命。」
甲:「好大的口氣!你們那個時代里難道沒有老鼠嗎?你知不知道老鼠對禪者所造成的困擾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為了一支貓而爭執不下?」
乙:「我知道!達摩祖師修行所依據的寶典——楞伽經上說得很清楚,它說諸魔會變化成黑色或灰色的老鼠來騷擾禪者,讓他無法成道。」
丙:「知道就好,你知道諸魔所幻化的老鼠有多厲害嗎?它們都有很高強的神通,每次都準確地挑選你靜坐的時段,肆無忌憚的來騷擾你。百試不爽,太可恨了!楞伽經上說得一點都不錯,它們真是魔鬼的化身。」
乙:「其實不是這樣啦!當你還在走動、作事情的時候,難免會發出一些聲響,老鼠的警覺性很高,它們都不敢輕舉妄動;一旦你開始靜坐了,四周環境都安靜下來了,它們以為沒人了,就囂張地追逐嬉鬧了!哪有什麼神通可言?更不必疑魔疑鬼的。」
丁:「聽起來好像你也曾經被老鼠騷擾過嘛!那你一定很能體會噪音對禪者所造成的困擾羅?」
乙:「那當然!禪書上說噪音是禪修的『聲刺』,我們這個時代的科學家則說58db(分貝)以上的環境噪音,可能會影響嬰兒的中樞神經發育。禪修與中樞神經有密切的關連,當然要注意噪音的問題。個人在禪修的過程中也曾努力對抗過兩支老鼠。」
泉:「你是不是也養貓來對付它們?」
乙:「大師!你們的菩薩戒中不是規定不可以畜養動物嗎?何況是為了殺老鼠的動機而養貓,豈不是罪加一等?你身為方丈怎麼容許兩堂和尚養貓呢?」
泉:「受菩薩戒是一回事,現實生活是另一回事,我們禪者不受戒律約束。」
乙:「大師此言差矣!世俗人尚且要遵守社會規範,何以修行人能夠不守清規?」
戊:「你又不受菩薩戒,自然可以養貓羅!」
乙:「是的,但是我還是不願為了殺老鼠而把貓放出去。」
己:「你到底把它關在哪裡?你把它關著,能有什麼作用?」
乙:「關在心裡,作用太大了。」
庚:「別吹牛了!別搞形而上那一套了。」
乙:「我哪有吹牛!形而上的戲論雖然毫無意義可言,但四禪定卻是逐層提升意識水準,專搞可以具體驗證的形而上。難道你是修習枯木禪(無意識狀態)的?」
辛:「別故弄玄虛了,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乙:「我內心的貓兒睜大了『念住』的雙眼,閃亮著碧綠的『念力』之光,監看著『心鼠』的一舉一動,然後以銳利的爪牙,精進不懈地驅趕『五蓋』的魔鼠。」
泉:「聽起來像是得禪入定之人!」
乙:「不敢!在下猶記得那一個寒冷的冬夜裡,對面的日本重機工程師仍在轟隆轟隆地挖掘岩層底下的溫泉,天花板上的那對老鼠也正在追逐戲耍著,我在滿頭大汗的奮鬥之後,總算成功地驅離了內心的魔鼠。」
壬:「這麼說,聲刺已經不成為你的礙了?」
乙:「在到達穩定的第四禪之前(包括第四禪的近行定),聲刺都還會或多或少地影響入定的效率和品質,我們並沒有必要刻意去忍受或對抗聲刺的干擾,反而要設法改善或選擇環境的品質,尤其是對於尚未獲得禪定的人更是如此。」
癸:「那你後來到底如何處理那一對老鼠?」
乙:「我爬上屋頂去,把屋子的漏洞逐一填塞,然後用鐵籠子和新鮮的甘薯片誘捕它們,再送到五公里外的河堤外去放生。」
甲:「你別忘了,在我們的時代里可沒有鐵絲籠。」
乙:「竹編籠子一樣管用,你說是嗎?」
泉:「廢話少說!再說不出個道理來就要宰了它!」
乙:「兩堂失態,大師失職,切莫歇斯底里遷怒畜生,血腥殘害無辜。刀下留貓!」
泉:「斬!」
乙:「南柯一夢下黃泉,南泉已被腰斬矣!嗚呼哀哉!」
2.3.1一指禪(景德傳燈錄卷11)
有個尼姑名叫實№,戴著斗笠來拜訪俱胝和尚。
實№:(拿著錫杖繞胝三圈,說了三次)「說對了,我就把斗笠摘下來。」
俱胝:(三次都無言以對)
實№:(就要離去)
俱胝:「天色太晚了,留下來過一夜吧!」
實№:「說對了,我就留宿。」
俱胝:(又無言以對)
實№:(離開以後)
俱胝:(慨嘆)「枉費我為男兒身,卻沒有大丈夫的氣慨!」(準備棄庵出去參學)
山神:(當夜告知)「不須離開此山,將有大菩薩來為你說法。」
果然,過了十天左右,天龍和尚來到庵里。
俱胝:(迎接敬禮,陳述前事)
天龍:(豎起一根指頭來開示他)
俱胝:(當下大悟。從此,凡是有人來參學,就只是舉起一根手指頭來,不再提起其他的事。)
2.3.2一指童子(指月錄卷3)
俱胝和尚有個打菜的童子。
某甲:「和尚!你的侍童也會佛法,就跟您一樣,人家有問題,總是豎起一根指頭來答覆問話者。」
俱胝:(袖裡暗藏一把利刀)「小胝!聽說你也會佛法,是不是?」
童子:「是啊!」
俱胝:「如何是佛?」
童子:(豎起一指)
俱胝:(快刀削斷一指)
童子:「唉約!」(血流不止,哀嚎而出)
俱胝:「小胝!」
童子:(回首)
俱胝:「如何是佛?」
童子:(舉手不見指頭,豁然大悟。)
2.3a探視小胝
乙:「典獄長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我帶著心理諮商專家某丙跨越時空來探視小胝。」
長:「自從小胝被關進少年監獄以來,就沒有人來探視過他。」
乙:「他父母呢?」
長:「父親根本不在乎,母親也不敢來看他。」
乙:「為什麼?」
長:「父親有暴力傾向,母親看不過孩子受**,從小就把他送到寺裡頭去當侍童。」
乙:「他師父呢?」
長:「大師忙著弘揚『一指禪功』,四方來參學的禪者又那麼多,哪有時間來?」
乙:「小胝犯了什麼錯?」
長:「過失殺人。」
乙:「能不能詳述?」
長:「有個同門的沙彌一再取笑他的斷指,他忍無可忍也要砍掉沙彌的指頭,卻失手割斷了手腕的動脈。」
乙:「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小胝已經豁然大悟了嗎?」
丙:「小孩子的心性都還不成熟,談什麼豁然大悟?」
乙:「讓我們去看看他。」——
胝:(面黃肌瘦,害怕,躲躲藏藏。)
乙:「小胝別害怕,過來看看張阿姨,她帶麥當勞和可樂來給你了。」
丙:「小胝來,這包都是你的,裡面還有拇指寵物喔!」
胝:「師父說不能吃肉。」
乙:「那你先吃薯條、喝口樂好了。」
胝:「謝謝張阿姨!」
丙:「不客氣!小胝幾歲了?」
胝:「12歲。」
乙:「小胝來這裡住多久了?」
胝:「快一年了!」
丙:「小胝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住到這裡來嗎?」
胝:「知道,我的刀法不如師父,不夠准!不夠快!誤殺了師兄的手腕,流血不止死掉了。」
丙:「你為什麼要切掉師兄的手指?」
胝:「因為要幫助師兄開悟。」
丙:「你怎麼知道這樣就會開悟呢?」
胝:「師父教我的,我的手指被師父削掉以後,大家都說我豁然開悟了。」
乙:(驚愕不已)
丙:「小胝很敬愛師父嗎?」
胝:「師父是我的偶像,他的『一指禪功』威震天下,又獨傳給我『削指禪功』,幫我開悟。將來我一定要把刀法練得跟師父一樣穩、准、快,才不辜負師父的一片苦心。」
乙:(愣住了!)
丙:「幹嘛!跟小胝再見了!」
乙:「小胝再見了!我們要去找你師父。」
胝:「叔叔!阿姨!請代我向師父問好!」
乙、丙:(無言以對)
2.3b拘提俱胝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我帶著心理諮商專家某丙跨越時空來看你。」
俱:(豎起一指)
丙:(出示警徽,拿起手銬掛在他的指頭上)
乙:「你不能跟他演默劇,你要先宣讀他的權利。」
丙:「以下的談話將被當作呈堂證供,你有權保持緘默。」
俱:「我招誰、惹誰了?我犯了哪一條王法?要受你拘提。」
丙:「你違反家庭暴力防製法,小胝視你如父,你竟涉嫌以暴力危害小胝。」
乙:「不對啦!俱胝大師又不是小胝真正的父親,也沒辦認養手續,法律上站不住啦!拜託!」
俱:「說得是!說得是!」
丙:「你違反兒童福利法,涉嫌凌虐小胝。」
乙:「古人成年來得早,小胝12歲了,還算兒童嗎?」
俱:「說得是!說得是!」
丙:「你違反青少年福利法,涉嫌傷害小胝。」
乙:「大師!你看這個名目好嗎?」
俱:「三字經上說:『苟不教,性乃遷。教不嚴,師之惰。』師父對弟子嚴加管教,即使體罰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何傷害可言?」
丙:「老師體罰學生尚且違法,更何況『削指』是屬於重傷害的公訴罪,並非告訴乃論。」
俱:「別拿2002年的台灣法律來這兒說唱公演好嗎?」
乙:「即使是2500年前所制訂的佛門戒律也絕不容許比丘打、殺沙彌。」
俱:「小胝又沒有剃度,不算是沙彌。」
丙:「大師!更有力的答辯是,你根本就不能算是『比丘』,何用持戒!」
乙:「說得是!說得是!明明是罪大惡極的大師,卻沒有適用的法條可以拘提他。」
俱:「奈何不了我的!」
丙:「大師!你知道嗎?一個從小生活在家庭暴力陰影下的兒童,心理上原本就充滿著畏縮、恐懼。好不容易來到了你的門下,當你是父親、老師,把你看做英雄偶像,一味地模仿著你的一言一行。你只許自己放火(模仿天龍和尚豎一指),卻不許小胝點燈(模仿你就斷他一指),你的殘暴完全辜負了小胝的敬愛之情,這不只毀了他的手指,你的暴力方式已經讓小胝的人格發展和人生-值觀完全被扭曲了。你以為小胝是氣不過才殺人的嗎?他根本不在乎那根被你削掉的手指,他還正義〓然地認為自己是跟你一樣,是在『自悟悟人、自覺覺他』呢!」
乙:「大師!你真的是『自誤誤人、自絕絕他』啊!你雖然逃過了法律和戒律的制裁,但終究逃不過良心和業力的譴責。世間如果真有『一指禪功』的話,迦葉尊者又何必大費周章地結集聖典?」
俱:(放下一指,手銬落地。)
2.4歸宗斬蛇(景德傳燈錄卷7)
歸宗正在鋤草,有個堂主來參學。正好看見一條蛇,歸宗就用鋤頭把它給斬了。
堂主:「久仰大名,到頭來卻只看到一個行為粗魯的沙門罷了!」
歸宗:「是你粗魯?還是我粗魯?」
堂主:「如何是粗?」
歸宗:(豎起鋤頭)
堂主:「如何是細?」
歸宗:(擺出斬蛇的姿勢)
堂主:「那就依照這麼辦吧!」
歸宗:「先不提怎麼辦,你在何處看到我斬蛇了?」
堂主:(無語)
2.4a何處破戒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看你。」
歸:「看我正在辛苦地鋤草嗎?」
乙:「是的,還有一併看你粗魯地斬蛇。」
歸:「如何是『粗』?」
乙:「你不是豎起鋤頭來表演了嗎?」
歸:「你看懂了嗎?」
乙:「當然懂!」
歸:「如何是『細』?」
乙:「你不是擺出斬蛇的pose嗎?」
歸:「你看懂了嗎?」
乙:「當然懂!」
歸:「有本事!說說看!」
乙:「鋤頭的木柄筆直地豎起來了,不動了,就像蛇兒被你砍死了,筆直地躺在那兒不動了,你犯了『粗重』的殺畜生罪;然後你擺出斬蛇的姿勢,其實是在掩飾你犯了墾土掘地和割斷草木的『微細』罪過。」
歸:「先不提你到底看懂了沒,且問你又在何處看到了我斬蛇、鋤草是破戒的行為?」
乙:「我在比丘律里,無論是巴利英譯或是梵文漢譯,無論是四分律、五分律、十誦律、薩婆多(有部)律、摩訶僧祗律…里,處處都明明白白地看到你血腥粗暴的破戒事實。」
歸:(無語)
2.5大隨燒蛇(指月錄卷13)
大隨法真在燒田時,看到一條蛇在竄逃。就用一根樹枝把它挑到火堆里去燒。
大隨:「你這條蛇的形骸,自己還不捨棄!今天死在火光里,就好像在黑暗中得到了明燈。」
甲尚:「你這麼做,犯不犯殺生罪呢?」
大隨:「石虎叫時山谷響,木人吼處鐵牛驚。」
2.5a幻聽恐懼症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看你。」
隨:「閃開!我正在火祭蛇靈。」
乙:「我明明看到你在火烤蛇肉,怎麼偏偏說是火祭蛇靈呢?」
隨:「你看不懂『祭蛇文』是不是?」
乙:「在哪兒?」
隨:「注意聽!『你這條蛇的形骸,自己還不捨棄,今天死在火光里,就好像在黑暗中得到了明燈。嗚呼哀哉!尚饗!』」
乙:「大師!你心生恐懼,你知道破戒了!我們台灣鄉下的婦女,逢年過節殺雞、殺鴨的時候,為了消除恐懼,也跟你一樣念念有詞,以求心安。」
隨:「她們念些什麼?」
乙:「她們喃喃自語:『做雞、做鴨沒了時(空有畜生的形骸),快快跟隨安童去轉世於富人家(如黑暗中得到明燈)。』」
隨:「石虎叫時山谷響,木人吼處鐵牛驚。」
乙:「大師!遭了!你破壞了比丘律,良知不放過你,內心的恐懼已經逼迫你出現幻聽的現象了。」
隨:「怎麼辦?」
乙:「趕快到如法如律的僧伽面前懺悔吧!」
隨:「何處有如法如律的僧伽?」
乙:「到雲南西雙版納的傣族區去尋找上座部僧伽看看吧!」
三、暴力篇
3.1痛棒打下懸崖(續指月錄卷7)
了義17歲就前往參謁並侍候妙上於生死關的山洞裡。
有一天,妙上為眾人舉例說明『牛過窗欄杆』的公案。
了義日夜參究——牛頭、牛身都過窗欄杆了,為什麼尾巴過不去?有一天忽然看到松枝墜雪,有所省悟,就去報告妙上。
了義:「不問南北與東西,大地山河一片雪…」(還沒說完)
妙上:(痛棒打出去)
了義:(一失足就掉到山崖下去了)
同學:(抓著藤蔓,踩著石磴,好不容易把他救上來。)
了義若無其事,乃立誓七天內要證悟。結果七天不到就豁然大悟,又跑到生死關去大叫:「老和尚!今日瞞我不得也!」
了義:(說偈)「大地山河一片雪,太陽一照便無蹤,自此不疑諸佛祖,更無南北與西東。」
3.1a禪詩欣賞
乙:「義和尚!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跟你一起欣賞詩詞。」
義:「唐詩還是宋詞?」
乙:「就是讓你遠來拜師的那一首,背誦看看好嗎?」
義:「好啊!我師父妙上講經時常引用『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我深受感動而來拜師。」
乙:「你知道這是誰的作品嗎?」
義:「大唐,王之渙。」
乙:「你熱愛這首詩的境界,應該拜詩詞名家為師才對,怎麼來找這個光會背詩的和尚呢?」
義:「我以為強調這首詩的和尚一定是性情中人。」
乙:「痛棒打得你跌下山崖,讓你差點兒摔死,當然是很有個性的性情中人了。」
義:「士為知己者死,只要能開悟,粉身碎骨,我都不在乎!」
乙:「知己應當要能暢論禪詩,啟發靈感,才不辜負你渾身詩人的氣質。」
義:「聽聽我的禪詩『大地山河一片雪,太陽一照便無蹤,自此不疑諸佛祖,更無南北與西東。』如何?」
乙:「義和尚!這只是你個人所見而已,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萬萬不能以管窺天,以蠡測海啊!」
義:「那你也做一首來瞧瞧好嗎?」
乙:「注意聽了『大地山河兩極(南北極)雪,太陽常照卻不融;自此懷疑十方佛,南北西東各不同。』聽懂了嗎?」
義:「南北西東各不同是什麼意思?」
乙:「就是十方佛啊!東方不是藥師琉璃光嗎?西方不是無量光嗎?……他們個個法門不是各不同嗎?」
義:「老和尚!今日瞞得我好苦呀!」
3.2德山三十棒(景德傳燈錄卷15)
德山:「今夜不回答問題,問話者要打三十棒!」
甲僧:(剛禮拜)
德山:(立刻打他)
甲僧:「我又沒問話,你幹嗎打我?」
德山:「你是哪裡人?」
甲僧:「新羅(韓國)人。」
德山:「你上船前來的時候,就該痛打三十棒。」
3.2a打比丘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打你三十棒。」
山:「有道理嗎?」
乙:「你自己說『今夜不回答問題』,卻又違背諾言。」
山:「我回答了嗎?」
乙:「新羅僧問話了嗎?」
山:「他曲身『禮拜』難道不是發問的『肢體語言』嗎?」
乙:「你動手『打人』難道不是回答的『肢體語言』嗎?」
山:「我錯了嗎?」
乙:「大師的暴力違破了『波逸提74戒』,世尊禁止打比丘的行為。」
山:「你上飛機前來的時候,就該痛打三十棒。」
乙:「我又不是搭飛機來的,你又哪裡打得著?」
山:「快滾!別在那裡喧嚷,等會兒讓我的徒子徒孫都知道我破戒了,也學你一樣要來找我算帳,每個人要回三十棒,不是把我給打扁了嗎!?」
乙:「安啦!你和徒弟們都是和尚吧!」
山:「那當然!」
乙:「你可以翻出『不許打比丘戒』來嚇止他們輕舉妄動。」
山:「那我著名的『德山棒』不是從此成了朽木一根!」
乙:「捨不得一根棒子?難道你愛惜一根朽木甚於世尊的一條戒律?」
山:「要知道,『德山棒』早已永垂不朽了,台灣的禪七大師們不是還流行著『當頭棒喝』嗎?」
乙:「何不改用世尊的戒律給他們來個『當頭棒喝』?好讓他們不再胡作非為。」
3.3.1三問三挨打(景德傳燈錄卷12)
臨濟義玄初來跟隨黃檗參學,首座師兄很欣賞他,就鼓勵他去向師父請益。
臨濟:「如何是祖師西來的旨意?」
黃檗:(便打他)
如是三問,三挨打。
臨濟:(向首座告辭)「先前承蒙鼓勵問話,卻只有得到和尚棒打。自恨愚魯,只好到各方去行腳了。」
首座:(稟告黃檗)「義玄是青年才俊,來告辭時請師父多加誘導。」
黃檗:(默許)
臨濟:(來告辭)
黃檗:「可前往大愚住處參學。」——
臨濟:(前往大愚住處)
大愚:「從什麼地方來?」
臨濟:「黃檗。」
大愚:「黃檗有什麼言教?」
臨濟:「義玄三問三遭打,不知錯在哪裡?」
大愚:「黃檗這麼老婆心切,為你拆撤礙,你還不知錯在哪裡!」
臨濟:(言下大悟)「原來黃檗的佛法就只有這麼一丁點兒!」
大愚:(抓住義玄)「這尿床鬼子,剛剛還說不知道,現在卻說『黃檗的佛法就只有這麼一丁點兒!』你到底見個什麼道理?速速道來!」
臨濟:(在大愚的肋骨之下揍了三拳)
大愚:(推開他)「你老師黃檗,不關我的事。」
臨濟:(辭別大愚,返回黃檗)——
黃檗:「你也回來得太快了吧!」
臨濟:「只因您老婆心切,已經沒事了!」
黃檗:「大愚怎麼說的?」
臨濟:(據實以告)
黃檗:「大愚這個老傢伙,等著瞧!非痛打他一頓不可!」
臨濟:「說什麼『等著瞧!』現在就可以痛打一頓。」(隨後就痛打黃檗一掌)
黃檗:「這個瘋癲漢竟敢來這裡拔虎鬚!」
臨濟:「喝!」
黃檗:「侍者!帶這瘋漢去參學堂。」
3.3.2臨濟亂打(指月錄卷14)
甲尚:(來訪)
臨濟:(舉起拂子)
甲尚:(禮拜)
臨濟:(痛打他)
乙尚:(來訪)
臨濟:(舉起拂子)
乙尚:(不理)
臨濟:(痛打他)
丙尚:(來訪)
臨濟:(舉起拂子)
丙尚:「謝大師指示!」
臨濟:(痛打他)
3.3a連環套
乙:「大師你們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看你們演連環套。」
濟:「什麼連環套?」
乙:「首座先做個圈套讓你去問話挨打,檗大師又做個圈套讓你挨打後去找大愚,大愚再弄個圈套讓你揍他,然後你又回到黃檗,讓你痛打黃檗。用拳頭打了師父、師叔不夠癮,日後成了臨濟祖師,變本加厲,再用拂子亂打徒弟,這叫連環套。」
濟:「不管是不是連環套,反正我已經開悟就是了。」
乙:「哪有可能?連環套越套越緊,哪裡打得開?你是『誤會』而不是『開悟』。」
濟:「好大的口氣!說出個道理來,要不然也要賞你一拳另加拂子一甩。」
乙:「好個暴力家族!說!你三問三挨打,錯在哪裡?」
濟:「佛性不可說!不可說!我多嘴才挨打。」
檗:(再打濟)「既然不可說,怎麼你又說了?」
愚:「老婆心切!」
乙:「你問『如何是祖師西來的旨意?』怎麼扯到『佛性不可說』上頭去了?」
濟:「大概『祖師西來意』是要見性成佛吧!」
檗:(再打濟)「不可說!你偏又說!」
愚:「老婆心切!」
乙:「你們都搞錯了!『祖師西來意』跟佛法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一代一代的傳人都被達摩大師的連環套給套住了。」
濟:「何以見得?」
乙:「佛(戒)法是不許打比丘的,祖師若真的傳來佛法,你們就絕對不會一代接著一代這樣打過來、揍過去的。」
檗:「那當年師父打我三拳是什麼意思?」
愚:「我不但被師父揍了三拳,還被義玄這後生晚輩也揍了三拳。」
濟:「我更慘!還三問三挨打呢!」
乙:「其實大師的西來意很單純,就在這三拳之中早已表露無遺。只是你們把它想得太玄、太複雜、太神聖了,才會成為千古難解的公案。」
濟:「說得好像是得到祖師的皮肉了。」
檗:「我看是得到祖師的筋骨了。」
愚:「儼然已經吸入祖師的精髓了。」
乙:「不敢!不過是『旁觀者清』而已。你們難道不知道少林拳法早已舉世聞名?」
濟:「聽說少林和尚還到世界各地去表演,真讓洋人看傻眼了。」
乙:「少林武功被寫成小說、拍成電影、連續劇、廣播、說書…簡直是轟動得不得了!」
濟:「身為少林弟子,真是與有榮焉!」
檗:「一華開五葉,終於結出豐碩的果實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令人好不欣慰!」
愚:「這不正是『祖師西來意』嗎?」
乙:「答對了!」
濟:「懵懵懂懂一輩子,終於弄清楚『祖師西來意』了——密傳達摩神功,蔚成少林武術。」
檗:「這麼說,師父在打我三拳的時候,早就把神功密傳給我了!」
濟:「唉!都怪我自己煩惱深重、我執太強,當時師父打我三次,我只想到自己滿腹的委屈,卻完全不知道神功已經灌頂流注到我身上了。師父!弟子今日才知道祖師用意深遠,少林武功奧妙,我再也不敢說『原來黃檗的功法就只有這麼一丁點兒!』了。」
愚:「這尿床鬼子,一下子又不敢說『一丁點兒』了!」(作勢要打)
檗:「別再打他了,他的功力已經夠強了,可別把他給灌爆了!」
乙:「沒這麼玄啦!你們不要又拿『灌頂』大做文章好不好!這三拳不過是一道無聲的警語罷了!」
濟:「警示些什麼?」
乙:「大師們拳棒交加,都在警惕歷代相傳的弟子們——『如果你經常莫名其妙,不分青紅皂白地被痛打一頓,該怎麼辦?』」
濟:「只有練好武功才行!」
檗:「今日看我少林武功流布天下,更不懷疑『祖師西來意』。」
愚:「就在拳拳交替中,千古流傳著祖師的秘密大意。」
乙:「說了半天,你們還是聽不進戒律的內容是『不許打比丘』、『不許作勢要打比丘——甩拂子、比手刀、拳腳之類的。』大師們!翻翻律典好不好?」
濟:「你剛剛不是說『祖師西來意跟佛法一點關係也沒有』嗎?怎麼又拿戒律來要求別人?」
乙:「抱歉!失言了。告辭!」
3.4掌摑百丈(景德傳燈錄卷9)
百丈:「你到哪裡去了?」
黃檗:「師父!我到大雄山下去采香菇。」
百丈:「有沒有看到大老虎呀?」
黃檗:「吼!吼!」(做虎嘯聲)
百丈:(舉起斧頭,作勢要砍)
黃檗:(趨前掌摑百丈一下)
百丈:(笑嘻嘻而歸,告訴眾人)「大雄山下有一支大老虎,你們大家要小心,百丈老頭今天被它咬了一口!」
3.4a雙簧破戒
乙:「大師你們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看你們演雙簧。」
檗:「這現採的香菇,你看鮮不鮮?」
乙:「香菇很香,但缺少戒香。檗大師你破了『波逸提12戒』,世尊不許比丘伐斷草木。」
檗:「丈師父怎麼沒教我?」
乙:「丈大師熱愛『農禪』甚於世尊的戒律。」
丈:「別提這些!你看我這pose(舉起斧頭,作勢要砍的姿勢)怎麼樣?」
乙:「丈大師很生動!但你破了『波逸提75戒』,世尊不許對比丘做出擊劍的手勢。」
丈:「真掃興!誰跟你討論戒律來著!」
乙:「丈大師!不必討論,遵守戒律乃是出家人最起碼的基本條件。」
檗:「吼!吼!(做虎嘯聲),你看我這虎嘯聲夠低沈、夠恐怖了吧!」
乙:「很傳神!檗大師你又破了『波逸提55戒』,世尊不許恐嚇比丘。」
檗:「那我掌摑丈大師一掌又如何?」
乙:「檗大師!你的演出未免太勁爆、太不尊師重道了吧!你又破了『波逸提74戒』,世尊不許打比丘。」
檗:「那我們師徒賣力演出,不是一無是處了嗎?」
丈:「別理他!咱們師徒盡興就好!」
乙:「大師們!不必理我,但你們要正視戒律,好嗎?破戒而不悔,還能稱為和尚嗎?」
3.5馬祖擋路(景德傳燈錄卷8)
隱峰:(推著土車過來)
馬祖:(伸長腿腳坐在路上)
隱峰:「請師父把腳收回去。」
馬祖:「已經伸出去了就不再收回來!」
隱峰:「已經前進了就不後退!」(乃推車碾過)
馬祖:(腳受傷了,回到法堂,拿著斧頭)「剛才碾傷我腳的傢伙站出來!」
隱峰:(站在大師前伸長脖子)
馬祖:(放下斧頭)
3.5a暴力家族
乙:「大師你們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我帶心裡分析師跨越時空來看你們。」
析:「大師好!腳傷好些了嗎?」
祖:「幹嗎帶心裡分析師來問候腳傷?」
乙:「大師家族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希望探求病因。」
析:「一般暴力傾向受遺傳基因影響很大,大師師徒有血緣關係嗎?」
祖:「別胡說八道!」
峰:「不過是用推土車碾傷腳而已,說什麼暴力?」
乙:「客觀地說已經構成『逆倫傷害師長』的案例。」
析:「因為你的動機是故意的,也採取了殘忍的行動,而且也導致了受傷害的結果。無論從情、理、法的任何角度來看,都是典型的暴力案件。」
祖:「為了開悟學生,為師的豈在乎受傷?」
析:「人家忙著做事,你伸著腿兒納涼不打緊,還無理取鬧、故做留難,這是窮極無聊的心態,就像小孩子在農忙期間,獨自閑得發慌,無端耍賴,想要找個玩伴斗一鬥嘴罷了,談不上開悟學生。」
峰:「為了表明勇猛精進的心意,豈在乎壓上老師一腳?」
析:「勇猛精進是一種內在沈著堅定的素養,豈是暴力相向的碾壓所能表達的?這是你內心深處長期對家族暴力的恐怖陰影所累積的不滿,藉此事端尋求合理化的宣洩罷了!」
祖:「這一分析,我豈不成了一個百無聊賴的老小兒?」
峰:「這一分析,都是我的潛意識在作怪了?」
析:「想想看!若非恨、對立的心態作祟,你怎麼忍心碾過去?如果你有一點點慈心生起的話,你大可笑眯眯地把這老小兒抱到一邊去,再回來推車,不就得了!」
乙:「峰大師!無論心裡如何不爽,都不應該傷人,尤其是自己的師長,這是持戒的基本精神,你已經嚴重違破了傷害比丘的戒律。」
峰:「今天才見識了心裡分析師的厲害。」
祖:「我們師徒好像留下了一個不良的示範。」
3.6野鴨飛過(指月錄卷8)
百丈:(陪馬祖散步,看到一群野鴨子飛過去。)
馬祖:「是什麼?」
百丈:「野鴨子。」
馬祖:「野鴨到哪裡去了?」
百丈:「飛過去了!」
馬祖:(捏住百丈子,用力一扭。)
百丈:(痛徹心扉,哀叫失聲。)
馬祖:「還說飛過去了呢!」
百丈:(言下有所省悟)
3.6a不來不去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看你們抓野鴨子。」
丈:「野鴨飛過去了!」
祖:「看你!剛剛野鴨子的長喙孔才被捏住,還痛得哇哇叫,現在又糊塗了。」
乙:「馬大師!野鴨子飛進百丈心坎里去了,你扭子拉不出來的。」
丈:(住胸口)「師父!可別挖我心臟,這會弄死人的!」
祖:「那你再說說看,野鴨子飛到哪裡去了?」
丈:「恰似飛鴻踏雪泥,本來無蹤影,不來也不去。」
祖:「看吧!言下大悟了吧!真是不打不成器。」
乙:「馬大師!打罵教育早就落伍了,何況打比丘還是破戒的行為呢!」
丈:「師嚴而後道尊,若非大師痛扭,何能開悟?」
乙:「你悟了個什麼?」
丈:「自性無相(蹤影),不來也不去。」
乙:(從背後緩緩拎出一支黑面琵鷺)「看吧!野鴨子就在這裡,怎麼會無蹤影呢?」
丈:(仔細審視後,大驚)「對啊!就是它!野鴨子怎麼會在你手裡?」
祖:「不要耍魔術好嗎?」
乙:「這不是魔術,野鴨子南飛到台灣去過冬,被獵人的捕鳥網仔給困住了。」
丈:「這麼說,明年春末的時候,我又可以看到那群野鴨子飛回北方來了,是不是?」
乙:「那當然!看吧,秋去春又來,怎麼會『不來也不去呢』?」
祖:「別瞎掰啦!野鴨怎比自性?」
乙:「野鴨既不能比自性,你幹嗎扭他子?」
丈:(言下大悟)「哦!原來白挨了這一下!」
祖:(捏住百丈子,又痛扭一下)「看你白不白挨這一下?」
乙:「暴力上癮!」
丈:「不白挨!不白挨!我知道以後怎麼對付你徒孫了。」
四、猥褻篇
4.1好色禪師(古尊宿語錄卷14)
甲尼:「如何是密密意?」
趙州:(用手捏她一把)
甲尼:「和尚還有這個(色慾)在。」
趙州:「是你還有這個在。」
4.1a趙州真花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我請妙聞尼跨越時空來看你。」
州:「妙聞!過來,你有什麼問題?」
聞:「如何是密密意?」
州:(用手捏她一把)
聞:「你也有這個在!」
乙:「大師,你破戒了!」
州:「少羅唆!讓妙聞說說看,為什麼我『也』有這個在!」
聞:「因為我師公也曾在大雄寶殿的角落裡摸我一把。公元2000年間,我對師祖和師公『也』曾提出『這個』訴訟。」
乙:「大師!他們都是台灣當代長老和院長級的大師,電視、報紙、雜誌都曾熱烈報導過這一則新聞。」
州:「他們怎麼『這個』了?」
聞:「他們說『講經說法度眾生,很忙很累!』,要我用嘴巴和**替他們按摩才能放鬆。」
乙:「按摩那個部位?」
聞:「『這個…這個』部位,人家說不出口啦!」
州:「都怪你自己還有『這個』在。」
乙:「大師!都是拜你『這個』公案所賜,才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你怎麼能怪妙聞?」
州:「不要含血噴人,我只不過捏她一把而已。」
乙:「捏她一把就涉及性騷擾。」
州:「我要親自用身體的觸覺來開悟她,怎能說是性騷擾?」
乙:「密宗里也有雙身法,是不是也能說是用身體互相開悟?何況性騷擾通常要優先考慮被碰觸者的直覺感受而界定,不是你單方面能否認的。」
州:「不要小題大作好嗎?何況我根本沒有要她按摩『這個』部位,怎能把花和尚的帳算到我頭上來?」
乙:「凡夫出家,長期禁慾,感官隨時可能處於緊繃的臨界點,一旦碰觸女體,就會有天雷勾動地火,一觸即發的危險,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世尊制訂『觸身戒』正是防微杜漸,你竟敢視若無睹?」
州:「我是為了『開悟尼眾』,問心無愧!」
乙:「多少和尚藉著『治療』的名義,私下替女尼推拿、按摩,你看這『治療尼眾』的理由,是不是跟你『開悟尼眾』的理由一樣正當?」
州:「達摩禪功舉世無雙,用於行醫救世有何不可?」
乙:「醫療工作可由俗家弟子來做即可,你根本就無視於世尊禁止比丘從事醫療行為的戒律。」
州:「為了度眾,我才不在乎這些細節!」
乙:「這不是細節,這是成為比丘的重要基本條件。」
州:「在家人請不要干涉僧團的事好嗎?」
乙:「不持守比丘227戒的團體,絕對沒有資格自稱為僧團。由於你錯誤的示範,讓後世多少位花和尚假借宏法利生之名,繼續『這個』樣子下去,乃至犯下波羅夷(殺頭)重罪而不悔。大師!覺醒吧!」
州:「是你自己還有『這個』在!」
乙:「即使是解脫自在(已斷淫慾)的大阿羅漢,一樣要遵守比丘227戒的,你不要再打『這個』哈哈了!趙州真花!」
4.2婆子燒庵(指月錄卷7)
從前有個婆子供養一個庵主20年,常常叫一個二八妙齡的女子送飯伺候。
婆子:「姑娘!你今天送飯去時,熱情地抱住庵主。」
姑娘:「幹嗎?」
婆子:「你抱著問他說:『這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姑娘:(照做)
庵主:「我的心就像是枯木倚靠著寒岩,你就是抱住我再過三個寒冬,我也感受不到你的溫情。」
姑娘:(回報)
婆子:「我20年來只供養了一個俗漢而已!」(把庵主趕出去,燒了茅庵。)
4.2a火燒功德林
乙:「老婆婆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我跨越時空來幫你滅火。」
婆:「庵堂早已燒光了!還有何指教?」
乙:「那我來說個故事給你聽。」
婆:「什麼故事?」
乙:「佛經上的故事。」
婆:「好啊!請坐,喝杯茶!再為我娓娓道來。」
乙:「謝謝!」
婆:「姑娘可以一起來聽嗎?」
乙:「當然可以!」
婆:「喂!姑娘!來聽故事啦!」
乙:「注意聽!我要說了。
有一段時間,佛陀住在舍衛國的祗樹給孤獨園。
有一天中午時分,拘薩羅國的波斯匿王(以下簡稱王)來拜訪世尊(以下簡稱佛)。
佛:「大王!日正當中你從何處而來呢?」
王:「世尊!舍衛城的大富人家摩訶男死了,他沒有兒子繼承家業,所以我來接收他的財產。世尊!他可真是大富人家啊!光是積藏的黃金就有幾千萬,更不要說是其它的財富了。世尊!摩訶男雖然這麼富有,卻吃著混合米糠的粥,配著腐壞的老,喝著清淡的豆湯,穿著粗布衣和單層的皮鞋,乘著老朽的破車,持著樹葉做的傘蓋。從來就沒聽說過他曾經布施供養沙門、婆羅門或者救濟窮人、旅人、乞丐等。吃飯的時候,還把門關起來,唯恐讓沙門、婆羅門、窮人、旅人、乞丐看見了而前來乞討。這麼富有的人怎麼會這麼吝嗇呢?這麼吝嗇的人怎麼會這麼富有呢?」
佛:「摩訶男在過去世時,曾經遇到多迦羅屍棄辟支佛,布施了一頓飯食,但並不是出於凈信之心,也沒有恭恭敬敬地親手給與,只是吩咐下人施食就走開了,回來之後就心生後悔說:『太可惜了!這頓飯不如留給僕人吃,卻無端地送給了沙門。』由於布施給辟支佛的緣故,他曾經七次往返生於三十三天和此舍衛國之間,都出生為最殊勝的種姓,得到最富有的錢財。但是因為他在布施給辟支佛的時候並沒有凈信之心,也不恭敬地親手給予,布施後又心生悔意,所以在所生之處,雖然富有,卻仍然受用粗衣、粗食、破床、舊屋、朽車,身心都享受不到五欲之樂。」
乙:「故事說完了!」
婆:(涕淚縱橫)
姑:「你說這故事是什麼用心?害得老婆婆哭個不停!」
婆:「快別為難客人了!快奉茶!恭恭敬敬地奉上。我在為20年辛苦累積的功德毀於一旦而哭泣,不關客人的事。」
姑:「你不是懊悔自己20年來只供養了一個凡夫嗎?」
婆:「你還聽不懂嗎?布施給乞丐、旅人、窮人都有功德,更何況是修行人(沙門、婆羅門),不管庵主有沒有證果,他總算是一位修行人。」
乙:「他能不動凡情已經很難得了。想想看!如果庵主也跟著姑娘相擁、親熱起來,那你又怎麼想?難道給他蓋大廟?」
婆:「現在我該怎麼辦?」
乙:「先為自己故意派人猥褻出家人而懺悔,因為戒律規定出家人是不能碰觸女體的。」
婆:「然後呢!」
乙:「真心懺悔自己『布施後心生懊悔』的錯誤,因為燒茅庵的一把火幾乎燒光了辛苦栽種20年的功德林,讓你無法享受到甜蜜的果實。」
婆:(放聲大哭)「多謝居士遠來為我滅火。」
姑:「那我要不要跟著懺悔?」
乙:「你說呢?」
姑:「我怎麼知道不能抱和尚?何況當時大師也沒反抗啊!」
乙:「戒律是為比丘而制的,和尚不反抗、不掙脫、不持戒是被他自己的煩惱困住了。」
姑:「我已經抱了和尚,到底我有沒有破戒?」
乙:「比丘律不是為你而制的,你談不上破戒,但你理當尊重出家人。何況在中國,男女授受不親是基本禮丁嘛!」
4.3寸絲不掛(五燈會元卷2)
凈居尼前往雪峰處參學。
雪峰:「從哪裡來?」
凈居:「大日山來。」
雪峰:「日出了沒?」
凈居:「若日出,雪峰就融化掉了。」
雪峰:「你叫什麼名字?」
凈居:「玄機。」
雪峰:「每日織多少?」
凈居:「寸絲不掛(我身上一絲不掛)。」(禮拜而退,才走了三步。)
雪峰:「你的袈裟角拖地了。」
凈居:(回頭看衣角)
雪峰:「好個寸絲不掛!(既然一絲不掛,怎麼還有衣角呢?)」
4.3a玄機綺語?
乙:「玄機尼且慢!等一下!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我跨越時空來看大師和你。」
機:「我有什麼好看的?」
峰:「看你寸絲不掛喲!」
機:(羞紅了臉)
乙:「大師!你這麼一說就把『機鋒』導入了令人想入非非的『綺語』了!」
峰:「你是世俗人才會想入非非」
乙:「可是你看玄機尼的臉都紅到耳根子了耶!」
峰:「玄機還沒悟道,當然還會臉紅。」
乙:「那剛才在這兒旁聽的那些小和尚難道也都開悟了?」
峰:「關他們什麼事?」
乙:「他們唇紅齒白,年輕力壯,看著玄機美麗的容顏,聽著你們公開演出『寸絲不掛』的話劇,心裡會不會小鹿亂撞呢?」
峰:「那要怪玄機說得太露骨,太曖昧了!」
機:「我原先『寸絲不掛』的語意並沒有那麼曖昧,只是單純地表達我不要一絲一縷的掩飾而已。都是大師叫我回頭看衣角時才剝光了我的衣服,才把我的『寸絲不掛』演變成『一絲不掛』。是大師讓別人想入非非,讓我含羞千古。大師才是『綺語者』,我要向中佛會控訴大師性騷擾!」
峰:「我不過就你自己所說的『寸絲不掛』回敬你罷了!你才是始作俑者!我才要舉發你『綺語』之過呢!」
乙:「別互相推諉了,也許你們真的都沒犯戒呢!」
機:「別想息事寧人了,我絕不善罷干休。」
峰:「你挑撥我們內鬥已經犯了『兩舌戒』,現在又要當起和事佬來了!」
乙:「事實上,根據戒相,有沒有犯『綺語戒』或『兩舌戒』都不能忽略動機。」
峰:「你的動機是什麼?」
乙:「還原真相。說明你們的對話不當,有損出家人的形象,也會影響旁人。」
峰:「到底我犯戒了沒?」
乙:「當你說『好個寸絲不掛』時,腦海里有沒有浮起『一絲不掛』的曖昧念頭或影像?」
峰:「我不記得了!」
乙:「剛剛你說:『看你寸絲不掛喲!』的時候,有沒有曖昧的念頭呢?」
峰:(低頭不語)
機:「那我有沒有犯戒呢?」
乙:「一樣,當你說『寸絲不掛』時,心裡有沒有絲毫曖昧的念頭?」
機:「當然沒有。」
乙:「那就不用擔憂了!」
機:「可是當大師回答『好個寸絲不掛』的時候,我真的覺得『那句話』很曖昧、很令人困窘,我這不就犯戒了嗎?。」
乙:「那時是大師在說話,又不是你心懷曖昧時所說的話。不關你的事!」
五、狂妄篇
5.1丹霞燒佛(景德傳燈錄卷14)
天氣大寒。
丹霞:(取木佛焚燒取暖)
眾人:「這和尚在幹什麼?這像話嗎?」
丹霞:「我在燒取捨利子。」
眾人:「木頭裡哪有舍利子?」
丹霞:「如果沒有,又何必責怪我?」
5.1a不著相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看你焚燒佛像。」
霞:「別吵!我正忙著找舍利子。」
乙:「大師!你破了妄語戒。」
霞:「我這是機鋒,不叫妄語!」
乙:「大師!你這是『譏諷』,不是『機鋒』;你譏諷眾人『緣木求佛』。」
霞:「太好了!真是千古知音難尋。」
乙:「你明明是為了取暖而燒木佛,卻故意說是要燒取捨利,你破妄語戒才是事實。」
霞:「為了教化眾生,我何惜破此區區一戒。」
乙:「大師!你的動機是為了掩飾罪行,不要美其名說是為了『度眾生』好嗎?」
霞:「干卿底事?」
乙:「和尚為了取暖燒木佛,猶如世俗不肖子孫為了烤肉缺木炭,就把祖宗的神主木牌位給拆下來燒了。你做了違逆世間人倫的示範,你已經用木佛燃起了地獄之火。」
霞:「難道崇拜木佛不是迷信嗎?」
乙:「既然你認為是迷信,一開始就不應該設立佛像。」
霞:「又不是我設立的,是我師父留下來的。」
乙:「既是廟產,即是公有之物,你更無權私自處分,你又犯了盜取寺院公物的重罪。」
霞:「呵佛罵祖本來就是禪門特有的傳承,我不過是發揚祖師大德的精神,更進一步把佛像燒了,以行動說明『諸相非相』而已。」
乙:「我知道還有比這更不著相的。」
霞:「怎麼做?」
乙:「把自己都給燒了!」
霞:「那豈不是發狂了嗎?」
乙:「不!既然認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自信已經證得『諸相非相』,那就不要再著身相了!」
5.2棒打文殊普賢(景德傳燈錄卷8)
南泉:「文殊、普賢昨夜被我各打三十棒後,都趕出山門去了。」
趙州:「和尚!你到底打的是誰呢?」
南泉:「王老師(南泉俗姓王氏)錯在哪裡?」
趙州:(禮拜而出)
5.2a周公夢解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為你占夢。」
泉:「什麼夢?」
乙:「和尚!你到底打的是誰呢?」
泉:「王老師錯在哪裡?」
乙:「錯在胡說八道!」
泉:「怎麼說?」
乙:「大殿上文殊、普賢依然好端端地站著,雕像上也看不出棒打的痕迹,你是不是妄語了?」
泉:「我說打出去就是打出去了,不是你凡夫肉眼所能看見的啦!」
乙:「難道和尚有神通?」
泉:「禪門不講神通,我要它幹嗎?」
乙:「沒有神通卻說文殊、普賢被自己棒打趕出山門,那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而產生幻覺?還是做了一場精彩的鬥法夢?」
泉:「浮生本如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太認真?」
乙:「到底是文殊、普賢來找你挨打,還是你主動去棒打他們?」
泉:「有差別嗎?」
乙:「有啊!前者是被迫型暴力妄想症,後者是攻擊型暴力妄想症。」
泉:「說什麼暴力妄想症!大不了是一場夜夢罷了!」
乙:「早說嘛!根據周公夢解,夢見佛菩薩是大吉大利,你卻把大吉文殊,大利普賢都給打跑了!」
泉:「迷信!大智大行我都不甩了,說什麼大吉大利!?」
乙:「狂妄!大智大行你都不甩了,說什麼大徹大悟!?」
5.3降魔(景德傳燈錄卷10)
祗林:(經常手持桃花劍呵叱)「文殊、普賢都是妖怪、鬼魅!」
和尚:(禮拜)
祗林:「魔來也!魔來也!」(以劍亂揮,躲入方丈室。)
這樣子搞了二十年。
和尚:「二十年前為什麼降魔?」
祗林:「盜賊不偷窮人家!」
和尚:「二十年後為什麼降魔?」
祗林:「盜賊不偷窮人家!」
5.3a鯊魚劍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看你。」
林:「魔來也!魔來也!」(以劍亂揮,又要躲入方丈室。)
乙:(抓住黃袍)「大師別躲!你降魔二十年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林:「盜賊不偷窮人家!」
乙:「我不是來搶你桃花劍的,這東西我們台灣的道士和乩童都常用,禪宗子孫很少用你這玩意兒了,有的早已改用釘座了。你落伍了!難怪二十年後你沒搞頭了,不降魔了!」
林:「盜賊不偷窮人家!」
乙:「你窮得二十年來都只用這把桃花劍,當然治不了文殊和普賢這兩個妖怪、鬼魅了。」
林:「有更好的道具嗎?」
乙:「有,這把鯊魚骨製成的刺劍,你用看看!」
林:「有效嗎?」
乙:「用用看嘛!」
林:「怎麼個用法?」
乙:「我看乩童都猛往自己身上砍。」
林:「那不是很痛嗎?會流血吧?」
乙:「血淋淋的!」
林:「好恐怖哦!」
乙:「聽乩童們說要見血才能驅魔。」
林:「祖師大德好像沒教過流血法門。」
乙:「怎麼沒有?『神光斷臂』、『俱胝削指』不就是嗎?」
林:「流血有什麼好處?」
乙:「俱胝不是讓小孩子言下大悟嗎?」
林:「我開悟了!」
乙:「你悟了個什麼?」
林:「原來這兩個魔頭就躲在我身體裡面,難怪我躲到方丈室里都沒用,一定要刺出血來,才能把他們趕出去。」
乙:「大師!跟我去看精神科醫生好嗎?」
林:「我才沒有瘋哩!盜賊不偷窮人家!」
5.4向佛吐痰(指月錄卷7)
行者:(隨法師入佛殿,竟然對著佛像吐了一口痰。)
法師:「行者少無禮,何以對佛吐痰?」
行者:「告訴我,何處沒有佛?可以讓我吐痰的地方在哪裡?」
法師:(無言以對)
5.4a心外無佛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此請公安開張罰單。」
師:「請便!」
安:「行者!你隨地吐痰罰人民幣百元。」
行:「我沒有隨地吐痰,我特別對準這尊佛像而吐。」
乙:「為何要對準佛像吐痰?簡直就像紅衛兵的行徑那麼乖張。」
行:「告訴我,何處沒有佛?可以讓我吐痰的地方在哪裡?」
乙:「大師!告訴他。」
師:「我不行,祖師大德說『光中化佛無數』,十方世界乃至虛空中都有百千萬佛身,我不知道哪裡沒有佛?」
行:「看吧!『光中化佛無數』,無論如何,都比迷信這尊被熏黑的木雕像更神聖吧!」
乙:「大師!你看,大乘提倡十方世界皆有恆河沙數諸佛的觀念,讓這狂妄行者有了糟蹋佛像的藉口,你卻反而啞口無言了。」
師:「為今之計,該怎麼辦?」
乙:「把那口濃痰給刮起來,擦在行者左胸口的衣襟上。」
師:(猶豫了半天,畏畏縮縮地把濃痰塗在行者左胸口的衣襟上。)
行:(大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乙:「告訴你一個沒有佛的地方呀!」
行:「即心是佛,是心作佛,左胸口正是心(臟)的所在,豈能無佛?」
乙:「注意!是你胸口外的衣襟,是心外,不是心內。心外求法終不能見佛,心外是無佛的。拜託!你自稱學佛,卻連這個也不懂?下次請朝著自己左胸口吐痰吧!」
師:(鼓掌)「好個心外無佛!」
安:「這張罰單請行者簽字。」
5.5乾屎橛(景德傳燈錄卷12)
臨濟:「你們身上都有一個無位真人,隨時從臉上進進出出的,還沒見證到的人可要看仔細了!」
和尚:「什麼是無位真人?」
臨濟:(走下床座來,一把揪住他)「說!說!」
和尚:(正準備要回答)
臨濟:(把他推開)「無位真人是什麼乾屎橛(大便)?」(就回方丈室去了)
5.5a痢疾病菌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我帶檢驗師跨越時空來為貴寺住眾檢驗大便。」
濟:(走下床座來,一把揪住檢驗師)「說!說!幹嘛到我們這兒來采大便?」
檢:(正準備要回答)
濟:(把他推開)「無位真人是什麼乾屎橛(大便)?」(又要回方丈室去了)
乙:「大師且慢!瘟疫嚴重。自從大師的嘴巴里吐出『乾屎橛』之後,歷代禪門子孫就好像染上了痢疾似的,個個都上吐下瀉,拉個不停。因此,不得不從病源區下手,請諒察!」
濟:「拜託!我的『乾屎橛』指的是『佛性』,你們有水準一點好嗎?」
乙:「水準?佛性都被你糟蹋成這麼臟污穢又帶菌的乾屎橛了,是誰沒水準?」
濟:「拜託!佛性有什麼病菌?」
乙:「乾屎橛不可能沒病菌。」
檢:「二位別爭吵!一切還是要等化驗了才知道。」
乙:「麻煩大師,請大家方便一下。」
濟:「請便吧!」——
檢:「都驗出來了。」
乙:「請大師一道來看結果。」
濟:「怎麼樣?」
檢:「大師!不樂觀。你們的『佛性』里,喔…對不起!是『乾屎橛』檢體里除了正常的大腸桿菌之外,其中12位有幽門桿菌,3位出現痢疾病菌,大師就是其中之一。」
濟:「可是我的乾屎橛是從嘴巴(說)出來的。」
檢:「大師的幽門桿菌說明了你有胃潰瘍的毛病,才會從嘴巴(吐)出來。」
濟:「難道佛性里也會有傳染病菌嗎?」
檢:「大師!是飛沫傳染,當你嘴裡吐出『乾屎橛』的時候,細菌自然會滋生、傳染。」
濟:「可是祖師大德都說眾生皆具佛性——也就是我所說的人人都有個『無位真人』在啊!」
乙:「大師!你被感染了,『佛性說』是婆羅門所散播的病媒啦!世尊從未做如是的開示,不信,你可以去細讀雜阿含經嘛!」
濟:「什麼乾屎橛嘛?難怪除了一堆大腸桿菌、幽門桿菌之外,竟然還有痢疾病菌,真是禍害1500年。」
檢:「大師!我們要馬上通知衛生單位來封鎖疫區,並迅速將各位隔離治療。」
濟:「快辦吧!」
乙:「大師多保重!記住,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千萬不要再說什麼『佛性』—『乾屎橛』了好嗎?」
5.6德山點心(指月錄卷15)
聽說南方禪席狻盛,德山非常氣憤不平。
德山:「出家兒,千劫學佛威丁,萬劫學佛細行,尚且不得成佛。南方魔子,竟敢說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我要捅他們的巢穴,滅其種類,以報佛恩。」(於是挑著『青龍疏鈔』離開四川,到了澧陽路上,下來休息,跟一個婆子買點心吃。)
婆子:「這是什麼文字?」
德山:「青龍疏鈔。」
婆子:「講什麼經?」
德山:「金剛經。」
婆子:「我有個問題,答對了送你點心,答不出來就到別處去。」
德山:「你說說看!」
婆子:「金剛經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不知大師您要點哪一個心?」
德山:(無言以對)
5.6a蓮子心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給你送點心來。」
山:「辛苦了!謝謝你!」
婆:「且慢!我還在等大師點出心來!」
乙:「我有權布施,可不受你左右,不是嗎?老婆子!」
婆:「先來後到,按順序來好嗎?何況長幼有序,我總比你年長吧!」
山:「我本為消滅魔種而來,想不到就快要投降了。這南方禪婆好厲害,存心要給我下馬威,何必要施捨又要為難我?大不了我用怠子跟她買就是了。」
乙:(悄悄地,細聲)「大師!不行!你身上帶怠子已經嚴重違破了一條比丘戒(捨墮),如果又進行買賣行為,又會破了另一條比丘重戒。金剛經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你點『無住心』不就行了!」
山:「婆子!就來一客『無住心』吧!」
婆:(恭敬奉上)「大師!請用。」
山:「謝了!」
乙:「大師!我這兒帶來一盞台南白河的蓮子心泡茶,給你配著點心吃吧!」
山:「那不是很苦嗎?」
乙:「良藥苦口,焉能不苦!」
山:「我有病嗎?」
乙:「你本來是要降服禪魔,如今反被禪魔住心,怎麼沒病?」
山:「病在哪裡?」
乙:「你病入膏肓,完全看不出金剛經說錯了。」
山:「哇!禪婆已經夠狂妄了,至少還懂得尊重金剛經;想不到來了個更狂妄、更囂張的台灣居士,竟以為連金剛經都說錯了!請問錯在哪裡?。」
乙:「金剛經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又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些都錯了!」
山:「『過去心不可得』有什麼錯?」
乙:「你父母是誰?你在哪裡長大的?你什麼時候出家?什麼機緣讓你來到這裡?…這些事情你都還記得嗎?」
山:「我又不是植物人,也沒有罹患失憶症,怎麼會不記得?」
乙:「那你能夠強迫自己忘掉、忘光或絕對不想起過去的一切嗎?」
山:「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何必這麼做?更何況也沒有正常人會這樣做的。」
乙:「這就對了,既然我們隨時都能追憶過去種種,怎麼能說『過去心不可得』呢?現在心,未來心也是一樣的道理啊!」
山:「好狂妄的口氣哦!連佛陀講的話都給否定了。」
乙:「金剛經的說法並非佛陀講的話,我對佛陀早已證得不動搖的凈信,怎麼可能會否定佛陀的教導呢?」
山:「哼!佛陀怎麼說?」
乙:「你的態度太無禮,恕難奉告!」
山:「我悔過!請居士為我說明。」
乙:「雜阿含經第995經,世尊說偈答言:『於過去無憂,未來不欣樂,現在隨所得,正智繫念持。…』這才是佛陀真實的教導。」
山:「原來重點是在『無憂悔』、『不欣樂』和『隨所得』,而不是『不可得』,更不是禁止我們的心意去記憶或思考過去、現在和未來。」
乙:「大師開悟了!」
山:「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連『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也錯了呢?」
乙:「大師!無所住則心散亂,心散亂則慧力微弱,不足以對治煩惱。」
山:「那麼應住何處而生其心?」
乙:「世尊教導我們應住於『四念處』而生其心。」
山:「住『四念處』能生何種心?」
乙:「能生『遠離五蓋』之心。」
山:「『遠離五蓋』之心又當住於何處?」
乙:「當住於初禪。」
山:「住於初禪能生何種心?」
乙:「覺、觀、喜、樂、一心。」
山:「初禪一心,又當住於何處?」
乙:「當住於第二禪。」
山:「然後呢?」
乙:「依次住於第三、第四禪。」
山:「住於第四禪又能生何種心?」
乙:「舍心,苦樂皆舍之心。」
山:「苦樂皆舍之心又當住於何處?」
乙:「住於內明。」
山:「住於內明又能生何種心?」
乙:「解脫心。」
山:「解脫心又當住於何處?」
乙:「住於滅。」
山:「所以『應次第住於四念處而生諸禪心』、『應次第住於諸禪而生內明心』、『應次第住於內明而生解脫心』。總結來說是『應有所住而滅其心』,並不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羅!」
乙:「善哉!大師!喝此蓮子心茶,當可清心降火!」
六、搞怪篇
6.1沙彌起舞(景德傳燈錄卷14)
吃齋時間到了。
葯山:(自己打起鼓來)
沙彌:(捧缽跳舞進來)
葯山:(擲下鼓槌)「是第幾招?」
沙彌:「第二招。」
葯山:「如何是第一招?」
沙彌:(從桶子里了一杓飯,就走出去。)
6.1a第七招
乙:「大師你好!我是公元2002年間的台灣居士某乙,跨越時空來看你們過招。」
山:「高手過招,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只能看熱鬧。」
乙:「我不外行。」
山:「我們演的是第幾招?」
乙:「第七招。」
山:「怎麼會是第七招呢?」
乙:「那你們又怎麼會是第一、二招呢?」
山:「看吧!說你外行,偏不承認。小高(沙彌)!你說說看好嗎?」
高:「打鼓、捧缽、跳舞都是吃飯的『預備動作』(第二招)而已(好比用言語論禪那樣不著邊№),實№一杓飯不用多說,才是真正得到禪的三昧(第一招)了。」
乙:「太好了!說得妙!」
山:「怎樣?讓你親身見證禪的機鋒了吧!」
乙:「我還是認為應屬第七招比較恰當。」
山:「怎麼說是第七招呢?」
乙:「你吃齋當持齋,沙彌要遵守幾項齋戒呢?」
山:「十戒。」
乙:「第七戒是什麼?」
山:「不歌舞伎樂。」
乙:「那你自己為什麼敲打樂器(鼓)?為什麼不喝止沙彌跳舞?你自稱和尚,卻置世尊的法律於何處?」
山:「禪法無關戒法。」
乙:「戒是習禪的基本(預備)動作(第二招),破戒之人談禪,儘管再玄再妙,永遠談不上是第二招,更別說是第一招了。」
山:「在家人拿十戒來唬人,難道我會不知道戒法?」
乙:「知道和做到之間通常還會有一段距離。就像你們的鼓舞禪劇雖然演得很生動,跟禪卻還有一大段距離。」
山:「那你為何獨許雲門舞禪?」
乙:「雲門舞禪定位為『藝術』而非關係人(慧)命的『禪宗教』,因此無可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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