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為何命「北平入城式」部隊穿行東郊民巷使館區?

毛澤東在七屆二中全會上指出:「北平入城式是兩年半戰爭的總結;北平解放是全國打出來的,入城式是全部解放軍的入城式。」

1949年的春節是1月29日,準備參加打北平的記者們在通縣的宋庄度過了一個儉樸、歡快的節日,大家吃著花生、喝著白開水,以勝利的歌聲迎接著北平和平解放的到來。聯歡會開始,第四野戰軍政治部宣傳部長肖向榮將軍(也是平津前線指揮部新聞發言人)首先講話:「告訴同志們一個好消息,我軍同國民黨傅作義將軍達成了協議,和平解放北平,1月31日開始生效。」頓時,會場上掌聲不斷,記者們互相祝賀著。

1月31日那天上午,有記者乘著一輛繳獲的美式吉普車,提前進入北平永定門至前門大街觀察採訪拍攝的地形和路線。發現不少北平的老百姓還是愁容滿面,一了解才知道,原來,不少人還不知道北平已和平解放,仍在為打仗擔憂,當我們把北平已和平解放的消息告訴大家後,老百姓莫不興高采烈:「這下,我們老百姓可以免除一場災難,保住了生命和財產……」「太感謝人民解放軍了!」圍著我們的市民臉上露出微笑。「一唱雄雞天下白」,傅作義將軍順應民心,以國家民族利益為重,毅然率部起義,為和平解放北平立了大功。

用文字表述當年的「北平入城式」

1949年2月3日上午10時,人民解放軍舉行了莊嚴隆重的入城式,通過永定門進入了珠市口—前門大街。兩旁男女老少手持五顏六色的小旗,人人笑逐顏開,個個揚眉吐氣,商店敞開大門,到處貼著歡迎人民解放軍的標語。

參加入城式的解放軍以三輛立著毛主席、朱總司令肖像的裝甲彩車和軍樂隊為前導,首先開進永定門,夾道歡迎的人群里爆發出陣陣歡呼的口號,緊跟其後的是牽引著榴彈炮的卡車。炮兵隊伍的出現振奮著每一個人的心,激起歡樂的高潮。清華大學的學生們紛紛爬上坦克,與坦克手分享這幸福的時刻,把事先寫好的標語貼在坦克上,重型榴彈炮的炮筒上:「熱烈歡迎解放軍!」「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毛主席萬歲!」「朱總司令萬歲!」入城部隊行進到正陽門和北平前門火車站一帶達到了高潮。

北平市民歡迎人民解放軍入城人山人海,史無先例。成群結隊的工人、學生、市民,天剛亮就來到了前門大街;八千多名鐵路職工趕到前門車站,清華大學和燕京大學(現北京大學)的兩千多名師生,頭天晚上就從城外趕進城裡,由華北人民政府所在地石家莊來到北平的各民主黨派人士楚圖南、吳晗、胡愈之、周建人等;訪問華北人民政府回北京的各大學教授費孝通、雷潔瓊、張東蓀等;由清華、燕京兩大學入城的教授錢偉長、張奈莨、屠守鍔等,都加入到歡迎的行列。北平完全沉浸在古城歷史上前所未有的狂歡中,整個北平沸騰了!

北平防務交接

執行北平和平協議的最初行動就是防務交接。但這年的1月29日正值中國傳統的春節,為了使飽受戰亂之苦的北平人民能過一個安樂祥和的新年,雙方的防務交接不得不推遲。即使如此,平津前線司令部仍電令四十一軍,要一個師提前進行準備,以便隨時進城與傅作義部進行防務交接。軍里接電後,當即研究決定由政委莫文驊率一二一師先期入城與傅部交接。莫文驊將軍回憶說:「平津戰役以它緊張的節奏進行著。我們送走(北平原市長何思源率領的)各界代表不久,就接到平津前線司令部的指示:北平解放後,由我們四十一軍擔負警備北平的任務,成立北平警備司令部,彭真同志在北平南郊的良鄉向我們具體交代了警備任務,並確定吳克華為警備司令,我為政治委員,歐陽文為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過了兩天,上級又通知我們,警備司令部改由兵團組織,兵團司令員程子華任警備司令員兼政治委員,彭明治、吳克華同志任副司令,我任副政委……警備北平的任務非同一般。我和吳克華、歐陽文、李福澤等同志商量,抓緊時機召開黨委會,先讓黨委一班人統一思想,明確認識……軍黨委會後,立即在全軍範圍內開展了為期一周的政策紀律教育……1月22日,他(指傅作義)通過華北『剿總』的機關報《平明日報》宣布接受我平津前線司令部關於和平解放北平問題的意見,並且向北平守軍發出了《關於全部守城部隊開出城外聽候和平改編的通告》,城內二十多萬軍隊陸續向城外開拔……平津前線司令部電令我軍的一個師準備進城與傅軍交接防務。軍里決定由我率一二一師進城。」

進入北平的官兵對民眾的態度都有什麼具體要求

據原東野四縱新華社戰地記者楚氾和王健漢兩位老人回憶說,入城之前全軍按照上級規定的一系列嚴格要求進行了檢查。比如,

平時說話是否和善,

群眾關係處理得好不好,

服裝是否整潔,

婦女觀是否正確(平時是否有不尊重婦女的行為或思想)等等。

對進入北平的戰士進行了檢查,凡有一條不符合要求的,就不準先行入城。

誰是第一位進入北平的將軍

1949年1月31日,即農曆初三,一二一師接到了進城的命令。全師按照預定方案,在莫文驊率領下,自西直門進入北平。因此,莫文驊被稱為「走進北平的第一位將軍」。入城時,部隊排成36排。進城的卡車上架著高音喇叭。隊列之前,有北平青年學生跳大秧歌。到處是「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的歌聲。這使戰士們既驚奇又興奮,想不到在北平這樣的敵占區,會和解放區一樣流行這首歌。對當時入城的情景,莫文驊將軍回憶:「(1949年1月31日)12點30分,經過一上午的精心準備,我帶領一二一師出發了。我站在一輛美式敞篷吉普車上,後面是一名戰士手擎一面鮮艷的人民解放軍的軍旗,掌旗兵的兩側,是兩名護旗兵挎著衝鋒槍,護衛著神聖的軍旗。隨後是一輛中卡車,車上是警衛班,配有輕機槍、六○炮。接著是前衛連,之後是蔡正國師長、李丙令政委率領的師部,再後是接防的部隊……當我們來到西直門時,城樓上還站著荷槍的傅作義的士兵,他們拒不交出城防,說沒有接到上級的命令。後經我嚴正交涉,他們才同意交接防務。這樣,北平城門上,換上了身著草綠軍裝、臂戴『平警』臂章的解放軍戰士站崗。」

傅作義手下當時並未想交城

據說那天一早,全副美械裝備的解放軍部隊就浩浩蕩蕩地開到了西直門城樓下,城門內外也聚滿了各層各界群眾。可是城門卻遲遲不見打開,僵持足足有幾個時辰之後,城門雖然打開了,但守衛城門的傅部士兵仍沒有絲毫交接城門的意思。僵局並沒有徹底解決,劍拔弩張的氣氛仍在持續。解放軍架起了輕重機槍後,對著城樓大喊:「交出城門!」對方並不退讓:「我們沒有接到上邊的命令,不能交!」城裡20多萬守軍都放下了武器出城接受了改編,為什麼這個城樓就拒不交接呢?

既然雙方都互不相讓,而且交涉也沒有結果,莫文驊很清楚不能因為這樣的小插曲擾亂順利交接,他只得驅車前往東交民巷,找隨傅作義的談判代表一起進城的軍管會副主任陶鑄商討對策。陶鑄聽了莫文驊說的情況,立即找傅方交涉。對方的答覆是:「因為忙亂,確實忘了通知西城門的官兵進行交接。」

另有記載說,一個戴著眼鏡、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上來,對莫文驊說:「長官不要著急,解放軍在東交民巷有談判代表,找談判代表去。」「年輕人很熱情地跳上車給我們帶路」。等莫文驊返回西直門時,只見城門大開,國民黨的「青天白日」旗已換成了人民解放軍的軍旗在城樓上隨風飄揚。顯然,警衛西直門的士兵已經接到了上級執行交接的命令。

娛樂界的戴愛蓮對解放軍的態度

進城之後,「我(即莫文驊)乘坐汽車來到洋樓林立的東交民巷—這裡是當時的領事館區……在一座日本式樣的小樓里,我見到了先期來到這裡的平津前線司令部的政治部主任陶鑄同志。他是隨同傅作義將軍的談判代表一起進城的。我向他彙報了四十一軍一二一師進城的情況。他讓我們儘快接防完畢,做好以公開的武裝力量對付暗藏敵人的準備,要切實注意遵守群眾紀律。我離開東交民巷,便驅車來到一二一師駐地旃壇寺。這裡更加熱鬧,燕京大學、東北大學的學生來到這裡同部隊聯歡。師政治部主任何英同志和東北大學學生代表在台上講話。

著名舞蹈家戴愛蓮領著一批進步學生,跳起優美的青春舞,博得戰士們熱烈的掌聲。聯歡會一直持續到深夜。第二天,吳克華同志率兩個師進入北平,我軍還有一五四師和軍後勤部在丰台,沒有入城。軍部率直屬隊進駐西單報紙衚衕。」

對於戴愛蓮,東北電影製片廠的助理攝影師趙化有著深刻印象。1月31日下午,部隊來到駐地後,有一位美麗的女子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她「抹著紅嘴唇」,穿著「毛朝外的衣服」。她說要跳舞歡迎解放軍。這個時候,就有一個戰士,走上去配合她,那個戰士環繞她半蹲著跳。這種新奇的舞蹈一下子調動起了戰士們的熱情,他們拚命鼓掌。但當時很少人知道這是一種什麼舞,後來才有人解釋說是一種民族舞。

當時的戴愛蓮正在清華大學等高校教授舞蹈,學校都在放寒假。當天早上她聽說解放軍要從西直門進城了,就騎上自行車去了西直門。戴愛蓮自己回憶說:「圍觀的市民很多,我跟著隊伍一直走到北海後門。解放軍停下來休息,大家席地而坐。這時,燕大、清華的學生髮現了我,有人喊起來:『愛蓮,跳個舞吧。』我就在圍出的場地上跳了起來,大家都非常興奮!」

四縱進城時,每名戰士的胸前都縫上了白底胸牌,上面是「平警」兩字。告知市民「我們是北平警備部隊,負責維護全城治安」。同時也是給破壞分子以震懾。

誰是北平入城式總指揮

實際上,幾乎是北平和平協議簽訂的同一天,平津前線司令部即確定了劉亞樓為入城式總指揮,並在通縣宋家莊召開了動員會議,決定東北野戰軍第四縱隊一個師和特種兵的六個團參加入城式。時任東北野戰軍特種兵第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的蘇進,領受組織特種兵入城的任務後,即帶領炮兵第二指揮所的摩托化炮兵第四、第五、第六團,高炮第一團,坦克團和裝甲車團,開赴南苑機場集中進行入城式隊形訓練。當時,戰士們剛剛走下戰場,血、水、汗、泥浸透了棉軍衣,因此必須清洗、修補,並搞好個人衛生。車炮也剛從戰場上下來,濺滿泥土,必須刷洗乾淨,讓它們煥然一新。戰士們白天排練隊形,晚上則清洗、修補棉軍衣,檢修、擦拭車輛火炮。

為了確定部隊行進路線,他們先進行圖上作業。隨後,又確定由炮四團團長徐昭、裝甲團團長丁鐵石,帶兩台車進城勘察。重點勘察美國等外國使館所在的東交民巷可否通行炮車,平津前線司令部特別要求,參加入城式的部隊必須經過東交民巷。

1月31日下午,蘇進親自帶領5人,分乘一輛吉普和一輛中卡,再度進城勘察行進路線。他們由永定門、前門進城,經東交民巷到東單、東四,轉地安門大街到西四、西單、宣武門,再一直南行到廣安門出城,最終返回南苑駐地。兩次勘察完畢之後,蘇進將勘察結果電話彙報給劉亞樓參謀長,並由徐昭、王岳石兩位團長起草了關於行進路線的書面報告。很快,平津前線司令部批示同意上述行進路線。2月2日,北平市委和市軍管會正式進城辦公,這也為舉行入城式準備了組織基礎。

地下黨開始成為地上黨

如本書第一章所述,當時北平的地下黨有3000多人,這些人都投入到動員各界迎接解放軍入城的活動中。其中各大學的年輕學生是最積極的。當年在清華大學化學系就讀的龔育之回憶說:「清華大學宣傳隊的大隊人馬趕在2月3日以前進城,為了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正式入駐北平的入城式。我們尖兵中隊,住在崇文門內一條衚衕里的匯文中學。寒冬臘月,在教室里打地鋪,人多也不覺冷。2月3日那天早晨,同學們會聚在前門外的廣場上,引頸企望著進城的正式部隊。望著望著,排列整齊的扛著槍的步兵雄赳赳地走過來了……從前門、正陽門,轉到東交民巷,穿過東交民巷……學生和市民,也從前門轉到東交民巷,夾道歡迎解放軍,有人還爬到坦克上。又隨著解放軍在城裡遊行,歡唱。那時我對北平的道路還不熟悉,只記得清華學生的隊伍曾經從北海的玉帶橋上走過。」

2月4日,在國會街北大四院的禮堂里召開解放軍同北平地下黨的會師大會。記得林彪、羅榮桓、聶榮臻、葉劍英、董必武、薄一波、李葆華,一個個黨政軍領導人都到台上講話或者與大家見了面。這些人的名字我們從報紙廣播中大都已經熟悉,講的什麼卻都不記得了,但那興奮的心情,一直留在心頭。「我們已經勝利了,我們不再是地下黨,而是地上黨了,完全可以到天安門廣場去開會師大會了。」這樣的豪言壯語,一直留在心頭。

解放軍剛剛入城時為什麼有點「傻乎乎」的?

平津前線指揮部根據中共中央指示,定於2月3日在北平舉行中國人民解放軍北平入城式。

2月3日清晨,我們按照預定的時間驅車從通縣指揮部出發。提前一個小時到了部隊出發的起點永定門。

蘇進回憶說:「這天早晨,北風呼嘯,天氣很冷。天剛蒙蒙亮,部隊就起床,檢查發動車輛、坦克。遊行隊伍7點鐘左右出發,8點多鐘開到永定門內大街,擺好隊形向前門大街駛去。」

部隊一開動,我就舉起了相機。首先從永定門入城的是威武雄壯的騎兵,緊跟其後的是一輛輛十輪大卡車牽引著高大榴彈炮。最興奮的是學生們,他們競相把「熱烈歡迎解放軍」、「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毛主席萬歲」、「朱總司令萬歲」等歡迎的標語貼到炮筒上。

入城式那天,很多士兵穿的還是從戰場上繳獲的國民黨服裝,只是胸牌換上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字樣。與此相應的一個細節十分有趣。那就是1月31日解放軍入城時,幽默樸實的北平百姓雖然覺得很新鮮,看部隊也很精神,軍裝也很漂亮,美式裝備不能說不氣派,可和戰士們打交道時,總覺得他們嚴肅有餘,活潑不足,用當時他們的說法就是有點「傻乎乎」。當然,這怪不得戰士們,因為入城之前,部隊專門進行了教育,並嚴格規範了戰士的行為準則,明確要求不得和群眾交談,不得接受群眾的物品。這些有著鐵打紀律的戰士們當然不敢越雷池一步,就這樣給市民留下了解放軍官兵太嚴肅的印象。我們老百姓在熱情地歡迎你們,你們怎麼能表現得「傻乎乎」的。那麼,這種情況到了2月3日就有了全然改觀。為什麼呢?部隊首長了解到情況後,專門下發了「關於改變部隊嚴肅有餘而活潑不足的規定」。

蘇進回憶說:「丁鐵石團長坐在指揮車裡,引導裝甲車隊一條線似的列隊前進。在前門大街上,裝甲車隊被歡迎的群眾圍起來,學生們爬上裝甲車貼標語。當深綠色的美造大道奇車拖著美造、日造大炮開過來時,歡迎的人群又擁上前去,高呼口號,爬到大炮上貼標語,標語貼完了,就用筆在炮上寫。最後戰士身上也貼上了標語……學生們爭先恐後地往車上擠,熱情地和戰士握手,上不去車的人,圍著大炮扭起秧歌。有的手擎著炮架,有的乾脆騎到炮身上。興高采烈的人群,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表達對子弟兵的愛戴與歡迎。隨著隆隆響聲,坦克開過來了,歡迎的人群再次沸騰起來。坦克上很快爬滿了人,貼滿了標語。遊行隊伍在群眾的夾道歡迎和口號聲中,緩緩駛過前門,朝著東交民巷。

穿行東郊民巷使館區

「北平入城式」部隊直接進入了東交民巷使館區。這裡,在舊中國是帝國主義的天地,是在中國國土上的「國中之國」。中國的軍警不得進入。而今,北平解放了,中國人民任人宰割欺凌的時代,和舊社會一樣,永遠一去不復返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從這裡昂首闊步通過,宣告帝國主義主宰中國的美夢徹底破滅。

「……這個自1900年《辛丑條約》簽訂以來一直為帝國主義盤踞的使館區,今天,中國的軍隊和人民第一次在這裡揚眉吐氣,昂首挺胸,自由出入。我們遊行隊伍通過時,美、英等國的使館門窗緊閉,使館人員躲在玻璃窗後向外窺探,有的還偷偷拍照……」

《辛丑條約》把東交民巷正式劃為使館區,規定「各使館境界,以為專與住用之處,並獨由使館管理,中國民人,概不準在界內居住,亦可自行防守」。最終,東交民巷一帶的中國居民被迫全部遷出,在所謂界內的清政府各衙署也被燒拆一空。此後,外國使團又在東交民巷各街口張貼布告:「往來居民,切勿過境,如有不遵,槍斃爾命。」由此,東起崇文門,西至棋盤街,南起城牆根,北至長安街的這片土地,不僅成為列強侵略中國的大本營,更成為中國人不準入內的「國中之國」。除了使館以外,各列強還在這裡建立了聯合行政機構、聯合警察機構以及金融機構,並在這裡設立各自的兵營,沿著東長安街建起了公共練兵場。整個地區由兩丈高的界牆圍起來,中間共設有八個對外警戒的炮壘。東交民巷的兩端,各建有巨大的鐵門,日夜由軍警把守,拒絕中國人進入。

這就是毛澤東為何命平津前線司令部讓入城式部隊一定要經過東交民巷的原因。他們要堂堂正正地親手結束這一段恥辱的歷史。

莫文驊回憶說:「入城式由我們兵團司令員程子華任總指揮,參加的部隊有我們四十一軍,還有華北二、三兵團的部隊和特種兵部隊。上午9時30分,林彪、羅榮桓、聶榮臻、葉劍英、彭真等首長,由北平飯店乘車來到前門城樓下面,健步登上箭樓,傅方代表郭宗汾、周北峰等也登上箭樓,我和吳克華等同志特意登上坐落在前門後右側的一座銀行小樓,自始至終觀看這極為壯觀的入城式和群眾歡迎解放軍的熱烈場面。

上午10時,4顆信號彈騰空而起,入城儀式正式開始。掛著紅色指揮旗的指揮車,由永定門向前門開來。後面是4輛載著毛主席、朱總司令巨幅畫像的大卡車。領袖像後面是整齊的軍樂隊,軍號閃閃發亮,號聲震天動地。再後是裝甲車隊、炮車隊和騎兵、步兵方隊。北平的各界群眾沸騰了。放眼望去,前門大街上,數不清的紅旗、橫幅,涌不斷的人流、車隊。那震耳欲聾的口號聲、鞭炮聲、歌聲,匯成一曲勝利的交響曲,在人們耳邊回蕩……坦克的轟鳴聲由遠而近,一直開到前門樓下。這些收集和繳獲敵人的武器,如今成了中國人民解放軍消滅敵人的新裝備。

汽車牽引的大炮,都是清一色的美國貨。有些學生爬到坦克上,用粉筆寫上:『中國人民解放軍萬歲!』『對準蔣該死——開炮!』有的大炮筒上,騎了四五個小夥子,他們神氣地擺著手,把人們扔上來的花環套在炮筒上……從永定門入城的隊伍,經過前門,向右拐進了東交民巷,這是有意安排的。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舊中國,帝國主義列強,任意欺侮中國人民,在他們眼裡,中華民族是一塊任人宰割的肥肉,東交民巷是他們的領地,中國人是不得隨便進入的。今天,我們就是要讓他們看看,中國人民站起來了!……坦克冒著青煙,大炮高昂著炮口,騎兵、步兵挎著鋼槍,由西向東行進。馬達隆隆,馬蹄嘚嘚,歌聲陣陣。震得洋樓上的玻璃窗子瑟瑟作響。事後,才知道這些外國使館的官員,由於不了解我們的政策,嚇得緊閉大門,有的公使太太躲進暗室,有的公使嚇得不敢在東交民巷住了。隊伍開出東交民巷,繞過傅作義在東單臨時開闢的飛機場,經過東單牌樓、北新橋到太平倉。部隊與另一路從西直門入城的部隊會合,再折向南行,經長安街,轉和平門,從廣安門出城。從上午10時到下午4時,前面的隊伍過了德勝門,後頭的還在向前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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