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是一種浪費的競爭嗎？

06-14

科學是一種浪費的競爭嗎？

[荷]亨德里克·P.van 達倫等楊丹摘譯

1．概述

科學家、尤其是經濟學家容易將引文的使用和對科學工作的評價相混淆。在學術界不斷專業化和精英化的時代，引文和出版物提供了快捷的學術測量尺度，它可以避免裙帶關係的影響。然而，當學者被僱傭、受獎勵和擇業時，引文成為了一種障礙。計量學家試圖通過引文來測量科學的進步。

拉邦德（Laband）和托利森（Tollison）認為，儘管在1974~1996年之間經濟研究方面的文獻不斷增長，但是仍然有26%左右的文章從未被引用過。按照他們的觀點，這是一種科學浪費。當然，他們不是惟一擔心科學研究經費被浪費的人。新聞媒體也揭露出科研經費的浪費現象。當媒體抨擊科學家的的工作時，很多科學家提出抗議，特別是遭到了研究論文沒有被收入引文索引的科學家的反對。這種擔憂提出了一個問題，科學家的研究論文沒被引用，就意味著花在科學研究中的經費被浪費了嗎？引文數量可以作為一種對科學研究的測試標準嗎？當採用這種標準來評價學術研究時，大多數學術研究都是失敗的。在充滿競爭的環境中，科學家都知道出版研究成果是相當困難的，在優秀雜誌上發表研究成果就更加困難；科學家們也清楚，當論文發表以後，能被閱讀和引用的機會就更少。科學家希望他們的研究成果能夠用於實踐，而事實上這些願望常常不能實現。大多數論文都沒有被引用，而被引用的僅僅是一少部分。這使得科學家備受挫折，同時也可能動搖對科學研究提供贊助的人們的興趣。但是在得出科學研究造成大量浪費的結論之前，我們需要重新考慮科學研究產生浪費的原因。真正的浪費恐怕不是通過引文和出版量就能夠統計出的。

2。一些「浪費」的事實

大部分的文章沒有或者很少有引文，少量文章採用了大量的引文。科技期刊，如醫學期刊不太重視文獻的影響，如被閱讀和被引用的情況。通常在頂級期刊上發表的文章代表了學科研究的前沿水平；頂級期刊的發行量大，被評論的機會多，期刊管理者的知名度高。頂級期刊所選的論文被認為質量高或者有較大的影響。研究中的學科交叉被認為是科學競爭的標誌：關注的問題越多，則成果越顯著。

自然科學的競爭不僅僅是通過在期刊中發表論文的數量，還要通過在核心期刊上的發文數量，甚至於某個科學家在過去兩年中發表文章的平均數。

認為所有未被引用的論文都是「垃圾」，因此都不應該資助，這種結論是毫無根據的。然而，這是引文統計給人的直覺印象。有一個非常極端的例子：在1991年的《科學》雜誌上發表了一篇關於科學研究中的浪費狀況的文章。文獻統計表明：近50%的科學論文在發表後的5年之內從未被引用過。因此，《新聞周刊》得出結論：國家將近一半的科學工作都是浪費。

然而，這個結論與在足球比賽中沒有進球的浪費是一樣的，都是一種誤導。想像一下，如果運動員只把自己定在精彩射門的一瞬間會是什麼結果！電影演員也不能把自己局限在一鳴驚人的作品上。很顯然，這種情況在科學研究中也會出現。

在科學競爭中的這種對引文的過度關注現象應該引起重視。科學研究是創造性職業，所有的參與者不僅要關注自己的研究工作，同時還要了解其他同行的研究，以便與其他人的研究保持同步。科學家有很多發表的論文沒有引起注意，只能孤芳自賞。文藝復興時期的學者會涉及大量的研究領域，他們難以想像今天的社會。每個人都會選擇研究內容，並且也要允許其他人研究相同的內容。一位科學家讀一篇文章是因為這篇文章被其他人引用；他在自己文獻中的引文有引導研究同行去閱讀。因此，這個雪球越滾越大。通過這個引文和被引的過程可以瀏覽到所有相關的文獻。這種對引文的關注度符合馬太效應：聲譽高的科學家得到了大量的關注，而很多人沒有得到應有的讚譽。這同電影行業一樣，巨星得到了過度的關注。

從概率來看，參與這種遊戲就是賭博：一個人的工作在不被人注意時，則風險很大。然而，如果文章碰巧得到了別人的關注，則會得到獎勵和榮譽，被邀請參加會議，可以被提升，甚至得到更多。遊戲的投機性在明星身上反映得更加明顯。諾貝爾獲獎者的工作都是在早期完成的，評論家可能認為，在諾貝爾獲獎者第一次獲得成功之後，應該停止給他們投入資金，因為他們再次獲得成功的機會已經很小，其餘的工作都是浪費。然而，「浪費」在創作中是不可避免的。如果避免浪費，就有可能失去了一個傑出的成就。

這種現象在明星身上體現得比較充分。明星經濟學家認為，超級明星具有以下特徵：（1）其個人成就與他所佔有的市場份額有密切的聯繫。（2）市場份額和報酬是人們行動的驅動因素。數量很大的科學獎勵可以刺激新領域的研究。社會科學家，如社會學家和經濟學家，他們對市場的關注度小於化學家和物理學家，他們更關注學術領先地位。

3．科學研究的浪費很小

學術研究管理機構對引文的具體數字了解得是否清楚？為什麼如此多的文章都未被引用？這些問題都是爭議的焦點。在電子出版時代，文獻的出版量將會增加，大量的匿名作者也吸引了人們的關注。政策制定者也有疑惑，什麼叫做科學研究的「垃圾」？為什麼給金融研究這類「垃圾」的經費資助很少？但是，當我們認為科學研究是一種沒有地理界限的遊戲時，實際上這種浪費是很小的。畢竟大部分研究成果都通過期刊在全世界得以傳播。因此，科學是無國界的，研究成果是全世界的財富。

4．研究的競爭策略

即使假設科學研究浪費的數量不是很大，但是科學家仍然要繼續生活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遊戲中如何倖免於被忽視？如何能受到讚譽？這似乎是每一位現代社會中的科學家都要考慮的問題。為什麼許多引文被忽略？為什麼你的文章會曇花一現？為什麼你沒有發表更多的文章和擁有更高的引文率？為什麼你失敗了？為什麼你的學生擔心你的福利？筆者認為，在科學研究的過程中應該制定一些研究的競爭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