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會上豬八戒為何被玉帝貶下界？真相竟然和他師父有關！

文：白馬晉一

我們先回放第二度蟠桃會上的場景。

宴會上，有位天蓬元帥，即後來取經團組員豬八戒同志，這哥們當時大概是喝高了，調戲了天庭頭牌花旦嫦娥（霓裳仙子）。可想，玉帝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正如八戒口述，「玉帝把我打了二千錘，貶下塵凡。」

對於當時那場事件，細細想來，其實是頗為蹊蹺的。當然，我們也曾做過詳細推演，得出的結論是，玉帝和八戒是一夥的，他們在聯袂演一場「苦肉計」。其目的大概有二，一，震懾在場神仙幹部（玉帝要重塑天庭秩序，樹立絕對權威），二，遣八戒為妖界卧底，搜集相關情報。

但卻遺留下了兩個問題。

第一，天庭幹部不少，玉帝為什麼獨獨選中豬八戒？

第二，豬八戒放棄優渥的工作條件，下界為妖，那他又收穫了什麼？

要解答第一個問題，其實不難。

其一，豬八戒本是妖精出身的，在神仙集團里屬於「寒族」階層。下放八戒，即可起到震懾作用，又不會引起代表「士族」階層的中高層神仙的集體性情緒反彈。

其二，豬八戒原始的妖精身份，方便他無縫潛入妖族搜集情報，也不容易引起懷疑。

其三，豬八戒和玉帝關係斐然，這在原著第七回就有體現。當時孫悟空八卦爐逃生，直奔凌霄殿。而玉帝在幹嘛？正和八戒同志在屋裡泡茶呢，可見親密。當然，對於豬同志的能力以及工作態度，玉帝是摸了底，了解的，而且了解的也比較透徹。下放這樣一位幹將，玉帝比較放心。

當然，以上三點均只是表象！而究其深層原因，東華帝君卻逃不脫干係了！

何出此言？

我們不妨搬出八戒的原始資料，有這麼一段記載，「自小生來心性拙，貪閑愛懶無休歇。忽然閑里遇真仙，就把寒溫坐下說。得傳九轉大還丹，工夫晝夜無時輟。功圓形滿卻飛升，天仙對對來迎接。」（有節選）。

也就說說，八戒這個豬妖，天性疏懶，但因機緣巧合，碰到了一位真仙。真仙端詳八戒一眼，笑道，小兄弟，我看你骨骼奇異，可願意和我上天做神仙。八戒回看真仙，吞吞吐吐道，俺願意。真仙親切地拍了拍豬頭，來，吃下這個藥丸，讓你有升天的感覺。

這個藥丸，不用說，即是「九轉大還丹」。而在西遊原著里，有此藥丸的，無外乎兩人，一位兜率宮宮主太上老君，另一位則是方丈仙山的東華帝君了。八戒在山中遇到的真人，其實也就是他的授業恩師。

那麼，究竟會是誰呢？太上老君？顯然不是！

原著四十四回，有個頗有意思的小插曲。當然取經人途徑車遲國，風聞道派人士欺凌佛派弟子，心懷忿忿，於是借著興頭大鬧了三清觀（下界道派信徒供奉三清的殿邸）。此時且看八戒表現，「那獃子急了，聞得那香噴噴供養要吃，爬上高台，把老君（塑像）一嘴拱下去道：老官兒，你也坐得彀了，讓我老豬坐坐。」

這個態度，顯然是不太有禮貌。不僅如此，八戒還把三個聖像拿在肩膊上，扛將出來。扛到哪去？只見八戒用腳蹬開門，眼前竟是一個大茅廁。八戒一鼓作氣，一腳一個，將三個聖象全踢進了糞坑裡，口中還念念有詞，「今日里不免享些穢物，也做個受臭氣的天尊！」

可見，豬八戒對於三清（尤其是老君）是很不尊重的。而情緒使然，因他是玉帝的眼線。老君這老傢伙，恰恰和玉帝不對付。因此，八戒替主子出口悶氣，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這個案例，也很好地斷絕了他們可能師承關係的猜測。

如是看來，八戒的師父，只可能是東華帝君。

當然，這個推斷在原著也有伏筆，出自二十六回。

當時，蓬萊三星受悟空所託，趕來五庄觀求情（孫悟空一時魯莽，打砸了人蔘果園）。豬八戒對於三星前來，即表現出了「打諢亂纏」，不僅「去袖裡亂摸，腰裡亂吞，不住的揭他衣服搜檢」，還口無遮攔地笑罵，「你等真是奴才！」。八戒的行為實在太反常了！如果只是普通熟人關係，未免太放肆（大家都是經過神仙禮儀班強化培訓，基本禮貌還是要有）。因此，解釋只有一種可能。八戒和三星不僅認識，而且關係不錯。也正是這般，八戒才敢在人前盡情揶揄諷刺，戳人痛點。三星也哈哈一笑，並不生氣。

而三星的主場蓬萊仙島，和方丈仙山（東華帝君）、瀛洲（九老）恰同處海外，也就是鄰居，一個四合院的。平時也常有走門串戶。作為遠離或被遠離天庭中心的一眾老人，自然也頗有共同語言，喝喝茶、練練字、玩玩鳥、吐吐槽。曾作為東華帝君弟子的八戒，也偶有回門訪師，自然和諸老人就熟稔了，也就是不太見外。

這時候，我們就到了還原八戒從妖成仙再從仙成妖全過程的時機了。

某年某月某天，東華帝君下界巡遊，見一隻慵懶卻憨厚的豬妖躺於陽光里，忽然愛心泛濫，上前一步，遞給九轉大還丹，走，跟我上天去。當時帝君，尚未退居二線，權柄在手（時任天庭組織部部長，享有仙籍幹部人事調動的權力）。因此，就有了原著描述場景，「功圓形滿卻飛升，天仙對對來迎接。」帝君的門生，大家當然得巴結。

又由於帝君和王母娘娘的微妙關係，八戒漸被娘娘賞識。又被娘娘引薦，八戒仕途平步青雲，得到玉帝重用。而此間，或因避嫌，或因玉帝施壓，帝君漸漸退居二線。

退了一批，自然要有年輕人頂上。

而這豬八戒呢，年富力強的，玉帝正是用人之際，就留在身邊。又因八戒是妖精出身，社會關係簡單，在天庭根基也不牢，於是，「敕封元帥管天河，總督水兵稱憲節」，即任天蓬元帥一職，掌管天庭八萬水軍。

但豬八戒的命運，隨著孫悟空的橫空出世，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孫悟空不知深淺，大鬧天宮，而玉帝恰恰利用這個契機，試探各系勢力的態度。此間，觀音姐姐欲借這個平台，抬一抬玉帝的親外甥二郎神（背後為娘娘授意），舉薦他降妖，建立功勛。這引起了玉帝的不滿和不安，但這位老辣的天庭CEO表面卻絲毫不動聲色，對這位自立門戶的外甥大加讚賞，但偏偏在行政級別上，不予晉陞。

不僅如此，玉帝更對二郎神「出征」事件的幕後主使產生了興趣。而娘娘自然是懷疑對象之一。為防患於未然，玉帝做了一個謹慎的決定，暗中掣肘娘娘。而作為娘娘一系的豬八戒，恰又掌管八萬水軍，這是潛在威脅，一個定時炸彈。

玉帝接下來要做的，即是「拆彈」！但也不能明著拆，拆了還不能浪費，得把這個炸彈用到實處。正因如此，玉帝某日喊來天蓬元帥，兩人茶桌旁一坐，玉帝把杯一送，意味深長道，天蓬啦，有件事，得麻煩你辛苦啦，和我演一場「苦肉計」。

天蓬一愣，頭一抬，望著面前似笑非笑的玉帝，惶恐地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汗，滲透天蓬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