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主義論」的局限與誤區

內容提要:「資本主義」是一個十分流行、使用頻率很高的語詞,關於所謂「資本主義(經濟、社會、國家或生產方式)」的各種觀點混淆了一系列本不該混淆的問題和現象,這些問題和現象有些是由於歷史原因而過去存在過、後來已基本上不再存在,有些則是必然的、合理的、理當如此,也有些問題是需要進一步去大力解決、糾正的問題。這些都必須通過大膽地理論創新把問題徹底討論清楚。

無論在學術界還是在新聞媒體上,「資本主義」都是一個十分流行、使用頻率很高的語詞,不過「熟知並非真知」(黑格爾語),大家都使用的語詞並不等於就是有意義或正確的術語,都以為當然存在的東西並不一定確實存在,都以為正確的觀點也不一定確實正確。例如在很長時期內人人都談論「上帝」或「神」並堅信「上帝」存在,至今仍有不少人如此,但實際上「上帝」只是人們頭腦里想像出來的東西,在實際當中根本不存在。

世界各國都有人宣揚、贊成和支持所謂「資本主義」,也有人堅決反對所謂「資本主義」,觀點針鋒相對、形同水火。在我國,思想極左的人認為改革開放、實行市場經濟就是「復辟資本主義」,因此主張倒退回過去的計劃經濟體制,而沒有擺脫掉傳統話語的人也稱當前是在實行「國家資本主義」,而腐敗現象嚴重則是出現了「權貴資本主義」,連歷任羅馬教皇也都大批特批「資本主義」、把它當作「社會不公正和黑暗」的代名詞,如此等等,似乎誰都躲不開「資本主義」這個詞。但實際上,有關「資本主義論」的各種觀點及表述都相當混亂,誰也說服不了誰,讓人無所適從。

其實,關於所謂「資本主義(經濟、社會、國家或生產方式)」的各種觀點混淆了一系列本不該混淆的問題和現象,這些問題和現象有些是由於歷史原因而過去存在過、後來已基本上不再存在,有些則是必然的、合理的、理當如此,也有些問題是需要進一步去大力解決、糾正的問題。即所謂「資本主義論」既有因歷史局限而造成的缺陷,也有因觀點學說本身缺陷而產生的失誤,這些都必須通過大膽地理論創新把問題徹底討論清楚。

所謂「資本主義」問題至少涉及三個不同的領域或曰層面:1,歷史發展階段劃分問題或角度;2,所謂「社會制度」或「經濟制度」問題或角度(與第一項有關聯,但側重有所不同),而最關鍵是所謂「生產資料所有制」問題;3,從道德問題的角度,即認為「資本主義」等同於不擇手段地極端利己、赤裸裸地黑心盤剝。這就是說,「資本主義」一詞有多個詞義,是個多義詞,而且詞義相當模糊,因此它並不是一個嚴格的科學術語,而是有著濃厚政治意識形態色彩的語詞。作為嚴格的科學研究理當擯棄這類不嚴格、詞義混亂的語詞,而只使用那些經得起嚴格檢驗和推敲、真正的科學術語。

關於第一點,迄今最著名的是社會發展五階段論,該論雖並非毫無道理、一無可取,但存在著很大缺陷,必須重新加以認識(請參閱筆者「市場經濟是人類社會的常態」等文,見於「學說連線」網站)。這與「歷史發展單線論」和「歐洲中心論」也直接有關,即誤以為歐洲的發展道路就是世界各國的必經之路,把歐洲發生的事情誤以為在全球有代表性、在其他地區也必然會發生,尤其是把「歷史發展階段」剛性化,認為不同發展階段彼此截然不同。這些顯然是脫離實際、奉行本本主義的書生之見。

同樣,以為所謂「資本主義制度」、「資本主義國家」、「資本主義社會」、「資本主義經濟」等都是完整的、剛性的東西,或者是認為應當保存不變,或者是認為應當徹底推翻或徹底改造。這些都是非黑既白式的二分法,其實都是片面和簡單化,是站不住腳的。

不少人以為,「資本主義社會制度」具有獨特的特徵,包括不斷擴展商業貿易、建立國際性貨幣銀行和借貸體系、成立商品交易所和股票證券交易所、實行「僱傭制」即聘任制、追求利潤最大化等,甚至說「資本主義世界體系」已經征服了全世界、把經濟全球化稱為「資本主義全球化」。其實,這些現象和情況產生有著一系列特定的歷史背景和條件,對於人類社會來說既有弊也有利,應當想辦法儘力克服其弊而充分利用其利(事實上各國也始終在這樣做,只不過仍有許多缺陷需要進一步克服),而完全不必冠以「資本主義」這個詞來籠統地涵蓋之並完全否定它們。

西歐近代以來最先走向世界,這並不是什麼出於「資本家的階級性」造成了「資本主義貪得無厭」的結果,而是西方自古就有的海外殖民、海盜行徑、航海經商、武裝爭奪、販賣奴隸及勞工、種族主義等傳統的延續,以及當時(15-16世紀)西歐各國比較貧困,而主要商路被崛起的奧斯曼帝國所中斷,被迫通過海路去探險,尤其是得知東方「十分富有」後去征服及通商,在「誤」發現美洲大陸後大肆掠奪其財富並大規模移民,導致西歐各國以及北美相繼強大,並把發展相對落後的亞洲、非洲、南美洲等廣大地方逐步變為他們的殖民地或半殖民地,此外,這也與國際社會長期缺少必要的法律制度(國際法)及國際組織進行制約和協調直接有關。把西方的武力擴張行為看作是所謂「資本主義擴張」顯然失於簡單化,沒有考慮到歷史、地理、人口等因素以及民族主義思潮、種族主義思潮等各種複雜因素所起的作用。

馬恩等把西歐近代以來對外殖民擴張稱為「資本主義本性」所決定的。他們堅決反對西方殖民擴張、反對不公平和不平等對待殖民地人民的觀點和立場是完全正確的、偉大的,他們雖然不是抨擊西方殖民暴行的第一人,但卻是抨擊最猛烈、最系統者。這種學說一來大大鼓舞殖民地人民的反抗鬥爭,二來喚醒西方國家的有識之士(首先是左翼人士)從根本上改變這種錯誤政策,最終在二戰結束後使殖民主義壽終正寢。但是,把西方近代擴張僅僅歸結為西方近現代工商業經濟發展這一點則顯然失於簡單、片面。

而從另外一個角度看,西歐的那些探險家、航海家乃至科學家等不懼怕千辛萬苦直至生命的代價航遍全球,首次主動去了解世界各地風土人情,進行商貿活動,並且把所見所聞記寫下來、畫出來或者繪成地圖,使人類首次了解地球的全貌,同時促進了全人類的溝通交流,而暴力掠奪只是其活動的一部分,並不是全部,所以不應簡單化地對西方率先航遍全球予以全盤否定。

非但過去和現在,未來的人類永遠也離不開商業貿易活動,在企業層面實行聘任制也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產物。至於「血汗工廠」、「血汗工資」等現象則主要是西方在18至20世紀上半葉法制不健全甚至完全空缺、工廠主道德素質不高或很低、政府監管不力等諸多因素所造成的,類似的現象在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國也有不少,並且也完全能夠通過各種有效措施而大大改變直至基本消除,問題只在於各種措施的合理性及執行力度。

商貿活動必然追求無限地擴展,直到覆蓋全球為止,也必然追求利潤最大化。這並不是什麼「資本主義的貪婪本性」。所謂「資本主義起源」問題應表述為「為什麼現代市場經濟體制最先在西方形成」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與「現代科學為什麼在西方誕生」即著名的李約瑟難題有一定關聯)。馬克斯·韋伯的所謂「新教資本主義精神論」同樣有很大局限性和誤區。

什麼是「剝削」?人們普遍公認,不勞而獲或少勞多獲就是剝削。但什麼是「勞(動)」?迄今普遍承認有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之分。那麼不勞而獲是否包括腦力勞動?此外,如果是少勞多獲,那麼多獲多少算是剝削?這些顯然都需要認真思考和研究。《資本論》中所提出的「剩餘價值率」就是剝削率,是對經濟剝削進行量化的嘗試。這種做法其實大可不必、沒有必要,也缺乏真正的說服力。所謂「剝削」即貧富懸殊的存在不應簡單歸咎於市場經濟或「生產資料私有制」。一方面人類社會永遠需要市場經濟發揮作用,另一方面,對於貧富懸殊問題,人們完全可以採用各種制度性及非制度性手段去加以比較妥善地解決,包括建立社會保障制度、最低收入制度、財政轉移支付制度、社會福利制度、工資協商制度、慈善捐贈等等。事實上各國迄今也基本上是這樣做的。

而所謂「資本主義生產的過剩危機」問題也完全可以通過產業政策、宏觀調控政策等多種手段予以化解。西方發達國家以及包括我國在內的世界各國也都已經成功實現這點。同樣道理,經濟全球化不應稱為「資本主義全球化」,因經濟全球化是世界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談不上是什麼「主義」。

市場經濟體制理應是人類社會的正常狀態,而不只是權宜之計,也不僅僅是一種「模式」。人類完全有能力、有智慧,通過各種合理制度的建設,克服「自由市場經濟」體制的弊病,使它永遠造福於人類社會並推動人類社會的進步。

迄今我們總是說「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似乎這樣區分是理所當然、無庸置疑的,在大學政治經濟學教科書中也都這樣表達和論述,但是在實際上,又沒有誰能真正讓人信服地說清楚它們各自有什麼根本的不同。其實,尋找這種不同從根本上說是徒勞的,因為建立完善的市場經濟體制是全人類共同的要求和歸宿,市場經濟體制本身有共同的客觀要求和特徵,從根本上說並不存在「姓社姓資」之分。(參閱筆者「市場經濟沒有『姓社姓資』之分」一文,見於「學說連線」網站)

美國及英語國家媒體及政界和學術界普遍大談所謂「資本主義」如何如何,但實際上指的就是市場經濟體制。而在歐洲大陸,無論媒體還是政界和學術界都普遍使用「市場經濟」一詞,目前已不大使用「資本主義」這個詞。「資本主義」是個意識形態色彩很濃的詞,並且對於社會科學研究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更何況市場經濟絕不是西方發達國家的專利(參閱筆者「市場經濟體制是人類社會的常態」一文,見於「學說連線」網站)。相比之下,「社會主義」這個詞的意識形態色彩稍淡一些,這主要是因為歐洲各國的社會黨(Socialist Party)完整翻譯成中文就是「社會主義黨」,它們的主要學說稱為「民主社會主義」。無論是社會黨上台執政還是非社會黨上台執政,它們都同樣稱實行的是「社會市場經濟」,而不提什麼「資本主義」。即歐洲普遍不是把「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即市場經濟相互對立起來,而是把「社會主義」主要理解為「社會公正」,通過社會保障制度等手段予以實行,與市場經濟體制完全並行不悖。

單純實行市場經濟體制的確存在很大弊病,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歐洲在戰後以來逐步建立起相當完善的社會保障制度,把原來的「自由市場經濟」改造為「社會市場經濟」,尤其是北歐國家最為完善。而美國隨後也多少借鑒了歐洲的經驗,在完善其社會保障制度方面做出不少努力,使其社會矛盾已大大緩解,儘管其收入差距仍遠比歐洲各國要大。

現在,西方發達國家所擁有的所有市場經濟工具在中國都已經建立,包括歷來被視為「資本主義象徵」的證券交易所。問題在於:證券交易所是發達的資本市場所必需的,而完善的市場經濟體制離不開建立發達的資本市場,如此等等。市場經濟運行存在一定的周期性現象,這是由於多種複雜的具體原因造成的,而不是什麼「資本主義經濟周期」。所以,發達完善的市場經濟體制在各個國家最終都必然是相同或者趨同的,因為市場經濟運行的規律和機制必然是相同的。所以,區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從嚴格的科學角度講是沒有什麼道理、站不住腳的,也可以說必然陷入自相矛盾、不能自圓其說。

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後要逐步履行各項承諾,與發達國家的經濟體制全面趨同和接軌。從這個角度來說,區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也是沒有什麼道理和意義的。我們應當大力轉變思想觀念,不能再抱殘守缺、作繭自縛,讓站不住腳的舊的思想觀念蒙蔽我們,應當大膽擯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這種區分和表述,解放思想,輕裝上陣,使我們中國人的聰明才智在真正正確和有意義的道路上充分發揮出來。

社會問題及弊病首先與人口過多及增長速度過快有關,同時也與人口平均素質偏低有關,再有則與許多制度仍不健全以及各方面管理水平仍不夠高等因素有關,此外也與思想理論領域的混亂有一定關聯,而這些都和實行市場經濟體制本身並沒有必然聯繫。

認識到人類必然永遠需要市場經濟體制並不等於主張要追求過度商業化。「過猶不及」,市場經濟、商業都是人類社會所必需的,但是在很多事情上過度商業化顯然弊大於利。我們應當認識到這點,同時應當制定必要的制度規定加以制約和引導,並不斷提高人們的綜合素質和道德水準。

現代企業制度產生於西歐國家,在產生之初主要是家族式企業,從歷史發展角度看這是必然的,以後才逐漸產生股份制企業並日益成為主流。聘用制本身是現代企業制度所必需的,在開始時,由於當時企業幾乎都是家族式企業,因此必然是由企業主聘用員工,而且缺少必要的法律規定及最低工資制度、勞動保護制度等,企業主為獲得儘可能多的利潤,便競相壓低工資、延長勞動時間,使工人處於不公正、受欺侮和受剝削的境地。經過工人的鬥爭,有關立法逐步完善,工人的工作條件和待遇逐步好轉。此外,隨著企業逐步轉為股份制,不僅一般企業員工是被聘用,而且其高級管理人員也都是聘用的。這就是說,不應當否定或者「推翻」聘用制,即不應把聘用制等同於經濟剝削、稱之為「僱傭制」,而應當採用各種配套制度使聘用制的缺陷給予不斷補充、糾正和完善。

馬列等所批判的所謂「國際壟斷資本主義」其實與跨國大企業、大公司的誕生、發展並在國際經濟領域取得支配地位這種現象有關,但這種現象的出現有其必然性。首先,公司、企業必須不斷發展、擴大,由於本國的市場容量有限,因此必然逐步向國外拓展;第二,公司企業的發展必然要從業務比較單一向多種經營發展,因為業務單一大多有較大局限性,也就有較大風險,而多種經營可以增加靈活性並分散風險;第三,即便是國際市場,其容量最終也是有限的,因此逐步集中於某幾個甚至一、兩個跨國大企業,最突出的例子是美國波音公司和歐洲空中客車公司這兩個大型飛機製造公司「巨無霸」壟斷了全世界大型飛機的生產,因為大型飛機製造難度極大。這些都是生產及經營合理化的表現,是不依人們主觀意願的必然選擇和趨勢。試問,大型飛機這類特殊產品難道能夠由規模比較小的公司製造生產嗎?難道每個國家都成立一家或幾家製造大型飛機的公司、從而沒有「壟斷」,這種情況對於人類社會的經濟發展難道就合理嗎?

以上這些現象都有其獨特的必然性和合理性,扣上「資本主義」大帽子、似乎必須消除這類現象,這顯然是脫離實際的幻想。這些也證明馬列經濟學說本身的嚴重缺陷,不應再把它當作完全正確的理論學說。問題的關鍵在於全球資源分配的不合理,而這種不合理現在必須通過各國共同協調來緩解,最終只能由未來的世界政府通過合理的政策完全消除,而並不是取消跨國大公司本身。

依照「姓社姓資」邏輯推論,中國搞改革開放、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與西方發達國家大搞經貿投資等都可以稱為是在「挽救西方資本主義」、「延緩西方資本主義的衰亡」。這種觀點顯然是荒謬的,因為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主要受益者無疑是中國人民自己。

從整體來說,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的西方國家不僅在經濟方面發達,而且其社會保障水平居於世界前列,和19世紀和20世紀上半葉有某種根本不同。現在的西方已經不是過去的西方,二戰結束即20世紀下半葉以來的西方已經不是此前的西方,更不是19世紀、18世紀的西方。以歐洲和美國為主的西方無論對內對外都吸取了大量經驗教訓,進行了大量制度改革和創新,取得了許多變化和進步。像我國目前的嚴重腐敗及「黑磚窯」事件等在西方發達國家幾乎早已沒有,更不必說滿街亂吐痰的陋習實在讓人汗顏;我國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在目前大學擴招之後依然只佔應屆畢業生的不足四分之一,而發達國家已佔四分之三以上。

主張馬列觀點的人認為「只有通過社會革命,把合作社、股份公司、大銀行、大壟斷組織、國有企業和一切國家計劃和管理機構,從資本主義那裡奪取過來,掌握在人民手中,才能真正建立起社會主義新社會」(見「馬克思主義研究網」上「當代資本主義新變化和發展趨勢研究」一文)。什麼叫「掌握在人民手中」、怎樣做到這點?像中國目前這樣做到這點了嗎,或應當怎樣做?毛搞極左就是要徹底推翻「資本主義世界」、認為「一大二公」就是把所有權交給了全體人民、實行「全民所有制」,但實際結果卻是讓人民飽受苦難。可見問題遠非這樣簡單,問題的關鍵也沒有抓准,所依據的是本來就很成問題、空洞的老教條,沒有什麼說服力,也不具有切實的可操作性,完全是本本主義、書生之見。

只有那些坐井觀天、夜郎自大的人才不知世界之大、變化之快以及我們自己之不足。奉勸這些人走出國門去打開眼界,回來再發議論也不遲,或哪怕暫時不出國,也可以去多讀讀介紹當代發達國家的書籍文章、多看看有關影視資料,努力開闊自己的眼界、更新自己的知識結構、解放自己的思想,而不要像堂吉柯德那樣把轉動的風車誤當作妖怪去大打出手。這樣才能為祖國的繁榮昌盛做出真正貢獻而不是處處拉後腿、落後於時代。只有解放思想、改革開放才使我國取得了巨大變化、迅速發展進步,否則就仍是一窮二白、愚昧落後。

西方片面肯定「自由市場經濟制度」的「經濟自由主義」觀點無疑也有許多缺陷,尤其是把市場經濟及政府干預問題與個人自由相聯繫的觀點並沒有什麼道理。但不應當從反對「資本主義」論的觀點出發去反駁所謂「新自由主義」,因為這種觀點本身也有嚴重缺陷,而完全可以從人們需求的多樣性和發展性角度去論證(參見筆者「市場經濟是人類社會的常態」等文)。

可以說,各種「主義」之爭都只能越爭越亂、跳不出觀點混亂的怪圈,因為號稱為一種「主義」的理論學說其實往往與其他的學說並不是完全不同,而主要是強調的側面不同,但是人們卻往往攻其一點、不及其餘,不從更高、更超脫、更平和客觀、更嚴謹的角度去思考各種理論學說的長處和短處、怎樣取長補短、有哪些共同的缺陷。應當徹底打破「主義」林立的西式思維方式。

綜上所述,實際上並不存在作為「社會制度」或「歷史發展階段」的所謂「資本主義」,這是由於一系列不大正確或含混不清的觀點而造成的錯誤觀點及話語所造成的,從而陷入極大的理論誤區,這種理論認識上的錯誤使人類曾陷入嚴重對立甚至尖銳衝突。現在應當汲取這些慘痛教訓,徹底解放思想,擺脫對不正確理論學說及話語的迷信,大膽創新,跳出「歷史發展階段」、「社會制度」這類似是而非、並非真正科學的思維方式。不僅中國應當如此,西方以及全世界同樣需要如此。我們需要重新了解和認識西方,也需要重新認識中國、認識世界、認識人類的未來。同樣,西方也應當重新認識自己的歷史、社會以及思想觀念上的缺陷,同時應當重新認識不斷發展變化、不斷創新的當今中國,從而最終實現世界各國和全人類的共同合作、共同進步,建成名副其實的和諧世界。

(2008年4月2日,收入劉立群著《德國思想與文化:反思與創新》一書,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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