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

06-14

小虎牙並不是她的第一個昵稱，我更喜歡叫她小紅帽，但我絕對不是那個預謀已久的大灰狼。

盛夏光年，驕陽還固執地頂在額頭上久久不肯離去。那時候校園彷彿還很大，暈頭轉向的我們時刻不停歇地觀望著我們不曾理解的新奇…誠然，我並不希望繼續研讀中文，並非排斥，我只是熱愛嘗試那些我沒有體驗過的新鮮。我倒是奢望著能從文科生做個華麗轉身的想法由來已久…但是顯然沒有成功，否則我也不會遇到我口中的小紅帽…

這所學校，只有那些家鄉不曾見過的榕樹讓人驚奇，它們鬍鬚長長，枝葉繁茂，根基粗壯，每一株都好像長命百歲的樹爺爺。得益於此，我們才能在茫茫的樹蔭下找尋我們的方向。

我們居住在不同分區，而與小紅帽的遇見毫無疑問是在我們初來乍到的報到儀式上。我路過新立五區的樹蔭，同行者無疑是如今宿舍的死黨成員，那時那刻，小紅帽的小紅帽輕盈閃爍，我能感受到她全身發出的雀躍,，嬌嗔的陽光滿天滿地地遊盪似乎也不再那麼孤單，因為彷彿都是跟隨她的腳步在跳躍，飄散律動……一簇花叢里跳躍翻飛的蝴蝶，總能給人帶來嚮往。

小虎牙的秘密是在我們軍訓拉練的時候被人所熟知的，那時候中文系的兩個班級臨時組成喬龍海麾下的訓練團隊，而小紅帽戴著綠瑩瑩的軍帽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視野之內，原來就是隔壁班的人！他們露出狡黠的笑，我避開他們的目光，一句「滾犢子」擲地有聲。

那時候喬龍海還是最好的教官之一，我們總被帶到樹爺爺冗長的鬍鬚下，一絲陽光也找不到我們的蹤跡。閑暇時光里，即興節目是老喬嘴上永遠不間斷的話題，小虎牙也最終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揭穿真相，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虎牙，犀利亮眼，陽光下透露著堅韌，而我那時卻在無限美好地想像著被咬上一口時痛得尖銳與淋漓。因為虎牙的對稱整齊，她就這樣張嘴大笑的時候，我也不覺得突兀。那時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是曹美愉。

招新大會的時候，整個中文系在一間大課室里排排坐，我不用刻意去找尋也能知道小虎牙在哪裡，她愛笑，而她的小虎牙反射出的光又總能不自覺跳躍到我的瞳孔里。小虎牙再沒有戴過那頂曾經讓大灰狼覬覦已久的小紅帽，我想大灰狼肯定有種說不出的沮喪……但讓我感到慶幸的是，小虎牙永遠沒有放棄屬於她的跳躍。也許她是一直有老實妥帖地在走路，但是在我眼裡，她好像永遠是懷著一份愉悅的心在向著未來奔跑…

感受過大學生素質拓展中心那些師兄師姐的熱情與真誠，我毅然決然放棄體育部與文娛部的邀請來到一個全然模糊的素拓宣傳部開始了即將長達一年的助理生涯，而在這裡，閃爍的虎牙再一次戲劇性地出現在我的瞳孔里，久久不見熄滅。

當一切步入正軌，我們開始我們各自的忙碌生活，我便很少見過小虎牙，我不知道她有著什麼樣的改變，也不知道她的生活是怎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除卻每周慣例的值勤時間，我們沒有再多的交流。後來，看慣了埋著頭溫順乖巧的小紅帽，我寧願待著宿舍，吐著我本討厭的煙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對那對虎牙有所眷戀…

因為我覺得你長得漂亮，心腸也好，這似乎是個很無恥的追求答案。

小虎牙算不上絕對的美女，而且她的衣服髮型也沒有絕對的奪目之處，臉上的表情也總是似乎沒心沒肺的歡笑。有時候，女孩子就是這樣，一開始你的眼光不會被他吸引過去，但是久而久之，隨著日子的推移，不經意間，你開始覺得她好看，至少她沒有任何一個角度是難看的，非常均勻。再過些時間，她的舉手投足都讓人覺得舒服，於是你發現她的漂亮屬於生活範圍之內的漂亮。在這種漂亮面前，你可以心安理得，不用刻意擔心自己的行為是否得體，當你恍然大悟她值得去追的時候…

對不起，已經有人動作比你快了…

時光荏苒，我們向著自己的未來奔走，也許我會記得，也許我會忘了，但是虎牙閃爍的光芒一定永遠留在那個獨特的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