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域 南越國是在秦朝南海、桂林、象三郡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國家,其建國初期疆域和秦朝該三郡的轄區相當。前179年之後,趙佗通過財物贈送的方式令閩越、夜郎、同師等國一度臣屬於南越國,但南越國並未真正佔有這些國家的領地。西漢滅掉南越國之後,在南越國領地的基礎上建立了南海、蒼梧、鬱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七個郡,所以南越國後期的疆域應該和西漢該七郡的轄區相當。傳統的看法認為,秦平南越時,即佔有今越南中、北部地區,南越國的後期疆域和前期相比沒有很大的變化。但近代開始也有學者認為,秦平南越時,未佔有今越南中、北部的部分地區,該區域為南越國期間擴展的疆域。 南越國建國初期的疆域圖,參照譚其驤主編的《中國歷史地圖集》秦朝嶺南三郡的地圖繪製,該地圖的南部邊界在史學界有爭議 ] 南越國的東部邊界瀕臨南海。北部邊界主要以南嶺為界,從西向東沿今廣西北部的三江、龍勝、興安嚴關、恭城、賀州,廣東北部的連山、陽山、樂昌、南雄、連平、和平、蕉嶺一線,大部分地區與長沙國交界。而長沙國南部的部分縣,如桃陽(今廣西壯族自治區全州市西北)、觀陽(今廣西壯族自治區灌陽縣南)、桂陽等已越過南嶺的天然分界線插入到嶺南地區。南越國的北部邊界東段從西向東沿今福建西南部的永定、平和、漳浦一線到達南海,與閩越交界。西部邊界從北向南沿今廣西環江、河池、東蘭、巴馬、百色、德保一線,分別與毋斂、夜郎、句町等國交界。南部邊界抵達今越南中部的富安省大嶺一線以北和長山山脈以東地區,部分瀕臨南海。南越國的領土包括了今中國廣東、廣西的大部分地區,福建的一小部分地區,海南,香港,澳門和越南北部、中部的大部分地區。 行政區劃 南越國立國之後,趙佗在行政區划上沿襲了秦朝的郡縣制。在郡的設置上,趙佗保留了南海郡和桂林郡,並把象郡拆分為交趾郡和九真郡。南海郡大體包括了今廣東省的大部分區域,秦朝時設有番禺、龍川、博羅、揭陽等縣,南越國建立之後,趙佗又在此基礎上增設湞陽、含洭等縣。其中番禺縣是南海郡的郡治,也是南越國的都城,位於今廣州市越秀區內。1995年和2000年,先後在廣州市越秀區發掘出南越國王宮的御花園遺址和宮殿遺址,證實了南越國都城的確切位置。龍川縣的縣治位於今廣東省龍川縣佗城鎮,秦朝趙佗在此任縣令時,即築有秦城,南越國建立後,趙佗以此為興王地,在龍川的縣郊修築了宮殿式建築長樂台。桂林郡包括了今廣西的大部分區域,秦朝時設有布山、四會等縣,一直延續到南越國。其中布山縣是桂林郡的郡治,位於今廣西貴港境內,1976年,在貴港發掘出土羅泊灣一號墓,該墓的墓主被考古學家認為是南越國桂林郡的最高官吏。交趾、九真二郡包括了今越南中、北部地區,下設的縣可考者只有秦朝始設的象林縣。 民族 南越國境內的居民,大部分是屬於百越族的土著居民,另有來自中原的數十萬移民。這些中原移民包括秦朝平定嶺南的50萬軍人,為軍人補衣服的1萬5千名未婚女人,以及秦朝強迫移居的有罪官吏、犯人、上門婿和商人等。南越國境內的百越族又分成南越、西甌、駱越[67]等支系。南越族分布於今廣東北部、東部和中部,廣西的東部也有少量分布,是由舊石器時代生活在廣東北部的馬壩人發展而來的。西甌族分布於今廣西大部分地區和廣東西部,其中主要聚居於西江中游的潯江流域和靈渠以南的桂江流域。西甌早在秦朝時其部族首領譯吁宋就曾頑強的抵抗過秦軍並被秦軍殺死,南越國時趙佗封譯吁宋的後裔為西吁王,對西甌族進行自治。至漢朝滅掉南越國時,僅桂林郡就有數十萬的西甌族人。駱越族分布於今廣西西部、南部,越南北部,雷州半島,海南島和貴州的西南部,其中主要聚居於今廣西左江、右江流域,越南紅河三角洲及貴州的北盤江、南盤江流域。駱越的名字來源於他們墾耕的田地多為山坡間的田地,當地稱這種田為「駱田」。南越國立國前,趙佗曾率兵征討駱越族的首領安陽王,並將其擊敗。 出土文物 政治制度 南越國因為是在秦朝嶺南三郡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並且南越國的開國君主趙佗也曾為秦朝的南海郡尉,所以南越國的政治制度大部分是沿襲秦朝的;後來因為又臣屬於漢朝,所以漢朝的政治制度對南越國的影響也很大。同時,南越國是個獨立性很大的政權,他們的統治者也制定了一些獨特的政治制度。 南越國是個君主制的國家,其君主一般稱為「王」,前兩任君主還在國內自稱為「帝」,分別為「南越武帝」和「南越文帝」。南越國有自己的紀年,採用帝王紀年方式。南越國的君主採用世襲制,應當繼承王位的王子,預立為太子。南越國君主的母親稱為「太后」,妻子稱為「後」,妾稱為「夫人」。從這些制度可以看到,南越國王室的規制均超過漢朝的內諸侯,和漢朝皇室相當,這和南越國對漢稱王,對內稱帝的實際相符。 南越國的行政體制沿襲了秦朝的郡縣制,同時又以獨立國家的姿態分封了一些王、侯,形成了和西漢基本類似的郡縣制和分封制並行的郡國制。在郡縣制上,趙佗保留了大部分秦朝的郡縣設置,同時為了加強有效的統治,又增設了一些郡縣。在分封制上,據文獻記載南越國分封的王侯有蒼梧王、西吁王、高昌侯等。蒼梧王名趙光,為趙佗的宗室,其封地在今廣西梧州及其附近地區。西吁王為西甌族首領譯吁宋的後裔,趙佗封其為王,是為了讓其對西甌實行自治。高昌侯為南越國末代君主趙建德登基前的封號。 南越國的官僚制度可分為中央官制和地方官制,是一個體系寵大的官制系統。在中央官制中,包括有集軍政大權於一身的丞相、丞相的助手內史、監督百官的御史、指揮禁軍的中尉、輔王的大傅等掌握著南越國內政外交的重臣,還包括有郎、中大夫等普通的中央官員,將、左將、校尉等軍事武官,以及食官、景巷令、私府、私官、樂府、泰官、居室、長秋居室、大廚、廚官、廚丞、掌御、少內等負責王宮內務的官員。在地方官制中有郡的官員假守、郡監、使者等,縣的官員縣令等,縣以下的官員嗇夫等。 南越國還實行了和中原政權相似的其它一些政治制度,比如實行戶籍制度,推行使用漢字,推行使用中原的度量衡制度等。這些來自於中原的制度對治理南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軍事制度 南越國的軍隊主要來源於秦朝征嶺南時的50萬大軍,南越國建國之後,一些越人也加入到這個軍隊中。南越國的軍事官職有將、左將和校尉等,軍隊的總人數應該為50萬以上,兵種包括有步兵、舟兵和騎兵等。在南越國墓葬出土的兵器中,主要分為青銅兵器和鐵兵器,其中青銅兵器又佔了絕大多數,這反應了當時南越國鐵器的稀缺。當時,南越國的士卒主要配備的武器為青銅製的短劍、矛、鏃和弓矢等;而將官則使用鐵劍和鐵矛。 廣西貴港羅泊灣一號墓出土的三足銅案 為銅鼓改制而成 南越文王墓出土的「文帝行璽」金印(編號D79),左下角為印文正面,上刻有「文帝行璽」四字,說明第二代南越國君主趙眜雖然對漢朝稱臣,但在國內仍然稱帝 趙眜的陵墓——廣州南越文王墓出土的絲縷玉衣(編號D50) 民族政策 南越國的民族政策沿龔了秦朝南海郡尉任囂、趙佗起就實行的「和集百越」的民族政策,對來自中原的移民和本地的百越族之間的相互融合起了積極的作用。秦平南越和南越國建國初期都是以中原人為主要依靠力量的,後來逐步吸收了許多越人加入到南越國的政權里來,比如丞相呂嘉、左將黃同等都是越族人,呂嘉的宗族在南越國當官的有70多人。南越國政權還在一些民族複雜的地區分封當地越人為王侯,如在西甌分封的西吁王等,讓其自治。這些越人治越的方式,增強了越人對南越國政權的認同感。生活習慣方面,在趙佗的帶動下,南越國政權的中原人入境隨俗,開始遵從越人的風俗習慣。社會上中原人與越人之間的通婚聯姻越來越普遍,連王室也盛行。南越國王室與越人丞相呂嘉的家族世代有聯姻,末代南越王趙建德的母親也是越人。這些政策對南越國的政權穩定、經濟發展、文化交流都起了很有效的作用。在整個南越國時期,中原人和越人和睦共處,逐漸相互融合。 對外關係 與漢朝的外交 南越國自前196年第一次向漢朝稱臣後,與漢朝共經歷了兩段臣屬和兩段對抗期,一直到前112年與前111年之交時南越國被漢武帝所滅。 南越國首次臣屬於漢朝是從前196年劉邦派陸賈出使南越國,趙佗接受劉邦賜給的南越王印章開始,一直到前183年為止。在這13年的臣屬期里一方面雙方的政治、經濟來往不斷,兩國都有收益,通過朝貢、回賜和貿易,漢朝獲得了南越國的特產,南越國獲得了漢朝的鐵器、馬牛等。另一方面,兩國又在互相提防,在兩國交界的關口互相都有重兵布防。 南越國首次和漢朝對抗是從前183年呂后對南越國實行禁絕關市的經濟封鎖,趙佗和漢朝絕裂開始,一直到前179年為止。在這4年時間裡,趙佗脫離漢朝,公開稱帝,並出兵攻打漢朝的內諸侯長沙國,呂后亦派大將和軍隊前去和南越國交戰。在這場戰爭中,因為南越國的軍隊成功阻止了漢朝軍隊的南下,使南越國的聲望大增,使閩越、夜郎等也紛紛臣屬於南越國。 南越國第二次臣屬於漢朝是從前179年漢文帝派陸賈第二次出使南越國,趙佗去帝號再次臣屬漢朝開始,一直到前112年為止。這段臣屬期維持時間非常長,共經歷了四代南越王,總共67年。在這段時間裡,除了開國君主趙佗外,其餘君主都比較平庸,沒什麼建樹,對漢朝的依附也越來越深。第二代君主趙眜在閩越侵犯南越國時,甚至把漢武帝搬了出來,讓漢武帝出兵來對付閩越。此舉使趙佗時期就已經臣屬於南越國的閩越,和南越國脫離了臣屬關係,而直接受制於漢朝,使南越國實際上被孤立起來。 南越國第二次和漢朝對抗是從前112年丞相呂嘉反叛,殺第四代君主趙興、樛太后和漢朝使者開始,一直到前112年與前111年之交南越國滅國為止。此時的漢朝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國力強大,曾在北面數次大敗匈奴,迫使匈奴遠走漠北。而此時的南越國內部分裂,樛太后和呂嘉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並最終導致了他們之間的互相殘殺。所以這次南越國的反叛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裏就被漢武帝大敗,最終導致了南越國的滅亡。 與長沙國的外交 長沙國位於南越國的北面,包括今湖南的大部分地區和江西的部分地區。劉邦在分封第一代長沙王吳芮時,把南越國實際統治的南海、桂林、象三郡也一併分封給吳芮,致使長沙國對南越國從一開始就懷有敵意。長沙國也聽任漢朝在其南部與南越國交界的地區設置重兵,使其成為漢朝監視南越國的前哨陣地。實際上,由於長沙國是漢朝的一個內諸侯,在政治上完全依附於漢朝,沒有獨立性,所以通常漢朝對南越國的政策和外交,也就是長沙國對南越國的政策和外交。與閩越國的外交 閩越國位於南越國的東北面,包括今福建省的大部。閩越國在秦朝時被秦始皇所滅,設為閩中郡,國王無諸被廢。漢朝立國時,無諸因輔佐劉邦有功,前202年被復立為閩越王。南越國和閩越國的關係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從前196年趙佗第一次臣服漢朝後開始,此時,南越國和閩越國同臣屬於漢朝,是平等的關係。第二階段是從前183年趙佗和漢朝對立,並成功阻止漢軍南下開始,此時,南越國的聲望大增,閩越因而臣屬於南越國,開始了對漢朝和南越國的雙重臣屬關係。第三階段是從前135年閩越王郢襲擊南越國,趙眜請求漢武帝出兵,平復閩越之亂開始,這時閩越國重新歸屬漢朝中央,和南越國恢復了平等的關係。與西南夷國家的外交 西南夷位於南越國的西面,與南越國交界的西南夷國家主要有夜郎、毋斂、句町等。夜郎國是西南夷當中地域最廣的國家,疆域包括今中國貴州、雲南及四川三省的南部地區。夜郎因為和南越國同屬於百越族,且共同面對強大的漢朝,所以交往密切,互有通商。在前183年趙佗成功抗擊漢朝後,包括夜郎、同師在內的一些西南夷國家都紛紛臣屬於南越國,一直到南越國滅亡,都保持著一種鬆散的臣屬關係。前112年,漢武帝出兵征討南越國時,派何遺徵發西南夷的軍隊,準備沿牂柯江而下攻擊南越國。但西南夷國家多不願出兵,甚至且蘭的君主還公然反抗,殺死了漢朝使者和犍為郡太守,也從側面反映了西南夷和南越國相互依存的關係。 經濟:農業 戰國時期嶺南地區雖然已有水稻耕作等農業生產,但進行農業生產的工具多為石器和簡單的青銅器,與已廣泛運用到鐵器農具的中原地區相比,農業生產水平相對落後。秦始皇征服嶺南之後,將50萬大軍屯戍嶺南,又從中原遷移過去大量移民,這批移民的南下帶去了中原的鐵器農具和發達的農業生產技術,提昇了嶺南的農業生產水平。南越國立國之後,原為秦軍將領的開國君主趙佗仍注重農業的發展,推廣使用中原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術,並在與長沙國交界的地方設立關市,通過長沙國從中原地區輸入鐵制農具和馬、牛、羊等家畜用於農業生產。其間雖然在呂后掌握漢朝朝政時對南越國實行了經濟封鎖,但中原和南越國的關市貿易在呂后死後很快又得到了恢復,直至南越國滅亡。 南越國使用的農工工具多為鐵制,南越國墓葬出土的鐵制農具有鋤、鍤、钁、鐮、錛、鏟等,主要用於農作物的耕種、收割、鋤草等;出土的鐵制工具有斧、銼、錐、刀、錘、鑿等,主要應用於木工、金工、打制石器等工種。在鐵制農具中,鋤和鍤是南越國最常用的農具。鋤主要在農耕時用於清除雜草,疏鬆土質等;鍤是插地起土的農具,主要用於翻地、修埂、開渠等。而钁主要用於深掘土地、開荒造田、刨掘樹根等,鐮用於收割農作物,斧可用來砍伐森林。這些鐵制農具的廣泛使用有效地促進了南越國的農業發展。但由於南越國鐵礦資源缺乏,冶鐵業不發達,這些鐵制農具主要還是要依靠中原的輸入,因此南越國的鐵製農具的普及程度還是遠遠不及中原地區,分布範圍主要在南越國都城和郡縣治所的周邊區域,而在一些偏遠地區,仍在使用石器和青銅器。羅泊灣一號墓出土的鐵制農具 鐵鍤(編號M1:283) 南越國最常見的糧食作物是水稻,早在新石器時代晚期,古越族人就開始人工栽培水稻,南越國時更是大面積推廣種植。水稻非常適合嶺南地區高溫多雨,水源眾多的生長環境。除水稻之外,在南越國墓葬中出土的糧食作物還有黍、粟、菽、薏米、竽、大麻子等,雜種這些旱地作物,是為了適應嶺南地區地形複雜、山多田少的自然環境。在南越國的墓葬中還出土了不少盛酒器皿,說明當時南越國已有了成熟的釀酒技術。在南越國的墓葬中出土的瓜果有柑桔、桃、李、荔枝、橄欖、烏欖、人面子、甜瓜、木瓜、黃瓜、葫蘆、姜、花椒、梅、楊梅、酸棗等。其中荔枝是嶺南特有的水果,據西漢的《西京雜記》記載,趙佗曾將荔枝作為貢品進貢給劉邦。而橄欖的出土,則否定了過去的學者認為它原產于波斯,是漢武帝通西域後才傳入中國的看法。 在南越國的墓葬中發現有牛的殘骸,但沒有發現犁鏵或其它有關牛耕的遺物,所以尚不清楚南越國是否使用牛耕。除牛之外,還發現有羊、豬、雞等家畜和家禽的殘骸,以及禾花雀、竹鼠等野生動物殘骸。尤其是禾花雀,在2001年成為廣東省重點保護野生動物之前一直是粵菜一道菜肴的主料。南越國的墓葬還出土了大量的水產品,包括有鯉科魚類、龜鱉類等淡水產品,產於珠三角河口地區的耳螺、筍光螺、河蜆等淡水和海水交界的水產品,和青蚶、楔形斧蛤、龜足等海水產品,可見當時南越國已經掌握了嫻熟的漁業生產技術。 廣西和浦縣望牛嶺一號墓出土的懸山頂干欄式銅屋,該文物為干欄房屋的銅製模型,該墓是西漢中後期的墓葬 經濟:手工業 據考古發掘證明,嶺南地區最遲在春秋時期就已經開始使用青銅器,並掌握了原始的青銅鑄造技術,但當時青銅器的應用並不廣泛。秦始皇征服嶺南和趙佗建立南越國之後,來自中原的青銅鑄造技術使嶺南地區的冶鑄業有了很大的發展,青銅器的種類和數量都非常豐富,僅在南越文王墓和羅泊灣一號墓兩個南越國的墓葬中就分別出土了500多件和200多件的青銅器。在這些青銅器中,除了一些兵器和日常用具是從中原輸入之外,南越國自身鑄造的青銅器也比較多,有銅勾鑃、越式銅鼎、銅提筒、銅熏爐、銅鼓、銅壺、銅烤爐、銅鍪、銅編鐘、銅鈁、竹節銅筒、銅羊角鍾等。其中的一些銅器體型碩大,胎壁較薄,鑄有各式繁雜的花紋。南越國的青銅器分為鑄造和鍛造兩種加工方式,其中鑄造的銅器佔了絕大部分。鑄造的方式又分為范鑄法和失蠟法兩種,以范鑄法居多,對於比較複雜的銅器則先分鑄各個附件,然後與器物主體再進行合鑄。南越國境內有豐富的銅、錫、鉛礦,在廣西北流的銅石嶺就發現一座始於南越國的採礦和治銅遺址,有14座煉爐,據估算可年產銅料3.2噸。 嶺南地區的鐵器也是在秦始皇征服嶺南之後才開始大量出現,南越國時期,使用鐵器已經較為普通,單單在南越文王墓就出土鐵器246件。南越國墓葬出土的鐵器主要可分為農具、手工業工具、兵器和生活用具等,種類繁多。其中南越國的農具和手工業工具已大部分為鐵製品,但鐵兵器還是比較稀缺,通常只配給將官使用。南越國的鐵器也分為鑄造和鍛造兩種加工方式,絕大部分為鍛造,只有少量的鐵器,如南越文王墓出土的一件越式大鐵鼎就是鑄造而成。由於南越國境內鐵礦資源缺乏,南越國本身的冶鐵規模十分有限,鐵器主要還是依靠從中原的進口,冶鐵的原材料也主要是從中原輸入,或者利用廢舊鐵來進行鐵器的加工鍛造。 南越國的金銀器主要在南越文王墓中出土,其中重要的金銀器有「文帝行璽」金印、「泰子」金印、「右夫人璽」金印、金帶鉤、玉龍金鉤、漆杯金座、金扣象牙卮、金珠、金花泡飾、杏葉形金箔片、小金羊、銀洗、銀盒、銀匜、銀卮、銀帶鉤等。這些金銀器大部分為南越國工匠所制,少部分為中原地區傳入或海外的舶來品。南越國的金銀器製造工藝有鑄、壓、錘碟、抽絲、焊接、鑲鉗等。此外,還有用金銀在其它質地的器物表面進行裝飾的鎏金、貼金和錯金銀等工藝。 南越國的玉器主要發現於規模較大的貴族墓中,一般的中小型墓葬很少,其中最多的是南越文王墓,共出土了244件玉器。南越文王墓的玉器全由軟玉製成,分為禮儀用玉、喪葬用玉、裝飾用玉、器用用玉四大類,器型有玉衣、鼻塞、玦、璧、璜、玉環、組玉佩、玉舞人、佩飾、劍飾、帶鉤、棋子、卮、杯、盒、翁仲、印章等。這些玉器紋飾豐富,紋樣可分為幾何紋和動物紋,在動物紋中又以龍鳳紋最常見。其中的精品有絲縷玉衣、角形玉杯、承盤高足杯、龍虎並體玉帶鉤、龍鳳紋重環玉珮、鳳紋形牌飾、獸首銜璧、玉舞人等。根據南越文王墓出土的大量精美玉器,可以看到南越國的玉雕工藝已達非常高的水平。南越國玉器的玉料一部分為自產,也有來自於嶺南之外。南越國的玉器加工工具相對簡陋,如鑽孔的工具還是用竹木器和骨器等,但加工的技巧卻很高超,其中在南越文王墓出土的銅框鑲玉卮和銅框鑲玉蓋杯還出現了鑲嵌工藝。 在南越國的墓葬中,出土最多的器具是陶器,僅在南越文王墓就出土陶器多達991件。南越國墓葬出土的陶器主要有儲容器、炊具等日常生活用具,和專為陪葬用的明器,以及一些建築用的磚瓦等,器型有鼎、盒、壼、鈁、提筒、尊、熏爐、瓿、瓮、罐、卮、杯、豆、碗、缽、盂、勺、盆、甑、鋗、釜、盤、案、紡輪、網墜、瓦當、鋪地磚、魚形響器等。這些陶器大部分為南越國本土製造,多是一些有著南越風格的幾何印紋陶。南越國陶器按陶質可分為泥質陶和夾砂粗陶兩種,泥質陶佔了絕大多數,其陶土經過精心掏洗,並摻有少量細砂。南越國的陶器煅燒的火候也比較高,屬於胎質堅硬的硬陶。在制壞工藝方面,分為手制、模製和輪制三種,其中主要以輪製為主,大多數器物都用了兩種或三種的製作方式,很少只用單一技法完成。在裝飾方法上,有模印、拍印、施壓、刻劃、鏤孔、附加堆紋、彩繪等方法,紋飾複雜,富於變化。其中拍印紋中最具代表性的幾何圖形印紋就有百餘種,成為南越國陶器裝飾的一個特色。而對於彩繪工藝,則有紅、黃、黑、白四種顏色,所繪的紋飾多為雲紋、水波紋、弦紋等。南越國的部分陶器的表面還經過了施釉,方法分為蘸釉法和刷釉法。在裝窯方法上,分為疊燒法和仰燒法,疊燒是當時先進的燒窯方法,能在相同的窯內燒制更多的陶器。 南越國時期,漆器製造業有了重要的發展,該時期的出土漆器數量眾多,器型豐富。在羅泊灣一、二號墓中共出土了800多件漆器,是南越國墓葬中出土漆器最多的一處。南越文王墓出土的漆器也不少,但由於腐朽嚴重,大部分無法分辨外型。南越國漆器的器型主要有耳杯、卮、豆、盆、壺、鈁、敦、桶、盂、奩、梳篦盒、梳、工具箱、博局、籌碼、拐杖、鳩杖、傘頂軸、屏風、泡釘、劍鞘、刀鞘、矛柄、盾、甲、環、玦、球、棺等。南越國的漆器有木質胎和類紵胎兩種,以木質胎為主,木質胎又可分為旋木胎、斫木胎和卷木胎等。南越國的一些漆器還在局部嵌扣上金屬或玉器,這種器物稱為扣器,南越文王墓中發現了大量扣器的金屬部分遺物。南越國漆器的基本色調為黑地朱繪,即在黑色漆底上,用紅、白兩種常用色繪彩,也有少量用到綠、墨綠、褐、黃、金等色繪彩。南越國的漆器大部分都繪有花紋圖案,這些紋飾可分為幾何紋、雲氣紋、花草紋和動物紋等。南越國還有一種漆繪銅器,即將漆繪於銅器上,南越文王墓出土的漆畫銅鏡和羅泊灣一號墓出土的漆繪提梁銅筒和漆繪銅盆等均為此類器物。根據南越國漆器上的銘文,可知當時番禺和布山兩地設有官辦的漆器作坊監造漆器,為南越國的漆器製造中心。 南越國紡織業的織造原料以絲和麻為主,在南越文王墓中,以絲佔了絕大多數,按絲的質地不同,又可細分為絹、羅、紗、錦等。從南越文王墓出土的大批已碳化的絲織品和印染工具,以及羅泊灣一號墓出土的織機配件來看,南越國的紡織品大部分應為本地織造,紡織業具有一定的規模。而且織造的工藝相當高,能生產出經緯密度每平方厘米320×80根紗的超細絹,和表面布滿縐紋而顯得厚實的縐紗等絲織物。南越文王墓出土了兩塊青銅印花凸版,顯示了當時已具有成熟的印花工藝;而出土的用硃砂來染色的朱絹,和塗上黑油可防雨的黑油絹,可以看到當時已掌握了多種塗染工藝。此外,在一些出土的織物中還可以看到砑光工藝和刺繡技術。 嶺南地區造船業大規模的發展始於秦朝,廣州市中山四路發現的秦漢造船工場遺址即始建於秦朝平定嶺南之際,一直到南越國首任君主趙佗統治的後期才被廢棄,而且南越國的造船工場還應該不止這一處。在秦漢造船工場遺址中,共試掘出三個造船台,據推算,這些船台可以造出長20米、寬5米、載重量為20至30噸的船隻。在這個造場工場中,已用到鐵錛、鐵鑿、鐵釘等鐵制工具,造船的木材主要有格木、樟木和杉木等,造船主要採用榫接法拼合,並用木釘、竹釘、銅釘或鐵釘釘聯。南越國製造的船隻已經運用到軍事、捕船、交通、娛樂、經商等各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