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草原尋姐義，一腔熱血悼英靈——淺析詩人陳志遠組詩《草原尋路》《草原歸來》

千里草原尋姐義，一腔熱血悼英靈

——淺析詩人陳志遠組詩《草原尋路》《草原歸來》

當打開志遠千里之外拜祭為救國家財產獻身的英烈姐姐所寫的組詩時，我深深被他的真情而感動。這組詩如洶湧的急流，似劃開滾滾烏雲閃電，宛若震撼心靈的驚雷！它由久思姐姐如泉般的淚水和奔騰的熱血凝成的。

組詩由《草原尋路》《草原歸來》姊妹篇組成，各五首。詩人開篇寫到：一九七二年五月，內蒙古錫林郭勒一場草原大火，奪走了六十九名兵團戰士的生命，當中有「我」的姐姐，她們為搶救國家財產英勇犧牲，被國家追認為烈士，並記功。姐姐長「我」六歲。

媽媽去上班，姐姐抱著我。

是姐不是媽，她把媽媽做。

姐姐已走遠，眼淚流成河。

姐姐雖躺下，倒下那是我。

詩人以樸實無華的詩句，表達對「姐姐」親密的親情：「是姐不是媽，她把媽媽做」及犧牲悲痛之情「眼淚流成河。姐姐雖躺下，倒下那是我」。

讓我們跟隨詩人的筆觸先感受其《草原尋路》（一）日思夜想，百感愁腸，無畏山高路遠，千辛萬苦，尋姐之情：

詩人前六句寫到： 「兩千五百里，錫林大草原。赤峰翁牛旗，路過小吳丹。彎蜒盤山道，山頂腳下站」 闡述了拜祭姐姐草原之路；中間八句： 「那年戰鼓擂，草命去造反。姐姐打行裝，兵團去支邊。草原大火猛，映紅半邊天。火走人留下，屍骨難入殮」， 概括姐姐支邊及犧牲；後十句：「日夜如穿梭，今年四十年。踏上草原路，淚流西烏山。那裡夲無家，烈士凌園建。永垂不朽塔，白玉做欄柵。馬群長嘶鳴，哀怨那些年」。 以沉痛心情表達對姐姐的思念。

讀者不難想到，詩人踏上千里芒芒草原「尋姐」之路，行至西烏（旗）山，淚水不斷思念犧牲的姐姐悲痛心情。詩人運用「移情」手法，賓士草原「馬群」，仰天「長嘶」悲鳴，進一步表達弟弟傷痛的深情。

《草原尋路》二至四詩篇，詩人路漫漫，茫茫草原，滾滾黃沙，「行行復行行」，「 一路草原，一路詩」、「 雙眼淚，兩朵雲」、「 四十年末曾見，姐倆面對面，相對又無言。草原路遙遠，再見難上難」，何等姐弟情？赤子之心，千辛萬苦，無怨無悔，一路淚水，一路詩，人非草木，即使鐵心腸也為之感動！那些爭名利、忘姐弟親情之人，豈不慚愧、無地自容？

兩千五百里啊，錫林大草原！炎炎酷暑，披星戴月，翻山越嶺，只為見姐姐一面：「姐姐在碑里，我在石碑前。看一眼一瞬間，下一次多少年」。此時此刻，我們彷彿聽到詩人斷腸裂膽哭聲，焚燒的一疊疊紙錢被滴滴的淚水打濕……「看一眼一瞬間」，一刻值千金，此時方知時間的珍貴！是啊，「下一次多少年」？似乎向蒼天大地吶喊，發泄無奈期盼！「轉回頭，白雲散。何時何地在長征，再踏上令人傷心的大草原」，為見這一面，多少年，多少個日日夜夜思念！多少積壓肺腑的之心話要跟姐姐說啊！一瞬間就要離去，一瞬間就要離去啊！豈不叫人肝腸寸斷！ 詩人「轉回頭」，一步三回首，戀戀不捨、淚流滿面的離開姐姐！如果您在身旁也會止不住潸潸淚下。如此催人淚下的場面，比漢代蔡文姬別夫離子「號泣手撫摩，當發復回疑」歸漢更震撼人心！

朋友，當您強忍淚水，品讀感人心弦《草原尋路》五首後，請您再跟隨詩人的腳步，欣賞《草原歸來》五首組詩。從拜祭姐姐回歸故鄉，縱橫大草原，進一步感受姐弟的深情。

請看《草原歸來》（1）火紅年代火紅天，錫林郭勒去征戰。

二十那年鬧革命，四十年後人未還。英靈早已隨風去，魂留黃沙戈壁灘。四處遠望故鄉路，何時渡過鐵門關。思念嬌兒娘早走，未老先衰淚流干。人已離開千百日，碧綠無垠大草原。

詩人《草原尋路》組詩，可以說極盡傾訴對姐姐分離朝思暮想衷腸，表達了杜鵑啼血悲痛心情。然而姐姐的往事，如一幕幕電影視頻，時時展現眼前，姐姐難忘的身影在腦海回蕩。故而詩人《草原歸來》（1）高度的概括姐姐去內蒙古錫林郭勒參加革命，乃至犧牲過程及思念。「二十那年鬧革命，四十年後人未還。」、「思念嬌兒娘早走，未老先衰淚流干」。老母思念遠離他鄉四十年的姐姐，盼啊，盼啊，望眼欲穿！日夜思念姐姐的淚水流幹了，青絲變成了白髮，遺願成了泡影，戀戀不捨，撒手人寰而去。母子對其「姐姐」的深情似海，真叫人心酸落淚！

朋友您一定想到「姐姐」響應黨的號召，披紅戴花，離開故鄉支邊到內蒙古生活及工作。詩人從《草原歸來》（2）至（5）闡述了她在蒙古草原的生活環境和革命生涯。

詩人彷彿是丹青妙手，一幅色彩繽紛遼闊的草原展現在我們面前：「白雲朵朵藍天藍，藍藍天上白雲閃。草原別墅蒙古包，帳篷座座似白帆」、「碧綠草原大海面，海面波濤沙丘山」。碧綠的草原如大海般的遼闊，起伏的沙丘山似洶湧的波濤；綠草如茵的草原的蒙古包猶如豪華的別墅，一座座帳篷像海洋上航行的點點白礬。

「白雲朵朵似仙女，雄鷹高飛勝海燕。牧人駿馬掠大海，敖包相會馬奶甜」、「駿馬賓士涌，緊握套馬杆」。看，藍藍的天空飄蕩著朵朵白雲，好像美麗的仙女揮袖飄舞；矯健的雄鷹展翅高翔萬里碧空；英姿勃勃的牧馬人，揮舞著響徹雲霄啪啪聲的套馬杆，駕馭著風馳電掣般的馬群，掠過大海般草原……

我們彷彿聽到著名的歌唱家吳雁澤《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歌聲：「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揮動鞭兒響四方，讚歌更嘹亮，要是有人來問我，這是什麼地方，我就驕傲地告訴他，這是我的家鄉……」在耳邊迴旋。這是蒙古草原人民家鄉的縮影。這是多麼遼闊壯觀、美麗如畫草原，令人痴迷嚮往的地方！

古人云：好男兒志在四方。「姐姐」是翱翔的雄鷹，是千里追風的駿馬，是當年的巾幗英雄花木蘭——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不！花木蘭她還衣錦還鄉，而「姐姐」為國捐軀。

「草原大火，屍骨理沙。碧草依舊，石雕哈達」，「烈士凌園建，永垂不朽塔，白玉做欄柵」。「姐姐「是英雄邱少雲、向秀麗鋼筋鐵骨的化身，把美好的青春獻給這神聖的土地！人民沒有忘記為保護國家財產，英勇獻身的英雄。好客的蒙古人，將高貴的禮物「哈達」敬獻給「姐姐」！在這廣袤的草原建築了烈士陵園、凌雲的紀念塔，以代表她們如玉的品德玉石做欄柵，她們不朽的業績將如日月同輝。

人生是美麗的，美麗的人生如何對待，其價值觀、人生觀有天壤相別。著名詩人臧克家在紀念魯迅《有的人》詩句寫到：「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情願作野草，等著地下的火燒」。詩人在《草原歸來》高度讚揚「姐姐」，在國家、集體需要的關鍵時刻，毫不畏懼的獻出寶貴生命。這就是高尚的無產階級人生觀和價值觀！ 「姐姐」就是茫茫草原的野草，把綠色無私的獻給祖國和人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用詩人臧克家詩句贈給「姐姐」： 只要春風吹到的地方，到處是青青的野草。他活著為了多數人更好的活的人，群眾把他抬舉得很高，很高。「姐姐」可以含笑九泉了。

縱觀《草原尋路》《草原歸來》姊妹篇，以尋姐寄情為金線貫穿組詩，各首詩梯進式，環環相扣，如海水漲潮，波濤洶湧。詩人效法韓愈「以文為詩」，語言質樸、深沉而醇厚，讀之倍感親切感人。運用比喻、疊詞、象徵、移情修辭手法；或四言、五言、七言、雜言，表達詩人對姐姐的感恩思念、哀腸百轉沉痛心情。又以白描、烘托表現手法，闡述「姐姐」事迹，歌頌忠於祖國，忠於黨和人民，英勇獻身偉大精神。由於詩人感情奔放，情無限，思無限，如洪流一瀉千里，與讀者心靈相通的碰撞，故而產生強烈共鳴，受到讀者好評。

讓我們以詩人王寶林詩評結尾吧：志遠赴塞北，姐弟情誼濃。七月忘暑熱，祭掃奠英靈。當年知青苦，無畏紅衛兵。草原凝碧血，姐姐是英雄。

燕趙書痴王玉良書於墨香齋2016/8/8夜12時15分

【附】

《草原尋路》

序：一九七二年五月，內蒙古錫林郭勒一場草原大火，奪走了六十九名兵團戰士的生命，當中有我的姐姐，她們為搶救國家財產英勇犧牲，被國家追認為烈士，並記功。姐姐長我六歲。

媽媽去上班，姐姐抱著我。

是姐不是媽，她把媽媽做。

姐姐已走遠，眼淚流成河。

姐姐雖躺下，倒下那是我。

《草原尋路》（一）

兩千五百里，錫林大草原。

赤峰翁牛旗，路過小吳丹。

彎蜒盤山道，山頂腳下站。

那年戰鼓擂，草命去造反。

姐姐打行裝，兵團去支邊。

草原大火猛，映紅半邊天。

火走人留下，屍骨難入殮。

日夜如穿梭，今年四十年。

踏上草原路，淚流西烏山。

那裡夲無家，烈士凌園建。

永垂不朽塔，白玉做欄柵。

馬群長嘶鳴，哀怨那些年。

綠野志遠文

《草原尋路》（二）

那年那月，風吹浪打。

天兵天將，對陣撕殺。

天機織布，補天女娃。

姐姐戍邊，跨下戰馬。

駿馬歸來，人未回家。

草原大火，屍骨理沙。

碧草依舊，石雕哈達。

淚水已干，領魂找媽。

綠野志遠文

《草原歸來》（三）

七月塞北雨，八月壩上風。

九月草低頭，十月冰霜凝。

那年為革命，多少知青兵。

草原大火卷，如玉鮮活命。

革命未成功，一場黃梁夢。

白髮送黑髮，夜半想玉玲。

綠野志遠文。

《草原歸來》（一）

火紅年代火紅天，

錫林郭勒去征戰。

二十那年鬧革命，

四十年後人未還。

英靈早已隨風去，

魂留黃沙戈壁灘。

四處遠望故鄉路，

何時渡過鐵門關。

思念嬌兒娘早走，

未老先衰淚流干。

人已離開千百日，

碧綠無垠大草原。

綠野志遠文，

草原歸來（二）

白雲朵朵藍天藍，

藍藍天上白雲閃。

草原別墅蒙古包，

帳篷座座似白帆。

白藍白藍草原綠，

藍白藍白牛欄柵。

千里追尋姐姐夢，

尋找當年花木蘭。

綠野志遠文，

草原歸來，（三）

碧綠草原大海面，

海面波濤沙丘山。

白雲朵朵似仙女，

雄鷹高飛勝海燕。

牧人駿馬掠大海，

敖包相會馬奶甜。

綠野志遠文，

《草原歸來》，（四）

塞北群山，壩上草原，

沃野千里，可覆藍天。

茵茵碧草，雄偉關山，

風雨怒，

雷電閃。

雨過又晴天，

夕陽多美好，彩虹一道彎，

牛低頭，馬打轉。

有人揮馬鞭，

鴻雁傳情書，

敖包在傍晚。

駿馬賓士涌，

緊握套馬杆。

綠野志遠文

《草原歸來》（五）

墓前一柱清香，碑前紙錢飛揚。

草原藍天一片，讓我思念過往。

不是姐姐噓寒，兒時怎樣成長。

姐姐可比媽媽，光輝太陽一樣。

千里悼念姐姐，欲淚痛斷肝腸。

今日再見姐姐，三年再來探！

綠野志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