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懺悔
我是一個自醫學院畢業就開始從事婦產科工作整整三十年的醫生,加上退休後又到私立醫院和私人診所打工五年,前後共計三十五年的時間。這期間,正趕上國家把計劃生育列為國策嚴加實施的時期。所以,婦產科醫生的工作三分之一是為正常分娩的產婦服務,三分之一為有各種婦科疾病的婦女服務,三分之一則是對那些計劃外不準出生的各個月份胎兒做終止妊娠手術,大肆殺戮,即人工流產、中期引產和大月份引產。
未學佛前,我對這段漫長的充滿血腥味的人生麻木不仁,完全不以為然。有時候雖然也會產生一點不人道的想法,但很快就把責任推給社會,推給墮胎的那些父母們,而對自己的行為沒有產生過絲毫的害怕、內疚、抱歉和懺悔之心。
學佛後,隨著聽高僧大德們的講經說法,看了很多傳統文化教育方面的光盤,也聽了很多因果報應的實例,我才開始感到自己殺業的嚴重性,也才知道自己的罪業有多麼深重。「上天有好生之德」,佛教導眾生:一切罪業中,殺生的罪業最重,而一切殺業中,殺人的罪業又最重。胎兒也是人,而且是毫無反抗能力的人。雙手沾滿鮮血的我,幹的完全是悖盡天理、喪盡天良的殺業。況且,我本人自己曾經墮胎三次,這是為人父母的我,親手將自己的兒女送上死路。
貪欲熾盛殺業難止
中峰國師說「諸苦盡從貪欲起」。我的一切苦,驗證了這句千古名言。按理說,我幹這行幹到退休整整三十年,國家給我的退休工資也夠吃夠用了。但一個貪字害死了我,認為自己有這麼一門技術不去賺點錢太不划算了,我這個副高職稱就這麼丟掉太可惜了。於是,我上昆明照顧母親的同時,進了一家較大的私立醫院打工。
在單位的三十年,我一直認為我們是在為國策做貢獻,為國家減少人口而工作。那些墮胎嬰靈要怪,只能怪他們的父母,怪政策不准他們出生。對自己有沒有背負因果全然不知。事實上,包括我在內的親手殺害他們的醫生護士,怎麼可能逃得掉自己那份因果呢?
我的兩個孩子智商不低,但總不能把聰明用在學習上。女兒讀到高中,兒子讀完初中,因學習不好,說什麼也不願讀書了,紛紛走上了打工之路。任你怎麼教育,一切都等於零。這難道不是我本人墮胎,殺害自己親生兒女的報應嗎?他們能沒有怨氣嗎?何況我還背負著殺眾生的重罪,這樣重的罪業能讓我在教育孩子問題上輕鬆嗎?這就是我的報應之一,但未學佛,絲毫不懂因果報應的我,從來就沒有從因果上去領悟,更不要說懺悔了。
開始接觸佛法後,由於缺乏善知識指導,誤認為念經就是學佛,根本不知道學佛是要學習佛的慈悲,依照佛的教導來改變自己對宇宙人生的錯誤看法和做法。所以,貪欲熾盛,愚癡無明的我,一邊唸經念佛,一邊仍然干我的老本行造作殺業。我執著地認為自己是憑技術吃飯,老闆吃大頭,我自己只是領點工資而已,同樣把責任推給來墮胎的父母們。
就在我打工的這幾年裡,果報一次又一次來到我身上,但在貪欲蒙蔽下,我毫不醒悟。
記得有一次,我在醫院門診上班,別的醫生請我到樓上會診一個病人,剛上完樓梯站在平地上,不知為什麼,我突然雙腳一軟,跪在地上起不來。別的醫生看見了趕緊過來把我拉起來。我為什麼下跪,向誰下跪,全然不知。
還有一次,我夢見自己右手提著一個很大的白色透明塑料袋,袋子大得足夠裝一床大棉被,裡面全部都是赤裸著的胎兒屍體。他們的身體蒼白,大大小小,裝滿了一塑料袋。我把袋口扭緊,用右手提著,也不知道要提到哪裡去。這個畫面令我終身不忘。醒來後,我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夢當回事,更談不上去領悟其中的因果道理,還照常去上班。就在我做夢的第四天,我和母親到菜市場去買菜,我右手提著兩公斤肉,突然踩到一塊香蕉皮,一聲悶響,我重重地仰面朝天摔在地上,手上的兩公斤肉將我的右手拉在背後,整個身子壓在右手上。當時,只覺得有一股泰山壓頂之力壓著我,我根本起不來。右手鑽心地疼痛,痛得幾乎要使我休克。我母親在幾個賣菜婦女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臉色蒼白,右手疼痛難忍,整個肘關節以下很快就腫脹起來,皮膚紫黑,就像一個紫皮蘿蔔,我知道這是血管斷裂內出血的緣故。下午到醫院拍片檢查,醫生說萬幸沒有骨折,但是骨膜裂開了。這是我在打工時就遭到的報應,但愚癡迷惑的我根本就沒有去想想這裡面的原因,想想這一跤與四天前的夢境有何聯繫,與那一次忽然下跪有何聯繫?夢中我用右手提著墮胎嬰兒的屍體,現在受傷的也是右手,這難道是偶然嗎?平時我做手術殺人時不也是用右手嗎?本來,如果我稍稍有點良知和悟性的話,這樣的事是不難把其中的道理悟出來的。然而我這個剛強難化的凡夫完全麻木了,絲毫沒有產生害怕的心情,休息了幾個月,我又上班去了。
善知識指點迷津停止殺業直到母親去世,我去昆明一個寺院超度母親,當時寺裡是幾位九華山來的師父住持,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師父看看我的相貌,問我:「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我回答,我是婦產科醫生,現在已經退休,來昆明一邊照顧母親,一邊打工。沒想到師父聽後拉下臉來,非常嚴肅地對我說:「這種工作不能再乾了,你看你臉上一點福報都沒有。」我說乾這行的人很多,不止我一個人啊。師父說,這我不管,你遇到我就是和我有緣,聽我一句話,我真心勸你,不能再乾了,這種工作就是殺人,會快速消耗你的福報。當時我像個弱智兒一樣,還蠻得意地對師父說:「可是現在我已經學佛念佛了啊。」不料師父的臉色更難看了:「唉!你是怎麼學佛的?不學佛的人都不能幹,學佛人就更不能幹這種事了。」之後,師父還給我講了一些佛教知識,因果報應的道理,我聽得似懂非懂,開始感到問題的嚴重性。因為我知道,一個人的福報沒有了,這個人就要死了。我立即辭去了工作,回到楚雄徹底休息了。
安靜的生活過了兩年,很多醫院和診所來請我重操舊業,我都一一回絕。這中間還是有過一次反覆,在貪心驅使下,我以每個月一千元的代價,將自己的副主任醫師證借給一個沒有營業執照的女孩開辦流產引產的診所。我雖然沒有親自動手殺,但已經犯了助殺的罪過。她在技術上碰到疑難問題打電話來諮詢我,我就在電話裡指導她,偶爾還到診所去親自指導,我這不是犯了教他人殺的罪過嗎?我把她送上了一條殺業之路,她的罪和我的罪有何區別?這刀口上的蜜讓我越舔越心慌,常常吃不下,睡不寧。雖然後來我痛下決心後,中止了和她的合作關係,可在這件事情上,我背的因果實在是太大了。
業障現前幡然悔悟
現在,我所造下的諸多惡業果子成熟了,我不接受都不行。我患了能置人於死地的主動脈瓣嚴重狹窄,而且才發現就心衰,並且是一次接一次心衰,上下樓梯都十分困難,不能做任何重活,整天藥物氧氣不能間斷。我自幼心胸狹窄,瞋恨心很重,雖然不會和人大吵大鬧,但常常心裡生悶氣,一生氣就是好幾天。人生之道,一道虧,道道虧。回顧退休後這十多年,我同樣沒有守好老人道,我沒有做到性如灰、性如棉,而是越來越堅硬,常常怨恨人。在外面我可以隨順任何人,誰都看得慣,一回到家裡就什麼都不順心,看什麼都看不順眼。孩子小的時候,恨他們不努力讀書,恨丈夫掌控我的經濟,使我不能舒心地用錢。學佛後為了消災免難,我特別喜歡放生,當得不到他們的支持,還聽到他們說難聽話時,我就心生怨恨。每次勸他們不要積財傷道,要多布施,多為子孫積累福德,培植善根,招來的都是反對,因此常常心生怨恨。就這樣,從小自私狹隘,老是愛生悶氣恨人的稟性,硬是氣出了心髒病。
現在我明白了,家裡諸多的不順,是自己沒有守好女人的道、沒有守好老人道,又心胸狹窄,全看別人的不是感召來的。正人先正己,而我只看到別人的過錯,不找自己的錯。
在全家人還沒有真正了解佛法,還沒有真正學佛意識的時候,我就向全家宣傳學佛和皈依的好處,然後硬把全家都拉去皈依,當時一對雙胞胎孫女只有三歲多。皈依以後,我又處處限制他們,這不能吃,那不能做。他們不念經,我就大肆宣傳念經念佛有什麼好處,拜佛有什麼好處,他們一旦念經拜佛,我又在一旁指指點點,這不如法,那不恭敬。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從小沉默寡言的我,老了會變得如此嘮叨。總之,家裡什麼都要以我為中心和標準,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做,我就心生怨恨。有一段時間,搞得全家人和我很對立,非常反感我。對照老人道應該做的一切,我非但沒有做到,反而越老越愚蠢。其實,我自己本身學佛就沒有學好,自己不觀照自己,反省自己,反而去要求別人這樣那樣,多麼可笑又可悲。我丈夫對我的行為尤其反感,叫我「佛教警察」。我現在才明白,我所做的一起,是在破壞和褻瀆佛法,我是在佛菩薩臉上抹黑,給念佛人丟臉。在這裡我要向全家人懺悔,向佛菩薩懺悔。在家裡趕緊先把自己正過來,我相信先把自己的這塊地耕耘好了,家裡諸多不順的境界就會慢慢變好。
遲到的懺悔正所謂業業相牽、果果相連,我得心髒病的另一方面原因,與我的殺業有關。胎兒雖然不會講話,但他們有神識,雖然沒有呼吸,但是有心跳,當你要殺害他的時候,他會十分恐懼,心跳會加速,他父母的心理活動、是誰動手殺了他,他的神識清清楚楚。他離開母體後神識絕不會善罷甘休。他死前心跳加速、恐懼的信息就會影響他母親和醫生的身體,給你種下心髒病的根。所以,現在很多墮胎婦女和婦產科醫生都不同程度患了心髒病和精神病。同樣是業果相連,我的偷盜行為、不孝敬公婆、不孝敬母親、不尊敬老師的行為,貪別人錢財,被我傷害過的這些人他們心裡會好受嗎?這一切都是我種下的惡因,現在讓我來嚐嚐自己釀的苦果,讓我嚐嚐心裡不安、睡不好覺的滋味。醫生治病,是對症下藥,因果報應在我身上,也充分體現了針對我的病症,病因給我送來了相應的果,真是因果報應絲毫不爽啊!我的心髒病能不重嗎?
平時,我也經常在佛前懺悔,念懺悔文,向被我傷害過的一切父母師長有緣眾生至誠認錯懺悔,但總感覺成效不大。我也試圖尋找機會能在眾人面前懺悔,由於因緣不成熟,一直找不到這樣的機會。這次在楚雄打佛七,我冥冥之中感覺到這是佛菩薩為我安排的懺悔機會,此時不懺,更待何時?那天雖然人數不多,事前也沒有準備,但在佛力加持下,我終於放下顏面,撕破了這張虛偽的假面具,敢於在眾人面前認錯懺悔,將長期以來發霉發臭的心靈終於能在陽光下曬曬太陽了。
我也算是學佛十多年的人了,但這十多年來,我一邊唸佛,一邊貪著,一邊造惡,而且常生瞋恨我慢,什麼都要以我為中心。這種錯誤顛倒的修行使我根本沒有進步,而且病還越來越嚴重,念佛時妄念如雪花紛飛,有時候甚至越念越煩惱。現在我才知道,不是阿彌陀佛不慈悲,不肯加持我,而是我內心的污垢太深太厚了,它拽著我往下沉。就像瞿老師說的那樣—懺悔要敢於認錯,要做到不要臉,要把良心翻出來,把自己發霉發臭的靈魂抖出來,要把偽裝在軀殼裡的罪惡,見不得人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一發露,在陽光下暴晒自己發霉發臭的心靈。要在眾多活佛、活菩薩面前,用天理良心,用佛的法水洗刷自己內心深處的污垢。
我也非常明白,我今生的前途只有兩個,一個是以堅定的信願求生極樂世界,另一個就是墮地獄。我知道自己雖然還沒有下地獄,但已經是地獄的通緝犯了。我的名字可能早已經列在地獄鬼卒要捉拿的名單上,只是時候不到而已。感恩大慈大悲的阿彌陀佛救我,他像我最信賴的大慈父,越是眼見快要落水的兒女他越要先救度。我祈求佛菩薩多給我在眾人面前懺悔的機會,越多越好。我懺悔不求病好,對於病苦我一定要歡歡喜喜、安忍甘受,還債消業。我要至心信樂,依靠阿彌陀佛大慈大悲深重願力,使我能夠順利往生極樂。
但願我這遲到的懺悔,能對有緣眾生起到一點警示作用,哪怕能喚醒一個人斷惡修善,也不枉費我在重病中抖索著雙手,艱難寫下這些充滿血淚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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