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梵高的早期作品，一種被忽略的美

庭院一隅 | 1881年6月 | 這幅素描是凡·高先用鉛筆進行速寫，整幅畫面都還清楚看得到鉛筆的筆跡。在這張畫紙上，他專註於要相當精確地描繪一個簡單、浪漫的場景。這幅畫並非只是某個任意主題的習作，或許凡·高在創作時想到了他妹妹的離去。

在凡·高於1880年寫給弟弟提奧的一封信中，他寫道：

「我要做的事是學習如何畫素描，以成為一個大師，不論是用我的鉛筆，用我的炭筆，還是用我的筆刷。我沒辦法告訴你（雖然新的挑戰每天都會出現，未來也會繼續出現）我有多開心我又開始畫素描了。」

1883年，梵高在海邊畫了一個小混混，這是他的初習作品。沒有五官，褲管、腳鞋歪扭，就是一個手生的人初習的畫，連最起碼的五官都不知道怎麼著手。

胡亂的草就，不成樣的速寫。彷彿一個還未開腔的兒童，急慌慌地發出自己的聲音。

五官，既是初習時梵高還無法自如表現，或者畫不出他想畫出的樣子。又或是少年的梵高對自己，對人生，對繪畫尚一知半解，處於混沌，蕭瑟，單薄，意氣中，沒有五官的臉正說著茫然失措，無為漂浮。

捆麥束的農婦 | 1885年 | 這幅作品繪於直紋紙。《捆麥束的農婦》底部的麥束原來更接近左側，超過農婦的木屐，但是凡·高修正了過來。右側他也先用畫筆及水在沾染了粉筆的地方塗上淡水彩，然後再塗上定色劑。定色劑只塗到左側麥束的下半部，而這個區域也先上過淡水彩了。

陳丹青曾經在視頻節目里表達過，他對於梵高初學的畫和素描的高度欣賞。梵高素描的好，在於其超出常人的直覺力、感受力，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以一種異常新鮮的眼睛看世界，所以他筆下平凡的人物和景物才有某種獨特生命力。

坐著的老漁夫 | 1883年1至2月 | 這幅構圖描繪一個老漁夫寧靜地坐在矮牆上抽著煙斗，下方還隱約可見模特擺姿勢時所坐的椅子。

街景 | 1982年9月 | 繪有這幅素描的紙因為正面的構圖而經過剪裁變小，車子的上半部有一部分被切掉，只剩下或許是驢子的腿以及車輪的一部分。

雪地里的礦工 | 1880年9月 | 創作這幅作品前不久，凡·高才決心要走上藝術道路，因此此乃其最早以獨立藝術家心態創作的作品。

泥草屋 | 1883年10月 | 凡·高在這幅素描中，讓紙張原來的白色透過窗戶展現出來，看起來似乎房子里正燃著火光，表現出了夜晚的印象。

牛奶壺 | 1862年 | 這是已知梵高最早的作品，這時梵高10歲。

陳丹青一再強調了梵高早期素描的欣賞價值，將其概括為北歐人的「憨」，憨人畫憨畫。他認為王式廓和珂勒惠支的素描技巧更加高超，但他們遠沒有梵高的藝術性高。

梵高是藝術史上具有高度創造力的藝術家，但是他從不忽視向其他大師的學習，最初他臨摹米勒的繪畫。他身處社會底層，他也愛畫農民、工人、妓女、朋友。他後來還大量的學習浮世繪的繪畫，有的甚至直接照搬上面的形象和色彩。但梵高在臨摹的時候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來畫。他素描中那種強勁有力的排線、粗獷的筆法，物像生動的特徵再現都是他獨特的藝術價值。

拄著鏟子的男子 | 1867

梵高在倫敦布里克斯頓海克福德路的宿舍 | 1873

睡著的老人 | 1873

埃頓的教堂 | 1876

海灘和船 | 1882

房屋和橋樑 | 1882

德海斯麵包店 | 1882

戴著一頂禮帽的老人 | 1882

穿燕尾服的老人 | 1882

播種者 | 1882

沼澤地 | 1881

縫紉的女人 | 1881

梵高的祖父 | 1881

素描相比油畫的優勢就在於它的單純，在避開了色彩複雜的體系，素描的敏銳、簡潔和直率是最易表達藝術家對世界和內心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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