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裝飾了我的窗子, 我又裝飾了誰的夢?
『閱讀本是尋常事,繁華靜處遇知音』
再也無法知道第一個在牆上開窗的人是為了什麼。為目送愛人離去的背影,或是只為在白天能節省一些不便宜的燈油;為聞到大地蘇醒的芬芳,抑或只為在冬天取暖時不再飽受濃煙的摧殘……但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為我們開了窗。
是的,如果只有門的房子里是生存,那麼自從有了窗便成了生活。
若是物體也有性別,那門無疑是陽性的,或是進或是出,或是歡迎,或是拒絕。他的職責重要而明確,以至於必須整天地肅然而立。而窗就陰柔多了,也因為各種冠詞而豐富多變,東窗事必定沒有西窗燭更有趣,綠窗女大多沒有茜窗人活得滋潤,鐵窗生涯也絕對沒有紗窗談笑來得誘人。儘管她不像門一樣是一間房子的必要條件——-你可以找到一間沒有窗的房子,卻無法找到一間沒有門的房子;卻有著門所無法替代的意義——你可以把眼睛比做心靈的窗戶,卻少人比做心靈的大門。
最近去了不少園子,也看了不少窗,六方、八方、圓光、葫蘆、扇面、蓮花、如意、貝葉......窗的本身是景,更重要的是它會造景。在園林中,窗就是眼,它讓你看見,也讓你不見。有窗,雖然你與風景之間發生了"隔",但無論是漏窗還是洞窗,總會或多或少地由於"通"而把窗外之物透露些許。"通"與"隔"是相對的,正因為有了"隔",才有了"藏"、有了"虛";正因為有了"通",才有了"漏"、有了"實";也正因為有了窗的這些功能,我們才能以"見"視"不見",以"漏"見"藏"。
除了觀望之外,窗是可以用來推的,用來闔的,用來憑的,用來臨的,用來倚的,甚至用來窺的,當然也可以用來進出,只不過到了要從窗進出的時候,這事兒就有些特別了。最近一次跳窗還是不久前在曾趙園,正專心拍照時有電話來,竟然是常熟110,原來這個園子五點就準時關門,偌大地方也沒人廣播通知下,門口停車場的大叔下班時看到還剩我一輛車就報了警。走到大門果然緊閉,打了門上聯繫電話也沒應答,四下找了一圈,只有門房的窗子能開,遂跳窗而出。總之,本來這一個靜默的名詞,加上了諸多動詞之後,在那些多情人兒的眉頭心頭,文人騷客的辭中句末,哪怕是我偶爾笨拙的跳躍間,窗似乎也立馬鮮活起來,穿越無數故事而悠哉游哉。
拍了那麼多窗,印象最深的一次還是在蘇州網師園,隔著廳堂,我把鏡頭對準一扇窗,窗外有盛開的凌霄花,還沒來得及按快門,花前卻出現了遊客,是一對情侶,並不年輕,女生從側臉看也談不上漂亮,倆人依偎在一起拿手機自拍了許久,起初為了等人離開,我不免有些焦躁,可是看了他們專註的樣子,也忍不住按了一張。他們是哪裡人,怎麼會相識,又為什麼要來蘇州,或許是平淡無奇的,也或者有別人無法揣測的曲折。可是那扇窗,那些花,和那雙人,在這一刻卻凝固在我眼前,久久不去。
這一扇窗前,有過多少的孤影或者璧人,它已經不記得了吧,此情此景也是尋常見慣。在歲月的漫漫長夜裡,窗承載了太多的悲歡,卻以一種虛無的方式。有既是無,無既是有。也許正是這種牆上的無,才能幻化出萬千世事的有吧。
劉熙釋名曰:窗,聰也。可是你聰明的可否告訴我,明月裝飾了我的窗子, 我又裝飾了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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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南北風物里的四時節氣》
作者:青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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