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淺的記憶 (轉自紅袖添香）

擱淺的記憶/ 筆墨飛絮　有沒有被完完全全遺忘的記憶呢？也許，從哲學的角度來解，記憶是無從擱淺的，也沒有完完全全被遺忘的記憶，如果記憶能夠被遺忘掉，那麼記憶也將不再是記憶了。而人的感性卻將那份記憶深邃的凝擱在心魂里，在某些時候不經意的抬首側目而漂到了心頭裡。於是，歲月冉冉，時光幽幽，心靈也就悠然生情，滋生出那種意味不明的情愫，繾綣生煙。只是突然的看到那個擱淺的兩個字時，記憶便不經意的滑過。撩起的情絲是那某些時候的一種凝神，一種思量。有時，我幽幽的問自己，為何我總是從光陰中抽離出一些別樣的斑駁的情懷。那是於什麼時候看到的一幕景，一記情，一個字，一句話，然後在歲月的洪荒中不經意的淌過心靈，又被心靈不經意的擷取鐫進意念深處。於是，我的情里總是了一種別樣的生機，我的夢裡總有了一種別樣的駁雜蕪亂。擱淺便是源於此而沉澱於我心。在此時便倏忽的從記憶里冒出來。那是一些平淡如水的日子，一種如素馨般的情浪掀涌在心頭。記得那時，我眷顧著別人的妙筆生花，我採擷著自然的平寧淡澹。於那一字一語中捕捉住一種幽幽情懷，於那清清淺淺的水湄荒莽叢中覓尋那水水潤潤的清涼。如此，那擱淺兩個字便如一幅水墨畫呈現在我的眼中。那個漫妙柔婉的女子輕挽袖袂在清風裡用著如水般的溫柔瀲灧在風光明霽中。潺涓之情便如水般的擱淺在時光深處。那裡，我便總可以尋找到那個少女，在無瑕的純凈中嬌憨柔美的成長至一個嫵媚的女子，清靈剔透的可人兒。是不是依此記憶，按此順序，我便可將我的生命悉數地攬於這些被擱淺的記憶中呢？在適時的時候輕輕的去凝神觀覽，伴素情的蕪雜清澄，伴心懷的幽然淡澹。生活靜謐恬淡的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便如此的經過，且以後也許依舊會經歷著。就這般的平靜，就這樣的剔透，娓娓的自述生命，姍姍的自行人生，綏綏的自樂生活。飄忽而來的記憶，或許只是因為看到了某個字眼，或許只是因為想到了某種畫面。那裡便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神聖的臆測。似乎那偶爾的邂逅也是因著靈魂的默許，自然的應允，生命的盈虧。那時，我特別的安靜，安靜到我把自己的生命給遺忘，交付給自己賦予的神力。可是，在驀然醒悟中，卻訝異的只有更深的沉寂與默然。我無可厚待我的靈性，我只有如此的以一種極及莊嚴與緘默來挽祭我那遲來的天性的真悟。擱淺便也那麼輕靈而巧妙的入駐於我心，在記憶里，在生命中起著不可忽視的旁敲測擊的作用。是啊，斯時，我是如此著，如此的親臨親歷，又如斯的將所有的理性垵埋，遺忘，而以感情來主宰靈魂。那份難耐也許只是那一時那一刻才能深刻的淋漓著身心，浸染著不是幽思靄情的情懷。我的歇斯底里，我的焦躁急切，我的困惑難耐皆在那曾被擱淺過的清流湍急中被淋漓盡致的演繹著，詮釋著。可是又是什麼時候我所有的激切的情懷被盡數的收斂撫靜，抹平之後只是一片無限駁陋的蒼白。遺留給時光是沉沉的無語，甚而，有時我都懷疑那些曾經耳濡目染過的畫面，那些親歷親為過的情境有出現在我的生命里嗎？有感染著我的心懷嗎？還是有牽引著我的人生之路嗎？擱淺，很遙遠的情懷，很遙遠的記憶了。我不能再一一索取著來凌遲我這弱小的生命，我只是想在此生的虛無時光里，從那道淺灘清流中打撈起一份淺淺的念想，一種幽幽的情愫。不是為著炫耀，不是為著勉勵，不是為著憂傷，不是為著生活的資本。只是我想起了我的秘密港灣中，有一種素素的清香在日積月累中散發著歷久彌香的幽靄。那對我便也是一種貧寡人生里淺淺的慰藉與溫暖了。我想起了一個對曾經的創痛而釋然的女子。她坐在陽光里，懶懶的，倦倦的；她佇立在人群里，淡淡的，漠漠的；她隱身在塵世中，靜靜的，恬恬的。那份幽然淡澹的情懷終於將她打磨成一個溫婉而平靜的女子。擱淺的記憶只是在秋風吹，秋葉起的時光里疏離的輕掀，卻再也掀不起她心頭裡的喜悅，她臉頰上的羞澀，她眼神中的嬌盼。明媚中，她是那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繭，濕濡里，她是那一朵瑩露滾滾的清蓮。生命自是高潔，靈魂自是清透，人生自是淡然。當一個人，學會了安靜的坐在歲月中，拼湊起那些曾經被擱淺的記憶時，生命也就進入了修斂階段，情懷愈發肅靜而莊嚴，生命愈發簡單而淺淡。尋著那絲記憶的痕迹，在水潤的年華里，留下一地水潤的斑斕，是時光賦予如此呢？還是生命賦予如此？都不是，只是自然裝載著生命開跋到痴守，到靜思，再終至豁然釋懷。念起，我又想起了曾經邂逅到此一詞時的幽然神往。那時，我不懂為何我會將這麼一個清疏的詞給遺忘掉。我不知是我的生命里從沒有這個詞的清影還是我的意念從沒有去思過此詞的風情。卻在別人的情懷中將這個詞反覆的捻攏。原來，我是如此的惦望著它。每每於心頭竄出它來，我便知道我的情念，我的記憶也被它給意化了。慕起時光，思起記憶，它便附影而來。戀及，那也許是一種叫做無可銘說的感動吧。感動於歲月中，它只是輕輕地婷立於一角，我的目光便毫不遲疑地鎖住了它。它的清姿媚影，時時便是那一條水湟湟郁莽莽的阡陌小徑，延伸至一溪清灘淺流的澄徹漉流。靜靜地端坐於渚洲間聆聽那荒草蒹葭篷松恣長的聲音。伴隨著水聲潺潺，似是進入了異世之空間，唯聽漫流涓涓，蟲魚喋喋，燕羽嘰嘰。時光擱淺，記憶擱淺，生命擱淺……200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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