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傳》④ | 紅塵世事皆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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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傳》第4天 來自十點人物誌 00:00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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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靜瀾

大家晚上好，今天我們繼續閱讀隨園散人的作品《李清照傳》

昨天我們讀到了李清照與趙明誠的再見定情，並最終結為伉儷的美好過程，李清照的詩詞創作也進入了成熟期，接下來，李清照的婚後生活和創作又會怎樣呢？讓我們期待今天的閱讀吧！

今天的閱讀目標是原書的第四部分（第47頁——第67頁），讓我們開始今天的閱讀.

1

幸福，其實很簡單

新婚燕爾，伉儷情深，但也要忍受相思之苦。當時趙明誠還是太學生，平日寄居在校舍，每月只有寥寥數日可以請假回家，李清照不免要獨自咀嚼離別的苦澀滋味。不過總的來說，他們是幸福的，人們都說，他們是佳偶天成。

婚前，趙明誠還曾擔心李清照不喜歡他所鍾愛的金石事業，不過婚後，他發現，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大概是愛屋及烏的緣故，喜歡文字的李清照，對金石字畫文物收藏，很快就產生了非常濃厚的興趣。

雖然越來越默契，日子過得清簡而富有詩意，有個問題卻是李清照和趙明誠不得不面對的：要收集文物，鑒別文物，就必須去選購，需要經濟來支持。

當時，趙明誠尚未出仕，經濟上仍要依賴父母，但趙明誠家風很嚴，擔心他太過沉迷，貽誤仕途，所以在經濟上嚴格控制。

李清照與趙明誠所面臨的境況，可以這樣說，就是兩個窮人在從事昂貴的文物收藏事業。他們說不上特別清貧，過日子是沒問題，但收藏文物，卻是自討苦吃。這些，李清照清楚，但是，既然趙明誠喜歡，她就全力支持，哪怕因此面對窘迫的日子。

李清照在《金石錄後序》里記載，為了收藏文物，他們不得不時常典當衣服，然後拿著換來的錢去淘文物。日子雖然簡樸，卻也是充滿樂趣。這樣的快樂，無可比擬。

2

突然西風蕭瑟

世事飄搖不定，歲月深不見底，李清照大概也不會想到，這樣如詩如畫的生活僅僅持續了一年多，就遇到了風雨。她有些措手不及，卻也只能黯然面對。

其實，李清照與趙明誠的幸福，本就是在亂流中築起來的，他們的婚姻隨時會遭遇風浪。政治世界裡的片刻留白，給了他們結為眷屬的時機，但爭鬥畢竟沒有停歇，朝廷里的虛偽詭詐仍舊清晰可見。

朝廷新舊兩黨的鬥爭緩和了沒多久，此時又變得異常激烈，社會矛盾也是日益尖銳。為了改變這樣的局面，宋徽宗改年號為崇寧，任用蔡京為相，試圖恢復熙寧年間王安石所推行的新法。

蔡京，政治上投機取巧的奸佞之人，這樣的小人在當時比比皆是，他們上下其手，讓整個朝廷烏煙瘴氣，殘忍地打壓忠厚清廉之人，對舊黨人物開始了瘋狂的報復。

不幸的是，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就在被打擊的人之中。作為蘇軾的門生，李格非與四大學士等人常有往來，而且他生性耿直，對蔡京等人常有不滿之語，所以在這場政治鬥爭中，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崇寧元年（1102）李格非遭到貶謫，外放為京東提刑。兩個月後，朝廷重定元祐黨籍名單，李格非被罷免了京東提刑之職。按規定，元祐黨人不許住在京城，李格非只要攜眷回歸故里。

與李格非境遇相反的是，那幾年的趙挺之，卻是青雲直上。趙挺之屬於蔡京集團，在政治上也如蔡京一樣善於投機取巧，有時依附章惇，有時依附蔡京，依靠這樣的手段，不斷得到升遷，幾年之後就爬上了宰相的高位。

在政治的風波里，所謂的秦晉之好，沒有任何分量。現在李格非與趙挺之分屬水火不容的兩派，就像他們曾經顧慮的那樣。李清照和趙明誠就在這場漫長的鬥爭中，品嘗著世事難測的苦楚。

父親被不斷貶謫，李清照非常難過，但她只是個弱女子，縱使她筆下丘壑萬千，但對於朝廷之事也是無計可施。那段日子，李清照是在驚悸中度過的。看著日漸憔悴的李清照，趙明誠很是心疼，向父親求情，卻被父親輕描淡寫搪塞得無言以對。

為了解救父親，李清照不得已只好親自向趙挺之求情。李清照的心思很簡單，她希望趙挺之看在她這個兒媳婦的面子上，能對她的父親施予援手。

但李清照終究還是太過年輕也太過單純，官場是冰冷的地方，看得見血跡，看不見人情。當時的新舊兩派，早已爭鬥多年，每次交鋒都有無數生命凋零，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趙挺之，絕不會為了私情而冒險。

果然，李清照去見趙挺之，還沒開口，趙挺之已經猜出了她的來意，先說出了自己的無奈，李清照的請求自然石沉大海了。

那日，李清照越想越生氣，憤懣在心，不吐不快，於是寫了首詩，對趙挺之的冷漠無情進行了嘲諷，詩中有這樣的句子：炙手可熱心可寒。

李清照知道，這樣的詩句，不僅會讓趙挺之難堪，也會讓趙明誠難以自處，但沒辦法，率真如她，行事磊落率性。

只是現在，李清照的確是心寒了，她沒有料到人情可以涼薄至此。對她來說，這必然是個死寂的日子。人性二字，讓她陷入了沉思。

3

人生如修行

現在的問題，不僅是李格非被罷官，就連李清照自己，作為罪臣之女，也是處境尷尬。冷眼譏諷，鄙薄指斥，圍繞著這個清淡的女子，讓她十分無奈。

這是李格非離開京城的日子，他帶著家人走了，李清照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知不覺已是淚眼婆娑。對李格非來說，離開勾心鬥角的朝廷，回到明水故里，過幾天安穩的日子，正合了他的心意，雖然缺衣少食，但至少遠離了塵囂。

但李清照卻心事難平，父親為國操勞幾十年，到頭來換得個奸黨逆臣的名聲。她不知道，年邁體弱的父親將如何面對此後清貧的日子；她不知道，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她如何在趙家立足。

李清照病倒了，外感風寒，內結怨氣，她漸漸明白人生如夢，世事無常。此後李清照筆下的文字，對人生與世事有了更深的思考。

朝廷之中，黨爭仍在繼續，作為新黨重要人物，此時的趙挺之正是春風得意。李清照在趙家的日子也越來越艱難。幸好，趙明誠待她如初。想要借父親之力援救李格非未果，趙明誠始終覺得對李清照有愧。他對父親趙挺之很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對於父親近乎冷血的行為，趙明誠無力抗議和指責，但他的政治立場與父親不同。在這場風暴中，朝廷下了詔令，毀掉蘇軾、黃庭堅等人以及他們門生的詩文集子，不許收藏和閱讀他們的詩文作品。在這種背景下，趙明誠卻還在苦苦收集。

趙明誠對政治不感興趣，他只喜歡收藏，這樣做，對李清照來說，已是莫大的安慰。畢竟，李格非和蘇門弟子之間關係密切。

然而，趙明誠雖然不喜歡父親的政治遊戲，但卻不得不活在父親的蔭庇之下。他的前程未來，都必須由趙挺之來決定。在趙挺之苦心的算計里，李清照與趙明誠之間，必然會出現裂痕。

這年冬天，陳師道病逝，趙明誠不像兩位兄長那樣，堅決維護父親的政治立場，不與舊黨人物交往。對此，趙挺之經常責備他。陳師道的忌日，趙明誠去給他行祭，李清照想同去，卻被趙明誠的母親攔住了。

趙明誠去了，李清照獨自在家，很是落寞，大概是太無聊，她打開了趙明誠的公文包。裡面放著的那份官員家庭及社會關係的公文表格，讓她突然間很難過。表格上所有欄目都填上了，唯獨岳父一欄空白著，姨母一欄也沒了陳師道的名字。

政治鬥爭中，成王敗寇或許就決定於某些細節，趙挺之非常明白。他必須讓趙明誠斬斷所有不該有的聯繫，以前程為重。趙明誠雖然不喜歡人生被安排，卻又無法違拗父親的意思。他很鬱悶，無法對父親說不，便只能在李清照面前遮遮掩掩。他們之間，漸漸有了距離。

這天，距離更是突然間拉大了許多，趙明誠對她的愛，李清照從未懷疑過。即使如此，看到那份表格，她還是傷心了。原來，父親的罪臣身份，到底還是成了趙明誠避諱的問題。不管是出於本意還是被父親所迫，這都讓李清照難以接受。

不過，李清照並未戳破表格的事情，她不想讓趙明誠難堪。那晚，李清照想起許多事，忘記許多事。北風蕭瑟，吹夢成霜。

結語

今天我們讀到了李清照與趙明誠婚後幸福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長，這樣的生活持續不到一年，便因政治局面出現了變化。父親被罷免，她和趙明誠之間也有了一些距離，接下來，兩人的感情又該何去何從呢？讓我們期待明天的閱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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