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可遇而不可求

06-15

范永進

孩提時，常聽老人講述則故事。這則故事在我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故事梗概是這樣的。從前，一對母子兩，家境貧困，常常有上頓沒下頓的。但母子倆相依為命，過一天算一天。天有不測風雲。老母經不起病魔、飢餓和年輪的折磨，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心臟停止了跳動。次日，兒子帶著悲痛的心情，冒著大雨到山上找個地方挖個穴，好讓老母入土為安。墳墓挖好後，因家境困窘，只好回來找張破草席，把母親的遺體捲起來，扛在肩上，冒著大雨向山上走去。當經過沼澤地段的泥濘路口時，突然天黑地暗，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孝子腳下一滑，母親的遺體被一陣狂風卷到沼澤地里，馬上陷入泥漿中。孝子呼天喊地，雙手在泥漿里使勁地耙，但再也找不著老母親的遺體。頃刻，風停了，雨住了，太陽出來了。經孝子雙手耙過的沼澤地忽然間乾枯了，隆出一個小土包。每年清明節，孝子到此祭掃，後來娶親生子，家庭興旺，家財萬貫，成了遠近聞名的員外。我們老家也流傳著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解放前，浙江慶元縣鄰村某姓一家兒子五個，為讓孩子能吃到一口飯，善良的母親不告而別，到處乞討為生。一日來到後山，只見其佝僂著身子，人橫鬼樣，說不好聽點，就是一個沒有斷氣的骷髏。善良的田螺姑娘（村裡一位善良的婦女的外號）把她扶到家裡給她點粥水喝。過了幾日，這位老婦人看來是難以支撐下去了，田螺姑娘把老婦人扶到一個小糞倉里，掃出一塊乾淨的地，鋪上厚厚的一層稻草，讓老婦人趟在那休息。第二天一早，田螺姑娘就到糞倉里去看老婦人。她走到糞倉前「伯母，伯母」地叫，可是再也沒有答應。走近一看，老婦人早已沒了氣吸。她把這一情況向村裡的老人說了。老人找到村裡幾位有一定名望的人一起商量，該如何處理此事。經商議最後決定，老婦人死在咱村，總不能讓其屍體在村子裡腐爛。因此，老人叫來小吳等幾個剛入行的「八仙」，吩咐如此，如此。小吳等找來兩個地瓜箅，把死者放在一個箅上，另一個箅蓋上去，再用稻草繩綁緊，穿上橫杠，用二人扛到廟下山外苦椎腦邊一個舊墳礦，做簡單處理，把死者塞進舊墳礦，封下墳墓門，草草了事。誰想，這箇舊墳礦面對蓮花山，蓮花山像個燈籠形，隔河遙望，對死者來說，正是風水寶地。死者被安葬後，其家境一日勝似一日，家庭擺脫貧困，人丁興旺起來。其家族老者說，你們兄弟已經興旺發達，你們的老母親解放前出走，杳無音信，你們也該是去尋一尋。他們兄弟五個想想也是。即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到處尋找。他們尋找到後山村，村裡人說曾經是有一個老太婆，死在糞倉里，是老吳等當年年輕出道之時辦的一件事，你去找老吳吧。邊上一個小夥子自告奮勇，給他們帶路。他們來到老吳家，老吳熱情地招呼他們，把當年的情況細說了一遍。喝過茶水之後，老吳帶他們兄弟來到後山廟下山，指給他們安葬其母的墳墓。他們兄弟尋到老母遺骸，千恩萬謝過老吳等人。回到老家後，擇日前來搬回老母遺骸，再舉行風光葬禮。吉日當天，他們一行又到後山廟後苦錐腦舊墳地，請人拆墳揀骸。打開墳門，幾隻羽翼未豐的小烏鴉跌跌撞撞撲翅出來，欲飛不能，跌進蘆葦叢下方的農田水中淹死。再看骨骸，金黃髮亮。墳洞邊上長滿像花狀的青絲。他們兄弟見老母骨骸閃著金光，預示著吉兆，興高采烈地拾取骨骸入金瓮，敲鑼打鼓搬遷回吳際村老家。風光大葬之日，親朋好友齊聚，鼓樂震天，鞭炮齊鳴，好不熱鬧。可葬後尚不到七天，其長兄大病一場，不到一個月嗚呼哀哉，見閆皇去了。接著其家不停出事，家境日況愈下。五兄弟僅留下最後一個，也變成痴呆。

以上兩則故事，一則無意找風水，老母遺體掉入沼澤中家業大發，成為遠近聞名的員外。一則好風水寶地墳墓不知道保護，遷移移出大禍來。世間多少人尋求風水，又有幾人能找到，能得到？有福自然得，萬事孝為先。不要刻意去尋求，有福風水自可遇，無福本遇卻來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