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生,何以為安?
06-14
《一生欠安》這本書是青年作家李夢霽十年磨一劍造就的藝術品,她用細膩的筆觸與自我的口吻敘述了十五個女子一生跌宕起伏的情感史。記有魯迅原配朱安、民國影后胡蝶、京劇女皇孟小冬、少帥張學良夫人于鳳至、徐悲鴻原配蔣棠珍、宋子文初戀盛七小姐、張愛玲繼母孫用蕃、民國第一才女呂碧城、郁達夫原配孫荃、末代皇帝溥儀正妻婉容以及曾列秦淮八艷其中之五位的陳圓圓、柳如是、卞玉京、顧橫波和寇白門。 她們有的自身就已經名動一時,有的卻因為她們愛過那些煊赫一時的男人而擁有了自己的故事。我們看的是她們的故事,殊不知幾頁紙間刻畫的是她們鮮有人知的一生。 似是歷史,皆是現實。楊絳謂之,借屍還魂。 我同作者一樣一遍遍感同身受著書中人的薄涼身世,蒼涼與孤苦的一生,這些女子因著在大人物面前被長久忽略,而她們用盡一生所追隨的男人,若是不愛她,便是變了心。 這些無依無靠的女子,只得在戰火連天、紛亂不斷、民不聊生的時代中,就著這僅有的記憶,苟延殘喘地活著,無望地活著。可面對追逐她們腳步的男子,她們只輕言道:「不是歸人,只是過客。」令人惋惜。 女子一生,何以為安? 作者寫的第一個民國女子便是魯迅的原配朱安。魯迅在留洋日本之時對她說:「你名朱安,家有一女,即為安。」可世人皆知許廣平,卻不知朱安。那個時候先生們的原配大多都是舊式女子,遵守著三從四德,丈夫在時就眼巴巴希望丈夫多看自己一眼,丈夫不在時就日復一日地在婆婆跟前替丈夫盡孝,如履薄冰,不敢大出氣。 可是在民國的那些個文人雅士打著自由平等的旗號,行著拋妻棄子之道的現代陳世美,他們追求新時代女性,對於自己的原配妻子,只有一紙休書的情義。 朱安是大家閨秀,貼著「包辦婚姻」,邁著三寸金蓮,深受封建禮教的毒害。她不能像張幼儀一樣,出生名門望族,讀過些書,在徐志摩拋棄之時,能夠果敢的出國留洋,打造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又不能像江冬秀,知道胡適性情軟弱又好面子,能夠貼著悍婦標籤,強悍地護著在家的地位和家庭的和睦,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不顧一切地與小三做起了鬥爭。 當這個短髮、皮膚黑的「小三兒」許廣平第一次來到家中時,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許廣平對著自己的男人撒嬌,對先生輕聲私語,嬌羞之間,引得先生眉山目水間情意延展,是她未曾見過的溫柔。她安靜地斟茶給許廣平,說道:「許姑娘,喝茶。」她想讓許廣平知道誰才是這裡的女主人,舉手投足間都是大體,可是她深知許廣平年輕而她已經年華凋謝,僅有的一句反抗,也無人察覺。所以,這場女人之間的戰爭,她不戰而屈。 1936年許廣平來信說先生與世長辭,後來日本侵華,婆婆仙逝,只得藉以許廣平的接濟,她深知是魯迅安排的,魯迅留洋時她住在婆婆家,魯迅回國在北平她只能寄住在小叔周作人家裡,現在魯迅逝世,她只能靠小三兒的救濟,先生對她有愧,但無愛。 徐志摩趕去看林徽因在北平的座談會時,飛機失事,張幼儀說:「在徐志摩一生所遇到的女人中,我可能是最愛他的。」在朱安眼裡,愛是生活,是生死契闊的相依相隨,是細水長流的飲食起居,她盼著先生來到她床榻前,盼著先生來看看她,和張幼儀一樣,她的確也是最鍾情的女人。 對於朱安的一生來說,她恐怕在世人的眼裡,只不過是新時代的累贅、舊社會留給魯迅痛苦的遺產。她的一生,怎可為安?或者她換了周家人的安,卻犧牲了自己的一生。 所謂人生盡處是滄桑。 我發現男人們的深情終究不是長久的,他們善說情話,他們口中的情話不過是嘴角一拉一扯就能輕易蹦出,彷彿可以說給無數人聽,於是漢武帝對李夫人說:「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徐悲鴻對原配蔣棠珍說:「卿若海棠。」柳永說:「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句句說得深情,若是有這樣的男子說給你我聽,恐怕立馬春心蕩漾,絕對招架不住這樣一番柔情的。 何況還是在那個年代呢?十五歲的張學良站在十八歲的于鳳至家門前,當著上上下下幾十口於家人的面對她說:「你是我的女人。」何等的清狂、不羈、瀟洒,怎可不教人生死相許? 在1928年學良父親張作霖遇害當日去世,日軍對東北大權虎視眈眈,大難臨頭之時,于鳳至對著張學良說「漢卿,有我陪你,你是東北少帥,是一家之主,國事家事重擔在身,你不能倒下。」 學良牽起鳳至的手,噙著淚:「大姐,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可是說過這些個情話又何用?口不對心罷了,趙四小姐的不期而至,怕是弄得張家人手足無措吧。趙四對於鳳至滿是怯意,又有敵意,在這場斗小三的戰爭中,于鳳至卻持著女子的矜持與高貴,不與這個小她十四歲的香港女人斗。 再後來,西安事變張學良逼蔣抗日,他有俠心義氣可當這些遇見政治,殊不知只能是死路一條,作了半生的階下囚。在張學良獄中期間,于鳳至因為乳腺癌去了美國,因著種種緣由不能回國,只盼著學良能夠赴美探親,可是一等便是幾十年,幾十年過去,已是花甲之年的于鳳至等來的卻是一紙離婚協議,趙四有名有分地成了張家太太。 我想張學良說了許多情話,也必定做了很多狠事,這些事也必將因為十五歲張學良所說的一句話便忠其一生的于鳳至傷至無可奈何、傷至撕心裂肺。 我不願給他們男人們再作出一些評價了,我深知人無完人,關上書本,兩三天都還是活在書中,活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我想去唾罵封建禮教,它肆意妄為地毒害這些易受傷害的女人,它瘋狂地給女人們洗腦,教給她們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女人的命運彷彿只能依附於男人,那時的女子有幾個人能活得像張幼儀一般有尊嚴,少、少之又少,她們終是不明白自己身邊的男人為何不愛她們?可卻終其一生尋找答案。 我實在不想再看到她們被封建禮教毒害著,被這些忘恩負義的男人拋棄著,我想拭去她們的眼淚,鼓勵她們大膽地去追求真正的幸福。女子一生,何以為安?自給自足即為安。不去渴求他人的愛,自己提供自己需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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