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的發展變化很有限,盡量買好的
馬特達蒙在《命運規劃局》里演一個參議員,他說政客們為了讓皮鞋的光亮程度既被工人階層所接受,又不引起律師和銀行家的反感,需要花7000美元的諮詢費,來找到舊得恰到好處的鞋。
鞋才多少錢?
2008年,法國社會黨的重量級人物朱立安-德雷(Julien Dray)被曝光挪用公款消費奢侈品:1700歐元的Berluti皮鞋位列其中,和豪華酒店賬單、愛馬仕發票一起,統統成為罪狀,這哥們是個購物狂(買表買了20萬歐),自稱有精神科證明那種。
再往前幾年,2001年法國的世紀審判「迪馬弊案」中,「共和國娼妓」榮古夫人即曝光她的情人——社會黨的領袖、密特朗的親信、抵抗組織的英雄,法國外交部長迪馬(Roland Dumas)——穿著她贈送的Berluti皮鞋(時價一萬法郎),震驚法國朝野,按照99年法國加入歐元區時確定的6.5多點匯率來算,一萬法郎大概也是近1600歐元。
2010年,美國伊利諾伊州州長布拉戈耶維奇(Rod Blagojevich)失事,七年里買衣服鞋子花了40萬刀,其中一半買了美國老牌oxxford,剩下的也都花在了 Neiman Marcus和Saks Fifth Avenue. 哥們不光腐敗,被抓的時候信用卡還欠了9萬,經常上著班就跑去oxxford做衣服了,一混好幾個小時,人家泡夜總會他泡裁縫店,想想真是酸楚又溫暖。我們說什麼修心什麼氣質,分分鐘被一個異國腐敗分子教,不是讓你學他腐敗,讓你看看人還是要有點精神的。
馬特達蒙,《命運規劃師》,另外Emily Blunt真是可攻可守啊
喜歡買衣服鞋子的人看這些案例會覺得充滿感慨(主角不出事也沒機會知道)滄海桑田。從迪馬到德雷,歐元兌美元剛好從歷史最低走到歷史高點,今天看起來猶豫猶豫就買了的衣服和鞋子,在當年看起來真的是遙不可及——這不是匯率波動,甚至無關「那時候我們還年輕」,從本世紀初到現在,中間可是隔了好幾個美國QE和中國四萬億。
在之前聊西裝那篇里,我給新入坑的朋友推薦了一種思路,即二流成衣搭配一流成鞋。舉個具體的例子就是brooks brothers襯衫西裝 john lobbl/edward green皮鞋(具體點說還有衣服選義大利產和美產,鞋子里jl可以選好點的線prestige,eg無所謂因為top drawer不好買……
這背後的邏輯有點像是在說,人生有些事情可以改變可以提高(比如衣服),有些事情不妨認命(比如鞋子):人生苦短,很多時候你以為來日方長,其實也就能走到這裡了,往後幾十年都是原地踏步或者轉圈,我為什麼不和你說bespoke,其實也是認命之一種。
Vass
你要實在是個胖腳,買個vass的布達佩斯大圓頭也可以了,稜角硬漢想有點性格可以買它家U楦或者K楦;如果你是個受不得委屈的嬌嫩胖子,可以選berluti.我不知道迪馬那時候的berluti啥樣,反正前兩年它家的鞋是看起來秀氣實際空間夠肥很能裝腳,加上皮子薄而軟,即使是不常穿皮鞋的人也能接受。
在皮鞋愛好者眼裡這是功力不夠的缺點,但對普通人要求不必那麼高,唯一要注意的是數量,如果說其他皮鞋穿一天用撐子撐上晾兩天,那berluti最好晾四天——每個人使用情況不同,我說的就是個概數,掌握大意即可,反正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輪換休息時間長點好。
Berluti
別覺得我雞賊,我也就穿一天撐兩天這點要求了,其餘的你看皮鞋屆哪個不教你鏡面拋光patina的?我是覺得這個必要不大,隨便擦擦可以了。以前軍隊里喜歡搞這個和拿個牙刷刷廁所性質差不多,青壯年的精力不耗掉就容易打架,更何況絕大多數初哥太上心擦鞋的結果都是把油上多了,還得往下洗。
而且時代已經不同了,以前的鞋再好,皮子都不會處理得很花哨,所謂的patina也不是擦色,而是留待鞋主一次次打油和歲月的磨損而成,簡單說,就是穿舊了才知道好。不過眼下是快銷年代,新人們要一開始就看上去很屌,那就只能像berluti這樣把擦色在出廠前做好了。這種事情我覺得沒啥高低之分,烈士和小丑從來就走在同一條路上互道傻逼,根本不用去教,是誰終究就是誰。
最後提一句款式。穿西裝的人選三接頭(cap toe)就行,鞋頭拼縫那裡可以打一排花眼,以jl的Philip II為代表;腳背不高的人盡量穿內耳,腳背高的人可以選外耳——有責任感的廠商認為正式的cap toe不適合做外耳,所以可以選split toe,以eg的dover為代表。燕尾wing tip啥的,等皮鞋足夠多了時隨意,永遠不買也沒啥。
John Lobb Philip II
Edward Green Dover
顏色自己看著辦,我建議盡量選深色,全買黑色也沒人說你品味不行,淺棕色只在夏天穿白套裝的時候好用。
最後再說一句,衣服鞋子穿得好的人,並不是說買的貨多高端多有技術含量,東西要和生活結合起來才好——上班和下班穿的鞋子不同,去海邊和去賞雪穿的鞋子也不同,一雙單鞋可以適應絕大多數場合,但人生還有好多時刻是在絕大多數場合以外的,可以買幾雙淺口loafers和挪威縫以及靴子以備萬一,這個款式比較雜,就不具體推薦了。
1955年在尼斯機場的the Duke of Windsor,已經演繹了毫不費力時髦。這雙鞋也成了eg後來創作Duke loafer的靈感。
我還是那句話,皮鞋的發展變化很有限,可以盡量買好的。人一輩子好時候沒多少,幾十雙鞋能穿到頭,再貴能有多少錢?從2000年到現在,我們每個人都能感到生活和消費發生的變化,或許未來二十年還能繼續發展,但也有可能性是就這樣了,原地踏步或者更糟。
當年我剛工作挪窩勤,有一次穿著eg去新單位上班,領導鼓勵我好好乾,一個月能拿到一萬多塊錢(正好能買我腳上的鞋),然後就派我去泥水橫流的地方去做田野調查了。那份工作小弟幹了三個月就落荒而逃,錢沒拿到賺了一肚子氣,結果現在回頭看,原單位行業調整風雨飄搖,當事人十八大之後仍不收手已被處理,當年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的一個單位,還沒我腳上那雙eg的命長。
寫這篇時想起了王雪冰和pp5041,打聽了一下近年行情,去年香港拍賣一塊成交價不過43萬港幣,對平常人消費是個大數,但就表論是往下走了的。真是起起落落滄海桑田,一人命運啊,很難走出康德拉捷夫周期,穿什麼鞋走,想開了,也就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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