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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土鱉吃西餐

北京的馬克西姆餐廳坐落於崇文門西大街2號。拾階而上,餐廳內楓栗樹葉狀的吊燈與壁燈散發著幽暗的光輝,映照著牆上的鎏金藤條圖案,以及摹自盧浮宮、故宮的壁畫。水晶玻璃裝飾熠熠生輝、彩畫玻璃窗五彩繽紛,眼前的一切彷彿使您置身於18世紀的法國巴黎豪華宮殿。 馬克西姆餐廳設有正餐廳、咖啡廳和若干個沙龍,可同時接待200人的正餐或300人的雞尾酒會、自助冷餐會。 在正餐廳您可以品嘗到法國廚師長親自為您烹制的法式洋蔥湯、鵝肝批、阿爾貝黑胡椒少司牛排等純正傳統的法式大菜。也可在咖啡廳品嘗到品種繁多、風味各異的歐陸便餐。 馬克西姆餐廳有樂隊,演奏一些柔和的樂曲。這裡最講究的是樂聲的「可聞度」,即聲音要達到「似聽到又聽不到的程度」。也就是說,要集中精力和友人談話就聽不到,要想休息放鬆一下就聽得到,這個火候掌握的非常好。 這裡環境雅緻、氣氛和諧。潔白的桌布上有鮮花擺放,餐具潔凈明亮。如遇晚餐,燈光暗淡。桌上紅色的蠟燭,營造著一種浪漫、迷人、淡雅的氣氛。 十幾年前,鄂爾多斯的煤老闆張總請我和幾位達拉特電廠的哥們在這裡吃過飯。 那天一進餐廳,經理和服務生就非常熱情地招待我們入座,並禮貌地呈上菜譜,恭請我們點菜。誰料,這位農民企業家把菜譜推到一邊,不屑一顧地說:「點什麼菜?你們看著來。甚貴上甚,額們有的是錢!」 我真的不知道西餐這樣難吃。聞名遐邇的披薩,簡直就是東北大餅上擱點菜;義大利麵條遠不如蘭州牛肉拉麵好吃,色拉就更不用說了。 蘑菇湯就像麵糊糊。原來他們是把干蘑菇磨成粉狀,然後熬出來的,令人匪夷所思;麵包則烤的非常干,裡面是空心的;其他叫不上名來的大菜全是用烤箱烤出來的,一點味道也沒有,遠不如內蒙古巴盟的大燴菜或東北的豬肉燉粉條好吃。 洋蔥湯就像刷鍋水;就連名噪一時的法國鵝肝,也粘糊糊的沒有什麼嚼頭,遠不如內蒙古錫林浩特的烤腰子、烤羊蛋好吃。 那天,我們用的是西餐中吃的辦法,所有的菜肴都擺在桌子的中央,大家眾星捧月地取用。餐具也不分你我,交叉使用,餐巾都當手絹使,亂揩一氣。煤老闆張總大聲地說話,杯盤碰的叮噹亂響。他還脫了鞋,蹲在椅子上,汗腳引起了鄰座的側目。 記得我們點牛排時,服務生問:「How do you like it cooked?」我們搞不懂。於是一個華人伺應生過來告訴我們,回答的方式可以有幾種:全熟、七分熟、五分熟、四分熟、三分熟。五分熟裡面還帶有血絲;三分熟幾乎能看到肌腱還在跳動。 我們要的是七分熟的,牛排上來後,由司機小劉一個人負責切,其他人用叉子挑著吃。 吃烤雞時,伺應生給我們做了一下示範動作:先用叉子按住,再用刀一塊一塊地割下來,然後,用刀摁牢了雞,再把插在雞身上的叉子抽出來,戳住一塊雞肉往嘴裡送。試想,在光潔冰滑的餐盤上,肢解油汪油汪、滾來滾去的烤雞,沒有日積月累的功夫,誰能完成得了這高難度動作?這恐怕要比劉姥姥用象牙筷夾鴿子蛋還費勁哩。 看見誰也鬧不成,我遂用兩手抓起那隻烤雞,三揪兩跩就肢解開了。滿手的油污都抹在了餐巾上。 同桌的人里,唯有達電的王總去過美國,他說,吃西餐時,應右手持刀,左手持叉。使用刀時,不要將刀刃向外,更不要用刀送食物入口。切肉時應避免刀切在瓷盤上發出響聲。吃麵條時,可以用叉子捲起來吃,但不能挑。吃色拉時只能用叉子,而且應該右手持叉,叉尖朝上。我們都嫌麻煩,直接用勺子來挖。 他還說,中途放下刀叉,應將刀叉呈「八」字形分別放在盤子上。如果把刀叉放在一起,表示用餐完畢。我們初來乍到,哪懂得這些資本主義的臭規矩。 麵包上來後,我們有的用手拿,有的用叉子去叉。取黃油我們也不用黃油刀,都是用個人的刀子,挑起來直接往麵包上抹。後來才發現,鄰桌的客人,黃油都是先取在身邊的小碟里,麵包不切,一次扯下一小塊,吃一塊塗一塊。 那天的湯,上來時很燙,大家一邊舀著喝,一邊用嘴吹,發出嘶嘶的聲音。據說,如果湯很燙,只可以用湯匙靜靜地來回攪拌使溫度下降,用嘴吹、包括舔湯匙的動作都是絕對犯忌的。張總不管不顧,徑直端起盤子喝,有些大煞風景。 那天吃水果前,服務生端來一缽水,上面飄著花瓣一枚,據說是用來洗手的。張總不明就裡,端起來一飲而盡。服務生回頭看見,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腳下打了一個趔趄。 西餐的酒水也有很多講究。侍者倒酒時,不可把酒杯拿起來,而應把酒杯放在桌上由侍者來倒。如果你不想喝了,那就用指尖輕觸一下酒杯的邊緣即可。 飲酒時正確的握杯姿勢是用三根手指輕握杯腳,小指放在杯子的底台固定。酒杯傾斜,似將酒放在舌頭上。不可猛烈搖晃杯子,也不可吸出聲來;亦不可舉杯仰頭痛飲,一口喝光。應頭顱平直、一口口啜飲。喝到底時,杯中應留一點酒。 祝酒時,總是由主人或是地位、身份最高者倡議。但那天我們觥籌交錯、笑語喧嘩、酒杯相撞,玉液瓊漿飛濺,「干、干」之聲不絕於耳。 後來才知道,西餐的禮儀博大精深:再昂貴的休閑服,也不能隨意穿著。女士要穿晚禮服或套裝及有跟的鞋子,因為餐廳內的光線較暗,女士化妝要稍重。如果指定穿正式服裝的話,男士必須打領帶。進入餐廳時,男士應先開門,請女士先入。入座、點酒都應請女士來品嘗和決定。 那天,我們的衣著很亂,司機小劉上身是跨欄背心,下面是短褲,光腳著塑料拖鞋。我的西服皺皺巴巴的,領帶系的很松,腳上是一雙剛買的鴻福祥布鞋。 那天,我們四個人花了1000多元,總算見識了法國名菜。雖然期間「洋相」畢現。 不過千萬不要苛求我們這幫土鱉,要知道培養一位紳士至少需要三代的時間。窮漢乍富,惡習是一下改變不了的。 達電這些人,從小放羊出身,多見牲口少見人。讓他們假裝斯文,那是打死也做不來的。 總之,那一套規矩挺麻毬煩的。像我這種吃莜麵山藥蛋長大的人根本就記不住。 說到底還是中國菜好吃,歐美的「反動分子」在許多方面詆毀中國,但一說起中國的飲食來總會豎大拇指的。要不我黨的高官們咋會總說:「絕不引進西方那一套」「絕不走西方的邪路」。事實證明那套玩意兒確實不適合中國人的囗味,也就是不適合中國國情,嘿嘿! 至今還有一些中國人推崇全盤西化,就憑西餐這一點我就堅決不予認同。說實話,西餐比餵豬好不了多少,花那麼多的錢,還不如在任何一家路邊的小川菜館裡隨意點幾個小菜好吃呢。他媽的,錢花的好冤枉。只是開了眼界,今後誰再叫我吃西餐,打死我也不去了。 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你對我文章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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