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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正說 · 二、別釋-念施主恩發菩提心

  念施主恩發菩提心

  演培法師著述

  【云何念施主恩?謂我等今者,日用所資,並非己有;三時粥飯,四季衣裳,疾病所須,身口所費,此皆出自他力,將為我用。】

  這是發菩提心的第四種因緣,就是念施主恩發菩提心。施主,印度稱為檀那,中國譯為信施,亦有稱做施主。有時華梵合舉,叫做檀信。念施主恩,顯然全是針對出家學佛二眾說的。以上所說報佛恩,通於學佛的四眾;報父母恩,不但通於四眾,即不信佛的人,亦應念父母恩的;報師長恩,除了非佛教徒,出家者,不但應報出世間師長的恩,即使世間師長的恩,亦同樣的應思念酬報。在家者,世間師長固應予以酬報,而出世師長更應思念酬報,因在家學佛的人,要想略為了解佛法的義理,亦是從出世間師長那裡學習而得來的。至於這裡說的念施主恩,那就專約出家二眾來說,因為唯有出家二眾,才須施主供養。

  依據佛制,出家眾,不得蓄有私產,亦不得經商、不得務農、不得做工等等。遺教經一開頭,就告訴出家持戒者,有十一類事不應做:一、不得販,二、不得賣,三、不得貿易,四、不得安置田宅,五、不得蓄養人民,六、不得蓄養奴婢,七、不得豢養畜生,八、不得種植一切,九、不得蓄聚財寶,十、當遠離市塵,十一、不得斬伐草木墾土掘地。這是屬於世俗一般的,還有類似外道邪術,藉以聚斂財物的五事,亦為出家者所不應做的:一、不得合和湯藥,二、不得占相吉凶,三、不得仰觀星宿,四、不得推步盈虛,五、不得曆數算計。無論世間俗事,或者外道邪術,都是妨害修學正道的因緣,所以佛制比丘不得做一般人所做的生產事業,唯以清凈乞食以維持生活。

  世俗各項謀生事業,比丘既然都不得做,維持日常生活的一切費用,當然有賴於在家信施的發心供養。因為佛陀所付予出家的唯一任務,就是怎樣住持如來正法,以利益世間眾生;而佛付予在家信眾的唯一任務,就是怎樣護持如來正法,以發心供養三寶。換句話說:出家眾重法施,在家眾重財施,是為僧俗二眾所負擔的任務不同。在家眾衛護出家眾的生活,使出家眾因生活安定而得安心辦道或弘化,在俗的施主,對出家僧眾,當然是有恩的,有恩須當報,所以省庵大師在此,特別勉勵僧人念施主恩。

  出家學佛的行人,不論是重在自利,或者重在化他,而其生活不能不得到一合理解決,不然,自修或化他,就將不免有後顧之憂,而難以得到成就。天台講修止觀,在具五緣中,就有『衣食具足』的一個重要助緣。因為衣食等的日常生活品,是助道的資糧,假定衣食不具,必然裸餒不安,怎能修行辦道?所謂『身安則道隆』。在修行的過程中,要得道心增進,道業隆盛,就必須身心安泰,否則終日為生計憂慮,不但不能增進道業,而且很可能的令人退心。自修者尚且須要衣食具足,弘法者當然更是不能缺少衣食的。所謂『法錀未轉食輪先轉』,就是此意。因為一個弘法者,他所擔任的工作,是異常艱巨的,除了要將佛陀的教義,傳播給每一個眾生了知,使眾生從而歸信佛教,依法修行,同時他在弘法之餘,還要繼續苦研教義,以便未了解的而得了解,已了解的再去弘布眾生。因此,弘法者的生活,更不能使之有所操心,如果還要憂慮日常生活,那他怎能到處弘揚佛法?又怎能還有多餘時間去深究佛理?當更不能在他本人的修持上再下一些工夫。

  所以一個出家學佛的行者,不論是自利化他,要能不憂於生活,必須有施主發心供養,因施主的發心供養,而成就出家人的道業,或度生的行願,那施主對出家人的恩德,自然是很大的。但在這裡必須要說明的,就是施主供養僧寶,決不可含有不純潔的心理,決不可附帶著什麼副作用,才是真正有大功德的,假定不是這樣的話,縱然發心供養僧人,其功德也就微乎其微,甚至沒有功德。

  放眼看看今日佛教圈中,以真摯懇切心來供養三寶的,固然不乏其人,而以不純潔及帶有副作用來供養三寶的,也不能說沒有。有人以護持三寶的美名,而實利用三寶以謀其名位,對這樣供養三寶的人,自不敢恭維。不過,一個真修實學的出家人,不會貪圖這樣的供養,而為人利用的,被信施利用的,老實不客氣說,多是些沒有真實德學的出家人,因為自己本身的才能短拙,又想在佛教中出人頭地爬上佛教的最高位子,於是就被別有用心的俗人乘虛而入,以致攪得佛教烏煙瘴氣,說來真是佛教的不幸。太虛大師在『居家士女學佛之程式』一文中,對在家學佛者,曾有這樣的批評:『比來之學佛者,或盲從他人以附和,自無心中之主;成好奇趨時以標榜,惟任妄情之所馳;或徒托佛以逃世;或更藉佛以沽譽』。

  據說某地近來有個女居士,常以得道式的姿態,見到有人去她那裡,她就裝著入定的模樣,說這人過去怎樣具有善根,說那人過去善根缺少等,說得像煞有介事,好似她有了宿命通或天眼通,能夠解決他人所不能解決的困難,可是她自己本身的困難,卻是一籌莫展的無法解決,所以具正知見的人,決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唯有愚蠢無智的人,才會相信她這一套。真正行正常道的佛法行者,絕對不作這些庸俗而怪誕鬼祟的事,因與正常道違悖的。施主發心供養僧寶,其恩德本是很大的,但不能有違正常道,否則就不是正法,設或還有其他的副作用,那就更加離開佛法太遠,當今這個時代,遠離佛法的人是很多的。

  基於以上所說,我們可以明了,出家人應思念施主的恩德,是屬天經地義的事,亦是不容有所懷疑,而施主的供養僧寶,亦應純正無疵,站穩真正護持三寶的立場,絕對不可有絲毫的別有用心,或滲雜著任何的副作用,能夠這樣,住持正法的負住持正法的責任,護持正法的負護持正法的責任,今後佛教,就能發揚光大。否則,大家都走神奇怪誕的途徑,競向這一方面發展下去,就要把佛法變成天魔外道,哪裡還能見到佛法樸實的本質?

  現在我們要問:應當『云何念施主恩』?省庵大師謂:『我等今者,日用所資,並非己有』。我,省庵大師自稱;等,是指所有出家的同道。我們現今日常所用的一切資生之物,沒有一樣是以自己勞力換取來的,完全都是施主布施我們的。還有『三時粥飯,四季衣裳』,亦是施主供養得來的。三時兩字,有的本子,說為二時,是指早晨與中午的兩餐。早晨食粥,中午食飯,是為二時粥飯,所以不說晚餐,因佛制出家比丘,過午不食,所以每日只能兩餐。現在所謂三時,是適應中國的風俗,佛教過午不食這條戒,未能在中國實行,所以不論叢林小廟,出家人都吃晚飯的。四季,是指春夏秋冬。我國四季的氣候,調和得非常勻平,所以人們所著的衣裳,也就有四季氣候的冷熱不同:即夏天有夏天的衣裳,冬天有冬天的衣裳,春秋有春秋的衣裳。衣裳兩字,略有分別:上服叫做衣,下裙叫做裳,所以古說:『上曰衣,下曰裳』。不管是上衣下裳,都是被身體的。亦即人所依以庇寒暑的。

  除了日常生活所必須的衣食,還有『疾病所須』的醫藥,亦同樣是由施主所供給的。人生在世,血肉之軀,難免會被疾病所襲擊的,有了疾病,自然需以醫藥治療,小病小治,大病大治,沒有經濟,怎能做到?而出家人既不做工,又無任何積蓄,一旦病倒,沒有施主的發心,你的醫藥費用,請問從何而來?如上所說的四季衣裳,是身體上所有的費用,三時粥飯,是口頭上所有的費用,疾病所須的醫藥,通於身口兩方面所有的費用。衣服、飲食、卧具、湯藥四者,一切『身口所費』,沒有一樣是自己辛苦得來的,都由施主們的勤勞得來而供給我們所用的,所以說:『此皆出自他力,將為我用』。我們怎能不報施主之恩?怎能不依佛法如法奉行?

  【彼則竭力躬耕,尚難糊口;我則安坐受食,猶不稱心。】

  施主中,固有境況富裕的,供養一點,不致影響他的生計,但在這現實世間,往往有這樣的現象,就是越有錢的,越不肯布施供養,越是經濟困難的,越肯得發心供養。可是在謀生不易的時代之下,大多數施主本身,確是生活艱困的。下面所說的施主,都是約貧窮施主說。所以特別舉出貧窮施主來,是要從比較中,令我人生慚愧而報其恩。

  先說農耕的施主:『彼』種田的農夫,終日『竭』盡心『力』,『躬』親下田『耕』種,或插秧,或施肥,或耘草,或犁田,或收割,披星戴月,風吹日晒,不知受了多少辛苦?等到有所收成時,除了花費在種子、人工、肥料、交租一切必要的開支,所剩下的,尚不足維持一家全年的溫飽,所以說:『尚難糊口』。這不是誇大其詞,從農村家庭中,可以明白看見的,反觀『我』們出家人,『安』然的『坐』在寺廟中,享『受』現成的飲『食』,有的時候,『猶』還感到『不』能『稱心』滿意,覺得這樣不可口,那樣不合胃,試問你究有什麼福德要如此?特別是我國住在叢林的僧眾,『所謂十指不粘水,百事不操心,筷來伸手,飯來開口』,假定仍不稱心,真是罪過無邊。

  【彼則紡織不已,猶自艱難;我則安服有餘,寧知愛惜?】

  次說紡織的施主,紡是紡紗,織是織布。在工業未發達的時代,在鄉村中,看到『彼』婦女們的『紡織不已』,亦即終日不停的工作,在她們『猶自』感覺衣著的『艱難』,往往衣不蔽體,或是補了又補,雖說如此,仍然想方設法的,留下一些衣料,供養出家僧眾,而『我』們不但能不付出任何勞力,以獲得施主們的衣物供養,『安』然『服』四季不同的衣裳,甚至還可能『有』多『余』的衣物,貯藏在衣篋中還未曾穿用,『寧知』衣物的可貴而加以『愛惜』?依佛制:出家人只許三衣一缽,如有多餘的衣物,就屬『長物』,必須舉行『作凈』的儀式。就是在僧團中,表示施贈別僧,然後再由其僧,轉交給你保存。假定不經過這樣的儀式,那就是犯戒。佛法傳入我國,由於氣候關係,必須具有四季厚薄不同的衣裳,來適應四季冷暖不同的氣候。如果我們安享其成,而不知道愛惜,試問罪不罪過?

  朱柏廬治家格言說:『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由這格言,可見一般生活的不易。做人,對於衣食,固應常常作這樣想;做出家人,更應常常作這樣想,不可有不稱心的想法,亦不可有不愛惜的心理。如以飲食言:佛要我們食時,必須心存五觀,於五觀中的第一觀,就是觀『計功多少,量彼來處』,可見佛是怎樣重視比丘們的珍惜衣食。

  【彼則蓽門蓬戶,擾攘終身;我則廣宇閑庭,優悠卒歲!】

  後說寒苦的施主:前面是約衣食說的,現在是約住處說的,合起來,衣、食、住為人生的三大問題。生存在這世間的人,不單有衣食維持生活就可以了,一定還要有其安身的住所,否則,仍然難以生存下去。從現實世間看,可以明白看出:有的是住高樓大廈,有的是住蓬門蓽戶,是有著很大差別的。如現在的很多都市,一面是高入雲際的摩天大樓,一面是聊蔽風雨的木屋區,形成極為尖銳的對照。不僅一地如是,可說到處皆然。

  門戶兩字,通常是聯在一起說的,如說注意門戶,或說門戶小心,還有門當戶對之說。其實,門與戶,是稍有不同的,即雙扇名門,單扇名戶。『彼』一般貧寒施主所住的屋宇,門是『蓽門』,戶是『蓬戶』。蓬與蓽,都是茅草,顯示其所有的門戶,都是用茅草做成的,不特沒有鐵門,亦復沒有板戶。門戶既是用的茅草,其屋當然亦是茅草蓋的。由此可以想見他們環境的窮困,已經到達了什麼程度。他們住在簡陋的茅屋裡,如果生活安定亦還可以,事實『擾攘』不安的忙碌『終身』,很少有時間休息。雖則如此,但他仍然縮衣節食的發心布施。

  可是反觀『我』們出家人,住的是『廣』大屋『宇』,行的是寬敞『閑』靜的『庭』園,『優悠自得的『卒』度『歲』月,根本想不到蓽門蓬戶人家所住環境的惡劣。試看:不論佛教發展到什麼地方,所有寺廟都是莊嚴堂皇的。可是我們要知道:佛教寺廟叫做道場,或者是作弘化的道場,或者是作修行的道場,不是讓我們住在裡面享福的。一個佛教寺廟,如不做為弘化修道之所,那是有負施主們的樂施凈資。到了現代,一般大寺,固然成為營業的場所,終日敲敲打打的,做些死人的事情;一般小廟,亦已成為個人享樂的所在,與一般世俗的住家無異,有幾個在做弘化事業的?又有幾個是在真參實學的?看看木屋區,看看茅草房,我們能不感到慚愧!

  【以彼勞而供我逸,於心安乎?將他利而潤己身,於理順乎?】

  這是幾句極為感動人的通俗而又懇切的話,實在值得每個出家佛子,時刻記在心裡加以玩味的。請想想看:『以彼』農夫、織女、貧苦大眾們的終年卒歲的勤『勞』所得,『而』來『供』給『我』們過著安『逸』舒適的日子,你如不好好的用功辦道,弘法利生,清夜捫心自問:『於心安乎』?稍微有點血性良知的人,我想絕對會感到不安的,除非是麻木不仁的人。

  再想想看:『將他』農夫、織女、貧苦大眾們所得的極其微薄的『利』益,從省吃儉用中,『而』來滋『潤』我們自『己』的『身』體,使我們不致受到飢餓凍餒之苦,你如不好好的藉假修真,說法度生,在道理上講起來是不是對的?所以說:『於理順乎』?稍為明理的人,亦知於理不順。既然如此,怎可優悠卒歲,卧屍終日?

  佛教中有兩句話說:『五觀若存金易化,三心未了水難消』。五觀是:一、計功多少量彼來處;二、忖己德行全缺應供;三、防心離過貪等為宗;四、正事良藥為療形枯;五、為成道業應受此食。三心是:一、貪心;二、嗔心;三、痴心,即所謂三毒煩惱。所以出家比丘,接受了施主的供養,必須用功辦道,弘法利生,才能消受得了。否則,即使是一滴水,那不勞而獲的過失,亦是難以逃避得了的。且以吃飯來說:當正飲食之時,對於世間美味,應不貪嗜而常持著正念,固然是不可缺少的一個條件,同時還要『當願眾生』,令得『禪悅為食,法喜充滿』。

  【自非悲智雙運,福慧二嚴,檀信沾恩,眾生受賜,則粒米寸絲,酬償有分,惡報難逃。是為發菩提心第四因緣也。】

  是則應要怎樣來報施方之恩?這當然不是今天請施主吃一餐齋,明天向施主孝敬一點禮物,後天為施主做些什麼事情,就算報答了施主之恩,真正施主是不需要這些的,所謂:『為法而來,非為食來』。因而真正報施主之恩,必須發菩提心,以法指導施主,使彼依法修行,而得身心解脫,『自非』——假定不是這樣的『悲智雙運,福慧二嚴』,亦即如果不是發菩薩心,行菩薩道,不特不能報施主的深恩,自己的罪過亦即難以逃脫。

  悲智雙運,這是菩薩行者必修的兩大行門:悲以下化眾生為他的功用,智以上求佛道為他的特能。行者不發菩提心則已,發了菩提心的,必然要在上求下化的兩條道路上不斷前進。福慧二嚴,是證得佛果所有的二大莊嚴,亦即通常說的福德莊嚴,智慧莊嚴。而此福慧二嚴,實由悲智雙運來。謂因不斷的下化眾生,所以就積集無量的福德;因為不斷的上求佛道,所以就積集廣大的智慧。通常說:菩薩要廣修六度。六度中的布施、持戒、忍辱的修學,就是積集福德;最後禪定與智慧二度的修學,就是積集智慧;至於精進一度,通於福慧二嚴。謂修福德,固須精進不已;而修智慧,亦要精進不懈;沒有懶惰懈怠者,可以獲得福慧二嚴的。到了六度修學圓滿,就得完成福慧兩足,而為無上正覺的最高佛陀,所以佛被稱為福慧兩足尊。足,是圓滿的意思,即福德與智慧,都已得到圓滿。

  悲智雙運,是約因地修學菩薩行說的;福慧二嚴,是約果位已得無上正覺說的。不論是在進行的因地中,運用悲智去度化眾生,或者到達最高的佛果位,完成福慧的兩大莊嚴,都可使『檀信沾』染佛法的『恩』惠,亦可令一切『眾生受』到佛法的恩『賜』。

  檀是檀那,即現在所說的施主;信是信心,即信仰佛法僧三寶。因為發菩提心的行者去度化眾生,施主為眾生之一,從佛法的聽聞中,深信因果,改惡向善,廣種福田,並且依據佛法的正道去行,或得人天的善果,或得二乘的解脫,或得無上的菩提,這就是施主從發菩提心的菩薩處,沾到恩澤的最大明證。不但檀信沾恩,亦令一般眾生,受到菩薩度化的恩賜。

  出家比丘果能這樣,無論受人多少供養,不但沒有過失,而且有大功德。假定不是這樣,『則』雖接受施主一『粒米』,或受施主一『寸絲』,將來『酬償』宿債,都會『有』你『分』的,亦即惡果是逃不了的。古德說:『十方一粒米,大如須彌山;若還不了道,披毛戴角還』。所謂披毛戴角,就是做牛馬來還宿世業債。

  關於這個,現在說個事實證明:過去有個出家人,是很有道心的,一心住茅蓬用功。住茅蓬修行,不能不生活,當時有母女二人,供養他的衣食,讓他安心辦道,不必下山募化。這個僧人在山中,雖一住即二十年,但始終未悟禪理,不免感到甚深慚愧,並且常常這樣想:我老是如此受人供養,工夫又不相應,將來怎樣報答人家?由於動了這個念頭,就想到處訪師學道,以期得明心地,一天將這意思告訴信徒,並向信徒辭行。信徒雖很懇切的挽留,並且表示願終生供養,不必再到別個地方去。出家人將自己的真意告訴信徒說:我不是不喜歡這個地方,而是因為未明心地,長期的受你們供養,這是難以消受得了的,不能不到諸方去參學,以求了脫生死大事。信徒見師心意是這樣的決定,當然不便再多請求,唯祈懇留再住數日,做一件衲衣送師禦寒。

  師見信徒這樣的懇切,也就接受她們的請求。母女利用這個短短的時間,在家裡裁縫衲衣,一針一句阿彌陀佛聖號,做好了後,再包四錠馬蹄銀,送師在路上做路費。某日,母女二人,誠心誠意的送到師那裡,師亦老實的將之接受下來,定於明日動身離去,晚上照樣精進坐禪。

  到了半夜,有一青衣童子,手裡拿著一旗,後面還有數人,隨之鼓吹而來,另外又有數人,扛一朵大蓮花,到達師的面前,該童子對師說:請你上這蓮台。禪師聽說以後,心中暗暗在想:我是修禪定的,從未修過凈土,怎麼會來接我往生西方?這不是事實,恐是魔來擾亂我的,於是就不理他。但那童子,仍一再的勸請,要師不必久延。師在這樣情況下,就拿了一把引磬,插在那蓮花台中。時候一到,青衣童子就又率領來人鼓吹而去。

  就在第二天的早上,其徒家中的母馬,竟然生下一把引磬,馬夫見了很以為怪,就去報告主人,母女走去一看,見該引磬,原是師物,不知什麼原因,會走入馬腹中?不覺大為驚駭,立刻馳至師處,而師正要動身,問師曾失去什麼東西?師說沒有少了什麼。母女將引磬拿給師看,並說這是師父的東西,怎麼會從馬腹中生出來?其師見到引磬,聽到這樣說話,同樣的駭得汗流浹背!乃作一首偈說:『一襲衲衣一張皮,四個元寶四個蹄;若非老僧定力足,幾與汝家作馬兒』。說完這偈,就將衣銀還給她們母女,而自己孑然一身去參訪了。

  從這故事,可知出家比丘,若不如法修行,信施的確難消。不過,在末法時代的今日,真能潔身自愛的出家人,確實已不多見,多數是隨波逐流,甚至甘於鄙俗的。但站在護持正法的白衣立場說,是不應該訾議出家人的過失的,因這無益於佛教,且對佛教有不利的影響。

  在佛教中流行著這兩句話:『錢歸山門,福歸施主』。出家人是不是如法的用功修行,這是出家人本身的事。做個有道的僧人,自有他的功德;做個無道的和尚,自有他的過失。發心供養的施主,只是依法不依人。人可能有不理想的地方,法是永恆不變的真理,照著法去做,總不會錯的。如布施貧窮有布施貧窮的功德,如供養三寶有供養三寶的功德,而且這個功德,唯屬自己所有,別人是得不到毫分的。所以做在家的佛弟子,應站穩自己本身立場,其他一切可以不管,以免招來謗僧罪過。在家學佛人固應如是,而出家學佛者,亦應體念佛陀出世的本懷,從發菩提心的悲智雙運中,以求報答施主成就我們修己化他的功德,『是為發菩提心』的『第四因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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