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生命託付給誰? 一個癌症患者的重生感悟
2013-02-05 09:45:17|分類: 健康養生 |字型大小訂閱
[轉載附言] 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的。現在的食品安全、環境污染、生病就醫問題是我們生活中的大事。轉發這篇文章,希望能對朋友們有所啟發和幫助。
把生命託付給誰?
一個癌症患者的重生感悟
2012-11-11
都市快報首席評論 徐迅雷
癌症,不等於絕症。
癌症,不等於死亡。
著名作家、記者凌志軍,將自己5年抗癌的經歷,寫成《重生手記——一個癌症患者的康復之路》一書,日前出版。在有個購書網站上,我看到已有1230位購書讀者進行了評價與推薦。我先後買過凌志軍的十來本著作,很欽佩他的思想和文筆。而這本有關抗癌經歷的書,還真是他的意外之作,不同於他過去的政論作品,之「醫論」,之「人論」,是普羅大眾都應該關注的「生命之書」。
2007年,凌志軍被診斷為「肺癌,腦轉移」,即「肺癌晚期」,名醫會診,幾乎一邊倒地判定,活不過三個月。而事實上,「腦轉移」是誤診,肺癌在手術後,沒有進行化療,得以康復,五年了,凌志軍不僅活了下來,還活得越來越健康——這是「另類」的重生。
在我國,癌症有著「兩高」特徵:一是發生率高,二是死亡率高。我國每年新發癌症280萬,其中肺癌居首——預計10年後每年新發癌症將超過380萬;我國每年約有200萬癌症患者死去,有30萬至100萬人本來不至於死得這麼快——美國腫瘤病人5年存活率超過80%,而我國腫瘤病人5年存活率僅為20%左右,換言之,是5年死亡率為80%左右,高於世界平均水平。
有一個形象的說法:在癌症患者中,有三個「三分之一」:三分之一是被嚇死的,三分之一是被治死的,三分之一才是癌症本身致死的。
「被治死」,是一個值得嚴重關切嚴肅關注的問題。癌症晚期患者中,有許多人或者有意或者被迫地接受「過度治療」。業內專家說:很多腫瘤患者不是死於腫瘤,而是死於對腫瘤的無知、高度恐懼,以及恐懼本身帶來的盲目應對;同時,有90%以上的癌症患者沒有得到良好的治療方案。
而凌志軍通過《重生手記》一書,以親身經歷告訴大家:只要不恐懼,不盲從,不走上錯誤的治療之路,癌症患者就有更多生的機會;即使我們的腫瘤已經到了中晚期,也可以長期與癌共存。
我向來認為,提高癌症患者的生活質量,遠比延長低質量的生命來得重要。我很贊同浙醫一院康復中心主任陳作兵博士的看法,那就是:為了延長生命,過度治療,全身插滿管子,躺在病房,忍受劇痛,不能跟人說話溝通,這是對患者施加殘酷的刑罰。
癌症患者和患者家屬不去「急病亂投醫」、「重病亂投醫」很重要,而從醫生、醫院和衛生部門來看,如何建立全方位的防癌體系、健全癌症治療的規範模式,是一個需要深入探討的大問題。
醫學是門科學,治療關乎人性。面對醫學科學,面對癌症治療,我們應該清晰地明白:
合乎人性的,方才更加科學;合乎科學的,方才更加人性。
曾被醫生診斷為「活不過三個月」的癌症患者凌志軍,五年後奇蹟般迎來「新生」。
一個癌症患者的重生手記(上)
別讓醫生嚇死你 用我們的腦子 而不是用腰包救命
2012-11-11
2007年4月,剛查出癌症的凌志軍在新聞發布會上。
災難是突然降臨的,就像晴天霹靂。
那一天是2007年2月12日。當時我站在北京醫院神經外科的醫生辦公室里,看著我的顱腦和胸部膠片懸掛在一個巨大的燈箱上,蒼白凄厲。
「這裡有,這裡有,啊——肝上也有。」醫生一邊在膠片上面指指點點,一邊說,「已經不能手術了,只能全身化療。」
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請你在外面等一下,我要和家屬談一談」。
我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麼:腦癌、肺癌,再加上肝癌。這不就是晚期惡性腫瘤嗎!
患者視角
編者按:
著名作家、人民日報高級編輯凌志軍,上月把自己過去5年的抗癌經歷寫成書《重生手記》,講述了一個癌症患者從「肺癌晚期」的絕境到逐步康復的故事,同時也是一位有20多年記者工作經驗的著名記者對當今中國醫療體系、醫患關係種種利弊的觀察、剖析與建言。經授權,快報對此書進行了縮編,並專訪了凌志軍。為方便閱讀,編輯時仍採取了第一人稱寫法。
肝癌?真是肝癌
妻子的背影僵直地坐著
透過虛掩的門縫,我看見妻子曉東的背影。她僵直地坐著,一動不動。
那一天,我本該至少有24小時在睡夢中度過,因為,我剛已經沒有休息日地工作了12個月。直到突然襲來的天旋地轉,促使我直奔醫院。
回家路上,車裡氣氛低沉。曉東緊緊拉著我的手,似乎擔心我突然消失。而我,第一次明白什麼叫「絕望」。
我們來到一家飯館,要了一大盆疙瘩湯。也許是為了安慰曉東,也許是為了鼓舞自己,也許是想證明醫生危言聳聽,我盡量讓自己表現出如饑似渴和津津有味,同時從塞滿食物的嘴裡擠出一句話來:「肝癌?真是肝癌,我還能這麼吃嗎?」
直到我突然意識到,曉東幾乎沒動筷子,她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我,面色蒼白,眼睛裡充滿了哀傷和憐惜。
膠片清晰地顯示出,我的後腦有個2.5厘米×2.3厘米的病灶,圓圓的像個乒乓球漂浮在那裡,緊挨著大腦中樞神經。
有一會兒,我開始怨天尤人:為什麼是我?老天爺為何要下如此狠手?為什麼我沒有好好養護身體?為什麼我沒有好好享受人生?我沉浸在這一連串的「為什麼」中,情緒低沉。
靠著曉東攙扶,我搖搖晃晃走出家門,像所有癌症患者一樣,踏上慕名投醫的漫漫路程。
挂號等了3小時看名醫
變成「教學標本」
我們找到北京天壇醫院的一位「主任」,他是大權威,據說擁有很高的專業水準和豐富的臨床經驗。
忍耐了兩個小時的路上顛簸和頭暈目眩,又花了300元掛上專家號,我們耐心等了三小時,終於在下班前最後幾分鐘見到他。
由於眩暈和畏光,幾天來我一直戴著一副墨鏡。看到他,我的內心充滿敬畏,趕忙摘下墨鏡。
而眼前這個保養很好的中年男人,只看了我一眼,便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的核磁共振膠片上。我強打精神,試圖敘述我突然發作的癥狀,可是很快發現,他的熱情,似乎只在向他對面的年輕醫生侃侃而談。
我忽然覺得自己並不是他的一個病人,而是一個病例,在適當的時候自己送上門來,做了他的教學標本。
曉東急切地想要弄清楚我腦子裡的東西和肺上的病灶是否有關,她終於忍不住打斷專家演講,提出問題。
「你想讓它有聯繫?」他刻薄地反問一句,嘴角帶著明顯的嘲弄和不屑,「是嗎?」
「主任」在診療本上寫下結論:膠質瘤?多發轉移性病變待除外。
告別「主任」時天已大黑。我和曉東蹣跚而行,感覺又冷又無助。我們得到的,僅僅是一張「專家門診挂號費發票」,以及一篇演講、一個「問號」和一個模稜兩可的「待除外」。
比利時醫學專家看了60分鐘
國內特需專家3分鐘診斷完畢
我躺在朦朧的暮色中,明知恐懼有害無益,還是忍不住想像死神降臨時的情形。曉東則墜入服喪般的悲痛之中。
我們抱著一點僥倖心理,匆匆趕到上海。但上海的專家們甚至還有更大的擔憂:我的死期更加緊迫,可能「只有三個月」。
在每一個人必須面對的所有恐懼中,沒有什麼比預知死期將至更加恐怖了。我可以選擇去醫院切開腦袋,也可以選擇待在家裡。這可真應了癌症患者圈子裡流傳的一句話:治,是找死;不治,是等死。
上海華山醫院神經外科的周良輔教授建議我們,對腦部重新做一次核磁共振掃描,加上「波譜掃描」。就在這時,我們意外地收到來自歐洲的好消息。
在比利時的妹妹,專業是糖尿病研究治療。接到我們寄去的膠片後,她立即請相關領域的醫學專家會診。
這些國外醫學專家把我的九張腦部膠片一一排開,整整齊齊懸掛了半面牆壁。他們拿著放大鏡,仔細查閱每一張,又認真傾聽妹妹轉述我的發病經過,對他們認為很重要的細節不厭其煩地詢問。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60分鐘,然而還沒有完,他們又把膠片的數碼文本拷貝到電腦上,經過放大處理後再來比照。
這樣的會診先後有過兩次,結論大致相同,他們認為,病灶顯示出良性的可能只有2%;但從病人腦部癥狀是「突發」而不是「漸進」來看,這一病灶更像一種罕見的炎症。前一條和中國醫生的意見基本一樣;第二條,所有中國醫生都忽視了。
國外的專家向妹妹推薦了一位中國很有名的醫生。妹妹當即決定從布魯塞爾趕回北京。
她驚訝地看到,這位「很有名的中國專家」,只不過在九張膠片之中挑出三張匆匆看了幾眼就診斷完畢。「不手術?那就等著唄!」專家說,全程不到3分鐘。
「等著」的意思,就是「等死」。
轉瞬之間,醫生在招呼下一個病人了。
「對不起,我還看不懂它」
專家也有不懂的東西
有了如此一番經歷之後,妹妹忽然銷聲匿跡。直到一個午夜,她打來電話,「就算它是腫瘤,也是良性的可能性更大」。她信心十足地說。
她的依據正是我的最新一次「波譜掃描」。為了看懂掃描結果,她特地去書店買來一本厚厚的專著自學。後來的事情證明,這恰恰是我的疾病診斷過程中一個至關重要的環節。
可是我們這些天拜訪的醫生,他們中的多數人都對這個新的檢查結果甚至連看也不看。直到北京醫院的李金大夫對我承認了一個事實:「真對不起,我還看不懂它。這是個新技術,引入中國的時間不長。」
她的語氣充滿真誠和愧疚,讓我感動之餘又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原來專家們也有不懂的東西。
我們還意外地發現,腦瘤並沒有像醫生預言的那樣迅速長大!我的身體正在發出微弱卻清晰的信號,與兩周前相比,我的種種不適——頭痛、眩暈、視覺模糊、失去平衡……並沒有更嚴重。
醫生們可以解釋為醫療器械的「技術誤差」,可是他們不會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身體。
經過和家人的討論,我們逐漸抓住問題的焦點,並共同作出決定:繼續觀察至少三周,等待下一次核磁共振掃描的結果。
我們每天的生活中多了一項內容:我把自己的感覺詳細描述出來,曉東在日記中一一記錄。如今翻看這些日記,對照前因後果,我才發現,它對我們沒有誤入所謂「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的歧途,竟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當疾病猝然而至的時候,我們必須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康復之門的鑰匙在我們自己手裡。迷信醫生的滔滔不絕,比身陷疾病的折磨還要糟。很多癌症病人醫治無效,不是治療方法不好,而是從一開始就選錯了治療方向。
傳說中的「太醫」
祖傳秘方就是兩方湯劑
有一天,一個朋友打來電話,聲音中帶著喜悅:「劉太醫要來給你看病。」
我對這個名號並不陌生,他依靠「祖傳秘方」治療腫瘤的諸多病例,好幾個月以來都是這個圈子裡最神奇、最膾炙人口的故事。
第二天下午,「劉太醫」在朋友引領下,頂著寒風,驅車一百多公里,直奔我家而來。
面前的這個人,渾身洋溢著一種粗率的江湖氣。「喝我的牛筋湯和開胃湯。」他說,「先喝三個月。」
這是「太醫」的兩大法寶,他用它們來醫治所有腫瘤病人。
「開胃湯」的藥物成分簡單到只有四味——北山楂、廣木香、決明子、菊花,只是用量為每味50克,大約是通常中醫處方用量的10倍甚至20倍。
在京郊一個肉牛屠宰場,我們找到了劉太醫要求的「原生態」牛筋。「劉太醫」聲稱,牛蹄筋中的膠原蛋白,可以「把癌塊緊緊地包裹住」。
我開始每天懷著一種既好奇又莊嚴的心情,喝下一鍋沒加任何調味品、臊臭黏稠的牛筋湯。
多年後,我讀到「蘋果之父」喬布斯的一篇傳記,寫他在身患癌症之後曾經吃馬糞治療。我相信,人到了那時候,只要相信有用,別說馬糞,就是人糞也能吃下去。
我喝「牛筋湯」不到一年,「開胃湯」也在半年後完全停止了,因為有人告訴我,長期大量地服用決明子會傷及腎臟。
不好的癥狀減輕了
「三月大限」沒有應驗
我的心境漸漸沉靜。是的,我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回望自己走過的生命旅程。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奇怪的是,我沒有聞到一點死神的氣息。
為了印證我的「感覺」是否準確,我們決定來一次「臨床檢查」。於是我們再次去看李金大夫。
「原來有的一些不好的癥狀,現在減輕了。」她驚嘆,「原來沒有的不好的癥狀,現在還是沒有。」
走出醫院時,我們渾身輕鬆,顯然,醫生們說的「三月大限」沒有應驗。
要說醫生會犯錯誤,甚至犯低級錯誤,也許會讓一些醫生不以為然。
不過,我總擔心,有一些非醫學的因素,受制於醫生人性方面的弱點、在病人面前的職業優越感、醫患之間嚴重供不應求造成的普遍麻木和厭煩、利益的糾葛,都可能導致醫生不正確的診斷和治療。
請記住,醫生不等於醫學。醫生=醫學+人。
如果你把我的意思理解為「別聽醫生的」,那就錯了。我想說的是,對於醫生的話,一定要搞清楚什麼是該聽的,什麼是不該聽的。在相當多的情況下,不是你的疾病讓你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是你在疾病面前的一個又一個錯誤讓你走向死亡。
請記住,用我們的腦子救命,而不是用我們的腰包救命。
一個癌症患者的重生手記(下)
我為什麼不化療?什麼醫生值得信服?
做聰明的病人 遠比做聽話的病人重要
2012-11-11
2012年3月,曾被醫生診斷癌症晚期、宣判「死刑」的凌志軍重返滑雪場。
患者視角
如今回看康復之路上的每一個腳印,我意識到,我當時犯了一個嚴重錯誤。腦瘤的危機很長時間裡吸引了我的所有注意力,對於左肺上葉的那片陰影,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幾個月後,石木蘭大夫以不容置疑的方式描述了它「增大」、「形態不規則」、「毛刺增多」。我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感到,我的左肺正潛伏著更大的威脅……
什麼醫生值得信服?
我不懂醫,但我懂人
石木蘭,這個70多歲已經退休的老醫生,是京城最傑出的胸科影像學診斷專家。她的故事也是傳奇。早些年,她僅僅通過CT膠片,成功地捕捉到自己體內的早期肺癌,然後又給自己選擇了一位主刀醫生,乾脆利落地完成腫瘤全切除手術。
她的古怪脾氣和她的專業水平一樣有名。整個過程中,她不苟言笑,把全部精力專註於膠片上。
在我接觸到的所有醫生中,她幾乎是唯一不會受到外來因素干擾、只是就影像論影像的醫生。她的一絲不苟讓我感覺,她不是不會誤診,但她誤診的可能性,一定比其他醫生小。
讓我真正信服的那些醫生,不是因為他們特別權威,不是因為他們特別大牌,不是因為他們對我有一番特殊關照,甚至也不是因為他們說的話特別中我的意。而是因為,他們都同時擁有以下9個特點:
1.不自吹自擂; 2.不貶低同行;3.不僅關注儀器檢驗結果,而且關注病人;4.只關心你的病,不關心你是多大的官,不問你有沒有名、有沒有錢;5.對求醫者一視同仁;6.不自以為是,坦率地承認自己也有不懂的地方;7.不模稜兩可;8.言之有據;9.即使已經做出結論,也會特別注意那些不支持自己結論的證據,並且根據新的證據迅速校正自己的診斷。
我為什麼不化療
要堅強,更要聰明
我的左肺診斷結果都呈現惡性腫瘤的典型特徵,第一次我切切實實地感到巨大的威脅。
石木蘭大夫推薦了當初給她做手術的腫瘤醫院胸外科醫生劉向陽,做肺癌全切除手術。
當我從術後麻醉中醒來時,看到了陽光中的妻子曉東。
「我肺上的是什麼?」我問。
她俯身在我耳邊:「是惡性的。已經全切除了。」
術後恢復期間,每一下呼吸,都實實在在讓我感覺到了什麼叫「撕心裂肺」。而更讓我糾結的問題是:到底要不要做化療?
出院前劉向陽大夫曾給我一個忠告,就是「不建議你去做化療」。他說這話時,臉上一點也不掩飾對化療的反感。
目前全世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腫瘤患者使用了化療。毫無疑問,化療有很多成功的案例。同樣沒有疑問的是,化療也有很多失敗的案例。它的弊端和它的優點一樣令人印象深刻:一些正在用於臨床的化療藥物,殺死的正常細胞,遠遠多於它們殺死的癌細胞。
我選擇了放棄化療。我不是第一次「拒絕治療」。我曾經拒絕了開顱手術,拒絕了腦穿刺,拒絕了劉太醫的「控岩散」,拒絕了一些所謂「抗癌新葯」。但我同時接受了肺癌全切除手術。這樣看來,我並不是「拒絕治療」,而是「拒絕過度治療」。
對待癌症不應麻木不仁,不容諱疾忌醫,醫生主張「積極治療」也是有根據的。儘管如此,我還是很堅定地認為,「積極治療」不等於「過度治療」。
我看到一組數據是,目前我國有80%的癌症晚期患者在有意或被迫接受著超過疾病治療需要的「過度治療」;全球腫瘤患者有三分之一死於不合理治療;因為「過度治療」盛行,癌症患者的死亡率上升了17個百分點。
很明顯,對於我們這些癌症患者來說,僅僅憑藉「堅強」是不夠的。我們應當是一個堅強的患者,同時我們也應當是一個聰明的患者。
重返滑雪場
不要再把自己當病人啦
人體自有一套強大的自我修復系統,最好的武器,其實是我們自己的身體。
我自己杜撰了一個詞,叫「非醫學意義治療」,我的標準是「自我感覺」——能夠給我帶來身體舒適和精神愉悅的辦法,我就儘力地、持續地去做。這包括每天做好五件事:吃、喝、拉、撒、睡。
我的內心深處也一直鋪墊著三個信念:相信癌症是一種慢性病,不是絕症;要學會與癌細胞和平共處,而不是斗個你死我活;此外,還應「量力祛邪,儘力扶正」,意思是說,如果我們希望與癌細胞握手言和,就必須改變我們生活中一切與此相悖的事。
回看這些年,我們經歷了從天而降的打擊,經歷了迢迢漫漫的求醫問葯,經歷了死亡的恐懼,經歷了艱難的抉擇……然而我們的生活,居然重新回到正常的軌道上:我和曉東走過了銀婚紀念日,孫子的出生,更讓我們感受到生命延續的美好。
患病之初,我曾給自己列下最想做的10件事,其中一件是「重返滑雪場,從雪山頂峰速滑下山」。
今年3月,我又站在雪山之巔,看眼底千堆雪,聽耳邊百丈風,心中無限空寂。
2012年3月15日下午,家裡笑聲不斷。這天上午,我剛剛完成新一輪複查,結果出乎意料好:顱內病灶幾乎完全消失,手術後倖存的那片肺葉竟也生長壯大起來。
醫生笑眯眯地對我說:「不要再把自己當病人啦!」
我們都需要知道,什麼時候該從容地迎接死神降臨,什麼時候該堅定地尋找康復之路。視死如歸固然可敬可佩,叩開健康之門卻更困難也更可貴。
因此,做一個聰明的病人,遠比做一個聽話的病人更重要。
凌志軍總結的少犯錯誤的10條原則
1.不被醫生的話左右自己的心情——不論是樂觀的話還是悲觀的話。
2.儘可能仔細、客觀地體會自己身體的變化。
3.記住每個醫生都有犯錯誤的可能,也會有失敗的病例。
4.儘可能全面地收集與自己疾病有關的信息。
5.把所有信息綜合在一起,判斷哪些是無關緊要的,哪些有可能是錯誤的,哪些是正確的。哪些事應當儘快去做,哪些事應當暫緩和等待,哪些事根本不能做。
6.對那些正面作用很小、副作用卻很大的治療措施,特別慎重。
7.對那些不能肯定有正面效果、卻肯定會帶來副作用的治療措施,更要慎重。
8.對那些有明顯或潛在利害關聯的醫生提出的治療建議,保持警惕。
9.對那些特別關心你的身份和錢包的醫生提出的治療建議,冷靜面對。
10.對那些名氣很大但卻過於自信輕率的醫生,切不可盲目追隨。
快報快訪
將性命託付給
值得託付的好醫生
當疾病猝然降臨,無論對誰來說,都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經歷五年頑強而智慧的抗爭,凌志軍目前的生活狀態如何?他對生命有何新的感悟?11月10日,都市快報記者專訪了他。
都市快報:經歷與疾病的頑強抗爭,你目前的生活狀態如何?對生命有何新的感悟?
凌志軍:對我來說,時間不再是金錢,不再是完成工作進度的承載體,它只不過是我告別死神走向康復的橋樑。手錶早已不知丟到何處,手機也不再如影隨形。我每天的很多時間是在戶外度過的。在湖邊踏青,在林中漫步,深深地吸進野草和泥土的味道,或者坐在陽台上,閱讀一本40年前讀過的老書。
這樣的生活方式,那些胸懷大志的人可能不會接受,但是對我這個命在旦夕、無欲無求的人來說,卻是最適合不過。過去幾十年,我已經習慣於忙碌。而現在,我發現自己挺容易地習慣了無所事事。在忙碌了大半生之後,可以這樣來體驗生命,真是奇妙。
都市快報:你在書中提到,曾開玩笑說書名要叫做《別讓醫生嚇死你》,你覺得現實中醫生「嚇死」病人的情況多嗎?
凌志軍:說「嚇死」有點誇張,但是我們國家當前的癌症治療情況的確不容樂觀,錯誤治療和過度治療的情況屢屢發生。癌症病人中的大部分人在三年內死去,能夠活過五年的只有20%左右(根據不同的報告,我國腫瘤病人的「五年存活率」在10%-30%)。這不僅大大低於美國,也低於世界平均水平。
都市快報:你怎樣看待如今的醫患關係?
凌志軍:醫患關係不好,我認為兩方面都有問題。我在書里說到了一些醫生的問題,那是用一個患者的眼光觀察所得。但我並不想責備哪一個醫生。因為醫生的問題是更大社會問題的反映。當然我知道,患者也有自己的問題。一個清醒理智的患者,不會讓一個不好的醫生影響自己的情緒,而是想方設法去尋找好醫生。事實證明,好醫生還是不少的,遇到好的醫生,一定要給他(她)最充分的信任。
都市快報:有人說,你的求醫經歷中,似乎有很多不可複製,例如您可以尋訪到國內乃至世界頂尖的醫生或專家等,你對此怎麼看?
凌志軍:我的求醫經歷,的確有些獨有的地方,但是要知道?,我找到那些知名醫生的辦法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辦法,即排隊挂號。我跟所有普通患者一樣,都是去醫院挂號找醫生,而且我一般掛的都是普通號,很少掛特別貴的專家號。當今中國雖然醫療體制有種種問題,但是好醫生還是很多的,想找到並不難。
都市快報:那麼,是否有一些癌症患者應該共同遵循的東西?
凌志軍:我們應該有足夠的堅強,去接受那些應當接受的治療;有足夠的勇氣,去拒絕那些不應當接受的治療;有足夠的智慧,去分清哪些治療是你應當接受的、哪些治療是你不應當接受的。
都市快報:你認為一個人與自己身體相處的正確方式是什麼?
凌志軍:善待它,別做讓它承受不了的事,傾聽它的需要,與其和諧相處。
都市快報:我注意到您的書中提到一個問題,當今醫療體制下,我們把性命託付給誰。您覺得應該把性命託付給「誰」?
凌志軍:託付給自己的頭腦,託付給愛你的家人,託付給值得託付的好醫生。來源:http://blog.ifeng.com/article/2193630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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