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工:用智慧來理清顛倒的行為(三)(人生信仰篇)

用智慧來理清顛倒的行為(三)

(人生信仰篇)

張工

摘要:有這樣一種人,否定上帝的存在,但並不是無神論,她們深信宇宙之中確實存在這樣一種「神性」或「佛性」的精神力量,並認可一切宗教信仰的首要前提就是去喚醒自己心中的「神性」,對這個「神性」的覺悟,乃是一切宗教的本質;追尋並踐行這個「神性」的意志,則是一切宗教努力的最終歸趣。中國不能沒有一雙「神性」的眼睛,因為「神性」的目光容不得顛倒和虛偽。罪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掩飾罪惡。

當我們說起信仰的時候,很多人會將它和宗教、迷信聯繫在一起,一些無神論者更以為信仰就是對神的認同,是一種無知的表現。可是我們仔細分析一下,就會發現,信仰貫穿了我們整個人生,只是信仰的對象及表現方式不同而已。 當一個人對某件事物或某個人的信任變得極端化、無比虔誠時,就形成了信仰。信仰是人的靈魂力量的外在表現,是人生道路上的支點,它使人們感到在一生中有所寄託,有所期待,有所追求,它指引著人的行動方向並深深地影響著人的行為後果。信仰作為一種巨大的精神力量,對個體人生乃至整個社會都有決定性的影響。信仰屬於一種特殊的社會意識形態和文化現象。 費爾巴哈有句名言:「沒有精神的肉體是動物,沒有肉體的精神是神,肉體和精神的統一才是人。」 這裡是否告訴我們,如果在現實生活中一味地追求物質上的利益和享受,就形同動物,作為一個人,就必須還要有精神生活,精神生活就是一種信仰生活。同理,是人,就必然會有信仰,這世界不存在沒有信仰的人。 儘管我們確實會聽到有人宣稱這世界一切都是假的,什麼都不可信。並且有很多的人認為現在的中國就是一個缺失信仰的國家。 將世界認為假的有二類人,一類是堅定的宗教信仰者,她們所指的假只是一個我們眼見的物質世界,無常的變化使整個物質世界時刻處在生滅之中,如過眼雲煙。人類不能沉迷在這虛幻的物質世界,在追求肉體享受中迷失自己的本性,不能因為要滿足人性中的貪婪與嫉妒而摧毀人類的智慧、平靜和幸福。 另一類人只看到人性中獸性的一面,人活在世上就是為了滿足人性的慾望,宗教揭示人的佛性、神性都是假的,這類人排斥一切宗教信仰,排斥傳播宗教的聖賢,認同崇拜人性競爭中的勝者、王者,即所謂的「英雄」。這類人不是沒有信仰,只是把恆變的物質世界看成是永恆的不變,將精神看作是虛幻,金錢自然成為了他們唯一信仰的目標,他們深信有錢就有權,有權就有一切。在追求物質富裕的過程中走上了一條顛倒之路,物質的豐裕使道德、政治、文化、信仰的貧困與危機日漸觸目驚心。 缺失信仰的中國,充斥著後一類人,所以中國一直是個人崇拜的狂熱沃土。他們缺失的是宗教道德的信仰,雖然在整個國家、社會中並不缺乏對道德、法制論理上的說教,馬克思主義的道德觀也時有耳聞,可在生活實踐中表現的卻是極端自私利己,認錢不認人,從三鹿奶到地溝油事件,從馬加爵到小悅悅,道德永遠是中國人最常見的「借口」,道德成為粉飾亂倫和不正義的廉價脂粉,正被四處擦抹。 幾乎所有的中國人都有無神論的經歷,除非你從來就是個文盲,因為我們必須接受的就是無神論的教育。無神論教育視宗教信仰為毒害人們心靈的精神鴉片,只有馬克思主義才是唯一值得信仰的解放人類的真理。 我們今天所處於的道德信仰理念混亂或者說缺失,其實和這些特殊的教育息息相關。 首先是無神論教育排斥所有的宗教,視宗教為迷信、封建社會用於迷惑百姓的工具。在中國,甚至有一段時間把宗教的神職人員放在人民的對立面,看作是一種寄生蟲。這種極端的做法,不僅傷害了宗教在民間的生存基礎,同時也有意無意地打開了自己缺德缺理的方便之門。 宗教的意義在於承認人性的不完美,人性所選擇的是一條和其本性相顛倒的道路,所以要通過修行加以糾正。藉以宗教的性惡論觀點,才開始有了所有道德的形成和起源。索爾仁尼琴將當今世界道德勇氣缺乏的原因歸咎於宗教感的喪失。科學起源於宗教,但科學並不能代替宗教。宗教的真諦並不是對神的崇拜,而是宣傳一種人類本是一家的共同信仰,倡導人類返本歸真,並教育人在剋制中達到和平與安寧,符合慈悲和愛的精神。 亞瑟.史密斯在《中國人德行》一書中入木三分地寫道:「人性上對最深奧的宗教真理的絕對淡漠是中國人最悲哀的特徵,比如接受一個沒有靈魂的肉體,接受一個沒有心靈的靈魂,接受一個沒有原因的和諧,接受一個沒有上帝的宇宙。」 無神論否認上帝是宇宙唯一的創造者,這種觀點並非不可以,佛教的觀點也是如此。無神論的越界是幾乎否定所有和神有關的一切,包括中國民間承傳了五千年文明的神傳文化,並且把完全否定任何超自然存在的「神跡」上升到整個國家的思想體系高度。佛家講「善」,講慈悲,講忍辱,重視生命,信奉眾生平等。佛家的六道輪迴、積德行善、因果報應成為社會常識。而「善惡有報」的觀念極大地穩定了社會,維持了人的道德。 道家強調「真」,講清靜無為,效法「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從而達到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生命返本歸真的人生目的。中國的中醫與氣功皆源自道家,大道修鍊者肉身成道、羽化成仙的神跡在中國歷史上神韻迷離。 在歷史過程中,中國人把社會倫理作為一種信仰,忠孝仁義成為確定道德高下、品德高低的最重要的標準。幾千年來,中國人實踐著重德行善、仁義禮智信的美好價值。 這一切的中華傳統源遠文明,和民間傳承的神傳文化有不可分割的聯繫,可是在奉行所謂的現代思想理論體系中和我們漸行漸遠,這可能是造成今天道德崩潰、信仰缺失的主要原因。 其實,中國人並非沒有信仰,而是信仰的方式有些獨特。這種信仰並不是像虔誠的教徒一樣尊崇神的旨意來做人,而是把神當做一種實現自我價值的工具。民間不會公然否認神的存在,但心裡卻不認為命運由神主宰。往好處說,這是人類自我意識的覺醒。往壞了說,這是放棄道德約束的幌子。對於智者,這種覺醒會使人類文明向前邁進。然而對於自作聰明的愚民,這种放縱卻又的確是文明的倒退。 這裡有個很關鍵的問題,就是對「神」的認知。大家很清楚,在相對論的世界,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二分法。不可否認,在民間對「神」的認知和崇拜中,也存在有許多的糟粕,如一些騙人錢財的鬼文化,天上飛來飛去的神仙妖魔。不過,從正面的意義上看,對「神」的解釋更多的是人性升華至高境界狀態時的一種智慧,超越常人的一種見地,所以把她歸納為「神性」,如做人的天地良心,捨己為人的高貴品德,佛家的慈悲,基督的大愛等等。這些崇高的精神即使人已逝,依然流芳百世,是一種不滅的精神生命,宗教把她奉為神靈(善類的靈魂),人類信仰這樣的「神」有百利而無一害,民間傳頌的「天地神靈」、「頭上三尺有神靈」、對「善惡有報」的敬畏,對「因果律」的認同,難道不就是這些嗎?奉行這樣理念的國度,並不存在過多的學這學那的宣教,卻依然道德品行如故,因為「神」的功用不僅有學,如學佛、向道、修行、懺悔,還有一個於無身形中的威懾——看!所謂「人在做天在看」、「憑良心做事」、「平生不做虧心事 ,半夜不怕鬼敲門 」,遠遠地超越了我們費盡心機的「學雷鋒運動」。 對「小悅悅」的冷漠;假貨贗品的泛濫;做惡司機的逃離;社會公德和包括商德、醫德、師德、官德的職業道德,無一例外地在滑坡,無不是因為這個國度無視於天地間神性的眼睛,社會沒有了敬畏,也自然沒有了道德的底線。「在我死後,那管洪水滔天」,這句法國暴君的名言,成為中國式教育學子最為真實的心聲和寫照。 對神性眼睛的否定,是無神論者最大的認知上的顛倒。無神論者宣稱信奉的是科學,而近代科學實驗已無數次證實精神(即靈魂)獨立於肉體,精神控制一切,人死後精神仍然存在,肉體只是精神的奴隸,或者說是一種工具而已。 因此,神性的眼睛絕對不會像無神論者認為的是迷惑和臆造,是確確實實的存在,按佛教的解釋:是人類本性的顯現;是人類良知善念的創造;一個善良人百年後新生命的開始。 我們不是一直在講「科學發展觀」嗎?科學精神之一就是有錯必糾,沒有這種精神只能產生出庸才、邪才。我們對無神論的認知,完全應該審時度勢,做一次合理全面性的定位。 什麼才是無神論?幾乎整個世界都認同:否定上帝存在就是無神論。而基督教認定的上帝是位格化(人格化)的上帝,儘管「上帝就是道」,不過中國道家的「道」是不可名狀的,這樣就產生了差異。事實上,近代對上帝位格化的說法已引起眾多神職人員的質疑,因為她們終其一生也沒得到過和上帝的交流。基督教的信眾在不斷增長(主要是第三世界),信上帝的人卻日見減少,尤其是知識界,她們口稱上帝,對上帝的註解卻是大自然,這樣就和道家走到一起了。 雖然有否定上帝的,但並不認為是無神論,因為她們深信這宇宙之中確實存在這樣一種「神性」或「佛性」的精神力量,並認可一切宗教信仰的首要前提就是去喚醒自己心中的「神性」,對這個「神性」的覺悟,乃是一切宗教的本質;追尋並踐行這個「神性」的意志,則是一切宗教努力的最終歸趣。中國不能沒有一雙「神性」的眼睛,因為「神性」的目光容不得顛倒和虛偽。罪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掩飾罪惡。 中國的無神論者,是否應該借鑒這樣的經驗呢? 縱觀人類歷史,可謂英雄無數,而聖賢則寥寥無幾。英雄大多是暴力的產物,聖賢則是心靈的結果。正如信仰是人性的提升,道德是道理的提升,道德的根本是善,這與宗教是一脈相承的。從某種意義上,所有的人類文化都是宗教,而所有的宗教都倡導關愛與善良、公正與平等。無論佛教的「慈悲為懷」與「眾生平等」,還是基督教「神愛世人」。德國思想家魯道夫.沙澤曼說:「我們不能自由地選擇歷史,但我們可以從歷史中自由地選擇學習的榜樣。太多的人向威脅和利誘屈服了,太少的人有堅貞不屈的勇氣。只有信仰才能給人這樣的勇氣。」 在一個物質豐裕的時代,判斷一個社會先進與落後,文明與野蠻,不再是看船堅炮利高樓大廈,而是看社會的人權、信仰、誠信和公正。 我們不是強調文化復興運動嗎?是否清楚:宗教乃文化的本體,文化是宗教的形式。文化是社會特有的精神運動,這種精神標誌是以宗教信仰為基礎的「價值體系」。因此,真正使文明得以形成與發展的生機勃勃的源泉乃是宗教信仰。離開信仰文化,人類文化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道德就必然淪喪,文化和社會就必然墮落。 系統的人類信仰文化主要是由釋迦牟尼、老子、耶穌、孔子等大覺者傳出,人類的文化來自於神傳。因此,文化復興運動,實質上是信仰文化的復興運動,是神傳文化的復興運動。如果看不到這個本質,就必然找不到文化復興運動的方向。如果能認清這一些,我們流傳五千年的傳統文化可就成了寶貝了。 中國不缺乏信仰,中國缺乏的是容忍多元化信仰存在的土壤,缺少現代極為珍貴的反思意識,舉凡攸關民族命運的問題,都不允許公開討論,允許公開討論的都是小問題。其實小問題無需討論就可以處理,大事才需要公開討論。在這個國度,它教唆人們從小仇視、蔑視、遠離宗教,從而達到在公民腦海中建立無神論思維和所謂「馬克思主義信仰」的目的,這實在有點令人匪夷。我們不妨做個比較。 面對一個無人監視的大錢包,無神信仰者拿走後毫無一點膽怯,只要沒人看見,就可以無法無天。有神信仰者就不敢拿,有天、有神看著呢!她們深信,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未來都會得到相應的果報。 中國社會學家李銀河說過:「當今中國人赤裸裸的金錢追求,是因為中國大多數人都是無神論者,都認為人死如燈滅,什麼都沒有,沒有天堂也沒有地獄,沒有靈魂也沒有來世。…認為現世所擁有的就是人所擁有的一切。所以不太在意物質生活之外的一切,比如做好事啊,上天堂啊。」 又後來,在我們的小學裡就出現了小孩立志長大了「當貪官」的案例。 筆者不贊同政教合一的社會結構,也不贊同認定一個主義的國家,這二者都存在同樣的問題。在西方,每個競選總統都有自己的主意,一切主義只能是主意的參謀,在這點上,中國是顛倒的。在現代社會,或者說後宗教時代,有成就的領路人一定是博學多才,集百家於一身的人才。如果某天有了選舉權,筆者不可能選舉全搬一個主義,沒有自己主意的人當人民的領袖。 西方的文化學者一直將宗教視為「解讀人類文明的鑰匙」,很重視研究宗教文化,研究宗教文化的目的就是喚醒人類的良知,樹立人類的道德信仰,因為道德是神靈的意志體現在人類的標準,它不僅僅用來是規範人類的思想與行為標準,更深的層次上講,道德是人類的生命,通往神靈的道路。 真的到了中國需要呼喚政治改革的時候了,儘管改革都是被迫的,沒有人真正願意捨棄自己的利益,但是如果不捨棄相對的一部分利益的話,有可能全盤皆輸,被歷史淘汰。所以精明的政治家應該有所抉擇,在這樣一個歷史時刻,應該順應歷史潮流。「把顛倒的觀念再顛倒過來,該舍的要舍,只有敢舍,才能有得」(佛法)。 我們每個人都比自己想像的要強大得多。我們要用這種力量帶著強烈的責任感去創造一個沒有飢餓、貧窮和絕望的更美好的世界,一個不把物質置於精神之上的世界,一個人類在生命之輪中安居於自己的位置的世界。

2012.4.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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