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宋襄公:道德至上的國君在現實中頭破血流

  當齊國霸業衰落後,齊桓公的「粉絲」宋襄公想重拾齊國「尊王攘夷」的旗幟。但是他不知道,旗幟舉起來簡單,霸業的重複卻極其困難。結果,宋襄公連人帶車跌落進冰冷的泓水之中。宋襄公身後,南蠻、西戎、北狄交相侵擾,楚國和晉國這兩大崛起的戰車開始迎頭相撞。

  齊桓公稱霸後,宋襄公是他的忠實「粉絲」。宋襄公追星追到什麼程度呢?聽說齊桓公召集諸侯進行葵丘大會,宋襄公連父親的喪事都沒有料理完畢就匆忙趕去參加大會了。齊桓公九次會集諸侯,宋國都是重要的追隨者和支持者。宋襄公不是震懾於齊國的強大國力,而是對齊桓公倡導的道德主張打心底里認同和支持。因此,齊桓公在死前,將其太子(公子昭)託付給自己的「粉絲」宋襄公。

  齊桓公將後嗣託付給宋國和宋襄公,是有他的現實考慮的。因為在春秋早期,宋國還算是一個比較強大的諸侯國,同時宋襄公的爵位很高,在齊桓公看來,他可以承擔託付重任。宋國,國君子姓,位於現在河南商丘一帶。宋國的開國國君微子啟是商朝帝乙的長子,末代商王帝紂的大哥。只是因為微子是庶出,沒有資格繼承王位,但他也因此非常幸運地逃過了西周滅商時的殺身之禍。周武王分封諸侯時,不能絕了前代王朝的血脈,因此要在前朝的王族中挑選一人封為諸侯,以奉其宗祀。當時的人選一個是紂的兒子武庚,另一個就是微子。武庚首先中選,但後來因叛亂被殺。結果降周后表現溫順的微子就被封在商丘,建立宋國。考慮到宋君是商殷天子的貴胄,西周封其為公爵,是周初三公之一。周天子雖禮其為賓而不為臣,但西周王朝也留了一手,封給宋國的土地是中原東部開闊的平原,四面受敵又難以防守。這一特點在春秋時造成了宋國多戰多災的命運。

  看到齊桓公死後諸公子爭位、毫無章法的亂象,宋襄公就在公元前642年聯合曹、衛、邾等國,以武力護送流亡宋國的齊公子昭回國爭位。齊國軍隊在獻被打敗,公子昭在宋軍兵車長矛的簇擁下即位,是為齊孝公,因此齊孝公和齊國對宋襄公非常感激。宋襄公也非常欣慰,畢竟完成了偶像託付的重任。

  事實上,齊桓公既看準了宋襄公,又看走了眼。

  宋襄公在平定齊國君位之亂後,野心迅速膨脹起來。效仿偶像,建立像齊桓公那樣的霸業成為宋襄公為自己樹立的目標。他覺得宋國具有這樣的條件,因為宋國為齊孝公複位,召集了一些諸侯,又打敗了齊軍,證明宋國既具有道德號召力,又具備了強大的軍事實力。在宋襄公眼中,扶立齊孝公開始變成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想,齊國霸業已經消逝,該是宋國樹立威信、稱霸諸侯的時候了,「尊王攘夷」的大旗應該落到自己手中了。於是,宋襄公開始以新霸主的名義號令中原諸侯。

  誰想,中原諸侯之一的滕國國君一開始就對宋襄公的號令不服。自我感覺良好的宋襄公馬上出兵,將滕國國君抓了起來。公元前641年,宋襄公正式召集曹、邾、鄫等國國君到曹國的國都會盟。鄫國的國君遲到了,宋襄公認為這正是宋國藉機揚威的機會,於是就把鄫國國君抓起來祭神。也就是說,堂堂的鄫國一國之君竟然被作為祭品,投入了河水之中。此舉收到了什麼效果嗎?收到了。那就是滕國國君一看鄫國國君被投到河裡餵了魚,擔心自己也會成為他黃泉路上的夥伴,就慌忙向宋襄公服軟。宋襄公高興了,確信自己行為得當,宋國已經建立了霸主權威。

  當時的會盟是在曹國舉行的。曹國作為會議的舉辦國,卻並沒有盡到地主之誼,為會議提供的物資並不充裕。宋襄公在會館沒有吃到羊肉,就認為曹國無禮,發兵包圍了曹國的國都,曹國也只好認錯。於是,宋襄公的自我感覺就更加良好了。

  然而霸業剛剛起步的宋襄公在該年冬天遭遇了當頭棒喝。公元前641年冬,在陳國的倡導下,陳、魯、蔡、鄭、楚等國國君到齊國開會,表示紀念齊桓公。會議的規模遠遠超過了宋國發起的曹國會盟;並且,與會諸侯表面上懷念齊桓公的好,實質上卻是在罵宋襄公的不好。的確,在齊桓公時期,齊國沒有將諸侯餵過魚,也沒有動輒就圍攻諸侯國都。以道德相號召的齊桓公面對一些不盡符合禮法的行為,寬容而變通,而這恰恰是宋襄公不具備的。

  在紀念齊桓公的大會上,楚國的參與格外引人注目。齊桓公是楚成王的死對頭,齊國遏制了楚國向北擴張的勢頭,楚國為什麼還要來為齊桓公歌功頌德呢?除了對齊桓公的霸業表示懷念,對強者表達尊重外,楚國與會最主要的還是想藉機插手中原事務。這是一個重要的信號,可惜幾乎所有諸侯都沒有對此進行深思。

  宋襄公不得不對齊桓公的紀念大會進行深思,諸侯為什麼沒有邀請我參加呢?為什麼參加的諸侯要遠遠多於曹國會盟呢?他得出兩個結論:第一,宋國的霸業還沒有得到鞏固,還有國家對宋國不服;第二,宋國的國力還不夠強大,難以號召那麼多的諸侯聚攏在周邊。宋襄公之前是機械地撿起齊桓公遺留的「尊王攘夷」的旗幟,希望複製齊國的霸業道路。在對道德和實力的交錯認識中,宋襄公也承認必須通過實力和道德的結合來號召諸侯了。他自信宋國具有號召諸侯的道德力量,但是實力卻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增長的。怎麼辦?

  在許多理想主義者的心中,實力是可有可無的。既然如此,就可以去借用。宋襄公決定藉助強大的齊國和楚國的威勢來壓服中原諸侯國。當時的中原地區,鄭國、許國等國已經投向楚國;陳國、蔡國等還依靠齊國。只要齊國和楚國支持自己,再藉助兩大國的力量,宋國的霸業不就成了嗎?宋襄公覺得自己有恩於齊國,齊孝公是會支持自己的,關鍵是做好楚國的工作。他的弟弟公子目夷看出了他心中的小九九,勸諫說:「如果讓楚國召集諸侯,到時楚君就不會讓宋國主盟了。我們是藉助楚國的力量來壓服諸侯,有求於楚國,憑什麼讓楚國屈身事宋呢?」宋襄公不聽,堅持認為道德旗幟在宋國手中,自己又給了楚國參與中原盟會的機會,楚王是不會反對自己的。

  公元前639年,宋襄公將齊孝公召來,在鹿上(今安徽阜南境內)相會,一起以宋國和齊國的名義邀請楚王前來相會。楚成王果然如宋襄公所料,趕來相見。寒暄後,宋襄公提議三國出面,召集諸侯大會。楚成王滿口答應支持,還約定當年秋天在盂地(今河南睢陽)召集各國諸侯開會。會見過程中,楚成王謙恭有禮,宋襄公非常開心。為防萬一,宋襄公還提議在秋天的會盟上,各國諸侯不帶兵車,不攜兵器,隻身赴會。對此,楚成王均表示同意。

  宋襄公懷著達成「衣裳之會」的愉悅心情回國準備去了。

  事實證明,宋襄公是個極端幼稚的政治家。

  秋天,宋襄公前去赴「衣裳之會」前,公子目夷提醒他楚國並不是一個守信用的國家,建議宋襄公率領軍隊前去赴會,或者讓軍隊前進到會址附近以防意外,結果遭到宋襄公的嚴詞拒絕。

  宋襄公僅帶著幾個隨從就去盂地布置盟會了。臨行前,為了防止公子目夷在會議期間搞「小動作」破壞自己的道德名聲,宋襄公把公子目夷也帶上了。到達目的地後,宋襄公與楚成王及陳、蔡、許、曹、鄭等國國君相見。可一直到開會時間,齊孝公和魯國的魯僖公都沒有到達。

  齊孝公的缺席是出於對宋襄公的不滿。齊國的國力遠強於宋國,齊孝公之前聽命於宋襄公是出於報恩的心理。但是宋襄公在「國際」事務上強求齊國緊跟宋國,同時在外交禮儀上對齊孝公也不尊重,這嚴重透支了齊孝公對宋襄公的感情。齊孝公非常清楚宋國發起盂地會盟的目的,他不希望再成為宋襄公的外交傀儡,因此拒絕與會。

  宋襄公決定不等缺席的國君了,他首先號令諸侯說:「今日諸侯會合於此,是仿效齊桓公的做法,訂立盟約,襄助王室,停止相互間的征伐,安定中原。各位認為如何?」

  楚成王不緊不慢地說:「宋公所言極是,但不知這盟主由誰來擔任?」

  宋襄公心裡咯噔了一下,強壓住不安說:「按禮,有功論功,無功論爵。與會諸侯,誰人爵位最高就由誰當盟主吧。」宋國的爵位是僅次於天子的公爵,而楚國只被周王室封為子爵,如果按爵論位,宋襄公當為諸侯盟主。

  宋襄公話音剛落,楚成王就笑著說:「宋公的提議很好。楚國先君早已稱王,要比宋公的公爵要高,比各國諸侯也要高,所以寡君就勉為其難,擔任本次盟會的盟主了。」楚成王說罷,也不謙讓,起身要主持盟會了。在座諸侯面面相覷,不敢言語。

  宋襄公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滿和委屈,跳將起來,對著楚成王厲聲說道:「本國的公爵是天子所封,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而你楚國的王是自封的,是篡逆。天子沒有責備你,你還敢自命為盟主?」

  楚成王冷冷地說:「既然我的王位是篡逆所得的,那你為什麼把我請來參加諸侯盟會呢?」楚成王的反駁一下子就擊中了宋襄公的要害。如果楚王的爵位是假的,那麼他就沒有資格參加諸侯盟會;既然宋國邀請楚王參加,也就是在事實上承認了楚國的爵位。之前,宋襄公「君子諱言利」,想當然地認為自己會被楚國、齊國擁戴為盟主,因此沒有在見面的時候落實名分,這個問題現在終於被提出來了。

  楚成王的隨從子玉這時候又將了宋襄公一軍,他喝問在座的諸侯:「請問各位諸侯,今日之會,你們到底是追隨楚王而來,還是擁戴宋君來的?」鄭、許等國國君慌忙賠著笑臉說:我等是為拜見楚王而來的。

  宋襄公完全被逼入了外交絕境,他想爭辯卻說不出話來,憋得滿臉通紅。

  子玉不等諸侯再猶豫,猛地撕去長袍,露出裡面的全身鎧甲。只見他拔出一面小紅旗一揮動,楚成王帶來的那些家僕、侍者紛紛脫去外衣,轉眼變成了身穿鎧甲、手持利刃的士兵。他們衝上盟壇,一把抓住宋襄公,將他拖下壇去。其他諸侯嚇得四散而逃,但也被迅速制服了。這時楚成王宣布:「請各位諸侯在此處小住幾日,宋君無禮,待我率軍踏平宋都,再來與各位諸侯會盟。」

  原來楚成王早就帶領軍隊而來,計劃在盟會過程中羈押宋襄公和與會的其他諸侯,再以宋襄公為擋箭牌,進攻宋國。楚國的計劃可謂毒辣,宋襄公無意成為了整個計劃的關鍵配合者。楚成王一行,押著宋襄公浩浩蕩蕩殺奔商丘而去。

  多虧隨行的公子目夷早有準備,趁亂逃回了商丘。他團結軍民,組織抵抗,並被臨時推舉為新的國君。當滿懷希望的楚軍來到城下,指著宋襄公要求宋國投降時,宋國人高喊道:「我們已經有了新國君了,舊的就留給你們用吧!」楚成王見訛詐不成,宋國又同仇敵愾,一時難以攻破,只好怏怏地回到盂地。

  進退兩難間,遲到的魯僖公來到盂地,出面為宋襄公說情。楚國見宋襄公沒有利用價值了,這才釋放了他。宋襄公在短短几天內經歷了從中原霸主的幻想到階下囚,再到一無所有的平民的轉變。親楚的鄭文公適時倡議敦請楚成王登壇主盟,於是楚成王手持牛耳,主持了諸侯盟會,最後頂著中原盟主的帽子回國去了。

  馮夢龍在《東周列國志》中寫到諸侯各國聽任楚國主盟為所欲為而宋襄公敗事受辱的史實時,附了一首詩:「從來兔死自狐悲,被劫何人劫是誰?用夏媚夷全不恥,還誇釋宋得便宜。」

  宋襄公離開盂地後,的確得了一個大便宜。

  宋襄公原本計劃流亡周地,作為一個平民過完下半生。誰承想,公子目夷主動放棄了新得的君位,迎接宋襄公回商丘複位,宋襄公又成為了國君。在這裡,宋襄公沒有汲取受辱的教訓而改弦更張、卧薪嘗膽,反而對盂地之辱念念不忘。當然了,要讓一個人,尤其是一國之君忘記那麼大的恥辱是不現實的。聰明的人會將熊熊燃燒的怒火掩蓋起來,壯大自己,尋找有利的時機給仇敵以致命的打擊。但宋襄公不是這樣的人。

  宋襄公錯誤地判斷了形勢,他認為自己受辱要歸咎於鄭國的鄭文公,為什麼呢?因為鄭文公非但沒有站在同根同種的宋國一邊,而且還助紂為虐,時時事事站在楚國一邊。尤其可惡的是,鄭文公竟然首倡由楚成王擔任盟主,不僅徹底葬送了宋襄公的霸主夢,還將中原盟主的榮譽送給了南方的蠻夷。楚國,宋襄公惹不起,但是鄭國自鄭厲公後國勢就江河日下,宋襄公決定拿鄭國開刀,洗刷盂地的恥辱,重樹權威。

  宋襄公聯合衛、許、滕三個小國討伐鄭國,鄭國不敵,向楚國求援。楚成王親自起兵救鄭攻宋,宋襄公聞訊回師,宋楚大戰一觸即發。

  戰前,主管宋國軍事的大司馬公孫固認為在對楚國的戰爭中,宋國沒有獲勝的希望,於是他勸宋襄公避免同楚國交戰。宋襄公卻一本正經地說:「打仗得勝不全靠武力,也要靠仁義誠信啊!」他依然相信自己是繼承了齊桓公道德衣缽的傳人,站在必勝的正義一方。

  公元前638年十一月初一,宋楚兩軍在泓水(今河南柘城北)相遇。

  宋軍的數量小於楚軍,處於劣勢。但是宋軍佔據了河邊的有利地形,在楚人還沒渡完河的時候,宋軍已經列陣完畢。公子目夷建議說:「彼眾我寡,我軍獲勝的希望不大,不如趁現在楚軍還沒有完全渡過泓水,我們發動截擊,完全有把握扭轉劣勢。」宋襄公不聽,他認為截擊正在渡河的對手是不道德的,於是就約束全軍不得出擊。待楚軍渡過泓水、正在慌忙列陣的時候,公子目夷又建議道:「我們趁敵人還沒有列陣完畢,掩殺過去,還有希望獲勝。」宋襄公又拒絕說:「要等敵人列陣完畢,我軍才能出戰。」

  很快,楚軍排列完畢,嚴陣以待,宋襄公這時候才下令對楚軍發動全線進攻。他自己親自駕著兵車,車上飄揚著「尊王攘夷」的大旗,殺向楚國的中軍。一場大戰下來,宋軍慘敗,宋襄公精銳的中軍全軍覆沒。宋襄公本人也在亂軍中被砍傷了屁股,虧得公子目夷和公孫固等人拚死搭救才逃回商丘。

  宋國在泓水之戰中損失慘重,國勢從此一蹶不振。就連齊孝公也趁火打劫,借口宋國沒有參加由陳國發起的頌揚齊桓公的盟會,起兵伐宋。宋國開始淪為大國的附庸,在楚國、晉國等大國之間艱難搖擺以求生存。

  宋襄公的霸國夢自此徹底終結了。

  一個人可以葬送一個國家的前途,宋襄公大概就屬於這類人。

  有人將宋襄公評價為一個自矜仁義、實則兇狠殘忍的偽君子,但我寧可認為宋襄公是一個真正信仰道德仁義、相信高尚道德能夠拯救糟糕現實的政治家。

  實事求是地講,齊桓公死後,齊國主導的霸主秩序土崩瓦解,現實也呼喚重塑新的霸權秩序。尤其是齊桓公身後的「國際」安全局勢持續惡化,四周少數民族對中原地區的軍事壓力有增無減。楚國鋒芒畢露的兵鋒也讓一些小諸侯不寒而慄。因此中原諸侯迫切需要一個新的霸主,來維持齊桓公式的霸權秩序。祖先的光榮和迷信道德促使宋襄公站了出來,他希望自己能夠成為新的霸主。

  宋襄公迷信道德對我們認識他這個人和宋國的國家性格非常重要。宋襄公的道德理想和不知變通是國家性的,而不是特例。宋國人在其他國家的人眼中,似乎總帶有一股「愚」氣。宋人之「愚」,正是中原人民忠厚樸實性格特點的真實寫照,其遺風直到西漢不絕。宋人行事由於缺乏變通而顯得愚笨獃滯,為人所譏。其「愚」的性格特點的實質是重義輕利、忠厚樸實。這種性格特點主要是由於殷人遺風和宋國特殊的政治地位以及地理環境等綜合影響的結果。宋國人的頭腦比較單純,尊崇道德,原則有而靈活不足。莊子、墨子都是宋國人。古籍中關於諷刺宋人愚笨的例子很多,比如大家熟知的「守株待兔」的主角就是一位宋人,「拔苗助長」的那個農夫也是宋人。宋襄公的迂腐做法後來為墨家和儒家學派的「非攻」、「王道」等思想觀念提供了實踐案例。在考察外交原因時,我們不能忽略了國家性格對外交個體的作用。

  現在,我們來為宋襄公歸納出三大錯誤:明知國力不行,卻硬要充當霸主;明知楚國難以信任,卻要依靠楚國;明明是欺凌齊孝公和其他中小諸侯,卻總要搖晃道德仁義的旗幟。可見在外交上,成熟的政治家要學會壓制內心的衝動,破除迷信,不輕易出頭,更不當頭,而是冷靜地維護和擴大自身利益。

  宋襄公在泓水慘敗的當年就死去了。

  宋襄公臨死前,正好晉國公子重耳流亡經過宋國。宋襄公早就聽說重耳能力出眾,而且在國內還擁有政治影響,可能會成為晉國的國君,因此用隆重的禮節接待了重耳,希望將來能夠得到晉國的援助。重耳當然也非常希望藉助宋國的力量回國爭奪君位,但是宋國大司馬公孫固坦率相告說:「晉國是大國,宋國是小國。再加上宋國剛剛遭遇大敗,沒有力量幫助公子實現回國的夢想。為公子考慮,還是前往大國尋求外援比較合適。」重耳一行從宋國的坦率中看到一個沒落國家的無奈,只好前往他國。臨行前,病重的宋襄公送給重耳20乘馬和一些盤纏,重耳對此非常感激。

  這可能是宋襄公為他的國家做的最大的一件好事。


 作者:張程 原載:百家講壇 整理製作:惡人谷珠樓  轉貼請註明

推薦閱讀:

《道德經》古今正解第十三
道德經摘錄
關於馬克思主義道德觀的幾個問題,兼與趙皓陽先生商榷
小三最缺的不是道德
如果一個惡人醫生不治療就會死亡,醫生是出於什麼樣的理念可能會救他?如果不救他又是出於哪方面呢?

TAG:道德 | 現實 |