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中美對抗的特點是什麼?
目前,中美關係持續緊張,在美國重返亞太的背景下,中國和日本、菲律賓、越南、印度的領土爭端被不斷放大,並呈鬥爭長期化趨勢。中國國內民族主義情緒高漲,對外強硬聲音佔據主流,中國周邊的安全形勢急劇惡化。中國已經走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應對稍有失誤,就可能使「崛起」夭折,「中國夢」破碎,基於此,對當前形勢做出準確的判斷,對新時期中美對抗的特點,做出理性的分析,就顯得尤為迫切和必要。
一、不可迴避性
在當前以及今後的幾十年里,中美對抗的趨勢是不可避免的,也是中國無法迴避的。根據如下:
(一)中美對抗的實質是「霸權保衛戰」。
美國是當今世界上的霸權國家,自從「二戰」勝利登上霸主地位以後,用「和平演變」和「軍備競賽」肢解了蘇聯;用「金融原子彈」(逼迫日元升值)打垮了日本;目的都在於維護自身的霸主地位。這兩個國家都曾經是「世界經濟第二」,中國目前走到了這個尷尬的位置,儘管中國一再聲稱要「和平崛起」、不會重複「國強必霸」的老路,不會挑戰美國的霸權,但是,中國畢竟是當前最有可能威脅美國霸權的國家,信奉「叢林法則」的美國不會相信這些承諾。不管中國有沒有對抗願意,中美對抗都會存在,而且是否對抗,不取決於一方,尤其是不取決於處於弱勢的中國一方。
(二)美國是一個需要敵人的國家,中國已經被美國定義為「敵人」,這個對手中國不當也得當。
在美國有一句格言:「沒有一個偉大的敵人,便沒有偉大的美國。」美國的戰略文化,就是不停地尋找「敵人」,疾呼「威脅」,渲染「危機」。有了敵人,就有挑戰和競爭,並在競爭中發揮出最大的潛力;有了敵人,就可以在內團結民眾,凝聚力量,在外拉幫結派,構築安全同盟;有了敵人,就可以滿足美國龐大的軍工集團的利益。
美國在冷戰期間的敵人是蘇聯,蘇聯「稱職」地與美國對抗了五十年,最後退出歷史舞台。冷戰結束以後,美國政治家倍感失落,患上了「敵人缺乏症」。柯林頓直呼「想念冷戰」;查爾斯.克勞薩默說:「國家是需要敵人的。一個敵人沒有了,會再找一個。」托馬斯.巴尼特說:「如果俄羅斯變得實在不堪一擊,我們就和中國干吧。
儘管中國不是一個稱職的敵人,但是,既然美國已經選擇了中國,中國就沒有妥協的餘地,不當也不行。
(三)種種跡象表明,美國在誘導、甚至是逼迫中國走向對抗。
有中國專家講過這樣一個事情:2004年9月,有一個日本右翼大佬到北京、西安、重慶、上海轉了一圈,回去以後在日本右翼的一個高層會議上下了一個結論:從中日現代化進程看,日本已經失敗了,原因就是日本依靠拚命學習取得了技術優勢,並用技術優勢享了100年的福。現在中國開始學習了。中國在技術層面趕上日本只是個時間問題了,已經不是什麼可能性的問題;一旦中日技術水平拉近,中國的天然優勢、地緣政治優勢就顯現出來,中國就是亞洲之王。只要中國不犯大的錯誤,就算小錯不斷,中國的崛起也是必然的。有人問他,那日本怎麼辦呢?他說:「那就引導中國犯大錯誤。日本所能夠做的,就是在現階段努力誘使中國犯大錯誤,以便延緩中國崛起的速度。」
該事例清楚地顯示了日本、美國對於中國崛起的憂患心理,於是, 日、美兩國製造和推銷「中國威脅論」,就不足為奇了。
眾所周知,當代中國核心的戰略目標,一是實行國家的現代化,二是構建和平的周邊環境。用鄧小平的話說,就是和平與發展,一切都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而美國重返亞太以來,頻頻在中國周邊製造緊張局勢,朝鮮半島、釣魚島、南沙群島、中印邊界,處處都有美國的身影。中國試圖擱置這些爭議,美國偏偏要激化這些矛盾,誘使中國犯錯誤,甚至是逼迫中國犯錯誤。目的就在於惡化中國周邊的安全環境,使中國偏離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正確軌道。逼迫中國與美國進行軍備競賽,並在競賽中拖垮中國。
二、不對稱性
嚴格地說,中國並不是美國「稱職」的對手,作為冷戰期間美國稱職敵人的蘇聯,在經濟上,產值曾經達到美國的60%;在軍事上,力量與美國旗鼓相當,在「核威懾」方面有確保「相互摧毀」的能力;在外交上,有「華約組織」對抗美國的「北約」。而中國,在經濟上,目前產值僅有美國的三分之一,而且是在人民幣大幅升值,國內統計可能存在水分的前提下產生的數據;在軍事上,與美國尚有幾十年的差距;「核威脅」只具備「局部」功能,不能確保「互相摧毀;在外交上,美國在歐洲有「北約」組織,在東亞有「美日澳同盟」、「美韓同盟」,與東南亞國家和印度的同盟關係也在建設中,而中國則沒有一個穩固的軍事同盟,當今世界沒有哪個國家(包括俄羅斯)願意加入反美同盟。
鑒於中美雙方在各領域巨大的差距,中美之間的對抗只能是「不對稱」的,中美之間不可能像美蘇當年那樣進行勢均力敵的對抗,不可能在同一平台、同一戰場進行等量齊觀的陣地戰和運動戰,只能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用「游擊戰」、「麻雀戰」等非常規戰法來化解美國的攻勢。
例如,美國打「安全牌」,中國就打「貿易牌」;美國在中國周邊製造「熱點」,中國就在其他地區製造熱點「圍魏救趙」;美國研製高性能武器,中國就訓練「特殊戰法」。 與美國對抗,中國的現實目標,就是生存,確保在與美國的對抗中存活下來,不成為第二個蘇聯。
三、衝突的臨界性、代理性
冷戰結束以來,患了「敵人缺乏症」的美國到處出擊,南聯盟、伊拉克、阿富汗都先後成了美國的刀下之鬼,美國下一個目標是誰?伊朗、朝鮮,還是中國,美國敢打中國嗎?
(一)中美全面軍事衝突的可能性有多大?
前五角大樓官員查斯.弗里曼曾經說過,中國「無意在美國進行一場戰爭,但是我們卻做了大量的在中國領土上打擊中國人的計劃」。可見,美國針對與中國的軍事衝突是有預案的。
今年五月份,美國國防部發表的《中國軍力報告》繼續誇大中國軍事威脅,而民間的卡耐基基金會報告中,指出「在二十年內,由於中美日密切的經濟聯繫,不會發生全面的軍事衝突。」
實際上,中美之間能不能發生全面的軍事衝突,任何預測都缺乏現實根據。衝突是否發生,一是取決於處於強勢一方的美國的戰略選擇;二是中國快速發展的實力是否有能力抵禦美國的挑釁。
美國和蘇聯有冷戰而無大戰,一個最關鍵的因素就是蘇聯和美國具有同歸於盡的能力。而中國沒有,美國軍事學家說:「美國NMD(國家導彈防禦系統)和TMD(戰區導彈防禦系統)完成之日,就是解除中國的核武裝之時。」如果中美之間軍事實力差距持續增大,能夠確保美國以低廉的代價取得勝利,那麼軍事衝突的可能性就會增大。
(二)中美衝突的臨界點在哪裡?
美國是當今世界上軍工產業最發達的國家和武器出口國,為了維持軍工集團的利益,就需要戰爭和緊張局勢。美國重返東亞以來,中國周邊局勢持續緊張,南沙群島、東海釣魚島、朝鮮半島,每一輪緊張過後,都有美國的武器流向該地區,這就是所謂的「戰爭臨界」政策帶來的美國利益。
但是,美國玩兒「戰爭邊緣」遊戲不能以傷害中國為代價,中國必須對這種「傷害」畫出清晰的紅線,一旦觸碰,中國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維護。比如說,台灣問題,中國海上能源通道和貿易通道的安全。
(三)代理人戰爭能否避免?
冷戰期間,美蘇兩強為了避免直接對抗,發起代理人戰爭,在越南,美、蘇雙方分別支持南越和北約對決,在中東,蘇美雙方分別支持伊朗和伊拉克開戰。
美國重返東亞以後,美國持續在中國的領土爭端問題上激化矛盾。如果相關國家執意打破地區政治平衡,破壞中國擱置爭議、維持現狀的和平努力,如果中國國內民意持續高漲,導致政府無法控制,那麼,中國可能被迫與美國的東亞代理人開戰,即便不是戰場上直接面對美國士兵,也是面對美國的武器。
四、超限戰
「超限戰」理論是由中國軍人喬良,王湘穗創立,用來對付美國的組合戰法。但是,美國在與中國的對抗中,充分運用了這些思想。
(一)金融戰
美國為了遏制日本的崛起,曾經使用「金融原子彈」,迫使日元兌美元大幅升值,致使日本產品競爭力下降,至今仍未走出經濟衰退。
面對中國的崛起,美國又故技重施,雖然人民幣兌美元升值幅度不及當年日本那樣大,但是從2004年至今,升值幅度也已經達到30%以上。
與此同時,美國為了轉嫁國內危機,實行多輪量化寬鬆政策,使中國多年積累的美元資產大幅貶值。
(二)貿易戰
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建立貿易壁壘,多次開展對中國進口產品的反經銷調查;二是限制中國高新技術企業對美投資,華為、中興等公司在美開展業務頻頻遇阻;三是限制高新產品和軍工產品對華出口,對中國進行技術封鎖。四是不承認中國市場經濟國家地位,致使中國蒙受不必要的損失。
(三)輿論戰
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媒體長期對中國進行妖魔化宣傳,使美國普通民眾無法認識中國的本來面目。以至於在美國大選時,誰指責中國最瘋狂,誰就越可能贏得選民支持。中國經濟低迷時,他們拋出「中國崩潰論」;中國經濟快速發展時,他們出台「中國威脅論」;美國在外交上圍堵中國,中國稍有反擊,他們就提出「中國強硬論」;中國為了自身安全,適當發展軍事,他們又提出「中國恐懼論」。
(四)外交戰
冷戰結束後,美國失去了對手,但美國在冷戰期間建立的強大軍事同盟,不但沒有解散,而且有日益加強的趨勢。在歐洲,美國實施「北約」東擴,把原蘇聯華約成員國逐步納入「北約」集團;在亞洲,美國建立強化「美、日、澳軍事同盟」、「美韓同盟」,與日本、韓國、印度、東南亞國家頻繁進行軍事演習,構建地區安保機制。而這個安保機制把中國排除在外,實質上是對中國實施圍堵。
(五)意識形態戰
冷戰期間,美國在意識形態領域通過「和平演變」打敗了蘇聯,隨後展開「顏色革命」對外輸出美國的「普世價值」,從東南歐到中東、北非,一個個政權先後被美國扶植的勢力所顛覆。中國是為數不多的幾個社會主義國家之一,美國自然不會放棄「和平演變」的努力。各種跡象表明,境內外的所謂「民主鬥士」都或多或少接受過美國的資助,而「美國之音」更是常年對華進行策反宣傳。
(六)恐怖襲擊
在恐怖主義問題上,美國奉行雙重標準。針對美國的「9.11」襲擊,屬於恐怖活動;「波士頓爆炸案」也算恐怖襲擊。而針對中國的西藏「3.14」騷亂、新疆「7.15」騷亂,則不算。歷史資料表明,美國從新中國成立開始,就長期支持西藏分裂實力,並挑撥一些少數民族地區極端分子尋求獨立,以達到肢解中國的目的。恐怖襲擊只是挑起事端的手段而已。
(七)軍事衝突
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先後與美國在朝鮮半島、越南進行面對面的軍事交鋒,均未嘗敗績。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鑒於共同對付蘇聯的需要,中美關係進入蜜月時期,九十年代以後,蘇聯解體,中美關係進入對抗與緩和交替的動蕩期。
1993年,美國製造「銀河號事件」,搜查中國貨輪;1996年,「台海危機」中國在台灣海峽舉行軍事演習,美國派航空母艦介入干涉;1999年,美國「誤炸」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造成3名記者犧牲;2001年,美國飛機在海南島附近抵近偵察,撞沉中國海軍航空兵飛機,飛行員王海犧牲。2009年,美國重複東亞,支持與中國有領土爭端的國家挑釁中國,頻繁組織有針對性的軍事演習。
五、長期性、妥協性 美國一位學者曾指出:「21世紀上半葉,決定世界走向的將是美中關係;21世紀下半葉,決定世界走向的將是美俄關係。」言外之意,中國崛起的壽命是五十年,五十年後俄羅斯將「接替」中國的角色。
不論到本世紀中葉中國能不能實現崛起,中美之間至少要對抗幾十年,在美國、中國,甚至俄羅斯,都是有共識的。
中美對抗的長期性,是由以下因素決定的:一是中國在各方面與美國的差距比較大,即便美國原地踏步,中國依然需要二十年到三十年的追趕時間,即便是中國經濟總量超過了美國,在技術層面的追趕還要許多年,中國根本不存在短期內駕馭美國的可能;二是中華民族的抗壓性比較強,雖然與蘇聯相比,中國不是一個稱職的對手,但是中國是一個通過改革和創新不斷發展的國家,改革開放三十年取得的巨大成果足以讓中國維持政權的穩定性和政策的連續性,中國不會主動出擊,但對外部挑釁也有足夠的抵禦能力,美國對付蘇聯和日本的招數對中國效用有限。
當然,中美之間除了對抗,還有適度的合作。在聯合國、亞太經合組織、二十國集團,中美兩國是重要的合作夥伴。在應對環保、國際犯罪等問題上,中美有共同利益,在維護地區安全、帶動全球經濟發展問題上,中美有共同責任。在經濟領域,雙方經濟聯繫緊密,美國是中國最大出口市場,而中國是美國最大的債權國。因此,中美關係雖然磕磕絆絆,麻煩不斷,每輪緊張對抗之後,總是伴隨著回暖,軍事、外交領域的對抗讓位於經濟領域的合作。合作與對抗相互交織,或許今後中美關係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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