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紐約霧霾去哪兒了？

最近幾天，北京市的霧霾有些嚴重，以至於連著名的央視也批評北京市政府無視霧霾。其實，這些天，趕上霧霾天氣的不止北京一座城市，人們似乎都在盼著「東南風起」的時刻，哪怕刮來的還是西北風呢。「治霾基本靠天」，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慣例。其實，幾十年前，在大洋彼岸的美國也曾經遭遇過類似中國現在的霧霾天氣。1948年10月，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工業小鎮多諾拉發生致死20人、致病7000人的空氣污染事件；1955年9月，洛杉磯光化學煙霧污染事件中，僅因呼吸系統衰竭而死亡的65歲以上老人達400多人；1974年5月，華盛頓特區的霧霾天氣持續了將近3個月……作為美國最大的城市之一，紐約市也曾多次發生嚴重霧霾現象。特別是到了20世紀下半葉，數次嚴重的霧霾使紐約也贏得了「霧都」之名。1953年11月，一場霧霾使紐約200人死亡；1963年，「倫敦殺人霧」來到紐約，400多人失去了生命，數千人患上嚴重的呼吸道疾病；1966年，黑色的霧霾從11月24日感恩節開始，一直籠罩在紐約市上空，直到11月底還沒有散去，期間170多人因霧霾而死亡。當時，「紐約霧霾」幾乎成為了專有名詞。然而，「紐約霧霾」如今已經成為了過去時。根據近期的一份調查結果，紐約市的空氣質量處於50年來的最好水平。去年夏天，在北京一片霧霾的日子裡，筆者前往紐約出差，不僅享受到了美國東部的陽光，而且還享受到了紐約清新的空氣。筆者很好奇：紐約的霧霾去哪兒了？在隨後的訪問中，筆者多少找到了一些答案。美國被稱作「汽車上的國家」。可是，在逼仄的紐約街道上，幾乎都有用黃線划出的自行車道。起初，筆者以為是專供自行車愛好者騎行的。後來，筆者才發現，自行車也是紐約出行的一個代步工具。在筆者借住的曼哈頓下城，街頭停放的自行車隨處可見，而且車主也與中國人有著類似的習慣，用鏈鎖將自行車鎖在路旁的電線杆上。據說，紐約的自行車道長度達到了300英里，大約480公里，相當於北京到太原的距離。而且在紐約許多著名地標建築附近都設有自行車租用站，供人們交通出行。筆者所住酒店附近有三四條地鐵線路。為了出行方便，筆者買了一張紐約地鐵卡。乘坐紐約地鐵每次票價2.5美元，與北京地鐵一樣，可以隨意換乘。要知道，美國法定最低小時工資為7.25美元，地鐵票價大約只是後者的三分之一。不過，紐約公交最人性的地方是，在2小時以內，地鐵和公交車之間免費換乘。紐約地鐵一共有34條線路，運營總里程為370公里，並且全年365天24小時運營。整個紐約市每天大約有700萬人次搭乘地鐵出行，連紐約前任市長布隆伯格也搭乘地鐵上下班。當地人講，如果沒有地鐵，曼哈頓地區早已淪為空氣污濁的超級停車場。說到布隆伯格，不得不提及筆者此次考察的紐約海軍工業園區項目。海軍工業園區正在進行二期、三期的投資建設，將這處閑置了幾十年的舊工業園區改造成文化創意產業園區（中國的說法）。當年，提出海軍工業園區改造的正是時任紐約市長的布隆伯格。事實上，當年海軍工業園區的閑置與紐約的空氣治理密切相關。上世紀70年代，美國出台了《清潔空氣法》，授權任何人均可對違反排放標準或限制的任何人提起訴訟。隨之而來的是美國經濟的升級換代、產業轉型，互聯網、金融等服務業逐漸取代製造業成為美國的主要產業。同時，紐約市昆士區、布魯克林區的工業企業實行了關停並轉，霧霾等空氣污染問題得到逐步改善。2007年，紐約市長布隆伯格還推出了一個名為「紐約規劃」的25年規劃，希望通過132個不同領域的項目，將紐約建設成一個綠色環保都市。截至2013年，紐約市增加了229個社區公園、800英畝綠地、20英畝人行道和步行街。為了減少排放，在出台政策鼓勵混合動力計程車後，零排放的電動計程車也於2013年開始投入試運營。紐約的空氣質量發生了質的變化，除了布隆伯格的功勞外，不能忘了還有中國的貢獻。當只顧增長、不管治理的「美國模式」被「紐約霧霾」判了死刑之後，美國將發展的眼光投向了改革開放的中國。如今，任何前往美國的中國人都會發現，「MADE INCHINA」的商品比比皆是。連美國人也開玩笑說，從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覺都在使用中國商品，早晨起來以後用的鬧鐘、刷牙用的牙刷、牙膏都是在中國生產的。跑步穿的耐克運動鞋、晚上睡覺蓋的被子、毛毯也是中國製造……但是，這恰恰反映了一個問題，產生污染的製造業被美國轉嫁到了中國的市場。而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中國經濟正在照搬著只顧增長、不管治理的「美國模式」。「紐約霧霾去哪兒」的結果，或許就是「爸爸去哪兒」、「孩子去哪兒」、「中國富人去哪兒」、「時間去哪兒」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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