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芳3 德藝雙馨
內容簡介:在前輩譚鑫培和王鳳卿等人的提攜和幫助下,梅蘭芳從一個「二牌」演員脫穎而出,一舉成名為梨園界的名角兒,滬上的演出是梅蘭芳演藝生涯的重要轉折,倚仗著眾多友人的支持和自己的勤奮努力,梅蘭芳日漸成為各戲班爭搶的名角兒了。但是即使成了名角兒,並且自成一派,這還不足以成為一個真正的藝術大師,那麼要項修鍊成為梨園界的大師,還應該具備什麼條件呢?
全文:
梅蘭芳成角兒了,在行內也有了一定的威信,但是僅僅是個角兒,離他後來到大師還有一個很大的距離。角兒還不是大師。怎麼成為大師呢?我們梨園行是講德行,你要想成為泰山北斗這樣的大師,讓大家仰望你,眾星拱月那一定要有好的德行才能眾望所歸。
梅蘭芳的德行如何呢?他是如何修鍊的呢?大家知道梨園行後來非常著名的一個花臉演員叫金少山,他是金秀山的兒子,金派,有家傳。可是他仁義豪俠,揮霍無度,花天酒地,他也愛好幫人,但是他自己也不節制,經常沒錢,淪為班底。金秀山死以後,他就到處走江湖,最黑落到上海,經常連行頭都沒有,錢用光了,把行頭當掉了,沒有行頭了,要演出了,再把行頭贖回來,再去演出就這樣,很潦倒。
金少山可是了不起,金少山那個嗓子那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到現在沒有人超過金少山的。「萬歲爺准了為臣的本,也免得國太受苦情,午門巧擺華燈彩,暗地裡打動了有道君」。這麼一條好嗓子,淪為班底,潦倒,梅蘭芳非常同情,一直想我得幫助幫助這個人。有一次劇場老闆給他一個戲碼《霸王別姬》,北京《霸王別姬》好啊,到上海來演一下《霸王別姬》,可是沒有楊小樓了,這個戲梅蘭芳最早是和楊小樓共同創作的,楊小樓是誰啊?
大家看過電影《霸王別姬》吧,裡邊有個段小樓,張豐毅演的,有點楊小樓的影子,當然這是藝術形象。楊小樓是用武生來演霸王,而梅蘭芳到這個時候提出要金少山演,花旦和青衣不一樣,花臉跟武生又不一樣。比如說同樣是《霸王別姬》裡面的一個霸王的念白,「妃子,你不可尋此短見」,他是勸,他勸這個妃子。如果武生念「妃子,你不可尋此短見哪」,武生,英武,如果是花臉的話它就比較雄渾「妃子,你不可尋此短見哪」就這樣,這是兩個行當念法的不同。
那麼由於梅蘭芳和楊小樓,這一路旦角和武生這一路演法在北京已經走紅了,到了上海沒有楊小樓,戲院老闆自然想的應該是找一個相應的武生演員來配合梅蘭芳,找誰呢?當時上海有一個非有名的武生叫楊瑞亭,楊派武生,很出名,很英武。梅蘭芳說楊瑞亭非常好,我很崇敬他,可是,他個子偏高了一點,嗓子比較細,如果用金少山可以出另外一種風格,或許更合適。老闆說金少山,金少山是什麼人,這麼潦倒一個人,班底,丟不丟人你梅蘭芳,他包銀一個月才三百塊,楊瑞亭演一場就三千塊,能比嗎這個身價,梅蘭芳你考慮考慮到底要誰。梅先生說你用金少山沒錯,雖然楊瑞亭名氣很大,金少山潦倒,金少山有優勢,我跟他合作,您看著吧,請你相信我。
從此,金少山就演成了這個霸王,用花臉的方法來演了這個霸王。「槍挑了漢營中數員上將,縱英雄怎提防十面的埋藏」,雄渾的,莊嚴的,另一種風格的剛愎自用的這麼一種霸王的形象出現在舞台上。這一次上海演的《霸王別姬》救了金少山,不僅讓他賺到了錢,改變了經濟地位,這個戲成功了以後金少山從此有一個口碑,三個字「金霸王」,現在說金少山金霸王,在梨園界就是一個「霸王」,成就了他的一世英名。像這樣的提攜同仁,幫助同仁事情很多。
解說:梅蘭芳先生與「國劇宗師」楊小樓聯袂打造的《霸王別姬》是「梅派」的藝術經典,梅蘭芳無論是在唱腔、服裝和舞美設計方面都傾注了大量的心血,梅蘭芳扶植窮困潦倒的金少山來出演出霸王,一方面說明梅蘭芳慧眼識人才,看中了金少山在京劇藝術方面的天分,另一方面也說明梅蘭芳先生在追求精益求精的藝術的同時還保持了寬厚待人,扶危濟貧的道德情操。然而梅蘭芳先生在青年時期與前輩同台演出時,難免也有失誤的地方,對於自己的這些過失,梅蘭芳先生採取的態度是什麼呢?
一個人的德行除了助人為樂,成人之美之外,還有許多方面。包括對待自己的錯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能不犯錯誤呢?犯了錯誤怎麼辦?看你怎麼自我修鍊了。有一特梅蘭芳陪譚鑫培唱《四郎探母》,這一天精神不好,心情也不好,上台之前就跟梅蘭芳說,孩子你得好生著點,讓他好好演,這話什麼意思呢?我今天精神不好,他的意思就是說你得隨著我,我今天可能有變化,我得適應今天的情況來唱戲。梅蘭芳沒聽懂,小孩嘛,他以為說你想「卯上」,什麼叫「卯上」,就是使勁唱,今天想賣力,他很高興,他就跟拉胡琴,拉胡琴是他伯父梅雨田,「哎,伯伯,今天老譚要好好唱,咱們「馬前」點,「馬前」什麼意思?唱得快點,節奏緊一點。恰恰今天我們的老譚嗓子不行,想慢點唱,弄擰了。
一到台上梅蘭芳把節奏拖快,加快,因為台上兩個人我快了你就不能慢,基本上是要相稱,否則觀眾節奏就不圓了,梅蘭芳往前推節奏,拉胡琴的人琴師也得催節奏,一催節奏譚鑫培不舒服了,這段唱老譚怎麼唱的啊,我試試看啊,「我弟兄八員將就赴會在沙灘,我大哥替宋王席前遭難,我二哥短劍下命喪黃泉,我三哥被馬踏屍如泥爛,我五弟到五台學法參,我六弟鎮三關威名震顯,我七弟被潘洪亂箭來穿,我本是楊…啊…賢公主我的妻呀,我本是楊四郎名姓改換,將楊字拆木易匹配姻緣。」
大家看這段唱,高音多節奏快,後面快板特別快,他本來這個唱段的設計就是這樣快,你還要「馬前」,他哪受得了,今天嗓子正好不在狀態,所以這段唱到後來內行叫「拉了」,轉軸了,就是唱到後來沒有音了,很狼狽。老譚從來沒有那麼狼狽過,唱完以後氣壞了,老譚臨走的時候拂袖而去,沒有理梅蘭芳,走了。
梅蘭芳畢竟才二十來歲,為人處事還沒有經驗,他也沒有來得及及時去跟老譚解釋,老譚不高興就以顏色,國際天老譚通知小梅我們倆繼續演《四郎探母》,把日子告訴他。譚鑫培這一會就不一樣了,精神養足了上台,告訴琴師「馬前」,今天「馬前」,你看我怎麼「馬前」。譚鑫培功夫好啊,他什麼功夫?他唱得節奏非常流暢,非常快,梅蘭芳跟不上,旦角一般就沒有老生快,況且,老譚還要「馬前」,梅蘭芳拚命地跟節奏,怎麼也跟不上,累出一身汗來。梅蘭芳唱戲有一個本事別人很少有這種本事,他在台上能控制自己的汗水,用神經控制汗水,所以他的汗唱戲的時候是不會流出來的,演完了,到了後台,嘩,汗把裡邊衣服都弄濕了,然後在去把身體洗乾淨。他有這種控制能力,可是這回他恰恰就在台上把汗水都流下來,並且印到行頭的外面,當場出醜。演完以後老譚笑嘻嘻又走了,小梅你不是要「馬前」嗎,你看看這個「馬前」的厲害,,你這兩碗乾飯早著呢。
解說:在梅蘭芳眼裡年長他48歲的譚鑫培先生無疑是他的老前輩,儘管梅蘭芳十分崇拜他,但是無意之間的冒犯使得譚鑫培一直憋著勁兒,時不時在戲台上「挑逗」一下梅蘭芳,這時比較木訥又不善於言辭的梅蘭芳,不知如何是好,梅蘭芳始終在尋找機會想與譚老先生解釋,誰知偏偏在這個時候又發生一件意外的事情,梅蘭芳再一次的冒犯了譚鑫培老先生,這就使得兩人之間更加不愉快了。那麼這一次梅蘭芳又做「錯」了什麼事呢?
有一次,梅蘭芳所搭這個班板主叫余振庭,也是一個武生演員,很有名。余振庭有一次對梅蘭芳說,這回咱們在吉祥戲院唱,這四天裡邊你把你的新戲《牢獄鴛鴦》分成四天唱,一個戲拉成四天,每天一折,一天戲碼不夠了,那你就再加一折老戲,因為《牢獄鴛鴦》是一個新戲,你再唱一個老戲,一天雙出,這是一個噱頭。
梅蘭芳想這是一個老闆,老闆就有老闆的想法,為了上座率嘛,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那就同意了。誰知道那天到了門口他貼的水牌兩齣戲雙出,對面不遠的地方,就在東安市場附近另外有一個戲院,譚鑫培貼齣戲來跟譚鑫培「打對台」了,按照梨園的慣例,朋友之間、師徒之間不主動「打對台」,市場就這麼點,你「打對台」不是把觀眾分流了嗎,都得給對方留飯碗。無意撞車了跟譚鑫培,原來這是余振庭想出的,他為了生意好,他提前知道譚鑫培要到附近一個戲園子里演出,怕影響自己的生意,就提出讓梅蘭芳唱雙出的這麼一個點子。梅蘭芳中了套了,當然不願意,已經這樣了,他就唱了。
第一天梅蘭芳是客滿,譚鑫培觀眾已經減少了,第二天、第三天,梅蘭芳越來越爆滿,譚鑫培觀眾越來越少,形成這個局勢。這個事情梅蘭芳後來是奧悔不已,畢竟是老譚,我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無意間就冒犯了老譚呢,我的問題在哪兒呢?他想公開認錯,他想上門,可是很不巧,不久,譚鑫培就故世了,死了。譚鑫培一直沒有聽到梅蘭芳給他道歉的聲音,梅蘭芳的心病,後來梅蘭芳找了一個機會,我要把這個東西寫出去,把這個事寫出去,公開承認錯誤。所以他在出書的時候,他給他的秘書許姬傳說,你把事情寫出來,把我的態度寫出來,把我的心情寫出來,把事情的原委寫出來,讓後世,讓梅葆玖他們看看。
梅蘭芳是怎麼說的呢?「在得知和譚老闆打對台後,我當時完全可以先停演,讓余振庭把我演雙出的計劃往後推,可是我沒有這麼做,我讓譚老闆在他藝術生活即將結束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不愉快,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我今天承認這件事是我年幼無知,做得冒失了。」
當時譚鑫培已經故世了,這個事譚鑫培不會再跟他計較了,梅蘭芳為什麼非要做這個動作呢?他認為自己必須有這個動作,否則心裡過不去,這就是他的自我修鍊,自我反省,梅蘭芳就是這樣一個富於反省,勇於自我批評這樣一個人,這證明他嚴於律己,他把自己的道德品質看得很重。
解說:按照梨園界的行規,同行之間不打對台,打對太久意味著競爭,但這種競爭有時也會帶來很多益處,受一它豐富了京劇劇目,拓寬了表演形式和表現手段,對京劇事業的發展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另一方面有益的競爭也使得演員們在藝術上精益求精,不斷地超越自己,並且逐漸形成不同的流派。「四大名旦」的出現就是成功的一例,「四大名旦」之間雖然有競爭,但是他們卻恪守藝德,彼此禮讓,在「四大名旦」中,梅蘭與程硯秋的關係最為特別,早年間,程硯秋曾拜梅蘭芳為師,因此嚴格的說,他們是師徒關係。同為「四大名旦」之列,程硯秋確實實在在的與師傅打了一場對台,那麼有了前車之鑒的梅蘭芳又該如何看待這次師徒對台呢?
在梅蘭芳的舞台生活過程中,也出現過別人跟他「打對台」的事。在這個時候梅蘭芳由於有了前車之鑒他就能夠到對方的立場上想想問題,把這個事情得體地解決。有一次在上海,程硯秋應了另外一位老闆的邀請,也來演出了,梅蘭芳已經在上海演出了。那麼,程硯秋是梅蘭芳的徒弟,他怎麼會跟梅蘭芳「打對台」呢?不可能。事先信息不靈通,無意撞車,梅蘭芳已經貼著牌子在演出,程硯秋來了,上海的宣傳很厲害,報業很發達,一看對台了,這個對台的陣勢就這麼擺在面前了,這個程派藝術很特別,當時王瑤卿是締造「四大名旦」的,他給「四大名旦」一人給一個字。
程硯秋是「唱」,「四大名旦」裡面程硯秋的樂感最好,韻味好,發聲很特別,他老收著唱,細弱遊絲,裊裊餘音,悲悲且且。「眼見得十室中九如懸磬,眼見得一縣中就半死於兵,眼見得好村莊變成灰燼。」程硯秋的戲,對唱下的功夫特別大,他現在最流行的一齣戲叫《鎖麟囊》,程硯秋是以悲劇戲見長,恰恰這個《鎖麟囊》是一個喜劇。為了這齣戲的唱腔,他下了很大的功夫,這個戲的劇本翁偶虹寫的,不過寫了幾個月,可是這個唱腔琢磨程硯秋自己琢磨了一年零四個月,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我學一句,學兩句《鎖麟囊》試著看看,你看它的旋律走向,它的旋律豐富特別豐富。「一霎時把七情全部昧盡,一霎時把七情全部昧盡」。
亭亭裊裊,餘音繞梁三日,非常豐富,程派的魅力。程派比梅派新鮮,梅派先有,後有程派,就像譚鑫培老,經典,可是梅蘭芳新,功力雖然不如,可能票房會很好,所以程硯秋這回來不能說梅蘭芳不受到威脅,並不是說程硯秋一定比梅蘭芳好,但是市場有時候很妙的,這個市場規律很妙的。梅蘭芳怎麼對待的呢?程硯秋來找梅蘭芳了,先生,他稱梅蘭芳先生,真對不起,我事先不知道,無意跟您打了對台,我這樣做很不禮貌對先生,請你原諒我,我現在就去跟老闆說把合同推遲,寧肯我自己包銀受點損失,毀約是要付毀約金的,等您演完了我再演,這是程硯秋的態度。
梅蘭芳什麼態度呢?老四,沒關係,別放在心上,你好好演,不必跟老闆說推遲這個合同,咱倆各演各的,互相不會影響,你大膽去演,你把戲演好就是了,不要考慮更多的。結果在正式演出「打對台」的時候,演出當天梅蘭芳自己也演出,他就派到程硯秋演出的現場獻花,表示祝賀,就這樣寬容大度。
解說:此番師徒對台當時在上海灘傳言甚多,有的說徒弟程硯秋故意為之,實有不敬之嫌。而在梅蘭芳看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那是自然規律。由於梅蘭芳藝德高尚,也使得他在「四大名旦」的排序當中當之無愧地名列榜首。
梅蘭芳在藝術上堅持從善如流,兼收並蓄,尊重長者,扶持新秀。在生活中,他待人熱情和藹,謙虛恭讓,但是就是這樣一位藝術大師,有時也會成為小報記者攻擊、誹謗的對象,那麼面對媒體無聊的誹謗,梅蘭芳大師又該如何對待呢?
梅蘭芳在藝術生涯中也受過別人的批評,甚至挨過無聊文人和小報記者對他的謾罵、諷刺、打擊。有一個小報記者,想自己成名,急於想成名,所以他偏偏做反面文章,反面文章才能夠驚動世界。別人說梅蘭芳好,我非說他糟,批評梅蘭芳,罵梅蘭芳,說梅蘭芳藝術不行,他想希望有一個人來跟我爭鳴,希望梅蘭芳能跳出來來跟我吵,那不就紅了嗎,炒作起來了嗎,版面就活躍了嗎,我的編輯,我的總編輯會表揚我,報紙有人看了,這種事現在也有。
梅蘭芳看了付之一笑,沒理會,第一回合。小報記者按耐不住了,你不理我我怎麼辦呢?加大力度,批評以外謾罵,風花雪月無中生有,搞了一篇又一篇,人身攻擊,梅蘭芳當然不愉快了,不符合事實,這個小報記者就等著梅蘭芳出來跟他爭鳴,可是梅蘭芳雖然不愉快,不爭論,不說話。後來這事情過去若干歲月,這個小報記者落魄了,潦倒了,沒錢了,他到處借錢借不到,想出一招來,我大概今天問梅蘭芳,他這麼道德高尚,我能跟他借錢大概能借著,但是他做好一個充分的思想準備,我準備被他罵一噸,什麼詞都準備好了,我準備怎麼跟他檢討,他估計會怎麼罵我,他都想好詞了,準備好,到了梅蘭芳那裡,一五一十把自己處境講一遍,梅蘭芳知道這些情況以後,拿出兩百塊錢來,這是貨幣,貨幣不同年代是不一樣的,這個時候的兩百快就是比較值錢的兩百塊,給了他兩百塊,也不說別的,您走吧。他沒有想到一個受過他侮辱的,受他欺負的這麼一個人居然會這樣對待他,他的錢會如此容易地得到,他沒有想到,他被梅蘭芳的氣度、胸懷感動,當場「撲通」跪下,梅先生我真不對,您是宰相肚裡能撐船,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以前的文章都是狗屁,我今後再不這麼做了。大大的檢討一番,梅蘭芳說沒有關係沒關係,你也要吃飯,沒關係,去吧。這是梅蘭芳對待批評,受到批評時候的一種人生態度,這叫口德,不說人壞話。
梅蘭芳經常用這樣的話來教育他的子女和他的學生,要注意口德,管好嘴巴,別說人壞話。他常常舉一個例子,有一次在一個梨園界的聚會,大家在一塊兒吃飯,有一個票友很苛刻,喜歡評論演員,他就在這個飯桌上就講評論演員,他不喜歡高慶奎,有一個老演員叫高慶奎,說高慶奎唱得怎麼不好,身段怎麼不好,怎麼難看,橫不好,豎不好,旁邊的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搭理他,他覺得很奇怪,他說你們到底什麼意見?他看見旁邊有一個人很文雅,扮相很好,他就說先生您看我說的對不對,那葛先生笑而不答,他看這個先生風度很好就套近乎,先生,您貴姓啊?這個文雅的先生跟他說在下就是被你批得體無完膚罵不決口的高慶奎,這個票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尷尬之極,逃之夭夭。梅蘭芳作為一個反面的例子來教育他的學生,教育他的後代。
所以梅蘭芳時刻注意自己的口德,任何場合梅蘭芳不講人家一句壞話。梅蘭芳說嘴巴要積德,人生在世兩個地方要注意,名利要淡泊,此外嘴巴要讓人,嘴巴上積點德,讓一點別人,一生平安,這是我聽他的弟子直接告訴我的。
我們看梅蘭芳,施捨、助人、寬容、律已,他非但藝術高,而且道德好,因此他就贏得了梨園界和全社會的尊敬和崇拜,他真正成為了一個眾望所歸的藝術大師,眾望所謂的,德藝雙馨的藝術大師。這個藝術大師我們就回過頭來談談他的藝術,他的藝術究竟好在哪裡?梅蘭芳的文化精神究竟在哪裡?我們下一次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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