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南高僧會泉法師與台灣佛教

2013-12-13 10:12 / 來源:善緣網/ 熱度:246 / 閱讀:246 / 推薦:0閩南高僧會泉法師與台灣佛教一、 會泉法師生平會泉法師俗姓張,名侃,福建泉州同安縣(今廈門市同安區)小西門人。會泉法師出生於1874年8月15日,年幼時曾入私塾讀書,因貧輟學,喜讀武俠小說,《精忠岳傳》對其影響甚大,以為忠孝乃立身之本。7歲父喪,14歲母喪,既痛寸草難報春暉,又感人生如夢,頗萌出家之意。會泉法師於1893年赴虎溪岩出家,從善溫法師披剃,法名明性,字會泉,別號印月,又署華藏。次年到漳州南山崇福寺,在佛學法師座下受具足戒,依止於堂頭佛乘法師。1895年開始雲遊於浙江寧波鄞縣太白山天童寺,之後游南海普陀山、鎮江焦山定慧寺、大通和悅州、九華山、南安雪峰寺等處,禮佛學法,先後聽講佛經有《妙法蓮華經》、《法華經》、《楞嚴經》、《楞嚴宗通》以及《易經》等。以聽《楞嚴經》為多(4次)。其間在天童寺與圓瑛法師等為同參,在金山寺入禪堂修定,與禪宗泰斗虛雲法師為同參,並在天童寺打禪七。1904年在廈門半山堂(壽山岩)開講《楞嚴經》,聽講僧侶百餘人。次年再到天童寺聽道階老法師講《唯識論》、《圓明論》等。是年復於杭州西湖靈隱寺聽慧明老法師講《金剛經》,越一年仍至天童寺聽道階老法師講《法華經》,與當代佛學泰斗太虛法師為忘年交,並與圓瑛法師同立因明三支比量及相宗八要。1907年在南安雪峰寺開講《楞嚴經》,聽眾百餘人,多為閩南僧界之翹楚,又謙辭雪峰寺住持之職。1909年在泉州承天寺宣講《般若心經》,並注《心經集講》1卷。次年仍在虎溪清修,開設講座,逐日開講,參加聽講者有數十人。是年冬在寧波接待寺,與圓瑛、太虛大師共商中國佛教大計。1914年主持承天寺,修整大雄寶殿,次年兼任安海龍山寺住持。1917年創辦「優曇初級學林」,收學僧及學員40餘人。1921年,擔任住持之外,講授日課,提倡禪凈並修,解行並重,奉行百丈「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風,高山慶蓮寺、五塔岩、觀音閣、朵蓮寺等皆聞風跟從。1924年調解廈門南普陀寺糾紛,建議該寺改作十方道場,被選為南普陀寺十方叢林首屆主席。同時創辦閩南佛學院,自任院長。1927年南普陀寺任滿,推薦太虛法師為住持,兼任佛學院院長。次年助常煜法師於漳州南山寺創辦南山佛化學校,兼收僧俗學生。1929年,在石井慧月精舍講《大乘起信論》,並著《大乘起信論科注》1卷。1931年應泉州承天寺住持轉塵法師之邀,至該寺講《楞嚴經》,聽眾百餘人。次年於虎溪創設楞嚴學會,從學者40餘人,並著《金剛經講要》1冊。太虛大師在南普陀寺任滿後,由常煜法師繼任,會泉法師與常煜法師合講《金剛經》。1933年,於萬石蓮寺開辦佛學研究社,從學者有台灣及潮汕等僧尼60餘人。是年著《阿彌陀經集講》,並應嶺東佛教會主席根寬和尚之邀,至汕頭講《金剛經》。時《佛教公論》月刊出版,會泉法師任社長,該刊刊出六十道影及其傳略。1934年,在萬石佛學社講《楞嚴經》、《金剛經》、《普門品》、《彌陀經》、《起信論》、《唯識論》等,而以《楞嚴經》為主。是年《佛學常識易解》出版,次年所著《金剛經集解》出版,並應當時的廈門高等法院院長李襄宇之請,赴監獄向罪犯800餘人說法,其後泉州監獄亦請法師前往說法。1937年「8·13」戰起,廈門受之影響,虎溪印月樓被日機炸毀一角,會泉法師與弘一法師題「殉教」室於萬石蓮寺,立誓以身殉教殉國。次年農曆五月初五廈門淪陷,日酋派人請其出任偽職,遂避居鼓浪嶼,趁夜登上豐平輪船赴香港,轉赴新加坡。1939年,在新加坡龍山寺開講《金剛經》及《六祖壇經》。後移居光明山普覺寺,4個月後往緬甸仰光朝禮佛跡,下榻觀音亭,並於觀音山說法。次年應邀至蘇門答臘佛學社講經3個月,感化者甚眾。返檳城後住於升旗山林麓天分壇靜養。1941年應信徒李素嬌之請,於廣福宮講經。並應該宮住持慧宗法師之請,住大山腳觀音亭講《地藏經》。次年移住雙慶寺,講《楞嚴經》。是年底病重遷居。1943年農曆正月十六,疾篤。說偈示別,偈云:「真性露堂堂,偏界沒隱藏,娑婆非久住,極樂是家鄉,吾今賦歸去,汝等勿憂愁,不久乘願至,度盡心方休。」享年70歲,荼毘時環觀者約1000餘人,撿五色舍利子80餘顆,晶瑩璀璨。二、會泉法師的四次入台台灣佛教在日據時期,備受皇民化政策的摧殘,亟需高僧大德來台宣經弘法,而會泉法師亦對台灣佛教十分關注,先後四度入台。第一次入台是在1912年。時會泉法師39歲,(開會法師在《會泉法師與本山的法緣》中稱會泉法師第一次來台時間在1920年3月,似為1912年之誤。)[1]應台灣佛教界人士之請,與其師弟會機法師到台灣,先後在基隆市月眉山靈泉寺講學。第一次講課時間是9月1日至9月25日,會泉法師與其他幾位當地法師輪流上課,當時上課時間為每日午前七時至午後四時,夜間七時起開始輪講,星期日有四小時,會泉法師主講《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及《金剛經》,這兩種經都是佛教空觀系統的經典,聽眾有不少是文化程度相當高的人物,甚至有前清舉人、秀才等。所以會泉法師在講解時,常參引儒家的理論來詮釋佛理,所用的課本是無垢子注,注中博引中國古代學術之說,因而極受歡迎。當時親自聆聽講座的心源法師等,「常追述法會之盛況,擴聞法之心德,覃覃然,猶有餘味焉。」[2]會泉法師在講解之外,還要求學員輪流演習,用抽籤方法讓被抽到簽的學員復講,並以考試形式讓學員做偈頌,以偈頌的優劣定甲乙,開台灣佛教法運的風氣。當時學生「來自台北、台中、台南、新竹、北港、中壢三十多名,大都是僧侶,其中也有少數在家人。」[3]會泉法師後來又到龍湖庵傳法,當時龍湖庵的老住眾心和法師回憶當時情況時說:「老法師來台,一直是住在龍湖庵,與老法師同來的,有一位侍者名宏亮法師,老法師先在龍湖庵講《金剛經》,後在超峰寺講儒書《大學》,聽眾都有一百幾十人。」[4]開會法師回憶當時的情形時說:「大師來台,就在本山的超峰寺及龍湖庵,開講經法,使一向欠缺佛法的本山得到甘露法雨,使住山大眾,對於佛法有更深一層的認識,各立堅固信心,認真修行,誓求解脫!本山到現在,還維持著這種良好道風,都是大師薰陶的力量所賜!」[5]曾服侍會泉法師六個月時間的李添春,後來成為台灣大學教授,他回憶當時情況,深感受益不少。當會泉法師要離台返閩時,十四歲的李添春曾問法師:「萬法歸於一心,而一心要歸何處呢?」會泉法師用手指著天空示意,李添春雖未解其意,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會泉法師臨走前贈送一本《梵綱經》給李添春,以為永久紀念。[6]第二次入台是在1928年。這次是應台灣超峰寺永定法師之請,前來為龍湖庵及超峰寺的住眾講經並開示叢林規則,據《大崗山龍湖庵沿革》載:「然永定上人感尚有美中不足之事,即在台之名山大寺,因受日本統治之餘毒,而無叢林規矩。故特於民國十八年,恭請福建高僧會泉老和尚蒞山教導叢林規矩。並於同年啟建水陸道場及在家菩薩戒會,高樹法幢。」會泉法師入台後,先在台南關仔嶺大仙寺講經,後住於台灣大崗山龍湖庵,講《唯識論》、《心經》、《金剛經》,以及《地藏經》。龍湖庵老住眾心和法師回憶說,會泉法師「第二次再來台灣,仍住龍湖庵講《唯識論》、《心經》,以及《地藏經》等,聽眾比前次更多。」[7]當時龍湖庵有八十位女眾,但大多為帶髮修行者。南普陀寺僧人慧雲法師於1929年游台灣時對龍湖庵女眾道場作了高度評價,稱:「迨入龍湖庵,見莊嚴之氣象,知為女眾清修道場,禪誦殷勤,器缽無聲,恍然如入江南名寺。」[8]當時龍湖庵是台灣最大的女眾道場,她們的修行作息很有規律,一天五堂功課,除了早、晚、午供三堂外,還有念佛、坐禪二堂。「而此念佛坐禪,應是指宋朝以來的禪凈雙修。又如此的修行生活,是受到來自閩南的會泉、會機二師的指導」[9]會泉法師這一次留台講經時間較長,聽眾比前次多,除大崗山住眾外,四方聞名前來聽講者甚眾。並在大崗山建水陸法會,不少信眾皈依。第三次入台是在1933年2月,與會泉法師同時應邀入台的同行者有宏船法師等人。到台後即展開弘法,先在台南大仙寺興辦佛學院,招收出家二眾,教授佛法。一年後轉往高雄大崗山,先後講《大乘起信論》、《金剛經》、《地藏經》等。當時的現場聆聽者圓融法師回憶會泉法師講經的情景時說:「由於大師口若懸河,聲如洪鐘,法喻並用,吐氣生花,講解時又全部用深入淺出的方法,諄諄善誘,使聽眾耳聞心悟,再加上他那魁梧健壯的法體,莊嚴慈祥的儀容,和靄可親的風度,以及為法為人的熱忱,的確令人翹瞻禪風,五體投地。因此,在他老人家來台弘法期間,凡行腳所到之處,五蘊真空,一音說法,每每座無虛席,動輒千人。受他感化而起信心的,更是數不勝數,其法筵之盛,雖非絕後,但稱得上是空前。」[10]同時為寺眾教授水陸道場、念佛儀規等,不久又在龍湖庵建水陸道場,傳授在家二眾的戒法,提倡禮拜萬佛寶懺,前往求戒的在家居士,不下百人。龍湖庵老住眾心和法師回憶說:「老法師民國二十二年二三月間,第三次來台時,講《起信論》、《金剛經》,並教本省僧尼各種唱念,以信拜萬佛、做水陸法事,都是老法師所教授的。所以本省各寺廟的唱念,乃至每年正月都要拜萬佛,而且大家一律如此,就是這個緣故,此次隨侍老法師來的是宏船法師。」[11]第四次入台是在1933年10月,會泉法師入台後,仍住龍湖庵,講《地藏經》,並於龍湖庵舉行水陸法會,傳授在家二眾戒。此次法會更為盛大,轟動台灣全省。之後,又在學甲法源寺教授水陸儀規等。會泉法師從1912年至1933年,21年間四度不懼海峽風浪之險入台講經弘法,傳授佛教儀禮儀規,表現了他對台灣佛教事業的關注,也表現了他弘法利生義無返顧的精神。圓融法師回憶當時的情形時說:「台灣在日據時代,佛教並不怎麼興隆,要想請一位高僧大德講經說法,簡直如覓兔角。嚴重一點地說,那時的佛教,像籠罩著一層陰霾似的,顯得暗淡無光,許多出家人都隱居在深山中過著清苦的生活,老老實實的修行,雖然如此,但他們卻懷抱著面壁的精神,渴望著法雨的滋潤。在這當兒,會泉大師應聘來台弘法了,那時,我剛踏入佛門不久,就巧遇此殊勝因緣,而得慶聞佛法,內心不免沾沾自喜。因為,會公的駕臨,使台灣的佛教,彷彿在陰雲密布的天空,突然出現一輪紅日一般,逐漸的有了生氣。」[12]會泉法師的四次赴台,或開課講經,或弘法傳戒,或教授行儀,言傳身教,身體力行,給台灣僧侶留下了深刻印象,其影響是深遠的,正如當時受過會泉法師法乳的台灣開會法師所言:「(會泉)大師是一位能講、能寫、能唱念,又是戒得莊嚴的尊宿,真可算得『一位完人』。他給我們的印象是:生活淡泊,弘法心切,愛護後學,對於培植青年的心更為殷切。大師四次飛錫本山,在敷座講經之餘,又不惜辛勞,諄諄向本寺大眾教授出家人應有行儀,及念佛、經懺道場的儀規等,恨不得將他所學的,統統傳流給台灣孤島的後學者,使台灣孤島的經法儀規,代代流傳下去,這種培植後學,以紹隆佛法的精神,真使我們欽佩不已!」[13]三、對台灣佛教的影響會泉法師對台灣佛教界的影響是多方面的,簡要歸納,主要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一)通過講經弘法傳播正統佛教。會泉法師四度入台講解《金剛經》、《心經》、《唯識論》、《地藏經》等,把中國佛教的真經正法傳到台灣,既緩解了台灣佛教缺乏高僧大德講解諸經典的問題,也糾正了長期對佛經佛法的一些不正確解釋,並在某種程度上結束了佛教修持的混亂狀況,為台灣佛教吹入了新鮮的空氣。所以台灣佛教界把會泉法師入台講經弘法當作如飲甘霖,聽眾由數十人增加到千人,其中不乏具有較高文化程度者,後來成為名學者的台大李增添教授,就曾經受過他的影響。會泉法師在台講經弘法,不只是講解經義,還把自己創造的獨特傳授方法運用於實際,讓學僧在聽講之後,進行復演復講,使自己所講的經義佛法,實實在在地傳承到台灣,落實到聽眾的身上,從而為台灣佛教講經弘法的方法開創了務實的先例,對台灣佛教的傳承產生了良好的影響。會泉法師在講經弘法之時,能夠針對聽眾的實際情況而採用相應的方法。如第一次入台講經時,因聽眾多是前清舉人、秀才,受儒家思想影響較深,儒學程度較高,故他常參引儒學理論和中國古代學術思想來詮釋佛經佛法,因而使他們容易理解和接受,受到了他們的歡迎。這些舉人、秀才在當地頗有人望,由他們傳播開去,產生了良好的效應。(二)培養僧才不遺餘力。會泉法師在台傳經講課,實際上也是培養僧伽後起之秀,其學術卓見和個人德行都對後學產生不少的影響。他在廈門創辦閩南佛學院並任院長,對台灣僧才的培養也十分重視,台灣佛教界一些著名人物都曾受過他的教育和影響。例如曾任台灣中國佛教會理事長的白聖法師,在台灣讀到會泉法師所著的《心經集講》和《金剛經集講》時,對其中「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獨到的解釋,不禁拍案叫絕:「妙哉!妙哉!會老可謂先得我心矣!」[14]曾任中國佛教會台灣分會理事長的賢頓法師青年時曾從台灣到廈門南普陀閩南佛學院參學,得到會泉法師的關懷。會泉法師到泉州承天寺、漳州南山寺、廈門虎溪岩等處講經或開示時,常命賢頓法師隨侍座下,時予訓導,使賢頓法師獲益非淺。賢頓法師將返台灣時,會泉法師親自訓勉賢頓法師,並親切允諾:「我與你有緣,將來要傳一支法脈給你,可以在台灣繼續我的宗風,因我與台灣有深厚因緣之故。」[15]這件傳續慧命的大事,一直到1963年賢頓法師訪問新加坡時再被提起,賢頓法師與會泉法師的剃度弟子、曾於1933年隨侍會泉法師到過台灣的宏船法師會面,賢頓法師適時提出會泉法師當年允諾預為授記的事,宏船法師喜不自勝,認為必得促使這段法緣圓成,遂定由宏船法師赴台代會泉法師舉行傳法儀式。後宏船法師因法務繁忙,改請會泉法師另一高足廣義法師於1964年3月,奉會泉法師的法卷、衣缽等來台灣,於4月5日在臨濟寺大雄寶殿代表會泉法師將「正法眼藏」傳給賢頓法師,使會泉法師的慧命法脈永留寶島台灣。此外,在會泉法師維護下的閩南佛學院,先後為台灣造就了不少僧才,有印順、賢頓、東初、默如、戒德、演培、仁俊等法師,印順法師更是台灣佛教界的翹楚,在台灣及國際上有很高的聲譽。由此可見,會泉法師的法澤已廣被台灣,最重要的是為台灣培養了諸多的佛教人才,從而把中國佛教的法脈延續到台灣去,而台灣的佛教也由於延續了中國佛教的法脈,重新振興而煥發光彩。(三)傳授戒法和水陸儀規身體力行。台灣佛教在日據時期遭到嚴重的摧殘,不僅許多寺院破陋不堪,而且難覓素質高的僧伽,不僅傳戒困難,水陸儀規也大多失傳。會泉法師四度入台,對這種情況極為關切。在龍湖庵弘法之時,會泉法師傳授在家二眾的戒法,前往求戒的在家居士有一百多人。會泉法師還親自傳戒和教授水陸儀規,他先後在龍湖庵、超峰寺等處建水陸道場,為寺眾教授水陸道場儀規,提倡禮拜萬佛寶懺,台灣南北各地信徒,仰其德學來者甚眾。之後,又在法源寺教授水陸儀規。今日台灣各寺院一律每年農曆正月的拜萬佛,實為會泉法師的首倡和傳授。值得一提的是,會泉法師的高徒賢頓法師將所學的會泉法師的燄口演法科儀帶回台灣,廣教台灣弟子閩南派的燄口禮儀,如台北東和寺現任住持源靈法師、台北龍山寺前任住持慧印法師、台北天竺寺住持修豐法師的燄口演法,都是賢頓法師傳授的。賢頓法師習得的閩南派燄口演法以繁複及細緻而聞名於教界,特別注意燄口演法的小動作及手印的變化,如唱《佛面偈》時打手印,他要求前來學習燄口演法的法師一定要幫他的燄口法會敲滿三台燄口法會的木魚,過程中不能出差錯;他還要求金剛上師在演法前,一定要齋戒沐浴才能登台演法,並且要禮請他放燄口的齋主先拿錢去做社會公益事業並出示收據,才答應幫對方放燄口。[16](四)在法德方面,會泉法師有諸多的法德甚為台灣佛教界人士所稱讚,主要是:1.敬賢讓賢。會泉法師對於賢德之人十分尊敬和敬佩,最突出的例子是他對太虛大師的尊崇與禮讓。當他在南普陀寺當住持任滿時,就派遣轉逢法師、常惺法師等前往上海迎請太虛大師到廈門,接任南普陀寺住持,併兼任閩南佛學院院長。次年又以缽資樂助太虛大師環遊歐洲弘法。他自己是德高望重之人,在佛教界負有盛譽,竟能如此敬賢讓賢,實為難得。弘一法師也是個著名的大德大賢,會泉法師對其也是傾慕尊敬,1933年正月,弘一法師在妙釋寺講《四分律會注》,會泉法師每日參加聽講,對其十分心儀。安海養正佛學院成立時,他與常惺法師等禮請弘一法師主持。弘一法師在廈門中岩精研律法時,其住屋的修葺都由會泉法師一手經辦。他這種敬賢讓賢的精神,對於台灣佛教界影響甚大,台灣著名的聖嚴法師、賢頓法師等都在其所撰的紀念文章中,稱揚這種精神,如今台灣寺院盛行讓賢制以傳衣缽,多少也受到會泉法師在南普陀寺實行的推舉傳賢制的影響。2.誨人不倦。會泉法師青年之時即有志弘法利生,他以自己的理解和體會弘揚佛理佛法,在閩南佛學院、南山佛學校以至到台灣,都不吝自己所學所解,向學僧和聽眾弘法。由於他佛學根底深厚,口才便捷,講時又能引經據典,聯繫實事,往往在講到某一個細節時,舌燦蓮花,妙趣橫生,讓人叫絕。台灣默如法師形容會泉法師「每作一次演說,都是滔滔不絕的像長江大河的水流向下急湍直駛般地痛快無阻,既鋒利,又敏銳,令聽者神為之注。講到某一個峰迴路轉的局面,決不會停頓而冷卻下來,上一段一句將了的話還未了,腦筋中下一句劈頭開口的別開生面的行情馬上沖湧出來,聽者聽了隨時感覺到好像銀幕上忽然調換的一個新布景,非常稀奇而中聽。」[17]從中可以看出會泉法師宣講時的意態和風采。深厚的佛學根底,誨人不倦的精神,和天才的口辯結合,自然能如此令人神往而深受歡迎。會泉法師對許多僧青年不僅循循善誘,對於刻苦學習的僧青年更是關懷備至,時有不理解之處,總是不惜再三再四為之講解,直到完全理解才罷,其菩薩心腸,感動了許多僧青年。所以台灣許多受到其親自教誨的法師,如廣餘法師、白鶴法師等在撰文紀念時,都十分仰佩會泉法師這種誨人不倦的精神,足見他們受到會泉師這種精神的影響之深。3.克己利生。會泉法師幼年家貧,早年即以普濟眾生為志,故弘一法師贈其一聯云:「會心當處即是,泉水在山乃清。」棲蓮法師撰其行述,末贊為:「皓月當空,普印百川。」皆合會泉法師法名明性、字印月,實際亦讚賞其個性和為人,如山泉之清,如皓月之照印百川。由於本性和素養使然,故其一生律己以嚴,自奉甚薄,而慷慨利生。凡有助於佛教事業者更傾囊盡出。而其平居生活只是淡粥粗蔬,室無一物,獨與經典相對。當其任閩南佛學院院長時,對學僧關懷備至,噓寒問暖,有病者則送葯,對台灣來的學僧尤其關懷和愛護。對於護法者供養之物,會泉法師都分給大眾同餐,他在南普陀寺任住持3年收入銀圓16萬元,全用於修繕寺院、置寺產及辦佛學院等,自己則分文未取,一錢不留。廈門南普陀寺之聞名遐邇,閩南佛學院之辦得有聲有色,學員幾遍天下,莫不與會泉法師的克己利生精神分不開。至於以資金幫助創建南山學校、優雲學林、僧學林、虎溪、萬石、慧月佛學研究社等,都是慷慨利生之舉。因而他的克己利生之德廣為傳頌,也遠播台灣,為台灣佛教界讚揚不休。4.忠佛法而重氣節。忠佛法重氣節,二者並行而不悖。忠佛法者具有殉教的精神,重氣節者則有殉節精神,無殉教與殉節精神者焉得稱為高僧?會泉法師講經弘法、辦佛學院培育僧伽、資建寺院、四度入台弘法等,都見其終身的唯一事業在佛法,忠而不二。當日本侵華國難當頭之時,弘一法師高呼信佛教必須救國,會泉法師與之心靈相印。1937年「8·13」淞滬戰起,不久廈門亦處混亂狀態。會泉法師與弘一法師在萬石蓮寺,均誓以殉教殉國之精神,題「殉教」室,表現出凜凜浩然正氣。1938年3月底,會泉法師與轉逢和尚在廈門主持護國息災法會,表現了他對國家和人民命運的關切。是年端午節廈門淪陷於敵,日酋派人脅邀會泉法師出任偽職,會泉法師愛國情殷,不願與敵共戴天,避往海外,表示了他對侵略者的決絕,也表明了他的民族氣節。到新加坡之後,他仍然到各地講經弘法,終其一生無不忠於佛法。他的不少弟子在台灣沿續著他的事業、他的精神,開啟台灣佛教的新局面,使台灣佛教延續著中國佛教的法脈,使中國佛教的精華髮揚光大。正如台灣的印光法師所云:「我們應當循著會泉大師的路向,作一場培植現生善因的接力賽,接過大師手執的真理的火炬高高擎起,去照徹那大地眾生迷茫的寒夜。」上述會泉法師對台灣佛教的主要影響使受到日寇摧殘的台灣佛教如得甘霖,傳承了中國佛教的正法,為台灣光復之後的佛教得以恢復中國佛教的傳統,並創新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在南洋佛教書局出版的《會泉大師二十周年紀念刊》中,許多文章的作者都是當今台灣佛教界的著名人士,或受其關懷培育,或親聆其教,或承沐其法澤,或聞其事績於先輩,都對其讚揚有加,於此可見會泉法師對台灣佛教的發展,對海峽兩岸佛教傳承的貢獻之巨。無論學識,無論卓見,無論事業,無論法德,他被尊為高僧是當之無愧的。(作者:何綿山 福建廣播電視大學閩文化研究所)注釋:[1][5][13]開會:《會泉法師與本山的法緣》,會泉大師全集編輯委員會:《會泉大師二十周年紀念刊》,南洋佛學書局1966年6月版。[2]廣義:《會泉大師簡譜》,會泉大師全集編輯委員會:《會泉大師二十周年紀念刊》,南洋佛學書局1966年6月版。[3]釋慧嚴:《回顧日治時代台灣的佛教教育》,中華佛學研究所主編:《台灣佛學院所教育年鑒》,中華佛學研究所2002年12月印製,第15頁。[4][7][14]白聖:《我衷心響往的會泉老人》,會泉大師全集編輯委員會:《會泉大師二十周年紀念刊》,南洋佛學書局1966年6月版。[6]李添春:《我與會泉大師的一段因緣》,會泉大師全集編輯委員會:《會泉大師二十周年紀念刊》,南洋佛學書局1966年6月版。[8][9]釋慧岩:《從台閩日佛教的互動看尼僧在台灣的發展》,《中華佛學學報》第12期(1999年7月)。[10][11][12]圓融:《會泉大師弘法台灣憶往》,會泉大師全集編輯委員會:《會泉大師二十周年紀念刊》,南洋佛學書局出版1966年6月版。[15]賢頓:《回憶心影》,會泉大師全集編輯委員會:《會泉大師二十周年紀念刊》,南洋佛學書局1966年6月版。[16]陳省身:《台灣燄口施食演法變化與戰後中佛會遷台的關係》,「中國佛教會復會60周年學術研討會」論文(未刊稿)。[17]默如:《會泉上人印象記》,會泉大師全集編輯委員會:《會泉大師二十周年紀念刊》,南洋佛學書局1966年6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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