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期A · 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杜拉斯《情人》節選
情人節選
作者/瑪格麗特.杜拉斯
翻譯/王道乾
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里，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
這個形象，我是時常想到的，這個形象，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這個形象，我卻從來不曾說起。它就在那裡，在無聲無息之中，永遠使人為之驚嘆。在所有的形象之中，只有它讓我感到自悅自喜，只有在它那裡，我才認識自己，感到心醉神迷。
太晚了，太晚了，在我這一生中，這未免來得太早，也過於匆匆。才十八歲，就已經是太遲了。在十八歲和二十五歲之間，我原來的面貌早已不知去向。我在十八歲的時候就變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我從來不曾問過什麼人。好像有誰對我講過時間轉瞬即逝，在一生最年輕的歲月、最可讚歎的年華，在這樣的時候，那時間來去匆匆，有時會突然讓你感到震驚。
衰老的過程是冷酷無情的。我眼看著衰老在我顏面上步步緊逼，一點點侵蝕，我的面容各有關部位也發生了變化，兩眼變得越來越大，目光變得凄切無神，嘴變得更加固定僵化，額上刻滿了深深的裂痕。我倒並沒有被這一切嚇倒，相反，我注意看那衰老如何在我的顏面上肆虐踐踏，就好像我很有興趣讀一本書一樣。
對你說什麼好呢？我那時才15歲半。
在湄公河的輪渡上。
在整個渡河過程中，那形象一直持續著。
愛的語言如此迷人
——紀念杜拉斯誕生100周年
當 你 老 了
作者/葉 芝
翻譯/袁可嘉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
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1893
（此詩雙語朗誦在本微信公號100期發布過，請回復「100」收聽）
在讀杜拉斯之前，我是先讀了葉芝這首詩的。我被這首詩歌深深地迷住了。那種浸透在詩中的愛的旋律，那種纏綿與糾結，以及那種迷戀中的絕望和絕望中的迷戀，都化為了縈繞心靈的愛的呢喃，化為一種純凈透明又迷離恍惚的痴情傾訴。為此，我一直非常喜愛這首詩歌。後來，讀王小波，知道還有一個法國作家，叫杜拉斯的，小說語言漂亮極了。一個令王小波如此佩服的小說家，自然要找來看看。一看巧了，杜拉斯的《情人》開頭一段，幾乎就是和葉芝的《當你老了》異曲同工。她是這樣寫的：
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里,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
這個形象,我是時常想到的,這個形象,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這個形象,我卻從來不曾說起。它就在那裡,在無聲無息之中,永遠使人為之驚嘆。在所有的形象之中,只有它讓我感到自悅自喜,只有在它那裡,我才認識自己,感到心醉神迷。
類似的精彩實在太多了。
如果把杜拉斯的《情人》與《中國北方的情人》比較——
「那個衣冠楚楚的男子從小轎車上下來，他吸著一支英國香煙，瞧著頭戴男呢帽，腳穿金絲鞋的少女。他緩步朝他走來。顯而易見，他有些怯懼，開始沒有笑，先遞給少女一支煙，手微微顫抖。……少女對他說不抽煙，謝謝。」
——《情人》
「他看著她。他們互相打量著，朝對方笑了笑，他往前走了幾步。他吸著一支555牌香煙。她很年輕，他給她遞煙時有點害怕。手微微顫抖著；『吸煙嗎？』少女搖搖頭：『不吸』。」
——《中國北方的情人》
這兩段文字有兩處明顯的變化：一、《情人》的英國香煙在《中國北方的情人》中變成了555牌香煙。從這一小小的變化就可以看出後一部小說中追求真實而不重視朦朧的基調。二、從修辭的角度來看，《情人》運用的是自由間接引語。
何為自由間接引語，陳振堯先生在《新編法語語法》中作了如下解釋：「自由間接引語是通過作家的轉述體現的，既無表示陳述的動詞，也無引號或破折號；其人稱、語式、時態與間接引語相同。」著名法語語法學家格里韋斯是這樣論述的：「自由間接引語既顯示了間接引語的形式，又保留了直接引語的口吻。」自由間接引語的引用恰如其分地避免了直接引語的過分直白，過分真實，又有了間接引語轉述所造成的空間與時間上的朦朧。朦朧的語言使得《情人》的含義更加豐富，給讀者留下的想像餘地也更加廣闊，而《中國北方的情人》則運用直白式，對話式的語言，凡爾納破壞了小說中的那份浪漫情調，淡化那份刻骨銘心的異族他鄉之戀。下面這兩段語言便是最好的佐證。
「少女上了黑色小轎車。車門關上了。猛然產生一股隱隱的憂傷，一種倦意。河上的日光稍微暗了一些，外面的聲音也有點聽不清了，四周霧蒙蒙的。」
——《情人》
「他微笑著說道：『假如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回西貢。』她沒有猶豫。汽車和他那種嘲笑的神情……她很高興，這從她微笑的雙眼中可以看出。『我很願意。』」
——《中國北方的情人》
《情人》中的語言不但描述了一種現實，同時也有了詩意的空白，有了詩意的跳動（從「車門關上了」到「一種倦意」）。另外那暗淡的陽光，那辨別不清的聲音，那蒙蒙的霧，都產生了詩意般的寧靜和朦朧。我們好像走出了小說現實，走出了描述現實的語言，走進了具有詩一般的意境，走進了朦朧的語言所造成的無窮無盡的想像之中。那無窮的想像可以把我們帶向那夜色，帶向那茫茫人海，帶向那潮起潮落的愛情小島。皆因為那朦朧，才使語言有了無限的張力，才可以載著人們的想像延伸。朦朧創造了一份意境，創造了一種具有個性的語言。語言載著瑪格麗特的懷念，載著她那時的愛情，對那異國他鄉的歲月的懷念。這裡，文學通過語言這門藝術盡情地表現了出來。
《中國北方的情人》中那種鋪陳、對話式的語言破壞了朦朧的意境，限制了讀者因朦朧才具備的想像。語言的張力縮小在十分有限的範圍內，語言不再與文學有關，不再與藝術相連，而成為交流對話的工具。
文學語言有時需要朦朧，有時需要深刻，需要有力度。朦朧給人以無限地遐想，深刻給人以思索。朦朧表達了一種浪漫的情感，深刻可以跨越多餘的能指，而直奔語言的所指，直抒心靈深處的情感。只有通過那種有力度的語言，心靈的企盼和感情才能猛烈地噴射出來。《情人》和《中國北方的情人》在語言運用上表現了兩種完全不同的傾向，且看下面兩段文字：
「他扒下她的連衣裙，扔在一邊，又扒下白布三角褲，把赤條條的姑娘一直抱在床上。他則呻吟著，啜泣著，體味著一種可憎的情歡。……他撲到我身上……叫著，罵著。」
——《情人》
「她站在他面前，雙眼低垂，他坐在那兒，抓住裙子的下沿，慢慢往下脫，然後一點點褪下女孩子的白布三角褲，把裙子和褲頭扔在椅子上。他盯著她，她低著眼睛，憑他盯視。他說他愛她，他不想騙她。」
——《中國北方的情人》
《情人》中的這段描寫表現了那位法國少女的情人複雜而矛盾的心情，他在為自己的愛被所愛的少女理解為逢場作戲而流淚哭泣，他因為愛而悲傷，而憤怒。白人女子怎麼會愛上一個殖民地上的黃種男人呢。在這種真正的愛情難有著落，難有結果時，他就採取了一種極端的表現方式，那便是發泄，發泄他心中欲愛不能，欲罷不休的苦悶和憤怒，所以他便扒，他便扔，他便叫，他便罵，他便流淚，他便哭泣。十分簡練的語言把這種矛盾複雜的心情，把情人所受的屈辱和他身後那種民族的屈辱盡情地表現了出來。只有這種獨特的語言才能表達情人當時的心情，只有這種有力度的語言才能把他心中那股無名之火準確地表現出來。文學是語言的藝術再次得到驗證。
瑪格麗特在《情人》中不但把詩歌語言、散文語言和小說語言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而且用語言本身的聲調，節奏變化創造出具有音樂美的語言。小說的開頭就是那句著名的反覆重疊的話語：
「我還要告訴你，我十五歲半。」
「在橫渡湄公河的一隻渡船上。」
「我十五歲半。」
「十五歲半，渡河之際。」
「十五歲半，就已經塗脂抹粉了。」
「十五歲半，腰身纖細……」
（摘自《瑪格麗特杜拉斯傳》作者戶思社，中國文聯出版社，北京，2002年第一版）
應該說，上文的賞析還是比較精到的。我想，除了杜拉斯語言上不懈地追求和創新外，她的小說敘述語言的魅力主要得自於這個女作家心中始終不滅的愛的激情，那種愛的火焰不時地點燃她藝術創作的靈感，她在她的愛之夢中活著，愛著，期盼著，掙扎著，同時，她不斷創作她的愛情傳奇，她沉浸其中，如痴如醉，迷戀忘返。在她心中，生命不死，愛情不死。如此，她的愛的傾訴就總是那麼熾熱、那麼新鮮，那麼引人入勝，讓人嚮往。讀她的作品，你會堅信，愛者無罪，愛者永恆！你更會覺得，生命因愛而美好，生活因愛而親切，文學因愛而迷人！
我的師承
作者/王小波
我終於有了勇氣來談談我在文學上的師承。小時候，有一次我哥哥給我念過查良錚先生譯的《青銅騎士》：
我愛你，彼得興建的大城，
我愛你嚴肅整齊的面容，
涅瓦河的水流多麼莊嚴，
大理石鋪在它的兩岸……
他還告訴我說，這是雍容華貴的英雄體詩，是最好的文字。相比之下，另一位先生譯的《青銅騎士》就不夠好：
我愛你彼得的營造
我愛你莊嚴的外貌……
現在我明白，後一位先生準是東北人，他的譯詩帶有二人轉的調子，和查先生的譯詩相比，高下立判。那一年我十五歲，就懂得了什麼樣的文字才能叫做好。
到了將近四十歲時，我讀到了王道乾先生譯的《情人》，又知道了小說可以達到什麼樣的文字境界。道乾先生曾是詩人，後來做了翻譯家，文字功夫爐火純青。他一生坎坷，晚年的譯筆沉痛之極。請聽聽《情人》開頭的一段：
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里，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我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
這也是王先生一生的寫照。杜拉斯的文章好，但王先生譯筆也好，無限滄桑盡在其中。查先生和王先生對我的幫助，比中國近代一切著作 家對我幫助的總和還要大。現代文學的其他知識，可以很容易地學到。但假如沒有像查先生和王先生這樣的人，最好的中國文學語言就無處去學。除了這兩位先生，別的翻譯家也用最好的文學語言寫作，比方說，德國詩選里有這樣的譯詩：
朝霧初升，落葉飄零
讓我們把美酒滿斟！
帶有一種永難忘記的韻律，這就是詩啊。對於這些先生，我何止是尊敬他們——我愛他們。他們對現代漢語的把握和感覺，至今無人可比。一個人能對自己的母語做這樣的貢獻，也算不虛此生。
道乾先生和良錚先生都曾是才華橫溢的詩人，後來，因為他們傑出的文學素質和自尊，都不能寫作，只能當翻譯家。就是這樣，他們還是留下了黃鐘大呂似的文字。文字是用來讀，用來聽，不是用來看的——要看不如去看小人書。不懂這一點，就只能寫出充滿雜訊的文字垃圾。思想、語言、文字，是一體的，假如念起來亂糟糟，意思也不會好——這是最簡單的真理，但假如沒有前輩來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啊。有時我也寫點不負責任的粗糙文字，以後重讀時，慚愧得無地自容，真想自己脫了褲子請道乾先生打我兩棍。孟子曾說，無恥之恥，無恥矣。現在我在文學上是個有廉恥的人，都是多虧了這些先生的教誨。對我來說，他們的作品是比鞭子還有力量的鞭策。提醒現在的年輕人，記住他們的名字，讀他們譯的書，是我的責任。
現在的人會說，王先生和查先生都是翻譯家。翻譯家和著作家在文學史上是不能相提並論的。這話也對，但總要看看寫的是什麼樣的東西。我覺得我們國家的文學次序是徹底顛倒了的：末流的作品有一流的名聲，一流的作品卻默默無聞。最讓人痛心的是，最好的作品並沒有寫出來。這些作品理應由查良錚先生、王道乾先生在壯年時寫出來的，現在成了巴比倫的空中花園了……以他們二位年輕時的抱負，晚年的餘暉，在中年時如有現在的環境，寫不出好作品是不可能的。可惜良錚先生、道乾先生都不在了……
回想我年輕時，偷偷地讀到過傅雷、汝龍等先生的散文譯筆，這些文字都是好的。但是最好的，還是詩人們的譯筆；是他們發現了現代漢語的韻律。沒有這種韻律，就不會有文學。最重要的是：在中國，已經有了一種純正完美的現代文學語言，剩下的事只是學習，這已經是很容易的事了。我們不需要用難聽的方言，也不必用艱澀、缺少表現力的文言來寫作。作家們為什麼現在還愛用劣等的文字來寫作，非我所能知道。但若因此忽略前輩翻譯家對文學的貢獻，又何止是不公道。
正如法國新小說的前驅們指出的那樣，小說正向詩的方向改變著自己。米蘭·昆德拉說，小說應該像音樂。有位義大利朋友告訴我說，卡爾維諾的小說讀起來極為悅耳，像一串清脆的珠子灑落於地。我既不懂法文，也不懂義大利文，但我能夠聽到小說的韻律。這要歸功於詩人留下的遺產。
我一直想承認我的文學師承是這樣一條鮮為人知的線索。這是給我臉上貼金。但就是在道乾先生、良錚先生都已故世之後，我也沒有勇氣寫這樣的文章。因為假如自己寫得不好，就是給他們臉上抹黑。假如中國現代文學尚有可取之處，它的根源就在那些已故的翻譯家身上。我們年輕時都知道，想要讀好文字就要去讀譯著，因為最好的作者在搞翻譯。這是我們的不傳之秘。隨著道乾先生逝世，我已不知哪位在世的作者能寫如此好的文字，但是他們的書還在，可以成為學習文學的範本。我最終寫出了這些，不是因為我的書已經寫得好了，而是因為，不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對現在的年輕人是不公道的。沒有人告訴他們這些，只按名聲來理解文學，就會不知道什麼是壞，什麼是好。
朗誦者：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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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復作品名稱。例如：「雨巷」、「致橡樹」、「一棵開花的樹」、「當你老了」、「一切」、「相信未來」、「青春萬歲」等可收聽作品。
蝴蝶為你朗讀已發布篇目，可直接回復序號收聽。
1.她是睡著了/徐志摩
2.那一晚/林徽因
3.葉塞尼亞/配音片段
4.小調兒唱江南/夏吉林
5.像這樣細細地聽/茨維塔耶娃
6.黃昏的河/鍾文偉
7.當你老了/葉芝
8.北方雪戀/張黎明
9.憶故鄉/王立新
10.猜猜我有多愛你/繪本
11.酒/劉波
12.一棵開花的樹/席慕蓉
13.河床/昌耀
14.愛/羅伊.克里夫特
15.逃家小兔/繪本
16.我的愛人將永葆青春/王曉丹
17.紅與黑/配音片段
18.胡姬 俠客與詩人/向以鮮
19.請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佚名
20.這樣的夜色/非魚
21.致橡樹/舒婷
22.那一天&那一晚/倉央嘉措&林徽因
23.向南向南/子燊
24.一隻從世俗走向真理的虎/旺秀才丹
25.走進莎莉花園/葉芝
26.不要溫順地走進那安息的長夜/迪倫.托馬斯
27.春天最初的微笑/戈蒂耶
28.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活在珍貴的人間/海子
29.我想和你一起生活/茨維塔耶娃
30.你在牆上微笑/周熙
31.謁草堂/楊煉
32.一切&這也是一切北/島&舒婷
33.愛是唯一的玫瑰/肖毛
34.水流交匯的地方/卡佛
35.我不知道我是誰/繪本
36.夏洛和卑微者的莊嚴/葉開
37.人間四月天/林徽因
38.羅密歐與朱麗葉/配音片段
39.那一天/倉央嘉措
40.見與不見/倉央嘉措
41 問佛/倉央嘉措
42 愛心樹/繪本
43.我原意是急流/裴多菲
44.送別/紅楓
45.再別康橋/徐志摩
46.獨自歌唱/丁當
47.我不想長大/繪本
48.母親的母親，孩子的孩子/鄭潔專輯
49.聰明貓的故事/某某
50.廣陵散&無眠/宋琳專輯
51.當你老了&走進莎莉花園/葉芝誕辰紀念
52.我的爸爸叫焦尼/繪本
53.懷念落花/陸曉東
54.會唱歌的鳶尾花/舒婷
55.道謝/王曉丹
56.相信未來/食指
57.你還在聽/張文質
58.一個少年來世的夢/江南春
59.無怨的青春&初相遇/席慕蓉
60.春氣/雷默
61.前赤壁賦/蘇軾
62.渡口&暮色/席慕蓉
63.雨巷/戴望舒
64.日記/海子
65.洪江古商城賦/王一丁
66.蓮的心事&盼望/席慕蓉
67.一個俗人的早晨/劉春
68.致朱麗葉/楊政
69.橘頌/屈原
70.唐詩彌撒曲節選/向以鮮
71.活了一百萬次的貓/繪本
72.紅塵擺渡/雲痕殘月
73.錯誤/鄭愁予
74 麗娃河/宋琳
75.我喜歡你是寂靜的/聶魯達
76.聲音&問佛（新）&那時月/菲利普.雅格泰&倉央嘉措&向以鮮
77.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道謝/顧城&曉丹
78.天使的翅膀&與你同行/微電影
79.永遠的蝴蝶/陳啟佑
80.讓我慢下來/彼得森
81.一別一輩子/張愛玲
82.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玄奘
83.致中國/李光武
84.爸爸的手/徐建華
85.青春萬歲/王蒙
86.紅月亮專輯/愛斐爾等
87.永遠的憧憬和追求/蕭紅
88.岳陽樓記/范仲淹
89.大風/龍雙豐
90.紅舞鞋/安徒生
91.遊走的人似水的流年/蕭紅
92.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泰戈爾
93.沈園故事&一剪梅&聲聲慢&長恨歌&千年/李清照&白居易
94.成都故事&草堂，那位詩人/白瑪曲真&劉曉兵
95.秋日&給秋天&立秋/里爾克&林徽因&林馥娜
96.擊退了寒涼又來了悲哀&愛/蕭紅&張愛玲
97.雪朝&小鳥/樊發稼&朱自清
98.微小的事物/Julia Fletcher Carney
99.我曾經愛過你&致凱恩&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普希金
100.問佛&當你老了（新）&一別一輩子&愛心樹
飛不走的蝴蝶&蝴蝶/瑪麗格麗娜&鄭單衣
101 魚和水/冰心若蘭
102.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狄蘭托馬斯
103.寫給父親&與子書/大衛&劍如虹
104.歸去來兮辭/陶淵明
105.我想和你虛度時光/李元勝
106.將進酒/李白
107.鄉愁四韻/余光中
108.情人節選/杜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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