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徵啟：中國傳統文化與建築風水(實錄)

來源：中國人物傳記網 作者：羅徵啟 2012年05月22日 23:43羅徵啟：大家早上好！我接受這次邀請，但不知道有這麼多人，而且這麼隆重，很不好意思，大家花那麼多寶貴的時間聽我講話，大家知道最近于丹老師講論語、講莊子，引起一陣「于丹紅」，但是也有些學者批評說她的表演技術很好、演說技巧很好，但是沒有真才實學，我想跟大家說我是既沒有演說技巧也沒有真才實學，特別是碰到傳統文化裡面一些還值得討論、值得研究的問題時候。所以有言在先：我願意接受大家的批評，繼續改進、繼續研究。我想風水是這樣的，我們設計院是原來清華大學的建築設計分院，現在改成深圳市的設計公司，我們公司的內部發了一個文件，叫做《規劃設計空間有關風水問題的指引》。我想主要是幫助我們的設計人員把有些我們認為可以研究的問題總結了一下，給問題列出來，這樣節省了大家的時間，做一個《指引》。我把這個指引交給霍總，如果大家有需要的話，會後可以和霍總聯繫。今天說幾個問題：第一個是風水是什麼？風水就是長期以來我們中國人，我們的祖先在勘察地形，在選地、選址，包括選址以後搞規劃、設計，營建。我們的生活環境的一門學問。這是在工作過程中的一個經驗的總結。原來我們的祖先在中國的大地上想要生存下去，這樣就要選擇居住的環境，就是這樣出來的學問，所以當時也可以叫做《生存風水學》。慢慢的這就演變成了追求功名、追求財富的一門學問。這就加進去好多奇怪的迷信或者是一些神怪的東西，後來我們叫它是「功利風水學」。長期以來風水一直是有爭論的，在很早的時候，在司馬遷寫史記的時候就有爭論，大家都知道秦始皇有一個大將叫做蒙恬，秦始皇叫他去修長城、修運河，結果他得了暴病死掉了，後來很多人說他在修長城、挖運河的時候把龍脈切斷了，所以他才死掉了。司馬遷解釋這個問題說他是一個大將軍，他不以老百姓的利益為重去勸說秦始皇，說服秦始皇不要去做勞民費財的東西，這都是無稽之談，但是那時候就有這樣的風氣出來；還有漢朝都有關於風水的爭論，另外宋朝當時要修宮殿的東華門，御史就說今天不行，因為東邊有「太歲」，今天不能動土，這也是迷信的一種表現；還有司馬光，他很反對風水的東西，他修家裡的時候也挖出來一塊「太歲」，他就把它給扔掉不管了，唐朝的還有王洋明，他也不信風水，他臨死的時候特別囑咐家人把他葬到一個大家公認風水不好的地方，所以他的家屬就把他葬在那裡，在下葬的那天，晚上就雷雨交加，把它的墓給沖了，這樣來看風水是有學問的。我們看一個現象，就是西方人有一段時間對我們中國的風水咬牙切齒，因為他們要修鐵路、修公路，因為這是他們在中國發展的一個最大的障礙，所以他見到這樣的書就燒，也造出了很多的輿論。後來我們都爭論不斷，一直到解放後，一直到最近還是有爭論。兩年前曾經有過一次大的爭論，就是東南大學那邊，南京大學要開易經的風水班，而且要授予風水師的稱號，這樣一來就在輿論上造成了壓力，這樣的大學講堂是不行的，它不能上大學講堂，有的人認為風水有好的東西，有的人說風水裡面糟粕很多，這麼多年一直都有爭論，我們怎麼看這個問題呢？清華大學的陳志華教授，他是我的老師，他說風水是一種我們中國的遺產，是一種歷史現象，它已經失去了實用的價值，風水不能說是科學，風水就是一個遺產。我基本上贊成陳志華先生的看法，它是一個很珍貴的遺產，我們應該重視它，但是並不是說它現在很好，至少我們現在挖掘出來的東西，實用價值還不是很高，但是我們還是要尊重它，就像我們出土文物青銅器的工藝是非常好，造型藝術處理非常的高明，但是現在我們有誰用青銅器吃飯、喝酒呢？火藥是我們祖先發明的，但是有誰現在還用這些舊的發明，我們現在用的都是用現代的規劃學，都是可以把它覆蓋的，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寧願留下多一點的空間，讓各種不同的看法、不同的意見都發表出來，讓我們大家對於我們整個中國的遺產，一方面尊重它，一方面挖掘它，看一看還有什麼東西是我們現在還不認識的。我們看現在的中醫，其實中醫和風水是一個系統的，都是易經留下來的東西，都是一個陰陽平衡的東西。但是中醫現在比風水命運好得多，中醫在解放後，馬上就有了中醫學院，政府馬上就提出了中、西醫結合，這樣正確的方向就出來了，即使是這樣，中醫現在還是有爭議的，現在還是有人主張取消中醫，說中醫有些東西太懸了。西方的醫學是從解剖學開始的，所以它就把一個東西分得很具體，從這角度去研究，我們中國是從整體上研究的，這不是一回事，所以中、西醫結合是把總體的和微觀的結合起來，現在主張的中、西醫結合就是要中醫細化。我們風水學遠遠不如中醫的命運，因為風水學一直是處於被打壓的狀態。比如說代表中國官方意見的《辭海》，在辭海上關於風水的解釋就是「舊中國的一種迷信，能招致住者或葬者一家的禍福」就是這樣的一個定型，最近這幾年大家意見就出來，所以《現代漢語辭典》已經把它改成，風水指住宅、墳地等住宅形式，迷信的人認為風水的好壞可以影響一家人的禍福與盛衰。這個問題還有很多值得研究的東西存在，它是不是就是迷信？我覺得這個問題還需要留多一些空間供我們研究。有些東西現在的科學還是說不清楚的，什麼是科學理論？有些人說風水不是科學，也不能成為一種理論，什麼叫科學理論呢？有的人主張是經過實踐檢驗的，現在我們說的科學東西是不是都經過科學檢驗呢？比如相對論、資本論、牛頓力學等等，隨著認識的發展與深入，慢慢的一層一層，有的就不行了，牛頓力學被量子力學給代替了，但是也不是說牛頓力學不對、不好，只不過量子力學是在牛頓力學上發展起來的，有些問題用現在的科學來看就是說不清楚。比如說中國的江西省，聞喜縣有一個村子，這個村子大概有2000多人，這個村子在中國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60位宰相、59位大將軍，44位侍郎，今天講的話就都是副部長，七品以上的官員有3000多人，女的妃子當皇后的有100人，這是一個事實，按中國來講就是山明水秀、人傑地靈，這是科學嗎？它不是。這個問題怎麼解釋，我覺得裡面有些東西是現在我們不認識的，既然我們不認識就不能去下結論。這是我想說的一個問題，風水是我們一些經驗的總結，我們現在還再繼續的深入研究與認識的給成。第二個問題，我想說的就是中國的風水更多的是屬於文化層面的東西、心理學層面的東西、社會學層面的東西，雖然有很多東西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但是已經延續幾千年了。在中國的老百姓裡面已經是深入民心了。最近有一位於教授，他是美國的哈佛大學當博士教授，他做了一個調查，他選了一些人，這些人裡面有高文化的高級知識分子，專家、教授，也有沒有文化的農民、也有城市裡面的白領，知識層，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他做了一個問卷調查，就是他把幾種類型的環境划出來，結果就有一個很奇怪現象，有一個問題他問了很多人，在中國人裡面有70%以上都有一個共同的認識，陶淵明寫的《桃花園記》的環境，他畫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圖畫，中國人就喜歡這樣的環境，就是沒有文化的老百姓也喜歡這樣的環境，於教授進一步的分析，這與我們中國處的地形是有關係的，中國大部分是山，然後再有30%多是丘陵，真正平原只有20%多，多數還是丘陵，所以中國人還是喜歡生活在陶淵明寫的那樣的環境里，外面的人看不見，外面讓想攻進去是很不容易的，一旦攻進去了，就不好出來，可以做很好的防守。中國人主張出口是彎彎曲曲的，進不好進，出也不好出，這就是「易守難攻」，所以在中國出現戰亂的情況下，最好是避在這裡，這跟中國的文化與地形有關係，經過陶淵明這樣的描寫，這篇文章就變成這麼久以來我們大家都喜歡讀的文章，這很能說明一個問題，中國人現在很喜歡到農村去，即使他沒有文化，他也能說出「左青龍、右白虎」，這就是一種文化，一種沉積在我們民族的淺意識裡面，整個社會的淺意識裡面，這是一直在起作用的，我們是中國人。我們雖然沒有學過，但是我們很自然的這樣想，這是我們的祖輩輩留下來的。這就是我們和西方人的極大不同。我們與西方人的思想有很多的想法是不同的，比如說南山區的一個醫院，蓋了一個新的住院部大樓，是外籍設計師設計的，外面有一個像刀片似的的東西，表現出它是手術刀。但是中國老百姓看就覺得這個醫院不能去，這個醫院開放以來，都沒有多少人去，說這個醫院宰人，這個醫院的刀片對過有一個小區，原來是很熱鬧的，後來這個醫院蓋起來之後就大家就都跑掉了，認為有刀片對著自己是兇相，這就是中國人的想法。所以說這個東西是心理層面的東西，如果不解決心理上的問題是不行的。還有就是我們之所以要學一點風水、至少懂一點風水上面的辭彙，因為這樣的話才可以跟中國老百姓跟風水師互相交流風水的問題。這是我說的第二個問題，風水是屬於社會學層面、心理層面的東西，需要多一點時間探討的。第三我要說的是中國的風水實際上說到點是一個場的效應的問題。我覺得還是在理論上是講得通的，有實際的依據。我要講幾個故事，1983年我到深圳大學，深圳市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把深圳大學快速的建起來，當時我知道，中國南方特別是深圳這個地方跟香港很近，很注意風水的問題，我一直在做這方面的工作，也在收集風水方面的書，和一些懂風水人的來探討一些問題。到86年的時候深圳大學的雛形已經差不多了，基本上的任務都完了，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個香港姓鐘的風水師來深圳大學看，廣州那邊叫做「羅經盤」的東西，外面一層一層的是子丑寅卯、甲乙丙丁之類的東西，這樣在廣場上看，他說你的方位變了，我說對整個方位不是正南正北的，我向東偏了15度，他問我為什麼偏，說我是不是懂風水，我說不懂，我要懂就不請你們來了，他說那你為什麼要向東偏15度呢？我說是這樣的，有幾個原因，第一個是正南正北的中軸線可以看海，海在我的左邊，如果不偏15度看起來脖子不舒服；第二個原因就是深圳的風玫瑰圖，大部分的風是東向和西向，東向和西向是佔大部，其次是東南，東南和東風加在一起的話是佔了絕大多數的風向，我說這樣的話就有一個問題。假如說我是正南正北的話，如果是刮正東風的話我的這個樓是沒有風進來的，所以我這樣做對通風有好處，實踐證明我們這樣做是對的，因為最初我們的房子是比較空的，所以很風涼，這樣就不用空調了。我說這是我公開說的，還有一點我一直沒有公開說，今天是我第一次說。我們講的建築設計與規劃，你們講風水，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就是這是一個場，我們的建築物的道路、橋樑、水池、花草樹木、假山石等這些東西組成一個場，這個場跟我們人的場如果是協調的話，我們認為就是設計好了，就是規劃好了，我們認為從你們講就應該是風水好，假如不好的話，不協調的話就是風水不好。首先我想跟你說說，你同意了我們就接著談，他說同意。我偷偷的作了一個實驗，現在試驗成功了，就是我認為中國人從小到大我們都是在正南正北的一個場裡面生活、工作、學習的。在這一點上我們已經是習慣了南北向的軸線，現在大家看一看幾乎所有的樓盤都是正南正北的，如果我把它偷偷的改變一點，有一點點改動，人家不知道，以為還是南北向，但是進來以後，我希望有一種效果就是感覺很好、很舒服、很新鮮、很特別，我追求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現在這樣的效果已經出來了，整個學校的規模建起來之後，誰來到這個場裡面，無論是內行還是外行，是建築師還不是建築師，無論是年輕與年老的，都覺得這個環境很新鮮、很舒服，我覺得這樣就是成功了。那個風水師就說你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我就把我們這邊的意見告訴你，他說「我們認為正南正北的中軸線是在周曆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像「左青龍、右白虎」都是在周曆的時候就定下來了，在漢唐的時候它就像法律一樣，是誰都不能違背的。這個是一直傳下來的，他說「當時我們的民族，我們的祖先為什麼曾經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民族、一個國家？因為我們的祖先、我們的前輩經過漢唐的管理，時間在慢慢發展後，規劃變得很規整。元大都整個都是正南正北的，元大都建立以後，朱元璋開始定都在南京，他建的東西都是正南正北的，後來朱元璋的兒子明成祖，遷都回北京，他廢了元大都，又建了一個新址，他的建的就是現在的北京。大家都知道瀋陽的故宮是向東的，滿族原來就是這樣的，都是把整個元朝的架式給遺留下來了。明朝的時候定居的是南京，北京還是保留著，南京還是保持著正南正北，最明顯的就是中山林，是非常嚴格的正南正北，後來國民黨打敗了跑到台灣，到了台灣蓋了一些政府大廈，蓋了一些博物館、一些大的建築物等都是正南正北的，共產党進了北京，全部都保留著原來正南正北的傳統政府大廈，正南正北的結果整個形成了一套模式，我們沒有什麼變化，現在應該認識到我們有很多東西要變，結果沒有變，於是這個思路我們就這麼延續下來了，現在我們認為應該調整，從明朝的時候就應該調整了，調整15度，這是一個偶然的共同看法。整個來說一個場的效應是很明顯的，所以我覺得還有很多例子，說明場是在起作用的，但是它是怎麼起作用的，這個場到底是什麼？我們說氣是什麼東西，這個問題我們還沒有弄清楚，還需要研究，我們現在能認識的地方就是我們還在做，還再繼續研究。西方已經開始研究了，是這是微波，說微波最容易吸收的就是水，所以日本人用大鐵鍋。他們認為把這個公布出來的話就覺得宇宙中間有一個鍋，就是微波，這個微波是人類的起源，很可能與它有關係，這就得了一個大獎。我們中國很早就有這個認識，認識到水是吸收微波的，所以我們中國人不可能弄那麼到的大鐵鍋，美國的中央情報局認為那是中國搞的什麼東西，還專門派人來調查，其實就是民居，就是一個鐵鍋。最後我想說我們要珍惜這份遺產，我覺得假如講風水的話，都處理的很好，這說明大家可以處理風水問題的。我講一個笑話，我的女兒在澳大利亞，她說她想買房子，說這裡的中國人都要請看風水的師傅，我就告訴了她一些基本的東西，我說你進去感覺一下，感覺好就行了，或者是抱一個小孩子，兩、三歲的小孩子，如果這個孩子沒有躁動不安就買，如果是躁動不安就不買，她說我還沒有生孩子呢，這怎麼辦？我說那就抱一個貓、或者是一個狗都可以，因為它們可以感覺到我們人類感覺不到的東西，所以這樣就行，她說是不是貓、狗都能替你來幫我看風水？我說你要這樣認為的話也行，我也很注意貓、狗的反應，所以我想是這樣的。現在大家很自然的、我們的業主都把風水問題安排得很得當，這就說明中國人有句古話人盡皆知，我看了很多樓盤，在這方面其實處理得都很好，我們應該一起來開發，一起來研究，把中國的風水很實際地運用到我們的實際生活中，讓它可以發揚。我覺得這些都很有意思，都是屬於看不見，摸不著的，但是是很值得研究的東西。現在具體的一個建築物，在中國傳統的風水學裡面沒有講太多，因為傳統的風水學都是一個大的環境，至於現在有很多書是講裝修的風水學，室內怎麼處理風水學，這都是後來的發展，也就是說現在的建築師都可以發展，都可以做，而且裡面大部分的東西是沒有太多道理的，我們寧願留給多一些空間，我希望我們大家一起作為中國的炎黃子孫，一起來開發、一起來認知我們祖先留下的東西，不要輕易的下結論，說是科學的，說是偽科學的，我的講話就到這，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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